《欧皇[修真]》 第1章 成为废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方圆千里皆是山水花草,看似空灵仿佛幽谷一般,却在柳暗花明之处一座巨城巍然屹立其中——天选城。 观其姓名,就知其意,天选之城,倒也并非虚有其表,沽名钓誉,而是的的确确培养出了无数的修真人才,名副其实。 修真之人可借用法器凌空飞行,可到了天选城之中却人人皆要步行,只因这方圆千里虽只有一城,可千里之外的仙城村镇却皆是天选城的臣属。 千年仙城,熙熙攘攘,临街商铺叫卖声不断,各种各样散发着光芒的法器灵石流水般的交易出去,在修士们的手中或是化成了护体的法宝,或是融成了自身的修为。 人人皆在忙碌,只恨不得一日之间就能修为突飞猛进,得成高手,与天地共生,与万物共存……唯有一处与众不同。 红木的躺椅晃动起来没有任何的声音,上好的木头整个雕成了眼前这个浑若天成的躺椅,边角光滑,没有任何的毛刺扎手,漂亮的花纹在上面缠绵悱恻,这样的木质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只怕是万金难求,不车成珠子戴在手上就不错了,哪里舍得雕成这样一把躺椅。 躺椅放在青玉的地板之上,供人躺的上方挂着串串玉似的葡萄,颗颗晶莹剔透,也不知是沾染了晨间的露水还是吸收了灵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当然,对于食物觊觎的仅限于普通人,修士们要保持身体的洁净,减少各种各样食物杂质的沉积,一般都是吃辟谷丹的。 朝砚是吃得起辟谷丹的,虽然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没有灵气环绕,没有修为护体,但是作为天选城四大家族之一曾经最优秀的子弟,这个时候就算是为了堵天下所有人的嘴,也不会短了他一口吃的。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一颗葡萄被从串上摘下来送进了嘴里,皮薄如纸,没有恼人的核,充满了修士的世界连葡萄都十分的善解人意。 朝砚眯起了眼睛,盛气凌人的眉宇软化了一瞬,让那仿佛时刻充斥着嘲讽的脸像只瞌睡的猫儿一样,透出乖巧温顺的痕迹出来。 “看他那副样子,真是给我们朝家丢脸,好像没吃过葡萄一样。”远处一位少年人站定,眼睛杏圆,眉角微挑,很是不屑的朝朝砚翻了个白眼,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似的放大了声音。 跟他同行的一个温雅少年说道:“唉,别这样说,好好的修为一朝化为乌有,是人都会自暴自弃的。” “自暴自弃?我看他才没有呢,之前不还去禁地眼巴巴的想要恢复修为呢,听说还撞到禁制上去了,怎么没把他撞死!”杏眼少年的白眼恨不得翻出天际去。 “没撞死结果也不好,浑身筋脉寸断,连最基本的锻体都无法进行了,等他再好一些就要送到庄子上去了,不用理他。” “……” 两人相互唠嗑唠的相当的满意,朝砚在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刚才还略带温顺的神情的瞬间变得不忿起来,他将葡萄放在了旁边的盘子里面,拳头捏的有些发白,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浑身都有些颤抖。 只可惜从前他可以随意处置这些背后说闲话的人,现在却只能默默的承受这样的话语,修士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不仅让他们之间的地位颠倒,更是隔了一条天堑一般。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那杏眼少年越发的觉得痛快,嘴角一挑嘲讽道:“怎么?觉得我们在欺负你了?” “没,有,”朝砚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来。 “哼,我们就是在欺负你了又怎么样,一个废物作出这样的姿态只会平白让人恶心,”杏眼少年恶毒的说道。 朝砚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身体颤抖的幅度加大,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能够爆起打人一样,可是那杏眼少年盯了他许久都没有发现任何行动的迹象,颇有些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哼了一声跟旁边的少年相携离去了。 等到两个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那本来低着头浑身颤抖的人顿时浑身一松,又毫无形象的躺在了躺椅之上,什么愤懑啊,生气啊全都没有,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差跟葡萄藤融为一体随风飘荡了。 这不能怪朝砚太没心没肺,只不过是那两个少年刻薄的话语实在太没有水准,骂人都不带几个脏字,跟社区的战斗力卓绝的老阿姨比起来,差了何止一个天堑的距离。 可惜的是他不能让那两个少年知道原来的朝砚已经死了,全了他们的遗憾。 没错,原来的朝砚已经死了,还确确实实是撞在禁制上死的,现在的朝砚不过是异世的一抹孤魂,死因还是连八点档都不爱用的狗血剧情——车祸。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兢兢业业的小公民,朝砚用良心发誓自己绝对是看清了绿灯以后才走的,而且规规矩矩的沿着斑马线前行,甚至因为偏离了一点儿特意矫正了步伐,然而现实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一辆车刷的一下飞出,他也在人生的最后体验了一把不用任何工具就能够自由飞行的感觉。 除了懵了一点儿,感觉……还不赖。 嗝屁了以后的事情也不归他管,朝砚本来还想着黄泉地府一游,领略一下非人界的风光美景,谁料死了还没有给个休息时间,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天选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朝家朝砚,资质绝伦,本来是一等一的天才,从出生以后那修为基本是坐火箭飞涨型的,伴随着修为和地位的不断拔高,朝少爷的眼睛也从正常位置不断的往头顶蔓延,每次看人的时候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孔,长的倒是钟灵毓秀,后天却培养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自恃能力出众,闯秘境的时候单枪匹马就敢往上冲,然后遇到了他无法解决的危险。 他的身后本是有不少本家族的子弟,若是有人拉上他一把,或许修为也不会彻底废掉,只可惜朝少爷平日里虽没有一言不合就杀人,但是欺压的人委实不少,没有人援手,就只能眼睁睁陷入那个天坑之中。 若是就此死掉,小少年可能落差还没有那么大,偏偏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性命却捡回来了。 第2章 即将远行 家族天才陨落,朝家虽然狠狠的处罚了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但是陨落就是陨落了,不能因为一个凡人就将家族之中其他的子弟通通废除修为才算,因此处罚也只是处罚了。 昔日天才一朝沦为废人,从前对他低头的人自然敢人人上去踩上一脚,虽说并非身体上的伤害,但曾经那些并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的话语,可怜的,嘲讽的,冷眼旁观的……就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冰刀直直的捅进心窝一样。 他虽然勉力维持着自尊,却日日在夜里发疯,直到隐约听到了禁地之中有恢复修为的方式,心中情绪激荡,便在深夜独自前去。 有没有恢复的方式暂且不说,反正人是撞在禁制上挂了,这才有了朝砚过来。 千年天选之城,朝家能屹立其中成为四大家族,人数众多自然鱼龙混杂,从前的小少爷压根就没有看见是谁说的禁地可以恢复修为那句话就匆匆去了,在朝砚看来,他休养的院子偏远的也就鸟愿意来,能刚好听到这样的墙角真是仿佛将智商拧巴拧巴捏碎了扔在脚底下踩。 不过也怪这混世小魔王之前得罪的人太多,比方之前那个杏眼少年,大冬天把人家丢进冰窟窿里面,还扬言制个天然冰雕名传千古,虽说有修为人也不会真的冻死,但是这种熊孩子的行为是个人见了都得上去狂甩两巴掌,人家只是说两句恶毒的话甩两个眼刀子那真是涵养极好了。 还有那个温雅少年,把人家娘绣的荷包扔进火堆里面烧掉,虽说同父异母,那少年的母亲是妾室,但是稚子无辜,纯属胡乱撒气行为,该打。 朝砚也没有一一细数,反正这些天来他这个小院里嘲讽一番的,他曾经都得罪过,所以说之前被人骗到禁地里面撞死一次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虽说朝砚并不在意被人从头批到脚,但是背后还有人暗搓搓的想让他死就不那么的美妙了,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他还是想好好享受生活的。 也因此让朝砚庆幸的是,因为从前的小少年勇闯禁地的行为,家族打算以惩罚的名义将他放逐到朝家的一个庄子上面去,庄子归他所有,只不过永世不得回归朝家,这已经是朝家最后的仁义。 朝砚解读了一下这条处罚,意思就是白送他一个庄子,养老去吧,顺便评价了一下这条处罚——善良。 简直圣光普照。 而最让朝砚感恩戴德的是之前小少年订的那门亲事,订亲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一点儿也不奇怪,但是订亲的对象是一个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现代社会同性之间相亲相爱的事情朝砚也见过几起,但是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社会因素,真正敢于暴露于人前的反而不多,结果到了这种遍地长袍的世界,人家反而公然订婚了。 当然,因为修士之间修为都是需要相辅相成的,断然没有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修士这种案例,所以在朝砚变为凡人以后,他的未婚夫公输家族公输迟毫不犹豫的退婚了。 当然,人家并没有公然打脸,而是竭尽全力先给朝砚找了一圈恢复修为的法子,发现实在没有办法以后,两家好声好气的退婚了,顺便又给了朝砚一波补偿。 会做事还退了婚,顺便给朝砚了一波补偿,之前的小少年听闻此事是差点儿没有气的吐血,但是朝砚想起记忆里面的这件事情,那本来因为订婚事件郁结一点点的心气瞬间顺的不行了。 感谢曾经的亲家,如果不是没有条件,又怕人家误以为嘲讽的话,他都想送一面锦旗过去了。 身体养的差不多的时候,朝砚在仆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厢内里三四平米,朝砚在里面翻个身打个滚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他本来还想露出点儿满意的神色来,但是瞅着来给他送行的人那种不屑又嘲讽的神色,决定演好最后的场次。 从前小少爷出行马车内部最起码十平米以上,别说打滚,翻个跟头都行的那种,拉车的也不是马匹,而是一种驯养的妖兽,可日行千里的那种,现在这种马匹,也就日行百里,想要晃悠到千里外的庄子,也得晃悠上十天。 对比差异,再想想小少年之前的性情,是应该屈辱来着,屈辱咬牙的神色再次浮现在那张脸上,让到了跟前的人愈发心情舒畅。 “朝少爷,这次分别,可能下次见面就是给您奔丧了,”近前来的人鼻子里面出了一声气,用剑柄戳了戳朝砚的腰道。 凡人寿命短暂,修士生命漫长,曾经能活很久或者说非常久的小少年几十年后将变为一抔黄土,的确是不能不让人心灰意冷。 然而朝砚努力忍住去摸腰的冲动,十分想告诉眼前的少年:“要戳就戳别的地方,再戳痒痒肉别怪他笑场。” 可能是他忍笑的神情太过于扭曲,那少年愈发快意:“要是我是你,早就找个地方撞死了,不过也好,想想你当个凡人生老病死,最后老成老树皮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朝砚换位思考一下好像是挺大快人心的,于是没有反驳。 单方面的嘲讽是最没有意思的,就跟两个人吵架一样,一个人沉默另外一个人在那里吵,战斗力属于直线削弱的状态,但是如果一个人有些偃旗息鼓了,另外一个人配合的顶上一句,那就跟油锅下面又添了一把柴一样。 深谙此道的朝砚沉默不语,近前的少年说的口干舌燥,最后丢下了一句:“你这人真是厚脸皮,别让我再看见你以后。”扭头离开。 朝砚在他的背影消失以后挪进了马车,看了看暗格里面封存的金银财宝,搂过一旁自己塞进来的被褥抱枕一铺一靠,又拿过一个话本按着之前夹书签的地方看了起来。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倒不颠簸,只不过一晃一晃的再加上看书让人容易犯困,朝砚本想就这样睡过去,但是突然脚背痒了一下,在挠与不挠的选择中纠结了一下,朝砚选择挠一下,然而就在他的手碰上脚背的那一刻,脑海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恭喜宿主,欧皇系统上线啦~] 还是个萝莉音。 第3章 福祸相依 朝砚:“嗯?” 触发条件是什么?抠脚?抠脚还能触发什么系统上线。 “哈喽,你好?”朝砚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车门外赶车的马夫打开了一个小窗视线进来问道:“少爷,有什么事么?” 虽然朝砚现在已经是个凡人了,但是人家仍然是高人一等的凡人,马夫以后要跟着他混日子,该恭敬的时候还是要恭敬的。 “没什么,我在模仿话本中的内容,”朝砚反应十分及时。 马夫的脸上闪过一抹少爷可能疯了的觉悟,哦了一声重新关上了车门上那个小窗,继续驾驶马车去了。 “哈喽,小姑娘,给个反应,”朝砚对那个什么系统稍微来了点儿兴致,“你不说话我就睡觉了。” 马夫看着前方的宽敞大道开小差想了一下,少爷可能演到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方,不过话本写的不好,哪有调戏不成就睡觉的道理。 朝砚千呼万唤那什么欧皇系统也没有什么始出来的迹象。 可能是在前世玩游戏多了的错觉吧,朝砚心很大的重新躺了下去,继续晃悠着入睡,这次脚不痒痒了,状态也很好,但是特意入睡他开始纠结睡前要不要解一下手的问题。 现在也不是很想解手,而且起来以后还要重新酝酿睡意,但是睡到一半起来再解手可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情,解还是不解?解不解? 呼…… 睡觉为大,朝砚开始迷迷瞪瞪,解不解什么的问题等到起来以后再思考。 [恭喜宿主,游戏包下载完成,正在安装中,请耐心等候……] 又是那个萝莉音! 朝砚一个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睡觉为大,打扰睡眠者即使是个萝莉也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就算想让人家不说话也办不到,生气无用,觉是睡不成了,三番两次的这样被吵醒估计得神经衰弱。 按照常理来说,安装完毕估计还有什么新手教程,新手教程结束以后就是新手要不要氪个金的问题…… 等氪金问题跳过以后,他大概就能够关闭这个提示音了,想想还是蛮舒坦的。 朝砚正畅想着不需要系统提醒的游戏未来,突然那平稳行驶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紧急刹车还没有安全带的后果就是朝砚一路从靠枕上扑到了门边,差一厘米跟车门亲密接触给脑袋上镶嵌个坑。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朝砚撑着坐了起来问道。 “少爷,车轮里面卡了石头,”马夫显然是飞速看了一圈回来汇报道。 卡了石头?朝砚揉了揉腰道:“那就继续走吧。” 卡石头这种事情,取出再继续走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了,但是外面的马夫却有些支支吾吾:“少爷,可能走不了了。” “嗯?为什么?”朝砚疑惑了一下。 然后他亲眼看到了卡石头的后果,车轮中央的那处因为高速离心直接扭曲了,石头取出来也是寸步难行,强行要跑就得出车祸。 他的生命是跟车祸挂钩难舍难分了么? “没有备用车轮么?”朝砚问道。 “没有,少爷,”马夫嘴上回答,心里却在念叨,谁出门在外还会带个备用车轮啊。 “嗯……”朝砚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马车的车轮,又问道,“那有携带工具么?” 马夫想了一下道:“这个倒是有,但是少爷,我不会修车啊。” “我会啊,”朝砚看着道路旁边的山林随口说道。 马夫:“……” 这种地方缺什么也不会缺木头,男人爱车,修个车什么还真不是难事,高级的机械组合都干的了,朝砚还不信对付不了一个木头马车。 马车被牵到了路边,火堆升了起来,车轮被拆卸下来放在朝砚的脚边,他的手上则拿着锉刀和一块木头灵活的翻转着,随着木屑的掉落慢慢的成型。 修真年头林子里面野兽凶兽妖兽本来不少,但是这是天选城修建的官道,旁边都有防护结界,一晚上倒是相安无事。 马夫靠在一旁的树上睡的呼噜声震颤的树叶纷纷下落,落在他的脸上人家挠两下继续睡。 朝砚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十分羡慕的吸了吸鼻子,将车轮扭曲的地方替换下来,重新安了上去。 手指划过车轮内部损伤的部分,朝砚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后将那替换下来的部分扔进了火堆里面,火花爆起一瞬,伴随着轰隆隆震天响的声音。 整个大地都在震颤的声音终于让马夫一个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怎么了?!地龙翻身了?!快跑!!!” 车轮在火光下刷刷的转着,朝砚朝打算一路狂奔的马夫伸出了尔康手:“等等,只是不远处有山石滑落,回来。” 他虽然勉强修个车轮,但是绝对不会驾车,马夫不能丢。 马车重新上路,感受着平稳行驶的马车,马夫看向车厢里面懒洋洋躺着的朝砚,目光里面都全是不可思议。 那震惊的神色仿佛天下红雨,立地成神一样。 而之前的震动果然是因为山石滚落导致的。 官道并非一路都是安全的,他们目前通过的这一段就建在悬崖的边上,路倒是宽敞平坦,好好走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要是车轮打滑或者出故障,再加上路边那块巨石砸下来…… “我们这要是早点儿走,指不定这石头直接砸脑门上了,”马夫在外面大呼运气好,卡石子卡的好。 朝砚则趴在车窗上看着悬崖边上颤颤巍巍的那块巨石,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运气好,运气好。 [恭喜宿主,游戏已经安装完毕,欢迎进入游戏世界。] 朝砚的面前蓦然出现了一面光屏,浅蓝色的色调盈盈,只有一个开启的圆点在不断的闪着光。 连个拒绝的按钮都没有,差评! 朝砚将手指放在了那个按钮上,轻轻一点,瞬间感觉身体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就好像跟什么东西紧密的联系在一样。 而刚才的光屏也出现了新的变化,溪流潺潺,绿草成荫,一个十分精致的小萝莉站在光屏中央,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道:[欢迎进入新手教学模式。] 朝砚仍然没有找到跳过的按钮。 第4章 新手奖励 游戏页面的画质相当的不错,甚至能够看得清小萝莉衣服上的花纹,花团锦簇,颜色鲜艳,若换个人穿可能会觉得有些许艳俗,但是配上小萝莉漂亮的仿佛捏出来的小脸蛋,还真跟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紧。 但是朝砚不是小姑娘,不喜欢洋娃娃。 不能跳过就不跳过,全当看电视看广告了,朝砚托着腮看着页面,小萝莉先是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然后开始官方发言:[拥有这个系统,你就是欧皇……左上方是宿主的个人信息,请录入……] 朝砚点了一下那里,什么姓名性别准备的倒是挺齐全,玩个游戏还需要实名制,万一他要是捣个乱直接逮个正着。 “不录入可以么?”朝砚戳了戳其他地方,小萝莉没有回应,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投诉问询的客服存在。 只有一个金色光亮的箭头在左上角那里忽闪忽闪的,明显的你不录它不动。 朝砚撑着脑袋稍微想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那个录入个人信息页面,姓名:王大柱。年龄:81……全部填好以后按了提交。 朝砚总觉得这么麻烦的游戏不会那么简单的让他通过,必定要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如他所料,一个红色的大叉占据了全屏,萝莉音提示:[个人信息录取错误,请重新录入,录入三次失败后系统永久性关闭。]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果断又提交了一次错误信息,萝莉音又提示了一遍,朝砚发觉这次的萝莉音好像比上次咬牙切齿了一点儿,然后他点下了错误信息提交第三次。 提交按钮仿佛卡住一样按不下去,信息可以修改,但是就是不让你提交。 这年头游戏都开始耍赖了。 算了,跟一个游戏计较有违本心啊,躲也躲不过,不如……睡觉。 他躺倒就睡,光屏随着他的视线调转,十分凄凉的飘浮在半空中,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任何人看了都有一种那个光屏要掉下来砸熟睡之人一脸的错觉,这就跟躺着玩手机砸脸是一个道理。 等到朝砚一觉醒来的时候,才撑着手将信息填写完整了,而果然全部信息填写正确时,提交按钮特别的好使。 [恭喜宿主个人信息录入成功,开启世界地图功能,请根据箭头指使操作。] 这种路数朝砚倒是门清,什么地图商城背包图鉴……一溜点下去全黑。 “这游戏很失败啊,完全没有任何吸引玩家的点儿嘛,”朝砚心里想着,感觉到光屏似乎忽闪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总觉得屏幕上端庄站着的小萝莉朝他呲了一下牙,可是细看还是那副洋娃娃的模样。 [恭喜玩家已然通过新手教程,新手奖励许愿树免费抽取次数一次。]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点开了许愿树的页面,一棵青铜色的树呈现在他的面前。 之前系统指引已经说过,许愿树抽取各种宝物概率不定,可通过抽取次数刷新概率,依次往上的顺序是:青铜,白银,黄金,水晶,钻石,对应的概率是1%,2.5%,5%,7.5%和10%。 说的好像概率10%他就能抽到一样。 一次机会当然不足以刷新,不过让朝砚欣慰的是这个游戏居然没有氪金功能,这简直就是对佛系玩家大大的友好。 虽然各个等级顺序抽取的宝物也不尽相同,但是跟他这个小市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抽到空就是运气顶天了。 朝砚随手在抽取键上点下,只见眼前金色光芒一闪,万树银花,喜悦的萝莉音公布世界:[恭喜宿主获得顶级红药一颗,储藏血量100万点,服下可自动补充。] 换句话说就是自动补血的红药,唯一的优点是不需要手动,缺点是一旦习惯自动补充,不知道啥时候就用完了。 不过也算运气好,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点儿欧气,啧……就他一个玩家,公布世界的意义在哪里? 朝砚点下了确认领取,不知道红药会被搁置在哪里,毕竟这系统抠门的连背包免费格数都没有送给他。 可就在点下的下一刻,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颗红彤彤的丹药,莹润喷香,看起来非常像一颗草莓味儿的巧克力豆。 然而味道如何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是突然出现的,并且跟顶级红药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种东西在游戏里面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一旦用到真人的身上,想必整个修真界都是有价无市的,自动恢复的圣药危急时刻不知道能捡多少条命回来,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一旦现实,恐怕那些人能抢破了头。 为了避免有人知道并且抢破了头,朝砚直接将那个巧克力豆扔进嘴巴里面嚼了嚼,入口即化,还真是草莓味的。 “小姑娘,打个商量呗,我不要你那个红药,你能不能给我一瓶那个味道的巧克力豆尝尝?” 小萝莉并没有理他,开始了下一环节:[恭喜宿主领取新手奖励,开启任务环节,请领取您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奖励自动发放……] 噗叽……溪流旁边的小萝莉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再也不想看见朝砚这位宿主一眼,什么巧克力豆的更是无从谈起。 朝砚看着那个任务领取页面倒没有急着下手,而是稍微琢磨了一下。 本来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游戏,却没有想到里面的东西居然是能够现实使用的,一个虚拟的东西在虚拟世界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拿到现实之中,绝对足够的吓人。 这已经不能称作是一款游戏,而是一个绝世的宝物,若是换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的手中,都会引其欣喜若狂,视若珍宝,可是到了朝砚这里,他觉得……如果后期能开发个家园系统,盖个房子种个菜,钓个鱼喂个狗的话,他能把土地升到满级!!! 去哪儿都不缺吃少穿,这才是毕生追求。 不像这个第一个任务让人看见了就想瘫着。 任务不难,采集5棵锻骨草,奖励丰厚,奖励经脉修复丹一颗,旁边还附带了解释说明——[一颗经脉修复丹堪比洗经伐髓,可除身体沉疴,可恢复仙身,恢复资质。] 第5章 棉被结界 经脉修复丹,这样的性能和品质简直就是为现在的朝砚所准备的,一旦经脉修复,他就能恢复从前的资质,听起来相当的不错。 只可惜要是原来在天选城还好说,锻骨草这种东西应有尽有,可到了这种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他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种草,修真之人的东西,即使是从指头缝里面漏出来的,也很难用凡人的金银珠宝去购买。 更何况采集二字估计不是摆设,按照这系统的劣根性,说让你采集就让你采集,买的送的都不行。 朝砚找了一圈,愣是没在页面上找到放弃或者关闭光屏的按钮,这样一个明晃晃的页面放在身前,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吃饭睡觉看手机的时候。 马车再次停下,马夫打开车门小窗探了进来道:“少爷,天色晚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夜晚赶路容易走岔。” “好,没问题,”朝砚打量着他的神色,跟他的视线直直对上,在马夫背后一寒,颇觉不妙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少爷,我喜欢大胸的!”马夫的表情堪称惊恐。 毕竟少爷可是跟另外一个男人订过亲的人,喜欢男人也很正常。 朝砚看着马夫双手交叉捂住胸口的模样,默了一下:“哦……” 现在再想解释什么也都是欲盖弥彰,有功夫费那个口舌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不过试探了一下,这个系统果然只有他本人能看见,个人隐私倒是保护的不错。 至于光屏横在身前吃饭走路的问题,作为一个曾经看着电视,开着电脑,玩着手机的人来说,这点儿小儿科还不放在眼里。 虽然光屏内容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吃饭看手机又不是真的为了看什么内容……简单来说,没有任何障碍。 光屏耀目呈现,在晚上还能当个小夜灯,如果光屏本身知道它自己的用途,怕不是要被气死。 千里之行对于这个时代的凡人来说到底是有些远的,即使是马夫这样好的车把式,也有分不清道路的时候。 “老伯,你知道罗宋庄怎么走么?”在马夫问了几个人无果以后,朝砚从马车里面探出来问道。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站在那里的老伯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指了岔口的左路道:“公子,那边直走就是罗宋庄。” “多谢老伯,”朝砚十分感激的朝他拱了拱手。 马夫扬起马鞭抽在了马背上,路途确定,一路绝尘,朝着左侧的道路狂奔而去。 而在马车的身后,那位老伯弹了弹衣摆上的尘土,朝马车的方向啐了一口道:“瞧不起谁呢,让你多跑冤枉路。” 朝砚他们一路路过了几个城镇村庄,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名字叫罗宋镇的,不过问朝庄倒是有一个。 三个人站在‘朝庄’的门口,庄子的门破旧的仿佛随时能够推倒,锈迹斑斑在傍晚的时候看起来跟血迹一样,探出墙的枝头上站着几只乌鸦,不知道被什么惊扰了,嘎嘎嘎的叫声给这个仿佛冒着黑烟的院子更增添了几分阴诡气息。 马夫:“……” 朝砚:“……” “公子别看这朝庄破旧,实际上里面的东西都好着呢,”给两个人指路的那人积极夸赞道。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庄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嘎吱木板倒下的巨响,哐的一声震的群鸦狂舞。 那人抽了一下嘴角,似乎察觉到了冷场,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道:“只需要一百两银子,这里就是您的了……” 他这话委实说的艰难,马夫在地上抽了抽马鞭,弹起了些尘土道:“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 “买了!”朝砚在那个人打算拔足狂奔的情况下一挥手,一锤定音,十分有富家公子的豪气。 马夫看向朝砚的目光宛如看一个傻子,还是人傻钱多那种的傻子,然而出于仆从的职责,他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少爷,朝庄光仆从就有上百人,良田八百亩,不是这里能比的。” 这话就差直接告诉面前的傻子身边那个人是个骗子了。 然而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都有家道中落的时候,钱财乃身外之物,切不可太过于贪心……虽说这宅子面积大,但是你看这门都锈了,我还得换新的,里面估计也破破烂烂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个数怎么样?” 他这边拍完了马夫,另外一边就去跟那个带他们来这里的人砍价。 “五十两?”那人一咬牙一切齿道,“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要的份上……” “不不不,你看错了,我的意思是……五两,”朝砚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道,“卖不卖一口价,不卖我们就走了。” 那人:“……” 朝砚作势就要往车上走,头都不带回的那种,那人一见马夫都坐上了车前,就差一鞭子的事了的时候,一个跺脚叫住了两人:“五两就五两,我卖了!” 一个庄子交接的很快,朝砚拿着地契看着旁边一脸欲哭无泪的原庄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潇洒的离去。 两人重新回到庄前,天色漆黑,月色无光,借着光屏的光芒,朝砚看着地契最顶头的两个字——潮庄。 读音都是一样的,虽说此潮非彼潮,但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 “少爷,您不进去么?”马夫看着车厢内拉被睡觉的人问道。 “大晚上这地方阴森森的,万一出现个鬼,少爷我可对付不了,”朝砚裹紧了棉被道。 马夫的表情一言难尽:“少爷,我们住门口出现个鬼,您也对付不了。” “那门不是关着么,”朝砚从棉被中探出双眼睛道,“而且我裹着被子了。” 棉被结界护体,十分有安全感。 马夫:“……” 少爷的疯病又加深了,那鬼还能因为你裹着棉被就不跟你钻一个被窝怎么滴? 天选城朝家内院,一人跪地禀报。 “主子,失败了,朝砚未到朝庄,沿路寻找也未见其踪影。” “哦?学精了,继续找,死伤不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第6章 招家仆 夜尽天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鸡叫,朝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好像骨头都散了,发梦似的说道:“今天吃叫花鸡。” 然而这样的发梦并没有人理他,朝砚掀开被子起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除了鸟叫以外安静的有些过分,揉揉眼睛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这过分安静的原因。 车辙被绑在了树上,原来能够驱使的三匹马通通不见了,朝砚默了一下,拉开了车厢旁边的暗格,里面的金银珠宝同样被马牵走了,连带着马夫也一并牵走了。 孤宅老树寒鸦,早风萧瑟……朝砚拍了拍衣襟里面鼓鼓囊囊的银票,轻轻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狡兔三窟是最基本的常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也是老调重弹,重点是他一个凡人抱金过闹市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人家赶紧来抢。 至于马夫,人各有志,眼看着跟着他一个疯病加重,脑袋有病的少爷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换他他也跑,就是顺银子这事过份了,一点儿没考虑给可怜巴巴的少爷留点儿治病钱,下次让他见着了,这个道理还是要给他讲通的。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朝砚扶着绑的稳稳的车辙下了车,揣上钥匙和地契走到了门口,门上的锁年久失修,锈迹斑斑,钥匙插.进.去的时候细碎的渣滓掉的满手都是。 但或许是里面塞的太满,朝砚探到锁孔的位置往里面瞄,使劲拧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在他拧了一上午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中的钥匙一转,心中一喜的时候拿起了仅剩个把的钥匙。 朝砚:“……” 看来他得找那个卖房小哥问问有其它钥匙么。 朝砚的手松开了那个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的锁,锁头在门上轻轻一砸,嘎吱一声声响蓦然响起,簌簌的土从头顶上宛如小雨转暴雨一样的往下洒落,得亏朝砚退的快,才有幸在尘土飞扬的外围窥见门板直挺挺倒下的全貌,非常的动人心魄。 “这下不用去找钥匙了,”朝砚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踩着嘎吱作响的门板大步迈入其中。 林深人静,整座的庄子一进门仿佛都被树木荒草长满了,从街道踏入原始森林的感觉,大概就是朝砚此时的感受。 鲁迅先生曾说,世界上本来是没有路费,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所以这座庄子是没有路的,只能靠朝砚自己开辟。 大致的探索了一遍原始森林,废弃的房屋,破烂成渣的桌椅,参天大树直接从屋顶长出去,成功诠释着对于阳光的热爱,想要住人?要么当野人,要么重建。 灵仙镇地处偏远,虽有一些富户,却也都在有条件的时候纷纷搬离了,只留下一些务农的镇人,在来往行人都极为稀少的情况下,整个镇子显得格外的冷清。 可是今天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个是因为那个仿佛建着阎罗殿的潮庄卖出去了,大家刚才探讨那个傻子人傻钱多呢,结果那个傻子就开始公开招收家仆了。 “谁会去啊,那种鬼地方,进去了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一人扛着锄头摇了摇头说道,“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种地呢。” “说的也是,没意思,这种人傻钱多的,家仆能给几个钱。” “老老实实干活吧……” 潮庄招佣人,一月一两银。 一两银对于修真者来说就跟路边的石子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膈脚,可是对于凡人来说,一个普通家庭三口人一年可能才能用上三两银,一月一两银简直就是巨款。 平日里门可罗雀的潮庄门口顿时人声鼎沸,之前扛锄头的,说人傻钱多的,老老实实干活的赫然在列。 这就是另外一个原因了。 “老爷这是要选几个家仆?” “选家仆的条件是什么?” “……” 门口人声鼎沸,门内朝砚躺在牵进来的马车上晃晃悠悠的抖着腿,周围是芳草幽香,头顶是蓝天白云,偶尔有一两个鸟雀飞过头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反正从太阳底下看都是黑色的,这样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场景,简直是诗人词人们的毕生追求,然而这些并不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首先得找一个会做饭的,”朝砚掰下了一个手指,“衣食住行,再找一个会做衣服洗衣服的,打扫屋子的来两个,看家护院来两个,以后估计不出门……不出远门了,车把式和养马的就不需要了。” 朝砚的招收标准简单,不论外貌体型如何,他要找的是有真本事的,而这样的条件一出,不到一个下午,该选定的人就已经选定完了。 两个大个子手臂粗壮,肌肉有力,专门用来干重活的,干农活的干的多了,拔草也是一把高手。 不到三天,朝砚规定范围内的草叶树木枝干全部化成了厨房院子里的木柴,灶台烈火熊熊,一碗又一碗的美食被摆在了朝砚的桌面上,香气扑鼻,直接让他从那个新买的黄梨木大床上翻滚而起,并且不想吃叫花鸡。 “这才是生活,”朝砚躺在新制作的躺椅上看着院子里面翻新的土地,舒适的舒了一口气。 “少爷,这块儿土地您想种点儿什么?我这去集市里面好买点儿种子,”打理园子的家仆恭敬的问道。 “空的院子?”朝砚睁开眼睛看着大片大片的空地道,“买点儿葡萄藤回来,在这里支喝葡萄架,那边种点儿小青瓜,再隔边开辟一块儿草莓田,剩下的你们想种什么种什么就行了。” 家仆:“……” 少爷长的这么附庸风雅,做的事为什么这么不附庸风雅。 潮庄的家仆一月一两银的消息久久不息,灵仙镇上还是有一些富贵人家的,这样的小事本来应该传不到他们耳朵里面的,偏偏最近家仆躁动,失误连连。 一个巴掌刮到了丫环的脸颊上:“怎么?这是也想去做那一两银的活计?告诉你,卖到我们家是死也要死在我们家……” 第7章 背锅 “奴婢没有,只是一时没走稳,夫人饶命,”丫环连忙跪地求饶。 “没走稳?”那穿金戴银的妇人放下手中的眉笔瞄了她一眼,看着那纤细玲珑的身形挑了一下嘴角道,“既然长着腿都走不稳,那就砍了吧,免得毛手毛脚的惹得本夫人不高兴。” 一句话让那丫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想要求饶,却被人破门而入的家仆直接捂着嘴巴拖出了屋子。 血液浸润了泥土,活生生被砍掉一双腿的人倒在湿润的土地上死活不知。 “死了?”朝砚听到八卦流言的时候微微阖了一下双眼。 人命轻贱,在这种时代尤为凸显,当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时候,杀一个人真的不过头点地的功夫。 “对,听说那血流的把井水都染红了,”家仆见朝砚感兴趣,继续说了下去,“说不定还会化成厉鬼呢……” “打住,青天白日哪有什么厉鬼,我们要相信科学,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去把我的棉被抱出来,”朝砚挥手止住他的话头道。 家仆瞅了瞅头顶的大太阳,秉持着少说多做的原则,帮朝砚抱出了他的棉被。 有了棉被护体果然感觉温暖很多,朝砚清了清喉咙道:“来继续说吧。” 家仆抓了抓头发道:“少爷,说什么呀?” “原因啊,要砍掉她的腿,总要有原因的,”朝砚在椅柄上点了点手指,“你都说到我跟前来了,有我的原因?” 那家仆顿时咽了一口唾沫,有几分紧张的抓紧了衣摆道:“少爷,我不是……” “没事,你说……”朝砚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道,“你家少爷这么大度的人,不会随随便便砍人腿的。” “哦,其实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家仆开始追本溯源了。 事情的起因的确简单的很,就是因为朝砚贸然的将家仆的月钱涨了上去,灵仙镇除了朝砚以外还有三个富户,莒家,柳家还有王家,这些富户虽说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家中仆从不少,听说了月钱的差距难免人心浮动。 三家之中的家仆大多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即使浮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可其他两家还好,偏生那王家的夫人悍妒之名远近闻名,借着这件事情收拾了不知道多少丫环,也就死了一个才传出了声来。 “看来不算是我的罪过,”朝砚考虑着他当时招纳仆从心切,的确是忘记了考察这里的民风民情,但事情已经做下了,就不能因为那些事情将钱再降回去,人无信不立,真的失了信,他在这个灵仙镇才是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嗨,这事当然算不到少爷你的头上,”那家仆说道,“但是那个女人天天借着少爷的由头发作一些人,到时候就算不是少爷的罪过,也是少爷的罪过了。” 他这话倒说的在理,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居住在这里,更没有什么纵横捭阖,将整个镇子都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的伟大理想,所以这事还真得解决不行。 “你说她悍妒,那她那个丈夫是不是十分花心?”朝砚问道。 家仆一拍大腿道:“少爷真聪明,不过那也怪不得王家的家主,就那样的女人摆在家里谁受得了,男人都喜欢温柔解意的……” 朝砚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一个悍妒的女人家中绝对有一个极为差劲的男人这是常理,现代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女人依附于男人的时代,不过不管谁是谁非,传出来的为人诟病的也都是这个女人不好的名声。 悍妒不可怕,可怕的是要了别人命的时候还给他这个无辜的人泼上一盆脏水,他多冤枉。 “这话放家里说就行了,别拿出去说,要不然惹了事少爷我都自身难保,”朝砚叮嘱了一句后问道,“既然这王夫人悍妒难处,那么她丈夫为什么不休了她?” “当然是因为王夫人背后势力强大,听说她好像跟什么城的一个仙人沾亲带故的,”家仆面露向往,“听说仙人飞天遁地,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样,王家家主哪里敢休了她呀,啧啧……” 这听着跟说书似的,还别有一番风味。 仙人,大约也就是跟修士认识,灵仙镇地处偏远,几个村镇就跟从前的凡人一样老老实实的生活着,对于求仙问道一事也只是存在于耳闻之中。 跟修士沾亲带故,是沾了多少,那修士的修为几何都得弄清楚,是炼气?筑基?还是更高的境界? 虽说修士入了仙道极少再去理会凡人的事情,因为寿命不同,许多事情只会徒增烦恼,但若是亲缘十分亲近,也有那种鼎力相助之人的。 “好麻烦啊,”朝砚撑着头看着长的正欢的葡萄架,他本意是想自己栽个葡萄,谁知道家仆这么有用,直接搬了个葡萄架过来,真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要解决这个事情还要考察这个,还要考察那个,朝砚都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名声这种事情随便,他本来就不太在意,人是给自己活的,老是活在别人眼光里面怕不是要累死。 “少爷,您看怎么办?”家仆小心翼翼的问道。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盯着那葡萄架,突然皱起了眉头:“哎,不对啊,我昨天数的我那葡萄还剩十五串,现在就剩十四串了,怎么少了一串?谁偷吃了?” “没人偷吃啊,”家仆也瞅向了葡萄架,他们想吃的话潮庄也不会短了他们几串葡萄,没人手贱去摘少爷葡萄藤上的葡萄的。 “不对,不对,这事不对,”朝砚严肃道,“这事估计查不出头绪来,那就只能一起发落了。” 家仆抽了抽嘴角道:“少爷,您还没查。” “不用查了,所有人负重绕庄子跑十圈去,跑完了才能吃饭睡觉,去吧,”朝砚的话不容违拗。 家仆一脸悲壮的去了,当天晚上就有人看到了潮庄门口瘫了一地的家仆,个个呼呼大睡,以天为被地为席,看那样子明显是累的。 第8章 崽儿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潮庄之中各种各样的传闻又传了出去,一种是潮庄的少爷就是个守财奴,铁公鸡,这钱花出去就要收到相应的回报,人是往死里使的,半夜三更都不让睡觉的,还有一种是潮庄闹鬼,那个地方邪乎的很,能把人的精气都吸收干净,第三种是朝砚就是那个鬼…… 朝砚:“……”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他发誓只传出去了前面两种,他好歹是个男人,吸什么精气?都说女鬼吸收精气,男鬼采阴补阳,男女搭配,那才能干活不累。 不过这种传闻一传出去,之前还每天祈求潮庄再收人的人通通消失不见了,那些浮动的人心似乎也在一瞬间安宁了下来。 “少爷真是受大委屈了,”一个家仆叹了一口气。 朝砚摆了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其实付出的是你们,以后每隔三天负重奔跑一次,巩固一下。” 家仆们:“……” 众人面露苦色,一次奔跑简直终身难忘,,一人咽了口唾沫走了出来说道:“少爷,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停?”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只是跑了十圈就累的就地睡着么?”朝砚终于坐直了身体,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众人齐齐摇头,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朝砚慈祥的笑了一下道:“那就是因为你们的身体素质太差了,知道锻骨期么?那都是一根手指头举起一块巨石的仙人,知道仙人们都是怎么锻骨的么?这就是最基本的,什么时候你们能绕潮庄负重奔跑一百圈,气都不带喘一个的,什么时候就锻骨成功了知道么。” 听他一番话,众人的眼睛纷纷发亮。 “少爷又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家仆举手问道。 朝砚展露了亲切友好的微笑道:“你家少爷我之前游历四方,虽说什么引气入体不会,但是锻骨一道还是有所耳闻的。”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之前的抵触情绪都被一腔热血化的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那少爷要跟我们一起练么?”一名家仆再次举手问道。 朝砚看着不断发问的那个家仆,每次提出问题的都是这位仁兄,小老弟你这话怎么馁多。 朝砚一想起负重奔跑就想起曾经被一千米体测支配的恐惧,重新躺回了躺椅上扶着椅柄才找回了点儿安全感:“你家少爷我胸无大志,身娇体弱,只愿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想修仙。” 众家仆:“……” 少爷你满脸都写着忽悠两个字了。 虽说谎言被揭破,但是规矩并没有改,负重奔跑还是有的,而为了平衡家仆们极度不平衡的心,朝砚在家里安顿的差不多以后拿着登山棍,背着背篓上了山。 虽说游戏光屏不碍事,但是该做的任务还是要做的,这仙可以不修,但是如果恢复了资质能多一个永远不会生病的身体和更加长一些的寿命,朝砚还是情愿的。 山路崎岖,都是未开发过的道路,灵仙镇什么不好,就山好,高大挺拔,恨不能与地面呈完美的直角比例,一座又一座连绵不断,想要从这么多山里面找到几棵草,真是太为难人了。 这破游戏连个新手指引都没有,什么自动导路,某个地方无限生长的锻骨草更是没门……这种游戏,迟早关门倒闭。 朝砚坐在一块儿山石上喝了口水,捶了捶腿,深感修仙这事就不是人干的,开个外挂也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不过既然开始了第一个任务,就不能半途而废,要是今天再找不到,他就回去让别人找,连根挖了他再采集。 这么一想,这主意相当的不错,简直是躺着就能把仙给修了,啧…… 朝砚正沉浸于躺着不动等级狂升的美梦之中,突然一边的草丛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本来有些困倦懒怠的神思顿时清醒了过来,朝砚握紧了登山棍谨慎的看向了草丛的方向。 这不能怪他紧张,若是现代未开发的山林,顶多是有些野兽毒蛇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对付得了的,打不过还能跑,但是在这个世界,山林之中除了野兽,还有可能出现凶兽,妖兽一类,这种兽类吃他这么一个就跟嚼个萝卜没有什么两样,说不定还能嘎嘣脆一下。 朝砚看向了那一米高的草丛,那处似动未动,似乎有什么蛰伏在里面伺机而动一般,但是最开始气氛虽然有着紧张,朝砚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杀气。 登山棍朝着草丛里面拨了拨,朝砚的目光撞上了一双尤为漆黑漂亮的眼睛,睫毛纤长,水光流转,那瞳孔黑到极致似乎透出了点点红色来,虽说那目光忐忑惊恐下还有些凶狠,但的的确确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就是眼睛的主人脏了点儿,身上穿的是灰扑扑破烂烂的好像随手一拍就能拍出半斤土的衣服,头发宛如冬天被各种风沙雨雪肆虐过的枯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透着黝黑,泥壳仿佛包裹了整个身体一样。 好吧,不是脏了点儿,是很脏。 这样的脏放在大人的身上可能会让人难以忍受,但是放在一个娇小的孩子身上,就让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人可以自理,这样小的孩子却需要被人照顾,到底是怎样的放任不管才能让孩子脏兮兮瘦弱成这个样子? “哎呀,这是谁家的崽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朝砚蹲下身伸手去掐那乌黑的小脸蛋,结果代表亲切友好的问候被无情的打断了。 娇养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刚刚靠近那脸颊两边,就见那本来戒备盯着他的孩子猛地侧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朝砚的大拇指头,那架势真是恨不得直接咬掉了算完。 “啊,疼疼疼,疼,放手,不对,放口放口,”朝砚拼命拉自己的手就是拉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牙口这么不错,急中生智之下只能将那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 小孩儿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松口之下朝砚才将自己的手指头抽了出来,深深地牙印,血液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指头往下.流,滋润了这座山中有些干涸的土地。 “崽儿,你属狼的吧?”朝砚疼的呲牙咧嘴。 第9章 福星? 小孩儿明显对于咬到嘴的东西又从嘴里掉出去的结果感到了不满,因为被朝砚抱在了怀里,回应朝砚话的动作就是朝着那极为挺翘的鼻梁咬了过去。 幸好朝砚一次被咬已经有了防备,他快朝砚更快,直接一个后仰身保住了自己的鼻子,顺手捂住道:“小崽儿,你不会饿了吧?” 身体是后倾了,穷尽了这个身体的柔韧性,但是顶不住这小家伙角度极为刁钻,吭哧一口朝砚的肩膀又挨了一记,这哪是抱着个孩子,这简直是抱着个仙人掌,哪儿碰哪儿扎手。 朝砚感觉自己就跟个大蛋糕一样,哪儿哪儿都能被这狼崽子啃一口。 为了避免他这娇弱的身体被一个小孩儿咬的血枯而亡,朝砚选择将人放下来再进行批评教育,这样的行为是大大的不对的,是要被揍屁股的。 但是人刚刚被放下来,那小家伙蹭的一下四肢迈开,跑的溜快,朝砚见他往山林里面跑,连忙追了上去。 “喂,等等。” 这会儿天色近黄昏,不管这是谁家的孩子,夜晚待在这山林里面都不安全的很,可朝砚刚刚要跟上去,那本来跑飞快的小家伙停下来撑在地上朝他吼了一声,那唇角还沾着血液,看起来好像凶狠异常,其实就跟一只受到威胁的小兽炸开了全身的毛一样。 朝砚脚步一顿,那呲牙的小家伙已经从山林里面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风吹动草丛的声音,无从去寻觅踪迹。 带着凉意的风吹来,朝砚嘶了一声,看着虎口处一圈的牙印动了一下眉头,这伤口深的很,可见下口的人一点儿留手的痕迹都没有,这年头要是得个破伤风,他就得挂了。 难得起个恻隐之心逗个小孩儿把自己整挂了,那他不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妥不妥,得赶紧处理伤口。 朝砚背起了背篓再看了一眼丛林的方向,之前是他疏忽了,小孩儿四肢着地见人就咬,而且还跑的飞快,现在想想,那似乎是野兽的习性。 那样小的孩子能在山林之中活下来,总是有几分自保能力的,只是人就是人,既然生了聪明的头脑,就不应该那样浑浑噩噩的像野兽一样活下去。 想着小孩儿暂时没有危险,朝砚背着背篓匆匆的下了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陡峭,又或许是朝砚走的太急,一下子没踩稳,吧唧摔一下都是常事。 “难不成最近水逆?”朝砚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揉着屁股,打算回去就把各路神仙都拜拜,去去身上的晦气。 [正在采集中……] 万年不变的光屏上突然的变化吸引了朝砚的视线,而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朝砚下意识的瞅向了自己撑着地的左手,在那个山石旮旯里面,一株银灰色的小草正在随风招展,那模样跟任务图标上的锻骨草一模一样的。 摔一跤还能捡个宝贝,看来最近走运啊,朝砚正想要研究研究这种能帮助人锻骨的草有何奇特之处,就见那小草刷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朝砚面色复杂的瞅向了又恢复之前模样的光屏,一模一样怎么都不动的页面,只有任务进度那里由原来的(0/5)变成了(1/5),任务十分艰巨,恐怕不是摔四跤能够解决的。 不过今天已经有所收获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朝砚从地上爬了起来,深觉今天运气不错,连看着那带着伤口的手指都有些亲切了,这哪是遇上了倒霉事,简直就是遇上了福星嘛。 朝砚美滋滋的下山,结果回到家就被数落了一顿。 “少爷,您这哪是爬山,您这是去滚粪坑去了吧,”家仆脱下了朝砚身上的外袍,十分大逆不道的捂住了鼻子,用手扣了扣上面沾着的泥壳,“还是经年的粪味儿,这得打多少遍皂角才能去味儿啊。” 朝砚痛心疾首:“唉,没办法,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山道上拉粪,这真不能怪少爷我啊。” “少爷别动,药都涂歪了,”另外一个家仆拉着他的手固定住道,朝砚是想痛心疾首来着,奈何动作不到位,效果减一半,家仆一边给他抹着药一边儿呵呵一笑,“那拉了经年粪的人还得隔着几年往少爷手上咬那么一口,这要是再咬狠点儿,手指就真的断了。” 善意的谎言被揭穿,朝砚咧了咧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养几天就好了。”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儿计较,最重要的是刚开始的确是他手贱来着。 “少爷……”家仆不满的叫了一声,“您心大不计较那是您大度,可我们就得计较了,我们潮庄虽说并无产业,入不敷出,但是也不是任由别人爬到脑门上面啊,今天是咬一口,明天就得蹬鼻子上脸打断一条胳膊,后天……” “别别别,别后天了,”朝砚真怕他这后天就得被大卸八块了,“其实吧也不是哪家,就是在山上遇到了一个小孩儿,特别脏,就跟在泥潭里面住着一样的那种,大约三四岁的样子,你们知道是谁家小孩儿么?” 家仆们齐齐的静默了一下,朝砚抬眼道:“怎么了?不能说?” “没,”一个家仆的脸色有些郁结,“那倒不是,只不过那个孩子少爷最好不要管比较好。” 这一听就是有秘辛啊,朝砚顿时来了兴致,拉过了一旁的果盘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家仆们道:“来来来,讲讲怎么回事。” “少爷,您心地善良是好事,听了这个肯会难过的,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个家仆叹气道。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的不想说。 朝砚:“……” 这种明明有故事但是把人胃口吊起来以后就啥也不告诉你的行为真是不道德。 朝砚清了清喉咙道:“哎呀,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谁说潮庄莫得产业,入不敷出来着……这事肯定查不出来,不如就一起……” “少爷,其实这个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一位家仆一脸无言的看着他道,“那孩子是个私生子……” 第10章 垂钓 “谁的?”朝砚撑着头问道。 “王家家主的,”那个家仆微微撇了一下嘴,眸中闪过一抹不屑道。 “王家……”朝砚想了想那悍妒的妇人,王家也算是灵仙镇的富户,一个私生子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才对,难怪……朝砚冲家仆抬了抬下巴道,“继续啊,你是陀螺么,少爷我抽一下转一下的?” “嘿嘿,”那家仆索性也不卖关子,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倒了个干净。 虽说稚子无辜,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制的,即使是最善良体贴的女人也不可能看着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太过于顺眼。 而王家却有些微的不同,这孩子不是庶子,而是私生子,根据家仆所说,这孩子的母亲本来只是灵仙镇的过路人,只因生的实在貌美…… “按照我的话来说,就是跟天仙儿似的,瞅一眼感觉都觉得亵渎了人家一样。”家仆努力的描绘。 朝砚想了想他们对于仙人的定义,也摸不着到底是有多美。 不管是有多美,那女子一人过路,第二天却消失不见了,镇里的人本来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只是心里惦记着那样仙人一样的女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娶个十分之一美的心里就满足了。 可谁料一年后那女子再度出现的地方却是王家的后院,一个僻静的院子,一个柔弱的女子和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再加上一个满身是血嗷嗷待哺的婴儿。 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人只是隐隐有所猜测,可是随着王家夫人的妒火飙升,那女子本来产后虚弱,竟被活活掐死了,只剩下个孩子一番争执被王夫人抱去养了。 镇里的人都以为王夫人是多年无子,爱子心切,顾念着孩子的母亲死了,稚子无辜收归膝下好好善待,只可惜那孩子面临的却是缺衣少食,便是勉强活下来,浑身也尽是伤痕。 那王家家主本来还管着一二,只可惜伊人已逝,王家家主有了新欢无数,对于这个孩子愈发的不上心,好像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直到两年前王家夫人似乎发泄够了,也懒得在这个孩子身上下功夫了,直接趁着夜色将人扔进了深山老林里面,本以为会被猛兽吃掉,谁成想那孩子命大的又活了下来,且比之前更加难以捕捉。 王家夫人不好大张旗鼓的将人弄死,可王家每年却多了一次山林狩猎活动,意图如何一目了然。 “所以镇子里面的人即使知道孩子可怜,也没有人敢接济一二?”朝砚摩挲着下巴问道。 “对,”家仆说完劝阻道,“所以少爷别去趟那趟浑水,免得引火上身啊。” “哦,”朝砚不置可否,突然发问道,“那王家家主样貌如何?” “样貌普通,但一张嘴极为会说,”家仆回答道。 “嗯,那王家夫人悍妒的名声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朝砚继续问道。 “那王家夫人自从嫁到这里来就是个妒妇,”家仆有些好奇道,“少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困了,睡觉去了,”朝砚施施然的起身,在一众人的目光下躺倒在床上,被子一拉,面上也瞅不出什么悲天悯人出来。 家仆们互相对视一眼,看来少爷对那个事也只是普通的感兴趣,没打算惹麻烦上身。 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起床,朝砚表露了再次上山采集药草的意向。 这一点大家本来都是举双手赞成的,谁让他们无良的少爷没事干就让他们负重跑圈。 只不过…… “少爷,您上山拿个鱼竿干什么?”家仆瞅着他往绳索上系着鸡腿的动作抽了抽嘴角道,“我记得山上没水来着。” “山上没水,可以钓其他的嘛,万一钓个兔子,你们今天就有口福了,”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扛着挂着鸡腿的鱼竿悠悠的上了山,身后跟了一串保驾护航的狗子。 家仆:“……” 少爷,兔子不吃鸡腿…… 王家家主样貌普通,王家夫人悍妒,有几分姿色的尚且要打死,更何况那貌美如仙的女子藏了一年。 人是长了脚的,能跑能跳,一年未被发现,想来是行动受了限制,只是过路一天,那样貌美的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子,即便对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再如何倾心,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心甘情愿藏起来直接托付终身。 所以一个心存妄想的男人,自然只能哄骗了,藏起来。 其中内幕如何朝砚大致猜了一些,不管如何,人.渣禽.兽的帽子扣在王家家主的头上是下不来了。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刚好凑成一对了。 朝砚瞅了瞅路,确认跟昨天走的路差不多一样的时候,回身对着身后眼巴巴瞅着鸡腿的狗子们拱了拱手:“多谢各位仁兄的护送,你们可以回去了。” 再不走,小狼崽绝对不可能出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各位仁兄不满的抗议声:“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 “汪汪汪汪!!!” 简直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仁兄们觉得自己护送了一遭,必须得有个鸡腿作为报酬。 朝砚叹了一口气,十分没有良心的搬起了脚底下的一块石头,高高举过头顶,以最高的礼节目送各位仁兄的拔腿就跑,直到远去。 “仁兄们客气了,”朝砚挥手告别,却觉肩膀上扛着的竹竿被轻微的拽动了一下,本以为还漏了一位仁兄,却没有想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昨天那脏兮兮的崽儿。 满身脏污,只有那双漂亮的堪比极光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头顶的鸡腿,十足的垂涎。 朝砚调动竹竿往左,他的目光就往左,往右,他的目光就往右,竹竿的距离朝着朝砚自己移动,那本来蹲在原地的小身体似有若无的往前挪了一下,挪了一小步又一小步,直到那鸡腿离朝砚实在太近,那小小的身体停了下来,朝着朝砚威胁性的呲了呲牙齿。 “来来来,小家伙,到哥哥这里来,请你吃鸡腿,”朝砚毫不要脸的给自己来了个年轻的称谓。 第11章 超额完成 鸡腿拿在朝砚的手里,对于小家伙来说明显威胁增大了很多,他明显垂涎于那个喷香四溢的鸡腿,却又不敢靠近。 人乃杂食动物,千万年的进化,精心烹调的自然是极为合乎人类口味的,人一旦接触过熟食,对于生食就会极其难以下咽。 这小家伙必然是接触过熟食的,朝砚抽了抽鼻子,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家仆那必然是有一手好手艺的,做出来的鸡腿香气扑鼻,外焦里嫩而不带任何油腻,别说小家伙了,鸡腿在眼前,朝砚都有些忍不住了。 虽说早上吃的饱,但是爬山真的很消化油水。 要不要咬一口呢? 毕竟是用来钓小崽儿的,咬一口就好像给人家的蛋糕上面吐了口唾沫一样,不太人道。 那他撕下来一块好了。 朝砚心安理得的动手,他只是低头留意那个鸡腿,却没有发现小家伙本来垂涎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凶狠,在朝砚的手撕下来一块往自己嘴里放的一刹那,突然凑上来的牙齿不仅将那一块鸡肉咬走了,还附带了给手来了个深深的烙印。 那一瞬间,朝砚仿佛听到了嘎吱的声音。 “疼疼疼,手不能吃!!!”朝砚手指疼得钻心,下意识的手里的鸡腿就便天空飞了过去。 然而不等朝砚重新接住,一个小小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直接腾到半空叼住,等到朝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草丛之中,连个骨头都没有给他留下一根。 “吃鸡腿记得吐骨头啊!”朝砚友好的提醒了一声,然后瞅向了自己又被咬的皮开肉绽的手。 昨天是右手,因为手贱去捏人家的脸,今天是左手,因为手贱去撕了鸡腿,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牙印,还挺对称。 小小年纪就懂得对称的美感,有前途。 朝砚从背篓里面取出了水壶和药出来,清洗了伤口以后自己包扎好,知道小崽儿有咬人的习惯,今天他可是提前预备好了的,毕竟有时候手贱这种事情不是威胁自己剁手就能够管的住的。 就是可惜自己钓小崽儿不成还蚀了个鸡腿。 人要吃一堑,长一智,朝砚总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得出了一个道理,人钓鱼的时候也得备个网,免得大鱼跑了,他这只有个鱼竿似乎不太合适。 饵都没有了,这小崽儿是钓不成了,游戏任务却还是可以继续完成的,光屏一直横在身前本来也没有什么,低头玩手机是个现代人都是会,可是时间长了朝砚才发现,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有一种油滴到手机屏幕上的感觉,十分的让人难受。 没有强迫症也要逼出强迫症来了,所以问题的解决刻不容缓。 可惜想归想,今天仍然没有任何的收获,昨天找到一棵锻骨草,朝砚都觉得可能穷尽了自己一生的运气,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他连彩票的五元都没有中过一张的,非常的惨。 黄昏日落,朝砚瞅了瞅身后的山林,仿佛下班打了卡一样的悠悠下山,直到到了昨天摔倒的地方停了下来,瞄着那个石头有些跃跃欲试,说不定摔倒是一个契机,就像是他当初抠脚……呸,挠脚背一样。 朝砚伸出一只脚跃跃欲试,就在他迈出一步打算在脚底石头缝里面找一下锻骨草的时候,余光到的地方却发现了旁边竖起的山壁上的东西有些眼熟。 银灰色的小草迎风招展,在山壁上凹进去的地方郁郁葱葱的长了一小片出来。 朝砚:“……” 这简直是转角遇到爱。 最近运气有点儿爆棚啊,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膨胀了。 想想昨天今天能遇到锻骨草都是因为遇到了小崽儿啊,那小家伙不会真的是福星转世吧?自己倒霉却给他人带来幸运,简直就是修真界的活菩萨,圣光普照的那种。 朝砚将手伸到了那片山壁里头,换成别人可能还没有办法采集,可换成他来,有这么个系统真是方便的不得了。 [正在采集中……] 朝砚美滋滋的瞅着光屏上的(1/5)上的1字不断递增,一直蔓延到了(66/5)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再看那块儿山壁的时候,原来郁郁葱葱的锻骨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任务完成,光屏上原本昏暗的提交按钮亮了起来。 提交任务就能获得经脉修复丹,一旦恢复了资质就能够修仙问道,只需要按下去就能够达成的事情,朝砚的手指在上面晃了晃,突然有些怯了。 虽说有否极泰来的说法,却也有福祸相依的传言,万一他一个手没有拿稳丹药咕噜铛掉进了山沟沟里头,那简直不要太惨。 还是回去以后焚香沐浴以后再说吧,那屋子那么大点儿地,就算掉到床底下他也能给翻出来。 任务即将完成,心情还有点儿小愉悦,朝砚一路哼着歌下了山回家,还没有来得及用一下晚饭,就被旁边上菜的家仆牢牢的盯住了左手。 “少爷,您今天又去踩狗粪了?”家仆本来呈上来的筷子放在了朝砚对面的位置,欣赏的笑道,“别说,一边一个还挺好看的。”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所以为了让它们对称一下特意包了一个,”朝砚瞄着对面的筷子讪笑了一下。 “哦,那吃饭前先给您换药吧,”家仆端来了水和药膏说道。 朝砚打着商量道:“……要不吃完了再换?” 所谓衣食父母是最不能得罪的,要不然人就不让你吃饭。 “不行,”家仆的态度十分强硬,拉过朝砚的左手就要拆纱布。 “先,先先换右手吧,伤在右手上,”朝砚试图抢救一下,然而左手的纱布已经被彻底拆开了。 朝砚捂脸叹气,觉得相当完蛋,他的这群家仆啥都好,本来刚开始对他还毕恭毕敬的,可是不知道为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要是不听话可能明天他们就串通起来给他吃白菜豆腐。 “其实也不是很……”朝砚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却发现上面一片的光洁,连个浅浅的痕迹都没有。 明明白天还流血来着,朝砚记得清清楚楚,他有些惊讶,家仆也有些惊讶,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朝砚立马恢复了一片淡然:“瞅,没骗你吧。” 第12章 提交任务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家仆满脸的不可思议,显然已经十分了解朝砚的本性如何。 “没受伤就是没受伤,”朝砚抽出了自己的手敲了敲桌子道,“好了,我饿了要吃饭,等会儿要焚香沐浴,帮我准备洗澡水。” 幸好之前吃过顶级血包,要不然今天少不得一顿念叨,也不知道治疗手指的伤消耗了多少血量?朝砚心里揣摩着。 “好嘞,少爷,”那家仆忙不迭的端起托盘就要退下,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成想刚要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某人幽幽的声音,“然后记得把该跑的圈跑了。” 怀疑少爷的话,罪加一等。 “少爷,您不怕我把洗澡水烧开么?”那家仆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 朝砚默默的跟他对视一眼,蓦然一笑道:“我说笑的。” “少爷您慢用,”家仆笑了一下退下了。 朝砚:“……” 所以到底烧不烧开? 因为纠结于这个问题,朝砚觉得自己晚饭没有吃好,这是一个不太美妙的开端。 不过庆幸的是当朝砚试探的用手去触碰他的洗澡水时,里面的温度正好,并没有任何可以烫猪毛的征兆。 他就说他们家家仆还是非常心地善良的嘛,是他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一个热水澡过后,朝砚穿上了干净的寝衣,看着家仆们将木桶抬出去以后,在床上盘腿坐好,点下了光屏上的提交按钮。 光屏之上刷的一道亮光环绕,朝砚还没有来得及看那颗经脉修复丹去哪儿了,就见光屏上一片的花里胡哨。 玩游戏最开始果然是最让人头秃的时候。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经脉修复丹一颗。] [恭喜宿主开启设置功能,在设置功能中您可以选择关闭游戏光屏,请按照箭头所指的方向进行操作就可以啦。] 之前消失不见的小萝莉再度出现。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问道:“我的经脉修复丹呢?” 小萝莉没有理他,身为一个称职的NPC,必须不能一问一答式的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开启投诉功能?”朝砚戳了戳光屏上小萝莉的脑袋,宛如今年才五岁。 至于为何是五岁不是三岁,那是因为三岁有可能不是戳脑袋,而是撩裙子,属于非常不懂事的范围。 小萝莉仍然没有反应。 “或者来个客服也行,”朝砚打着商量道。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游戏是彻底废了,还懂得坑人了,朝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戳上了设置的功能,里面的各项设置倒是很符合套路,什么音效音乐什么的,朝砚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全部关闭,就见画面中央的小萝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嗖的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朝砚:“……” 她要是骂我我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经脉修复丹呢? 辣鸡游戏,好想弃游!但是弃游前没找回辛辛苦苦赚取的经脉修复丹感觉好亏啊。 套路,都是套路,这年头没有一个正经游戏,一点儿都不知道为人民服务。 朝砚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然后又默默的打开了游戏的提示声音,以免真的漏过什么东西。 没有了人指引,朝砚索性就自己摸索,按照多年玩游戏的套路,在所有功能挨个点了一遍以后,朝砚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点开的功能——背包。 游戏背包基本上是所有游戏中都存在的功能,按照常理来讲,总会送一些免费的背包出来,结果总算如朝砚所料的那样,背包功能上方有五个格子是可以放东西的。 就是朝砚打开的时候,发现里面几乎满满当当了,所谓的顶级红药占了一格,朝砚仔细看了,原本储藏血量一百万点,现在刚好扣了两点下去。 别说,还挺耐用。 这游戏吃下去还给个显示功能,相当的亲民和友好啊。 紧随的一格则是提交任务后剩余的锻骨草,66株剩余61株,一棵没少。 而朝砚心心念念的经脉修复丹就在第三格的位置上,红彤彤的仿佛又一个草莓味的巧克力豆,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背包下方有个取出的功能,朝砚按住了经脉修复丹的格子,点了取出,那颗经脉修复丹就滚落在了朝砚的手心之中。 只要吃下去就能够踏入修真啊,从此飞天遁地,抬手间翻云覆雨,翻山倒海,挥剑时刀光剑影,各种招式层出……跟别人抢法宝争地盘,兢兢业业到天明,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挂了,想想就让人心累,简直就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不归路,还不如洗洗睡了。 不过……朝砚将那枚丹药扔进了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让他打了个哈欠,大不了别人拼死拼活,他慢慢磨就好了。 困意上涌,朝砚点开设置中的收起功能,面前的光屏嗖的一下从眼前消失不见了,虽说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朝砚能够感觉到只需要他心念一动,那个光屏就会再度出现。 所以到底为什么关的时候不能够心念一动? 辣鸡游戏,吃枣药丸。 朝砚也没有去看后续的花里胡哨,只是一个仰躺倒在了铺的柔软舒适的床上,似乎只是闭眼的功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或许是爬山这种行为太累了,又或许是那丹药的作用,朝砚睡的相当的熟,连游戏里面的提示音响起都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打扰。 一夜好眠,朝砚晨起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有一种睡的特别好的松软,就是感觉脸上有点儿油,还有点儿痒痒。 那丹药不会吃了过敏吧?虽说这张脸在别人看起来趾高气扬,让人恨不得过去拍一下后脑勺把仰脖子病拍回来,但是细皮嫩肉的长的还不错啊。 可再好看也挡不住一脸红疹啊,朝砚挠了挠脸颊,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修剪的十分整齐的指甲,顿时刚才些微的困意都被眼前的大黑手吓跑了。 他的身量修长,手指也指节分明,虽说算不上第一美手,但是在现代做个手模还是绰绰有余的,奈何现在这双手上不仅指甲缝里头全是黑泥,连着手,手肘,腿上也全是黑臭臭的泥浆。 一抽鼻子,滋味酸爽,这要是自己把自己熏死了,也算是史上一大离奇死法了。 第14章 吃猪蹄 功法分等级,朝家一本玄极中品的家传功法就足以让他们在天选城屹立不倒上千年,甚至于传言其他三家还不如朝家的功法,更显朝家功法的难得之处。 朝砚原身所见之人无不对朝家的玄极中品功法拍手称赞,只恨不得自己修炼的就是那套功法。 但是对于一个从小看过无数仙侠武侠小说的现代人来讲,总觉得玄极中品有点……不那么厉害。 当然,也许还是很厉害的,毕竟人家小说里面的主角那都是千万人里面挑的一个,必须样样拿到最好的,咱普通人难得重生一回,还是安分守己,乖一点儿比较好。 至于他身上的仿佛主角标配的系统,就这高冷不爱理人,还没有投诉功能的,随时都有可能关门倒闭的辣鸡系统,还是不要相提并论比较好。 “咱就是个小老百姓,当什么主角啊,”朝砚出浴穿衣,在看到许愿树上的小红点时手痒的点了一下。 上次从许愿树抽奖的时候意外抽取了一个顶级血包,看似运气好,其实也就治个手指的小伤,而且治愈之前还有读条功能。 也就是说跟人打架的时候万一被人打的残血了,读条成功了呢,你就活了,读条失败了呢,你就挂了,想想也是十分坑爹。 至于这次……朝砚看着下方的免费单抽处的一字,又瞅了瞅中奖概率从青铜刷到的白银,还瞅了瞅抽奖格子里面刷新出来的神级功法,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游戏的套路就是这样,刚开始一次一定让你抽到个没什么用但是还比较好的东西,刺激消费以后,就开始无限的拉低你的运气,让你仿佛非酋附体,抽到的绝对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还能给你无限叠加,叠到怀疑人生。 作为一个各种游戏的资深的零氪金玩家,早就习惯了自己仿佛被放养的状态,心如止水,朝砚点下了那个抽奖按钮。 小树叶在那里飘呀飘呀飘呀飘,朝砚记得里头最没有用的好像是一个灵石,好歹不是谢谢参与,还算是十分人道了。 就在朝砚托着腮打算接收灵石的时候,只见屏幕又开始金光闪烁,万树银花,整个世界都仿佛张灯结彩…… 朝砚:“……” 现在游戏都这么套路的么,抽个灵石都能万树银花,不会是标配吧?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功法——《天舞龙神功》,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梦。] 小萝莉再度出现,又开始公告世界。 “小姑娘,你这个天舞龙神功不会跟如意金刚掌一样,按量批发的吧?而且名字比人家劣质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跟你讲,刺激玩家的消费……”朝砚的话讲到一半,那本《天舞龙神功》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而小萝莉又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显然非常不想理他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朝砚捏了捏手里薄薄的册子,瞅了瞅顶封上金光熠熠的神级上品四个字,感觉仿佛被忽悠了。 如果不是被忽悠了,那他就真的要膨胀了……这运气,那些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比不上啊,这种运气爆棚,分分钟能碾压全场的配置,特么的是反派的标配啊。 不过算了,就算有标配,他估计也是最废的反派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已经有了就练呗。 但是神级功法是哪一级?丹田在哪里,经脉在哪里,咋引气入体? 原身的记忆虽然有,但人家是从小修炼的,谁也不能指望人家三五岁的记忆还清晰明了……所以到底咋修炼? 朝砚翻开了那本薄薄的册子,盘腿坐在床上努力研究……奇经八脉,融于一体,百汇通心,气走丹田…… 上面的每个字朝砚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晓得什么意思了,这样的场景让朝砚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语文课背文言文的时代,对面两不识,彼此大眼瞪小眼,让人十分头秃。 “少爷,您的猪蹄卤好了,现在要吃么?”家仆在外面喊了一声。 朝砚打开了背包,将那本功法扔了进去,拍了拍手下床喊道:“就来——” 那语气欢快的仿佛听到下课吃饭铃声的小学生,步伐十分欢快。 反正也研究不通,那就下次再看吧,修炼功法哪有猪蹄重要。 水晶猪蹄晶莹剔透,咬下去满口生香,辣味在口腔内蔓延,细腻的舌尖都有些发颤,Q弹,刺激…… 朝砚吃的几乎热泪盈眶:“真是太好吃了。” “少爷您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家仆关心道。 “今天怎么这么体贴?”朝砚徒手撕着上面的筋问道,吃猪蹄就是得上手,要不然吃起来一点儿都不香,这跟吃鸭脖还有小龙虾是一个道理。 家仆恭敬的把他扔满了的盘子撤下去,笑着道:“这不主要怕您吃衣服上,您得沐浴,我们得洗衣服嘛。” 朝砚抬眼看他:“你们好懒。” 家仆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哎,对了,等下我上山再准备俩猪蹄带上,一个挂我那个鱼竿上,一个放我背篓里面,”朝砚突然想起来道。 “好嘞,”家仆转身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了似的问道,“背篓里面装一个够么?” “那……装俩?”朝砚思索着自己的胃口。 家仆扭头出去了:“知道了,我给您装上三个。” 朝砚热泪盈眶,忠仆啊这是……还有谁,还有谁?! 为了避免家仆们过度的劳累,朝砚吃了个猪蹄最后也就洗了个手。 灵仙镇的山顶一如既往的风光秀丽,朝砚再度送走了一波仁兄,垂着比鸡腿更香的猪脚在那里晃悠。 草丛中的眼睛随着那香喷喷猪蹄的弧度不断的转动着,屏息凝神,宛如一只整装待发的小兽一般,只是小兽浑身不动,就是上下吞咽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怎么还不来呢?”朝砚托着腮看着那只猪脚,这要是风干了肉质就柴了,就不好吃了,不好吃了就是暴谴天物,为了避免小崽儿吃不好,他应该帮忙尝一尝。 他就尝一小口。 朝砚作势将猪蹄往自己身边拉,就在手要触碰到猪蹄的一瞬间,手上挂了个人。 这次咬的是手的另外一侧,非常的疼。 “崽儿,猪蹄在那儿,咬错地方了!!!”朝砚觉得自己得纠正小崽儿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坏毛病。 他的手能跟猪蹄比嘛,啊?! 第15章 “捡”回家 猪蹄那么香,光咬手算怎么回事? 朝砚虽然力气不小,但凭手吊个小孩儿也为难的紧,最重要的是那是用嘴挂着的,拎小孩儿哪有这种拎法的? 如果甩掉的话,可能连那一块儿肉都没有了,朝砚也算是急中生智,将手里的鱼竿直接扔掉,然后扑上去将小孩儿整个抱住。 孩子的力气到底有限,被面朝下压在一个将近成年人的身下,猝不及防之间口齿松开,朝砚急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将身下几乎要挣脱出去的小孩儿压的更牢了些。 人的身体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及野兽的,比方说力气,就像现在被压在下面的时候,野兽是有爪子的,而小孩儿只能挥舞着四肢在那里嗷呜嗷呜的刨土。 除去脏兮兮的外表,朝砚竟意外觉得有点儿蠢萌。 萌点儿长歪了真是可怕,朝砚赶紧把歪了的萌点正回来,按住小孩儿的头道:“你听话我就放你起来,要不然咱俩今天就这么耗这里了,听见没?” 回应他的是小崽儿的侧头吭哧一下,牙口好的程度野兽都望尘莫及,这次幸好朝砚躲得快,要不然就那下嘴的力气,分分钟两根手指头。 “谈判失败,有道是先礼后兵,对不住了崽儿,”朝砚一个手按着,一个手从腰后面取出了布条,开始把那两个小手绑住。 期间险些被挣脱数次,险些被咬数次,在经历了一番泥土与汗水的紧密结合以后,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孩儿被布条捆了个结结实实,就差化成蚕蛹在地上滚动了。 “累的这一脑门的汗,崽儿,你从小吃大力丸长大的吧,”朝砚毫无形象的坐在旁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结果一手的泥水印。 衣服身上全是泥土,回去一定要被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的玩泥巴之类的。 只可惜即使被这么说,朝砚现在也顾不上了,因为就这么折腾一顿,实在是让人累的够呛。 “嗷呜,”小孩儿用愤恨的目光看着他,曾经只是凶狠目光变得杀意涌现,唯独不见畏惧。 这样的目光似乎有些源自于本能,这么小的年龄能在这片山林里活下来,自然也是需要猎杀其他猎物的。 “嗯……我就喜欢你这痛恨我又咬不到我的样子,”朝砚摩挲着下巴,看着几乎无法动弹的小崽儿,感觉之前被咬的那点儿郁闷完全消失不见了,“别怕,跟着哥哥回去,保证你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和和美美的。” 朝砚又抽出了一个布条,绑在了小孩儿的嘴上,看着他极为不适的用牙齿磨着布条,将小家伙抱起来放进了背篓里面。 “哦,对了,猪蹄还在里面呢,”朝砚又将小孩儿拎出来,将被油布包着的猪蹄打开,坐在地上直接托着啃。 香味四溢,弥漫进人的鼻腔里面,刚才还躁动的小家伙顿时盯着猪蹄牢牢不放,目光闪烁,朝砚仿佛从中读出了点儿你给我记着的意味。 “不是不给你吃,小孩儿吃生冷油腻的东西会拉肚子的,”朝砚十足的关怀嘴脸,如果他没有一边吧唧吧唧的嚼着猪蹄说这句话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等到朝砚吃完的时候,小孩儿已经躺在背篓里面不动了,似乎是挣扎的累了,他看着山林深处的方向,默默的有些出神。 朝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远处飞鸟飞起无数的时候,在小孩儿错愕的目光中,将背篓盖子一盖,剩下的骨头扔进草丛,背篓直接背在肩膀上,拿起自己的登山棍就开始往回走,简直使出了一百米冲刺的力气。 背篓里面就算背个兔子那也是有动静的,更何况背个小孩儿,还给人家盖上了,从朝砚开始下山起,背篓里面的动静就没有停止过。 遇见了镇子里面的过路人,认识的都有些好奇的打了招呼:“朝少爷这是进山抓了个什么,这动静大的,个头不小吧?” “兔子,”朝砚笑眯眯的说道,“回去给加餐。” 随着他这一句话,身后的背篓静了一下,随即仿佛闹翻了天一样。 “这兔子挺活泼,”那人也愣了一下。 “我连窝端的,”朝砚扶了一下背篓,神情自若的继续往家的地方走。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再好的东西也不能竭泽而渔,否则就跟杀鸡取卵一样,再没有下次了。 他这直接把人家一窝都给端了,难怪兔子一家老小闹腾的厉害。 那人看着朝砚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这朝家少爷似乎也是个狠角色:“啧,这简直就是给人家断子绝孙了,也不怕兔子诅咒他也断子绝孙……” 这些都是闲话,总之朝砚成功的将那窝兔子带回了家。 “少爷,这就是您说的兔子?”拿着刀的家仆打开背篓以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可爱吧,你看这红眼睛,你看这娇小的个头,哪儿不像兔子,”朝砚说什么都特别的有理。 众家仆看着背篓里面满是戒备凶狠的小孩儿,纷纷觉得他们家少爷可能眼瘸。 “是像兔子,”一个家仆硬着头皮说道,“可是这是少爷您从哪儿捡回来的。” “今天过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卖孩子的,”朝砚合上茶盖开始声泪俱下,“说家里遭了灾,孩子又太多,实在养不起了,与其卖到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还不如到朝家做个家仆来的好。” “少爷,灵仙镇方圆百里没有灾祸发生,”一个家仆仔细的打量了小孩儿的眉眼,又盯住了朝砚的手道,“就我们知道的,灵仙镇能这么脏的还被遗弃的孩子,只有王家的那一个,少爷,您前几次被咬的伤痕也是他咬的吧?” “……这要是搁现代,你就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啊,”朝砚暗道失算,可他也不能把小孩儿在河里涮一遍再带回来吧,这么一小只万一涮死了,那他罪过就大了。 “少爷,养这个孩子会得罪王家的,”家仆语重心长道,“我们知道您心地善良,但是这样真的会惹祸上身的,王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家里跟仙人有点儿关系。” 朝砚:“……” 心地善良?我? 第16章 涮干净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朝砚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在现代的时候没有扶过老奶奶过马路,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习惯。 只除了这个孩子。 并不能说他善良,因为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人类的社会之中,即使再如何被欺辱凌虐,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能长大,朝砚都不会去管的,毕竟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 天底下受苦的人太多,众生皆苦,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管的过来。 也就是这个孩子,被人舍弃,整个灵仙镇没有人敢管他,就那样放任着他像个野兽一样的生活,连身为人的自知都没有,着实有些可悲。 几次遇上,也算是有缘,况且说不定还是个小福星,朝砚想想以后坐在家里数钱的日子,就觉得美滋滋的。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朝砚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笃的一声,仿佛一锤定音让人后背一震,“我们可以偷偷养,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家仆们:“……” 少爷您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那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一个家仆开口问道。 潮庄之前传言闹鬼,虽然能够让一些人不靠近,再加上院子够大,藏一个人一时肯定能藏得住的,但是想要藏上一世却难得很,他是人,长了腿会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这样的担忧倒也算不上是杞人忧天。 朝砚摩挲了一下手指,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合掌道:“就说是我生的,当年我被一个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生了孩子,留下我们孤儿寡父的只能在潮庄里面讨生活,你们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家仆们一脸无言的看着他。 朝砚收起了玩笑,正色道:“我一个外地人,如果被发现了,只说之前不知道就行了,再不济,也能带着他去往别的地方,不至于非要跟王家杠上,也不会真的牵连到你们的,放心吧。” “少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家仆有些着急的说道,他握紧了拳头道,“我们其实也对王家这事看不过眼,只不过没有那个本事养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招惹王家,但少爷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我们肯定跟少爷同进退的。” “有这个心很好,少爷我最低的要求就是别说出去,”朝砚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眼前站着的家仆们,在他们低头称是以后蓦然眼巴巴道,“我洗澡水烧好了没?又是泥又是土的,难受死了。” “我们马上给您抬来,”家仆们四散开来,纷纷打算各忙各的去,一人问道,“少爷,您是跟这个小孩儿一起洗么?” “不,分开洗,”朝砚瞅了瞅背篓里面凶巴巴瞪着他的小孩儿道,“他好脏,嫌弃。” 家仆莫名觉得刚才只是凶狠的小孩儿此时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们少爷。 朝砚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蹲在了小孩儿的跟前道:“小崽儿,马上就把你涮白白了,我倒要看看这小脸蛋长的有多好看。” 这语气仿佛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非常的不忍直视。 瞅着他们家少爷试图掐人家脸蛋的手,家仆突然明白了之前少爷手上的伤是怎么被咬的了。 就是他记得伤在左手还是右手来着,这个手怎么没有伤痕呢? 为了避免自己洗过一次再给小崽儿洗还得再洗一次的悲剧,朝砚决定先给小孩儿洗澡再说。 他在那里磨肩擦掌的过去,或许是那表情太过于期待和猥.琐?莫名的让凶狠的小孩儿瑟缩了一下,之后就更加凶狠了。 手上的绳子不能解,朝砚只那拿剪刀将那身上的布条和衣服剪了下来,就将小孩儿放进了浅浅半个手臂的热水里面。 或许是热气袅袅这样的舒适从未有过,小孩儿眯了一下眼睛,但仍然戒备的盯着朝砚瞅个不停,随时都伺机咬一口上去。 清澈的热水很快变黑,朝砚此时真的想给自己的嘴上叼根烟说话:“崽儿,你莫不是泥捏的?” 小孩儿继续极为凶恶的瞪着他,因为一直是凶恶的,朝砚也没有觉出有什么差别来。 换了好几遭的热水,水终于变得清澈了许多,小小的身体变得干净,裸露了皮肤出来,朝砚发现那皮肤上满是伤痕。 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孩子过分纤细娇小了些,算一算时间,五岁的年龄却长着三岁孩童大小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苦。 对于他的遭遇有所了解,却在看到这满身伤痕的时候才觉得触目惊心。 烫伤,掐痕,甚至还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的仿佛少了一小块儿肉,连心脏那种致命的地方都不乏那样的痕迹。 这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整啊。 “啧,这小可怜蛋儿,”朝砚呼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以后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吃包子只吃馅,不吃排骨只吃大块的肉……等下,你头顶是什么?嚯,这好大的跳蚤,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育其他幼小生命呢?不逮干净今晚不准上床,不行,还得换水。” 跳蚤是逮不干净的,说不定还得传一窝,还是彻底消灭的好。 朝砚放开手中的孩子起身,到了门口吩咐道:“再抬一桶干净的水进来,顺便给我拿个剃刀过来。” 家仆很快准备好东西送过来,顺便问了一嘴道:“少爷,你要剃刀干什么?” “剃头发,那孩子头上有跳蚤,明天家里都撒一遍药草,免得到处都是,”朝砚接过了托盘,想想不对,开门让他进来道,“你得帮我按着他,要不然我怕剃的不是头发,是头皮。” 家仆一听这话,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连忙进来准备帮忙按住,结果就瞅到了俯躺在洗澡盆里的小孩儿。 家仆看到了,朝砚自己也看到了,神奇的嘀咕了一下:“这是洗澡洗的渴了?那也不能喝洗澡水啊,多不卫生。” “少爷,他这是溺水了!”家仆连忙过去将小孩儿捞了出来,看着那憋的通红的小脸儿,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么浅都能溺水?”朝砚将小孩儿接了过来放在腿上,头部朝下,按了几下,哗啦的水流淅淅沥沥的从口鼻中蔓延出来。 几声细微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朝砚心神一松,知道这呛水呛的不是很严重,用不着他贡献自己的初吻出来就能缓过来。 小孩儿咳嗽了几声,被朝砚正过来的时候却仍然紧紧的闭着眼睛。 “少爷,这是有事没事啊?”家仆也看到了小孩儿身上的伤痕,那样的痕迹实在太触目惊心,任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任谁也不忍心去问。 “没事,应该是累着了,”朝砚将小孩儿抱着,能感觉到他身体软了下来,人呼吸被阻,重新顺畅以后身体都会软下来,尤其是孩子,会累的很。 折腾了一天,又是绑又是捆又是强制洗澡的,朝砚都乏的恨不得上床直接一秒入眠,更别说是个孩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家仆看着朝砚请求指示。 “当然是剃头啊,此时不剃,更待何时?”朝砚示意家仆拿个小褥子把小孩儿包起来,就那么放在两张并起来的凳子上开始剃头。 长的打结的头发掉在了水里,一点点露出清晰的头皮出来,本来有头发遮挡着也看不出什么,等头发没了,两个人才发现那头上也是不少的伤。 从出生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运气的感觉,洗个澡还能溺个水,朝砚看着洗涮干净躺在床上的小孩儿,终于伸手毫无障碍的捏了一下那没有什么肉的小脸蛋:“还是个小倒霉蛋儿。” 折腾了半宿,朝砚也是累的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他一向奉行的原则是睡到自然醒,可是今天注定不能了,因为大早上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要不是朝砚睁开眼睛滚的快,他还算挺翘的鼻子就要丧命在那牙齿下面了。 “呦,大早上就这么有活力的,”朝砚的目光扫过那瘦骨嶙峋但是灵活的小身体,感觉得养胖点儿好看。 不过别说,那张小脸虽然蜡黄无光,瘦的不行,但配上那双漂亮的不行的眼睛,也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之处。 “小崽儿,你多少能听得懂一些话吧?”朝砚试探的问道,换来的是小孩儿张嘴的嘶吼,他似乎想下床,但是明显浑身光溜溜,离开被子以后凉飕飕的不太适应,就那么僵在床上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朝砚估摸着他是能听懂一些的,一般一两岁的孩子已经偶尔能够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五岁的时候别说说话了,聪明的有时候连大人都措手不及,只是那些孩子从小有人悉心教导,不像眼前这个,从小放养,朝砚还真的估摸不准他对于言语的理解程度。 “你要是能听懂呢,我就给你穿衣服,听不懂就把你光.溜.溜的拉出去给大家看!”朝砚给出了选择,还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小孩儿哪个都没选,选的是扑上去跟这个十分过分的人的鼻子较劲。 “我错了我错了,嗷~”朝砚惨叫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的天光十分的明媚…… 第17章 逃跑? 因为顶级红药的读条时间没有到,朝砚只能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起床吃饭,家仆们欲言又止,可是瞅见他们少爷威胁的视线,纷纷选择了闭嘴。 少爷必定是又爪贱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咬成这个鬼样子。 饭菜上桌,因为没有合适的孩童衣服,所以只能用朝砚的外袍将小孩儿整个裹起来,袖子整个挽上去,那么一小只的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衣服埋起来了一样,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厉害,竟透露出一种难言的乖巧——如果忽略用布条捆住他的双手的情况的话。 朝砚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十恶不赦的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天诛地灭的那种。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要是不绑住,不是抓就是挠,顺便还带着咬的,虽说有顶级药包这样的bug存在,但是也经不住这样一直咬的,所以朝砚打算在小孩儿愿意乖一点儿以后再解开他。 “来来来,吃饭饭了,”朝砚诱哄道。 因为被绑着所以就跟狗子被捆了前爪一样没法跑的小崽儿一个扭头,拒绝合作。 咬又咬不到,小家伙也是学聪明了。 朝砚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在小孩儿鼻子下面晃悠了一圈,看着那不自觉耸动的鼻子和随之调转的视线笑道:“崽儿,想不想吃?” 小孩儿的视线从红烧肉上调转到了朝砚拿筷子的手上,一旁的家仆咳嗽了一声道:“少爷,保手要紧。” 所以,好好喂饭别手贱。 “好,知道你饿了,”朝砚将那块儿红烧肉递到了小孩儿的嘴下,看着他张嘴啊呜一口咬下,脸颊上鼓起个小包眼神发亮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儿小小的成就感。 这就跟捡个流浪猫回来,牙尖嘴利光挠你,但是某一刻突然乖顺的让你捏了一下肉垫的感觉,有点儿微微的舒坦和心痒痒,让你已经开始彻底开始幻想能够尽情撸猫吸猫沉醉于猫不可自拔的场景了。 “啊,吃个小菠菜,”朝砚夹了个绿油油的菜叶子过去,惨遭了小孩儿无情的拒绝。 还有点儿挑食,这个生活习惯也要纠正一下。 “吃了这个才能吃红烧肉,要不然免谈,”朝砚左手用筷子扎起了一块红烧肉就那么杵着。 美食在前,小孩儿凶狠的瞪了朝砚一眼,最终还是妥协的咬下了那口菠菜,咀嚼的时候眉头深皱,仿佛没有吃过这样难吃的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砚,那咀嚼的态度就跟拒绝朝砚的肉一样。 “乖孩子,”朝砚完全无视了什么目光,按照约定递了红烧肉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菜叶子太过于难吃,这次小孩儿咀嚼的有些急,朝砚一个扭头的功夫,他就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家仆连忙上来帮忙拍打,朝砚递过了清水,这好一顿折腾才平复下来。 因为那顿咳嗽,小孩儿的脸上难得泛起了有些健康的潮.红,但是朝砚看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复杂,总感觉昨晚说的小倒霉蛋儿的事情好像真的应验了。 一顿饭好不容易折腾完,血液开始往胃部流,朝砚的困劲就上来了,慢慢的在院子里面踱了两圈,就躺在躺椅上开始晃悠琢磨着夏乏的事宜。 他懒洋洋的,可小孩儿似乎在山林里面跑惯了,并不习惯待着不动,手被捆住,也就只能耸着往前走,连两腿直立行走似乎都有些做不到。 “少爷,这怎么办呢?”家仆瞅着小孩儿跟个跟从土里扒出来栽不回去的小萝卜头一样倒在地上,也有些手足无措。 都是一群大男人,谁也没有伺候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要是普通孩子也就罢了,主要那一身的伤只要瞅见的就没有不怜悯的,但是怜悯归怜悯,这小孩儿他咬人,少爷他扛得住,他们可扛不住。 “扶着他让他学学走路吧,”朝砚的手臂遮挡在脑门上,大清早的太阳有些暖融融的又不像正午那样晒的人仿佛随时要被煮熟,正是适合睡个回笼觉的好时间,“你看这会儿时间多好,正适合学习,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家仆试图靠近匍匐在地上的小孩儿,却被那凶狠的目光瞪的一个怔愣:“少爷,我怕他咬我。” “托他胳膊肘下面,那块儿他咬不着,”朝砚头都没侧,声音都有些迷糊,等家仆将小孩儿托起来的时候,他人都已经睡熟了。 “来,往前走吧,”家仆按照朝砚教的方法托住了小孩儿,只是那么直勾勾的对上小孩儿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心生不喜。 虽说孩子可怜,可任谁被毫无关系的孩子这么凶恶的盯着,也都会心里不那么畅快,更何况作为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的眼神实在有些凶恶的过分了。 当然,这种不喜只是一种隐晦的埋在心里的态度,不会让家仆对他做什么,但过分亲近却不会有。 五岁的孩子已经骨骼已经成长的完全可以支撑直立行走了,只是缺乏引导他平衡的人,等到朝砚醒过来,就这么一个上午的功夫,小孩儿已经走的相当有模有样了,即使松开了胳膊,也能自己走一段了,就是偶尔似乎不习惯,总是喜欢蹲下来。 “学的不错嘛,”朝砚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懒洋洋,睡的过于舒服,连鼓掌这种动作都觉得废力气。 “五岁的孩子走路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家仆说道。 难的是其他的。 比如当小孩儿走路以后就整天想着跑掉这种事情,即使再严防死守,潮庄毕竟有些大,虽是修补了很多地方,但是有的洞大人钻不过去,这么小的孩子却钻的一溜烟。 如果不是因为刚好被藤蔓卡在了洞里,估计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那洞小的厉害,那么一小只蜷缩在里面,浑身还缠满了藤蔓,两顿饭没吃,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惨兮兮灰扑扑的可怜。 偏偏潮庄之前的啥建筑不好,就墙体下了功夫,厚的很,也显得这个洞深的很,从里从外都不好把人拉出来,手一伸进去就被咬。 家仆废了好大的力气,愣是没把人拖出来。 “少爷,这孩子感觉养不熟啊,”一个家仆在旁边说了一嘴。 他们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合身的衣服也是第二天就准备齐全了,也准备了单独的屋子给他住,可就是这样,人还是要跑,也难怪家仆犯嘀咕。 而且那样的凶恶,他们也怕少爷捡回来的不是狗,而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狼,农夫与蛇的故事这里也有相同的版本,救人一命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没事,”朝砚打一开始带这孩子回来就没有那样的打算,又不是狗,养熟了用来看家护院的,如果是那样,他大可真的买一批孩子回来从小训着,保证忠心耿耿,养狼崽儿,哪能跟养狗一样。 眼看着天色漆黑,家仆们的耐心也有些告罄,可这却也属于人之常情,一时的怜悯有,一直对于一个凶巴巴随时会咬人的人,再多的怜悯也会消磨干净。 那么多人的手探进去,小孩儿满脸的戒备凶恶,可凶恶之间还有些难以掩盖的踌躇,就像是一只猫儿一样,即使伸爪子也总是会有些害怕的。 孩子最是敏.感,你不喜欢他他能察觉出来,而这小家伙更是敏.感中的极致。 “你们都先回去吧,”朝砚挥了挥手道。 “少爷,那您呢?”一个家仆问道。 “我在这里等他出来,”朝砚撩起了衣摆,在墙根旁边的草上坐下,看来有耗整宿的打算。 “少爷,这不妥!”家仆说道,他们去休息了,主子在这里熬夜算怎么回事? “人太多了他害怕,也就你们少爷我慈眉善目能降低他的警惕心知道不,”朝砚顶着一张鼻孔朝天的嘲讽脸,一摆手道,“不想回去睡觉的话,那负重……” “少爷,我等去睡觉了,明早还要早起那忙呢,”家仆们纷纷告辞,显然忙碌的不得了。 人纷纷走了,朝砚也没去瞅洞里缩着小孩儿,而是就那么抱着膝盖闭目养神,好像真的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一样。 洞里安静,洞外蛐蛐叫个不停,虽然响亮但是十分有节奏,反而催发人的困意,朝砚的呼吸平顺似乎睡着了,却在洞里传来声音的时候蓦然开口说道:“小家伙,你是不喜欢潮庄么?” 第18章 起名 洞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朝砚没有睁开眼睛,就那么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我跟你分析个结果啊,你想,你回到山里呢,每天就是茹毛饮血……啊,你可能听不懂这是个成语,就是每天吃生肉,喝生血,吃个饭还得自己褪毛,那哪有红烧肉好吃对不对?” “山林子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野兽,说不准就把你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朝砚手指点了点膝盖道,“但是你在潮庄呢,吃香的,喝辣的,也没有人给你什么罪受,就算有的人不太喜欢你呢,也不会欺负你,你要是不喜欢他们呢,就来找我玩,或者你连我也不喜欢,也可以连我也避着,一个人待着也行。” “人该知道的东西呢我会让人教给你,等你哪一天能够自己生活了呢你就自己选择去哪儿,”朝砚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洞里,勾起了唇角道,“当然,记得得把养育你的生活费双倍还了知道……” 朝砚就着月光看着洞里蜷缩着绵长呼吸的小孩儿,默了一下,他讲话有那么无聊么啊?还具有催眠功能的? 不过算了,咱们做大人的不应该跟小孩子计较,认真你就输了……所以崽儿,最后一句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前面的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整场论述的核心! 朝砚小心翼翼的将手从洞口探了进去,先是在小孩儿面前晃了一下,那平缓的呼吸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以后,他小心的将另外一只手也探了进去,掐住了腰和腿部,将那一小个抱了出来。 解开了那些缠绕的藤蔓,小家伙在他的怀里睡的有些沉,即使月光的光芒不甚明亮,那眼睛下面似乎也有着浓浓的阴影。 在那么小的洞里窝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又被人围着随时精神紧绷,也难怪会累成这样。 “你说要是一直这么乖多萌是不是,”朝砚抱着人迈开腿进了房间。 好不容易把人逮回来了,第二□□砚就下令封了潮庄所有的狗洞,然后开始躺在躺椅上思索小崽儿为什么要跑的原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没有一个名字。 他整天小崽儿小崽儿的叫着,家仆们不知道怎么叫,这叫着名字都要搞混了,小孩儿都不知道他们在叫谁,当然跟他们不亲。 朝砚微微抬了抬眼睛,看着身旁坐在小板凳上不哭也不闹的小孩儿,最开始皮肤的蜡黄有些退却了,剃光了的头皮也冒出了细细的发茬,除了那些骇人的伤痕以外,看起来总算有些健康的气息,而且从昨晚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安静了很多。 朝砚看他,他也十分警觉的看了过来,腰背挺直,小拳头收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想跑想咬又十分克制的状态。 “你自己有名字么?”朝砚询问道,他已经知道小孩儿能够听懂一些话,但是想要讲述却有些困难,“有的话点头,没有的话摇头。” 小孩儿看着朝砚的脸,最终摇了摇头。 “那就好办了,”朝砚重新看向了天空,“那就我给你起一个名字,这我给你起嘛,你就得跟我姓,朝空,朝云,朝天,寓意向往天空,卓尔不群,你喜欢哪一个?” 小孩儿看向他,板着一张小脸,眼睛中闪过一抹凶狠。 “你都不喜欢啊?”朝砚看着他的神情笑了一下道,“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虽说有什么五行相依的理论,但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名字就改变整个命运呢?那些都是哄小孩儿的,你要是不喜欢,那就重起嘛,为这种小事生气,不值得。” 庭院里面的花草树木试了一圈,没有一个是小孩儿觉得满意的,朝砚将目光调转到了庭院的外面,晃悠悠的说道:“您这比我还难伺候呢,朝小少爷,朝总……哎,要不就叫朝宗吧,万佛朝宗,一个开大,敌人全拉你身边来了,拉仇恨的能力妥妥的,怎么样?” 小孩儿面无表情的瞅着他,朝砚莫名觉得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萌,又手贱的伸出手想去刮刮那可爱的小鼻子,手到跟前了朝砚才想起之前手贱的后果,这一下对上小孩儿的眼神,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反正已经被咬习惯了,朝砚在这一刻打算顺从自己的内心,在那小鼻梁上刮了一下,趁小孩儿还没有张嘴时飞速的收了回来道:“开个玩笑,吸引仇恨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崽儿要做呢,就要做那种纵横于九霄之上的人对不对,纵横捭阖,睥睨天下,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你觉得朝纵这个名字怎么样?” 纵者,达也,心胸开阔,放纵自由,比鱼儿更为畅快,比飞鸟更加自由。 朝砚笑眯眯的盯着小孩儿看,似乎料定了他会喜欢这个名字。 而在朝砚期待的目光下,小孩儿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名字。 朝砚松了一口气道:“你要是再不喜欢这个,我就要让你读书,自己给自己起名字了,你别说啊,你这跟粽子还挺像的,外表光溜溜的,里面软乎乎的,小粽子,咱们今天中午吃粽子怎么样?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朝砚的手很自然的摸上了朝纵的脑袋,心放松了,胆放大了,回应他的是吭哧一下的剧痛。 “疼疼疼!”朝砚连忙抽手,这次朝纵松的也干脆利落。 朝砚吹着被咬的那里,虽说疼的很,这次却没有破皮,不过还是很疼:“你这孩子,咬手这种事多不卫生啊,万一我上厕所没洗手呢?别瞪我,我还是讲究卫生的,上厕所必洗手的,但是咬手这种行为还是很不卫生的,以后不准咬了听到了没?去去去,漱口去。” 小孩儿坐着不动,稳如泰山,完全没有将朝少爷的话放在眼里。 “那我带你去?”朝砚嘴上说着,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动弹。 小孩儿的目光看向了朝砚扶着椅柄的手,目光威慑之下,朝砚这才扶着椅柄缓慢起身,跟仿佛从小长在一起的躺椅依依不舍的分离,仿佛乌龟脱壳一样,满脸的惨痛。 “走吧走吧去漱口,”朝砚起身了,小孩儿也起身。 按理说朝砚怎么都比小孩儿身高腿长,走在前面身后溜个小孩儿才是正常,可是朝砚走的慢,懒洋洋的恨不得走一步歇两下,而小孩儿的小短腿迈的贼快,誓要超过这个比他高的人,在超过的那一刻,朝砚仿佛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对于他的不屑和藐视。 朝砚:“……” 力争上游,比他有出息。 然而小短腿迈的快似乎有些小小的弊端,比如眼前碰到个小石头没留意,噗叽一下,整只呈直板状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看起来非常的蠢萌。 朝砚觉得自己不应该笑,但是没忍住,那小东西抬脸的茫然成功取悦了他:“噗哈哈哈哈……咳……好了没事了,自己爬起来拍拍土。” 笑声在小孩儿的怒目而视下戛然而止,朝砚在看到小孩儿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拍土的时候正想称赞两句,却见小孩儿迈着小短腿从花丛里面吭哧吭哧搬出了一块石头,又吭哧吭哧的放在了他的脚前头的时候错愕不已。 这啥意思?他摔一跤,你也得跟着摔一跤?同富贵,共患难? 朝砚总觉得不是这么个意思。 第19章 炼气一层 在小孩儿十分期待的目光中,朝砚抬脚慢悠悠的迈过,在离开前顺手在小孩儿脑门上拍了一下道:“小小年纪还挺记仇。” 朝砚走的飞快,只留下小孩儿一个人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茫然。 然而一次躲过不代表终身能躲过,幸灾乐祸这种事情不遭天谴也要遭人祸的,接下来的几天,朝砚只要走路,路上必遇到石头,虽然那石头大的醒目,抬脚就能迈过,但是朝砚感觉自己的庭院都要被石头淹没了。 “你整天没事,就琢磨着怎么绊我了是吧?”朝砚手里的书翻的哗啦啦,瞅着站在面前的小孩儿道,“知道这是什么么?” 小孩儿摇了摇头。 “这是书本,”朝砚一本正经的说道,“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读书人就会变得有本事,有了本事,以后赚钱养家就不用发愁了。” 他觉得他得给小孩儿找个事干,要不然这一天天的就琢磨石头怎么摆,角度越放越刁钻了,而挤压一个孩子的游戏时间的方式,唯有学习。 不知道听到了哪一句,朝纵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亮,在朝砚看过来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 点头yes摇头no,看来是同意了。 朝砚很满意,笑眯眯的看着小孩儿,心里欢迎他踏进学习的苦海无涯之中。 “真乖,乖孩子有糖吃,”朝砚放下书本负着手往外走,“走了去吃饭,今天厨房做了酒酿圆子,多给你盛两碗。” 朝砚慢悠悠的晃过门槛,又在那里发现了一颗圆咕噜噜的石头,这要是一脚踩上去,一准一个屁股墩,只可惜他瞅见了就没有踩上去的道理,他轻轻松松的迈过了,正想跟小孩儿继续分享午饭的丰盛,就听背后一个噗通的声音。 朝砚很自然的被吸引扭头,在看到小孩儿一脸呆滞的坐在门内的时候这次终于能够忍住不笑了:“崽儿,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这就是!来,我看看摔疼了没。” 朝砚将人拎起来扒下人家的小裤子瞅了瞅,没瞄出什么事来以后又给穿上,顺便在那小小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没事,屁股肉厚,之后有啥不舒服就要说知道么。” 朝纵被放了下来,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十分凶恶的瞅向了朝砚,显然十分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朝砚这样的人存在。 “好了,瞪我也没用,你现在又拍不着我屁股,”朝砚挑眉一笑,转身就走,“好了好了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就要开始学习了。” 关于小孩儿学习这件事,朝砚这个整天恨不得跟躺椅抵死缠.绵的人本来是想请个教书先生的,但是为了避免小孩儿被外面新进的人发现,他就只能亲身上阵了,毕竟那群家仆什么都能干的好,就是不咋识字。 “写字呢手要稳,写出来的字才不会花,”朝砚握着小孩儿的手教他写字,宣纸上印上了无数的朝纵自己的名字,有的横平竖直,笔画清晰,有的则墨迹点点,看起来糟糕极了,等到朝砚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松开了小孩儿的手道,“嗯,自己再写给我看看。” 那小手一离开朝砚的指引,就开始各种歪歪扭扭,小家伙似乎尤为的不甘心,手下不自觉的使劲,可毛笔这东西,越是使劲儿就越是糊的厉害。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写字读书都要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来,”朝砚看着他之后写出来的字笑道,“你要是一下子就练成我这样,我这么多年的字就白写了,只要这一次比上一次有进步,你就算成功的。” 现代多用圆珠笔,只不过人心有时候容易浮躁,女的练瑜伽,男的写书法,朝砚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平心静气,没注意间倒是练了个像模像样出来,平时没啥用,现在用来教书倒是用上了,挺好挺好。 一次教习,小孩儿的脸上手上都是墨水的痕迹,也得亏这里的墨水好洗的很,要不然就那衣服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铁定得扔。 “你这吃饭宛如种地,写字宛如泼墨,看来以后适合学习泼墨山水画,”朝砚将小孩儿脱的光溜溜,朝浴桶里面示意了一下道,“我给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我,”朝纵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在潮庄待了一段时间,读书识字必然也是要开口说话的,而一旦开口说话,很多的事情就方便和好解决多了。 “那就自己洗,我先出去……”朝砚话说到一半,又默默的扭转方向,“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 说来也怪,小孩儿多次洗澡,朝砚在时候好好的,朝砚一旦有事出去了,立马溺水呛水沉于水底,只恨不得将洗澡水全喝下去才算完。 朝纵自己似乎也心有余悸,听朝砚说要留下来,刚才紧绷的背部放松了一下,绷着一张小脸慢悠悠的爬进了浴桶。 朝砚全程打量他的背部,虽说每天都看,但是差别还是能够一点儿一点儿的看出来,或许是伙食好的缘故,小孩儿原来的瘦骨嶙峋正在消失不见,属于小孩子的圆润正在出现,尤其是两个屁股蛋子,一瞅就比脸蛋的手感的更好。 看来是他养的好啊,朝砚成就感足足的,然后调转视线,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翻着手上的册子。 册子上几个大字清晰明了——《天舞龙神功》。 这功法直到现在朝砚也没有看懂到底应该怎么修炼,只是断断续续的看着,就像是当初背文言文一样的给背了下来,至于理解?连个注释都没有,谁能理解得了啊。 不过理解不了归理解不了,该看还是要看,正好小孩儿平时读书写字安静的很,朝砚在一旁也能静下心来琢磨琢磨。 灯光晕黄,水声哗啦,或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过于家常静谧让人安心,朝砚瞄着册子上的字眼,一会儿眼神就开始犯模糊,最后直接顺着自己的心意小憩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睡着之前那册子上的字样泛着隐隐的金光,错觉吧…… 按理来说,朝砚应该是睡的熟了,可他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清醒的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指尖蔓延了进去,在腹部流转了一圈,却让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的舒服的紧,那股气流在腹部盘桓,朝砚隐隐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能够看到那里,小小的气流造成的漩涡,连同着身体无数的通道。 一切从那里开始,从人出现于这个世间,就从那里汲取母体的营养,那里是人体最本质的所在,气流盘桓许久,顺着一条通道直上,脑袋微微发胀,却觉耳聪目明。 百汇通心…… 气流又顺着百会穴而下,仿佛探究一般在身体流转开来,它们不得其道,朝砚却莫名的想起了天舞龙神功之中的穴道指点,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内部却仿佛亮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星点闪烁,不需要别人指引,朝砚似乎就知道它们的名字。 七九为极数,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那引进的气流仿佛源源不断,顺着思维引导在体内流转起来,通心舒畅,就好像身体整个都轻松了起来一样。 这样的舒适让人仿佛身置云彩中央,飘飘然忘记自我,好像想要一直沉沦在这样的舒适之中。 极数已尽,气流还在流转,朝砚正浑身舒坦,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朦朦胧胧眼睛睁开,刚才的万点星光和气流消失不见,只是身体似乎真的觉得比之前轻松很多。 拍水的声音传来,朝砚看着澡盆里面洗白白的小崽儿,屋子就他俩,刚才叫他的只能是小孩儿。 “怎么了?”朝砚下意识的去找一下刚才拿在手上的功法,结果满地找寻愣是连个纸片都没有瞅见。 难不成他刚才睡觉的时候给吃了? “搓背,”朝纵言简意赅两个字,莫名给了朝砚一种霸道总裁的风范。 “您可真是大爷,”朝砚只能挽起袖子化身搓背小哥,一边搓着那小小的脊背,一边瞄了一眼水里,“呦,长的真可爱。” 小孩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在水里潜着的小鸟,恶狠狠的盯着朝砚道:“一样的!” “哈哈,这还真不一样,”朝砚笑的身体都在颤抖,小孩儿果然纯洁的很呀。 要是一样就麻烦了。 小小的脊背两下搓完,朝砚将小孩儿冲干净,用布裹着从水里捞出来,心神虽然在这里,可是也总是惦记着他那失踪的功法。 虽说他有时候爱吃了一些,但是断没有到如此饥不择食的地步。 [恭喜宿主,《天舞龙神功》装备成功,可在功法页面查看。] [恭喜宿主,等级提升一级,目前等级为炼气一层呦~] [任务二开启:提交99棵锻骨草。任务完成奖励:二百灵石,基础技法清尘诀一本。] 炼气一层?朝砚眨了眨眼睛,仿佛瞬间体会到了游戏飞升的感觉,但是人家刚开始都是连升数级,这里才升一级,小气。 第20章 熊孩子? 不过有炼气一层也不错,至少踏入修仙行列,不怕生病,不怕肥胖,虽然或许有杂质,不过刚才半梦半醒之下他内视体内,那些黑色的粉尘一样的东西,似乎是能随着气流催动到体外的。 这就跟家里打扫了总会脏一个道理,总不能因为有人住着会脏,就不住人了,因为吃饭会有杂质,就此绝食了,如此惨绝人寰之道,绝对不可取,反正他没有听过一个修士是因为吃东西多把自己吃死的。 还有就是,这游戏系统可能真的以为锻骨草是他菜园子里面种的大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随便你怎么挑的那种? 万一他提交了99棵锻骨草,再给他来999棵,按照这个系统的套路来讲,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将小孩儿送会他的房间睡觉,朝砚盘坐在自己的温柔乡,被自己的被子温柔的拥着,十分的颓废的打开了系统的页面,在点亮的功法页面找到了似乎镶嵌在格子框上的《天舞龙神功》。 看着金光闪烁,十分牛叉,但还不是他练了以后才能镶嵌上去,这要是直接镶嵌上去就能练,这系统就牛逼大发了。 朝砚知道他是怎么镶嵌上去的,但是这东西明显没有办法取下来,就这么一个格子,都已经被占的满满当当。 而在点开的技法页面,里面虽然一片的灰暗空白,却格子无数,显然是技多不压身的那种。 任务二奖励的是一本清尘诀,顾名思义似乎跟吸尘器有点儿像,像是打扫卫生用的,一本打扫卫生的技法,对于一个懒人来讲,真的是再方便不过了。 感谢系统,终于人道了一回,想想以后上完厕所不用洗手,每天不用洗澡,甚至不用洗衣服的场景,朝砚就觉得……整个人好像丢进了垃圾堆。 好像有了这个技法,还是要洗的,那好像要了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算了。 朝砚拉起温柔的被子,蒙在头顶,躺倒睡觉。 梦境之中无比玄妙,万千光点重现,之前凉凉的气流再度出现在体内,这次不是从指尖进来,而像是从头顶整个汇聚而入,随着朝砚既朦胧又清醒的意识顺着体内的通道再度轮回转还,只是这次似乎催动了那些黑色的粉尘,它们就像是被气流排挤了一样,不允许待在这里,只能一个劲的往外挤,往外挤。 睡了一个晚上,身上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朝砚还从未体会过这么舒适的让人不想起的感觉,只是当他再度在自己的身上发现满身的黑泥,并且再度在自己温柔乡上发现了洗不掉的痕迹的时候,宛如受到了九天雷霆的暴击。 “少爷,”门口传来了家仆问候的声音,“您起了么?” “不要进来!!!”朝砚连忙阻止他们欢快的步伐,他不想站在井边洗澡了,虽然是热水,但是一点儿也不愉快,那种仿佛被曝尸荒野的感觉,今生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哦,好的少爷,您又闯什么祸了么?”家仆恭敬的问道。 朝砚:“……” 这一个两个的都在他的头顶上攀爬,虱子么这是。 “怎么可能,昨晚睡的一身汗,不好意思让你看见,”朝砚回答道。 “少爷,您从粪坑里面爬出来的样子我们都见过,不会嫌弃您的,”家仆说道。 朝砚:“……” 这怎么一言不合还提黑历史了呢?为了杜绝黑历史的存在,他是不是得杀个人,灭个口啥的。 “昨晚出了一身汗,我要洗澡,抬洗澡水进来,”朝砚说完又叮嘱了一句,“我自己个儿洗。” 换了一回水,朝砚在家仆们一言难尽的眼神中换了干净衣服用早饭。 朝砚知道,也许他在家仆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三天两头就喜欢爬粪坑的那种人,但是他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黑泥给予的阴影,朝砚总觉得在吃饭的时候像是在吃黑泥,吃下多少就有多少,换一窝温柔乡糟蹋一窝温柔乡,想想还真是让人……想要拥有一本清尘诀。 虽然平时不用,但是满身黑泥的时候简直就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崽儿,吃完早饭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朝砚有了打算拿到清尘诀的决心以后,瞬间觉得早餐变得无比的美味。 根据他的印象,上次他能够捡到锻骨草跟眼前的小崽儿有关,这次还想找到,当然要带着人一起去。 “读书,”小崽儿选择了做作业,并不想跟朝砚一起出去玩。 朝砚:“……”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爱学习呢,有没有点儿童心了还? “崽儿啊,没有我教你,你怎么读书,字还没有认全呢,”朝砚试图跟爱学习的孩子讲道理,让他陪自己上山找药草,“要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早上休息,下午再读书好不好?” “复习,”朝纵果断的拒绝了他的提议,深爱学习不可自拔,在老师诱导去玩的诱惑下坚决抵制,还能自觉复习,简直是新时代学霸的代表。 朝砚:“……” 溜孩子不是你想溜,想溜就能溜。 “整天待在房里读书对身体不好,我做主了,你要是不去,就没收你所有的书,”朝砚无耻的仿佛在没收一个贪玩孩子的游戏机。 朝纵瞪着朝砚的目光就仿佛偷偷玩游戏被没收了游戏机的熊孩子,但是其实人家只是热爱学习。 “那,每天只去一个时辰好不好,回来就让你学习?”朝砚试图商量着。 朝纵瞪着他的目光仍然没有收回,看那架势,似乎想咬人。 朝砚只能再妥协:“要不,晚上也让你学习?我陪你一起学,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好不好?” 天可怜见,他真的需要一本清尘诀,否则天天爬粪坑到底算怎么回事,即使一两天还好,长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去爬。 听到这个妥协条件,朝纵总算点了点头,握着自己的小饭勺往嘴里扒饭,从前的吃饭种地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了。 从前朝砚采药去的是西山,这次去的却是东山。朝纵现在没有任何要逃跑的迹象了,热爱学习热爱的不可自拔,即使跟着朝砚上山采药,人家也能在他找东西的时候拿个小棍在土里写写画画,仿佛逮着空就玩游戏的熊孩子。 朝砚觉得真是哪里都不太对。 “走路要看路,要不然摔……”朝砚很自然的叮嘱,然而话该没有说完,小孩儿就噗叽摔了一跤,脑门还磕在了山壁上,瞬间有些白嫩的额头上青肿一片。 这可把朝砚给心疼坏了,将人扶了起来瞅着那额头吹了又吹:“这得亏没破皮,要不然额头上一个大坑到时候多难看。” “男子汉,不怕血,”朝纵表达了直接根本不需要太在意这些。 “崽儿啊,男子汉不怕血呢,那是不怕对敌时受的伤,你这磕的可不算,”朝砚瞅着没事,笑了一下道,“而且我跟你讲,女人的脸蛋重要,男人的也重要,长的好看才好娶爱你的媳妇,要不然你就算再有本事再有钱,人家可能也没有那么爱你,晓得吧。” 小孩儿的眼睛生的不错,五官也生的极好,只是从前瘦弱的可怕,到现在养了一段时间,皮肤已经比从前白皙太多,五官也能窥见日后风华绝代的模样,朝砚这才真的相信,他的母亲大约是真的生成了一副天仙一样的模样。 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妖孽祸水,吸引多少狂蜂浪蝶飞蛾扑火呢。 “那就杀了,”朝纵回答朝砚的话道。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朝砚本来走着神没有听清楚,等到回过神来就只能再问一遍。 “没什么,”朝纵揉了揉额头,瞅了瞅天上的太阳,转头往山下走,“回家了。” 朝砚也瞅了瞅日头:“……” 熊孩子时间观念贼准,说溜一个时辰就溜一个时辰,多一分钟都不行。 朝砚看着小孩儿头也不回的身影蓦然笑了一下,回家,这个词用的极好。 他连忙跟上,等到了镇上的时候给小孩儿的脸上蒙上布,叮嘱道:“我们还是未出阁的小伙子呢,不能随便被人看的知道么?” “骗人,”朝纵瓮声瓮气的拆穿他的伎俩,却没有抗拒戴上那块布。 一路安全无虞回了家,就在朝砚想要跟自己的躺椅亲密一下的时候,衣摆被拉动了,他看着刚刚洗完小手,额头上还散发着药香的小孩儿道:“怎么了?” “陪我读书,”小孩儿一如既往的霸道总裁范。 朝砚艰难道:“你不是要复习?” “不需要,”朝纵表示自己的记忆很好,不需要复习这种低效率的行为。 朝砚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诓了一样:“我说陪你的意思是只有晚上陪你学习,你懂的吧?” 他需要回笼觉,而不是读书写字。 朝纵目光凉凉的盯着他就不动弹,整个人像是就此杠上了一样,成功诠释一个意思——管你说啥,反正得按他的意思来。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朝砚只能无奈教学,直到深夜。 第21章 猎杀 小孩儿一路聚精会神,中午饭要不是朝砚盯着他吃的,估计能上演一出沾墨汁吃的典故,而到了夜间,朝砚哈欠连天,如果不是满身黑泥的威胁让他不敢入睡,早就跟周公相亲相爱去了。 可是小孩儿在灯下眼睛都快要一眨不眨,十分的聚精会神,只偶尔在需要问询的时候转过头来将朝砚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醒过来,然后哐哐哐的砸下无数的问题。 有时候朝砚真的怀疑他俩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崽儿,该睡觉了,再不睡鸡都要叫了,”朝砚正打算强调休息的重要性,就见小孩儿在读到的地方夹了个书签,将书本好好的合好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衣摆道,“劳逸结合,我知道。” 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的雌雄莫辨,好听的紧。 然后小孩儿就去睡觉了,留下朝砚满腹的话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面,他瞅了瞅时辰,刚好到子时,小家伙卡的是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规律生活刚刚好。 人家都去睡觉了,朝砚也琢磨着自己的睡眠,按照昨晚的套路来讲,可能他晚上睡觉还得再修炼一番,人睡着了以后很多的思维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即使自己想控制,那也跟小孩儿半夜尿床是一个道理,梦里感觉自己找到了厕所,阻止了尿床,实际上结果是一样的,不受人力控制。 他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谁的功法能够睡觉的的时候自己运转的,不过就算有,人家也肯定不会传出来。 功法相关,这种修炼方式倒是省了不少的功夫,唯独那个黑泥没法清理让人左右为难。 为了避免玷污自己的温柔乡,朝砚默默取出了油布,上面铺一层,下面铺一层,然后委屈巴巴的钻进了冰凉凉黏糊糊的油布里面,一点儿都不温暖的睡觉。 早上醒来,果然又是浑身脏兮兮,不过可能一天吃饭的量积攒的杂质不是太多,这次只需要一次洗澡就能够洗的干干净净了,就是水不太干净。 几天如此,生活都要规律起来了,晨起洗澡,洗澡完吃饭,吃早饭拉着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小孩儿上山采药,一无所获后再溜达回来,然后开始陪着小孩儿读书直到深夜。 鉴于小家伙学东西太快,不过一段时间,朝砚这个师父就感觉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唯一的作用就是房间里面多了个喘气的,增添了几分人气。 说实在的,朝砚喜欢这样的忽略,喜欢这样的毫无用武之地。 每天躺在躺椅上晃悠悠,吃吃水果吃吃茶,饭后溜溜小孩儿锻炼一下身体,生活简直就是完美的状态。 直到有一天小孩儿拿着书本问他:“声有隐而相感兮,物有纯而不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朝砚懵了。 这小孩儿一天读的都是啥书,咋他都听不懂了呢。 “这个嘛……”朝砚对上小孩儿期待的目光,在忽悠与承认自己不会之间徘徊了一下,选择了承认自己不会。 承认了不会的后果是收获了小孩儿一个你咋这么不知道上进的眼神,第二天眼前就被堆了一堆的书。 “读书才能有本事,”朝纵将朝砚当初说给自己的话原模原样的说给了他。 朝砚:“……” 这孩子怎么自己学还要拉着别人一起学呢。 上山多日,山上的每个犄角旮旯里面都被朝砚翻遍了,差点儿连石头上的纹路都研究个清清楚楚,也没有再瞅见锻骨草的痕迹。 也许灵仙镇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锻骨草的存在了,当初能找到那么一小片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如果今天还找不到,明天还想来么?”朝砚看着坐在石头上歇脚的小孩儿说道。 “要找,”朝纵板着小脸郑重说道,“找到为止。” 万事莫强求,朝砚可能第一天还有些必须找到的心思,可是到了后来每天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方式以后,也觉得没有什么。 他喜欢美食这是爱好,改不了也不想改,不过是每日多增添了一道洗澡的程序,也不算多么麻烦的事,反倒是这小家伙找了开始就有些上心了。 饭后遛弯虽是好事,但是一天一个时辰的溜对于这样小的体格到底是负担,关键是这小家伙累了还不让人抱。 “可是你不想每天多一个时辰用来读书么?”朝砚试图想点儿办法。 “不要紧,”朝纵表示自己读书效率高的很。 这孩子一根筋的模样跟从前咬人就见血的样子一模一样,认准了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性格也不知道像谁。 不过怎样都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 “如果你坚持的话……”朝砚刚想要摸摸他的头,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别让它跑了!” “它中了我三箭,跑不了多远,搜就行了。” 远处的声音随着风声传了过来,朝砚下意识的拿起布子蒙在了朝纵的脸上,将人抱了起来,下一秒,草丛之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出来。 血腥味蔓延了在鼻腔之中,朝砚抱着好奇的小孩儿退了一步,那草丛之中的东西也在下一刻钻了出来。 那是一头朝砚不认识的野兽,个头跟小牛犊一样,却鬓发极长,爪有肉垫,目露凶光。 只是它身上的要害之处插了三支箭羽,第一眼的对视让朝砚以为看见了最初的朝纵,那野兽在看到他们时,眸中仿佛闪过一抹绝望,耳朵竖起,听到身后的呼喊的声音时又急匆匆的往前奔了过去。 一地的血迹淅淅沥沥,不管再怎么逃也不可能摆脱那些猎人们的追捕啊,可就算朝砚想要帮忙掩盖,也已经来不及了。 “朝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对了,看见刚才路过的野兽了没?”来人竟然是灵仙镇之中的猎人,跟朝砚也算是有数面之缘。 潮庄之内不少的供给就是来源于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过程这么惨烈。 “往那边走了,”朝砚顺着血迹给他们指路,这样的路径再明显不过,不过是普通的搭腔搭讪而已。 “朝少爷,我们赶时间,下次有空再叙旧,”那三名猎人匆匆告辞,不等朝砚给予回复,往远处而去的时候,箭羽一直搭在弓弦上。 朝砚自然没有阻止,甚至巴不得他们早点儿离去,在他们的背影越变越小的时候,看了看怀里脸色微微苍白的小孩儿道:“怎么了这是?” 朝纵微微摇了摇头。 第22章 食物链 人已经走远,但是血腥的味道好像还在空气之中久久没有散去,缠绕在鼻腔其中,带来一股腥甜的味道,让人闻之生厌。 “我们回去吧?”朝砚能够感觉到朝纵很自然的环上他脖颈的小手,这孩子向来不爱依赖人,这次却有些本能的寻求依偎,可见那样的场景对于他的冲击力极大。 朝砚本以为小孩儿会点头同意,却没有想到朝纵犹豫了一下,随即的摇了摇头,然后指了一下猎人们离去的方向道:“去那里。” “你确定?”朝砚想想之前那头野兽惨不忍睹的模样,那还只是因为猎杀而受伤的状况。 更为真实的是一旦猎杀成功,剥皮,拆骨,剁肉,为了皮毛的鲜活和完整性,要在猎物活生生的时候将皮毛整个拆下来,整个过程惨烈异常,即使是成年人见了以后也可能心中害怕,更别说这么个孩子。 “场面不比杀猪,是很可怕的,”朝砚说道。 可是即使朝砚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朝纵仍然看着那个方向,意思很明显——要去。 “好吧,那就去吧,”朝砚抱着小孩儿走了两步,大不了如果场面太过于血腥,他就将小孩儿的眼睛蒙起来,可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蹲身将小孩儿放下道,“好了,男子汉自己走。” 说不定等小崽儿这小短腿走到了,人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朝砚刚刚打算松开小孩儿的小腰,手臂就被那小手一把拉住,拉的死紧,小孩儿的脸颊苍白倔强,但是就是死瞪着朝砚不说话。 小手使劲,但是朝砚还是感觉到了那上面轻微的颤抖,他的目光下移,那衣裙下的小短腿也带着轻微的颤抖。 腿软了?还会腿软…… 朝砚有心想调戏两句,但此情此景都不适合他的发挥,此时调戏,必遭天谴。 “算了,我们赶时间,明天再做男子汉吧,”朝砚一把将人抱起,小跑着往前跑去。 山林之中血迹斑斑,一路走过去,比之之前的滴滴答答还要可怖,直接是成片成片的血液,还有一些碎肉裹挟在其中。 隐隐约约的咆哮声从山林的深处传来,完全掩盖了猎人们的声音。 从进入这片山林开始,就是属于后山的范围,前山安全,采药收果子捉点儿小兔子什么的倒是可以,人来人往的野兽一般并不出现,可到了后山的地界,这里或许就不仅仅是野兽了。 野兽凶残,普通人却总是能对付的,因此即使需要食物,也不会轻易现身前山,可若是碰上未开智的妖兽一类,小命就没有那么安全无虞了。 妖兽一类平日并不敢袭击城镇,灵仙镇虽是普通人的村镇,但是也属于仙城笼罩范围之内,妖兽被禁锢在后山,一旦出现在城镇伤人,极有可能被围剿消灭。 当然,人家出现在前山有人管,你自己个儿跑到后山被妖兽发现吃了,那就不是人家的事情了。 随着他们的靠近,嘶吼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打斗的场面是有多么的激烈,朝砚走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大地一阵又一阵的震颤。 “屏住呼吸,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呢,”朝砚对难得窝在他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孩儿说道,这样的震颤如果是之前那头野兽造成的,那得从十几米的高空一遍又一遍的往下摔,除非还有别的更大的。 小孩儿看了朝砚一眼,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过几步转环,柳暗花明,在绕过一棵树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引起大地震颤的原因。 那是一头堪称巨大的妖兽,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讲绝对的巨大,只从脚部到背部的高度估摸着就有三米,再加上头颅,让人望而生畏。 猎人们显然对于面对着这样的巨兽也有着惊慌失措,之前他们猎杀的那头野兽已经瘫在旁边无法挪动了,只从还有些微微浮动的腹部知道它还没有完全断绝气息。 那巨兽在那野兽的腹部嗅闻了两下,似乎有些兴趣,可是在看到猎人们逃离的时候,只是一个跃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宛如猫戏老鼠一样一爪子拍了下去,人身脆弱,这要是被拍中了,只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三个人着急之下四散而开,那巨兽似乎有些兴味,低沉的嘶吼了一声,引得大地震颤,飞鸟阵阵,连一旁的食腐鸟也吓得呜哇呜哇的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大哥,这怎么办?”一人惊恐道。 那样的弹跳能力和力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里一般都没有妖兽的,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个玩意儿,”那为首之人说的极快,几乎口齿不清。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猎手,一般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地,可是事情总会有意外发生,如果今天逃不了,就只能命丧黄泉了。 他们试图分散逃离,可是那巨兽的速度实在是快的出奇,甚至能一边翻找咀嚼着那野兽的尸体,一边对三个人进行着围追堵截,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三人累的气喘吁吁,脸上手臂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他们越跑那巨兽就越兴奋,甚至在一人停下的时候抬起爪子拨了一下。 那人吓得惨叫,在死里逃生以后浑身仿佛都在抽搐颤抖。 人类捕杀野兽,又被妖兽跟猫捉耗子一般戏弄,因果循环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朝砚本打算抬手蒙住小孩儿的眼睛,可是手刚刚蒙上,手指就被掰开了两道缝。 怀里的小身体颤抖的厉害,偏偏那手指头缝里的眼睛灵秀动人,又犹豫又看的目不转睛。这就跟爱看恐怖片又怕看的人的德行一模一样。 怕你还看。 那边的戏弄在一人朝巨兽的背后放了一箭的时候似乎到了尽头,那箭本是极准,却偏偏在碰到巨兽皮毛的时候擦着而过,等到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巨兽按在了爪子底下。 撕咬随即而至,惨痛的吼叫声响彻了整片丛林。 这一次朝砚完完全全的捂住了朝纵的眼睛,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给颤抖的有些冰冷的小身体带去了温暖:“别看,我们该走了。” 第25章 斗蛐蛐 潮庄之内灯火通明,几乎呈人声鼎沸之势,朝砚站在门口愣是没有看见什么冲天而起的大烟,而是看到了举着火把宛如誓师造反的家仆们。 “你们要去干什么?”朝砚挠了一下脸颊道,“不会要去找我吧?” 突然有点儿感动啊。 “不是这样的少爷,”一个家仆迈步出来道,“镇上丢了一个孩子,据说是白天跟朝纵打了架然后丢的,他们找人找到了我们潮庄,我们是帮忙去找的,少爷……” 这名家仆详细的陈述了前因后果,但是在朝砚微笑越来越大的表情下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少爷?您没事吧?”另外一位家仆小声问道,“我们这不是不去找您,主要是……” 感觉灵仙镇所有的人会出事,他们少爷也会安全无虞的样子。 “没事啊,”朝砚往人堆里面瞄了瞄道,“朝纵呢?” “少爷,朝纵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家里还留了人看顾着呢,”家仆回答道。 “嗯,那你们去找吧,找到那个跑掉的孩子赶紧给送回去,”朝砚甩了甩袖子道,“少爷我先去看看朝纵。” 他施施然的进了大门,连头都不带回一个的,甚至脚步给带了些欢快和喜悦,那些家仆回头看向朝砚的背影,感觉越来越弄不懂他们少爷的心理了。 朝砚一路来到了朝纵的房门口,那门直接敞开着,小孩儿正坐在一旁的书桌前似乎在进行夜读,而旁边坐着的家仆看似牢牢的盯着朝纵,目光专注,实则已经目光无神,朝砚相信自己随便拍一下那脑袋,人就能睡过去,毕竟陪小孩儿读书是真的很无聊。 朝砚迈入的那一刻,目光呆滞的家仆反应过来叫了一声:“少爷。” 一声少爷,坐在桌前的朝纵也抬起了头来,直直的看着走进来的朝砚,抿了抿嘴唇,漂亮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倔强。 “少爷,今□□纵他……”家仆看见朝砚正要汇报这件事情,却见朝砚摆了摆手道,“白天发生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少爷,”那家仆转身退下,没有二话。 待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朝砚微微侧了侧头,笑着撩起衣袍在朝纵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瞄了瞄他看的书道:“不是说要休息两天么,怎么又开始读书了?” “没事做,”朝纵的嘴唇抿的更紧了些,侧开看向朝砚的目光,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没事做可以玩啊,”朝砚挽起了袖子指了指门外道,“听见外面蛐蛐的叫声了么?逮两只用来斗智斗勇一番多有趣,自己一个人无聊还能拉上家仆一起,到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 朝砚有些跃跃欲试,现代社会的蛐蛐哪有这里的声音洪亮,活波可爱。他以前玩的时候都是很小的时候了,这时候倒有些怀念。 他这捋着袖子就打算上,结果刚刚起来就被一个轻轻的力道拉住了袖子,朝砚转头看着小孩儿拉在袖子上的小手道:“怎么了?” 那小手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显然是打人的时候伤到的。 “我跟人打架,你不生气么?”朝纵拉着朝砚衣袖的小手有些收紧,显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无所谓。 “我为什么要生气?”朝砚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们小崽儿会用拳头打架而不是咬人,这可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咬了,”朝纵的目光又侧了过去。 朝砚:“……” 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更改的,就像狗改不了……呸,那好像是骂人的话。 “咬了就咬了,好吧,他对你做什么了你要打他?”朝砚坐下来好整以暇的问道。 朝纵再次沉默了下来,颇有一种拒绝沟通的姿态。 “打人总要有个理由,比如他长的丑,穿的衣服不好看,你就是瞅他不顺眼,看见他就想揍一顿,或者他跟我一样生了一张谁都想揍一顿的脸……”朝砚给他罗列着理由,“所以到底是哪一个?” “他说我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蒙着脸是丑八怪,”朝纵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凶狠和杀意,这样的目光清清楚楚的映在了朝砚的眼睛里面,“我想杀了他,可是书中却讲杀人偿命。”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朝砚开口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朝纵仰头看向了朝砚,那抹倔强再度显现,他打了那个孩子,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恐惧,厌恶还有不赞成。 恐惧的是那些同龄的孩子,厌恶是那些赶来的大人,而不赞成的则是潮庄之内的家仆。 “他说你的时候,你觉得难过么?”朝砚托着腮看着小孩儿问道,那张脸看起来仍然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但那双眸轻轻浅浅,在烛火之下好像有水光闪烁,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赞成的没有,反对的也没有,就像是目睹着一场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别人的人生都跟他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一样。 “嗯,”朝纵点了点头。 “他让你难过,你自己来决定对待他的方式,因为是他冒犯在先的,”朝砚托着腮笑道,“你可以宽容大度原谅他,也可以骂他,打他,甚至杀了他,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他的伤害是对你造成的,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不用去在意他们的目光,但是自己选择的路,也要学会自己承担后果。” “你觉得我做错了么?”朝纵有些固执的想要朝砚的答案。 “我觉得你不应该光明正大的捶他,”朝砚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要是我的话,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盖上麻袋单独捶他,也让他长了教训,他还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 朝纵看着他,有些莫名的眨了眨眼睛,觉得朝砚说的那种方式的确好像比他的那种好。 “好了,睡觉吧,明天早起再读书吧,”朝砚起身拍了拍他的头道,“好好休息,这几天记得给自己伤口上上药。” “嗯,唔……”朝纵看着朝砚即将踏出门去的身影,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想斗蛐蛐。” “嗯?”朝砚猛地一回头,差点儿扭了自己的脖子,“你想斗蛐蛐?” 好孩子,有前途。 朝纵点了点头。 朝砚朝他招了招手道:“那还等什么,走着呗。” 于是两个人斗了一晚上的蛐蛐。 这倒不是朝砚沉迷此道,他本来就找到了一只蛐蛐,个头不大不小,声音洪亮清悦,直接对上的是朝纵找到的身形两倍于它的对手,朝砚本来以为必输无疑呢,结果人家愣是赢了。 朝砚赢了当然开心,可是小孩儿就不那么开心了,誓要赢上朝砚一回不行。 可是各种五花八门的蛐蛐都上阵了一回,朝砚的这只也稳坐擂台,颇有守擂大将的风范。 朝砚对于输赢倒是有些无所谓,游戏而已,不必当真,然而小孩子向来对于输赢有些执著,这实在无可厚非。 看着小孩儿有些通红仿佛随时要哭的神情,朝砚生怕他再有什么心理阴影出来,随即将自己的大将军让给了小孩儿:“呐,你拿这只,先说好,我这不是让给你的,主要我看它太累了,我自己再去找一只,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小孩儿勉强算是接受,就是盯着大将军的目光,朝砚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他能捻起来吃了。 然后朝砚随手在土里刨了一只气息奄奄仿佛随时要挂了的蛐蛐进行了下一场比斗。 斗蛐蛐的过程很激烈,两只蛐蛐你来我往,他们的心情七上八下,朝砚很久没有体会过心情这么跌宕起伏的过程了,直到最后朝砚的那只推翻了大将军的霸权,将它从守擂大将的位置上扯了下来的时候,仿佛整个院子的蛐蛐都陷入了睡眠一样,一片安静。 朝砚:“……” 这谁能猜得到啊,这谁能扛得住啊。 “崽儿啊,你听我说,只是斗蛐蛐,输赢是最不要紧的……”朝砚的话没有说完,就见小孩儿溜下了板凳,奔向了院子,远远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来!” 朝砚默默捂脸,看着天边升起的启明星,觉得今晚要跟周公他老人家失约了,所以他一开始为什么要提斗蛐蛐这回事? 自作孽,不可活。 六个大字浮上心头,朝砚看着自己那只之前半死不活,现在生龙活虎的蛐蛐,真是恨不得用言语将它诅咒死。 小孩儿的蛐蛐如约而至,个头更加威猛吓人,对上朝砚的那只耀武扬威,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朝砚:“……” 一般这种都死的早。 不过那是一般,这次朝砚是真打算放水,草根一边拨弄着,一边诅咒着,死吧死吧…… 或许是他的心声太过于虔诚,朝砚的那个一个翻身,细细的腿蹬了两下,没了气息。 朝砚刚想恭贺小崽儿大获全胜,简直就是不动声色决胜于千里之外,就见小孩儿的那只蛐蛐也翻了个身,也蹬了两下腿没有了气息。 朝纵默默的看向了朝砚。 朝砚忍住仰头望天的冲动,笑意盈盈道:“和局啊这是,争斗不是天之本意,和平共处……” “我去睡觉了,”朝纵甩下两只死掉的蛐蛐和一脸莫名的朝砚转头进了屋,将他们通通关在了门外头。 第27章 报仇一事 “好了,来说说都听到了什么把眼睛气的跟兔子一样,”朝砚击了一下掌道。 “不像兔子!”朝纵先是强调了一下这个问题,那种白乎乎,软绵绵,跳起来跟朵棉花在滚动的生物跟他才不像。 “好好好,不像兔子,”朝砚觉得这个时候得顺着小孩儿的意思,不能拧着来,反正只要他觉得像就行了,“所以听到了什么?” “……我是王家丢弃的,他们每年狩猎就是为了追捕我,”朝纵的拳头握了起来,紧到骨骼泛白的状态,甚至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为什么?” “因为你是王家家主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私生子,”朝砚看着朝纵猛然抬起的头道,“王家夫人悍妒,自己之前又没有孩子,人性泯灭,当然会见不得别人好。” “私生子……”朝纵喃喃道。 他被从王家丢出去的时候还太小,只记得每日每夜仿佛将肠胃都要融化的饥饿,只记得掐在身上的极致的疼痛,无论他怎么样的哭叫喊闹,那样的疼痛都无法终止。 再到后来怎么样活下来的记忆已经有些不太清晰,唯一残留的就是箭羽如同雪花一般扑面而来的无法躲闪,身体恐惧到无法动弹,疼痛穿心…… 可是偏偏是私生子,家中地位妻为尊,妾为奴,不可宠妾灭妻,而若敢于私相授受,更是男女都要浸了猪笼,私生子连妾生子都不如。 “在想什么?”朝砚低下头去看他沉默的表情,经历再多,疼痛再多,他现在也还是一个各方面都需要人引导的孩子。 “在想私生子,是我娘做错了么?是我错了么?”朝纵第一次说出娘这个字的时候,语气中竟是带着怨恨的。 “崽儿啊,”朝砚第一次有些叹气,“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把脑袋读成木头,不管私生子还是什么正妻生的孩子,又或者那些青楼楚馆的女人生的孩子,孩子本身是没有错的,他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大人的错误更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你不会比任何人差在哪里。” “我知道了,”朝纵抬起头强调道,“我不是木头!” “是是是,我们小粽子不是木头,我们崽儿聪明着呢,”朝砚挑了挑眉头道。 兔子,崽儿,粽子,木头……这个人就从来没有正行的叫过他的名字,朝纵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 他不在意私生子地位,他在意的是无法名正言顺,私生子本身的错误让他如果想要将自己受的痛苦加注在那些人的身上会比较困难。 可是这个人跟他说,私生子是没有错的,那么错的就是那些人,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所以他们也应该遭受惩罚才对。 若不能千百倍的奉还,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变的有本事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错的也不是你娘,根据我的推断,你娘是被你爹掳回去以后强行生下你的,”朝砚将所有的事实真相摊开亮平,“生下你的时候她还没有死,但是生下你以后,她身体虚弱,是被王家夫人活活掐死的,王家家主爱好美色,你娘香消玉殒了,那种没心肝的男人自然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另眼相待,所以才导致了你被人肆意的虐待,被人扔进山林里面像是野兽一样的活着,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化成别的野兽的饵食,又或者成为猎人刀斧下的鬼魂。” 全部的事实摊开摆明,朝纵的浑身都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那些人,曾经没日没夜的痛苦让心脏收缩颤抖。 没有王家家主的强迫,或许他不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不会经历那些痛苦,但既然有了他,不负责任的置之不理,就是那个男人的错! 如果他的娘没有死,或许他就不会遭受那样悲惨的遭遇,他会像那些锦衣玉食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而王夫人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崽儿,你想报仇么?”朝砚想想这孩子经历的事情如果在他自己的身上,恐怕是难以善了的。 “我想……”朝纵的声音中夹杂着些微的嘶哑,这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去报仇呢,就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朝砚看着浑身仿佛在冒黑气的小孩儿说道,“那样的话不仅仅报不了仇,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啊,别冲动。” “可是很难过,”朝纵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包子一样的脸上满是涨红扭曲,看起来倒不完全是怨恨,还有痛苦。 “来,吃块西瓜降降火,”朝砚朝他招呼道。 朝纵瞪了他一眼,张嘴咬下,沁甜清凉的滋味入了喉管,路过肺腑,进入脾胃,整个人都仿佛有片刻的放松。 “还有一句话叫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朝砚揉了揉耳朵道,“当君子太累,反正我是从来不做君子的,你呢?” 朝纵的眼睛顿时亮了,宛如天边最亮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那我应该怎么做?”朝纵虚心求教道,这样的言论在书中是没有的。 朝砚抓了抓头发,看着朝纵耿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经验,这个得你自己摸索着来。” 朝砚自己对于一些小矛盾都是懒得计较的,有那功夫琢磨着怎么报复那个人,还不如在家里吹着空调吃西瓜。 大仇这种东西他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个一车盖子把他撞飞到这个世界的司机,可问题是他想报仇也够不着,够得着也不能再一车盖子撞回去,现代社会的律法足够惩治那个人,用不着他费心,因此完全没有什么报复的经验在。 朝纵看着朝砚半晌,小胸膛起伏的堪称剧烈,然后对他哼了一鼻子,转头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哎,你西瓜和绿豆汤还没有来呢,不吃了?”朝砚在他的背后尔康手叫道,“不吃的话我帮你吃了。” 小孩儿脚步一顿,似乎比刚才更气了,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传来:“给我送到房间里面来!” 朝砚看着那小背影,觉得颇有家门风范,不愧是他教的孩子,对于美食的爱好都是一样一样的。 孺子可教,有前途。 然而这样的可教就维持了一天,小孩儿就沉醉在如何报仇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书中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朝纵拿着书卷跟朝砚讨论他的结论,“我觉得我应该再学些武艺在身上才行。” “嗯,那你就学吧,”朝砚沉迷于最新找来的话本道,“我给你掏钱,想学什么就去学,记得长大了要报答我啊。” 朝纵的脑海中闪过这个人无数的恶劣行径,觉得报答是要报答,毕竟这个人把他从那种绝境中给拉了出来,但是这并不是恶劣行径的理由,该报复也要报复回去。 这样的心态跟书中所讲有甚大的区别,他应该以德报德才对,可是朝砚自己也讲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他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好,我知道了,”朝纵答应的可美。 “乖孩子,”朝砚心里甚觉安慰,可能是看到了话本不太关键的地方,还能走个神,对一旁打算离开的朝纵道,“对了,王家好像跟仙城里面有点儿依附,普通的武艺可能对付不了他们。” 修真一道在灵仙镇内虽有耳闻,可谁也没有见过,修士在普通人的眼中,能飞天遁地,拈叶飞花,跟仙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因此没有人敢去招惹跟仙城有所关系的王家。 听到这样的消息,朝纵的嘴唇有一瞬间的泛白,他知道仙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即,可是如果因为那个让他放弃,他不甘心。 “那我去仙城求学,”朝纵咬着牙齿道。 即使为奴为仆,他也要学到真的本事。 “嗯?为什么要去仙城求学,跟着我学不就完了,”朝砚听他这言论,从话本里面扭头过来道,“我会啊。” 朝纵一脸愤然:“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显然小孩儿并不认为朝砚这个整天与美食躺椅话本为伴的大少爷有什么真本事,一看就是看话本看多了脑子坏掉了。 朝砚一脸无辜:“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啊。” 他冤枉,他委屈,小屁孩儿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要生气了,超凶的那种。 “你要不信的话我给你展示一下,”朝砚想了想自己学会的技法,忍着羞耻当众展露了一下清尘诀。 灵气拂过全身,带走了一早上的灰尘,落在了脚边的大地上,就像风吹过一样…… 朝砚看着脚边,朝纵也跟着看了过去,在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的时候呲了呲牙齿。 “不是,这主要是因为我早上用了一次,现在身上没东西,你没见我这几天早上都没有洗澡么,就是因为这个清尘诀的功效,”朝砚急忙解释道,他虽然强行捡小孩儿,但绝对不是骗小孩儿的坏人。 朝纵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人居然懒到了不洗澡。 朝砚:“……” 这小屁孩儿想啥全写脸上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朝砚尔康手。 朝纵转身就走,颇有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的架势。 第28章 演戏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虽然他自己就会个清尘诀什么的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原主会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什么清尘诀啊,清心诀这种仿佛能够信手拈来的小技能是不记得什么,毕竟都成了生活习惯,但是对于练的剑法还是记得很多的,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真是绰绰有余。 “难道要我给你演示一下飞檐走壁?”朝砚想了想上次的一跃三米,又看了看不止三米高的屋檐,觉得自己还是待在地面比较安全。 这要是没跳上去也就算了,跳上去了下不来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原地跳万一小孩儿以为他跳个远玩呢。 展示一下自己极为优越的跳跃能力?这都什么跟什么。 “朝纵,朝小纵,你给我回来,今天这事必须得讲清楚,”朝砚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跟了上去,“我朝砚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是个诚实守信……”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从天际传来,朝纵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看着朝砚。 朝砚:“……” 这么快就遭天打雷劈了?! 他在现代胡侃一座山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情况,这种怪力乱神的世界饭不能乱吃,连话都不能乱说的么? 就在朝砚考虑怎么把刚才的话收回并告个罪的时候,一名家仆匆匆从前院跑来道:“少爷,少爷不好了!!!” “你家少爷我好得很呢,别瞎说,”朝砚一瞅他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预感有大事发生,问道,“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少爷,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空开玩笑,”那家仆跑到朝砚的跟前,先是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显然这奔跑的速度比负重跑圈来的快,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他急忙说道,“王家的人来抓朝纵了!” 这样的消息让朝纵有一瞬间的手脚冰凉,如果被王家抓回去,不要说报仇,他很可能没办法活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纵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朝砚,心里似乎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出来。 这个人…… “他们想抓我儿子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还?”朝砚气愤的手插腰。 “少爷,朝纵什么时候是您儿子了?”家仆一脸懵。 “我姓朝,他也姓朝,”朝砚蹲下,掰过朝纵同样一脸懵的小脸凑近道,“而且我们长的这么像,哪儿不是我儿子了。” “少爷您这胡搅蛮缠啊,”家仆噎了一下,实在没办法说出违心的话来,“这哪儿也不像啊,人比少爷你长的好看多了。” 朝砚:“……” 潮庄的家仆都是以打击他们少爷为己任的么? “那我不管,我娘子长的好看呗,”朝砚誓要将胡搅蛮缠进行到底,就见院子的门轰隆一声直接整个倒在了地上,溅起尘土无数。 朝砚转头问了身边的家仆一声:“最开始那声响不会是大门倒下的吧?” “是的,少爷,”家仆诚实的回答道,一脸叹息。 “哦,”朝砚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不是天打五雷轰就好。” 没有这个顾虑,他就还能吹。 随着院门倒下出现在门口的是三个彪壮的大汉,肌肤黝黑,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毕露,看起来肌肉相当的有力,有一人的脸上还带着刀疤样儿的伤痕。 虽然穿的着整齐一致的家丁服,但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家丁,反而像是山匪下了山一样。 炼气二层已经能够窥见一丝凡人的阴阳之气,而这三个人身上更是血光大盛,显然手上的人命不少。 如果就这样让他们将朝纵拉走,恐怕还没有到那个所谓的王家,就要被抛尸荒野了。 “你就是朝家的少爷?”三人之中那带着刀疤的男人粗声粗气道,“我们家夫人说了,你身边那个小孩儿我们得带回王家去,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您这是带人呢,还是抢人呢?”朝砚翻了个白眼,直接施施然坐上了他的躺椅,手扶在椅柄上,一条腿翘在了另外一条腿上,真正意义上的用鼻孔看人。 原主原本的性格就是谁都瞧不上的,这张脸正正经经用在这里最好。 “当然是带人,只不过我们王家的小少爷被囚禁在您这潮庄之内,我们当然得使点儿力气才行,”那刀疤男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有些泛黄的牙齿瞅着朝纵道,“王少爷,您也太淘气了,害的夫人好找,快跟我们回去吧。” 朝纵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斥着戒备,浑身紧绷。 这样的架势,或许连朝砚也没有办法保住他。 “来,崽儿,到爹这里来,”朝砚朝朝纵招了招手,逮着便宜就可劲儿的占。 朝纵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想过去,但还是憋着气垂着头任由他拉住了小手。 朝砚志得意满,嗤笑了一声道:“这哪儿有你们王少爷呢?听说你们少爷不是都死了么,招魂呢?” “你放你娘的狗.屁!”那刀疤男破口大骂道,“我们王少爷好好在家里待着呢,健康的很,你少咒我们少爷。” “哦,原来你们少爷在家里待着呢,那你到我们这里要什么人?”朝砚捏着手上的小手,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觉得我们潮庄不如你们王家家大业大,所以可以随意放肆?灵仙镇地处偏远,有些人不知道天选城也是情有可原,你们找上门来也不打听打听别人的后台么,我潮庄敢在此立足,就容不得别人肆意践踏欺辱,尤其是欺辱到我朝砚的头上,回去告诉你们王夫人,没有下次,否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将会彻底腐烂掉,滚。” 一声轻斥,明明轻的很,却仿佛重逾万斤,让那三个人不仅止步不前,还有后退的趋势。 他们杀人无数,对于普通人自然不怕,可若是修仙之人,只需要轻轻一捏,捏死他们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他们见过无数虚张声势之人,却无法看出这位潮庄的少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朝砚见他们还不走,抬起了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道,“等我请你们留下吃饭,还是赔偿损坏我潮庄大门的费用?如果你们不想走的话……” “我告诉你,我们走不是怕了你,你给我们等着,”那三人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在朝砚淡漠的神色下转身离去。 虽说看起来仍然同来时一样威势赫赫,却颇有几分丧家犬乱慌而逃的架势。 闹事的人已经走了,可院子里面仍然一片寂静,连平日里最热衷于开派对一起唱歌的知了都安安宁宁的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家仆们低着头,有好奇想看看朝砚的,却也暂且按捺住了那份好奇心,只有朝纵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朝砚。 “哎嘛,我这一手心的汗,”朝砚大气喘了一下,吩咐道,“谁去端个水来,我跟朝纵都洗洗手,这会儿好像饭点儿了吧,洗个手正好吃饭,啧……” 随着这一句话落,知了又开始见了鬼一样的尖叫了起来,家仆们齐齐的将心口悬着的气松了出来,一人匆匆去端了水盆,其他人神奇的恭维道:“少爷这演戏的能力简直出神入化啊,一下子就唬住他们了。” “那是,没两下本事咱们今天就得遭殃了,”朝砚看着那倒下的门一脸叹息,“就是还得自己修修补补,这年头银子不好赚还有额外支出。” 家仆们一脸惨不忍睹,只有朝纵仰着小脸道:“你什么时候赚过银子?” 朝砚扭过头看过去,愣是没看出来小崽儿是真的好奇还是在嘲讽他呢,只能权当是好奇了。 “养这么一大庄子的人,我当然有自己的生财之道了,”朝砚想要掐掐他的小脸蛋,结果那包子脸扭的比谁都快,他只能跟自己总结经验,下次要更加眼疾手快,“当然,赚钱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懂没关系,反正跟着我不会饿着你就是了,走吧,吃饭,今天中午有辣兔头。” 朝砚开开心心的去吃饭了,朝纵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看不明白朝砚这个人了。 这个人平日里懒懒散散,看着没有个正形,手贱爱掐你,嘴贱爱给人起外号,遇见吃的就跟没命了一样,偏偏遇见那种让他害怕不已的事情的时候,他都能很好的应对,到底是真废还是装废? “阿嚏!”前面的朝砚弯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捏了捏鼻子道,“一想二骂三感冒,谁大白天的想我呢?不会是王夫人吧,毕竟我夸她长的好看来着。” 大概是真废,朝纵默默下了结论。 朝砚又打了一个喷嚏,喃喃自语:“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骂人太不道德了。” 朝纵听见不道德这三个字,走路的时候差点儿左脚绊了右脚,一个趔趄撞上了前面朝砚的腿。 朝砚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家小崽儿要是哪天不出个状况,他才怀疑被人掉包了呢。 “怎么,这么崇拜我都顾不得看脚底下的路了?”朝砚伸手把他扶正,顺势拍了一下小脑袋道,“不用太崇拜我,等你长大了,也就什么都会了。” 演戏,那就是现代社会成年人的基本功,他属于没有镜头就出类拔萃的那一型。 “嗯,唔,”朝纵随口答应着,心里开始期待着长大。 第29章 跑路? 午饭吃的相当的畅快,但是午饭以后,朝砚就开始拿起包袱收拾行李,什么春夏两季换洗的衣服,什么干粮蜜饯,酒窖里面酿的甜酒,黄梨木的床上小桌,看起来真是恨不得将整个家都给搬空了了事。 “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家仆看着他这这也舍不得,那也割舍不了的姿态,真是一头的雾水。 “哦,最近不是看家里乱嘛,收拾整理一下,”朝砚笑眯眯的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去吧,不用管我。” 家仆向来还是听他们少爷的话的,见他将东西从东头搬到西头,又从西头搬到东头,当然是没有相信他们少爷的鬼话,就他们少爷那每天恨不得自己变成大树栽在那里的模样,收拾整理?做梦去吧。 家仆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索性猜测可能最近因为天气炎热,爬山这种活动太过于费时费力还容易把人晒黑,所以在家里搬着家具锻炼锻炼筋骨,大不了等他们少爷搬完了,搬累了的时候他们再收拾回去也不迟。 好的家仆,就是要如此的善解人意才行。 朝砚吭哧吭哧的搬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总算是站在家具堆的中央手叉腰吐了一口气,虽然舍不得他的锦被,舍不得他的玉器摆件,但是鉴于背包的格子是满的,他的那一厚沓的银票还指不定没有两块灵石的价值高,索性带不上的,累赘的东西都不带了,舍得身外物,方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朝砚收拾了一天,朝纵就在这间屋子里面看了一天的书,这孩子平日里读书都能安静下来,朝砚毫不怀疑这孩子即使是坐在闹市里面,人家喊杀猪卖鱼,地震了他都能不动如山的看他的书。 但是今天他却是时不时的看一眼朝砚,对于那些动静视而不见,就好像是确认他这个人在这里才能安心一样。 “今天要不要跟爹一起睡啊?”朝砚笑得牙不见眼,小家伙又害怕了,就那三个彪形大汉,在小孩子的眼中可是比传说中的狼来了还要可怕的。 爹跟儿子一起睡,多么充满爱的画面。朝砚选择性的忽略了上次把小孩儿踹到角落里面的事情和自己极为糟糕的睡相。 “为什么要一起睡?”朝纵的小手捏紧了手上的书本,虽然上次睡觉的过程十分的糟糕,但是在这个人的身边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存在,只有今晚,想要一起睡。 “嗯......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朝砚看着小孩儿收紧的小手,环着胸口道,“当然是因为你爹我害怕啊,你没看今天那三个人,凶死了,万一他们晚上来找我麻烦,崽儿你可要保护好你爹啊。” “你不是我爹,”朝纵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睡觉。” “我儿子真孝顺,”朝砚笑眯眯的,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朝纵鼓着包子脸再次强调:“你真的不是我爹。” “嗯?一起睡的话我们一起去洗白白好不好?”朝砚将小孩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道,“爹带你洗澡澡,睡觉觉......” 话说到一半被锁骨上传来的疼痛打断,朝砚看着松嘴擦嘴巴的小孩儿道:“我那是锁骨,不是鸭锁骨......好呗好呗,不叫爹,那你想叫我什么?我教你读书写字......虽然教的时间很短,但是当个先生怎么样?先生也不行?那我要生气了......好吧好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朝砚。”脆生生的声音从夜色之中传了过来。 “哎,你这是想跟我做兄弟啊,其实也行,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来,叫哥,”朝砚声音之中满是期待。 一片沉默,这样的话语仿佛是说给空气听的。 “你不会还想当哥吧?”过了许久,朝砚突然问了一句。 朝纵闷闷的声音传来:“嗯。” 朝砚:“......”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志向远大的么? 好不容易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了,结果两个人站在床边发现褥子不见了。 朝砚看着乱七八糟的室内,想破了脑壳,终于从一个大包袱里面拽出了自己的褥子铺在了床上:“你说这褥子怎么进了包袱了呢,哎,真是......” “你自己收进去的,”朝纵坐在床上,晃悠着小小的脚丫子一本正经的指出朝砚的自欺欺人。 “那是整理,可能是忘了取出来了,”朝砚解释完毕,又开始在一堆堆中寻找自己的被子,并且无比的怀念现代的搬家公司。 “你是要带走么?”朝纵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朝砚猛的转过身来:“我又不是要跑路,带什么走?” 人在着急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可能就说秃噜嘴了。 小孩儿本来板着的脸好像在一瞬间闪过了一抹无措,然后垂下了头去。 “......你听我解释,”朝砚的心情宛如被老婆发现出轨的男人,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出轨,好吧,他的确想跑路来着。 “我要睡觉了,”小朝纵翻身上床,十足的心灰意冷。 “不是,”朝砚过去推了推那小身体道,“遇见危险跑路不是很正常么?” 小朝纵仍然不理他,呼吸声刻意加重,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睡着了,勿扰,’这样的信息。 朝砚扯出了自己的被子也抱着上了床,扯出一角来盖在了朝纵的身上,看着那背对着的小脑袋试图讲道理:“你今天也瞅见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了,那刀疤,一看就是历经了生死啊,我当然是不怕的,可是你想潮庄还有那么多的家仆呢,万一伤到了他们,这年头连个社保都没有,出来打个工还得受个伤,你说多不值当是不是,今天把他们吓跑了,明天人家反应过来咱们就遭殃了,所以咱们该跑路的时候还是要跑,晓得吧?” “我们一起”朝纵的小脑袋转了过来,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 “当然是我们一起了,要不然我一个人跑什么路?”朝砚话从嘴边出,一抹流光却从脑海之中划过,难怪小家伙听说他要跑路闷闷不乐,原来......“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你扔下吧?咱哥们这么讲义气的人......” “轰隆”一声仿佛从天际传来。 朝砚撇了撇嘴咬牙闭上,这次十分确定没有人会半夜去踢他们家大门了,因为他们家大门还没有修好呢。 “当然没有!”朝纵翻了个身背过身去,他才没有以为会被丢下,如果这个人敢丢下他,那他......被子里面的小拳头收的很紧,在洁白的掌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好,没有没有,”朝砚觉得自己是个惯孩子的家长,不能总没事扎破人家的谎言。 深夜枕边话谈到这里算是结束,朝砚打了个哈欠,拉上被子片刻之间直接进入了深深的梦乡,睡眠质量之好足以让所有的安眠药场倒闭。 王家宅邸,金碧辉煌,即使是在深夜的时候,那廊上的一盏盏宫灯映照在琉璃屋瓦之上,反射出来的光芒也足以让庭院之中盛放到极致的花朵黯然失色,即使地理偏处灵仙镇这样的小镇,王家的财富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可以想象的。 后面有人是一方面,衣庄布行这种店面哪里都有,可是后面有人罩着,就是可以进行垄断,也并非所有的修士都穿的起法衣,自然临近仙城的那一份收入都归了王家所有,二则是柳回音这个女人,外界人称王夫人,她的丈夫空有一副皮囊且吃喝嫖赌没有不在行的,这种情况下王家还能蒸蒸日上靠的就是王夫人本人。 操持家务,管理内宅,还要经营家中产业,除了悍妒滥杀,这个女人似乎符合所有人家对于儿媳的要求。 也因此在这个夜色正中之时,镇中的灯火都熄灭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王家主卧的灯光仍然亮着,寝室之内,一只涂着寇丹的手捏着毛笔在账册上勾画着,随着手臂的移动,她头上的步摇珠翠在夜明珠的光辉下轻轻晃动,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而在她的身侧,刀疤的男人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即使欲言又止,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着。 “让你干这么点儿事都干不好,我花那大价钱是用来养猪的么?”王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交握起了双手看向了刀疤的男人。 刀疤男深深的垂下了头,颇有些丧气道:“可是夫人,那潮庄的少爷似乎跟天选城有些关系,若是真的招惹到了,只怕给王家带来麻烦。” “潮庄成交之时不过银钱五两,即便是从那等仙城之中出来的,也怕是落魄之人被打发出来的,成不了什么气候,左不过带一个自家里的孩子,算哪门子的得罪?”王夫人看着刀疤男略有些瑟缩的肩膀,只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道,“罢了,也用不上你了,这件事情本夫人自行处理,你去风月坊看看去,老爷的手碰了哪个女人的哪个地方,切了带回来,我要看。” 刀疤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应了是之后匆匆的退下了。 而室内的王夫人只身一人洗干净了手,才从头顶取下了发钗,深夜疾行,在来到一间极为不显眼的静室前将发钗插了进去,柔声细语,态度恭敬:“前辈,妾身有要事求见。” 坑人 杯盏中的血液染红了小孩儿刚刚擦干净的嘴, 倒是让那有些过分苍白的嘴唇沾染上了一份血色,朝砚放下杯盏,探了探他的脉象也没有探出什么变化。 不过朝砚也没有失望就是了, 感冒发烧吃个药还需要给时间发挥药效呢,况且他这个药还不知道过没过期。 又运了灵气给小孩儿平复了一下身体内细小的伤痕, 朝砚要的一大锅的毛血旺被端了上来, 上等鸭血炮制,生菜, 粉丝, 豆腐还有上面铺陈的鲜红的让人食指大动的辣椒,真是一看就特别的补血。 “少爷,这怕你不够, 厨房还将新买的鹿血放了些,那味道绝对叫一个甘美, 少爷您尝尝, ”家仆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还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崇拜,“您是今天累着了么怎么还需要补血了呢” “这个啊,你家少爷发功呢, 可能半年才有那么一次,今天那一下呀,直接把累积半年的功力都给打空了,身体虚弱,需要补补, ”朝砚说大瞎话的时候向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毕竟炼气期打一个锻骨期前来装逼的,实在费不了什么功夫。 所以不要过分崇拜你们少爷,天天被人盯着崇拜,这不符合一个咸鱼日常的生活状态。 “少爷果然是厚积薄发,小的们佩服,您啥时候也教我们两招耍耍呗,”家仆笑得有些谄媚却并不令人生厌。 人类对于力量果然是天生就有所追求的,向往力量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只可惜这些人都是灵仙镇土生土长的人,仙城繁衍生息并非只靠家生子,必要不必要的都要在外面寻找新生的有资质的带回去好生培养,即使灵仙镇地处偏远,可王家既然跟仙城之间有所联系,那么想来灵仙镇之中的人的资质也被探查的七七八八,有资质的必然已经被带走,留下的都是可能连锻骨都无法进行的凡人,就算朝砚想教也不得其法,毕竟屋里的床上现在还躺着一个呢。 “嗯少爷之前不是教你们了么,负重跑负重跑,我跟你们千叮咛万嘱咐过多少遍,谁听了”朝砚一把抢过家仆手中的毛血旺,转头踢门上锁,“修真这一道啊,没有捷径,好好修炼才是正道。” 家仆难得没有看到他们少爷对于毛血旺的急迫,匆匆的回去跟各位好兄弟分享经验去了。 而朝砚端着毛血旺进屋放在了桌子上,那么一锅的毛血旺香气扑鼻,朝砚的本意也不是想给自己补的,但是小孩子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这要是凉了,上面一层的油花也就不好吃了。 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观念,朝砚就代为效劳了。 一整锅一块没剩下,连里面的粉丝都捞的干干净净,最后再喝一口热乎乎夹带着辣椒的汤,整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呼吸间好像都带着未尽的香气。 朝砚随手扯过一张纸擦了擦嘴丢进了汤锅里面,正打算去看看小孩儿的状况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张纸上正模糊的字迹还有零星的跟油渍融合为一体的血液。 那是小孩儿的血液,那他刚才擦嘴的纸就是朝砚看着旁边散落的功法纸张,挠了挠脸颊,灵机一动,直接将剩下的纸张全部拿起撕碎,撒进了汤锅里面,这么晦气的害他们小孩儿差点儿没命的东西,只是进油锅真是便宜它们了。 当天早晨家仆们收拾他们家少爷吃完的锅筷的时候,齐齐围着那飘着散碎纸张的汤锅满是疑惑“少爷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这纸上看着还有字。” “那也瞅不清啊,”一个家仆说道。 “难不成把带纸的字撒进吃完的汤锅也是一种修行不能吧。” “我觉得少爷可能就是擦完嘴扔进去的,”另外一名家仆说道,然后他的脑袋就被敲了,所有的家仆几乎是异口同声,“你看咱们少爷懒的,什么时候擦完嘴还能把纸撕碎的。” “哦,说的有道理,”那名家仆恍然大悟,“所以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一个汤锅被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最后家仆们确定这可能就是他们少爷一时兴起撕纸逗小孩儿玩的杰作,并没有任何的卵用后这个锅子总算是被洗刷干净了。 小孩儿还在床上躺着睡觉,身体内的伤是平复的七七八八了,但是一次致命的伤足以让人元气大伤,元气没有恢复之前,只怕小孩儿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朝砚本就过的悠闲,虽说现在好像有一把影影绰绰的刀悬挂在头上,他照样还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吃嘛嘛香,但是生活悠闲起来,没有一个小孩儿整天在身边溜达,朝砚发现潮庄最近发生了一些特殊的状况。 比方说家仆们一个个没事干的时候大中午跑去晒太阳,一个个晒得乌漆麻黑仿佛从非洲回来一样,一笑一口大白牙,吃饭的时候朝砚看见的时候那可是紧闭着嘴才保证自己没有喷饭。 “你们这是干嘛呢”朝砚努力咽下了嘴里的饭问道,“模仿植物进行光合作用” “不是,少爷,您上次不是说多晒太阳吸取日月精华嘛,我们就想着也多晒晒,”一名大黑脸的家仆回答道。 朝砚“” 那是他用来坑那条毒蛇的,万万没想到连自己人一块儿坑了进去。 “这个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你们知道吧,”朝砚看着一个个的大黑脸脑壳嗡嗡的疼,努力解释事实道,“其实是辰时的日光比较补充日月精华,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补钙,像是午时未时的太阳啊,那都是有毒的,会灼伤你们的皮肤,你们什么时候看见你家少爷我大中午的还晒太阳的。” 家仆们恍然大悟“少爷说的在理,果然不愧是高人。” 朝砚笑眯眯的接受所有的称赞,反正早上八点的太阳晒了是补钙嘛,让他们有所追求也比一天到晚瞎折腾的好。 家仆们还在努力的模仿朝砚的修行方式,朝砚每每纠正,真怕潮庄的一个个都跟他自己一样,那跟猪窝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好不容易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修真方式都纠正过来了,朝砚还没有安歇两天,王家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金丝软轿,环佩叮当的挂了不少的物件上去,大太阳底下实在是光彩夺目,让朝砚不得不遮了下眼睛才看清那从软轿上下来的女人。 大红的宫装上不知道绣了多少的金丝上去,金色的步摇随着那被人扶下来的动作晃荡的很是漂亮,手指洁白修长,就是那手指前端大红的蔻丹仿佛给这夏季都增添了一分的炎热。 衣衫华丽整洁,那绣花的鞋子踩在那泥土的地上仿佛都怕亵渎了一般,更别说那脸上精致的妆容了。 作为一个凡人来讲,即使在不起眼处偶有瑕疵,这女人也算的上是漂亮了。 朝砚一直想要看看这位在传闻中凶悍无比的悍妻,如今一见,倒真是补全了脑子里面的印象,漂亮是足够漂亮,但是空有一副皮囊窝囊的男人绝对不喜欢这个类型的,不喜欢就要在别的地方找补,这样的女人也断然无法容忍丈夫偷吃,越发凶悍也就将人推的越远,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久闻潮庄住风华过人,今日一见才发现所言非虚,”王夫人拿着帕子莞尔一笑,就像是没有看见朝砚那张鼻孔看人的脸一样,“真是少年英雄” “王夫人也生的如传闻中一样貌美动人,”朝砚打住了她的话头,嘴角随意的勾了一下道,“咱也废话不多说,明白人喜欢痛快说事,你们王家找茬的次数不少,第一次听说是因为我潮庄给的工资高,所以打死了一个丫头,哦,工资就是月钱,王夫人争风吃醋,却需要我来背锅,对本少爷的名声是极大的损失,只怕日后都要找不到老婆了,这笔费用王夫人打算赔偿么” “这事并非是妾身传出来的,不过是处罚个不检点的丫头罢了,没成想会对朝少爷的声誉造成影响,那是王家多有得罪了,自然是要赔偿的,您开个数,”王夫人轻笑道,笑容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五十万两,算是精神损失费,”朝砚暗道一声高手,难怪能把王家拿捏的死死地,这种需要男人来抛头露面的场合全由一个女人大包大揽王家的家仆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成交,还有呢。” 这样的女人,也难怪三两句就能够把局势从新拉回去,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怎么着都是一个谈判的高手,只可惜在这里被拿捏了把柄,只能低人一头。 口头上占了便宜那都不算什么,真的把东西拿到手的人才是赢家,反正他也快要跑路了,让她坏点儿名声也没有什么要紧。 “敢作敢当,王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朝砚大大的赞赏了她一番,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在王夫人回以一笑的情况下说道,“那好,咱们就来说说第二件,前两天你的家仆进我们家的时候打伤了我几名家仆,打坏了我们家的大门小门,若非我即使阻拦,只怕要将潮庄整个砸了,整个灵仙镇的人都知道,这潮庄可是我一生的心血,被人那么糟蹋,实在是垂髫小儿都看不过眼,这个损失,王夫人可认” 潮庄完好无损的家仆和完好无损的建筑齐齐抬头望天。 “下人不懂事,惊扰王少爷了,这个自然也是需要赔偿的,”王夫人耐下性子说道,“您开个价吧。” “我也不多要你,免得你觉得我欺负女人,”朝砚笑道,“一百万两,足够我修葺院子,安顿下人了。” “你这潮庄买下时不过五两银子,狮子大开口也没有这般开法吧,”王夫人尚未开口,她身旁跟着的一个婆子却是实在看不过眼去了,“还说不欺负女人,堂堂潮庄的庄主,也不过是一个欺负弱女子的懦夫” “奶娘多话”王夫人蹙着眉头打断了那婆子的话,对朝砚道歉道,“朝庄主切勿见怪,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只是一时气愤罢了,并未有不满之意,您说的损失我们当然是照给的。” 她这话说的着实委屈,连一旁的家仆都频频朝着朝砚看了过来,一百万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财富,朝砚这般,明显就是欺负人,还欺负的是一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不管这个女人如何的悍妒,人家只会说这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而不会再去追根究底什么原因。 啪啪啪,朝砚的巴掌声在所有人看过来的时候鼓了起来,其他家仆也不知道他在鼓什么,身体动作快过脑子也跟着鼓了起来,顿时掌声响成一片,朝砚半托着脸打了个响指,掌声顿时歇了下来“你们这一搭一唱的要是在我们那里上演歌相声二人转还挺赚钱的,别瞪我呀,我说真的,要是哪天王家破产了,可以考虑一下那条道路,损失当然是要照给的,要不然你们那位郝公子岂不是回不去了,说我欺负女人哎,我就是欺负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前辈他怎么样了”王夫人的眼角眉梢这才露出了一丝的焦急之色,本是轻柔捏在指尖的帕子也不自觉的用手指绞紧,有人质在手,她们本来就是站在极为不利的局面之上,只是本以为年纪轻轻的修真人士大多不会不要脸面,却没有想到碰上了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没事,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朝砚轻点了点手指笑了笑道,“别担心,咱们这不是正在谈价码么,价码谈妥了,他就能从柴房出来跟你们回家了,但是如果谈不妥,他可能就要跟柴火堆过一辈子了,王夫人自己掂量一下。” “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要多少的银钱王家都照价给您,”王夫人绞着帕子,努力平复着心绪道。 “很好,痛快人说痛快话,如果今天王家的人出去以后让我听见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么你的郝公子我能抓他一次,就能够抓他两次三次,”朝砚说完这句话,刚才鼓起的气蓦然一泄,人有些懒散的躺在了躺椅上道,“我也不多要,刚才的一百万两给我翻倍,你的那位郝公子呢,比潮庄贵多了,一千万两,一共一千两百五十万两,少一两也不行,以你们王家的财力,明天之内全部凑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次不仅那位奶娘的脸色变了,连带着王夫人的脸上都有几分的青紫,王家虽然日进斗金 ,可是一千多万两简直是在瞬间掏空了所有的存银。 可前辈必须得救,否则要是让岭佑城的人知道了她为了所谓的身外之物放任他们的人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虽说最大的罪责会在朝砚的身上,但是王家日后只怕什么倚靠也没有了。 “朝庄主看起来对我们王家甚为了解,”王夫人掩唇,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骂,只听声音她的情绪还算平静,“明日午时,王家必定将银钱全部奉上,只盼朝庄主要信守承诺才好。” 她说完转身上了软轿,身影被薄纱遮的影影绰绰,普通人窥不见里面的场景,朝砚却能看见里面的咬牙切齿。 等到人都走光了,一名家仆有些忧心忡忡道“少爷,我们这样会不会把王家彻底得罪了” 毕竟灵仙镇上的人多多少少听说过王家是跟仙城有所联系的,一座仙城之中仙人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这来一个都耗费了他们少爷半年的功力了,这要是来上一对,可不就是要完蛋了么 “怎么可能,你们家少爷有分寸着呢,”朝砚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想有分寸个鬼,把人都要得罪的透透的了。 如果不是王夫人没有那个能力,只怕能一榔头过来砸死他。 但是只要能让王家大出血,少爷他就志得意满啊。 或许是朝砚把王家坑的太狠的缘故,在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睡了几天的小孩儿赶在他跑路之前醒了过来分享这份喜悦。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你哥我都要给你准备后事了,”朝砚拿着湿漉漉的帕子糊在了朝纵的脸上道,“好了,来擦把脸清醒一下,这次咱真得商量逃跑的路线了。” 朝纵擦了把脸迷茫的眼睛倒是转为了清醒,只是看着朝砚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无辜变成了习以为常的恶狠狠“你才准备后事” “对,就是我给你准备后事,这怎么还要确认一下呢”朝砚满脸疑惑的问道,然后对上了小孩儿几乎要泣血的眼睛连忙摆手道,“崽儿啊,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现在是我们需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时候,今天的事情呢是这样的,哥哥帮你讨了一点儿债,作为你的成长基金等你长大了以后就可以花,但是在此之前,为了防止你乱花,先由哥哥帮你保管着,你没有意见吧很好,没有意见,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哥哥绝对不会像现代那些家长一样昧掉的,如果昧掉了,就让我一辈子都娶不着媳妇儿怎么样” 朝纵跟不上他说话的语速,刚刚清醒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就已经被绕的晕晕乎乎的来,只能在最后问上一句“你怎么讨的债” “哦,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朝砚详细又详细的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着重强调了他是在怎么样威武霸气的怼的那些人哑口无言还得默默给钱的,顺便总结陈词,“就是因为得罪的太狠了,所以这波逼装完以后如果不跑路,到时候就轮到别人来装逼了。” “你不是很厉害嘛,”朝纵想了想之前翻阅那本功法的事情,气血逆行,血液翻涌,他只不过是看了两眼,打算强行看下去就差点没有了小命,可朝砚分明是已经修炼而且修炼的极好了。 在小朝纵的精神世界之中,能够一巴掌闪飞那个让他觉得高深莫测之人的朝砚,已然位列在高手的行列之中了。 “听到崽儿说这句话,为兄深感欣慰啊,”朝砚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但是下一秒他的面色就恢复了平淡冷静道,“虽然我现在很厉害,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葫芦娃救葫芦娃来找茬的故事” 朝纵明显是没有听过的,但是小孩子似乎都对于精怪的故事极为的感兴趣,朝砚想想自己好像没有怎么给小孩儿讲过睡前故事,深觉抱歉的情况下清了清喉咙开讲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一条美人蛇居住在山洞里面冬眠,这冬眠的好好的吧,就被一个上山采药的帅小伙给门口砸了个洞,因为当时美人蛇是原型,所以就把小伙给吓跑了,但是美人蛇却一眼瞄上了这个帅小伙,后来冬眠出来,就把帅小伙给抢回了山洞,做压洞郎君,因为美人蛇实在又漂亮又温柔,所以呢男人本色,两个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了。” “然后呢”朝纵托着小脸听的极为的认真,大眼睛满是求知欲一眨不眨的。 “然后天有不测风云,”朝砚清了清喉咙,觉得自己以后做个说书的工作糊口似乎也不错,“帅小伙原来的门前种了一棵葫芦藤,上面结了七个葫芦,帅小伙是每天又施肥呀又浇水,整个人都饿瘦了都要让葫芦们长大成人,可是美人蛇不是瞅上了帅小伙么,这不等葫芦们长大,就把帅小伙接回山洞摆脱了伺候葫芦们的苦海,可是谁知道葫芦们其实已经成精了,一个个从树上掉下来找美人蛇要他们的帅小伙回去继续辛苦劳作,美人蛇当然不情愿啊,他们来一个收一个,最后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百宝匣里面。” “那他们为什么要一个一个来”朝纵举起小手进行了询问。 “问得好,”朝砚一个击掌道,“其实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一个团结的道理,他们一个一个的送,但是美人蛇特别善良,一个也没有杀掉,最后让他们合体成功,把自己给灭掉了。” 朝纵一脸呆滞的看着他道“人不能善良在敌人还没有团结起来的时候要各个击破,斩草除根么” 朝砚也一脸呆滞“你从哪儿悟出的道理”他这个改编的人都没有悟出来,这种结论,总感觉教坏小孩儿了。 “不是么”朝纵问道。 “嗯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好好揣着,”朝砚认真的看着小孩儿的眼睛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打败一个葫芦以后还不逃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葫芦来,等他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那就在他们团结一致之前杀掉不就好了,”朝纵托着腮认真道。 朝砚总觉得小孩儿对他有一种颇为盲目的信任,但是人要勇于面对现实“这个主要是因为我比较菜,可能打不过第三四个葫芦娃,让你这个帅小伙被他们无情的抢回去奴役。” “一般被打败的都是坏蛋,”朝纵猛地凑近了朝砚的眼前,认真道,“这个故事好奇怪。” 朝砚“” 废话能不奇怪么为了诠释他们是善良的一方,他都累死了多少的脑细胞,结果不仅主题跑偏了,悟出的道理也跑偏了。 “我们当然是好妖精,他们才是坏葫芦,”朝砚努力讲述自己需要跑路的道理,“所以我们要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先避避风头 ,等待日后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定要跑么”朝纵的声音带了些许的闷闷不乐。 朝砚抓了抓头发,看了看小孩儿的脸色道“怎么了舍不得这里” 朝纵有些小闷的脸蛋顿时板了起来“没有” 他才不会舍不得这里,才不会舍得那个满是藤蔓的高墙,舍不得那个凉快的葡萄架,舍不得那个可以任意跑的大院子,舍不得那个好多书的书房和随手就能拿到的点心 “舍不得就舍不得嘛,舍不得就要说,说出来呢等咱们到了别处,我也买个大院子,想要什么都给你原样复制一个,”朝砚弹了弹他的额头道,“怎么样崽儿,哥哥对你好吧” “哼,”朝纵鼻子出气转过了头去,在朝砚好奇打量的目光下声音小的仿佛是说给蚂蚁听的,“我不想离开这里。” 在没有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之前。 曾经遭遇过的痛苦植入骨髓之中,即使在他懵懂无知的时候也如影随形,而在他知道伤害他的人是谁以后,那种痛苦就像是每每将他架在油锅上面烹炸一样。 这个人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得一时,才能换的了长久,可是他不想要长久,只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因为他们,他学习本事,差点儿因为一本功法而没有了命,如此深刻的仇恨,却还要因为那些人远离这个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地方。 不甘心 孩子的心性总是不如大人的,朝砚难得听小家伙说了回实话,心情颇为的玄妙。 “其实呢,如果不想离开,还有一个办法的,”朝砚在朝纵专注看着的目光下竖起一根手指道,“力量是最重要的,绝对的力量之下,所有的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答案就在我捡你的那座山上。” “嗯”朝纵没有明白,然后又被朝砚敲了脑袋。 “你之前在山上一个人应该是活不下来的,收养你的不能是人,凶兽都吃人,也就只有妖兽灵兽一类的还比较亲人,灵兽不常见,那也就只有妖兽了,”朝砚一一排除着可能,“能造成当时那么大动静的,修为起码在筑基之上,你们都怎么交流的” 朝纵的小脸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起来,本来是个圆乎乎的白面馒头,结果突然有了褶成了包子“没有交流。” 被血盆大口拖来拽去,被爪子翻来覆去,被塞生肉进来,被被迫埋在毛绒绒的大肚皮上吃奶,被 只要一想起那些经历,朝纵就觉得头疼,头疼的恨不得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面去。 “没有交流,那就是还没有开慧呢,”朝砚托着腮道,“难怪之前你像个野兽的小崽儿一样,被妖兽当孩子了” 现代社会有狼人的故事,虽说被发现的时候觉得神奇,但是人最终还是要回归人类社会的,毕竟想想在野兽窝里面生活,滋味一定不会比高床软枕的生活。 不用小孩儿说,朝砚都能脑补到那个画面,猫崽子可以被母猫叼来叼去,那是天生柔软,有皮毛护着的,眼前的这只要是第一次被叼,怕不是以为要被吃了。 想想那小小的瑟缩成一团的模样,一定可怜又可爱极了。 “哼,”朝纵每每发出这个音节的时候,朝砚就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的真相了。 “要怎么办”朝纵半晌没有听到朝砚的声音,双手支在床上,像个小兽一样的身体前倾问道,那双漂亮的眼睛如此无辜的看人的时候,还真像是一只兽类的幼崽儿一样。 “如果有交流就可以寻求庇佑,没有交流有两个办法,”朝砚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你回到那头妖兽的身边去,他将你当孩子,自然会庇佑你,如果有人找你麻烦,直接就会被生吞活剥了,但是你不能离开它的视线范围,过程可能会辛苦一点儿。” “那你呢”朝纵下意识的问道。 朝砚本来认真的脸蓦然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要问二呢我怎么样都好办,我先避避风头,等到那群葫芦娃送人头送怕了,不再惹事了,我就接你回来。” “二呢”小家伙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就是否定了前者。 “这个世界呢,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朝砚的眼中又浮现些许的冷漠,就像是之前朝纵见到的那样,好像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对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无所谓而冷眼旁观的,“二是一个永绝后患,且可以快速为你报仇的方法,想知道是什么么” 朝纵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很简单,将你沾了血的衣服一路从后山引进王家,妖兽失了孩子又尚未开慧,王家直接会被一锅端的,一个人都不会剩下,”朝砚笑了一下,“嗯,崽儿,两个方法,你来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那妖兽下了山,只是王家只怕不够,整个灵仙镇都会有覆灭的危险。 这样的方法太过于极端,但是又充斥着无限的诱惑力,朝纵的手指几乎是在颤抖,因为他幼小的心脏在叫嚣着选择第二个方法,那么他就可以大仇得报,再也不用每日铭记着那些仇恨,看着那些人哭喊却无力的样子,一定能够抹除自己当初的无力。 “崽儿,你选哪个”朝砚托着腮看着他问道。 朝纵颤抖着手臂捏紧了拳头道“那你呢” 朝砚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了一下道“知道你哥哥我都是怎么抓兔子的么” 朝纵看着他的神情,莫名想起了之前被绑在背篓里面时某个人说的一窝端。 “你哥哥我都喜欢一窝端的,那妖兽估计跟我一个德行,”朝砚的肩膀垮了下来,“第二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咱俩都别想跑,一旦刀开了刃,狗开了荤,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小孩儿相当的有文化。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朝砚摩挲着下巴道,“所以我建议选择第一个,作为难兄难弟呢,哥哥会陪着你一起上山,结庐而居,等你长大成人的。” 朝纵板着小脸道“我要把我的血抹你身上。” 朝砚本来美美的计划被这一句话一棒槌敲了个稀碎,不过想想距离小崽儿成年还有那么那么多年呢,一直在野兽窝里过活,可能迟早会被玩死。 “那个其实吧,修真界有一种丹药叫做开慧丹,”朝砚勉强打着商量道,“这种丹药呢药力凶猛,专门给筑基期的妖兽服用的,一旦服用下去,可以直接突破到开光期,就能交流了,在你受苦受难的期间,哥哥我会努力弄到这种丹药的,所以” “下一个葫芦娃还没有来,”朝纵用态度表明,他此时拒绝上山,所以你赶紧去弄丹药。 大佬一张嘴,小弟跑断腿,朝砚骤然有了一种自己的悠闲日子一去不复返的预感,开慧丹又不是路边的石头,说捡到就能捡到的,他也就随便说说。 [恭喜宿主,新的任务上线啦。] 萝莉音在此时响起,光屏在朝砚的面前直接弹了出来,新的任务散发了三下光芒,然后平静了下来。 [任务三消除20头凶兽,奖励开慧丹一颗,两百灵石,经验值一万,目前进度020] 朝砚“” 呦,比之前的页面有所优化嘛。这任务要不是随机的,他的名字倒着写。 这什么任务,这不就是刷怪么开慧丹倒是有迹可循了,可是游戏里面的刷怪和现实之中的刷怪能一样么 现实之中,他连兔子都没有杀过,也就杀过鱼啊,鸡啊,这些不太能当做宠物的小动物果腹之用,让他们发挥了生命中最后的光热。 凶兽什么的,下辈子他可能能提的起刀。 任务三都发布完毕了,小萝莉这次竟然没有消失,而是用那清凌凌的声音继续给朝砚作孽。 [日常任务功能开启,奖励许愿树免费抽奖功能一次。] 日常功能在光屏的左上角闪烁了三下,让朝砚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 [每日任务猎杀一头凶兽,奖励一块灵石,一千经验值,目前任务进度01] 朝砚“” 现在的游戏做的真成功,这在做任务三之前,还能给你个良好的开端和铺垫。 感谢游戏终于放过了锻骨草,给锻骨草的难兄难弟们留了一条生路,然后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发布完任务,小萝莉呲溜一下又不见了,只留下朝砚对着光屏磨牙握拳,长吁短叹。 “你怎么了”朝纵的小脑袋从光屏那里探了过来,一瞅那小脸,就是比小萝莉长的好看。 但是在朝纵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被他为难到了以后,各种的纠结和长吁短叹。 “没事,咱可能真的得上山住一段时间了,”朝砚揉了揉那毛绒绒的小脑袋,手感一级棒。 想要猎杀凶兽,还得往后山跑,要是天天上山,都不够来回路上的时间,二十头,如果那是二十头猪,朝砚绝对大手一挥小数目,他们潮庄一天就能干掉一头,二十天二十头妥妥的。 可是那是二十头凶兽,说不定还可能因为吃人吃肉而味道不好,杀了也吃不成,平白的便宜别人。 “嗯”小孩儿的思维的明显跟不上朝砚的话了。 朝砚为排解郁闷,掐了一下那白嫩嫩的小脸道“没事,那是大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小孩子应该上心的是你要怎么修炼。” 连看功法都会被冲击到,可见资质不算太好,虽然倒霉体质发作也有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资质应该不算特别好的。 但既然会被冲击到,说明还是有资质的,朝砚喂给他的血液之中还是残留了一些经脉修复丹的药性,只不过修补经脉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药力,完全没有洗经伐髓的可能性。 神级的功法太高,不能一下子练,可如果不练这个,朝砚手头的功法也就剩下那朝家的玄极功法了,练那个,对小孩儿来讲感觉好像有点儿亏。 “又是两条路,崽儿你自己来选,”朝砚伸出了两根手指笑道,“一条呢,从锻骨开始修炼,提高身体素质,然后修炼我最初给你的功法,另外一条呢,玄极功法,以你的资质,绝对可以直接修炼,选哪个” “第一个,”这次小孩儿没有丝毫的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 我觉得昨天作者有话说的那辆小自行车小天使们可能没有看懂 求援 朝砚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将那红冠的大公鸡还给了小孩儿,看着小孩儿牵着他的鸡四处觅食去了。 人还没有吃饱, 鸡先吃饱了,这么多次险象环生都能活下来,这是一只优秀的鸡。 朝砚随意的揪着草根,摘了一根剥掉外面那层壳, 白生生的一段,咬在嘴里竟然是甜的。 “嗯”朝砚往那堆草里瞄了两眼, 没有鸡肉吃,甜草根也行啊。 抱着这样的目的, 朝砚随意扒拉了一根藤蔓似的野草拉了出来,或许是地面太过于松软,他扒拉的那一下竟意外的顺利,就是带起来的藤蔓有些沉甸甸的,挂着好几个比他的拳头还要大的红薯。 红薯苗朝砚不认识,但是红薯朝砚还是认识的,就是这种吃人凶兽住的地方, 为什么会长出红薯来 难道说是因为那大块头只吃肉不吃素,又或者是说土地肥值高 不管原因是啥, 在他最饥饿的时候能送来红薯这样的食物, 这个世界真的十分的友好。 “崽儿, 过来吃红薯了,”朝砚在点燃火堆以后朝着朝纵那边喊道,过了一会儿不见人过来, 又喊道,“不骗你,不吃你的鸡,红薯烤鸡也不好吃啊,好吃么” 刚才打算过来的小孩儿顿时抱着他的鸡离朝砚三十米远。 朝砚对比了一下昨晚小孩儿死抱着他胳膊的态度,感觉自己失宠给了一只鸡。 朝砚失宠给了一只鸡,然后那只鸡失宠给了刚刚烤好的红薯,别看烤好的红薯外表不怎么样,黑漆漆的跟个泥球一样,可是当朝砚小心翼翼的捏着边角将那个红薯扒开的时候,一股甘甜的滋味弥漫了出来,带着腾腾的热气,引的那鸡都在那里咕咕咕的叫着。 两人一鸡围着火堆吃红薯,仿佛在竞赛一样,一根藤蔓上的红薯虽然不少,但是均分下来就不那么的够了。 看这小孩儿吃的跟只花脸猫一样,脸上都沾了黑漆漆的灰烬,朝砚拨了拨火堆,从里面扒拉出最后一只红薯道“这个给你了。” 朝纵摸了摸嘴巴上粘着的灰烬,眼睛里面有点儿小小的渴望,但是书中礼仪教导,要尊老爱幼,懂得谦让“还是你吃吧。” “没事,这个给你,后面估计还有一大堆呢,”朝砚扒开草丛钻了进去,按理来说,红薯这种东西都是扎堆生长的,就算没有一片田,也得有个几十株才对。 结果如同朝砚预料的那样,此处土地松软,因为有凶兽居住,食草的动物一般并不敢到这里来,那红薯没有了天敌,一片的疯长,想想以后每天都有红薯吃,朝砚从草丛里面冒出一个头,吓了小孩儿一跳以后道“崽儿,咱们要不要考虑就住这里吧。” 朝纵默默的低头啃地瓜,不置可否“唔” 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太乐意的,主要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山洞实在是太脏了。 朝砚在山洞里面绕了几圈,看着大块头的被他们杀死的凶兽,又瞅了瞅遍地的骨头,这大夏天的万一再发个臭,的确是不适合人类居住。 比起清理山洞的工作量来说,还是拔红薯的工作量更轻松一些。 “为了我们日后的生活,崽儿,我们一起来拔红薯吧,”朝砚挽起袖子鼓起干劲,当少爷的时候有少爷的生活方式,没有人伺候的时候,也得努力不让自己饿死,这简直就是为了生命而战。 可是昨天还帮朝砚捡柴火的小孩儿今天却在戳着他的鸡,仿佛在跟鸡说话一样“不想当狗熊,不想掰苞米,我要闻鸡起舞。” 大公鸡喔喔喔的仰天长叫了几声,朝纵立马将小袍子的下摆别了起来,像模像样的做起了广播体操。 朝砚“” 仿佛看到了学霸借着作业偷懒时候的场景。 看来不管是勤奋好学的,还是顽皮爱闹的,小孩子一律都非常有熊孩子的本质。 “右手要抬高一点儿,”朝砚一边扒着红薯,计算着够吃的天数,一边偶尔瞄上小孩儿两眼给出点儿战术指导。 今天的红薯,明天的红薯,后天的红薯,大后天 正在采集中 光屏的突然弹出打断了朝砚努力积攒粮食的劳作过程,朝砚看向了自己手的位置,在手的前方,成片的被朝砚当成野草一样的东西茂盛的随风招摇。 这也怪不得朝砚眼拙,主要这小草生的两叶舒展,只一根细细的草茎支撑着最上面的那朵毛茸茸的不知道是草还是花的东西,毕竟除了绒黄的色泽,怎么看都跟他们小时候用来钓一种叫做胖胖的大胖虫子有点儿像。 采集的页面一直在继续,朝砚右手没敢动,左手却点开了图鉴的页面。 这也不全是偶然发现的功能,毕竟有时候无聊的时候,朝某人会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功能从头到尾全点上一遍,上次就在里面发现了已经点亮的天舞龙神功和清尘诀,药草页面则点亮了锻骨草,附带并没有任何卵用的简介,例如一种药草,锻骨期所用。 再例如灵石也有简介下品灵石,灵气所用。 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然后又没有任何的作用,当然,最起码的是能让人知道名字。 药草页面,一个是之前点亮的锻骨草,另外一个则是他眼前的这种鹿茸花。 这次不需要看简介,朝砚就想起这种花的用途来了,他记得是锻骨初期需要用到的药草之一,之前还在想从哪儿弄来这种药草,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有。 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兽类居住的地方总是有一些比较珍贵的宝藏,兽类以身体锤炼为守,鹿茸花又有锻骨的效果,这里又有这么一片鹿茸花的花田,也难怪那凶兽居住在这里,它没用得上,反倒是便宜他们了。 正在采集的语言消失,朝砚看了看还有好大一片的鹿茸花,再看了看背包里面已经堆积了99个数目的鹿茸花,没忍住往下瞄了瞄那些未解封的格子。 看来作为一名修士,他以后还是得给自己找个储物袋一类的东西,这点儿格子哪儿够用啊。 格子彻底占满,还是占了大公鸡的位置,想让公鸡回去都回不去了。 朝砚只能又把所有的箱子拎了出来,看着一字排开的满满当当的箱子,瞅着里面的东西开始纠结。 他的茶叶蛋不能扔,冰冰凉的玉枕不能扔,锦被不能扔,衣服也不能扔,小孩儿的东西他碰都不能碰朝砚瞥向了那两大箱的银票。 钱这种东西一旦数目比较多了在现代也就是个数字而已,不占空间不占内存的,可是在这里只能是占地方,饿的时候还不如一块红薯来的有用。 “崽儿,打个商量,这两箱银票能不能扔掉一箱,我需要用箱子装点儿别的东西,”朝砚拿起了一卷银票用手抛了抛道,“以后等你长大了,肯定原数还给你,说谎的是王八。” “好,”朝纵瞄了一眼动的不是自己的宣纸,很是无所谓的答应道。 朝砚啧了一声,感叹这孩子就是善解人意,将那堆的银票抛的抛,扔的扔,就剩下最后几卷的时候想想好像上山来的时候没带厕纸,索性给其他的箱子里面塞了几卷以防备用。 箱子腾空,朝砚将那采集的99棵鹿茸花丢了进去,又去花田里面重复采集去了,每99棵放进去一次。药草并不怎么占地方,等到朝砚将那一整片花田清空的时候,还能放下不少的红薯。 “这个是什么”朝纵对于那满箱子的草有些好奇,揪了一个小草茎,手上拿着逗着他的公鸡。 “这是鹿茸花,”朝砚将箱子咔哒一声盖好合上,免得小孩儿再给糟蹋几棵到最后不够了。 “鹿茸花是锻骨需要的材料”朝纵的眼中明显闪过了惊讶,“不是说很难找到么” “是很难找到啊,”朝砚指了指山洞的方向道,“我们昨晚可是宰了一头凶兽才找到的。” 朝纵揉了揉手上的草茎,蓦然想到了昨晚扎进了手里的那根肉刺,都是同一根木头,扎他不扎眼前的这个人。 那个长的乱七八糟给他们功法的那个人明明说锻骨的材料很难找,一般都是家族培植才供的起,可是这个人却在一块儿红薯地里面找到了用量最大的鹿茸花。 “干嘛”朝砚看着小孩儿诡异的打量眼神,下意识的绷紧了胸膛。 “没事,”朝纵伸开了手臂抱住了朝砚的大腿,努力的往上瞅,因为视角的缘故,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大了,水汪汪的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朝砚莫名想到了撒娇卖萌求抱大腿这个典故。 他家这小孩儿,应该不能吧。 吃饱喝足,两个人还是打算换个地方居住,要不然那种脏乱差的环境,极有可能影响修炼的心情。 两人再往远处而去,一路仍然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直到他们听到了飒飒的风声和水声潺潺流动的声音。 朝砚下意识的将小孩儿拎着坐在了手臂上,并让他抱好他的那只鸡,然后朝着那潺潺水流的地方探了过去。 绕过几棵树木,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了一条溪流,溪流潺潺水声极大,可是深度和宽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大,只不过是鹅卵石似乎还没有被磨砺的圆滑,造成的落差带来的声音给人带来了错觉。 而在溪流的另外一侧,竹林茂密,竹叶随风摇曳,想来那飒飒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一般的竹林都是光线明朗,只恨不得将所有的阳光都汇聚在其中,这片竹林却是长的极高极密,抬头看去,竟有冲霄之势。 往里面看去,看不到很深的地方就被阻隔了视线,里面看过去一片的漆黑幽深。 “崽儿,你喜欢住竹屋么”朝砚单手摩挲着下巴问道。 朝纵正盯着竹林全身戒备,听到这声问询,差点儿摔掉手里的鸡“这里能住么” “这里才是没被开发过的竹林胜景啊,”朝砚踩着小溪露出的石头几步跨了过去,敲了敲那挺立的竹子道,“而且木质结实,用来做竹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怎么样” “你会”朝纵眨了眨眼睛问道。 “应该会,原来用雪糕棒做过小房子,”朝砚摇了摇竹子抬步往里面走去,“原理应该差不多。” “雪糕是什么”小孩儿清凌凌的声音在竹林之中格外的空旷,带着属于孩子的好奇。 “雪糕嘛,就是一种甜滋滋的冰凉凉的,比西瓜还要可口的,但我不会做的一种冰糕,不过有简单的,以后再回到潮庄在冰窖里面给你冻鲜奶吃,你现在只需要知道雪糕棒是一种竹子就行了,”朝砚给小孩儿解释道。 砍竹子本来是一件让人特别为难的事情,可是因为金玄剑的存在让这一切变得格外的简单,随手一挥,连片的竹子从根部直接倒下。 上面的枝叶被修理干净,粗细均匀的放在同一个地方,各种各样的竹子被削的拧成扣交织在一起,朝砚忙的热火朝天,小孩儿坐在旁边往噼噼啪啪的火里扔着不需要的竹节,托着小脸儿认真的看着正在忙碌着的朝砚。 中途吃了红薯填饱肚子,他带的公鸡更不用发愁,直接啄着地上的竹米填饱了肚子,填饱了肚子就窝在一旁,竹叶柔软,舒服的仿佛一只抱窝的母鸡。 火堆一直燃烧着,朝纵吃完了东西就开始按照功法上的记录开始锻炼,想要筋骨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 挥拳头的声音在星星挂满天空的时候停止,小小的身影枕着一根竹子,窝在竹叶堆上睡着了,火焰在小脸上映照着,明灭不定,看起来却十分的乖觉。 给小孩儿盖上衣服,眼前的一切又让朝砚想起了曾经那个修马车的夜晚,人家睡得香喷喷的,而他这个明明最懒的人却成了劳碌命。 不过秉持着早干完早完事,自己提的主意熬夜也要干完的精神,朝砚打了个哈欠,将两块竹子拼接在了一起。 一座小屋在一个晚上拔地而起,颜色翠绿,玲珑精致,若是从高空之中看,只觉得像个玩具似的,讨人喜欢的很。 小孩儿醒来时的惊讶神色让朝砚忙碌了一晚上的疲惫全消“怎么样,喜欢不” 他当年追女神的时候盖那小房子都没有这么累过。 “嗯,”朝纵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送你了,进去看看吧,”朝砚话音刚落,就见小孩儿满脸好奇的踏进了竹屋里面,噔噔噔的听到脚步迈动的声音。 当年的小屋没有追到女神,现在的小屋让小孩儿高兴,也不枉费他白学了一场啊。 两人自此在小竹屋里面住了下来,这种隔绝人世的隐居生活有好的地方,那就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每天睡到自然醒在朝砚已经免疫了一只公鸡叫的情况下。 当然,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麻烦,比如做饭这种事情,朝砚虽然爱好美食,但是没人说你会吃还得会做才行,因此即使方圆不知道多少里的竹林,什么竹笋竹米都有,朝砚也经常饿肚子。 修真之人比普通的人更加耐饿是一个优点,至少在饭要么煮不熟,要么煮糊了的情况下偷懒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难受。 馋与懒的交锋,最后懒字占了上风,朝砚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曾经周末的蜗居时代,有啥吃啥,没有不吃,就算想点个外卖,这里也没有外卖啊。 竹屋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人走过来的时候绝对能够听到动静,朝砚听着那小脚步声由远及近,坐在新做的竹椅上晃悠了两下睁开了眼睛道“这个真不能怪我,主要是咱们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上锅。” 没有调味料,没有锅子,只有竹筒,不说火候把握不好,连做糊了用来遮掩味道的鸡精都没有,唯一的那只大公鸡还被看的牢牢的,他想搞点儿发明创造都没有机会。 “要不咱今天中午吃红薯吧”朝砚笑眯眯的看了过来,然后看着递到跟前的烤鱼默了一下,伸手接过,疑惑的问道,“崽儿,你自己烤的” 朝纵的小手上还拿着另外一条烤鱼点了点头“给你吃。” “嗯,谢谢我们崽儿,”朝砚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道,“下次抓鱼的时候记得叫我帮你抓吧,你这衣服湿的,又掉溪里去了” “下水抓的,”朝纵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小耳朵在朝砚的视线内有飞速变红的趋势。 朝砚哦豁了一声,那溪水的深度就到他的脚脖子,小孩儿这下水抓的衣袖弄湿了可以理解,从头到脚整个都湿透了怕不是掉到溪水里面还被鱼拽着翻了个滚。 “嗯,下次还是叫我吧,我喜欢抓鱼,咱俩分工,干活不累,”朝砚指了指屋里道,“先去屋里换衣服吧。” 小孩儿转头进了屋里面,朝砚看着手里瞅着还不错的烤鱼,抱着即使难吃到死也要吃下去的决心咬了下去,结果外焦里嫩,还有股果子甜滋滋的味道,让人绝对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被虐待了好几天的嘴巴仿佛重获新生,朝砚觉得自己还没有怎么吃,那条鱼就只剩下一堆鱼刺了。 意犹未尽,朝砚捧着那根竹签,告诉自己吃饭要吃七分饱下次还是帮小孩儿抓几条大鱼吧。 吃饱喝足,朝砚用竹签稍微剃了几下牙齿,撵了几下鸡,朝着竹林外面走去并朝里面挥了挥手道“我先出门了,晚上早点儿睡,不用等我了。” 朝纵捧着吃到一半的烤鱼看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 朝砚在竹屋周围转悠了一圈,确认那些凶兽的粪便还在以后,扛着剑朝着山林之中而去。 不是懒人突然变勤奋,而是他们上山的目的有二,一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另外一个则是为了完成任务,到目前为止,朝砚宰掉的凶兽已经有五头了,洞穴之内皆有收获,什么竹叶翠,红香果认识不认识的收获颇丰。 不能吃的草药留着,什么果子梅子他跟小孩儿一人一半的分了,灵气翻涌,朝砚的修为在一天一只凶兽的日常任务下刷到了炼气三层。 而小孩儿因为跟他分吃了一个果子昏迷了一天以后,朝砚就不敢瞎投喂了,这明显的虚不受补啊这是,还是等锻骨了以后再说吧。 就是最近小孩儿说让他找点儿盐巴回来,凶兽窝里找盐巴,还不如把它们的血液煮干了以后来的快,也不知道小孩儿从哪儿笃定他说能找到盐巴就一定能找到盐巴,盲目的信任他他压力好大的。 走了一段距离,一阵风声传了过来,朝砚握紧了手上的剑柄身体有些戒备了,修为提升以后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五感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于气息的分辨也比从前强了很多。 就在朝砚握住剑拔出的时候,一阵猛烈的脚步声伴随着腥臭味朝他奔了过来。 王家内院,妇人坐在房内的右座之上,怀里抱着个正在熟睡的孩童,那孩童不过两三岁的年龄,毛发虽尚未长齐,但是面皮粉嫩可爱,睡熟时呼吸浅浅,偶尔蹬蹬小脚,巴巴嘴巴,极为的惹人喜欢。 王夫人的蔻丹划过小孩儿面颊的时候都带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小心翼翼。 “相公,你看我们誉儿多可爱,”王夫人低头笑了两下,看向了面前站着的神色不定的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一身雪色的衣袍着身,腰封上挂着琳琅的玉佩,不仅勾勒出几近完美的身形,还显得贵气十足。 那持白玉扇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乌黑的发丝同样用白玉冠束缚着,散落了几缕不羁的发丝在肩头,配上那么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真是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即便因为凡人的身份和年岁在他的眼角染上了几缕难以忽略的笑纹,即使风月坊中皆知他有一个悍妻滥杀的很,可仍然有那痴情才女愿意悄悄投入他的怀抱。 只是这惯常爱笑之人此时站在王夫人的面前却有几分的心不在焉,即使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是随意敷衍的夸了两句“可爱,不过你也就是母亲看自己孩子罢了,叫我回来又有什么吩咐” “相公,我为你妻子,你为我丈夫,叫你回来哪里用得上什么吩咐”王夫人的红唇微微抿紧,看着眼前的男人既恨又爱。 爱他这浪荡的模样,又恨他这浪荡的模样。 “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虚情假意,”王老爷见她不发火,随意的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侧身坐着吃茶,杯盏在指尖晃荡着,白玉的杯子配上那手指,着实的好看,他嗤笑一声“咱俩谁不知道谁呀,每次你这种态度的时候就是又做什么事了,或者又有什么事需要求我,不过这都好多年了你都不怎么求过我了。” “又做什么事若是你不在外面风流快活找旁的女人”王夫人的眸中划过一抹厉光,手指抓紧了桌子的边缘道,“老爷想知道我又做什么事了是么来人,端上来。” 随着她的一句扬声,有人将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端了上来,她一个扬手,那盘子被放在了王老爷的身前。 “打开看看,”王夫人的笑容微微勾起。 王老爷的背部在一瞬间挺直了,皱了皱眉头,掀开了那块红布,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夫人怀里的孩子似乎被突然惊醒,哭闹了起来,玉手轻拍,那孩子迷迷瞪瞪的在王夫人怀里依偎了两下,总算是再度睡熟了。 家仆将孩子抱了下去,王夫人伸手随意拉过那托盘,看着有些瑟缩的男人道“老爷知道这是什么么” “是什么”王老爷看着那盘子上的东西,脸色青白,却总是觉得眼熟。 “这是王思思姑娘的嘴,因为你亲过她,我看老爷喜欢,就让她直接送您了,”王夫人点了另外一个东西道,“这是清儿姑娘的手,你曾经夸她的手不错,可堪入画,我也让她” “闭嘴,你这个疯女人”王老爷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青白,身体起伏不定。 “老爷怕了”王夫人掩唇轻笑了起来,“怕什么呢,这不都是老爷最喜欢的东西么妾身都给您送来了,您不开心么” 最后这句话却像是淬了毒一样的阴森,让王老爷本来顶过来的目光收了回去。 “王庭,我对你一忍再忍,不要再在我的底线上面践踏,”王夫人击了一下掌,立刻有家仆走上了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王老爷,“带老爷回房,给我看牢了,这几天不许出去。” “不许出去又如何,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张脸不过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罢了,”王老爷梗着脖子站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道,“不用你们,我自己走。” 他举步朝着外面走了过去,身后的王夫人却气的几乎要在桌子上抠下自己的指甲一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王老爷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夫人却不怒反笑“你喜欢她又如何,她还不是死了,你还不照样在外面找女人,你装出这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啊她又不喜欢你,哈哈哈哈哈” 王老爷气的胸膛起伏,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只是咬牙看了王夫人几眼,然后挥袖离去,只留下王夫人一个人在那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笑得再也笑不出来,桌子上的东西被她随手挥了下去,洒落了一地,血迹沾染在了地毯上,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夫人,”一旁粗壮的奶娘捡起了东西,试图劝解道,“您不是说好了跟老爷好好说么,这怎么又动气了。” “哼,好好说,你看他那像要跟我好好说的样子么”王夫人趴在桌子上道,“我看以后也不必好好说了,这几天把他给我关起来,不准他出门,”她抬手抹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道,“家里的一切都不准他插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奶娘应道,“这次潮庄的事情,真的要惊动那位么” “我王家铺子周转不灵都可以容忍,”王夫人缓缓站了起来,发丝沾在脸上,阴影之下形同鬼魅,“但是那个小畜生绝对要死。” 王庭看似不在意那个孩子,但是一旦他察觉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孩子,曾经被忽略的就会成为宝贝,而她的誉儿,他的娘被那样的讨厌,又怎么可能受到那个男人的待见。 所以只有除了誉儿以外的孩子都死光了,再没有人的脸能提醒王庭那个女人的存在,他们才有可能好好的过日子。 她不喜欢受委屈,所以就只能别人受委屈了,王夫人哈哈大笑着伸脚去踩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噗叽噗叽的声音发出,仿佛取悦了她一样“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旁边的奶娘寂静无声,仿佛木头一样立在原地,再也不敢说话。 岭佑城的城门高约十几米,城门宽敞,即便十辆马车并驾齐驱也绰绰有余,这里每日进出的人很多,有坐马车进入的,也有步行的,步行的未必就比坐马车的人地位低,只因岭佑城入城不允准飞行,往往那些步行进入的,入城不到十步,十个里面就有一个是驾驭法宝飞走的。 刚刚入城的马车虽然金碧辉煌,在出入城门的人中却不足为奇,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几眼就匆匆忙忙的放下,胸膛极度的起伏不定,岭佑城这种地方,不管来了多少次,也让人仰慕到不敢仰望。 车子驶进了仿佛一整块大理石点准的府邸,令牌伸出,自然有人迎接。 碎石的花园,白玉似的亭台楼阁,娇媚绽放的花朵,团团簇簇,将这院子映衬的充满了生趣,而在那湖中心的凉亭之人,一位轻纱女子手执罗帕,正端着一个小碗往湖中撒着鱼食。 粒粒鱼食掉落湖水之中,那条条金色的鲤鱼争先恐后,若是猛地跳跃显了全身,最小的一条都有一米长的距离。 府中的侍女同着轻纱,正引着那大红宫装的女人前来,那湖中女子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柳眉弯弯,那水眸像是含着烟雾似的,凭空带了满身的柔情似水。 她身上的轻纱虽以粉黄为主,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戴着一朵娇艳的山茶花,可等那满头金色步摇,大红宫装的女子靠近,却将人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就好像一个是满身仙气的仙子,一个是那人世间最为平凡的贵妇,显得粗俗不堪。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王夫人在明显察觉这样的对比以后,本是带着笑容的嘴角微微降了一个弧度。 “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闲逛,平日里唤你你都不来的,”那轻纱女子开口笑道,话语中都带了一股子软糯清甜之气,只听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家里烦闷,来这里坐坐,”王夫人在那大理石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女子宛二八年华的柔情楚态,心里略微有些发酸,但到底是她的亲妹,于旁人不能说,于她却是说得的,“多年不见,小妹还跟当初一样水灵美貌,若再过一段时日,只怕我们出去说我们是母女都会有人信的。” “妹妹是小女人,不像姐姐一样威严端庄,”那女子轻笑了一声道,“姐姐这次来找我有事” “威严端庄有什么用,唉不提也罢,”王夫人轻叹一声,转了话题说道,“这次来的确找你有事,是家里的事情,本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连前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看了郝禄传过来的音信,也查过了朝砚的身份,朝砚的的确确是天选城朝家的天之骄子,”女子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而且岭佑城比之天选城差之甚远,即便岭佑城的城主,在朝家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 “那该如何是好”王夫人眉心蹙了起来,她只是想杀个孩子,为何如此多的阻挠,“妙音,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一定要帮帮我。” “姐姐不必着急,”柳妙音轻笑了一声道,“他虽是天之骄子,但是也只是曾经了,一身修为化为乌有,资质被废,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若没有扭转乾坤的丹药,也不过是一个被朝家驱逐的废人罢了,并不必过分忧心。” “可他的确将前辈一掌打了出去,”王夫人顿时打起了精神,却仍然有些担心。 柳妙音的手指微微撑住了水嫩至极的脸颊道“虽被驱逐,但是曾经的嫡系子弟身上怎么可能不带些护身的法宝,不必在意那个人,也无谓他如何,姐姐不就是想除掉那个孩子么,我再派个人与你同去,这个可比郝禄要厉害多了,姐姐觉得可行” “那那个朝砚,就这样放过了”王夫人想想那少年当日高傲的神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是拿走了我王家所有的积蓄。” “一些银钱而已,无谓为那些小事招惹麻烦,”柳妙音轻笑,“当然,这次派去的前辈并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爱好美食美酒还有美色,你若招人将他伺候好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弃子还是可行的,这可不是我跟他讲的,万事还要看姐姐自己的了。” “我明白,”王夫人眯了一下眼睛,事情说完了,她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姐妹间的亲切问道,“妹妹,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你那个相公拿捏的那么紧的” “想我教你”柳妙音笑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 柳妙音朝她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女人吸引男人的最初是美貌,自古万般皆下品,唯有美色动人心,可拿捏的准,让男人爱上却凭的是手段。 柳妙音倒也算是全无保留,她们本都是平民家的女子,柳妙音因为有资质进入了这座府邸当丫头,却一朝被这里的主人看上,从通房丫头到妾室,再到如今的正妻,自然凭借的高人一筹的手段。 王夫人返程回去,马车上细细品味着那些手段,只觉得那样的手段若是放在自己身上,的确是远不得,近不得,摸不清,看不到,却偏偏让人惦记的紧,抓心挠肺的想才能尝到一点儿甜头,的确是让人容易为之所惑。 只是以她这种情况,最开始却要让自己放低姿态 王夫人侧头凝思,后面的车厢却传来一阵阵女子娇笑的声音,声音娇媚,只恨不得连声音都能挤出水来,而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略带着些猥琐的声音。 柳妙音给王夫人的那位高人的确是高人,只借一片叶子就能够涉水而来,可见厉害,可是那人的颜色却颇有几分的不堪入目。 倒三角的小细眼,看女人的时候仿佛随时在打量女人衣服下面的颜色,只是对视一眼,就让王夫人恨不得挖了那双眼睛,也就是柳妙音说了她是亲姐姐,那人的视线才勉强收了回去。 只是自返程以来,就日日在马车之中笙歌不断,什么淫词浪句都能够传进耳朵里面来,比之那些下贱的勾栏之地还要让人闻之生厌。 王夫人心中虽有不耐,却也极力忍耐,却不想一天马车浪荡声音是停了下来,可不过一刻就从马车之中扔出了两具衣衫不整的女尸,那人嘴中没个好词“居然还敢顶撞,真是反了天了,小嫂嫂,若是可以就给我再换两个,我这个人啊,一天都离不开女人。” 那目光在王夫人的领口扫过,见她蹙眉,哈哈大笑的上了车厢,王夫人虽然心中恼怒,余光却瞥见了那两名死去的女子,总觉得那两个女子虽是刚刚死的,可脸色也太过煞白了些。 “夫人,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跟随的家仆问道。 王夫人嫌弃的掩了掩鼻子上了马车道“扔出去就行了,索性脏了,还指望干净的人给她们埋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暂时变更为日三千真的很对不起小天使们,因为突然要去学习一个课程,可能持续十几天从早八点到晚上十一点,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从日万改成日三千,因为怎么计算时间也不够用,如果只是学习一两天,熬夜也无所谓,可是十几天实在是撑不住。 明明答应日万的,失信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真的没办法了,等我从那种魔鬼课程解脱回来就重新恢复日万,感谢一直在看的小天使们,真的很对不起你们ππ 感谢凉杏念虞君可知小天使的火箭炮,感谢梦里啥都有,汝沐三秋小天使的地雷呀 看最新免费到玫瑰小说网 马车继续前行, 一直到了灵仙镇的地界停了下来。 马车停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却没有停下来, 不仅是风月坊的姑娘一波又一波的往府里进,连带着府邸每晚夜夜笙歌,从无停止,连最孤陋寡闻的阿婆都在说这王家的夫人一下子转了性子, 豁然大度起来了。 这些王夫人都能容忍,即使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她, 可就在她一天晚上在那些女人堆里发现了自己的丈夫时忍耐达到了极限,那男人与那修士饮酒作乐, 就仿佛同道中人一般,享尽了这世间所有的美色。 “吴前辈,朝砚带着那小畜生已然在山上躲了许久,”王夫人低着头对正在饮酒的修士说道,“我怕时间拖的太久他们就跑了,您可否行个方便,将他们斩草除根呢。” “小嫂嫂, 磨刀不误砍柴工,他们既然跑了就说明怕了, ”吴德懒洋洋的靠在女人的怀里嘬着酒道, “着什么急啊” 王夫人咬了一下嘴唇, 那吴德的视线一下子亮了“其实吧去找他们麻烦也行,小嫂嫂,看见这壶酒了么, 你喂我喝一口,我就帮你宰了那小兔崽子。” 王夫人的拳头猛地收紧,可是吴德的视线看了过来,她只能忍着心中的一团火走上了前去,拿着那酒壶递到了那修士的嘴边道“请吴前辈饮酒。” “酒香人美,这喝到嘴里就是美酒啊,”吴德本是嘬住了酒壶,却在一口饮尽时伸手握住了王夫人的手,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两下,在王夫人猛地抽手的时候就势松开,见她往外跑,哈哈大笑道“小嫂嫂别跑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去派人找到他们的踪迹,我自会派人去灭了他们,要不然我这漫山遍野的找,得找到猴年马月了。” 王夫人背对着听他说完,收紧自己的拳头跑了出去。 王家请来新一任葫芦娃的消息朝砚自然是没有收到的,他在刷完了今天的日常任务以后顺着凶兽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般来讲凶兽的洞穴都在那个方向,他得去瞄瞄那里有没有人类遗留下来的盐巴,好回去给小崽儿交差。 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每天往外面跑个不停,朝砚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地形特征,飞禽走兽,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哪一个不是精明的跟猴儿一样。 在树上钉了一只悄摸想要吭哧他一口的毒蛇,朝砚捏了捏那即使脑袋被钉住也仍然卷一卷的身体,上下品评了一下“肉质柔韧,烤着吃应该挺好吃的。” 至少小孩儿做的应该好吃。 杀了凶兽一只,顺带的带回了今晚或者明早的食材,朝砚心情十分不错的翻过了一座小的丘陵,在怪石嶙峋之间看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 只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竟然并无兽类看守,真是可惜” “没办法,凶兽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不过这石莲花不错,好像是用来做什么驻颜丹的” “女人用的东西,于修炼并无任何益处,我才不要呢。” 那些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年轻清越,应该不是王家派来寻仇的,有那几个人在,估计是洞里的东西也被搜刮个干干净净,那他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朝砚扒着山石跳了下去,悄无声息,可谁料就在此时,他用草茎捆起来的蛇在此时嘶嘶吐了一下舌头,声音倒是极其的细微,若是普通人自然是听不到,可洞窟之内的少年却直接厉声呵斥道“谁在外面” 几道身影从洞穴之中纷纷越出,朝砚还来不及上树躲一下,就被几个直接看到了。 这个时候再躲已经来不及了,朝砚手上捏着刚刚闯祸的蛇站在原地,决定回去以后还是自己亲自处理这条蛇心情比较美妙。 “花斑蛇,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偷窥我们有什么目的”一锦袍少年斥声问道,眉眼虽还青涩的很,那眉毛却飞扬的厉害,看他面相,听他话语,不像是脾气好的主。 朝砚可没想在这里惹是生非,看这三人的衣袍,虽是方便行动的衣服,却的确是贵的很的东西,而且人人身负修为,且成双结对,还不知道是哪个仙城出来历练的弟子,惹一个王家已经让他被迫搬家了,他可不想再惹上什么别的麻烦。 幸运的是,这三个少年不过炼气一二层的修为,朝砚的修为虽然只比他们高一层,但是这也导致朝砚能看透他们的,他们却看不透朝砚的。 “诸位仙人好,”朝砚捏着毒蛇先是行了个礼,带着几分局促道,“在下乃是住在这山中的猎户,这蛇是在下抓的,万万没有想到几个仙长居然在此。” 好话谁都爱听,少年有三位,那眉宇微挑的少年尚未说话,另外一位面容清秀者开口道“仙长你这人倒是有几分的识货。” “多谢仙长夸赞,”朝砚点头微笑道,“那没有什么事,在下先走一步。” 他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一声“慢着”,朝砚止步,隐隐感觉自己在有了朝纵那个小祖宗以后,还得给自己再招三个中祖宗。 “不对啊,这山里凶兽横行,若是普通的猎户,怎么敢深入到这里来”那唯一没有说话的少年几步飞跃到了朝砚的身前,靠近了打量道,“而且看你的衣服也不差,怎么会沦为猎户,你是不是看我们年龄小就觉得好骗说,究竟有什么歹意” 朝砚“” 他真的就是路过。 其他两个少年也围了上来,他们的剑都别在腰间,不说剑身,只看剑柄就华丽夺目,每个上面还镶嵌着宝石,朝砚看过去的时候,一人的剑已经拔出来架在了朝砚的脖子上。 “说,不然就杀了你,”那面色略有傲气的少年鼻子里面一哼,瞅了瞅朝砚的脸,眯了眯眼睛道,“还是说你瞧不起我们” “我就长这样,”朝砚也瞅了一眼那略有桀骜的少年,隐约觉得这小脸上眼睛的位置跟自己这张脸的位置有些相近。 人在看到跟自己比较类似的人时,情绪都不会特别稳定的。 “你还敢顶嘴,”那少年越发不满。 旁边面色清秀的少年说道“鹤凌别闹,听他怎么解释。” 那桀骜少年总算有几分收敛,看着朝砚明显在寻求一个答案。 虽说剑架在脖子上,但是明显没用什么力道,朝砚默念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也没有必要跟几个小孩子计较,略微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仙长,在下其实是灵仙镇的村民,只因被人追杀才躲到了山上,依靠狩猎为生,实在不是有意欺瞒。” 他说的充满了苦闷与无奈,那三名少年神色之间略有怔松,那叫鹤凌的少年问道“你说真的” 朝砚点头,伸手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若是撒谎,直叫天打五雷轰。” 反正估计这会儿王家也反应过来了,要是还没有人想要上山来找他的麻烦,他就跟着朝纵姓。 誓言在无神论的世界可以随便发,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天打五雷轰,可是在这个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实际作用,若是胡乱发誓,一旦说了谎,报应可是实打实会来的。 当然,平日里随意骗人的那些话不算,要不然朝砚真怕天道的雷电不够用,整天没啥事干,就劈他了。 “哼,那就信你一回,”鹤凌收回了自己的宝剑,对其他两位少年说道,“鹤摇,鹤泉我们走。” 面色清秀者直接跟上,那略有稳重者仍站在原地道“此地凶险,你若想躲避仇人,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多谢仙长,”朝砚捏着他的蛇颇为恭敬的感谢,这几个熊孩子看起来本性应该不坏。 只是修士与凡人到底有所不同,他曾在天选城中之时,那些个修士看凡人的神色还比不上眼前这三个呢。 “鹤泉快点儿,跟他在这里废什么话啊”鹤凌远远的朝这边喊道,等那鹤泉跟了上去后,远远还听得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多管凡人的闲事,免得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提醒两句不算管闲事,”鹤泉反驳道,“长老也说了要爱民如子。” “你说了人也得听啊,”鹤凌似乎拉了身旁的少年,“就看他那鼻孔朝天的模样,还指不定瞧不瞧得上你说的话,你说对不对,鹤摇” 声音有些远了,朝砚扒了扒头发想你真是说的一嘴的大实话。 他的确是坑了王家一半的家底,王夫人必定恨的想起他的脸就觉得牙痒痒,他也的确长的鼻孔朝天的模样,并且对于那提醒的话真的不会听。 透过现象看本质,小伙子,有前途。 人已经走了,山洞里头也腾空了,朝砚估摸着那三个少年也就拿走了一些对修士有用的东西,即使有盐巴一类的应该也不怎么感兴趣,随即从小山坡上跳了下去,落在了洞口前。 山洞里面有些漆黑,进去的时候隐隐泛着些潮湿的气息,只是却出人意料干净的很,看来这里的主人喜欢在外面用餐,生活质量相当的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爱你们 幼稚鬼 “真的假的, 你从哪儿看的”鹤凌少年似乎有些好奇了,“那要是高人, 我们是不是能学到什么高深的功法什么的,这有意思,你到底从哪儿看的” “国士斋的话本上,”鹤摇嘿嘿笑了一下, “哎,回去别告诉长老我去过那种地方看过那种书, 要不然一准被骂。” “晓得晓得,”鹤凌说道。 他们在外面嘀嘀咕咕, 显然对于高人的事情极为的感兴趣,只是讨论到了高潮的地方,那鹤泉一声疑惑“若是真有高人,高人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了吧” “我觉得说不准都不准我们靠近,什么一道掌风送出千里之外,”那位话本看多了的少年说道,“所以难道不是高人” “也许心底善良” “” 朝砚抱着他的枕头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他要是不出去的话,这几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一言不合就能通个宵。 人老了就是老了, 就是比不上这些个小年轻。 朝砚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被吵醒倒无所谓, 谁还没有熬夜追剧的年华,但是他家小崽儿要是被吵醒了,总觉得倒霉的不止是那三个叽叽喳喳的少年。 “谁呀”朝砚开门的时候假装不知, 等到看到那三个话语戛然而止的少年时带了这惊讶,“三位仙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那鹤凌叫了起来,同时带上了一脸的失望,什么高人啊,功法啊,全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是我啊,”朝砚应了一声,随即手指放在了嘴边道,“仙长声音小些,孩子正睡了。” “哦,你都有孩子了”一旁的鹤摇神奇的打量了朝砚两下,显然很神奇他这么年轻就有了孩子。 朝砚“” 算了,反正就是他的崽儿,承不承认的无所谓。 “主家,现在天色太晚不方便赶路,我们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三个人中,还是那鹤泉略微靠谱些。 “当然,不过只有一间屋子,恐怕要委屈三位仙长了,”朝砚笑眯眯的迎接他们进来,在把他们带到那间堆满了杂物的房间时有些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杂物间倒不脏,只是大箱子一大堆,有的合起来,有的还掀开着,看起来乱的很。 鹤凌皱了皱鼻子,看向朝砚的目光略有不满,鹤泉却挡在了他的身前道“已经很好了,我们自己收拾一下就行,麻烦主家了。” “不客气不客气,”朝砚给他们把烛台留下,慢悠悠的晃回了自己的屋子,上床睡觉。 公鸡叫的时候,朝砚一如既往的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默念着小孩儿应该是起床练功了,也不知道他瞅见他昨天带回来的盐巴铁锅和蛇了没有,应该能自力更生吃早餐才对。 然后还没有等他再迷迷瞪瞪入睡,外面就传来了脆生生的质问声“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另外一个清越的少年音传了过来。 “鹤凌,主家有孩子”一人小声提醒道。 “哦,你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啊,我们是来这里借宿的,马上就走,”鹤凌说道,“呐,一晚上付你们一块灵石,以后你们就吃穿不愁了。” 朝砚睁开眼睛,没有听到小孩儿说话的声音,想着那三个少年或许已经走了,就听又一声问询“你做的这是什么,好香啊。” 小孩儿的声音带着果断“不给你吃。” “小气,”鹤凌似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远处传来了脚踩竹子的声音,然后逐渐远去。 小孩儿做早饭呢真是贤良淑德,也不知道做的什么,连那三个少年都有些意动 朝砚想着美食,想象着自己努力从床上爬起来的场景,感觉自己已经爬起来坐在桌前吃饭了,可是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 哦豁,这算是梦游了一场 朝砚这次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穿衣洗脸挽起袖子准备吃饭,然而等他到了小厨房里面找吃的时候,却发现小锅干干净净,几可照人。 “崽儿,早饭呢”朝砚从窗口探出去,看着沉迷练功的小孩儿说道。 朝纵一个侧步背对着他,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朝砚是什么空气错,不存在的。 朝砚“” 小家伙好像生气了。 为啥朝砚捧着脑袋想了一下,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昨晚投宿的三个少年。 他记得当初这座竹屋是送小家伙的,小孩儿年龄不大,这地盘意识还不小。 “崽儿,我昨天就是看他们可怜所以只是收留他们一个晚上,”朝砚笑眯眯的跟小孩儿的背影解释道,“别生气呀,所谓莫生气,生了气来无人替” 他的早饭在哪里 “只是一个晚上”朝纵转过了身来,板着小脸问道。 朝砚忙不迭的点头“他们也就是路过的,哪能在这里住好几天的。” “知道了,”朝纵点了一下头,继续练功去了,只留下朝砚愣愣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所以崽儿,我的早饭呢” “吃完了,我需要长身体,”朝纵冷着小脸回答他道。 朝砚“” 所以说,两个人生活的时候,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厨子。 一顿早饭没得吃算是教训,朝砚接受了这个教训,随意啃了两口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果,开始查看任务的进度。 日常任务每天还是那个德行,第三个任务上的数字却是已经由820变成了现在的920,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然需要努力啊。 只是近前的凶兽好像已经被铲除的七七八八,朝砚必须走到更远一些的山头才能找到其他的凶兽,偶尔遇到个不那么友善的妖兽,以为是凶兽,宰了以后却发现不是的事情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找到了一只凶兽宰了以后,朝砚这次不需要挖什么天材地宝了,趁着天色还亮回了家。 结果就撞上了三个已经有些熟悉的人跟小孩儿对峙的场面。 “小孩儿,你说的不算数,得你爹来说才算数,”鹤凌一马当先,插着腰跟小孩儿瞪眼睛。 奈何他虽然身高挺高,眼睛还没有小孩儿来的大,瞪了一会儿似乎眼睛发酸还得揉揉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没气势。 朝纵小脸板的笔直“这里我说了算。” “你这小孩儿,信不信我揍你,”鹤凌捏紧了拳头在小孩儿面前晃悠,“看见没,这拳头,一拳一个小朋友。” 朝纵板着脸,开口道“不信” “哎呀,我这暴脾气,”鹤凌拳头捏的死紧,然后被身后的两个少年直接拉到了身后。 鹤泉掏出了一个玉瓶道“小孩儿,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么这是锻骨所用的材料,我看你正在练习锻骨,你要是让我们住在这里几天呢,这个就送给你好不好” 威逼不成转为了利诱,早利诱不就成了么。 朝砚从竹林之中走出,在小孩儿虎着脸的目光下,很是随意的接过了那个玉瓶笑道“三位仙长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小孩儿不懂事,来者是客,你们请随意。” 鹤泉似乎没有料到他出现的这么快,也收的这么快,一时竟没有说话,而一旁的鹤凌手插着腰,看着小孩儿鼻孔出气,十分得意“怎么样,我说的吧,这里还是你爹做主的,略略略” “切,”朝纵看了那少年一眼,转身就走,颇有一种我懒得跟你计较的态度。 “不是,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那声切怎么回事”鹤凌跟随着小孩儿离开的步伐,势要讨回个公道,“喂,你别不说话,你别以为你是小孩儿我就不敢打你,我真的敢打你,说话” 朝砚“” 这是哪儿来的幼稚鬼 算了,他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就不要跟小孩子在那里计较了。 三个少年算是暂时住在朝砚的家里了,朝砚偶尔瞄过那个杂物间,几个大箱子被排列的整整齐齐分成了三部分,刚好睡得下人,上面也没有铺个什么东西,这样都能住的下,看来外面的条件的确是差的很。 不管他们怎么回事,朝砚先是打开了那瓶房费,玉瓶之中是一些粘稠发黑的液体,能看到里面掺和的钟乳泥,鹿茸花的毛茸茸还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样子难看味道却不难闻,还隐隐有股子甜滋滋的味道,跟芝麻糊似的。 别看那么一小瓶,倒进竹筒里面却足足占了五个竹筒的量,想要涂抹全身还真是绰绰有余。 “有好东西就要用,崽儿,你做好准备了么”朝砚对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小孩儿说道。 锻皮是最基础的,可是对于普通人材料却是最难收集的,朝砚收集了那么久好像也没有多久。 总之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小孩儿平时里看不出来心急,现在他的小拇指头却一直蜷缩个不停,显然是既期待又紧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 组队 一盆清水, 一个小台,小孩儿脱光了衣服坐在台子上面, 脸板的笔直,只是小胸膛起伏的有些剧烈诠释着他的紧张,耳垂红红的诠释着若有似无的羞涩。 朝砚拿着竹片,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糊上了小孩儿的身体, 一点一点的摸着,沟沟壑壑, 将身体上带的那些好像永远都去除不了的伤痕也给覆盖上了。 “别害怕,听说也就只有一点点疼, ”朝砚抹完了最后的部分,用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是有多少,“实在不行我还给你准备了木片,疼的不行就咬那个。” 小孩儿瞪了他一眼,就那么盘腿静坐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说眼不见心不烦。 朝砚就在旁边看着这造型, 别说,这连头发上面都糊了黑泥的造型跟他原来在现代见过的铜像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没有相机, 想要永久保存下来都不行, 真是可惜。 小孩儿坐的笔直没有丝毫别的反应,晕黄的灯光摇曳,晃的人都带了些困倦的时候, 朝砚蓦然听到了一声闷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浑身漆黑的小孩儿呲出了一口的白牙。 “疼的很么”朝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去拿木片,只是木片递过去的时候小孩儿看也不看那木片一眼,直接一口咬下。 朝砚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那被咬的死死的手,觉得同甘共苦这种精神真是被自己发扬光大了。 两个时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小孩儿身上渗出了一些汗水,冲掉黑泥的地方却要重新补涂上,朝砚虽然心疼自己的手,但是大人的忍耐力明显要比小孩儿强多了,他只是疼那么个地方,可是小孩儿却是全身都疼。 “不怕不怕,马上就过去了,再坚持一下,”朝砚算着时间,在两个时辰到了的时候飞速抱起小孩儿放进了那盆清水里面。 水冲刷掉了身上的黑泥,身上的疼痛稍减,那种浑身都仿佛灼烧一样的痛感让朝纵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咬到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能帮他缓解疼痛,而那个东西的主人一直在他的身边,不管多疼都不会离开。 意识随着疼痛减轻而恢复,朝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忙忙碌碌的人问道“我成功了么” “恭喜我们家小崽儿,已经是锻骨初期的修士了,”朝砚鼓掌道,“开不开心” 朝纵正要点头,却看见了朝砚手中的一抹飞红,他的小手拉了上去道“你受伤了我,我咬你了” “对,没错,就是你咬的,”朝砚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好好的竹片不咬非要咬我手,我手香啊” 朝纵刚才还有的内疚一下子被冲刷的无影无踪了“臭。” 臭不要脸。 “哈哈,行吧,”朝砚将手递到了朝纵的眼前道,“别说还真有个点儿疼,给吹吹就没事了。” 朝纵将信将疑,却还是探过脑袋吹了两口,抬眸有些期待的看着朝砚道“还疼么” “不疼了,”朝砚估摸着这伤口睡一晚上就读条成功了,自带血包,无惧任何伤口,不害怕破伤风,“站起来冲一下。” 清水冲过小孩儿的全身,带走了最后的黑泥,露出了光滑的皮肤出来,白嫩剔透,看起来吹弹可破,柔韧性却不是普通的刀剑可以比的。 也难怪之前本来都咬不下破口了,现在居然又见了血。 锻皮将皮肤锻的刀枪不入,也将小孩儿身上原来坑坑洼洼的痕迹给修复了一些,还留着一些微深的,似乎连那钟乳泥也无能为力了。 锻骨期只怕很难将这些伤痕去除了,想要真的清除这些伤痕,唯有真正踏入了炼气期,大约才有可能了。 一夜之间小孩儿达到了锻骨初期,直引的那三个晨起的少年围着他团团转。 “这么快就达到锻骨初期,说明资质应该还可以啊,”鹤摇蹲在小孩儿的面前若有所思,他看着朝砚道,“主家,你怎么不让他直接修炼,为何还要先进行锻骨这么麻烦” “就是说嘛,那些个资质差的锻皮锻失败个五六七八次都是有的,他这么快,应该资质不错,”鹤凌手插腰道,“你为什么不送他去仙城学习” 三个少年齐刷刷的看向了朝砚,眼神中都透露着他为何误人子弟的信息。 “主家,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来自于哪里,”鹤泉开口道,“我们来自于鹤归城,乃是鹤家的子弟,家主更是鹤归城的城主,家主仁厚,并不以资质招收弟子,但是对于小朝纵这样资质优秀的子弟,那是极致欢迎的,若是您不嫌弃,其实也可以让他拜入我们鹤归城,才不枉费了他那一身的好资质。” 朝砚哑口无言,他也不能跟他们说他们家小孩儿那资质差着呢,看个功法都能吐血,随便啃个灵果都虚不受补。 “不是,我一般不管他,”也管不了啊,朝砚笑着道,“我们家崽儿都自己做主的,你问他,他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小孩儿,你想去”鹤泉的话问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去,”朝纵斩荆截铁道,说完了就自己默默去练功了。 鹤凌气的仰天吐气,然后去找朝砚麻烦了“你看你,你连你家小孩儿都管不了。” “所以才混到了这个份上啊,”朝砚笑着说道。 鹤凌顿时被顶的哑口无言,抓了抓头发道“当然,我也不是嘲讽你说你没本事,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鹤摇,鹤泉我们走” 他们三个人仗剑就要走,朝砚却从身后叫住了他们道“三位仙长这是要去哪里啊” “关你什么事,”鹤凌明显还在气头上呢,“我跟你说,你别惹我,再惹我小心哪天直接把你孩子偷跑了。” 他在那里兀自说着,一旁的鹤泉道“我们是来这山里历练的,猎杀一些凶兽为民除害,不知主家可是有什么事么” “猎杀凶兽三位仙长真是英雄出少年,”朝砚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杀也是杀,别人杀也是杀,这组队带飞的大佬们都来了,此时不偷懒坐飞机更待何时,他一句话说的三位少年皆有些羞涩与喜悦。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鹤摇说道,“若是能帮上忙,一定帮你就是了,不用这般恭维。” “是这样的,在下居住在这里呢,一直怕有凶兽前来攻击,可是以在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手又对付不了,虽对其忌惮却从未见人杀过,不知道能不能跟上一起去看看,也算是开个眼界”朝砚略有向往道。 “这个,”那鹤泉有些犹豫,却开口解释原因道,“不是我们不想带你前去,只是凡人步行太过于缓慢,若是碰上凶兽,只怕无法护你周全。” 他们三人转身欲离去,朝砚举手道“在下在这里居住良久,对于地形颇为熟悉,知道哪里有凶兽出没,在下保证,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躲的远远的,保证不靠近一点儿。” 三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鹤泉惊喜道“你说真的” “虽然他说的对,可是听他那话我怎么那么想打他呢,”鹤凌跟一旁的鹤摇嘀咕着。 “当然,这不是避免仙长们还得费力去找了,”朝砚笑道,他可是有天然的优势在的。 “好吧,那就带上你好了,”鹤凌一个跃起落在了朝砚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又落回了原地,本来想看朝砚一脸惊慌的模样,却在瞅见那一脸淡定时觉得有几分的欠揍。 啊啊啊,为什么有人干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欠揍啊。 炼气期的修士并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借着灵气短短的提气赶路,朝砚就保持着被人拎的姿势一路淡定的给人指路,那姿态悠闲的不管鹤凌放快还是放慢速度,他都好像能吹着风睡过去一样。 “还没到么”鹤凌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想把人丢下去,奈何鹤归城的家训第一条就是不准滥杀无辜。 “马上就到了,那儿,降下来吧,”朝砚看着荒草丛生的地方给了提示。 凶兽一类并不好群居,外界虽传并无神智,但是兽类最基本的本能还是有的。 鹤凌将人放下,本欲吐槽两声,却被朝砚直接捂住嘴巴拉着蹲下身来,手指所向,看到了那正在啃噬猎物的凶兽。 身高三米,浑身皮毛坑坑洼洼丑陋不堪,那猎物似是一头妖兽,被按在那巨大的爪子下,明明已经被啃食了一半了却还未断气,只是连发出的惨叫都有气无力了。 凶兽凶残滥杀,从不肯将猎物咬死后再进食,这样的场面看起来极度的残忍和血腥。 “可恶”鹤摇捶了一下自己的膝头,跟其他两个少年对视,“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攻击,非得把这种凶物斩杀剑下不可。” “好,”鹤泉应声,鹤凌将朝砚的手从自己嘴上拉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凡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别添乱。” 也不知道刚刚添乱的是谁。 朝砚笑了一下,恭敬道“好嘞,各位仙长好走。” 鹤凌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 抢人头 鹤凌瞪了朝砚一眼, 在鹤摇一只飞镖扔了过去吸引了那凶兽的注意力以后,躲在草丛之中悄悄的抽出了剑。 那飞镖朝着凶兽的眼睛飞了过去, 却因为那凶兽本能的躲闪只划破了一丝的油皮,疼不疼的不知道,那凶兽却是的的确确被吸引了视线,打算先放弃那吃了一半的食物, 先将眼前的苍蝇拍死再说。 凶兽离了原地,连抓带挠的朝着鹤摇扑了过去, 鹤摇一个翻身倒跃上了一棵大树,趁着凶兽背对着鹤凌他们的时候使了个眼色。 两位少年纷纷拔剑冲了出去, 一人扎头,一头戳心,分寸拿捏的极好,而在凶兽的前方,鹤摇的剑也朝着凶兽的眼睛戳了过去。 三处致命点儿,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那凶兽却似有所觉般一个侧身, 拼着脖子被伤的隐患,硬生生的躲过了其他两处致命的地方。 而鹤泉的剑虽插到了凶兽的脖子上, 可是强行按进的时候却不能寸进, 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 那凶兽朝着最近的鹤摇扑了过去,血盆大口近在咫尺,那少年却没有慌乱, 剑身压在了凶兽的牙齿之上,借机反射而出,其他二人围攻了上去。 朝砚在一旁看着,三个少年的身法轻盈,颇有一些章法,能看得出同出一个派系,只是他们手中的剑虽然华丽夺目,对于凶兽的伤害却没有朝砚想象中那么大。 如果是朝砚的金玄剑在,以鹤泉刚才那一下的力道,几乎可以将凶兽的头整个切下来。 不过比起朝砚那种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招式的打法,人家的打法明显花哨很多,时不时还带个技能读条,虽说一时半会拿不下,但是那凶兽明显不是三个人的对手。 朝砚在一旁靠在树上,嘴上叼了根草,感觉自己跟看仙侠剧似的,除了没有鼓掌喝彩吸引凶兽的注意力,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观众。 也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的战斗,那边斗的朝砚都睡了个午觉的时候,只听那凶兽骤然一声长吼,就像是英雄走到了穷途末路一样,随着三个少年的齐心协力,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喂,我们打的热火朝天了,你这竟然都快睡着了,”鹤凌的声音从远及近不过瞬间,那气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朝砚下意识的一笑扒拉了一下头发,“说话小声点儿,口水喷头上了,我昨天才洗的头发。” “切,头发有什么难洗的,一个清尘诀的事,快起来,”鹤凌用剑柄戳了戳朝砚道。 这孩子竟然喜欢随地那什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朝砚睁开眼睛,瞅了瞅那倒在地上的凶兽,就像是瞬间清醒了一样道“呦,各位仙长果然厉害,这么大的凶兽都能打死,厉害厉害。” “我怎么听不出厉害的感觉来呢,”鹤凌揉了揉肩膀道,“算了,也不跟你废话,你在山里做猎户,知道怎么分解尸体么” 朝砚咳嗽了一下道“知道一点儿。” “那就好办了,”鹤凌往朝砚的脚底下扔了一把匕首道,“你这睡觉也睡的够美了,这解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只要骨头不要皮肉,记得啊,一定要整个的剥皮拆骨,不能留下一丝的血肉。” “鹤凌你在说什么啊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剔得动凶兽的血肉,快过来别闹了,”鹤摇外面那边喊道。 鹤凌看着朝砚的一脸无辜,抓了抓头发王那边走去道“我就吓唬吓唬他,就他那鸡都拎不起来的。” “别别别,”朝砚脑袋彻底清醒,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来了,亦步亦趋的跟在鹤凌的后面道,“仙人,我这第一次见人家杀凶兽,自己还没有杀过呢,能不能让我试试捅一刀。” “你这志向还挺远大的,”鹤凌在前面走着,朝那边呐喊道,“等会儿,这位,对了,你叫啥来着” 朝砚“朝砚。” “朝砚,你竟然姓朝,你跟那个天选城的朝家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鹤凌走到凶兽的近前,用剑指了指凶兽心脏的位置道,“这里看见了么,这就是凶兽致命的地方。” 他指着的地方还在不断的起伏着,显然这凶兽还没有毙命,只是受伤导致力竭,又被什么东西束缚在了地面之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想要杀死凶兽呢需要将心脏外的那层皮毛去除掉,”一旁的鹤摇饶有兴味的说道,“然后呢一剑毙命,我还第一次看见凡人对杀凶兽有兴趣的,勇气十分可嘉,那你为什么不让你儿子去鹤归城学艺呢,虽说他以后寿命比你长,但是给你养老送终就不发愁了。” 朝砚默默的看着他“” 少年你这个语气可比现代推销的人员差远了,以为哥会上当么 朝砚选择性的屏蔽了他后面那句话,默默的拿着那把匕首顺着凶兽的腿往上攀援,大概是用脚尖踩的,朝砚感觉凶兽浑身一个颤抖,心里默默告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死前还让你经历痛苦。” 毕竟用脚尖踩和用指甲尖掐的疼痛,一般人难以体会。 虽说这凶兽比较凶残,但是咱不能做那样筛儿的人。 在三个少年的目光下,朝砚用匕首一点点剥掉了凶兽胸口那块用来防护的皮肉,用鹤泉递过来的剑一把扎了下去,血液喷洒在脸上,朝砚再度被喷的一懵,他好久没被喷过了,等他再想把剑拔下来的时候,一旁的鹤凌直接代劳了“插进去就不容易了,拔就不用你了。” 朝砚抹了抹脸从凶兽身上下来,继续坐在了一旁,然后在查看到任务进度又进了一个的时候,心里相当的美。 一旁正在剥皮拆骨的鹤凌看了看朝砚,嘴角撇了撇道“你看他那个样子,杀个凶兽脚都软了,那么没出息,难怪不愿意把儿子送出去呢,你说我们真不用偷走那个孩子么,那可是个好苗子,偷回去了长老一准夸奖我。” “我倒觉得那孩子长大了一准弄死你,”鹤泉凉凉的说道。 “他才五岁,记得个屁啊,”鹤凌反驳道。 一旁的鹤摇笑了出来“那我五岁的时候还记得你尿床的事儿呢。” “我去,闭嘴,再说绝交啊” 凶兽整个被拆的七零八落,那些个皮毛和血肉少年们没要,只是抽出了里面的骨头,在清理干净以后放进了储物袋里面。 凶兽的皮毛丑陋不堪,不可用来锻造,但是骨头却是上等的材料,轻易不可断,用来炼制炼气期的刀剑都绰绰有余,只是锻造困难,成品却是不多。 等到三个少年处理完了凶兽,朝砚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今天还要再猎一头么” “不要了,猎凶兽你以为是杀兔子啊,我们灵气都耗光了,”鹤凌揉着肩膀道,“现在只想回去睡觉,你那个房间真不能给我们准备个褥子么” “我们上来的时候就那么两条,”朝砚解释道。 他们上来就带了那么两套,一套是给他自己的,一套是给朝纵的,在睡觉写一方面,不能轻易舍己为人。 “哼”鹤凌拉长了语调道,“我怎么感觉你们那儿的家具和屋子也准备的太好了吧,总不能是你们上山带上来的吧” “如果今天不猎杀凶兽,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凶兽的巢穴,”朝砚瞎指了一个方向道,“应该在那边,我们快走吧,免得别人捷足先登了。” “哎,你等等,”鹤凌一脸懵,这转移话题太生硬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这个凶兽的巢穴并不隐蔽,那么大个块头儿想隐蔽也隐蔽不了,只是朝砚没有想到他随便指个方向还真的找到了这只凶兽的巢穴。 “凤环花,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出现在这里的”鹤凌的语气堪称惊讶。 凤环花,炼制筑基丹用的东西,据说可以提升成功几率什么玩意儿,朝砚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就算清晰也没有什么用,这三个少年完全没有让给他的打算。 “培元草,这个师姐一定喜欢” “凝脂珠,这个凶兽也没有多么厉害啊,怎么会守着这么多的宝贝” 三个少年看起来都挺开心,朝砚托着腮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瞅着他们,反正也没有他用得上的东西。 “哎,凡人你就没有一点儿心动么”鹤凌拿完了洞里的宝贝,总算看到了洞口像是要跟空气化为一体的朝砚。 “心动啊,可是我也抢不过你们啊,”朝砚打了个哈欠道,“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去吧。” “瞧把你说的委屈的,”鹤凌哼了一声道,“虽说你并没有参与战斗,没有什么功劳,但是我们今天收获颇丰也算上你的苦劳了,明天还带你一起,也就算你一份好了。” 鹤凌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匣子放在了朝砚的手中道“就这个吧,别的你们也用不上。” “这是什么”朝砚问道。 匣子被鹤凌随手打开,里面红彤彤的堆满了红色的果子,不打开时还是常温,一打开却是连带着整个洞窟都变得灼热了起来,匣子打开一瞬就被重新盖上,鹤凌道“这是炎火浆,从岩浆里面生长的果子,昨天给你的锻骨用的药膏里面就有这个,你个死脑筋非不愿意你儿子跟我们走,那剩下的药材就你自己想办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 鸡没了 补偿 “真的是法器, 就是不知道是上品还是下品的”本来有些稳重的鹤泉也带了十分的跃跃欲试。 “法器就已经很好了,”鹤摇满脸的羡慕, “我要是什么时候能有一把法器,我都能抱着一起睡觉。” “” 三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那吹捧崇拜的话语,朝砚觉得如果金玄剑真是个人, 只怕分分钟能膨胀上天。 “朝砚,我们能用你的剑试试么”鹤摇抱着金玄剑过来满脸期待的问道。 朝砚也没有问他们干什么, 他现在正瞅着屏幕上已经完成的猎杀凶兽任务满身的舒坦“随便用吧。” 鹤摇满心期待的来,满心欢喜的走, 三个少年的声音在竹林里面响了起来,乒乒乓乓的剑鸣声再夹杂着偶尔竹子倒下的声音,比什么特效武侠剧看起来都带劲。 “武器给他们随便用真的好么”朝纵站在朝砚的身边问道。 朝砚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把那个开慧丹取出来,听见小孩儿的问话,回答道“没关系,他们就是玩玩。” “哼,”朝纵鼻孔出了一下气, 转身蹲下,从台阶上跳了下去跑掉了。 那小个子蹲下去跳台阶的动作跟只小兔子似的, 还挺萌。 朝砚“” 怎么又生气了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这怎么小孩儿也往那里靠拢了。 既然猜不透, 那就别白费力气去猜就行了,朝砚看着任务的页面,想了想以后还是重新关上了。 虽说他有时心比较大, 但是却也不是真正的二傻子,金玄剑那种法器虽然难得,鹤凌他们手上也没有,但是鹤归城却不会为了一件法器而去得罪一个不明来路的人,那未免太过于不值当,并且他还是鹤凌的救命恩人,恩情这种东西对于仙城来讲还是相当重要的。 可是若是他领取了这个任务的奖励,又经过这么多天日常任务的刷新,万一原地晋升到了炼气四层,又不是真正的游戏里面,你率先达到了炼气四层,周围的新手菜鸟们一阵惊呼,然后争先恐后的叫六六六,你是不是充钱挂机了 在这里,原地晋升这种事情,不仅仅会造成天怒人怨,还有可能被天打雷劈的。 所以还是等四只鹤走了以后再说吧,朝砚又开始晃悠他的躺椅,悠哉悠哉。 鹤眉长老的速度相当的快,在锻骨期需要的药膏调配好以后,还友情的赠送了朝砚几个用来装东西的玉瓶,免得他每次可怜兮兮的只能用竹筒装东西。 “敢问前辈,这储物袋可以在哪里买到”朝砚瞅着四只鹤身上的储物袋就觉得垂涎欲滴,等他以后有了储物袋,他就买四五个,东西装进储物袋,一个格子里面装上一个,完美。 鹤眉抚摸着胡须道“朝小友不是已经有了储物袋了么” 朝砚晃了晃自己身上的荷包,竹叶纹漂亮的很,但这不过是他当初作为少爷时装逼用的行头,好像被误解了 “你说这个啊,”朝砚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我家崽儿也要踏入仙途了么,我作为父亲,当然也要为孩子操持一些,就想着等他踏入炼气期以后,送他一个储物袋,免得这孩子装糖都没有地方。” 朝纵在旁边绷着小脸听着朝砚一本正经的瞎编乱造,在鹤眉看过来的时候,适当的露出了对于储物袋的渴望。 “原来如此,”鹤眉又摸了摸胡须,朝砚十分担心他这日日摸下去,到时候全掉光了。 话说这么长的胡须当真不会影响吃饭么 “听说我们小少主当时误杀了你家小孩儿的一只鸡,”鹤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道,“本想用此物补偿的” 朝砚定睛细看,鹤眉的手上蹲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儿,为何要说活灵活现,不过是因为那小鸟儿虽羽翼羽毛皆是细致入微,可是瞳孔之中却并无光芒,并非死亡,而是由木头做成的傀儡。 朝砚有些兴趣,就见鹤眉长老在那小鸟儿的翅膀下面按了两下,那本来蹲着的小鸟儿顿时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舞动,吸引了朝纵所有的视线以后,落在了小孩儿的肩头。 “这玩具不错,”朝砚点了个赞。 “不过是一点儿小技巧,不值得朝公子夸赞,”鹤眉虽是谦虚,但是言语之中仍然有隐隐的自豪之情,“此物乃是鹤归城的特产,可以以灵石驱动,除了飞翔之外,还可以调节发出叫声的时间,这样即使朝公子的孩子没有那只鸡,也可以闻鸡起舞,日日苦修不堕了。” 朝砚看向了那只鸟,这不就是装着电池的闹钟么 修真界果然能人辈出,感谢鹤归城特产,解决了他们家小孩儿一起床晚就黑脸的问题,真是修真界的良心代表。 听到鹤眉的解释,朝纵将肩头的那只鸟儿捧在了手心里,竟带了几分的小心翼翼,莫名的让朝砚想到了之前跟他争宠的那只鸡。 “哈哈哈,看来朝小公子挺喜欢这个东西,”鹤眉长老笑了起来,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蜻蜓图案的储物袋放在了朝纵的手中道,“小机巧就当是老朽对朝小公子的赔礼道歉了,这储物袋就当作是见面礼,若是日后有缘,还请来鹤归城一聚。”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朝纵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砚的方向,在得到一个笑容以后揣进了怀里,捧着手里的新宠去玩儿。 “朝小公子真是活泼可爱,果然虎父无犬子啊,”鹤眉长老夸赞道。 朝砚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可爱” 那是你没有瞅见他刚开始咬人的样子,没瞅见他平日里黑着小脸儿的样子。 不过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个小老虎崽子,无所畏惧,狠着呢。 王家宅邸之内一片的乌烟瘴气,之前的金碧辉煌皆被一种红色的气息缠绕,夜夜笙歌,即便跟人说这里是什么风月场所,只怕也是有人信的。 “夫人,这几天抬出去的尸体太多了,外面已经有些闲言碎语在传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王家百年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奶娘本来就皱的脸上因为这样的担忧更添了不少的皱纹。 可王家这些天来多少姑娘就死多少姑娘,即便那些姑娘都是风月场所的,可是死人就是死人。 “我又有什么办法”王夫人一拍桌子,满脸怒容也没有办法掩饰其中的憔悴,她的妹妹千不该万不该给她送来这样一个人,请神容易送神难,而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朝砚,若没有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忍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自然要从那个小畜生那里将所有的债都讨回来。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奶娘同样忧心忡忡。 “夫人,找到人了”一道声音穿堂而来,灰色的身影带着泥土的气息,不顾其他家仆的阻拦,直接跑进了大厅之内,只是或许他跑的太急,一时没有注意,直接磕中了脚,脸着地趴在了王夫人的脚下。 “找到谁了,怎会弄得如此狼狈”王夫人一时也没有透过那张脏兮兮的脸认出这是谁来,神色之间颇有些不在意。 那人也不在意,抬起头来大声道“夫人,我在后山找到朝砚的踪迹了” “你说真的”王夫人乍闻此消息,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竟像是生生压抑自己的惊喜一样。 “虽然只是看到了一眼,但是的确是他没有错,小的不敢撒谎,”那家仆恭敬道,“若是您不信,小的立刻就能带那位仙人上山。” 他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王夫人也从一开始信了五分到现在的全然相信了,她跌坐在了椅子之上,竟有一种大喜过望的感觉“太好了,太好了,你此次的确是立了大功,赏不,你要先带着仙人去山上找到朝砚他们,等你回来,之前的赏金本夫人双倍的给。” 五百两黄金,双倍的给。 那家仆猛地瞪大了眼睛,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给您做好了。” 有了确切的消息,吴德也不能再行拖延,只能从他的温香暖玉之中抽身出来,看着王夫人笑得那眼睛都看不出来了“吴某定当为夫人效力。” 那声音从王夫人的脖颈处传来,让她猛地一个后退,却也引的那个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山中岁月总是过的格外的快,鹤眉与其他三只羽翼未丰的小鹤并未在朝砚这里住上多久,朝砚虽是鹤凌的救命恩人,但是他朝纵不愿意去,朝砚自己也不会去,鹤凌他们出来许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一路顺风,”朝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恰恰好鹤眉长老挥手取出了一叶飞舟,跃身站了上去。 “那就借朝小友吉言了,”鹤眉长老拱了拱手,在其他三只小的上来以后,一踏飞舟,那飞舟转身飞离。 朝砚“” 他觉得这吉言还是不要借的好,现在刮东北风,这吹的能吹到灵仙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朝砚祝所有小天使心想事成ヾ 谁倒霉 飞舟一路飞行, 十分畅通无阻,这样的路上除凶兽也无人敢拦截鹤归城的飞舟, 鹤眉长老坐于飞舟之上,咳了一声,刚才还正襟危坐的三只立马端正坐了起来。 在朝砚那里,长老还会给他们三位小辈留些面子, 只因为一些事情的确是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可是现在独处 “长老, ”三个齐刷刷的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来。 “回去知道该做什么么”鹤眉略有意味的询问道。 “去刑堂领罚,”三只齐刷刷的回答道。 “还知道便罢, 此次你们偷跑出来,十分凶险,我也就不告诉家主了,回去以后领完罚,好好练功,别一天到晚偷奸耍滑学学人家朝小公子的练功态度”鹤眉长老开始滔滔不绝。 三只本来还聚精会神的眼睛开始下意识的涣散无光,所有的话语通通被周围无形的结界一律屏蔽, 只有一句“谢谢长老。” 他们可不想被长老批一顿,再被家主批一顿。 鹤眉的话停止, 正想张口欲言, 却突然感觉飞舟猛烈颤动,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股子强力的风,先是破坏了舟头镶嵌的灵石,接下来那飞舟就不再受控制, 一路朝着反方向翻滚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这是三只鹤。 “抓紧飞舟,别失散了”这是鹤眉长老。 猝不及防,飞舟仿佛一颗火流星一样斜着砸向了地面,愣是在一堆的枯枝烂叶之中砸出了一个天坑。 “咳咳咳,”鹤眉嘴里咬着乱七八糟的胡子,从坑里抓着泥爬了出来,衣袍被飞舟破裂的碎片给划了一个褴褛,连头顶的发冠都少了一角。 “长老,你这怎么驾驶飞舟的”鹤凌他们从泥坑里面爬了出来,那模样可比鹤眉惨多了,那直接嘴里叼着的可是枯叶,头上插的不是发簪,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断骨,衣袍更是再度重回了乞丐时代。 鹤眉长老一生驾驶过飞舟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被吹成这个德行,这要是被鹤归城的人看见,只怕老脸都要丢了一堆。 “想回去不挨罚,就给老夫闭嘴”鹤眉一声威胁,顿时刚才嚷嚷的三只通通闭嘴了。 “只是灵石掉了,修理两下就好了,”鹤眉抬手将飞舟翻了过来,虽是船头破损了一块儿,但以鹤眉本身的能力却是足以修复这种最是简单的飞舟的,“去树林里面找找看看有没有南水禾木,光在这里看着,咱们今天都别想出这个树林了。” 三个人连忙起身,在鹤眉长老吹胡子瞪眼中连滚带爬的去了。 那个朝砚说什么人一到中年就有什么更年期,经常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他们长老八成也是到了所谓的更年期了。 南水禾木并非多么珍惜的木种,不过是用来暂时修复的东西,这种木材在方圆百里的山里最是常见,鹤凌他们不过是随意的四散的找了两圈就找到了一棵。 宝剑虽没有锋利到一次性砍掉凶兽的脑袋,可是砍一棵树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们正努力从三方围砍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到底在哪个方向快带本公子去。” “这个,上次明明就在这里的。” 先说话的那人腔调之中带着粗嘎,却偏偏喜欢城里富家公子咬文嚼字的方式,真是说多油腻有多油腻,一句话让鹤凌恨不得直接拿砍树的剑直接丢过去。 他本来还在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被朝砚惯的坏毛病越来越多,就见那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倒三角的眼睛,身材臃肿,虽是穿着华服法衣,却硬生生的看起来像是土地主家里的儿子,只是那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精光乍现,有几分的算计和骇人。 虽说长相丑陋了些,鹤凌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就不太在意了,就像朝砚说的那样,人长的美与丑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娶他,何必去操那个闲心关心别人的美丑死活。 鹤凌难得记住了这么一句,打算闷头做自己的事情,却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声音“小子,偷偷看爷爷我做什么找死么” 鹤凌属于炮仗型的,这个还是朝砚形容的,传说中的不点没事,一点儿就着,堂堂鹤归城小少主被人这么招惹,不呲回去的是王八蛋。 “找死也不知道是谁找死呢,”鹤凌也不砍树了,直接站直了身板说道,“长的贼眉鼠眼,鼠目寸光的,看着我就辣眼睛,怎么还不赶紧去阎王爷那里重新投胎一回,真以为自己是猪八戒呢” 他说话连个气都不带喘的,骂人能力与日俱增,哦,对了,猪八戒也是朝砚告诉他的,传说中一个以猪头娶到美女的猪。 “鹤凌,鼠目寸光不是形容外貌的,”在这个时候,鹤泉仍然要努力的督促好兄弟好好学习。 “嗨,别在意,反正就那个意思,”鹤凌摆了摆手抬高了下巴,鼻孔朝天的朝着那胖子哼了一声。 吴德本来就对于找一个孩子和一个凡人的麻烦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是走一遭看看美人,吃吃以前没有吃过的滋味罢了,偏生他盯上的王家夫人不好搞定,整天就惦记着弄死什么小孩,对他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这越是难得到的就越是让人心痒痒,本想着找到了人了一掌拍死快速了事,却没有想到凡人做事如此的马虎大意,到了这个地方竟然是找不到人的踪迹了。 吴德本就心情不太愉悦,偏生还遇到了一个让他看着十分不顺眼的小辈,炼气二层的修为马马虎虎,只是胜在极其的年轻,也极其的让人心情不爽,不爽到想要杀人灭口才能让他现在的心情舒坦一些。 他的三角眼眯了起来,不怒反笑道“不知道三位小友来自于哪里,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反正我们都不怕你,”鹤凌翻了个白眼,正想要说出鹤归城的名头,却被旁边的鹤摇拉了一把,顿时想起了朝砚说的不要乱报家门,要不然就算打不过逃跑人家也能逮的住你,随即咳了一声道,“我们三个人,难不成还怕你一个人不成” 他感觉自己受朝砚那个混蛋的影响真的超级多了。 鹤凌有意不给鹤归城招惹麻烦,可是这样的态度在吴德看起来就是心虚,三个没有家族依附的小子,在这里砍伐最廉价的南水禾木,还敢在他的面前卖弄,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三个人即便你今天来三十个人,今天我也能送你们去上西天,”吴德话音一落,肥胖的手指伸出,却是呈了爪状朝着最顶头的鹤凌抓了过去。 那爪上仿佛带着白烟,速度极其之快,远超过鹤凌的想象,朝砚说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喊人,鹤凌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那爪已经到了他的眼睛跟前。 若是他破相了,哪怕鹤归城追这个人千万里,也要要这个人的性命。 鹤凌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只听到一声惨叫以后,一道身体在地面上打滚的声音,再下来就是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鹤凌睁开眼睛,就见那之前的胖子满脸是血的躺在了地上,而鹤眉长老正满脸不善的看着他“这一会儿功夫没见,你这混小子就又惹麻烦,你走之前不是刚跟朝公子说过以后不给鹤归城惹麻烦了么” “我没惹麻烦是他惹我的,把我都要吓出心脏病了”鹤凌怪叫道。 “鹤泉你说,”鹤眉长老看向了一旁垂着脑袋的两个少年。 “鹤凌他的确没有主动招惹那个人,”鹤泉认真的回答道,在鹤凌刚刚松了口气时继续说道,“但是他得理不饶人,继续挑衅,那个人才会那么快就痛下杀手。” 鹤凌一边朝鹤泉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一边被鹤眉长老揪着耳朵拉到一旁教训去了。 朝公子说了,熊孩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生病了,多半是装的,打打就好了。 鹤眉长老觉得朝砚说的对。 鹤凌被鹤眉长老拉走了,鹤摇还在原地努力的将那根木头磨下来,好好干活伪装好孩子,以免再次被训,鹤泉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那一棵树后,灰黑色衣服的主人躲躲闪闪,但是这次他的的确确感觉到是一个凡人。 “你在看什么”鹤摇抬头问道。 鹤泉朝他示意了一下那边道“跟那个修士一起上来的凡人,要不要直接解决掉,斩草除根” “只是一个凡人,也没有做什么恶事,说不定是被胁迫上来的,算了吧,”鹤摇想起了初见朝砚时的情景。 当时那人也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他们刚开始还有些瞧不起人,可是事实却证明,同样的年岁,那人就是比他们来的优秀。 人命如草芥,该放的时候放也要心存善念,即便日后有所灾祸,也会因为心存善念而有一线生机。 “好吧,”鹤泉扛起了砍断后的树木,跟鹤摇一起离开了。 唯留下那躲在树后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喘着,在察觉到没有人时,才探出身来背起了那死活不知的吴德匆匆下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 狩猎 飞舟修好之后, 鹤眉长老与三只小鹤看着那飞舟面面相觑,就是没有一个人勇于挑战自我站上去的。 “这万一再出什么问题哎呦”鹤凌刚刚出口, 就被鹤眉长老一个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呸呸呸,不要乌鸦嘴” 鹤泉“” 古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人类的美食事业谋福祉,今有第一个上飞舟的人, 为大家的安全奉献自我。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与角逐以后,四个人总算坐上了飞舟, 离开了原本的地方。 本是晴空万里,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飞舟也是一路平稳行驶,眼看着就要到鹤归城中了。 鹤眉捋着胡须道“老夫就说之前只是一场意外,哪能每次都出现意外呢” “起风了好像”鹤摇看着发梢飘动的方向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其他三人纷纷心神一紧,看向了那镶嵌灵石的位置,风轻轻吹动,那灵石安全无虞。 四个人正要齐齐松上一口气, 却听座下一阵咔哒声,再往下看时, 只见那原本严丝合缝的舟底产生了一道裂缝, 且在不断的扩大中。 四只鹤“” “长, 长老,救命啊” “救命啊” 船底飞扬,四只直愣愣的从半空之中飘落而下, 宛如四只飞的正好被暴雨打湿的白蝴蝶一样,啪叽一下狼狈不堪。 鹤归城人流往返,城主府中却迎来了四个衣衫褴褛的人,即使勉强维持着衣服的干净,但是那布条挂在胸口上的惨状,也让所有的侍卫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这是遇到什么凶猛的凶兽了连长老都被弄成如此狼狈的模样。 四只鹤默默无视侍卫们的眼光,顶着那些好奇打量,默默回房。 总不能告诉人家他们是因为“一路顺风”才搞成这副德行的,还是保持美好的误会比较好。 朝砚在山上等呀等呀,愣是没有等到王家的人上来逮他,等待的过程总是让人焦灼的,比如总觉得嘴里乏味想吃个鸡。 而每当朝砚觉得嘴里乏味的时候,小孩儿就捧着他的小鸟儿噔噔噔的跑的老远,是真小鸟儿,黄色的那种,不是黄色的那种。 朝砚每每只能伸出尔康手,十分想告诉小孩儿,他只对肉感兴趣,对于那种只会扑棱飞卖萌的那种他也不敢吃啊。 第三个任务完成以后的奖励朝砚为领取到了,开慧丹到手,一万的经验值到手,果然如同朝砚预料的那样,炼气三层又往上面蹦了一层,成功成为了炼气四层的修士。 炼气四层对于朝砚来讲就跟那原本少量的灵气变多了一些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系统自己多了一个鉴定功能。 说明书上可鉴定比自己高三级的,下可鉴定全部,顺带的还可以查看别人的血量蓝条武力值多少,简直堪称打架作弊的利器。 然后朝砚闲没事干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血量蓝条和凶兽的血量蓝条,发现没有小破剑金玄剑的加持,他就是个小菜鸟。 小菜鸟跟凶兽那种皮糙肉厚防御贼高的大佬相比,朝砚觉得还是每天吃饭睡觉溜小孩儿来的开心。 这王家的人一天不来,朝砚就能安心悠闲一天,一个月不来,他就能悠闲一个月,一年 “我该涂抹药膏了,”朝纵捧着玉瓶站在朝砚的面前,要求某人帮助自己练功。 悠闲一年是不可能的,身边还有个贼勤奋的学霸,不仅自己学习刻苦,还想带动身边的人一起学习,真可谓是学霸界的劳模。 “崽儿啊,你都锻骨中期了,”朝砚语重心长道,“进益这么快,对身体有损伤的,我们要劳逸结合。” 朝纵继续牢牢的盯着朝砚看,对于某人偷懒的行径已经了如指掌。 他虽沉默,话语却明晰,他要抹药膏。 “好好好,抹抹抹,”朝砚无奈的从躺椅上面挪下来,进了屋子以后不用蹲的,而是搬了个小板凳缓慢的坐下,拿起小木片开始给小孩儿光溜溜的身体上涂抹黑色的泥巴,一边抹还一边叮嘱,“这次疼了不准哭啊。” “没哭”小孩儿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相当的斩钉截铁,底气非常足的反驳某人的胡编乱造。 “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朝砚低头抹泥巴,涂的方方面面,就是在某可爱之处的时候,小孩儿坚持要自己涂抹,朝砚这个用完了以后的,理所当然的被轰了出去。 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害羞了,朝砚蹲在台阶上听里面的动静,暗叹这孩子的早熟,并且深刻的思索那可爱之处要是不断锻骨锻皮的,岂不是以后比吃了金戈还大发了。 这孩子以后好娶媳妇儿啊,婚后一定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的。 有前途有前途 朝砚从头听到尾,也没有听见里面有喊痛的声音传出来,自从小家伙到了锻骨中期之后,似乎就对这药膏有所免疫了。 朝砚也没有办法亲自去试验一下那药膏的疼痛程度,一个是因为那药膏对他没用,一个是因为他怕疼怕的很怂,也是一种骄傲。 药膏每每涂抹两个时辰就可以洗干净了,小孩儿每每冲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以后,那手臂上的肌肤都跟经过精细打磨一样。 “外部柔嫩,里面柔韧,这一看就味道呸,就充满力量,”朝砚捏了捏那小手腕点评道。 人家看小孩儿还需要全方面的检测,他只需要点开游戏的页面,就能够对小孩儿进行一个相当全面的测评,数据是最明显和清晰可见的,哪里提升了多少都一目了然。 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养儿装备也就这点子功效了。 然后充满力量的小不点提出来了他的要求“我能去挑战凶兽么” 朝砚瞬间仿佛看到了一级小号跃跃欲试想要打十级boss的英勇无畏,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虎父无犬子朝砚笑着摸着他的头道“当然可以了。” 如果他不让去,以小孩儿那性格,一准自己直接去了,这种送人头的方式即使是在游戏里面都会被举报的,更何况是这个地方,有他这个大号带着,好歹能给小崽儿身上栓个保命绳。 “但是打怪升级还讲究个从小怪刷起的,要不咱们先从简单的来,比如先打个野兽”朝砚友好的建议着。 朝纵眨了眨眼睛,虽然对于前半句话略有不解,但是对于后半句却是点了点头,以眼前这个人的本事能够从凶兽的爪子下全身而退,但是他自己却没有那个运气。 朝纵以为中的野兽是比自己高的,最起码要四爪齐全,拥有着可以攻击的獠牙,他要十分辛苦才能够战胜。 可是当看到眼前以为的野兽时,朝纵捏紧了小拳头,看着那一窝竖着色耳朵的白团子,牙齿磨的咔哧咔哧响“这就是你说的野兽” “对呀,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看这毛绒绒的爪子多凶猛,看这大板牙,一口一个胡萝卜,”朝砚拎着一个蹬着腿的小兔子,捏着人家的爪子招摇,“瞅,跟你长的多像,绝对猛兽中的猛兽,我好辛苦才找到的叽我手上这只是猛兽,脚不是” 半夜三更,火焰一堆,树枝上架的肉随着火焰的吞吐吱吱的冒着香气,裹着一些果浆,撒上一些盐巴,真是还没有吃就让人口水流个不停。 朝砚抱着膝盖瞅着火堆上的肉,将那褪下的白色的毛翻来翻去道“我们崽儿降伏了猛兽还给自己赚了个围脖” 他的声音对上对面小孩儿凶狠的目光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小声的嘀咕道“兔兔也有猛兽的尊严的” 然后朝砚因为得罪了厨子,一晚上都没有吃到兔兔。 真的把人家兔子一窝端了,朝砚第二天只能应小孩儿的要求去寻找更凶猛的野兽,昨天比较幸运的是遇到了一窝兔子,今天就没有昨天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可食用的猛兽了。 那是一只正在吃着野猪的狼,灰黑色的毛发,粗壮的尾巴垂在地上,在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时,耳朵一动,警惕的转过了身来,兽瞳冷森森的,带着骇人的冰凉。 猛兽捕猎都有习性,那就是会凭借本能的筛选族群之中的老弱病残,这是大自然选择的过程,也因此在面对朝砚和朝纵两个人的时候,那狼的目光看向了朝纵的方向。 真是一头敢于挑战的狼,朝砚仔细的打量着那头狼,眼睛眯了起来,在那狼蓄势待发,朝纵也捏紧了小拳头准备扑上去的时候说道“好像还真的跟阿拉斯加有点儿像。” 朝纵脚底一个打滑,却也顾不得看他,那狼已然趁着这短暂的失误扑了上来,还带着新鲜血液的嘴张开来,直接打算咬上朝纵的胳膊,却被小孩儿眼疾手快的直接掰住了嘴。 寻常的猛兽对于小孩儿这样的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毕竟狼的牙齿再厉害,用来咬石头也只能自己牙齿嘎嘣脆。 朝砚不担心那边,他踱步到了那野猪的跟前,托着腮看着那还剩很多的野猪肉陷入了沉思,就这么只野猪,还被狼给嚯嚯了,到底是浪费还是不浪费食物,这是个问题。 自作孽 枯叶飞舞, 随着动作散落到空气之中的碎屑更是使空气质量直线的下降,当然, 由此也反应了那边战斗的激烈程度,就朝砚的视线来看,那根本不是什么一个小孩儿跟狼在战斗,而是一只初出茅庐的小老虎崽子在跟狼打斗。 连抓带挠的, 甚至扑在一起在地上打滚,不过就朝砚看到的血蓝量来讲, 他家小崽儿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蓝量虽然有所下降, 但是血条跟那只狼比,几乎堪称是纹丝不动。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朝砚摩挲着下巴,看着血量冒红光的狼有所深思,他觉得吧,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弄一套剑法来比较好,虽然他本人不太介意无招胜有招, 但是小孩儿不能以后跟人打架都连抓带挠的。 不好不好,这种近身攻击的方式不适合兔子, 兔子这种生物, 应该是游戏中所说的风筝流的佼佼者, 面对数十条猎狗都能放风筝,面对雪崩都能全身而退的那种。 朝砚虽然懒,但是基础的审美还是有的, 比起肉搏,赤手空拳的大胳膊子,还是白衣飘飘挽出无数漂亮的剑花看起来更加漂亮啊,也更加吸引小姑娘。 就在朝砚思索着如何弄一本花里胡哨的剑法给小崽儿练以方便以后小孩儿娶老婆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两道身影齐刷刷的倒在地上,空气之中的碎屑扑簌簌的往下落,从灰尘之中,一道堪称娇小的身影站了起来,朝砚忍住了为这位选手喝彩的嘴,以免被断掉今日的伙食,然后为那头凄凄惨惨戚戚的狼哀悼了一声。 那灰狼委实有些惨,倒不是说命,就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将死的生物都是如此,朝砚怜惜的是那样子,毛发乱成了一团又一团的,不知道被揪掉了多少,就瞅着小孩儿手指头缝里面因为汗水沾在上面的毛儿,就知道那简直是脱发式的掉落。 “崽儿,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儿,”朝砚拎了拎那尾巴道,“就这做狼皮褥子这少一块儿那少一块儿的,多磕碜。” 随着朝砚的话音落下,那灰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真可谓是十足的死不瞑目。 朝砚“” 得,又气死一只。 小孩儿能在他身边活的好好的,还这么活蹦乱跳的,真的跟心里承受能力相当有关系啊。 “它不死,就是我死,”朝纵板着小脸认真的说道。 那狼牙锋利,那狼爪力道强悍,若是不能够全力以赴,即使一时能防,最后也会力竭而亡,虽说有朝砚在旁边看着,但是他不想让这个人帮忙,也不想被他看不起。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全力以赴,朝砚对此深感欣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道“崽儿,就照你的想法做吧,做爹的一定全力支持你。” “你要以身作则么”朝纵板着小脸问道。 朝砚缩回了自己的手,想想以身作则要做的事情,笑了一下道“对了,那头野猪也没有被咬几口,我们今晚吃另外一边好不好野猪肉做好了,可是非常有嚼劲的” 以身作则算了吧,会死人的。 朝砚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能力相当的卓越,可是抵不过小孩儿又拽了一下他的衣服,给他的衣服沾了好些毛不算,还把话题给扯了回来“你要以身作则么” 朝砚低头看他“” 就在此时,小孩儿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顿时让朝砚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会心一击。 恶意卖萌可耻,休想靠萌来突破他的防线。 朝纵见他不回答,咬住了粉嫩嫩的下嘴唇,露出了贝壳一样的小门牙。 这兔子太萌了,换谁谁顶得住啊 朝砚深呼吸一下,摸着朝纵的头道“不行呢我懒。” 勇于承认自己的懒惰也是一种勇气。 朝砚在那一瞬间清晰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山中的狩猎还在继续,可是王家却颇有些气氛凝重,那吴德被王家家仆死活背回来的时候委实将王夫人给吓坏了。 吴德虽然好色,但是那一身的本事如同仙人一样,着实让王夫人敬畏不已,况且他还是岭佑城中的修士,只是顺手来帮她一把,本以为安全无虞的,却在这里出了麻烦,只怕于她王家是真的担待不起。 好在那人的性命倒是没丢,只是那样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恢复意识以后的第一件事情竟是要女人。 成堆的女人送进去,身体未破,却个个死了个通透。 虽说王夫人于修真一事上有诸多不解,但是她也是个聪明人,观此行事,如何不知这是采阴补阳的伎俩,只可惜她怕的浑身颤抖,却也不敢真的违抗那人的命令,万一惹祸上身,只怕整个王家都完蛋了。 “夫人,灵仙镇的姑娘们实在是已经没有了,那有点儿风声的都携家带口跑的没影了,方圆数十里的村庄人都跑的干净了,”家仆在低头汇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些颤抖,不仅王夫人对于这件事情有所察觉,外面的风言风语早就传的如火如荼了。 都说是王家干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要将姑娘们的魂魄都抽走了。 王夫人捏紧了拳头,坐在了座椅上,她虽不动,金色的步摇却在颤抖着,诠释着她的心情。 她哪里不知道王家的名声毁了,她在这个地界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家产被掏了个底儿掉,名声又没有了,王家就像是遇到了霉神一般,历经了从未有过的风霜。 可若是再放任那吴德死去,只怕跟岭佑城最后的联系都要断了,她虽有个妹妹,可嫁了人的人,仙凡有别,血缘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保她不死罢了。 “算了,你先退下吧,”王夫人摆了摆手,在家仆退下以后,缓步的挪到了那静室前面,一路走来,曾经的金屋金瓦还在,可是却冷清的让人觉得心里害怕,过去的仆人即便面上不觉,举动上都带着惶惶。 心又往下沉了一分,王夫人推门进去,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低头问好道“吴前辈,这厢有事跟您说说。” “何事”那人一张口就带着嘶哑,说话间空气之中就弥漫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血腥味,只是他虽说话,身体却似乎还不能够动弹。 “这方圆数十里的姑娘家都空了,想要再给您挑好的来,只怕是要再过一些时日,”王夫人低头说道,语气之中虽然和缓,却并非没有半句怨言。 来了一遭,弄坏了她王家的名声,偏偏还没有见到人就被人打成了这副德行,若是打死了便也罢了,他自己招惹的麻烦,于她王家何干,偏偏那不懂事的家仆又将人背了回来,弄得她整个王家人烟凋零。 “不行”那吴德每每对王夫人说话还算得上轻声细语,这次却带着疾声厉色,“没有姑娘,婆子也行,左不过是女人,没什么好挑的。” 王夫人只觉得心口发凉,再张口道“灵仙镇上有女人的人家都搬走了,不是不想给您寻来,实在是” “你不就是女人么”吴德一句嘶哑的话,几乎让王夫人魂飞天外,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子怪力带了过去,待她回过神来,已然趴在了床畔被那吴德掐住了脖子。 发丝凌乱,步摇金器将坠未坠,王夫人抬起头来艰难道“你不能这样,我妹妹” “你妹妹你说柳妙音那个小浪蹄子她现在虽在主子跟前得眼,可主子那种人也不过日的功夫也就厌倦了,”吴德掐着她的脖子靠近,脖子只微微抬起,三角眼之中全是红血丝,“待到那时,还不由得我们玩呢,真以为你那妹妹有多金贵呢。” 王夫人听着他的语气,浑身都在颤抖不已,若是旁人在这里,她自然无甚紧张,可是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只能扒着床板浑身颤抖道“饶了我吧,求求您了,我不想死” 眼泪从那美目之中划出,于这一向雷厉风行的妇人而言着实是罕见至极,红唇颤抖,比镇子上那些个只会惨叫的姑娘来的着实的海棠春水,让人意动。 毕竟是惦记了那么久吃不着的东西,这会子任由他拿捏,吴德的眼睛眯了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却散发着淫秽的光芒“要我饶了你也行,但是你得满足爷的一件事情。” “何事”王夫人满怀希望的问道,却在听到吴德的答话以后直接瞪圆了眼睛,“不行若是如此,我宁愿去死” 舍身于他人,女子名节如此珍贵,若是被王庭知道了,只怕连最后的情分都没有了。 “你不愿意,嗤”那吴德口中发出仿佛卡痰一般的笑声,“这可由不得你。” “放开我”王夫人想要挣扎喊叫,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叫喊却发现外面没有任何的人回应。 是了,她为了怕人知道,特意将这里的人都撵走了,不许让人靠近。 绝望涌上了心头,却好像在告诉她,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崽儿为什么会知道阿拉斯加,请参考鹤凌知道猪八戒 两败俱伤 期期艾艾的声音传了老远 白衣翩翩的身影挥着折扇在长廊上哼着小曲, 拉过了一个家仆道“夫人呢,看见人了没有” “老爷, ”那家仆停了下来,面容带着着实的好奇,“您怎么问起夫人的行踪了” “怎么,不能问”王庭刷的一下合起了折扇敲了他一下道, “那是我老婆,老爷我想问就问。” “是是是, 您说的是,”那家仆连忙作揖道, “刚才有人看见夫人去静室那边了,好像去看那位仙人去了。” “去那儿了,”王庭神色微微有些意动,鼻子里面嗤了一声,“她倒是殷勤,什么仙人的,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 他这边说着, 想要往静室那边去,可是走了两步啧了两声又扭头转了两步, 在家仆疑惑的目光中来回了几次, 他才终于神情不耐烦了一下, 挥开折扇晃着朝那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家仆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去的,连忙跟上道“老爷,您真要去找夫人呐” “这不是没办法, 这最近方圆数十里的花儿都没了个干净,”王庭晃着扇子叹了口气道,“好歹她勉强还能看上两眼。” “说的也是,那位什么仙人把咱们灵仙镇的姑娘都给糟蹋光了,难怪她们要跑,”家仆忙不迭的跟上,赶忙着献殷勤。 他俩一路晃悠过去,静室周围寂静,按说不该有什么声音的,偏偏他们到了近前的时候听到了女人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带着呼喊救命,在这样静谧的地方,越发的让人觉得怜惜。 “这大白天的就享受上了,”王庭用扇子拍了拍手掌,侧耳仔细聆听了一下,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却更加觉得有些滋味,“只不过就这么哭天喊地的,那家伙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老爷说的是,”那家仆忙不迭献殷勤道。 里面拉扯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那女人似乎挣扎呼喊的厉害,王庭一拍折扇,嘴角一挑迈步走了过去“就他那个半身不遂的样子,指不定不方便呢,老爷我去帮帮忙去。” 家仆下意识的跟上,却被那扇子直接点在了头上道“你就不用跟来了,瞅着别让人来。” “哎,是,老爷,”那家仆会意的一笑,转身退开了。 王庭将折扇别在了腰间,施施然的推开了那门,还未看清里间便道“呦,忙着呢,有好事也不叫上我” 可他的话说到了半截却是戛然而止,只因那被掐着脖子拽着衣服的女人低着头还看不出来是谁,那猛然的抬头却让他认出了人来。 王夫人本来满身的绝望,若是平时,只怕不知道失了几回了,得亏这吴德动弹不得,虽然挣脱不了,却也没有吃太大的亏,这会儿看到了王庭,更像是看到了生命中的救星一样伸出了手去“救我,救救我” 她发丝乱七八糟,带着汗水的湿迹,王庭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可怜的模样,可是面对此情此景,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脚步竟有往后退的迹象。 吴德本来在看到来人时还带了些许的担心和杀意,但是在看到王庭转身退去离开的身影,再看看王夫人绝望至极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可人家撞见你被我折腾,还不是跑了,哈哈” 他那副大笑的嘴脸实在让人恶心的不行,王夫人刚开始挣扎的力道也没有了,只是呆呆的像个木头一样,任由着那吴德施为了。 “这才像话,等爷疼你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静室,王夫人猛地抬起头,却见那吴德捂住了眼睛惨叫出声,而那用匕首扎进那眼睛里的人,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王庭。 “娘的,敢动老子的女人,给我死”王庭本是白净的脸上满是通红,匕首拔出,趁着那吴德没反应过来呜呼哀哉的时候,又朝着那最是脆弱的眼睛扎了下去,“给我死给我死死” 他的嘴里反复念叨,却是充斥着从未见过的男儿的英雄豪气,让王夫人眼睛里面充满了希望。 她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男人癫狂的模样,直到他停下手的时候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床上的吴德被刺中了眼睛那样的要害,血液顺着床单流了下来,混合着白色的不知道什么物体,显然是死透了,王庭松开手里的匕首,转头看向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随意糟践。” 王夫人抿了抿唇,刚才不曾掉的眼泪竟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我还只当你不在乎我呢。” “明媒正娶的妻子,哪里是外面那些个野物能比得上的,”王庭看着她说话,伸手想要帮她捋捋鬓角,却发现手上全是血液,本想要缩回手在衣摆上擦擦,却被王夫人直接拉住了捧在了心口上。 “把你衣服都弄脏了,”王庭低头说道。 “脏了又有什么要紧,”王夫人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就跟把历年憋的一次性全掉出来一样,“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他俩拥作一处,竟是多年冷淡后又仿佛找回了曾经初嫁时的浓情蜜意,王夫人也总算是明白了妹妹所说的女人要柔情是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本来就不应该硬撑着,该示弱的时候也该懂得示弱,事情总有她撑不住的,而这个时候就有这个男人成为她的后盾。 “相公,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王夫人微微抬头道,“我再也不跟你闹了,你想娶什么小妾只管娶。” 她平日里硬气的只恨不得将男人样样比下去,如今发饰虽乱了一半,可那梨花带雨满脸依赖的模样,却又着实漂亮,王庭采野食采惯了,平日里只觉得她面目可憎,从不肯好好的看看她的脸,如今这般,却才发觉那些个野花哪里比得上家里的牡丹花让人心醉。 怜惜心起,他低头正要张口,却觉心口一痛,低头看去,刚刚含了桃花的眼睛已然变成了惊恐,竟不知道是去看那从心窝子里面伸出来的手,还是去看那已然开始失声尖叫的女人。 吵死了,他想让女人闭嘴,可是初一张口,那血液就从口中潺潺的流了出来,身体在不断的发凉,就好像片刻之间的功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男人的身体倒了下去,那手臂却没有抽出,手臂的主人被带的从床上半挪了下来,因为一只眼睛被扎了个透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吴德嘿嘿的笑着“想想要老子的命,那就一起给我陪葬吧哈” 他的笑声尚未发完,就在王夫人惊恐的神色下脑袋垂在了地板上,再也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了。 “相公,相公你醒醒,醒醒啊” 呜呼哀哉的声音从那静室之中不断传来,多年来的失望本是转为了对于日后的希望,却偏偏在她最是得意之时仿佛被人从悬崖之上推了下去。 若是一开始没有也就算了,偏偏有了又没有了 静室之内哀嚎了一夜,在第二天家仆来送水的时候才再次打开,盛水的盆掉落在地上,那家仆正要转身,却被一道嘶哑的声音叫住。 “站住” 疾声厉色,那家仆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见那血泊之中,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抬起了头来,面目狰狞,宛如厉鬼,吓的他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 “鬼什么,还是王家的人,竟然认不得我是谁了,”王夫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液,缓步走了过去,虽是还带着活人的活气,可是步履却仿佛行将就木一般,“你今天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准跟别人说,否则,你死了不怕,你那一家子人要是都死了,就没有人给你们收尸了。”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偏偏这一身红衣的女人一头白发,声音也宛如鬼魅一般,那家仆浑身直冒寒气,颤抖道“是,是” “出去吧,”王夫人朝他挥手道。 “是,”那家仆连忙爬起朝着外面走去,却不防备一道人影从身后扑了过来,等他想要反抗时,只觉得脑门一痛,已然没有任何直觉了。 王夫人松开手里的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一片漠然,身体也木愣愣的从墙根找到了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一个坑埋两个人,一张床用来装点王庭的尸体。 外界传闻,那仙城里面来的仙人被那潮庄的朝砚给杀死了不说,那个挨千刀的还杀死了王家的老爷。 王家一片的愁云惨淡,哭喊的声音连日不绝,灵仙镇处处能够看到纸钱。 只是那是王家传出来的声音,灵仙镇中的声音却分为了好几种。 那街头卖包子的就有一种“要我说,说不得是那王夫人嫌弃她那丈夫了,直接给杀了了事。” “可是她头发都白了,”摊子边另外一人说道,“可见伤心的很,说不得还真是那个潮庄的少爷干的,一个外地来的人,把咱们这里搅的天翻地覆的,还住在潮庄那样的鬼庄,铁定不是什么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朝砚我不是,我没有`oo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 老母亲 “话也不能这么说, 人家潮庄的少爷平日里也没有干什么损阴德的事情,反倒是那王家, 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姑娘,让咱们这些单身汉讨媳妇儿都难。” “谁说不是呢” “唉,可咱们到底没有个家底儿,要不然我才不在这块儿待。” “” “阿嚏, 阿嚏,阿嚏”朝砚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等他擤了鼻子数了一下自己打喷嚏的个数,掰着指头在那里算, “这得有多少人想我啊。” “说不定在骂你呢,”朝纵板着小脸直接拆台。 朝砚“” 这年头真是让人自我安慰一下都不行。 “崽儿啊,开慧丹在我手上都快捂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的老母亲吃啊”朝砚每每翻看自己的包裹就想着这事,背包不够用,那鹤眉唯一赠送的储物袋他也没有好意思管小孩儿再要。 虽说山里的环境好,怎么都能住人, 可是问题在于他俩带上来的衣服破的破,坏的坏, 再不下山, 就真的成了两个野人了。 而且那竹屋虽好, 可是禁不住下雨,那一个下雨,真真是屋外下小雨, 屋里下大雨,屋外下大雨,屋里下暴雨,屋外下暴雨,他俩就得在外边躲雨 虽说这雨水干净,全当洗了个澡,可是冷水澡这种东西吧,三天两头的连带着被褥衣服一起冲洗,可怜他两个大老爷们只能眼巴巴的瞅着滴水的衣服打赤膊的裸奔。 他还没有害臊呢,小家伙倒是害臊的紧。 朝纵本来抿着的嘴巴开始直线往下垂,看着朝砚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善起来“我要自己报仇,你想去自己去。” 啪嗒一声,竹门被关上了,朝砚默默的咀嚼了一下空气“” 他觉得重点是后面那一句。 看来崽儿的老母亲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有点儿大啊,瞧瞧这抵触的情绪,跟叛逆期的熊孩子似的。 朝砚拢了拢胳膊,觉得自己也不想去,与其去给那位老母亲请安问好,他宁愿天天洗淋浴。 然而事不由人定,朝纵日日要努力修炼,学习本事,自然就要嚯嚯近前的野兽,凶兽,朝砚的餐桌上也时不时的加个餐,衣住行的先不说,主要是食很美满。 美满着美满着就把这一带给嚯嚯空了,眼看着王家的葫芦娃好像没有找茬的意思,朝砚他们在山里面溜达的更是肆意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太过于过分,让人家野兽凶兽无家可归,这一天就遭报应了。 轰然一声,那长的凶神恶煞的凶兽倒在了地上,激起了尘土无数。 朝砚一边鼓着掌,一边啧啧的打量着这头凶兽,若说狰狞的过分,实则也不尽然,这凶兽是一头鹿的模样,只是偏生浑身毛发散发着黑气,本应该是黑黝黝清凌凌的鹿眼却是血红狰狞一片,连带着咀嚼用的牙齿都成了择人而噬的獠牙,不好好吃叶子偏盯着他家小崽儿,最后就只能被干掉了。 “这闭上眼睛还是挺可爱的,”朝砚摇了摇头道,“可惜是凶兽,要不然滋味多鲜美啊。” 朝砚对于这样可能曾经是顶级食材的小鹿怜惜不已,朝纵看不得他那一看见美食就走不动道儿的模样,嗤了一声,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旁观。 可说时迟那时快,朝砚还没有来得及掉上两滴鳄鱼的眼泪,身后的风声转瞬即至,这次他想要就地打滚,却是再也不能了。 那巨大的爪子按了上来,指头缝里面堪堪露出了朝砚的脑袋,等朝砚定睛看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张血盆大口和一只脸盆大的眼睛,飞鸟惊飞无数,连食腐鸟都不敢在这里停留。 朝砚却只想跟这位仁兄说其实不用凑那么近的,您老又不近视。 爪下使力,朝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一样,想要用手掰开那爪子,身体却连手臂都被压在了那爪子下面。 鉴定功能用不上,也察觉不了这位仁兄等级多少,倒是那血量条厚的把朝砚瞅的恨不得一把掏出金玄剑捅死自己。 看来天要亡他,早知如此,他早上就应该少吃点儿,这会儿食物顶到了喉咙眼,直泛恶心。 “你放开他,快放开他”清凌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爪子的力度似乎有所放松,朝砚抬头看去,就见他本以为跑掉的小孩儿正努力的掰着那妖兽的爪子,娇小的身体和那庞大的妖兽比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色厉内荏。 “崽儿啊,你咋没跑呢,”朝砚痛心疾首,这回来简直就跟送菜的一样,而且他家崽儿这么一点,就跟蚊子腿一样,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朝纵显然被他这句话气的不轻,直接开吼“你给我闭嘴” 未免把小孩儿气死了,朝砚乖乖的闭上了嘴,眼睁睁的瞅着那巨大的妖兽伸嘴过来,想想他们这么大点儿,可能也就一两口嘎嘣脆的,根本不用撕扯,觉得这个死法还可以接受的时候,就见那妖兽舔了一下抱着大爪的朝纵。 娇小的小孩儿被这一下舔的那叫一个人仰马翻,浑身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本来梳得整齐的头发更是乱成了一窝杂草。 朝砚“” 这咋吃之前还尝尝味儿啊这也太不卫生了。 那妖兽可没有感觉到朝砚的心里变化,舔完了以后吼了一声,再次震的树叶扑簌簌的往下掉,仿佛下了一场树叶雨。 朝砚这肉味道不够鲜美,需要点儿配菜 “你放开他”朝纵的小胖手呼噜了一下自己的脸,仍然盯着那妖兽高声喊道。 朝砚总算察觉到不对了,小崽儿原来遇到凶兽的时候也会害怕,可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边颤抖的厉害,一边又在那里仿佛交谈。 小崽儿之所以这么做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位踩在他身上的这头妖兽不是个公的,而是个母的。 老父亲见老母亲,都是一家人,何必弄的跟世仇一样,又不是说他婚后抛妻拐子的。 那妖兽又吼了一声,只是爪下的力道着实轻了很多,朝砚努力的腾出自己的一只手,取出了开慧丹,在那妖兽的嘴还没有闭起来之前,直接扔进了人家嘴里。 丹药那种东西入口即化,朝砚见它的喉咙里吞咽了一下,正要放下心来,却见那妖兽愣了一下,本来看向小崽儿还算慈祥的目光看向朝砚的时候,那就是妥妥的看盘菜的眼神了。 本来儿子被人拐跑了,人家老母亲翻遍了好多山头都没有找到已经很气了,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和那个拐子,结果儿子竟然认贼作父,连心都被拐跑了,还维护那个拐子,更是让老母亲气上加气,结果这个拐子还往老母亲嘴里扔了一颗老鼠屎。 不管味道怎么样,老母亲说是老鼠屎就是老鼠屎,拐子能干好事么那必须不能 刚才还没有理由吃掉,现在却是可以了。 冲冠一怒为儿子,儿子要是再不听话,叼回窝里揍两顿就听话了。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那妖兽直接朝着朝砚张开了血盆大口,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等它的嘴伸到了朝砚那里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直接趴在了朝砚的身上,让那嘴下也不是,拿开也不是。 下去了得伤到儿子,拿开了没面子。 也就这么会儿纠结的功夫,一股股的热流在体内流窜,脑门一阵一阵的疼,老母亲还顾不得想是怎么回事,就闭上脸盆大的眼睛直接歪倒在了一边的地上,呼噜声震的朝砚觉得大地都在震颤,想安慰一下小崽儿他老母亲没事都没有那个机会。 那妖兽睡着了,爪子的重量却还在,朝砚真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像拔萝卜一样从地里拔了起来。 奈何萝卜被拔还有拦腰断的风险,朝砚这,直接就趴地上废了。 “我们快走吧,”朝纵就像是离家出走开心到不行的熊孩子一样,一瞅见他老母亲睡了就想溜走。 “别介啊,”朝砚扶着地面坐了起来,好容易找了棵靠坐了下去,“开慧丹都喂了,咱们要是跑了,不是白费那个心神了么。” 最重要的是万一这妖兽突破到了开光期,那找他们的踪迹可就比现在方便多了,人家找到儿子顶多也就是揍上两顿,找到他那就真的是送他上西天了。 朝纵的嘴角又开始下拉,拉着朝砚的胳膊道“快走。” “崽儿啊,不是我不想走,而是腰疼,”朝砚嘶了一口气道,“你那老母亲爪也太黑了,就不想想踩碎了能好吃么。” “我抱你,”朝纵蹲下身去扛朝砚的腰,别看人家矮,现在那力气是足足的,朝砚一个没防备,还真被拦腰抱起来了,就是腿拖在地上,他家小孩儿跟抱了一只比他大上两倍的熊一样,十分艰难的行走着。 “行吧行吧,走就走,扶着,别抱了,”朝砚掰开腰间的手,手臂一撑,直接撑到了朝纵的脑门顶上,另外一只手扶着腰,看着小孩儿道,“走吧,崽儿。” 朝纵晃了晃脖子,瞪了朝砚好几眼,到底没说什么,甘愿当个拐棍往前走去。 塌了 “这怎么回事”朝砚谦虚的请教, 这被抓了一下,提升了两级修为, 难怪这妖兽追着他要开慧丹,要是被抓一下就能提升两级,多抓两下也无妨嘛。 “你还问我”那妖兽显然气的不轻,想要抬爪子挠朝砚一下, 却又强行忍住收了回去,“到底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我比你神识高了那么多,应该是我单方面控制你才对, 可是现在怎么变成” “变成什么了”朝砚扭头,就被按了一个毛爪子,不疼,显然爪子的主人控制了力道。 刚才还骂他丑八怪恨不得吃了他,现在却这么温柔,朝砚难得动用了长年沉睡的脑细胞想了想道“该不会是我能单方面控制你吧” 他就随口一问,就见那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妖兽浑身僵了一下, 趴在了他的肩头将脑袋埋了进去“说,说什么呢, 怎么可能你想的美, 不管怎么说, 你先把契约给我解除了。” “我不,”朝砚试探的戳了戳那妖兽,就见那妖兽一个惊起, 怒的直嘶吼却不敢朝他下爪,焦急的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最后一个跃身跳到了朝纵的肩膀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儿子,你看他,我说的吧,人类都是大猪蹄子,签订了契约就翻脸不认人,娘的命好苦啊,签了这么一个丑八怪” 它哭的真跟个小姑娘一样,朝砚和朝纵面面相觑,可惜两个大老爷们都不会哄姑娘,只能默默的瞅着人家哭。 那妖兽抬头,悄悄瞄着他俩不动声色的模样,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啊,不孝顺的儿子,看见为娘的哭都不知道哄哄,白养你这么大了。” “不是你养的,没被你玩死都是运气好,”朝纵实事求是的说道。 被迫吃奶差点儿呛死,睡觉被扒拉来扒拉去的,行走被叼来叼去的,能吃的肉食都是他自己找的,如果不是这头妖兽暂时为他庇护,他一定也让这妖兽尝尝被人当布娃娃的感觉。 “哇”那妖兽的哭声停顿了一下,顿时哭的十里外都能听得见了。 “不是,崽儿,女人哭的时候最好别搭话,它哭着哭着就没劲了,”朝砚根据仅有的经验说道。 朝纵半信半疑。 然后那妖兽就跟证明朝砚说谎似的,一个劲儿的从白天哭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哭到了白天,十分的有韧劲,充分证明不仅女人是水做的,母兽身上更是包含了一片的汪洋大海。 朝砚从梦里醒来,还能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他秉持着为女孩子服务的精神,用竹筒捧来了水递到了老母亲的嘴边道“喝点儿水,哭了一晚上该渴了。” 那妖兽水照喝,哭照样,两个大老爷们继续面面相觑,中午还顺便吃了个竹筒焖饭。 “女人真可怕,”朝纵挤在朝砚的身边板着小脸悄声说道。 “不是所有女人都这么可怕的,这是个例,受个体和体质影响的,”朝砚生怕自家小崽儿对女性产生恐惧,从此走上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朝纵看了他几眼,换了个说法“女人好麻烦。” 他俩在那里嘀嘀咕咕,好像谁听不见一样,只可惜人家老母亲听了个一清二楚,爪子拍地道“你俩说啥” 地面震动,那爪子拍地的效果比女人捶桌子的力道不知道重了多少倍,简直跟一拳头杂碎桌子没有什么区别。 朝砚拢了拢凑过来的小孩儿,笑道“姑奶奶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走了啊。” “休想,你要是不把契约给我解开,我就天天钻你被窝里面哭,”那妖兽气的连名节都不要了。 朝砚舔了舔嘴唇道“解除也行,但是你得发誓。” 那妖兽一听能解除本来还高兴,听了朝砚说发誓,兽瞳又眯了起来“你想让我发什么誓” “简单,对您没影响,您只要保证,解除契约以后你离我最少一百米以上的距离,不准动杀我的念头,否则就天打五雷轰,魂飞魄散,我就给你解除契约,”朝砚说道。 那妖兽的眼睛本来转了两圈,可听朝砚这滴水不漏的誓言,爪子刨了两下地“你倒是聪明的很,好,我应允你了,你快解除契约。” 那妖兽举着爪子一字不落的在那里重复朝砚的话,虽然过程眼睛死盯着朝砚,仿佛随时想上来咔嚓一口。 待到它的誓言说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朝砚,像是在等着什么。 朝砚抓了抓头发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妖兽焦躁道“你又问我,你快解除契约啊。” “我不会啊,”朝砚无辜道,契约是这妖兽定的,朝砚从头到尾都处于一脸懵的状态,现在让他解除,自然也是不会的。 “那你怎么跟我签订的契约”那妖兽问道。 朝砚将之前签订契约的过程细细与那妖兽说了一遍,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的确确不会的事实。 “好运的小子,”那妖兽哼了一声,“你听我说解除的口诀,敢不好好解除,哭的你没法睡觉。” 朝砚想说就算它真的钻被窝,他想睡觉的时候自然能睡得着,但是为了避免这位姑奶奶真的把自己哭干了,忍住了。 口诀说出,朝砚默念了两遍,感觉记熟了以后就按照那妖兽说的开始解除契约,那种玄妙的感觉再度降临,可在剥离之前那两道交织的神识时,却听那妖兽猛地一声尖叫“停,快停下” 朝砚连忙停下,那妖兽浑身已然战栗个不停,喘着粗气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按照你教的方法做啊,”朝砚十分无辜。 那妖兽瞪着朝砚,莫名与小孩儿每次看他的目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再试一次,温柔一点儿。” “好嘞,”朝砚再试了一次,那妖兽却是战栗的更加厉害了。 一次又一次的试下去,朝砚一点儿事没有,那妖兽却是已然趴在地上,浑身的毛发湿漉漉的,跟被榨干了精气似的“就一个解除契约,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解除契约” “我想啊,”朝砚特别诚实的回答道,还顺便发了个誓,“我要是不想跟你解除契约,我也魂飞魄散。” 他还好好的待在原地,说明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那妖兽看他态度坦荡,心里却莫名不爽了起来,想它堂堂一个开光期的妖兽,跟这个人签订了单方面的契约,这人竟然还想解除,可恶,坏蛋 “你就是个混蛋”那妖兽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朝砚“” 女人心,海底针,看不见,摸不着,你别猜。 “要不您自己试试”朝砚提出了自己宝贵的意见,结果被那妖兽喷了一脸,“我要是能解除,还用得着你么,呜呜” “女人好麻烦,”朝纵用小棍戳着地,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结论。 朝砚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可不是老母亲划在地盘里面的儿子,他也不敢说啊。 契约愣是没有解除,那妖兽最终只能狠着两个大老爷们回到了他们的竹屋,顺便占了朝砚的卧室“我哭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好嘞,”您睡到地老天荒都没有关系,朝砚特别礼貌的替它关上了门。 “现在怎么办”朝纵做着口型却没有声音。 朝砚同样做着口型“要不趁现在跑” 这老母亲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朝纵难得跟朝砚意见一致,可刚刚点头,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的时候,就听竹屋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哼,你们跑哪儿我能找到人的,别想溜。” 顿时两个人的步伐停下,齐刷刷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日头降下去,月亮升起来。 “你不是很厉害么”朝纵的印象中,好像没有什么事让朝砚特别为难的。 朝砚耸了耸肩道“主要是我不爱跟女人计较啊。” “那你跟它计较吧,不用给我面子,”朝纵环着臂看着朝砚说道。 朝砚摸了摸朝纵的小脑袋,欣慰道“崽儿真孝顺。” 在老母亲和老父亲之中选择了老父亲,老父亲真是特别特别的欣慰。 “好了,回去睡觉吧,今晚我睡这儿,”朝砚拍了拍自己的躺椅,在这里睡上一晚,完全没有问题。 朝纵起身,直接进房关门,在朝砚想拿一条小被晚上能抱着以安慰之前,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 朝砚“” 好的吧,这真是亲生的母子啊。 躺椅上睡朝砚也不介意,以他现在的修为,蚊子也叮不穿他,冷风也冻不感冒,一晚上睡得相当的好,就是到了后半夜,地面开始震颤。 朝砚睁开眼睛,就见他的竹屋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发给挤压撑破,并且那毛发还有继续扩张的迹象。 咔哒,噼啪,朝砚只来得及抱着自己的躺椅逃之夭夭,最后远远的只能看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的妖兽趴在压垮的竹子堆上,似乎还嫌有些胳似的扒拉了两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睡眠质量超好啊,就是崽儿明天瞅见他的竹屋这样,估计得断绝母子关系。 对了,崽儿呢 重回潮庄 “那就依你所言, 若是再办事不利,这正室的位置可就要换人做了, ”那修士站起了身来,负手朝外走去,只留下柳妙音捏紧了粉拳,咬紧了嘴唇。 即便再柔情蜜意, 一旦时间过了些,男人的柔情总会消失, 依靠男人的情义自然是靠不住的,唯一的也就是修为了。 吴德虽重要, 可她同样是炼气六层的修士,便是离了那个男人,照样能过的逍遥自在,这就是她跟姐姐之间的不同。 王家的人愈发的少了,自从王家老爷的葬礼以后,这里的家仆几乎就是能跑的跑,能辞的辞, 甚至有的连月钱都不要了,只想离开那块儿阴森森的地方。 只因那昔日金碧辉煌的地方, 如今却是灰扑扑黏腻腻, 雕廊画柱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 腥臭无比还招惹苍蝇,白日看起来已然阴森森的,到了夜间, 更是比那鬼庄还不如,隐隐约约的不知道从哪里还能传些哭声过来,使得这里更加的人烟凋零,连打更的都不敢从这家门前经过。 “好好的灵仙镇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了,”灵仙镇中越来越稀少的人家偶尔碰见议论道。 “还不是那个王家,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么,这就是,能走就赶紧走吧,招惹这么个倒霉的,也是咱们灵仙镇的祸事啊,”柱着拐杖的老人说道,“报应这回事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可那些死了的姑娘到底无辜啊,”那过路之人感慨道。 “风月坊中不知道多少男人流连,多少家里家破人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可叹可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家一事,造的人心惶惶,连带着家仆失踪,更是让灵仙镇中人感慨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而就在人们惶惶入睡的一天晚上,本是乌云阵阵,连日来的火气被遮了一些,却又闷闷的让人睡不安稳,可就在后半夜的时候,一股子干燥之意突然袭来,却是引的人睡的更沉了。 王家宅院,一片大火,不管是多么金光璀璨的东西,都在这火焰的吞吐中化为了一片的乌有,连带着那些人,都成了火焰之中的牺牲品。 正庭之中,仆人们纷纷找水想要扑灭大火,只有王夫人坐在那梳妆台前,一根一根的往白色的发间插着珠钗,金步摇随着热浪一晃一晃的,在门从她的身后打开时,她甚至是带着悠闲转身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王夫人看着那站在门口的朝纵,涂抹了胭脂的唇红艳艳的吓人,笑起来更是瘆人的厉害,“恨我恨的不得了吧我也恨你恨的不得了。” “你的死期到了,”朝纵抱着怀里的妖兽说道,那火在他的背后燃烧,对于普通的人,连带着呼吸的空间都会焚烧殆尽,可是对于朝纵来讲,凡火一时半会对他造不成影响。 他曾经惧怕炉中的炭火,因为只要他曾经敢反抗,就会被人威胁用热碳烧他的嘴,现在的火焰勾起了曾经的回忆,让他痛恨厌恶,却也意识到力量对于一个人有多么的重要。 “我本来就没想活,夫君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王夫人的目光有些出神,“只不过你小小年纪也太狠心了,那些家仆又没有对不起你,连他们也杀,不怕遭报应么” “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不肖你来说,”朝纵抚摸着怀里的妖兽,火浪卷起了他的衣摆,映衬在那双眸中的火光就像是在那眼睛中灼烧一样,使那瞳孔红的发黑,“我现在只管你的死活。” “只有你一个人来,那个小子没来”王夫人朝他的背后看了看,舔了舔有些鲜艳过头的红唇道。 朝纵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不需要他来,我一个人也就足够了。” “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王夫人从梳妆台前起身,缓缓的朝着朝纵走了过去,目光之中带着盈盈的笑意,“我可以死,但是你也得给我陪葬,知道我为什么憎恨厌恶你么如果不是你娘的存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娘死了,我当然要在你这个小杂种的身上出气,可你说你被丢弃的时候直接死了多好,干嘛又要活着受罪,让我家破人亡呢” 她的话说到最后已经一片的狰狞,眼睛之中竟有血泪掉落了出来“我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到底哪里做错了呢我哪里做错了” “你错在没有本事,只会空想,自作孽不可活,”朝纵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去,“你说你没错,那我娘又错在了哪里,我又错在了哪里” 他身影虽小,却不可忽略,直问的王夫人竟有几分的哑口无言。 “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你娘不想死可以啊,她哪里的路不好走,偏偏到灵仙镇来这就是她的错”王夫人一甩衣袖,红色的衣摆上好像都沾染着血液,她的身形朝着朝纵冲了过去,“她是贱人,你自然是贱种,不该留存在这个世上” 她冲了过来,一举一动却颇有章法,原本红艳艳的指甲更是宛如野兽的爪子带着锋芒,若是被抓上一下,只怕寻常都要掉下半块肉来。 凑近的呼吸之间带着点点腥气,朝纵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再看王夫人的样子,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火茬掉在她的衣服上面,她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女人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朝纵怀里的妖兽抽了抽鼻子道,“她身上有尸体的味道。” 人类可以修真,灵魂一类存在,怨气滋生,死了的可以化作僵尸,凡尘的道士或是修士都可驱逐,活着的那一类若是怨气极深,又得了莫名的力量,便是化作活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嘿嘿,你这抱的狗倒是鼻子灵敏,”王夫人的舌头舔过牙齿,“我已经死了,可是我觉得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畅快,想杀谁就杀谁,想吃谁就吃谁,嘻嘻嘻” 她笑的形同鬼魅,那妖兽却哼了一声十分不满“恶心的女人,你才是狗呢,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吃谁就吃谁,左不过是吃了一个炼气六层修士的血肉,又吃了不少活人的精血,还不够姑奶奶我一脚蹬的。” “你不是她的对手,留在这儿,”那妖兽从朝纵怀里窜了出去,直接对上了王夫人,朝纵连忙往后退去,在遇到一些在火焰之中打滚的人时,直接一脚将他们踹的更深了些。 王家的家仆人人身上沾染着他人的血液,死不足惜。 惨叫声在火海之中不断响起,而在那房屋之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跳上了房顶,白发飘扬宛如狗啃,衣袖更是破破烂烂的露出了里面的皮肤来,若说是脸上的皮肤还算正常,那么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然是青紫一片,宛如干柴了。 那妖兽也越上了屋顶,蹲身下去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前爪道“跑跑跑,就知道跑,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它口气之中颇为不屑,可王夫人哪里还有之前的一分淡定,口中甚至不发人音,而是一声又一声受到威胁时的嘶吼出声。 “让她跑,只要找到一个人,她想跑也跑不了了,”朝纵推开了一间屋舍,在里面张往了一下,没有找到踪迹的时候探头出来,漆黑发红的眸子之中泛着宛如深渊一样的邪恶,“你帮我闻闻,这庄子里面应该有一个孩子的味道,找到那个孩子,就不愁抓不到她。”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对于那个孩子却似乎在说一个死物一般。 那妖兽自然没有对于普通人类的怜悯,抽了抽鼻子道“倒是有点儿味道,这火太大了,人应该不在这里。” “那应该是逃走了,”朝纵仰着粉嫩的小脸,看起来一片的天真,“你快把她抓起来,我们好去找她的儿子。” “把她杀了再找她的儿子不行么”那妖兽不明所以。 “不行哦,”朝纵眉宇间都带了恶意,“她当着我娘的面将我带走,险些杀了我,我当然要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儿子,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跪在我的面前自尽,我就留你儿子一个全尸,免了他万箭穿心之苦,你自己选。” 后面的话,却是对着王夫人说的。 火焰之中,明明热的人全身滚烫,可是连那妖兽都觉得心里有些发凉,这孩子若是长成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可哪个登顶之人,都必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那些人的手中,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 怜悯自己的仇人,就是对自己捅刀,这小子果然合乎它的胃口。 “你自己选,”那妖兽对着王夫人说道,舔着爪子的姿势越发的优雅,“要不然我就将你儿子撕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禽兽,你们都是禽兽”王夫人嘶吼出声,之前她还有诸多不信,可是在切切实实的实力对比下,却由不得她不信,“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儿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儿子,我到了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让你自己选,”朝纵选了院落的一块空地,在一块假山石上坐了下来,“从前,你可没有给过我和我娘选择的机会,我已经足够仁慈了。” 王夫人呆呆的站在屋顶之上,在对上朝纵的视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从屋顶上跳了下去,站在了朝纵的面前道“你有本事,你真真是有本事。” “若是没有你,我不会这么有本事的,”朝纵一个眼神,那妖兽打了个哈欠,身形在转瞬之间变大,在王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爪子直接将那跃跃欲试的女人压在了爪子底下。 “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王夫人的声音已经破的厉害,可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 “还是不长教训,”朝纵慢慢的揣着手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下去看着王夫人不甘心的神色道,“怎么,觉得我死了你儿子就能安全无虞了我死了,还有人能替我报仇,你死了,你背后的人敢动弹么” 朝纵伸手拔下了她头顶的金钗,上面锋利,在火光之中看起来尤为的扎眼,朝纵用那尖头在王夫人的脸上划过,冰冰凉凉的触感却让王夫人惊恐连连。 “你要干什么你个小畜生你敢干什么啊” “听说你丈夫死了,我总是想着你应该想跟他在阴间团聚的,”朝纵每说一句话,就在她的脸上轻描淡写的划上一下。 “啊畜生” “你那丈夫极爱美色,他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只怕隔夜饭都能够吐出来了。” “啊我要你生不如死” “真可惜,本来就生的比我娘丑,到了阴间更是难以入眼了。” “求你,求求你” “好没意思,”朝纵最后一下直接扎进了她的心窝之中,血液从那里喷洒了出来,等到金钗拔出的时候,王夫人的气息已经绝了。 活尸的致命处就是心脏,跟人类一模一样。 那妖兽抬起了沾了血的爪子,低头将朝纵叼了起来,从满是火焰的王家跃了出去,有未睡的看到那一幕,直摔了手上的烛火跑的连滚带爬的喊着有怪物,只顾的跑的无影无踪了。 “儿子,真要去追她的儿子么”妖兽将朝纵在山林之中放下问道。 朝纵摇了摇头,看了看身上的血液道“马上要天亮了,我想先洗个澡。” “不用洗澡,那个家伙会清尘诀,我也会,”妖兽自告奋勇道,还实地演示了一遍,之前毛爪子的血液果然都消失不见了。 它又故技重施,让朝纵身上的血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朝纵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闷声道“我要洗澡。” 虽然痕迹去掉了,但是之前的血腥味好像还在一样,没有经过水流的冲刷,就好像指甲缝里面都还流淌着血液。 那妖兽歪了歪脑袋实在不明白他的想法,但秉持着为儿子服务的精神,还是带他找到了一条溪流,反正它已经记住了那个小孩儿的气味,只要跑的不是太远,以它的修为想要找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人一兽在这里洗洗涮涮,而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小道上,一道修长的人影在那里晃晃悠悠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他不断的仰头眺望,一直到一辆马车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打了个哈欠。 那马车疾驰而过,像是要逃命一样,朝砚遮了遮弥漫的尘土,在那马车到了近前的时候,直接一脚踹上了人家的车辙。 木头做的车辙没有炼气修士的脚来的坚硬,那本来奔腾的马直接仰起身来嘶鸣了一声,那马车更是因为一侧停止直接侧翻在了地上。 一场不怎么巨大的事故造成,这要搁在现代一准被警察叔叔拉进局子里面思想教育上几天。 “找死啊你混蛋”马车夫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马车下面传了过来,马车里面更是哭喊声响成了一片,孩子的哭叫声尤为的响亮。 那马车夫好容易从车下面扶着腿爬了出来,看见朝砚形单影只的一个正要发难,结果在看见朝砚单手将倒在地上的马车轻描淡写的拉起来时,所有骂骂咧咧的话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面去,甚至本来挥舞的马鞭都静悄悄的躺在了尘土里面。 车厢里面的哭声还在继续,朝砚绕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马车夫,撩起了车帘看向了车里面。 车厢之内十分宽敞,被褥软枕更是一应俱全,只是因为刚才的侧翻,那些个玉器摆件和被褥通通翻了个通透,那正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倒是除了脸色涨的通红没有半分的损伤。 孩子的身边陪伴着一个婆子,正在细细的哄着,看见有人探进来斥声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拦的是谁家的车架” “王家的嘛,”朝砚扶着车辙坐了上去,去岭佑城的路这条最宽敞最近,不走这条简直没有天理嘛。 “知道你还”那婆子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的忌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知道了你也打不过我,”朝砚笑眯眯的道,“你要打着什么秋后算账的主意,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了。” 他朝某人耍起赖皮的时候,没有人能出其右。 “你只需要知道呢,你这辆马车被我征收了,识趣的呢,自己抱着孩子走,不识趣呢”朝砚掰的手指咔吧作响,十分的不尊老爱幼。 那婆子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车外呆呆站着的车夫,终是知道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只能悻悻的抱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下了马车。 那孩子左不过三四岁模样,大小却跟朝砚之前遇到崽儿时差不多,脸颊通红,一看那肤色就是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在凉房里面待着长大的。 那皮肤白嫩剔透,五官也长的周正,只是两厢对比之下,朝砚莫名觉得这孩子哪儿哪儿没有他家崽儿长的好看。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母亲看自己孩子,越看越爱 好像突然能够理解那头妖兽说崽儿长的好看的根源了,虽然小家伙本身就长的好看。 “大人,请容许我们收拾些衣服,”那婆子趴在车辙上往车厢里面掏着什么,却又不敢让朝砚看见,只一个劲的往怀里塞的鼓鼓囊囊,直到再也塞不下的时候抱着孩子后退了两步。 朝砚摸了摸那马的鬃毛,看着他们站定后指着岔路道“你们呢从那条路走,遇见路口就左拐,不要走回头路,要不然爷爷我天天在这里守着你们。” 他一副鼻孔朝天凶神恶煞的模样,婆子瑟缩了两下,抱着那哭的淅淅沥沥的孩子连忙朝那天岔路跑了过去,头都不带回的那种。 朝砚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时候这种鼻孔长脑袋上的姿势还是颇为好用的,要不然就换他前世那张脸,只怕是说破了嘴皮子人家都得认为他是个好人。 “这马车真不错,就不知道便宜谁了,”朝砚往车厢里面上下左右探了一下,十分确定这是一个睡觉晃悠的好地儿,只可惜不能留。 捡起了地上的马鞭,朝砚朝那在原地犹犹豫豫的马屁股挥了一鞭,顺手将那马鞭丢进了车厢里面,在马屁与尘土的飞扬之中,朝那辆看起来就很舒服的马车挥了挥手。 等他以后有钱了,出林子了,一定给自己置办一个比那个还舒服的马车,到哪儿不用走的,用躺的。 那才是人过的生活啊。 朝砚目送那马车远去,拍了拍手朝着山林之中踱步了过去,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孽事,总之稚子无辜。 朝砚走了许久以后,一个娇小的人影坐在一头巨大的妖兽背上路过了此地,那妖兽本来一往无前,却在原地踱步了两下,左右嗅闻,有些止步不前。 “怎么了”坐在它背上的朝纵扒着它的皮毛问道。 “两边都有气味,而且还有点儿熟悉的味道,”那妖兽操着一口仿佛开玩笑的萝莉音说道,“咳咳,满嘴土,这哪是妖兽走的道。” “那哪边味道重走哪边,”朝纵板着小脸捂着鼻子闷声闷气道。 “好吧,”那妖兽本想再闻一下,看着那满天的尘土,终究是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一辆空置的马车翻滚在了悬崖边上,不知道翻了几个跟头,早已是粉身碎骨,那车辙上的绳子脱落,那拉车的马更是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朝纵看着那不断旋转的车轮,小脸绷的有些紧“他们是跑了么” “前面没有味道了吖,味道在这里终止了,”那妖兽扒拉了两下车厢,本来就破碎不堪的车厢顿时化作了一堆的齑粉,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被耍了,那就是在之前那个岔道那里,”朝纵的小手一拍旁边的石头,本该疼的是那粉嫩嫩的小粉拳,可偏偏那石头被一砸之下直接裂开了一条缝隙。 感觉儿子生气了,那妖兽顿时蹲坐的比训练有素的警犬还端正。 “那我们要去追么现在追肯定追得上,”妖兽低头说道,萝莉音震天响。 “不去了,”朝纵抿了抿嘴唇,看着已经垂到边缘的日头,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那个人该着急了。 这次算那个孩子运气好,若是再让他碰见,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朝纵归来的时候竹屋还是一堆的废墟,而他担心担心他的人,正削着一截一截的竹子烤着鱼,鱼插在火焰的旁边,看不出来熟不熟,朝砚看见他们的时候,在火堆的映照下笑了一下,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一挥手,朝纵就莫名觉得安宁,迈着小步子走到了火堆跟前,探头看了看那些鱼道“再烤就糊了。” “唉,你爹我也不能样样都会不是,”朝砚戳了一下那鱼道,“这就是在这里摆着,等你回来烤呢。” 朝纵将那些戳在竹子上的鱼一一翻了个面,又从竹屋里面扒拉出来那些剩余的盐巴抹在了上面,顿时刚才扑鼻的鱼腥味转为了一种香喷喷的味道。 朝砚愣在当场,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拉着小孩儿还沾着盐巴的小手道“崽儿,你这简直就是厨神的手啊” “这鱼闻起来好香啊,”那妖兽围着火堆转了一圈,火堆旁有五只烤鱼,它一个爪子一个爪子的点,“这三个都是我的了,谁都不准抢。” “吃那么多小心发胖,知道什么叫做好女不过百么”朝砚拨了拨火堆懒洋洋的道。 “嗯”那妖兽凑到了朝砚的跟前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呢,”朝砚又开启了忽悠模式,“一个女孩子,如果超过了一百斤,那她一定不会好看,作为一个优秀的女子,体重一定不会超过一百斤,来来来,我来掂量一下你多重。” “住手”那妖兽吓得连连后退,“我我我肯定没有过百,不用掂量” 它那退的距离,就差退到火焰能照射的地方之外了,显然作为一个母兽,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体重。 朝砚表示十分满意,他今晚能吃两条鱼,可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小孩儿清凌凌的问询声“那好男呢” 朝砚瞅了瞅小孩儿那娇小的身体道“你还没有长成呢,不算。” “那你呢”朝纵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朝砚滞了一下,低头笑道“我不算好男啊。” 勇于承认自己的缺点,并绝不改正。 朝纵再次被这个人的无耻所震慑,学霸精神再次发扬,拉着朝砚的衣袖道“你要做一个好男。” “我不,”朝砚拒绝的特别干净利落。 朝纵松开了他的衣袖,默默的转过身去,生动形象的用自己的动作表示了什么叫做生闷气。 朝砚瞅了瞅趴在远处的妖兽,又瞅了瞅一言不合就闹别扭的小孩儿,低头附耳道“其实我都是骗你老母亲的,所谓的女人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男人体重不过百,不是骷髅就是猴,为了今晚咱俩都有鱼吃” “它矮啊,”朝纵一脸正直的接话道。 “说的对啊”朝砚一把搂住了小崽儿的肩膀道,“所以它得减肥,咱俩不用。” 朝砚暗搓搓的在心里数鱼,却听远处萝莉音乍起,本以为是阴谋败露,但是在听到那妖兽说什么的时候眯了一下眼睛。 “我想起来今天在那个岔路口闻到的熟悉的味道是谁了”它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本欲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发出来的声音是兽类的吼叫声,“嗷呜嗷呜”是你,朝砚 骤然成了兽语,那少女心的老母亲顿时急的团团转,围着火堆咆哮了一圈,又上窜下跳的咆哮了一圈,愣是没有任何恢复成人语的征兆。 “嗷呜嗷呜”朝砚你对我做了什么 “恶龙咆哮好了好了,”朝砚拔起了火堆旁烤的喷香的一条鱼放在了那妖兽的跟前道“吃鱼吃鱼,不会说人话不影响吃鱼的。” 那妖兽气的想抓朝砚一爪子,可是爪子探出来了,又想起抓这个人一爪子的后果相当的惨重,于是又收了回去,低头愤愤的吃鱼,并且诅咒朝砚这个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晚餐到了最后,化悲愤为食欲的母兽一只吞掉了三条鱼,愤怒之下,什么好女不过百的话早就扔进了洞穴里面还踩上了两脚。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呀”朝砚在溪水边洗着手,顺便给小孩儿洗着油乎乎的小爪子问道。 朝纵本来撩着水的手一僵,别过了脸去“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那咱们就明天动身,离开之前再去灵仙镇一趟吧,”朝砚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的说道。 朝纵本来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僵硬了起来,半晌,仿佛嘀咕一样的说道“不去不行么” “你之前不是还说舍不得潮庄的么,”朝砚就着月色看他,“总不能因为报了仇了,就连潮庄也不想回去了吧,估计以后都不会去了,缅怀一下,顺便给咱俩换身衣服。” 这才是重中之重,就他今天那衣衫褴褛的装扮,难怪被人家看成土匪,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知道了”朝纵从溪水边站了起来,因为起势太猛晃了两下,要不是朝砚拉的及时,一准掉河里洗个凉水澡。 可朝纵现在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这个人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 一连三个问题,小孩儿问的急切,似乎下一秒就想从朝砚的口中得个答案出来。 “哎哎哎,问题要一个一个的问,这一大堆的,我得先回答哪个”不知道记住问题也是需要脑细胞的么朝砚只想躺平睡觉。 “你快回答,”朝纵抓着他的肩膀摇晃道,显然十分的急切。 朝砚只能没精打采的跟他说道“这不是一猜就猜出来了,你大晚上的不告而别,除了被那妖兽叼回洞里去了,可不就是去报仇了么,二选一,我觉得后者比较大,就你老母亲那爪黑的程度,你的报仇过程一定相当的顺利,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不知道,”朝纵咬着牙,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深呼吸道,“我杀了好多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什么不对么”朝砚显然没觉得哪里不对,现代社会那个度的地方都讲究这个道理,更别说小家伙明显是那种睚眦必报那种型的。 王家的惨烈程度,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虽说残忍,可让他阻止仇恨不在他自己身上,选取什么样的方式报仇,当然也不由他说了算。 不赞成,不反对,不评论,是对于这件事情最好的一个态度。 “你真的不在意啊”朝纵看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提起的心慢慢的放回了原位。 朝砚点了点头道“说实在的,我也算帮忙递刀的那一个,既然决定做了,就不要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晓得不,有功夫担心我在不在意,哈欠还不如睡一觉呢。” 就他俩这种状态,回潮庄都得悄摸的,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是他俩灭的王家呢,虽然确实如此,但是做人嘛,都要低调行事。 于是在天将明的时候,朝砚他们悄悄溜回了潮庄找衣服。 一推开门,先是土掉了一地,然后再看里面,曾经收拾的整齐的院落好像是被人洗劫了一遍似的,菜地里面的菜被人拔了个干干净净,葡萄架连藤都给挖走了,曾经除掉的杂草又郁郁葱葱的长了起来,这个没人挖,喂牛都嫌草老。 房屋破败,门掉了地上,糊的纸更是破碎不堪,曾经生活的痕迹哪里还能寻得到一丝一毫。 朝纵捏紧了小拳头,朝砚却从门口探了进去道“这跟鬼子进村似的,估计找衣服不太好找了。” “你们原来住在废墟啊,这还不如我的山洞呢,”妖兽迈着步伐越过草丛,那草尖蹭到了它的鼻尖,惹的它抽了两下,到底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米果儿姑奶奶,这地方原来不长这样的,几个月没住,总是要发生一些变化的,”朝砚尊称着那妖兽的名字。 “不要加那三个字,难听死了,”米果儿一脚将那草叶踩在了脚底下,给爪子染的绿绿的发飙。 朝砚十分听命“好的,姑奶奶。” 米果儿“” 好想爆炸。 它好可怜,碰上这么一个人,还签了那么一个不公平的契约,这个人还分分钟能气死人,但是你还不能打他。 “我的命好苦哇”米果儿暗自垂泪,在从草丛里面找到了一窝白嫩嫩的兔子以后,专心玩兔子去了。 “你都不生气么”朝纵跟在朝砚的屁股后面走进了房间里面,曾经的床板桌椅都已经被搬了个干干净净,那些个书籍没带走的要么被人扔在了地上,要么被撕掉了不知道多少页,上面印上了脚印,更是落满了灰尘。 原来生活的痕迹被破坏殆尽,朝纵很生气。 “唔,还好,这种结果可以预想到,没什么好生气的,”朝砚试图从曾经的衣柜里面翻找两件衣服出来,但是这里简直比蝗虫过玉米地还要干净,他在自己家里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一件衣服出来。 朝砚在那里忙忙碌碌,好不容易闲下来扭头看着小孩儿,才发现那小脸阴沉的像是要滴黑水。 他抓了抓头发道“你想啊,那些东西都是能用钱买到的,所谓莫生气,生了气来无人替,回头想想又何必所谓生气,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哎,别走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朝砚念了一通,小孩儿还是很生气,朝砚顿觉唐僧式的教育法果然能逼疯孙悟空,下次换个教育方式。 朝砚在里面翻着东西仿佛寻宝,朝纵却踏出门来,看着那郁郁葱葱的草丛心里火焰窜的很高。 曾经熟悉的地方面目全非,他小小的心脏想不了太多成人的道理,但是他知道自己难过,生气,竹屋是回不去的地方,这里也是,记忆里面的地方被毁去,难道不应该去难过并且痛恨那些毁掉这里的人么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无论毁损于否都由他们来决定,而不是任由那些无谓的人践踏这里。 朝纵看着朝砚一点儿都无所谓的背影,带着十足的不解,为什么有人能够对于曾经熟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在意,地方是这样,那么人呢 “唉,你说说这群人也真是的,大理石地板撬就撬了,还留下这么破碎的一块儿,看起来多不整齐啊,”朝砚瞅着那地上唯一的一块大理石地板,认出了上面的坑好像是他曾经用金玄剑砸出来的。 一米见方的地板,就中间那一块的痕迹,挖回头让孩子过家家当个桌子都比摆在这里好看嘛,朝砚伸手敲了两下,随意起身踩过,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某地板碎裂的声音。 朝砚“” 这好像还真不能怪人家,就这一踩就碎的。 然后他又听到了叮铃咣廊瓦片掉落的声音,等到朝砚回过头去的时候,就被那地板下方的洞给震惊了一下。 不是因为那洞有多深多黑,恰恰是因为那洞口浅的很,从洞口看下去,一片的晶莹剔透,灵气逼人。 “嗯”米果儿突然感觉到了灵气的浓厚,抽了抽鼻子,放开了被玩弄的半死不活的兔子,循着灵气溢散的地方跑了过去,路过朝纵身边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小孩儿。 三个人趴在洞口观看底下,朝纵的小脸一片呆滞,米果儿的神色也有些凝滞,只有朝砚伸手往里面摸了摸道“这得有多少啊” “先别说有多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米果儿毛茸茸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纠结的神情。 这运气,这是要逆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 离去 “我什么人”朝砚抓了抓头发道, “你不是一眼就能瞅出来么炼气六层修士,不够你一爪子捏的。” “我不是说那个, 我是说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你该不会是什么隐世的高人什么的吧”米果儿打量着朝砚道。 再次被误以为隐世高人的朝砚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修真之前我真的就是个凡人。” 混吃等死的那种。 “想骗姑奶奶一般炼气修士能有开慧丹那种丹药还随便给妖兽吃么一般炼气修士能随便单方面契约我这样的妖兽么一般炼气修士能发现这种灵石矿脉么还一般,”米果儿要是有手, 那手一准插在腰上质问的那种。 朝砚细细算了一下,开慧丹是他辛辛苦苦宰了二十头凶兽得来的, 他没说怎么来的,小孩儿也没问, 相安无事,契约这个爱哭鬼萝莉音少女心猪八戒还叫米果儿的妖兽,好像算不上运气好 至于灵石矿脉,这这种感觉完全就是走了狗屎运嘛,说不定早上下山没看路,踩了一脚狗屎,就撞上了。 “是挺一般的, ”朝砚完全没有那种主角威武霸气,越阶斩杀的快感, 他都是很老实的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啊, 到底哪里幸运了 他这话一出口, 顿时引来了两道仇恨的光芒,一道来自于米果儿,一道来自于小朝纵。 “哼, 既然你说这不是你的运气,那这灵石我们想装多少就装多少了,”米果儿哼了一声道,对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人,就要给予他狠狠的教训,咬下一块肉来,让他心疼至死。 “装呗,”朝砚毫无形象的蹲在洞口处道,“你随意,我觉得我得先给自己找身衣服去,”他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即使衣服破损,也贼爱干净。 米果儿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去找衣服的背影,看着眼前亮晶晶的灵石,莫名有种这不是灵石,而是一堆堆石头的感觉。 为保确定,米果儿还问了一嘴旁边的小不点“这是灵石吧” “嗯,”朝纵点了点头,他认得这种石头,修炼的时候用得上,事半功倍的东西。 “那他是不是傻”米果儿用爪子扒拉着灵石往自己的储物袋里面装,一边嫌弃着自己之前灵智未开的时候没有多找几个储物袋,甚至储物戒指那样的东西,害的现在想装都装不下多少东西。 朝纵一颗一颗的往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捡着灵石,跪坐在地上道“因为你也装不完。” 米果儿“” 这倒是句大实话。 他俩在这里热火朝天的装着,储物袋的空间虽说不大,可是装下一屋子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那灵石本来掏的地方只有一米见方,米果儿不耐烦慢慢的用爪子扒拉,干脆变大了些,直接一爪子下去,撬动了半个地基。 朝砚好容易从墙壁的暗格子里面找到了曾经闲的没事干建了个暗格,又空着没东西塞后来塞进去的衣服,正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的时候一个踉跄,他抱着衣服扶着墙,等到那阵震动停下来以后绕到了房间道“你们这挖灵石呢还是拆家呢” 米果儿两个爪子宛如狗刨土一样刨的飞起,成堆的灵石不断的在它的后面堆积,亮晶晶的一片,它闻言转头,眼睛里面一片茫然“你说啥” 朝砚伸出了大拇指道“没啥,我说干的漂亮,继续努力。” 虽然样子有几分不雅,可是老母亲的干活能力绝对是杠杠的。 朝纵的速度明显跟不上米果儿刨的速度,干脆放下储物袋跟着朝砚去换衣服了,等到整个屋子里面到处都是亮晶晶的灵石的时候,两个人才慢慢的一堆一堆的往储物袋里面刨。 朝砚倒是有心多装点儿,奈何他的背包就那么几个格子,金玄剑还装在里头,小家伙的黑泥巴和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箱子更是占了一个格子,满打满算也就塞下198块灵石。 主力还是两位有储物袋的,朝砚瞅着自己的背包格子,将金玄剑取了出来,在塞满了两个格子以后,再装进去两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来自于系统亲切的萝莉音。 [恭喜宿主触发背包拓展,是否使用两百灵石开启一个新的格子] 朝砚原本枕在灵石上的瞌睡瞬间没了,来了来了,这仿佛来自于灵魂的熟悉的氪金的味道。 “开启,”朝砚在自己的心里默默说道,话音刚落,就看到原本只有五个格子的背包默默的往后面的灰白区域拓展了一个格子,原本塞在背包里面的灵石瞬间消失不见了。 “嗯没了”朝砚看着就拓展了一个的格子,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他又看向了那成堆的灵石,或许是要装进去才能触发就跟充值氪金是一个道理。 朝砚又往背包里面装起了灵石,他本以为按照游戏的套路来讲,应该更多些才会提醒,却没有想到装到两百颗的时候,那系统音再次响起,只是跟之前却是略有不同。 [恭喜宿主触发背包升级,是否使用两百下品灵石将一个木背包升级为一个铜背包升级成功后,原来的99上限提升为999。] 系统附带了完美的解释说明,朝砚却没有立即应允,而是看了看背包第一个装着的顶级血包,商量的问道“能不能直接升级第二个” 小萝莉没有回答,仿佛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nc。 “打个商量呗,给个选择呗,”朝砚在脑海之中讨价还价,好容易有了个背包提升的功能,这要是给第一个升级了,会算账的人都会感觉亏的慌。 似乎被他胡搅蛮缠的没办法了,系统音再次响起[宿主请选择升级背包,按下确定后进行升级。] 朝砚果断的选择了第三个空白的位置,一指点下,两百灵石消失不见,原本呈木色的背包瞬间变成了微微泛着光芒的黄铜的色泽,看起来似乎比之前高大上了许多。 999的叠加数,朝砚顿时对于收集灵石有了兴致,一颗又一颗,就跟松鼠冬天埋栗子,蚂蚁储存粮食一样,等到系统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朝砚看了看背包之中400的灵石,又同时看到了背包灰暗区域的闪烁还有第四个格子的光芒流转。 第一次是200灵石,第二次则是400灵石,若是下次,不知道是直接翻倍还是累加200。 按照系统的坑爹性来讲,朝砚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一次朝砚选择了拓展背包,待到再装四百灵石时,便是选择了再次提升一格的叠加数。 而等到了灵石累计到了600无叠加的时候,朝砚明白他猜对了。 索性灵石还有很多,为了日后轻轻松松仗剑走天涯,朝砚又花费了1600颗灵石再次拓展升级,随即对上了一人一兽好奇看过来的目光。 “你的储物空间蛮大的么,”米果儿围着朝砚转了一圈,爪子扒在他的胳膊上道,“拿出来给我们瞅瞅。” 它扒的随意,可还不等问朝砚出个东西来,就被一双小手直接被背后掐着抱了下来,米果儿本能的挣扎,可看到抱它的人是谁是,顿时停了下来,细声细气道“咋啦,儿子” “灵石没了,快刨出来,”朝纵将米果儿从那已然巨大的洞穴口扔了进去,十万分的不孝顺。 米果儿嘴巴撅的老高,然而因为毛太厚谁都看不出来,只能作为一位辛勤养家的老母亲在那里刨灵石。 “不让问就不问嘛。”刨一下。 “坏儿子,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刨两下。 “那个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好人呢。”刨三下。 “只有娘才会真的对你好啊,傻儿子。”刨四下。 “你刨的好慢啊,”朝纵趴在洞穴口说道,清脆的声音还因为空间的狭小空灵灵的回荡了一下。 米果儿气的跺了跺,顿时地面一阵的震颤,它仰头道“这是石头,又不是沙子,哪有那么快的呀,刨到中品灵石了,快把下品的全倒出来,装中品的” 它的一句话,朝砚和朝纵纷纷从洞穴口看了过去,只见它跺脚之处,一道裂缝打开,更为瑰丽的灵石裸露了出来,灵气更是迎面扑鼻,朝砚顿觉神清气爽,连带着体内得灵气都自行缓慢运转了起来,可见灵气浓郁精纯。 却也不怪米果儿惊诧,天选城之中也有中品灵石,只是哪里会一次性拿出这么许多,寻常的弟子使用的都是下品灵石,更甚至于是灵珠一类的散碎物品,只有曾经的朝砚才每每使用中品灵石。 一些散修甚至于小的仙城之中,多用灵石进行修炼,可是在天选城之中,灵石多是用来购买物品的,作为财物使用,自然是多多益善。 而灵石来源,小的仙城是来自于自身各种产业的收入,可是大些的仙城,例如天选城,却是依附着一座矿脉,四大家族联合把持的就是那座矿脉,每年可以挖掘出产也是有限,传言下品灵石以万计,中品灵石以千计,上品灵石至今还未见着踪影。 可一处灵石藏处若是外有下品,内有中品,再是不济,也是一座小型矿脉。 矿脉难寻,否则也不会天选城四大家族共占一个了,矿脉也珍贵异常,否则也不会仅占四分之一,就足以屹立不倒了。 朝砚他们发现的这座矿脉目前不知道是多少的下品灵石,只是中品灵石的数目就已然让人眼花缭乱了。 似乎因为发现这样的矿脉而有了格外的干劲,米果儿这样的开光期妖兽在那里挖掘,仿佛能直接通到地心之处。 朝砚收灵石收的手软,开背包开的开心,灵石翻倍叠加,若是没有中品灵石的挖掘出来,只怕后续的背包开启都成问题,只是即使再有中品灵石,朝砚开了五个格子,后面的格子却似乎不能再打开了。 不能开就来升级,开启格子用的灵石尚且不多,升级背包初始也用的不多,只是到了第六个格子的时候,那数据翻涨的幅度就突飞猛进了起来。 待到朝砚升级到第十个格子的时候,单是中品灵石就用了512颗,若是换成了下品灵石,那就是硬生生的五万多颗,倒不是朝砚心惊,主要是矿脉这玩意有点儿得来全部费工夫的意味,挖矿的也不是他。 只不过是米果儿人家刨累了,有气无力的趴在矿石堆上道“你那还有多久才装满呢什么级别的储物袋啊,到时候给我也来一打呗。” 朝砚十分想告诉它,他那个储物袋不是装的下,而是吃得下,属貔貅的,光吃不拉型的。 可即便十个格子铜光闪闪,就算把血包掏出来,满打满算也就装不到一万的灵石,即使全装中品灵石,那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的灵石尚未被挖掘出来。 朝砚自己其实更想他的这些格子能腾出来装些什么蔬果菜品,那要是能堆积如山,去哪儿都不愁吃喝啊,可是不行,之前吞了那么多的灵石,万一日后要用拿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旁边那两只小不点揍。 唯一的办法就是混肴视听,多装多放,让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放了多少进去。 朝砚开始装中品灵石,本来以为升级已然到此结束,可是等到他装到1024颗的时候,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触发了背包升级,是否使用一千零二十四颗中品灵石将一个铜背包升级为一个银背包升级成功后,原来的999上限提升为9999。] 朝砚默默的按了一个空置的格子进行了提升,只是再次进行装灵石的步骤时,没有之前提升的那么开心了,小心计算方得大道,万一最后全用来提升背包了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一时氪金一时爽,一直氪金一直爽,作为一个佛系玩家,应该更好的追求游戏的体验,而不是去追逐更加优秀的服务,咱们穷人家不能跟大佬相比的。 在再升级了四个银背包之后朝砚罢了手,那矿脉之中,中品灵石已然能够看到底了,在五个银背包通通装满了中品灵石后,米果儿从里面衔出了一颗几乎让人觉得炫目的灵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似乎都泛着光芒“这是上品灵石啊,这里竟然有上品灵石。” “有几颗”为了避免纠纷,朝砚开口问道。 “三颗,”米果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想想那个数目,将嘴里的那颗直接叼了走,“这颗是我的了。” “一人一颗,很公平,”朝砚摩挲着手指,等到米果儿将剩下两颗叼上来以后,将其中一颗放进了朝纵的怀里道,“呐,随身佩戴着,这颗可比我之前给你的那颗好。” “哦,”朝纵虽然知道这灵石珍贵,可是对于其中的换算却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位,只是随意的揣进了怀里,跟朝砚那个随意扔进箱子里面的姿态一模一样。 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外如是,朝砚美滋滋的想着。 “剩下这些灵石你还装的下么”米果儿不知道将那颗上品灵石藏去了哪里,但在藏好以后,明显对于剩下的灵石也惦记的不行。 除了上次对于开慧丹的存在念念不忘,这是米果儿第二次露出兽类贪婪的一面。 这种情绪并非不好,直观,直接,比之欲拒还迎,装腔作势,装模作样要招人待见的多。 中品灵石数以万计,朝砚看了看那洞穴,只怕潮庄的下方已然被挖了个空旷,只是因为洞穴较深,倒是未动根基,中品灵石如此之多,想来下品还不知道有多少,即使将背包格子全部装满,恐怕也装不下千分之一。 若是数量庞大,只怕整个灵仙镇的地底都是下品灵石的存在了,只是潮庄似乎是作为一个中心点而存在的。 不知道多少年的矿脉埋藏在这里,却又一丝灵气不泄,偶尔得见,的确是让他们占了便宜。 撕开了一道口子,若想再瞒住几乎是不可能的,灵石矿脉就像是一块喷香扑鼻的蜜糖,一旦被哪一方察觉,吸引了那些修士仙城如同蜜蜂一样纷涌而来,那么整个灵仙镇都会保不住。 与其便宜了他们,倒不如他们直接带走,作为一个拥有着仿佛吃灵石的系统的人,朝砚第一次感觉到了灵石资源的稀缺。 但是作为一名佛系玩家,应该对于这种逼氪的行为做出严厉的谴责。 “装的下,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朝砚笑眯眯的朝米果儿走近了一步,他自己对于灵石数量无所谓,反正只要凶兽杀着,灵石总会有的,没有就睡大觉,那叫一个惬意。 但是问题是他当初扔了他家小崽儿一箱子的银票,作为补偿,当然要给他家小崽儿积累日后生活的资本,欠债还钱,他也不能赖账不是。 米果儿面对他的靠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道“你,你想干嘛” 朝砚笑了一下道“放心吧,不是坏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无数的大红木箱子被摆放在了庭院之中,每每装满一个,朝砚就收起来一个,虽然米果儿那奋发刨灵石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骂某人有病,但是鉴于也只有朝砚那个莫名的储物空间能够装下那么多的灵石,又有一个朝纵在旁边阻挠它问,米果儿除了刨灵石,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干。 刨灵石刨了三天三夜,朝砚也装了三天三夜,本来看起来颇为空旷的背包愣是塞的满满当当,连他将几个格子的中品灵石取出塞进去了箱子,才堪堪腾出了几个能给自己装其他东西的位置。 等到几乎所有的灵石装完,朝砚他们已然不在潮庄的地面了,甚至于待在地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姑奶奶感觉好像把这一带都给挖空了,”米果儿这次真的是四条腿蹬平在了地面,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朝砚则瞅着自己的背包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感觉木材店老板赚的应该不少。” “他们赚的再多,也不够一颗灵石的价格,一次性要那么多木箱,害我跟你一起被人当成神经病,我告诉你,这一批灵石你必须分我一半,”米果儿侧着眼睛看着朝砚拉长了语调说道。 “没问题,”朝砚拍着胸脯保证,这样大方的态度让米果儿对他的印象略微上升了一个百分点。 人类之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那么良心狗肺的人的。 米果儿在一旁歇着,怀里还抱着一颗灵石养精蓄锐,朝纵更是揉捏着小小的腿脚后就地盘腿打坐了起来。 只有朝砚短暂休息了一下以后,朝着被清空的洞穴上方探了探,捻了些泥土放在鼻子下面嗅闻着,泥土略微潮湿蓬松 “你干什么呢”米果儿偶尔翻身露出肚皮的时候侧头看着朝砚的举动道。 “嗯,看看地基,”朝砚将手指间的泥土撮了下去道。 “看那个有什么用这里离地面那么深还能塌了不成,”米果儿打了个哈欠道。 “一时是塌不了的,”朝砚同样随意坐了下来,撑着膝盖托着腮道,“但是呢,咱们挖掘的灵石少说也有几百万,这直接是从底下掏空了,一时踩不塌,长年累月下来,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此处地面极深,要不然这灵石埋于地下,灵仙镇中人种田种地的不在少数不会没有一点儿的察觉,唯有潮庄那处莫名隆起,是为入口。 可埋的再深,里面一旦空了,不管上方再如何稳定,一旦稍微山摇地动,就有可能整个倾覆下去。 米果儿开动了脑筋想了一下道“嗯如果塌了,那不是那个什么镇的人全都得给埋进来么那感情多好,他们不是趁着你不在把你家搬空了么,埋了也是他们活该,对吧,儿子” 朝纵睁开眼睛默默的看向了朝砚道“你要管么” “天灾什么的咱也阻止不了,可是这种属于,到时候真害了性命,咱得背锅的,”朝砚一边说着,一边在泥土地上写写画画道,“我倒是没什么,”反正他天天说天打五雷轰都说习惯了,也没有见轰他一个,“你要是背负上不应该的人命,到时候修炼路途可就举步维艰喽。” 一听跟朝纵的修真路途相关,米果儿立马蹬腿翻身一个咕噜爬了起来道“那怎么办那我们总不能为了那些凡人的命一直在这里等着吧他们的命还不值得姑奶奶专门等待,大不了我全扛就是了。” “凡人看似弱小,其实才是天道最为宠爱的部分,”朝砚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树枝敲了敲墙壁道,“知道妖兽为什么还要经过开智化形修成人身修炼么知道为何草菅人命的妖兽历劫困难么就是这个道理,该算在谁头上的,谁都跑不掉的。” “嗯,”米果儿虎着脸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朝砚“” 总不能跟人家说他看上面写的。 “哦,我原来在的天选城中就是这么听的,功德这种事,对修炼那可是相当的重要,”朝砚开始瞎忽悠,虽说他也没有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菩萨心肠,但是给那么多人造成隐患,他以后睡觉都会睡不踏实的。 “那你赶紧说对策呀,”米果儿一爪子拍在了地上,“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磨磨唧唧的朝砚“” 他倒是想说对策,可是道理不说通,这一人一兽真敢扔下烂摊子跑的没影。 “其实呢,是有办法的,”朝砚端正心态,朝米果儿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道,“咱们出去买箱子的时候外面不是有关于你怪物的传说么,那就让传说变成真的,把这里的人吓走,您再跺上两脚,直接把这里踩塌就行了。” “你才是怪物,我这么萌哪里怪物了”米果儿十分的不满。 奈何旁边的朝纵一拍小巴掌道“这个主意甚好。” 顿时老母亲所有抱怨的话都给咽回到了肚子里面。 灵仙镇的清晨,家家户户起床烧饭,开铺子的开铺子,扛锄头的扛锄头,虽说王家祸乱了一阵,可是到底是一把大火给烧了个干净。 不过王家也是真的有钱,大火过后,那废墟之中还能捡出不少的银子出来,虽是不成了形状,可是银子就是银子,变了形状也十分的招人待见。 “要说这王家也算是死后造福咱们了,”一个庄稼人穿着刚刚换上的新衣跟另外一个一起行走的人说着话,“就捡到那么一块儿银子,够一年的吃用了。” “造福还不是从咱们身上扒下来的血,当初多少姑娘活该在他们手上,他们活该的很”另外一人冷笑着说道。 “算了,活人不说死人事,死都死了,也不能将人从地里挖起来再鞭个尸什么的,”旁边的人见他一脸怒容劝道。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惜我也懒得去实施,不过你知道当初灭了王家的是什么东西么”那人后半句话悄悄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东西不是人么” “听说不是,打更的好像看见了,说是有山那么高的怪物,浑身冒着火的那种,一眼瞪过来能把人魂魄都瞪出来的那种。” “豁,那是怪吓人的,后来呢” “” 那两个庄稼人议论的热火朝天,而在旁边的一家茶舍之中,那懒洋洋坐着的青年怀中,一个似狗非狗,似虎非虎的小兽在那里死命的挣扎“放开姑奶奶,我要去咬死他们” “冷静冷静,不过是两个人随便唠嗑,那是夸您高大威猛呢,”朝砚一手拼命阻止这位少女心的母兽。 “高大威猛”米果儿浑身似乎真的要冒出火焰来了,“那是夸女孩子的话么要是有人夸你娇小妩媚你高兴么” 朝砚想了想,好像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但是为了劝阻这位姑奶奶,只能牺牲自己了“高兴啊,那可是夸人的话,说错了也是他们眼瞎。” 正在慢慢啜着茶的朝纵捧着茶杯抬头看了朝砚一眼。 “你个死娘炮”米果儿声音一下子没收住,周围吃茶的还有过路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朝砚一手按住这位一言不合就爆炸的姑奶奶,一手捂住它的嘴,然后抬头朝着周围的人笑了笑,其他人神色莫名的走开了,倒是那个添茶的老板提着茶壶走了过来,一边低头给朝砚添茶,一边低头瞅了瞅朝砚怀里的小兽道“客官,您这是个什么狗儿啊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姑娘的声音” 那老板神色之中满是疑惑,米果儿灵性的瞪了朝砚一眼,颇有些好整以暇的看他怎么解决。 “嗯什么姑娘”朝砚以手捂唇,低头轻笑,因为故意压低了嗓音,那还带着清越的少年音倒是尖细婉约了起来。 一旁的朝纵噗的一下整口茶全部噗了出来。 “哦”老板木愣愣的打量了朝砚一下,倒的茶差点儿洒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擦着,退去的时候恭敬道,“姑娘冒犯了,姑娘您慢用。” 那离去的背影不时停顿,回头张望两下,神色之纠结,宛如当街看见了一个神经病。 朝纵默默的擦着嘴边的茶水,被朝砚捂着嘴的米果儿已经四爪齐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朝砚“” 看来以后还他去反串做个谐星也相当的有前途,看把我们姑奶奶给笑的,就差直接咽气了。 他们吃过了茶,慢悠悠的晃到了一片空地之上,朝砚带着朝纵退离那里上百米,顺便中途还捡到了一锭银子,本来还想发扬一下拾金不昧的精神,但是那边米果儿已经在变大。 那巨大的妖兽猛然间出现在那里,不需要动弹,就让原本安定平和的灵仙镇整个乱了起来。 “咆哮两声,”朝砚的手拢成了喇叭喊道。 米果儿明显听到了,张嘴直接朝着朝砚打算抱怨两句,奈何因为单方面的契约和契约的主人心思太过于活络,那一出口直接就是震天的吼声。 “妖怪来了,快跑呀” “娘子娘子” “妖怪吃人了” 米果儿“” 朝砚打量着看着那神色已然有些不耐烦的姑奶奶,正想要让其稍安勿躁,就被路过的人拉了一把,那人背着包袱焦急道“快跑啊,还站在这里给妖怪送菜呢你不知道妖怪最喜欢你家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儿了么” 朝砚为了制造恐慌,只能带着小孩儿一路逃跑,只留下姑奶奶一只兽站在原地时不时蹬腿咆哮上两下在那里撵人。 不需要一天,只一个上午的功夫,整个灵仙镇的人都跑了个干净,连牛羊鸡鸭都没有剩下一只,倒是朝砚检查最后的成果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了一只鸡蛋。 “回去煮了给你补补营养,看这小脸儿瘦的,”朝砚伸手掐了一把小孩儿的脸蛋道。 朝纵抬头瞪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道“没瘦。” 山中食物虽然不多,但是养活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而且因为锻骨,身体比之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自己又看不见,”朝砚朝着变小以后奔跑过来的米果儿问道,“你瞅瞅你儿子有啥变化没” 米果儿扒着朝纵的裤腿,没甚仔细的看,操着一口粉嫩嫩的萝莉音道“瘦了。” 朝纵“” 书中所谓的三人成虎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朝纵懒得跟两个无理取闹的大人计较,干脆的看了一个又一个屋子后坐在了镇子的头前,等到所有屋子检查完毕,再没有一个活人时,米果儿也不需要变大,只是在镇少的地面前努力的前后跳跃了两下,四足之中灌注了灵气,那刚才看起来还十分平坦的地面顿时出现了无数的皲裂。 朝砚抱着朝纵飞速的后退,只见那皲裂的地方飞速的扩大,碎土抖动,宛如地龙翻身一般,所有看起来极为坚固的房屋都在一瞬间往下倾覆了进去,散落成了一堆又一堆的灰土木头,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半分形状出来了。 地面塌陷进去,整个灵仙镇仿佛成了一处天坑之地,若是再遇上连年的雨水,只怕形成一处湖泊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样也算善后了吧,”米果儿纵身跳上了朝砚的肩膀道,“走吧。” 朝砚伸手,朝纵很自然的牵了上来,两人一兽离开了原本站着的地方。 途中朝砚询问米果儿“你不是跟你儿子最亲近么怎么不站在他的肩头” 米果儿懒洋洋的用舌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皮毛道“还不是你个穷酸鬼,连个马车都没有,害得我们只能走路,我当然不能让我儿子累着了。” 朝砚“” 好的吧,谁让人家是儿子呢。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位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怕不是随着没日没夜狗刨式的刨灵石,都给埋到废墟堆里面去了。 不是他不准备,主要是米果儿那变大的姿态,准备了马也得被吓跑,至于后来,也没有准备的可能了。 “这条是大道,遇上马车的机会很多的,”朝砚蹲下去看着朝纵道,“要是有累了的话,我抱你。” “不累,”朝纵表示自己是男子汉,才不会像朝砚肩膀上的那只那么娇气。 “真乖,”朝砚正想感叹自己把孩子教育的多么成功,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抬头看去,远远的马车一路绝尘。 “吁”马车夫一声吆喝,那马车在近前停了下来。 四马拉车,且马车夫就不止一个,那马车从外面看就宽敞又华丽,马车停下,车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轻纱的姑娘的探头出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这位前辈慢走,我们公子想问您是想要前去哪里,若是同路,也可捎上一程。” 朝砚尚未搭话,米果儿用爪子扒了扒朝砚的耳朵传音道“车里修为最高的那个炼气七层,比你高了一层,看穿了你也不奇怪。” “多谢姑娘和你家公子好意,我等并无目的地,”朝砚客气的笑道。 “既然无目的地,那就请同行吧,”那马车之中,另外一位跟之前这位姑娘一样服饰的女子扶着一个青衣的公子下了车来。 那青衣虽是看似色泽浅淡,可上面在阳光反射下却是偶尔波纹点点,让人直觉的若是贸然攻击好像会遭到反噬一样。 朝砚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鉴定功能上的数据,果然是防御比他强了一些。 法衣这世间既然有攻击的法宝,自然也有防御的法宝,于仙城之中的佼佼者而言,身着一两件法衣真是再寻常不过了。 青衣映衬,那公子倒是颇为俊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亲切,只觉得这人脾气是个极好的人。 “那就劳烦了。”他以礼相待,朝砚自然也客气的说话,虽然他的那张脸不管咋说话都让人觉得似乎是趾高气扬的。 “你都不问问他去哪儿的么”米果儿抓着朝砚的衣服传音道。 朝砚有心回答它,恰巧那青衣公子也问了“兄台都不问问我们是去往何处的么” “修真之人,不管去往何处,最终是要去往那处的,既无前路,不如同去,”朝砚指了指头顶的天说道。 那青衣公子一怔,蓦然笑了出来“兄台真是好胸襟,这话说的对,敢问兄台名讳” “姓朝名砚,”朝砚说道,“这是我儿朝纵,兄台可要礼尚往来。” “好名字,”那青衣人听了朝砚的名字又是怔了一下,伸手道,“朝兄请上马车。” 到了马车之上,那青衣人先是给他们安置了舒适的位置,又是让婢女给朝纵拿来了果子点心,随即温和笑道“在下姓金名敛,此次乃是回去金琳城中,有幸邀朝兄一同前往,可要让朝兄览一番我金琳城中的风采,万望勿辞。” 仙城聚集 千里幽谷天选城, 万中无一金琳琅。 朝砚曾经在天选城中倒是听过这样的传闻,天选城幅员千里, 人才济济,却独守一隅,不是其他仙城可以轻易冒犯,故得千里幽谷佳话。 而这金琳城能得万中无一, 并非是其中实力有多么的超凡脱俗,而是因为这修真界之中的宝贝, 多数在此都能窥得见一丝踪影,不管是商阁还是拍卖会, 又或是那等赌宝之处,皆是各种各样的法宝层出,说它万中无一,那是因为无论大小仙城都好像有一种潜移默化的规则,不论什么宝贝,不论是以何种方式获取的,不论再被别人以何种方取得, 在金琳城中皆不可以武力夺取。 否则便是冒天下之大不讳,犯了众怒。 想要寻宝, 却的的确确没有比那金琳城更为合适的了。 “久闻金琳城辉煌之名声, 只是一直未得时机一观, 如今得兄台邀请,那朝某就却之不恭了,”朝砚笑着, 那笑容真是标准的完美。 “兄台愿意,金某真是不胜荣幸,”那金敛也是笑容满面。 米果儿不便说话,扒着朝砚的耳朵传音嘀咕“你们人类真虚伪。”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现代人的基本素养。 朝砚有心想回它,奈何不会那传音术,而且他的修为还没有金敛的高,一用传音,一准被发现。 朝砚无法回复,本打算算了,跟一只兽说什么为人之道那跟跟生气的女朋友讲道理一样,纯属找抽呢。 可就在朝砚掂了一下肩的时候,那扒着朝砚耳朵的母兽被朝纵伸手抱了下去,本来略微的不满被那小手一摸,顿时顾不上闲没事干拆朝砚的台了。 “兄台这小兽十分可爱,金敛见识不多,竟不知道是何种灵兽”金敛客气的笑着问道。 朝砚摸了摸米果儿头上的毛,得了人家姑奶奶一个瞪视和呲牙咧嘴以后道“哪里是什么灵兽,那种稀罕东西朝某连见都没见过,这只小兽不过是我儿在山间捡到的一只小妖兽罢了,还未开化,也无甚修为,只想着从小养熟了,长大了能给我儿当个坐骑也好。” “原来如此,看这模样倒有些像狗,狗最是忠诚,兄台可是捡到好的了,”金敛笑道。 朝砚配合的笑了一下,顺便余光瞥了一下那位姑奶奶的神色,敢把这位姑奶奶叫成狗,默哀 两人一路你来我往,那马车飞驰而去。 灵仙镇的震动动静委实不小,那些个镇民本就被那怪物吓得纷纷逃窜,听到地动更是跑的远了些,一直到三四日后,才有人大着胆子溜了回来查看,顺便收拾着细软什么的,可是回来的时候,整个镇子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深邃的巨坑,让人望而生畏。 消息传出去,却是有了好几种说法。 有人说那巨兽乃是传说之中的瑞兽,出来时并未伤人,只为警示他们,赶走他们后地动没有给一人造成伤亡。 却也有人说那妖怪暴虐成性,灵仙镇的毁灭就是因为那妖怪所为。 两方说法不一,争执不下却又无法统一,只是为两种说法,却也没有说是去打上一架的,说善的人自是去信仰,说恶的人只一味咒骂也无甚作用。 只是如此巨大的妖兽现世,到底还是引起了各个仙城的注意,只是随着一个消息的传播,那妖兽的吸引力却是远远不如了。 那个消息便是灵石矿脉出现在了灵仙镇之内。 消息不知道从何处传出,却是引的众多仙城纷纷震动不已。 灵石矿脉关系着修士的修为,自然关系着仙城日后的发展,就如同那天选城,据说千年之前,那里的规模还不如如今的岭佑城,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城,可是当时在天选城的近处却是发现了一处灵石矿脉,一举扭转了天选城曾经的地位。 矿脉出现,各大仙城纷纷争斗不止,最后是四大家族联手将那矿脉揽于手中,并且在那附近建立了如今的天选之城。 千年时光,那矿脉仍然源源不断的支撑着天选城,有节有度,竟是有无尽头的感觉。 在那以后,除了从前发现的矿脉,竟是再没有新的灵石矿脉的出现了,而这次灵脉的再次出现,一旦谁能够将之笼络到手中,只怕曾经的格局将会再度发生变化。 天选城为尊的时代或许会过去也说不定。 岭佑城中,城主府邸。 “杨度,听说你那正室夫人的姐姐就是居住在那个灵仙镇之中,多年来往,你竟然对于那个矿脉一无所觉,”端坐在上位的华服者口气中带着威严。 “这属实是我的失察,”杨度站在下位些微躬身行礼,神色之中也有懊恼。 他不爱好与普通人来往,女人这种东西,喜欢了用得上就拔为正室,不喜欢了若是识时务,当手下用也无妨,若是不识时务,岭佑城中青楼楚馆也是不少,他的手下更是不少,或卖或送总有去处。 柳妙音资质不错,更是时时让人摸不着看不透,总是想着念着又识时务,杨度虽想着能一直做正室夫人也行,可是对于她的姐姐却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再过几十年就是黄土一堆,而且还给他惹下了不少麻烦,更是害他的手下折损了一名炼气六层的修士。 他不去灭了那家人都算是仁慈,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住的地方下面竟然藏着灵脉那种东西。 若是早发现那样的东西存在,他又哪里会是现在的光景。 若只是供给他一人,未来便是开光之上都有指望,若供给岭佑城,自然也少不了他那一份,可偏偏如今消息不知道被谁传的所有的仙城都得了消息。 “失察,你一个失察可是葬送了我岭佑城的大好前途,你让我怎么说你,”谢成毅怒气翻涌,直接拍了一下桌面,硬生生将那桌子拍成了一堆齑粉。 可不管他再怎么拍桌子,那灵脉之争也是势在必行了。 “属下知罪,”杨度低头道。 “罢了,本城主这次亲自前去,”谢成毅身为一城之主,遇到这种事情,虽是气不过,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就要选取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谋取到最大程度的利益,“此次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夫人,王家虽然跟你隔着一层,可是王家的地基和田地,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东西,谁的东西当然应该归谁。” “城主高明,”杨度笑道。 两人对视而笑,颇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其他小城之中听闻这个消息皆是先喜悦一番,可是当得到这个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又皆是开始愁眉苦脸。 论实力比不过,想要独占的可能更是小的可怜,即便是想要分上一杯羹,只怕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唯有天选城之中一片的和睦景象,四家家主齐聚,纷纷面上带着笑容,千年前他们合作,如今自然也能合作。 “此次能将四大家族聚在一起,还是要跟各位家主说那件咱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朝家家主朝辉捏着茶杯轻晃着,“不知各位家主作何打算” “灵脉出土,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赵家家主捻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只可惜就那么一条灵脉,如今弄的是人尽皆知,那些个小仙城,可不是人人想要效仿我天选城。” “若不是人皆皆知,可不是等分完了咱们才知道,”成家家主老神在在的说道,“如今既然知道了,不管他们怎么争,总归要先笼络到我天选城之中,不然恐怕被那些个后辈和狼子野心之徒占尽了先机。” “抢是一定能抢到的,倾尽四大家族的力量,若是还抢不过那些毛孩子,只怕要贻笑大方了,”朝辉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轻轻一个磕声道,“关键是抢到手以后如何划分公输兄以为如何” 一时间,刚才还有些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人人皆是不语。 千年之前,四大家族不过孑然一身,更是势均力敌,可是千年过后,曾经结盟的先辈已然不知道投胎到了何处,四大家族虽还是四大家族,可到底能分出个优劣来。 朝家与公输家势均力敌,蒸蒸日上,家族之内人才辈出,公输家不说他人,只说那最新一辈弟子公输迟,年纪轻轻却是实实在在的筑基后期修士,先前一年还是中期,可不知是闯了什么秘境,得了什么机缘,等到再出现时已然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是再修炼一段时间,那公输迟得了机缘成了开光期的修士,这公输家即便比上朝家也要更胜一筹了。 朝家本也有那等天才,朝家朝砚,只可惜同样是秘境,却是一身资质皆废,目前已然是没有了踪迹,这一加一减,朝家更是吃亏。 也因此在此次会议之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却是隐隐以公输家马首是瞻。 公输昱面无表情,只兀自的摩挲着手上的一把匕首,那匕首从鞘来看厚实沉稳,可是隐隐拉开一丝却是能窥见其中的锋芒,他不言其他,只板着脸道“尔等看这匕首如何” “这宝贝委实不错,在凡器之中当属上品啊,”成家家主吃着茶说道,“不知道公输兄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好宝贝。” “迟儿那混小子送的,成天就知道到处乱跑,也不想想公输家哪里缺这样的宝物,”公输昱转头跟一旁的朝辉摇头说道。 公输家虽与朝家退婚,可是礼仪做到了位,朝家更是没有半分的怨言,反倒是看着关系比之前更好了些。 “迟儿优秀,看的我等眼馋,也就只有公输兄你将他当个小孩子看待了,”朝辉笑着说道。 “哈哈哈,他若听了你这叔伯这样说话,只怕又要自省去了,”公输昱那样的板正总算露出了一丝开怀出来,其他两位家主也跟着笑了起来,可还未等笑容结束,他开口道,“那么这次的灵脉我公输家要三分不过分吧。” 朝辉神色微妙笑了笑未说什么,其他两位家主的脸色却变得甚是僵硬,松下来也不是,保持着也不是。 灵脉划分十分,公输家独自占了三分,那也就是说有的家族要少占上一些了,若是其他尚且可以商量,可若是灵脉这种东西,一时少时时少,今日已然差了一口气,日后更是比之不及。 到时候这四大家族变为三大家族,再变为两大家族为未可知了。 “那这剩下的七分,朝家也占上三成吧,”趁着其他两个家族犹豫,朝辉开口说道,公输昱虽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什么。 只是随着朝辉的一开口,赵成两位家主的脸色分外难看了起来。 赵家家主捻着胡须,神色转到了一旁的茶杯之上,只兀自的去捡了果子去吃,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只有成家家主拍了桌子起身,脸色阴沉道“照两位家主的意思,我们赵成两家倒是要比你们整整少上一成了,两位家主不觉得欺人太甚了么” “成兄何必激动,我们不正在商议么,你若是不同意,不赞成就是了,何苦动这么大的气,”朝辉笑着说道,只观那面容,倒真是一位和气好说话的人。 “就是说嘛,”公输昱将匕首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道。 一旁的赵闲低头吃着果子并不说话,只有胡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哼,”成博冷笑一声,“我看还是不必了,这灵脉还未到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回见。” 他一甩袖,转身离去,只几步就看不见背影了。 “成兄真是太冲动了,”公输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阖目道,“既然如此,那我公输家就要四成吧,剩下的两位分就是。” 十成拿去四成,只剩下三成,朝辉与那赵闲对视了一眼,正要开口,就听那赵家家主笑呵呵的说道“我赵家平日多靠朝兄帮扶,如今分灵石这种事情,能撞上已然是大运,便娶那四分之一即可,剩下的都归朝兄所有,朝兄以为如何” 公输家拿去四成,朝家拿三成半,而赵家拿二成半。 看似一比一更少一些,却是达到了一种难言的均衡。 朝辉看着赵家家主笑道“赵兄真乃爽快人也,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协议达成,诸位兄台以茶代酒,干一杯,”公输昱露出一丝笑模样的说道。 “干杯。” 协议达成,即便还未天明,各个仙城之中的人也已然出发前往了那从来不曾踏足之地。 “传言那处有妖兽出没,还是小心为上,多带些人为好。” 行迹匆匆,天空之中不时就能看见有人从头顶驾驭着法宝飞过。 只是岭佑城中,那大理石铸就的府邸之中,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刚刚被接待了进去。 “你说什么”柳妙音听他所言,直接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抓着桌子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说姐姐怎么了” “那日的的确确是那朝砚和朝纵闯入了府邸之中,火烧了整个王家不说,连带着夫人也被那小畜生杀死了,”那家仆用破碎的衣袖擦着脏兮兮的脸颊,痛哭流涕道。 “朝砚,朝纵”柳妙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彻骨的恨意。 她的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就那样被那个小兔崽子弄死了,若不报仇,只怕姐姐姐夫的在天之灵都不能得到安息。 “誉儿呢”柳妙音强忍着悲痛询问道,“誉儿还好么” “小少爷”那家仆怔了一下,接着又趴地号啕大哭道,“小少爷也被那两个贼人杀死了,他们简直不是人啊,二小姐,您可要为夫人他们一家报仇啊。” “报仇当然,若不报仇,只怕我柳妙音枉做一回人了,”柳妙音跌坐在了椅子之上,面如死灰一般。 姐姐,姐夫还有誉儿,每一个人,每一道仇恨都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灵脉出现,杨度带着柳妙音出发,随行的还有之前的家仆,杨度观她神色不对,因为要去灵仙镇办事,总想着哄好更妥帖办事些,随即询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夫人脸色这般的不好那衣衫破烂的小子是谁” “那是姐姐家的家仆,来送信的,路上遇了些劫难,”柳妙音擦了擦眼角道,“昨夜没睡好,所以脸色差了些,没想到夫君居然看出来了。” 灵仙镇矿脉一出,杨度带她亲自前往,又如此着急赶路,柳妙音又哪里猜不出来其中的缘由为何,不过是图一个名正言顺。 姐姐虽死,可是王家基业仍在,自然归她这唯一的亲缘之人,借此机会,或许还能见到那天选之城朝家之人问个究竟,那朝砚到底是什么来路,便是有所干系,一旦拿到了灵脉,即便几十年的等待,也誓要将那朝砚灭口,挫骨扬灰祭拜她的姐姐姐夫,若不是,自然更加便宜,直接杀之而后快。 “为夫一颗心都系在夫人的身上,”杨度笑着扶着她的腰身道,“自然对于夫人的情况事事上心,此次灵脉出现,朝家之人必然也会出现,到时候为可光明正大的为你姐夫讨个公道回来,也为吴德讨条命回来。” “那就多谢夫君了,”柳妙音微微笑道。 各大仙城齐聚灵仙镇,与此同时,在岭佑城的杨家府邸门口,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婆子敲响了那道门。 夜黑风高,连月亮都瞧不见任何的踪影,那门敲了一遍又一遍,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远远的传了出来“来了,谁呀” “是我们,”那婆子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等到门打开的时候,将那熟睡的孩子托到了门缝处道,“大爷,我们是灵仙镇来的,求见杨夫人。” “求见我们夫人”那门房本来态度还算恭敬,可是在看见外面的人是谁并且穿戴如何时脸色骤然变的不耐烦了起来,“你以为我们夫人是谁都能见得么也不洒泡尿照照你自己,臭乞丐,赶紧滚。” 晚上来了一个灵仙镇的,如今又来一个,灵仙镇的人也太多了些。 “求求您了大爷,我们真是灵仙镇上过来的,我们夫人跟你们夫人是姐妹呐,您就去通传一下吧,求求您了。”那婆子努力的哀求道,“若是夫人见了,肯定少不了您的好处呐。” “通传也行,你有这个么”那门房捻了捻手指道。 那婆子顿时有些尴尬“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身上的东西都被抢光了,这实在是没有。” “那你说个屁,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夫人跟老爷都出去了,不在家,赶紧给爷爷滚,要不然收拾你听见没,”那门房脸色变得更差了,捎带着还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的不行,只是他人高马大的撸着袖子,手臂上的肌肉却是切切实实的吓人。 “那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那婆子再问了一句,那门房直接脸色不耐的走了出来,吓得那婆子还没有听到答案,只能抱着孩子飞速的逃走。 “真是晦气,大半夜的还遇上这种乞丐扰人清梦,还回来呢谁知道回不回来的呢”老爷那种喜新爱旧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换个老婆呢,门房嘀咕了两句,直接关上了大门远去了。 那婆子远远的蹲在巷角,听着这句话,抱着因为睡的不安慰醒来哭个不停的孩子轻轻的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别人不要你,奶娘总是要养你的。” 夜风四起,那婆子抱着小孩儿慢慢离去,岭佑城待不成,自然也就只能回灵仙镇,夫人那时虽说王家可能会出事,可是或许王家还好好的呢。 修士齐聚,只不过一夜的功夫,似乎所有仙城的高手都在灵仙镇的地界聚集齐了。 只是降下法宝,人人还来不及相互寒暄,说个前辈长兄台短的,就被眼前的坑给纷纷震惊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一人站在剑上说道。 如此天坑的形成,有可能是因为地陷,却也有可能是因为地面已经被挖空了。 仙城诸人神色变化不定,只能纷纷遣人前去查探,只是回来的人有的还能捡上一颗灵石,有的却是空手而归。 只是所有的现象都告诉了诸人一个道理,这里被人先下手为强了。之前所有的争执分成在这一瞬间都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其他人心情着实算不得美妙,朝辉与公输昱更是脸色难看,只有那成家家主在此情况下哈哈大笑了起来“报应,还分成呢,只怕日后那先得之人直接超过天选城四大家族,将你们这些人通通遍过了去。” “成兄,此时幸灾乐祸不觉得太过分了么”公输昱甩袖哼了一声,直接扬声道,“在场诸位谁若是提前得了消息拿了,那就恭喜阁下了。” “是了,可得藏好掖好,免得被公输家家主发现了直接杀人灭口,”成博冷笑了一声道。 那公输昱脸色难看,他身后所站青年却不动声色,衣衫冽冽,乌黑的发丝纷飞,只看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却是独自驾驭着一把飞剑稳稳站立,没了那灵石矿脉,这青年男子的姿态自然得了在场诸人很多的观看品评。 公输家族公输迟,佼佼清风之姿,与日争辉之资。 前者说起样貌,俊美清绝,后者说其资质,诸多仙城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那杨度本来就心情不算上佳,在发现自己观之不透那比他更为年轻的青年人的修为之时,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可是四大家族还未离开,谁也不敢先甩袖离开。 若是有那灵石矿脉,日后可能还有实力比肩斗上一斗之时,可现在没有,他们仍然只能对于四大家族俯首称臣。 公输迟自然知道诸多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四大家族之间明争暗斗并不在少数,只是拿出来让人看笑话就让人心情不悦了。 “成叔,之前父亲多有得罪,还请成叔谅解,四大家族都是天选城中人,前段时间成叔还送了舍弟一匹小马,还未来得及道谢,等回去了,迟儿必定先赔礼再道谢,还请成叔不要推辞,”公输迟恭敬说道。 这地方本没有他这样的小辈说话的地方,可是修真界之中以实力为尊,谁拳头大谁就有说话的资格,公输迟的资质和潜力,一览便知。 成博虽然心里气不过,可那是有灵脉之时,如今灵脉都没有了,四大家族仍然还是之前的局势,撕破了脸谁也不好看。 “那便给你这个小辈一个面子罢,”成博甩袖道,也算是顺着台阶下了。 公输昱也神色稍霁,虽是心中不满,可是却不能让那些小仙城的人看了笑话。 只是那样大的灵脉到底归了谁,仍然是在场的诸位狐狸心中揣度最多的动西。 虽说有可能有人取了东西就走,可各大仙城的人几乎都在这里,取了东西的人若是不来,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拿了么。 至于个人获取,直接被各大仙城的人排除在了可能之外,那灵脉之中的灵石得有多少,怎么可能是一人之力可以挖掘得出的,而一个仙城挖掘,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心中闪过念头,公输昱和朝辉交汇了一下心神,朝辉开口道“灵脉虽无,可那东西既然能将诸位聚集在了此处,也是一场缘分,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赶路,平日不曾相聚,今日便由我天选城做东,宴请大家开怀畅饮一次如何” 各大仙城之人心中隐隐闪过念头,知道这是故意留人想要察觉出端倪呢,若是能察觉出,自然是也有分一杯羹的机会,而若是拒绝,只怕此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纷纷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朝家主款待。” “天选城果然是好客之城。” “” 人们纷纷同意,朝辉与公输昱一一看过没有察觉端倪,只能让人拿了储物戒指过来准备酒宴开始。 原本的一片荒地,不过片刻就起了席面,地面被规整,铺上了整整齐齐的木板,光滑的几乎可以照人,而玉石的桌面和酒杯更是让实力浅薄的仙城叹为观止。 “哼,”众多仙城之中,一个少年轻哼了一声,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一位长者一巴掌呼到了后脑勺上,直接打断了他后面所有的话。 “爹你干嘛打我”鹤凌看着这好像显摆一样的宴席撇了撇嘴,十足的不满。 虽然速度快,但又不是他们鹤归城没有,也不知道显摆给谁看。 “你还没有撅屁股,爹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呢,”鹤归城城主瞪了他一眼,可说出这句话以后又是嘶了一声道,“你这都从哪儿学来的话,真是不讲究。” “不讲究您还不是学的津津有味的么,”鹤凌跟随着他爹在一处坐下,顶嘴顶的飞起。 鹤归城主面对其他城主打量的神色,咋地了声音道“你小子给我收敛点儿,嘴上把个门,这次带你出来就是见见世面,到时候因为你这嘴给鹤归城引来了麻烦,爹就把你扔出去给人家当出气筒。” “您可真是亲爹,”鹤凌磨牙道。 人家都是儿子坑爹,他这里就是爹坑儿子,十分的没有义气。 “那可不,”鹤归城主哼了一声道,低头拿起酒杯吃起了酒来。 鹤凌对于酒水也品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能象征意义的喝了两杯,然往人堆里面瞄着看热闹,对于人人喜笑颜开的神色真是敬佩不已。 最开始来的时候人人警惕,后来因为没有灵脉人人心情不悦,现在又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甚至还能围着人家什么天才在那里拍马屁。 不过那么年轻筑基是很了不起啊,鹤凌现在也懂得承认别人的长处了,天下佼佼之人比比皆是,就随便往山林里面迷个路的人都比他强,更别说人家传说是什么筑基后期的修士。 就他自己来说,筑基期都离他远的很,即使是他最优秀的兄长,跟那个什么天才都差了好远的距离,难以望其项背啊。 只是他往人堆里面瞄着,本是百无聊赖,也算是瞻仰一下天才人物,却偏偏目光一转,看到了一薄纱女子身边站立的仆从。 那仆从普普通通,样貌普通,衣服普通,更是没有半分的资质,可是却偏偏能越过那女子身后站着的锻骨期的修士,甚至还能低头说着什么,显然是心腹。 心腹什么的鹤凌倒也不在意,只是他就是莫名看着那家仆觉得眼熟的很,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越是盯着看,就越是觉得眼熟,或许看的多了,那家仆有所察觉一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鹤凌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隐隐有些印象闪过,却一闪没有了踪迹。 可那家仆在看到鹤凌时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下移,在打量到鹤凌身上的花纹样式时更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曾经将王家那位仙人打的重伤人的同伴,那位仙人是他背回去的,本来那人并未死亡,已然恢复了些许精力气色,可是却又莫名的死了,随后的一切事情都被推到了朝砚的身上。 夫人说好了不让说,若是说了,只怕柳妙音不会说什么,可是她的夫君若是知道是王夫人他们杀死了那位前辈,只怕会连柳妙音也进行问责,实属得不偿失。 “看见什么了那么入神”柳妙音叫了他几声,在他回神以后问道。 那家仆低头笑道“小的还未见过如此多的仙人,一时之间竟觉得置身于仙境之中,属实惊呆了。” 柳妙音笑了起来,一旁的杨度更是心情愉悦“你这小仆人倒是会说话,仙人,回去重重有赏。” “多谢仙人老爷,”那家仆连忙弓下腰去,姿态放的十足的低。 那家仆在那边领赏,鹤凌瞄了两眼没想出是谁,只觉得他乖觉的不得了,看了两眼没兴趣了,转过了头去继续去看其他人了。 他一天遇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管一个乖觉的奴仆真是好生的没有意思。 宴席从开头热闹到了结束,四大家族的人又不知道从哪里支来了无数的帐篷,直说喝完酒要休息一程再走。 众人不好推拒,只能一一入了帐篷,杨度也是喝醉了,柳妙音将他安置在了帐篷之内以后静静等待,等到了那朝家家主身边人渐少的时候迎了上去,先是羸羸行礼,轻声开口道“前辈,小女子有事情要请教,不知道可否耽误前辈一些时间。” 在场还有别人,朝辉不好拒绝,正要答应时,公输迟从一顶帐篷之中兀自走到了他的身后道“朝叔,父亲请您过去商谈一些要事,请您务必过去。” “嗯,马上就过去,”朝辉一看柳妙音的修为,平日里这般修为的女子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不够,今日也是众目睽睽,也幸亏有这借口脱身,“姑娘,朝某目前有要事相商,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这侄儿就是,先告辞了,失礼。” 朝辉的手在公输迟的肩膀上按了一下,示意只随意打发了就是,不用耗费太多的心神。 柳妙音有心阻拦,却也知道凭她的本事若是强行阻拦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她只站在那人的面前,就觉得重重重压,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传闻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是开光期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询问,直接问在下就可以了,”公输迟负手站立,低头说道。 他身姿挺拔,在夜风之中衣摆飞扬,黑发偶尔缠绕着头上玉色的发带往面上轻抚两下,眉宇斜飞入鬓,眸若寒星,说一句君子如玉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柳妙音自认是见过无数男人的人,没有男人的心拿不下,此时站在他的面前,却无端有了一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努力排斥着这种感觉,轻笑道“公输公子叫错了,妾身已然是嫁过人的女子了,当不起公子一声姑娘。” “夫人,”公输迟重新称呼道。 他虽无暧昧,柳妙音却心神微微一荡,女爱俊男爱俏,世间有多少女子能不爱那风华绝代之人。 “公子日后若是有了夫人,只怕会对公子痴缠不已,”柳妙音掩唇轻笑道。 “那就借夫人吉言,”公输迟朗声说道,“不知道夫人有何问题要询问。” “哦,对了,说的兴起我都忘了,”柳妙音唇边的笑容微微淡了些道,“我想向公子询问一个人。” “谁”公输迟问道。 柳妙音沉了一下气道“不知道公子可认识朝砚这个人” 这个名字一出口,公输迟的眸光之中闪过了一抹复杂,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从前与他牵在一起,后来断了联系,没想到今日还能再度听起,倒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认识,朝家朝砚,曾经也是一位天之骄子,只可惜造化弄人,”公输迟开口道,“据说如今居住在朝家的别庄,夫人也认得他” “敢问朝家的别庄是哪一处”柳妙音觉得有些不对,微微蹙眉道。 公输迟指了一个方向道“朝家最近的别庄距离此处有百里之距,夫人可是有什么疑虑” “不瞒公子说,妾身也认识一个名字叫朝砚的男子,之前产生了一些纠葛,只以为是朝家人连论理都不敢,唯恐得罪,如今想来,那个朝砚跟朝家的公子想来并非同一个人了,”柳妙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道。 若是直接与朝家对上,只怕她穷尽今生都有可能报不了仇,没有纠葛最好,朝砚小儿,若被她找到了,绝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眸中有恨意划过,公输迟隐隐有所察觉却没有打探别人的习惯“想来也许只是同名同姓,不过就算是朝家人,若是有不讲理之处,夫人也可找回公道,朝家都是讲理之人,夫人可还有什么疑虑” 柳妙音答道“并无。” “那在下告辞了,”公输迟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开。 开慧妖兽 人的骨子里面好像存在着某种劣根性,越是软萌好欺负的, 就越是想欺负, 朝砚身体里面的劣根性此时就在不断的作祟着。 一边叫嚣着再欺负一下吧, 一边又劝说着自己再欺负一下就真的炸毛了, 炸毛了那要哄的工程量可比修长城的工作量还要巨大。 对比了一下,朝砚还是暂且压下了那种不安分的劣根性。 回到了客栈之中, 米果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索性契约还在, 朝砚能够感觉到它平安无事而且情绪相当的不错, 也就懒得去管了。 只要不回来嚯嚯他们两个,那姑奶奶爱干嘛干嘛去。 朝砚将小孩儿放了下来,随口问了一句“脚还疼么” 结果这一句话一出口,气氛开始凝滞的时候朝砚本能的觉得要糟, 果然抬头就又看见那板的笔直的小脸。 “你怎么知道我脚疼呢”朝纵这次乖乖的开始沟通了。 就是这小家伙沟通时候的气势, 那妥妥就是兴师问罪呢。 朝砚指了指那把椅子道“那不是椅子没碎么,你脚疼那这椅子什么材质做的,这么坚硬” 朝砚说着说着就去研究那把椅子去了, 把朝纵气的都快仰倒了。 朝砚屈指在那椅子上弹了两下,灵气灌注进去, 那椅子仍然纹丝不动, 甚至连点儿擦痕都没有,朝砚想了想,干脆从背包里面取出了金玄剑, 直接握剑劈了下去。 上品法器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那椅子腿直接从中间断裂开来,露出了其中黑红色的内芯来,还从其中掉落了一个羊皮卷。 朝纵也被那东西吸引,也顾不得生气了,瞅了瞅那羊皮卷道“这是什么” 朝砚心里默默想着,总觉得这种场景分外的眼熟,这种属于主角的待遇,这种羊皮的材质,这种 “也许是什么藏宝图吧,”朝砚将那羊皮卷打了开来,看着上面一条条的路径,乱七八糟的勾画以后直接合上了。 “怎么了”朝纵歪了一下脑袋问他。 朝砚随手将那东西扎起来丢进了储物袋里面,木着脸道“小孩子不要多问。” 就那杂七杂八的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的图,不是路痴都都硬生生变成路痴了。 虽然他现在拿了这个藏宝图,可是传说之中只有主角才能拿到完整的,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搭桥牵线的人呢。 与其去研究什么虚无缥缈的藏宝图,还不如研究研究这椅子为什么这么硬呢。 首先就是鉴定材料,图鉴立刻给出了答案。 赤练石坚硬质轻,可做武器。 简单明了,也不告诉你咋做武器,总不能拿给一个打铁的,说你给我做一把刀出来。 椅子也研究不透彻,朝砚干脆也将椅子丢进了储物袋里面,顺便去研究了一下其他的椅子,发现其他的椅子都是用平常的木头做成的,就他之前坐的那一把是赤练石,结果刚好被小孩儿踢了,这倒霉孩子。 椅子没得研究了,朝砚干脆把金玄剑一并扔进了储物袋里面,然后将储物袋扔进了背包格子里面。 朝纵看着他又装椅子又装剑的,始终沉默不语,直到朝砚递给了他两个储物袋道“呐,你一个,米果儿一个,记得给它。” “知道了,”朝纵应声道。 “好嘞,那我去睡觉了,早点儿休息,”朝砚伸了个懒腰,转身开门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似的探头进来道,“我就住在你隔壁,万一晚上出什么事,直接喊。” “嗯,”朝纵点了点头,在朝砚关门出去后脱掉了小小的鞋子,白色的袜子下面,原本瘦骨嶙峋甚至肿起来的脚丫子已然变得白嫩细致。 只是尖上那块儿红了一块儿,已经不疼了,就是心里莫名的胀胀的。 朝纵脱了衣服叠好后在床上躺平,手里捏着那两个储物袋,其中一个里面还放着各种各样买的东西,糖葫芦用糖纸包着,整包的绿豆糕,还有丑丑的小泥人。 为了避免修炼出差错,朝纵很控制自己的食量,一般吃七分饱就会停下,到了晚间除了水以外不会碰其他的食物,可是他此时看着储物袋里面的东西,捏了捏那荷包大小的储物袋,翻身坐了起来,重新穿上了小鞋子坐在了桌前。 打开的油纸包里面绿豆糕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外面的酥皮上泛着淡淡的金黄,小手拿起一个,直接从中间掰开,里面微绿色的馅料露了出来,磨的细细的看不见豆子的模样,却能闻出绿豆的味道来。 能开在金琳琅附近的摊位果然是有它们的独到之处的,朝纵咬了一口,味道不是太甜,却将豆子的味道完全的烘托了出来,不需要配茶点,直接就能当作夜宵食用。 一块下腹,朝纵看了看那油纸包中的糕点,感觉还有点儿想吃的时候,伸手将那油纸包包了起来放回了自己的储物袋之中,漱过口之后,他重新躺在了床上,本来将那储物袋放在了枕头底下,可他躺着一会儿,翻了个身,小手没忍住探到枕头底下将那储物袋拿了出来,看了看后捂住了胸口处,好像这样才能够安心一样。 夜色已深,朝砚白天睡的多了些,晚上倒没有那么困,半梦半醒的在那里想着事情,耳朵却是竖起来的状态,一直到隔壁的声音静下来以后,他才吹灭了蜡烛同样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金琳城的夜不黑,风不高,这里的另外一个名字就叫做不夜城,白日货物如流水,人来人往,非设隔音禁制才能够宁静,而到了夜间,白日的集市关了还有夜间的。 酒楼青楼,最为热闹的却是金琳城下面的赌场。 凡人精力有限,修士却并非如此,虽说是摒弃那些凡尘俗物,一心一意的修炼,可是凡人生存需要银钱,修士修炼需要灵石,有需要就会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无法杜绝这种地方的存在。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也不勉强,做事全凭自愿。 “公子,今日金纹公子跟您带进城的那人起了些冲突,”一名衣领上装饰着金家金枝纹饰的人低头汇报中。 宽敞的仓库之中,金敛正在对着名单上的条目清点着那些架子上的货物,那些货物或是封存在玉匣之中,或是用极为细腻的绒布托着,件件宝光闪烁,即使有家仆在这里清点,也不能动手去碰一下。 听到家仆低声汇报的消息,金敛低头看着手中的名册,笑了一下道“发生什么矛盾了” 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那家仆将当时的事情细细说来,说话的途中还随着金敛步子的挪动跟了上去。 他前面说的金敛都不甚在意,直到说到了朝砚说朝纵克父克母那里的时候,他的头才抬了起来,笑意更深刻些“他真的这么说” 家仆点头道“是,金琳琅的客人因为他说了那句话,恨不得敬而远之,金纹公子也将他们赶出了金琳琅。” “金纹向来骄纵,撞破鼻梁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足够他一段时间不出门了,去将他羞辱金琳琅客人的事情告诉家主,记住,避过金督长老以后再说,也别让人知道是我说的。” 那家仆低头笑道“属下明白。” “去吧,”金敛一个挥手,那人退了下去,他对照着名册继续清点着仓库里面的东西。 这种琐碎的事情本不应该他来处理,只是此次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近在眼前,为了防止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家主以他最为细心为由将他派到了这里来。 既由他负责,自然就不能出岔子,让那些个人看笑话。 他本是认真清点着,却在中途的时候手抚在册子上面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朝砚” 初时认识,只是想要广交朋友罢了,金敛的行事之道之中有一条就是多条朋友多条路。 后来谈吐说话间只觉那人知书达礼,胸襟开阔,即便知道了灵脉那宝贝从手头上溜走,也不过懊恼几日便罢。 茶品的好,棋也下的不错,更是爱护幼子,颇有谦谦君子之风,虽是样貌上让人觉得高傲,可是行事作风却并不一样。 按理来说,那样的人若是碰上金纹那样刻意羞辱的,只怕是要怒气冲天,即便当时不发作,之后也会心气难平,更何况金纹那好色的还看上了他那么小的儿子。 若按金敛自己分析,这事只怕难以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金琳城又得因为打死修士理清那些个流言蜚语。 可是那种放在别人那里是极为难脱身的事情,却被那人几句话轻描淡写的给摆平了,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若说非要有,也只能是金纹发现被朝砚骗了,可命数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他说那孩子克父克母,你说不信,可怕就怕在万一。 万一真的是呢。 人总是怕万一,却忽略了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也是人心灵的弱点。 “还真是聪明,”金敛感叹了一声,翻了翻清单重新开始手头的工作。 可进之人,虽说当初没有邀请入府有些可惜,但是这也刚好能避免给朝砚惹上些麻烦。 毕竟若那金纹知道朝砚跟他有联系,在他身上发泄不了的,自然要找着由头在别人身上发泄了。 如今之计,竟是什么都不能做才是最好的。 金琳琅仓库的清点仍在继续,外街之上载歌载舞,那酒水的香气只恨不得将整条街都充斥,而在酒水之间,一只似虎非虎,似狗非狗的小兽正趴在那里睡的正香,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儿。 喝的浑身醉醺醺的人喊着“小二,拿酒来。” 那小二连忙迎了一声,只是他虽然滴酒未沾,却好像也被这漫天的酒香给熏醉了,手扣在了酒坛之上,却触手摸到了一处毛绒绒,一声尖叫摔倒在了地上,好险那酒坛子掉在了他的怀里,没有摔到地上。 只是惊叫声还是引来了老板的注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 “没事,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一条狗,我这就把它丢出去,”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庆幸着没有摔碎酒坛导致扣工钱,一边匆忙的将客人要的酒送了过去,再回来时已经挽起了袖子。 “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这么条野狗,”那小二本来挽着袖子过来,近前了打量了一下那个皮毛,又从厨房里面拿了个关鸡的笼子走了过来,“虽说丑了些,这一身的皮毛还是能做条领子的。” 可他的手刚凑过去,就被那狗一脚按住,没等他抽出来,就听那狗哼哼唧唧了两声,突然张口说话了“好酒,再来一坛” 那声音嗓调很细,听着像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说话一样,若那说话的真是个小姑娘,喝醉了只不过会被家人拎回去揍上一顿,可那说话的却是一条狗。 “怪物啊”那小二这下子的惊叫直接响彻了整个酒楼,更是将手中的鸡笼都扔了出去,直接丢在了某个桌子的菜汤之中。 那客人本是吃的好好的,顿时被败了兴致,直接拍桌而起道“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如此行事,真不怕我砸了你这店” 那老板本能的上前安慰,正打算对那小二进行责罚,却见那小二仍然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指着那小兽,拉着老板的衣服浑身颤抖道“掌柜的,说话了,那狗刚才说话了” “我看你是得了癔症,招待仙人都招呼不好,跟我过去道歉去,”那老板揪住了他的耳朵,随意的扫了那狗一眼,“不过是随意一条”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儿,打扰姑奶奶睡觉,”米果儿一拍身下的坛子,或许是因为力道使的大了些,那坛子哪里经受得住那样的力道,直接一路从顶层碎到了底下。 米果儿被摔了下去,踩在一堆酒水里面看着自己的脚甩了甩头,感觉天旋地转的回不过神来,就是浑身热乎乎的,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那酒坛坍塌声音实在大的很,直接吸引了整个酒楼的客人,客人之中自然不乏修士,只是初初看着米果儿的神色带着些许探究。 “看什么看”米果儿甩了甩脑袋,看着眼前无数的人影,还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然后变无数个的就觉得心烦,可还没有等它发火,就听身后哗啦啦的声响,等到它本能的回过头的时候,就见到无数的酒坛子好像雪崩一样的倒了过来。 “放肆”米果儿朝着一个坛子拍了过去,直接酒液淋了满身,浑身的毛全湿了个通透,它觉得不舒服极了,正想舔上一舔,却有无数的坛子在它的身边或是身上炸裂开来,这下子真是用酒水洗了个通透澡。 “我的酒啊”老板捂着心口大叫道,眼睛里面全是痛心,“完了,全完了啊” 可是他的大叫没有人再去理会了,从一个修士口中说出几个字开始“开慧妖兽。” 开慧了的妖兽可以兽身吐人语,越是年轻的声音说明生机越是旺盛。 这等妖兽,要么是藏在深山老林之中极为的凶悍,要么是被高等级的修士签了契约豢养,个个都珍贵异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是心中猜测,可是那些个修士的眼中都冒出了些意动来,不管这是谁的妖兽,这里可是金琳城,即便今日他们带走了,或签订契约或卖,都可以由他们自己来定,而不必承受杀身之祸,至少在金琳城中不用。 酒楼之中炼气修士不少,筑基的也有,可遇上开了慧的妖兽,一般他们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主意的,毕竟开了慧的妖兽往往都是开光期的修为,这是它们难以获取的地方,也是它们极为有价值的地方。 可今日这只妖兽却是喝醉了的,而且似乎还醉的不轻,在场诸人自然意动的不得了,若是未契约,相当于白得了一个保镖,若是契约了,卖给那金琳琅的拍卖大会,还能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人人屏气凝神,只有米果儿觉得那冰凉凉湿乎乎的地面睡的不舒服,来回走动了两下,在找到一块干净的地面的时候,扒拉了两下卧了下去。 场面一触即发,就在米果儿似乎已经睡熟了的时候,一人率先出手朝着地面上的小兽抓去“这妖兽是我的了” “休想”另外一人在他即将抓到时出手阻拦,在打开之前那人后,也朝着米果儿抓了过去,却又被另外一人拦住。 酒楼之内,瞬间剑影闪烁,各色光芒交织之处,原本整齐摆放的桌椅通通都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原本哭着自己的酒的老板跟小二连忙躲到了柜台之后,手捂着头,哪里敢去参与一分的争斗。 “不要打了,金琳城内禁止斗殴啊,”老板喊了一嗓子,若是平时这些修士可能会听,可是酒水下肚,酒精上脑,本就发晕的头被那妖兽刺激,又被越来越激烈的比斗刺激着,只恨不得将整个酒楼都给拆了。 幸运的是出手的只是炼气修士,筑基修士还都在观望,他们更懂得金琳城之中的规律,若是犯了这里的规矩,得罪了这里的主人,想要再次踏入这座城池可就难了。 可那开慧的妖兽却必须要拿下,炼气修士很多无凭无依,可是筑基修士却往往依托于一座仙城,若是能将那妖兽拿下,相当于仙城之内又多一开光期的高手,即便与那天选城之中的四大家族平起平坐都是有可能的。 利益太大,这场争斗真是在所难免,只是谁能够最后渔翁得利,还有待商榷。 而所有目光的汇聚之处,米果儿感觉身上不太舒服,翻了个身露出了软乎乎的肚皮出来,还用爪子挠了挠,显然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且相当的不关心。 “快去叫人,叫人啊,”老板看着里面好像不会间歇的争斗,慌忙的叫了小二跑出了店门去叫人。 以往金琳城内绝不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争斗,可是即使老板是一介凡人,在金琳城中生活,也偶尔听到过修士说那开了慧的妖兽有多么的珍贵,不是万金难求,而是有价无市, 一个开光期的妖兽对于任何仙城来说都是一件绝世的珍宝,任何仙城都明白,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拥有其他的东西,自然,即便是开光之前也有妖兽能够开慧,可是开慧丹那种东西,同样也是有价无市的。 争斗还在继续,酒楼之上一块一块的木板开始掉落,有的掉落在了米果儿的身上,它不过是当灰尘落了下来,挠了两下想要继续睡,可是周围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连带着地面也不安稳了起来。 远处还有整齐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队衣领上绣着金枝纹饰的侍卫跑了进来“何人在此打架斗殴” 即使呵斥,里面的争斗仍然没有终止,凡人已然跑了个一干二净,酒楼开始坍塌,却没有人舍得离开。 米果儿终于睡不下去了觉得不耐烦到了极点,就像是人在睡觉之时,若是有一只苍蝇或许还可以忍受,可若是周围都是苍蝇,怕不是躺在床上都浑身难受。 “吵死了”米果儿猛地翻身站起吼了一声,开光期妖兽的力量哪里是炼气期能够抵抗的,只一声吼,那些个还在争斗的炼气修士直接全部飞了出去,连带着刚才岌岌可危的酒楼直接全部塌了下来。 米果儿神智还不太清醒,可是却也本能的踏上那些掉落下来的木板直接上了屋顶,随着屋顶的掉落稳稳落地。 “开光妖兽”那前来的侍卫长眼睛睁的极大,在反应过来以后,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烟花点燃,嗖的一声,一道亮丽的烟花在天空之中的炸响。 那是金琳城独有的烟花形状,每每放出来时,代表着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发生,需要弟子们的召集。 烟花一放,那些之前喝的醉醺醺打的头脑发胀又被吹出来清醒过来的修士们纷纷脸色变了。 在金琳城的地盘之上,自然是金琳城说了算,若是金家势力汇聚,到时候那妖兽还哪里有他们的份。 “侍卫长,那妖兽是我的,委实不用叫金家其他人过来了,”一人觍着脸过去说道。 那侍卫长却笑了一下道“我们金琳城最爱助人,兄台不必客气。” 谁想要夺得那妖兽,都是成了精的狐狸,看眼神就能看出端倪来。 那人讨了个没趣,却又不敢真的跟金琳城的侍卫真刀真枪的干,只能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一些食物来,试图引诱那妖兽过来。 只可惜一人使用,人人效仿,半夜偶尔出来的凡人有幸见到了平日出行仙风道骨的修士们一个个的拿着食物在那里似乎在逗一条狗。 “啾啾啾,宝贝快过来,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一个修士捧着烧鸡说道。 另外一个拿着糕点的更是直接抛过去了一块过去“快来快来。” 米果儿站起来歪了一下头,顿时那群修士们纷纷看向那里紧张了起来。 “这是什么新兴的爱好么”那凡人摸了摸头,实在想不清楚,只能满脸纠结疑惑的重新进了屋子。 “神经病啊,”米果儿心里想着,一个个竟然真的敢把它当狗逗,这也就是现在,朝砚那家伙说什么凡人得上天钟爱,要是在以前,一口一个,打的这群苍蝇全跪下叫姑奶奶。 “无聊”米果儿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神识覆盖,自然知道不远处还有不少的修士聚集了过来。 蚁多咬死象,遇见太大的危险还是得跑,从前它只有本能的时候就懂得这个道理,也靠这个道理保住了很多次命,现在虽然醉酒,却同样明白。 “不跟你们玩了,你们自己玩吧,”米果儿从一个屋顶轻盈的踏上另外一个屋顶,在众多修士的目光之中,几个跳跃,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 那群修士才反应过来,筑基之下不可御器飞行,只能拿出各种的飞行法宝,筑基之上却是直接掏出法宝踩上追了过去,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侍卫长更是一把飞剑直直的冲了过去,虽是打不过,但一定得拦下,一旦有长老到来,那妖兽想跑也跑不了了。 筑基御器虽不快,也比不上开光期,可是他们却是仗着人多,各种的围追堵截,让米果儿每往一个方向总是能遇上不少的人。 它不伤人的事情逐渐被察觉,更是让那些修士虎视眈眈,一一逼近。 米果儿在一个屋顶停下,神识所到之处,它也知道这金琳城中卧虎藏龙,只凭它一个,若是真有开光期的修士到来,一个还尚且对付得了,若是开个两三个,只怕今天真得折在这里。 暂且退让那是对于人类来说,对于它这样的妖兽,若是退让了,胆怯了,只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米果儿熟练的将朝砚给它讲过的故事运用到了实处,月光之下,原本娇小的身形在那些修士的目光之中直接变大,直到那身高仿佛要直奔月亮而去的时候,它轻轻一抬脚,踩碎了一座屋子,嘶吼的声音发出,整个金琳城都为之一震。 之前束手束脚,如今那一脚下去,再没有修士敢于上前挑战开光期妖兽的威势。 “公子,不好了,金琳城内出现了开光期的妖兽”家仆匆匆来报,饶是金敛见多识广,性格沉稳,在听到这个汇报的时候手中的清单也掉落在了地上。 “你说刚才那声兽吼是开光期妖兽”金敛将那份清单捡起放置在了桌子上,眉宇间微微蹙了一下,却更多的是喜悦,他从怀中取出一件玉牌来放到了家仆的手中道,“快,去通知长老们,既然来了,自然就要拿下。” “是,”那家仆也知道事态紧急,拿了玉牌匆匆离去。 金敛有心再清点仓库之内的货物,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甚至拿着清单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人类崇尚力量,开光期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还遥不可及,可是有生之年若能得成,整个金琳城都会更上一层楼。 将清单放在了桌案之上,金敛小心的锁上了里面的一道门,打开了仓库的禁制以后,又锁上了外面的一道门,这才将钥匙揣进怀里,匆匆朝外面走了出去。 一声兽吼惊醒了无数的人,人们纷纷从家中出来观看,那没有见过的人直接被那月光之下巨大的妖兽给惊呆在了原地,而那有修为之人更是人人严重闪过贪婪。 金敛处理金家事务无数,以往也拍卖过妖兽,也听闻过金家家主似乎是有一头契约的开光妖兽的,只是对于开光期的妖兽却也是第一次这样直观面对。 皮毛光滑,花纹流畅而漂亮,面孔似狗非狗,似虎非虎,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正充斥着属于兽类的狠戾,面对那群修士就像是野兽在赶苍蝇一样,赶跑了一批害怕的,偏偏另外一批又虎视眈眈的到了近前,随时打算扑上去一样。 那妖兽动作之中带着焦躁,金敛远远看着,却莫名从那形态之中看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这样的妖兽在哪里见过一次,好生的眼熟,偏偏那答案似乎能够脱口而出,金敛却死活想不起来。 有厉害的人似乎在靠近,米果儿再不恋战,直接一声吼后朝着城外奔了过去,只可惜时机到底是迟了,等它已然到了那城池边缘的时候,一道身影拦在了它的面前。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留下来做客,何苦着急离开呢”那人御剑站立空中,衣衫冽冽,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见那领口衣摆上的金枝纹饰,更是能窥见那法衣之上的防御阵法。 米果儿之前那么一番折腾,酒早就醒的不行了,回想之前的事情,真是恨不得回到尝那酒液之前,也免得造成了现在这么大的麻烦。 悔不当初,喝酒误事啊 “做客怕不是想把姑奶奶割喉剥皮直接煮了吃了吧,”米果儿哼了一声,声音虽细,却震天的响。 开慧妖兽能说话,那拦路之人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我金琳城乃好客之地,怎会做那般无礼之事,既然来了,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说的好,现在朋友嫌你们家里苍蝇太多,等你们灭完了以后再来,回见”米果儿说完,果断转了个方向就走,可是又遇上了一个同样衣服纹饰的人挡在面前。 可恶,人类真真是可恶 米果儿心中暗咒,却觉旁边又来了一个,之前第一个修士开口道“苍蝇自然是要清理的,在金琳城中闹事,委实不将我金家放在眼里,金敛过来。” 那人轻轻一声,金敛已然听在了耳际,匆匆走到了一片空地拱手说道“家主有何吩咐” “无规矩不成方圆,去将那等闹事之人清理干净,我金琳城要接待贵客,一律按规矩处置,谁若是不从,杀无赦,”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气。 金敛低头道“是,家主。” “还有,拍卖会在即,我将此事全权交由你负责,可你处理期间竟闹出如此事端来,处理结束后自己去刑堂领罚,”那金家家主说道。 “是,家主,”金敛同样没有迟疑。 他们在那里交谈,之前打斗闹事的却是脸色剧变,一个个的想起城中规矩想要逃走,却被之前聚集的金琳城侍卫纷纷围住,连退路都被截断了。 “姑奶奶也在你这里闹事了,”米果儿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开光修士,那个家主的修为它看不透,可是其他两个都是开光初期,三个人打它一个,今天真的是麻烦了。 可是心里虚面上不能虚,米果儿哼了一声道“你岂不是要连我一起处置圆了你的什么什么规矩” 那金家家主笑道“姑娘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此事因你而起,却并非是你闹事在先,不必归责于己身。” “你说的巧妙,”米果儿莫名学会了朝纵的鼻子里面出气,“这么替我脱罪,还不是想让我给你们当苦力使,直接告诉你们吧,我已经跟人签订契约了,我家主人就在城里,若是不想得罪他,劝你们赶紧走开。” 它这番话出口,委实让三个围着的人皱了一下眉头,签订过契约和没有签订过契约的开慧妖兽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即便那主人实力低微,若是强行解除契约,只怕妖兽能力也会受损,得不偿失,可若不解除,那这妖兽的主人就有必要认识一番了。 那金家家主眯了一下眼睛,笑道“既然你的主人也在这里,那么也请你的主人来府上饮上一杯,以尽我们地主之谊。” “我的主人岂是你们请的动的,”米果儿翻了个白眼,那语气十分的不屑。 朝砚趴在窗口看着那里喃喃道“你老母亲这说谎能力与日俱增啊。” 他胳膊肘底下朝纵的脑袋从那里探出来,两人皆是被一场兽吼吵醒的,结果出来一瞅,那不是消失不见的米果儿是谁,就是形状有点儿大,跟在屁股后面的人也有点儿多。 朝纵板着小脸道“跟你学的。” 朝砚低头看了他一眼道“开什么玩笑,我从来不撒谎的。” “你这句话就在撒谎,”朝纵严密的分析出了里面的逻辑,并且直指核心。 朝砚顿时连反驳的话都没得说。 “它怎么办”朝纵看着那被围起来的米果儿问道。 那妖兽大的很,一身的皮毛仿佛有遮云闭月的效果,个头更是大的很,只是即使朝纵还看不透修为,却也能察觉到那三个围着的米果儿的人不是善茬,他甚至不敢直勾勾的盯着看,只觉得若是看的太多就会被直接察觉一样。 那种属于强者的威势扑面而来,带来的是朝纵从未体会过的压力。 “我正在想办法,”朝砚绕着垂在肩头的头发开动脑子,在朝纵期待的目光之下,朝砚从背包格子里面将自己的储物袋拿了出来,然后在脑海之中下达了变小的命令。 米果儿正跟几个人类掰扯呢,虽然知道谎言这种东西极为容易戳破,可是若是真打起来,只怕它讨不了便宜,可就在它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身形骤然变小,那眼睛中的惊讶金家家主看的一清二楚。 本来还怀疑它所说的有主是骗人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时真的。 只有主人才能够控制妖兽的大小变化,而且必须是单方面的契约,才能够造成单方面的服从,堂堂开光妖兽竟然签订的是单方面的契约,那要是是多强大的力量才能使这等凶兽臣服下来,甘愿签订那样的契约。 米果儿变小了直接就开始朝朝砚那个方向拔腿就奔,仗着金家家主他们忌惮不已的时候,已然跑了很远,其他两人想要跟上,金家家主却阻拦了一下,朝着空气拱手开口道“不知前辈可否出来见上一面,之前多有得罪,请让金琳城有赔罪的机会。” 半晌无人应答,那金家家主跟其他两位长老匆匆跟上了米果儿,御器飞行,却是比米果儿快了不少。 米果儿从窗口翻身进入,直接冲上了朝砚的肩膀,萝莉音连着问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真可谓是急得团团转。 “你听我的话么”朝砚开口问道。 米果儿随口答道“听,”随即又补了一句,“你说的有用我就听。” “那就好办了,这几天得委屈你了,”朝砚笑眯眯的看向了不明所以的米果儿。 朝纵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朝砚召米果儿回来的目的,开口道“朝砚能装鸡。” “啊”米果儿张大了嘴巴一脸茫然,这两人在说什么跟鸡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驴踢狐狸精,妖言惑众,未卜生休小天使的地雷吖,谢谢支持 帮忙 那三道找寻过来的身影眼看着就要到跟前,朝砚也顾不得跟米果儿解释什么, 只是直接拽住人家老母亲的尾巴往背包里面一放, 然后将趴在窗口的朝纵抱了下来道“小孩子不要往窗户上趴, 万一摔下去了怎么办” 朝纵瞄了瞄那二层的窗户道“摔不死。” “这往下摔呢, 不怕摔死,就怕摔死, 摔个粉碎性骨折还是轻的, 摔到脸可怎么办, ”朝砚勒令了朝纵不准爬窗户以后, 走到了关着的门的方向, 一拳挥了出去,原本好好的木门上面愣是多出了一个圆乎乎的洞。 他动作快速,打完就回来坐,朝纵还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 就见三道身影从窗口处飘落进来, 远看已然威严异常,近看时那样的威势和气压更是让人觉得心慌。 中间的金家家主金守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看见那妖兽跑到哪里去了” 朝砚将一旁愣着的朝纵拉过埋在了自己怀里, 然后低着头指了指门的方向,手指上似乎还带了一丝的颤抖。 那三个人朝着门的地方看了过去, 待看到门上的洞时, 左边一人哼了一声“倒是逃的快,家主,快追” “走吧, ”那金守说了一句,朝砚的门就直接不翼而飞了。 整个客栈因为米果儿的进来变得一片的兵荒马乱,原本看热闹的,未并惊醒的通通被打开了房门搜寻。 朝纵此时已然明白了朝砚的用意,抬起头看了看外面,却没有忍住打了个哈欠。 “好了,今晚有的折腾呢,你就在这里睡吧,”朝砚将小孩儿放在了床上,自己却随意的靠着,时不时瞄一下门外。 “你不睡”朝纵拉了拉他的衣摆问道。 朝砚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要是睡觉了就露馅了,你赶紧睡吧。” 朝纵闻言点了点头,翻着面对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吵闹声刚开始还的比较大,到了后来却是恢复了宁静。 这间客栈建的普通,自然入住的人实力也高不到哪里去,面对金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即使心有不满,也只能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巴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 朝纵闭上眼睛,却好像没有那么想睡觉了,之前他对于修真界还有很多的不了解,可是在了解以后,起码知道了储物袋这种东西是不能装活物的,可是朝砚的那个空间却能装活的东西,而且从未见过他用的什么东西装的。 朝砚他好像跟这里的人都不太一样,是因为真的来自于大的仙城么可是为什么那几个老头都不怀疑呢 “好好睡觉,”朝砚拍了一下朝纵的背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就那思维乱七八糟的发散,朝砚都快能捕捉到了。 “知道了,”朝纵的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面,闷闷的说了一句,这次真的乖乖睡着了。 客栈里面到底是没有找到米果儿的身影,金家的家主御器站立在酒楼的中央,脸色实在称不上好。 不仅找不到踪迹,甚至连气息都感应不到了,莫非那妖兽的主人果然出手了可若是一方大能,为何不直接出来面对,反而让他们无端猜测,心中遗憾 要不要继续寻找挑衅金家家主执掌金琳城多年,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却是第一次为这样的事情纠结。 处理的好了,金琳城更上一层楼,若真是得罪了连金琳城都招惹不起的存在,只怕这座万中无一的金琳琅也要倾覆。 一直到了晨间,金家家主才转身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吩咐道“全城戒严,一旦发现任何端倪立刻来报。” 金家家主虽走了,可是整座金琳城似乎都忙碌了起来,朝砚居住的这家客栈更是成了重中之重,这里的客人甚至允许被免费入住,只是不允许再居住到别的地方去。 “崽儿啊,你老母亲可是给咱们省了一大笔的入住费,”朝砚懒洋洋的晃悠着腿,完全没有任何要将米果儿放出来的迹象。 “你少吃点儿,”朝纵扎着马步开口道。 朝砚放下嘴里咬了一半的糕点,笑眯眯道“好嘞,吃完这块儿着。” 朝砚不放,朝纵也不提,两个人就跟选择性的忽略了某只兽一样,日子过的相当的悠闲自在。 他们过的自在,却不知道整个金琳城因为开光妖兽出没的事情闹烦了天,违反金琳城规则的需要被驱逐到城外永不准再入,其中不知道牵扯到了多少的家族利益,更有甚者并不知情,却觉得金琳城此举是要将人驱逐出去以后自己独占那开光妖兽。 若只是一人,金琳城直接丢出去也就罢了,偏偏人数众多,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若是通通得罪了,只怕整个金琳城也将不复存在。 再加上拍卖大会在即,金敛真是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真是天大的本事也得被这种事情折腾的火烧眉毛。 只可惜金家看似和谐一片,内中枝系争斗从未停止,对于金敛的这种情况,只有看热闹的份,哪有半分帮忙的份。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金纹全城闹事的事情,金琳城规则所在,想要让别人遵守,自然自身要先做好,积压多日的火焰的在一瞬间真的是能将人整个人蒸腾了。 “人在哪里为何没有带过来”金敛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只是即使勉强挂着,脸上的青黑也着实压不住。 “公子,金纹公子以他是金家血脉为由,我等并不敢,”侍卫低下了头去,十分的羞愧。 金敛沉默了一瞬,枝系争斗,他为家主一脉,金纹却是金督长老一脉,若是处理了金纹,只怕于他自身不利,整个金家的人都等着看他的热闹,可若是处理不当,整个金琳城的人都不会服气,日后的规则更是当成儿戏,妖兽的出现纯属偶然,家主虽是责罚,却并未将这件事情真的归责于他,可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才真会让家主重新考量他办事的能力。 若是失去了关注和资源,未来实在不妙。 “罢了,你随我前去吧,”金敛一甩袖子,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厉光闪过,步伐之中都带着决绝。 那侍卫猛地抬头看他,却是再次低头跟了上去。 金纹闹事的地方并不远,金敛到了跟前,已然听到了那家伙叫嚣的声音。 “是金家人就给我让开,敢阻拦本公子办事,真是怕在金家待的长了是不是”金纹的声音倒是能够直接听出来,音量有余,中气不足。 “金纹公子,金琳城中不能闹事,我们也是秉公执法,您不要让我们为难,”那侍卫虽是劝说,话语之中都带了哀求之意。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金纹大声呵斥着,似乎还踹了一脚,里面又是一片的惊慌混乱,“不过是搜查的彻底了一些,一些不入流的修士,他们能拿我怎么样,继续给我搜,把这间客栈给我拆了都要把拿妖兽搜出来,若是办事得力,到时候通通升你们做侍卫长。” 金纹一声叫嚣,那些正拿着剑四处搜寻的人更是卖力了起来,直接开砸,若是遇上了什么稀奇一点儿的东西,直接揣进怀里带走的也有。 “那妖兽就是在这里消失的,给我好好的搜”金纹一边坐着挥舞着他那扇子,一边指挥道。 这里的的确确是之前妖兽消失的地方,金敛处理之时并未大动干戈,而是直接将人安抚了下来,即便有一些不满的声音,可是更多的人并未反抗。 可是如今见金纹如此荒唐不顾后果的行事,金敛脸上的笑意已然完全消失,走上前去道“金纹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金纹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本想看哪个小子敢于挑战他的威严呢,结果一看是金敛,鼻孔出了一下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金敛公子,你不去处理你的拍卖会,到这里干什么” “侍卫来报,说有人闹事,”金敛也随手寻了个凳子拉着坐下,行动之间却不见往日温声细语的作风。 “闹事,对,是有人闹事来着,”金纹一合扇子,指了指那些被驱赶到房间之外的修士道,“就是那些人了,在我金琳城中也敢如此闹事,实在是以下犯上,应该驱逐出去,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委实说的无耻,金敛捏紧了拳头,良好的涵养与忍耐力才让他没有直接一拳头挥将出去。 “我记得管理城中事务这里,家主交给了我,”金敛冷笑一声道。 “同为金家子弟,当然应该为家族效力,莫非人人都要躺着,让金敛你一个人忙碌,那也太过于过意不去了,”金纹抬高了下巴道。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朝砚他们悠闲的日子没有过上几天,就碰上了这种事情,也就幸亏他今早闲没事干非要拉着沉迷练功的小孩儿出去尝尝金琳城的早点,这会子回来才没有被驱逐在房门外头,只是里面应该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 “看来白吃白喝占便宜的事情是做不得的,”朝砚牵着朝纵的小手站在店前的门口说道。 门口围观着众多,虽有侍卫把守,却不能直接捂了人的嘴巴不让说话,故而看热闹的实在不少,朝砚随意扯上两句也没有人注意他去说了什么。 朝纵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表示赞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里面发生的情景。 金敛他是认识的,另外一个人更是记的刻骨铭心,朝纵的眼睛深深的盯着金纹的身影,其中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再次隐没了。 那个人,不能忘。 金敛的有理对上金纹的颠倒黑白委实是输了一筹,他今日想要拿人,若是罪名定不下,也只会给家主造成麻烦。 可今天这事却必须得办,金敛胸膛起伏了几下“可这属于越权的行为。” “越权金家人为金家做事,那是份内之事,”金纹掏了掏耳朵道,“那里越权了你要是觉得我越权呢那咱们要家主跟前理论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越权了” “你,”金敛闭了一下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怒气压了下去。 “啧,太惨,”朝砚站在人群之中,耳力却能够听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那金纹话语颠倒,却是能个个站住脚,让那金敛的话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想要给无赖定罪,要么比他更无赖,要么就得比他强到可以碾压,不理会他过多的话,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 只可惜金敛这人礼貌虽好,却有些太过于看重自己的面子,实力上呢炼气七层,而金纹却是实打实的炼气九层,两方面都不占,若是不能拿出魄力,只怕今天是要吃亏。 “走走走,出去溜达一圈,”朝砚拽了朝纵的小手,在小孩儿疑惑的神情之下进了一间书画的铺子买了笔墨纸砚。 宣纸被裁的极小,朝砚拿起毛笔吸饱了墨汁,在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后将纸条卷了起来,在给一个过路的凡人几两银子以后,那人有些欣喜的拿着纸条朝着那间客栈跑了过去。 有了金钱的力量,那人在人堆里面挤的极为的顺利,而趁着那人挤个不停的时候,朝砚牵着朝纵直接转身就走,片刻不带停留。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那凡人在到了门口处叫嚷着,对于这样的凡人,侍卫自然是不会让开的,“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我是来给金敛公子送信的,有一个人让我给金敛公子你送个信”他喊的高声,还带着金敛的名字,那侍卫本想将他丢出去,却迟疑了一下。 虽说金敛公子实力不足,可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之间的斗争,轮不到他们这些手下擅自处理,否则主子拿主子做不了什么,却能拿他们出气。 见那侍卫犹豫,那凡人大声朝着里面喊道“金敛公子,有您的急信,那人说非常重要,必须立马就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话委实说的有些重,里面的金敛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已然注意到了那人的存在,只是想着事有轻重缓急,先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再说外面的事情,却未曾想到那样的话那人都能说出口。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金纹不屑的朝外面瞥了一眼道,“既然都忙成这样了,就赶紧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免得把你给累坏了。” 金敛不言,只是让人将那凡人带了进来,虽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不愉,修真修心,但他到底目前还不是个仙人,若并非要紧事金敛垂下的眼睑之下闪过一丝厉光。 那凡人走了进来,被侍卫带到了金敛的面前,刚刚在外面叫嚣的厉害,到了里面的时候却小心翼翼了起来。 金敛抬头道“信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那凡人匆忙将手中的小纸条递了上来,一看那么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金敛还未说话,那金纹却是嗤笑了一声“急信,瞧瞧那穷酸的样子,还真是急的不得了呢。” 金敛接过那信,侍卫将那凡人看守在一边,纸条上短短一行字,金敛本未在意,甚至带着些许难言的怒气,可是在看到那行字时,眼睛却亮了一下。 他抬头问道“是谁让你交给我的” 那凡人面对着一屋子的修士本就忐忑,直接指了街头的书画斋道“那头有个人给我的。” 金敛走到门口去看,却见并无一人存在,只吩咐侍卫先将那凡人好生安顿好,一整衣袖重新重新踏入了那客栈之中,带着淡淡的笑容在金纹的对面坐下。 他只看了一个纸条变化就如此之大,金纹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却并未有所畏惧“怎么不去处理你的急事了” “先处理好你这里不急,”金敛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盏,啜饮了一口抬头道,“我就不说太久远的事情,估计你也记不住,就说三年前吧,三年前金琳城拍卖大会,有人夺了你看中的东西,还未等他出城,你就密谋将人打死,尸体就埋在金琳琅外面柳树下面。” 他一句话出口,金纹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闹事和杀人可是两码子事情,家主规定,任何人不准在金琳城中杀人,若是这事做实了,只怕他不会被赶出金家,但是受牢狱之灾却是在所难免了。 “胡说此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只是当时证据不足,也无人想到金纹公子身上,但是不巧的是,我刚刚将证据收集全了,”金敛笑了一下,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一下,却宛如敲在了金纹的心上一样。 金纹的目光厉了起来,可是对上金敛的笑容,彼此都明白哪里是刚刚搜集起来的证据,不过是当时金家将此事按下不提,更是看在金督长老的面子上放了他一码。 “或者不说那个,就前几日你在赌场闹事的事情也足以触犯金琳城的规矩了,”金敛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本劣势的局面,几乎是在瞬间逆转了过来。 “再说今日,没有家主的命令,私自在这里带人闹事,金琳城规矩重重,金家人更应该作为表率,可是你做了什么呢杀人,闹事,将所有的规矩不放在眼里,今日若是不拿你问罪,只怕金琳城内所有的修士都会心寒,金家的规则形同虚设,谁还会听从谁还会信服金家的未来也会毁在你这种人的手上”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话语尽了,仿佛还能听到回音一般。 这话有理有据,在短暂的静默之后,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金敛公子说的好” 一人带头,其他的人都应和了起来。 “这话说的好,金家带头遵守,规则才能让人服气啊。” “金敛公子,惩治那家伙” “惩治那家伙” “我们支持你” 群情激愤。 “放肆,你敢拿我”金纹色厉内荏道。 金敛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类似书卷的东西,在看到那个东西时,金纹的脸色彻底变了,想要后退却直接连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语气上已然弱势“金敛我跟你说,你今日若是拿了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家主手令在此,今日金纹触犯金琳城规则第一条禁止杀人,触犯第二条禁止闹事,第三条”他一边说着,手中的家主手令散发着光芒,不等金纹反抗,那手令已然化作了一条散发着金光的绳索将金纹整个人捆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金敛你不得好死我跟你说,要是我出来了”金纹使劲挣扎,可是即使他是炼气九层的修为,在面对开光期修士的法宝之时,也只能像条被捆起来的肉虫一样在地上扭着。 “带回去家规处置”金敛一句话,侍卫将还在大声骂着人的金纹带离。 “金敛公子做的好”有人赞扬道。 “金家有金敛公子这般明法纪的人,真是未来可期啊。” “是了是了” “是我金家做的不好,才让各位蒙难,各位今日的损失金家一定会赔付,”金敛拱手行礼,十分惭愧的对客栈之中的人说道,“你们的伤也会派修士前来查看,医药一类也由我金家一力承担。” “金敛公子客气了,”那些本来不满的人纷纷拱手回礼道,“金纹是金纹的过错,哪里能怪到金家头上。” “是也,哪家还没有那种蛀虫存在。” “哪里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 他处事公断,道歉又极有诚意,等到离开之时,不仅没有一人对于金家反感,反而人人称颂。 人前得意,人后只剩下自己一人时,金敛却是坐在座椅之上揉了揉额头,虽然人前意气风发,可是多日劳累再加上后续问题还要处理,也着实让人头疼。 所幸金家的名声是挽回回来了。 “公子,问清楚了,那送信的人说是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孩子,”侍卫前来汇报道,“那书画斋的老板也能证明,那青年神色略有傲慢,却行事有章有法,那老板只说那青年字写得极好,身边带的孩子长的格外的漂亮。” 金敛重新取出那张纸条,短短数字,并非草书飘逸的写法,却能从其中看出一丝豁达出来,就像那人最初所说,不管前往何方,最终都是要往上面去的。 那人是谁金敛心中已然有了定数,果然如他当日所言,那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之前不可惹上麻烦,可既然那人率先踏出了一步,若不趁此机会进行结交,只怕日后哪里还有这样好的机会。 “去让人请朝公子过来吧,”金敛开口道,“就说上次棋逢对手十分开心,想要再下一次。” “是,公子,”那侍卫匆匆去了。 再说朝砚这边,他写了纸条就跑,朝纵只能带着疑惑跟上,开口问道“你写了什么” “想知道啊”朝砚笑眯眯问道。 他每每露出这种笑容,就是不干好事的征兆,可朝砚实在好奇,点了点头道“想。” “来来来,给爷笑一个就告诉你,”朝砚蹲下身去掐他白嫩嫩的脸蛋。 真的不怪金纹那个色坯对小家伙垂涎,主要是小家伙从前面黄肌瘦的,现在养好了以后那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溜溜,滑嫩嫩,充满了胶原蛋白,摸了一下还想摸。 朝砚敢拍着胸膛保证,他从前就没有见过像他们家崽儿这么好看的孩子,全世界的孩子都没有他们家崽儿好看。 家长,任性 朝纵本来板着的小脸顿时沉的要滴水了一样,脸颊鼓动了一下,感受到如此明显的磨牙迹象,朝砚果断收回了手站起来往前走“走了走了,饭后消食,我们去瞅瞅有没有什么剑谱可以卖。” 他溜的贼快,朝纵只能后面跟上,气的想踹那人的脚后跟,结果因为柔韧性太好当街劈了个叉。 时刻注意后方防止小孩儿丢失的朝砚“” 现在转头还来得及么 很明显来不及了,朝纵劈叉以后先看的就是朝砚的反应,在对上某人仿佛时刻都在嘲讽人的脸时,那小脸更沉了。 朝砚急中生智,从旁边的摊位上买了一个拨浪鼓跑了过去蹲下晃了晃,乒乒乓乓的,他哄着说道“崽儿是好孩子,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爬起来给个拨浪鼓玩呀。” 朝纵手撑着地,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在朝砚夸奖之前小短腿一迈,哼了一声以后一马当先的离去。 朝砚捏着拨浪鼓在后面跟着,头秃不已。 完了,这回真生气了。 买什么拨浪鼓啊真是。 “崽儿,你不是想知道我写了什么么,我告诉你啊,”朝砚紧跟着说道。 “不想”朝纵头也不扭的回答道。 朝砚“” 孩子好难哄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行,不行,要做新时代好父母,以身作则以身作则就算了话说真的不能揍一顿么,但是问题好像是他自己的错。 朝砚目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在后面跟着,于是情景就变成了小孩儿在前面走,朝砚在后面跟着,两个人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金琳城的大地。 朝纵走了一回,理智总算占了上风,想想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若是天天生气,总有一天要被它气死,那个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四处晃荡。 心中的气慢慢消散,朝纵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某人正蹲在摊位旁看人家的兔子。 “你这个兔子不错啊,多少钱卖”朝砚指着笼中的兔子问道。 那笼中的小白兔耳朵柔软,皮毛光滑,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轻轻蹦一蹦,小短尾巴还动了动,看着就跟他们家崽儿的小短腿一样,直中红心。 “三个下品灵石不二价,”摆摊的是一名修士,炼气三层的修为,他看朝砚看不透却也不得罪。 “这么贵,这不就是只兔子么”朝砚拎起笼子左看右看,除了皮毛更油光水滑,模样更加可爱以外,好像跟普通的兔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等朝砚鉴别一下这兔子的物种,就听那摊主说道“这是银纹兔,跟普通的兔子可不一样,不仅皮毛更加光滑,肉质更是鲜美,锻骨期的孩子吃了可是有大大的好处的。” 这群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吃兔兔。 “而且你看,一般的银纹兔眼睛是红的,我这只可是黑的,就带一点点的红,可罕见着呢,收你三颗下品灵石不贵了,”那摊主说道。 朝砚“” 小老弟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呢 朝纵在原地看了许久,最终没有打算跟他自己过不去,走到了朝砚的身边站定看着那兔子。 兔子兔子兔子,一天就知道喜欢兔子。 朝纵瞪了那兔子一眼,有灵性的兔子仿佛感受到了危险一样,蹲着的小白爪子都缩了一下,看起来更加像一个软乎乎的棉花团了。 “跟普通的兔子不一样,这更有问题啊,说不定是跟普通兔子的杂交品种呢,一颗下品灵石算了,”朝砚沉迷砍价不可自拔。 那修士听他这么说,眼神闪烁了一下,底气也有了些不足,之前抓了一窝的银纹兔就这只眼睛是黑的,虽说是可爱,可是一般人买银纹兔大多都是给锻骨修士使用,这样黑色眼睛的,谁知道效用是不是跟普通的一样。 买回去了实在不值,且银纹兔资质不高,寿命不长,给普通人做宠物价格太高,给修士做宠物又嫌命短,也就只有吃的一途了。 因此抓了这么多只,就留了这么一只,本以为忽悠个不识货的,没想到遇上了个懂行的。 “您这也砍得太狠了,我这普通的银纹兔都卖两颗下品灵石呢,太亏太亏了,”那修士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 “那好可惜,崽儿,咱们以后再吃兔兔好不好”朝砚扭过头问道,“今天爹实在给你买不起啊,就剩一颗灵石了,唉” 朝纵配合的点了点头。 朝砚站起了身,迈出了宛如难以养家的老父亲的步伐,还一步三回头,惋惜的不行但是走的十分坚决。 “算了算了,给你吧,就最后一只了,卖完我也收摊回家了,”那修士一时心软,再加上普通的银纹兔也同样是一颗下品灵石卖出去的,索性也懒得再去抬那个价了。 “谢谢你了小老弟,你真是个大好人,愿主保佑你,”朝砚回来的速度比走的时候快了两倍不止,拉着那修士的手连连感谢,感激涕零,在把一颗灵石交给那修士以后,拎起那兔子转身就走。 摊主“” 怎么感觉我好像吃亏了一样呢。 “崽儿,你看这兔子多萌,”朝砚瞅着小不点兔子的黑眼睛,黑色的眼睛边缘同样能看出一圈的红来,跟小家伙的眼睛分外的相似,只是略微逊色了一筹,“跟你太像了。” “崽儿,你不会是兔子转世的吧”朝砚喷真的盯着小孩儿看道。 朝纵“” 生气还是不生气,这是个问题。 就在朝纵还在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声音,还带着恭敬的意味“朝公子,总算找到您了。” “嗯”朝砚抬头,在看到那发出声音的人衣领上的金枝时垂了一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满脸笑意,“找我什么事啊” 金纹还是金敛诚心相邀还是洒鱼饵钓鱼上钩 那侍卫连忙说道“是我们公子相邀,说是上次找您下棋非常开心,还想再一次。” 这下可以确定身份了,金敛来邀请的。 可是不想下棋啊,下棋费脑子,这么辛苦的游戏为什么有人会喜欢。 朝砚笑道“那前面带路吧。” “是,您请,”那侍卫伸手请道。 朝砚到的是一家酒楼的厢房,他到的时候里面的棋盘已经摆好,茶香袅袅,连带着那棋具上面都散发着一种茶香与木香交织的感觉。 “金兄真是好兴致,”朝砚领人进门,将手中的兔子放到了一边,坐在了金敛的对面说道。 “只不过今日事情解决的顺利,所以邀请朝兄过来一聚罢了,”金敛从棋盒之中抓取了几枚棋子道,“单双” “双数吧,”朝砚摆着自己的衣角随口道。 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六枚棋子,金敛一笑道“朝兄又是先手,果然是得天独厚之人。” “客气客气,”朝砚执起一枚棋子落子,别的话一句不多说。 金敛面带笑意,同样落子,只是目光转到了一旁安静坐着的朝纵和笼中兔子的身上。 朝纵乖巧坐着,充分发挥了观棋不语的境界,只是他旁边的兔子却是时不时磕磕笼子,像是在磨牙,又像是想要出来,朝纵瞪一下它停一下,不瞪了又继续。 “这似乎是银纹兔对于锻骨修士有增加柔韧的作用,”金敛开口道,“若是朝兄需要,我金家的银纹兔养了不少,可拿去几只给小公子锻骨用。” “那多谢了,”朝砚来者不拒,反正他脸皮厚,什么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的心理通通没有。 “朝兄豁达,”金敛看着那不断磕着笼子的兔子道,“朝小公子将那兔子放出来吧,此处有禁制,它跑不出去的。” 下棋时说话只是交流,可是兔子磕笼子就是噪音了。 朝纵嗯了一声,将笼子打开,那兔子本来磕的开心,突然看到了一片的空旷,黑溜溜的眼睛却更加不安似的,先是全身缩成球似的蹲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理它,耳朵竖了朝笼子外探了探,三瓣嘴嗅闻似的动了动,直接跟个雪球似的跳出了笼子,开始四处探索起来。 初始探索的是朝纵的衣摆,结果得了小家伙一个瞪视,同样的黑眼睛对视,那兔子叽的一声退了好几步,呲溜一下钻进了棋盘下面瑟瑟发抖,或许是靠着桌子了,整个棋盘都开始抖了起来。 金敛没有说什么,但是朝砚想他估计是想炖了这只兔子,秉持着自己也是花了一枚灵石的物主心情,朝砚从桌子底下把某只抖的不行的小兔子给揪了出来。 那兔子倒也不认生,被朝砚放在了膝盖上还缩着,一会儿见没有人理它,竖起耳朵又开始四处探索,甚至直接跳到了朝砚蜷起来的腿上,对着那柔软的衣摆低头磨了磨,像是在尝味道一样。 朝砚一手空闲,直接伸手顺了顺那雪白的皮毛,那兔子似乎有些受惊,直接蹲了下去,本来竖起的耳朵都贴到了身上,抖了两下。 只是那贴在身上的手温热,又是带着轻轻的力道抚摸,对于兽类而言,这样的顺毛就跟刚刚出生时母亲的舔毛一样,带着十足的舒适意味。 那兔子也不探索了,索性蹲了下去,随着朝砚的顺毛耳朵动了动,眼睛眯了起来,更是时不时叽一下,还在朝砚停下思考不摸的时候伸嘴去蹭蹭那手。 “你这兔子倒是灵性的很,”金敛看的有些稀奇。 银纹兔也算得上是妖兽的一种,只是资质低微,若没有那对于锻骨之人的功效,其实跟普通的兔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家养的尚且没有灵性,被抓时挣扎的厉害,更何况朝砚这只明显是野生的,倒是难得有一分的乖觉可爱。 朝砚正摸的舒服,还想表示一下赞成,就见一双小手伸了过来,直接将那只已经有些眯瞪的兔子抓走了。 朝砚看向了抱着兔子的朝纵啧了一声“你别抱的舍不得吃了。” “不会,”朝纵抓着那被他抱过来就瑟瑟发抖的兔子瞪了一眼,在那兔子委屈的缩成一团以后,继续保持了安静。 “若是舍不得吃了,直接当宠物养也行,”金敛笑了起来。 朝砚附和道“倒是也行,养大了骑着玩铁定比马快。” “那朝兄之前那只妖兽可就要被嫌弃了,”金敛说着疑惑了一下,“对了,朝兄之前那只妖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驴踢狐狸精小天使的手榴弹吖感谢红鱼小天使的地雷吖谢谢泥萌\\ 交友 朝纵抱着兔子僵了一下,坐在那里的朝砚却连个停顿都没有, 笑道“你说那条狗啊, 长的太丑了, 朝纵也不喜欢, 那天不听话打了几下,跑出去现在也没有见回来。” 那晚虽然月色明亮, 但是他的屋子背阴漆黑, 深夜之中别人只看见了米果儿闯进他的屋子, 并无人看见那家伙跟他之前带的那只一模一样, 免得再惹更多的麻烦。 “原来如此, 那倒是可惜了,”金敛继续落子,想着朝砚的那只狗虽然有点儿熟悉,却也没有再去想更多。 面子的话说完了, 金敛一边感叹朝砚的沉得住气, 一边开口道“今日叫朝兄来其实并不只为下棋。” 朝砚心中想着总算来了,问道“那是” “朝兄豁达聪慧,在下一直想要结交, ”金敛将今天那纸条取了出来,念道, “何必执着眼前之事, 虽是寥寥数字,却点破了在下当时的迷障,今日才能将那金纹拿下, 还要多谢朝兄相助,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感激才好。” 朝砚“” 他一般给人戴高帽的时候也这么说话的。 他一向不爱管别人的闲事,这次出手,一方面是因为当初金敛的捎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么多的麻烦事全是米果儿那姑奶奶惹出来的,虽说可能是无心的,但是妖兽惹出来的麻烦,当然得他这个契约者背锅了。 “无事,作为朋友,举手之劳而已,”朝砚笑了一下道,虽然帮忙了,但是背锅也不能背的太明显。 当然,朝砚能看出金敛的确是诚心结交,要不然不至于夸完他的兔子问狗子,最后才引出这个话题。 与金敛结交自然也有好处,金敛虽然修为不算顶尖,但是能力却着实出众,虽有一时想不出的地方,但是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能力出众,在金琳城中话语权也大。 跟这样的人结交,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宝贝啊,都有了低价获取的途径。 毕竟游戏的许愿树虽然能抽奖,但是里面没有日常所需啊,比如储物袋储物戒指,连个影子都没有,朝砚有了不少的灵石,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机会去抽一下。 跟聪明人结交是有好处,若是在米果儿没有惹麻烦之前,当个好朋友什么的也行啊,大不了就是下下棋,唠唠嗑,聊天的时候费点儿心神,但是问题是米果儿惹麻烦了。 而且整个金琳城就差写个告示对于米果儿进行全城通缉了,金家每位都对那位姑奶奶虎视眈眈,金敛又是个聪明人,万一露出个马脚什么的,什么友谊全部告吹,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也就没有必要有什么过程了。 朝砚的话仍然客套,聪明人都能从中听出一些拒绝之意,金敛眸中有隐隐失望闪过,却也并没就此气馁,交友这种事情,怎能说一方愿意就能结交的。 “朝兄不知,近日来我因为城中突然出现的妖兽而忙的火烧眉毛,今日金纹犯事之时已然有失冷静,若非朝兄相助,只怕是要被反将一军,”金敛面带笑意说道。 只是话语说过,心中却隐隐闪过了一丝什么。 突然出现的妖兽,金琳城突然出现开光妖兽,之前还有哪里出现过 他正要细想,却听朝砚说道“金兄辛苦,只是能者多劳,金家家主将诸多事宜交给金兄,也是一种倚重。” 再说仍被拒绝,金敛刚才的思路已然有些忘记,他知晓朝砚已然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只是这样的拒绝却不知道是为何。 若是旁人,遇见金家公子主动结交,只怕是早已欣喜若狂,只因金家代表的宝物,是财富,却从未见人如此推拒的。 若是他人心思,金敛多少能猜上两分,偏偏遇见一个朝砚,行事作风都不按套路来,金敛倒是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可人的劣根性或许就在于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稀罕,被拒绝的滋味可着实说不上好受。 或许是一时冲动,金敛开口问道“朝兄可是有什么顾虑,才不愿为友” 朝砚“” 老哥你怎么知道问出来了,这让他多尴尬。 之前说人家注重面子工程,特别沉得住气,现在咋沉不住气了呢。 朝砚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友人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朝某做不到,免伤金兄的情分。” 万一到时候知道了米果儿,一准得翻脸啊。 “朝兄何须如此介意此事,在下也有很多的难言之事,哪里能一一向朋友道尽,”金敛之前那句话说出口之时已然知道自己冒失,但是在得到朝砚的答案以后,反而心襟开阔了起来,“我诚意结交,也无须朝兄承诺什么,只志趣相投即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朝砚琢磨了一下这样也行后点了点头,同时落下一子道“金兄,你输了,心不静” “确实有事烦恼,”这次轮到金敛弃子不玩了。 棋盘被端了下去,重新奉上了茶,金敛笑意淡淡开口道“虽是那金纹关进了家宅之中,可是怎么处理还是个麻烦,若是朝兄,当如何处理” “我对你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朝砚答应人家交朋友了,也懒得再拿捏那个遣词用句,直白的摊了摊手道。 他如此直白,金敛一愣以后笑意加深,可想要学他那般说话,却发现自己有几分的做不到“那我就给朝兄你介绍一二如何” “能不听么”朝砚对于金敛的脾性也算有了一两分的了解,人共有的优缺点都有一些,人无完人,他自己尚且不能够做到完全无私,自然不会去要求他人。 金敛再愣“这是为何” 朝砚说道“我也就是一两分的小聪明,要是出错了主意,耽误了你的事,可就麻烦了。” “朝兄不必担忧,你只说来,金某我自然会辨别,采不采纳都与朝兄无关,”金敛笑道。 “那你说来听听,”朝砚伸出手请道,“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金敛一笑道“实不相瞒,金琳城虽然看似风平浪静,金家看起来也一片的和气,实则内中争斗不断,相信朝兄也能够看出来,家丑不可外扬,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家中势力分为了几部分,以家主为首的是一部分,以金督长老的是另外一部分,还有其他几部分错综复杂,家主虽是势大,但是同样需要其他长老的扶持,长老们虽然争权夺利,却也事事为金琳城而思量,金纹是金督长老的孙子,平日里最是受宠,若是不罚,只怕金琳城中的修士皆会不满,可若是罚了,只怕金督长老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有怨言,朝兄以为应当如何” 金敛说的简单,只简单说了两部分的势力,可是其中的错综复杂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容易理清。 这种事情,说出来的确是为难,于公于私,都会让办事的人承担那份罪责,而且作为解决问题的那个人还不能将这样的选择推回发布命令的那个人头上去。 “按我来说,罚是要罚的,”朝砚的手指弹了弹桌子道,“而且要重重的罚,规则就是规则,触犯了规则就应该处罚,否则城将不城,至于内部的关系,那反而是小事,你也说了金督长老会为金琳城着想,城都没有,他还争什么权,夺什么势,在当众拿下金纹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将那位长老给得罪了,当然,人也不能打死了,要不然那仇就真的结下了。” “首先处罚之前,应该给你的那位家主阐明利弊,”朝砚揉着脑袋分析道,“在那之后,你可能要去负荆请罪一番,顺便送点儿药戴个高帽子,你们之前应该就有梁子,你虽会被金督盯上,但你忠心耿耿为金琳城考虑,家主必定会护着你。” “朝兄说的极为在理,”金敛拱手道,“金某受教了。” “我对于你们金家也不算全然的了解,”朝砚懒洋洋道,“你挑你自己觉得可以的采纳,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金敛本在沉思他的对策,闻言阻拦道“朝兄且慢。” 朝砚站起来的动作停了下来道“还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今日朝兄居住的那间客栈已然被拆的不成的样子了,虽说客栈老板的银钱损失是由金家赔付,但是恐怕暂时还不能住人,”金敛站起身来笑道,“我已经命人在金琳城最好的客栈为朝兄安排了房间,本来是想让朝兄住进金家厢房的,只是其他仙城的城主还有天选城的四大家族明日就将到来,房间已然安排了出去,真是抱歉。” 四大家族要是住在一起被朝家的人发现,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幸亏没住在一起。 朝砚客气道“太感谢你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朝兄解在下今日之危急,又为金某出谋划策,当的起这样的谢,”金敛再次拱手行礼,叫来了侍卫为他们带路。 “走了崽儿,”朝砚招呼了一声,坐在垫子上的朝纵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跑过来拉住了朝砚的衣襟,仰着头乖乖的打算走呢。 朝砚瞅了瞅那被直接丢在桌子下面的努力钻出头来的兔子,默默的瞅了瞅小家伙仰着的无辜的小脸,最终考虑了自己的一枚灵石开口道“崽儿,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么” 朝纵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金敛一笑,有侍卫过去拎起了那兔子的耳朵抱了过来,在朝纵本能板起的小脸下递了过去“小公子,你的兔子忘带了。” 朝纵手背后不接,朝砚只能无奈接过,将那兔子一手掐在怀里跟金敛告辞。 “朝兄慢走,”金敛温和的神色之中明显努力再隐藏着笑意。 “金兄见笑,小孩子不懂事,”朝砚拉着那抓在衣襟上的小手,带着人出去,待到了门口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问道,“对了,那日那间毁损的酒楼如何了” “破坏者罚之担之,”金敛在他的身后回答道,“朝兄心善,还想着那酒楼事宜。” “唉,想想那么多的美酒付之一炬,心痛嘛,回见,”朝砚摆了摆手,这次走的极为的潇洒,哪里见半分的心痛神色。 他急于离开,金敛也并不失望,只要打开了一条缝隙,总能慢慢相互了解,为今之事,主要是先将金纹的事情处理了,以免那样的家丑真的呈现在各大仙城和天选城四大家族眼中,那样即便给他自己涨了威风,也给金家丢了脸面。 金琳城最好的客栈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朝砚他们站在那比之前宽敞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间里面,感觉视野都空旷的很。 临窗望去,看的是青山绿水,柳树成荫,树影交错之间,青石的小路似乎还带着雨后的湿润,有人从上面走过,衣襟如纱,如同那湖水之中的水雾一般,在夜色阑珊之中,更为曼妙。 后窗对的是景致,正门对的却是正街,即便到了夜间也是人声鼎沸的,可是一旦入了房间,便是半点儿声响也听不见了,只觉得一片宁静,仿佛置身与世外桃源之中。 普通客栈燃烧的是烛火,而这里的客栈却是靠夜明珠,盒子打开,整个屋子里面就跟开了电灯一样,令朝砚瞅着那颗夜明珠就想问问人家老板怎么卖,他也好弄一颗回去给小家伙读书用,免得年纪小小点灯熬油的坏了眼睛。 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若是近视失了神,那可不是一般的可惜。 朝砚研究着夜明珠,却听身后一声门响,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客官有何吩咐” “炖了,”朝纵清凌凌的声音在同样响起,朝砚转头,看着那只使劲蹬腿急得叽叽乱叫的兔子,匆忙拦下,才挽留了那银纹兔的一条性命。 房门重新关上,朝砚刚刚松开那只从小胖爪上解救下来的小兔子,那小家伙蹭的一下蹦起,呲溜一下就钻进了床底下,一点儿出来的迹象也没有了。 “我要吃兔子,”朝纵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腿上,义正言辞的要求道。 朝砚总觉得他不是想吃兔子,他是想吃那只兔子。 “你不是一般晚上都不吃宵夜的么”朝砚问道。 朝纵板着小脸道“破例。” 朝砚“” 好理由。 “金敛不是说要送你几只么,吃那些怎么样”朝砚建议道。 朝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底下,就像是在告诉朝砚他之前猜测的没错一样。 这倒也不是朝砚舍不得给自家崽儿吃一只兔子,他们灵石当弹珠玩的,别说吃兔子了,吃老虎都行,但是问题是这只兔子是买来当宠物,并且在金敛面前过过面的,免得那位脑瓜子极为聪明的公子一不小心就想起米果儿的样子来。 “那这样,咱们从金敛送的几只兔子里面挑一只养,这只送去给你煲汤”朝砚又建议道。 “不养,”朝纵抬头看着朝砚要求道。 这个人的心神一旦分在了别的事情上,好像就没有时间来关注他的喜怒哀乐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是嫌兔子毛多银纹兔还好啊,你不喜欢养兔子,那咱们明天再挑别的”朝砚平日里撸毛撸习惯了,这突然的没个带毛的,感觉躺着都手上寂寞。 朝纵板着小脸瞪着他,在朝砚超级莫名其妙,设置怀疑自己今天吃饭嘴角是不是还沾着米粒时,小孩儿跳下了椅子哼了一声道“随便你,我不管你了。” 朝砚“” 那只兔子最后还是没有落入锅子里面成为小家伙破例的晚餐,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蜷缩在床底下没有出来,被两个人彻底的遗忘。 金敛只准备了一间客房给他们住,夜晚漆黑,朝砚躺在足够宽敞的大床上事前叮嘱“如果我晚上睡觉踢你,那绝对不是有意的。” “我会把你推下去的,”朝纵的头埋在枕头上闷闷的道。 好儿子你真是孝顺的表率,朝砚决定这几天晚上还是不要睡的太沉的好。 只可惜心大的人睡的都好,说的是别睡的沉,结果还没有一会儿就开始迷迷瞪瞪梦会周公。 “为什么不假装跟金敛做朋友呢”小孩儿一句问题,将周公推到了十万百千里之外。 朝砚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道“交友要诚心的,不交还好,交了发现被骗,就成仇人了。” “哦我睡觉了,”朝纵朝里面翻滚了一圈,呼吸在瞬间绵长了起来。 朝砚捏了捏昏昏沉沉的脑袋“” 这小破孩子太欠揍了,幸亏他入睡的快。 房间之内恢复了安静,而金家的内宅之中,金敛手持一册文书站在了一个房间的外面道“金敛求见家主。” “何事”那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进了金敛的耳朵里面,让他的身躯站的更笔挺了些。 “为金纹之事,也是为了金琳城规则之事,”金敛答道。 “此事已然全权交由你处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那声音复又传来。 金敛低头道“事关重大,敛已然将处事方式写在了文书之上,请家主过目,以免下手太重,伤了金家和气,让外人看笑话。” “那便看看吧,”里面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人出来,只有那门突然打开,金敛手中的文书直接随着一股力道飞了进去。 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声音再度传来“去办吧。” “遵家主令,”金敛低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金家刑堂之中,一场处罚正在进行,凡人凡胎,钢筋一样的鞭子抽在身上,不过十几下就会没命,炼气修士虽然身体比凡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可是由炼气修士施刑,三百鞭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刑罚开始之初,里面叫嚣的声音还响亮的很,可是到了后来,已然是悄然无声,只偶尔有一声闷哼传来,证明人还活着。 金敛守在门外静静端坐,在有一华丽衣袍老者匆匆前来时伸手拦下,问好道“金督长老怎会来此” “你问我”那金督眉间数道竖纹,眉毛竖立而起,“金纹在哪儿” “长老,金纹触犯金琳城规则,当众捉拿,我们得给整个金琳城一个交代,故此”金敛解释道。 “规则我掌管金琳城规则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金督轻而易举推开了他往里面走去,刚要推开那牢房的大门,就听金敛在身后道,“晚辈也理解长老骨肉亲情难以割舍,但是整个金琳城都知道长老你大义灭亲之事,大赞长老此举,此时若是违背了,只怕于名节不利。” 金督的身影当场愣住,半晌强行扭过头来道“你小子跟我玩阴的” “晚辈也是无奈之举,”金敛拱手行礼,礼数周全,“若是对金纹今日行为视而不见,只怕金琳城规则形同虚设,当年长老执掌规则之时,对于弟子严格要求,甚至连亲弟弟都能罚,如今也请体谅晚辈的难处,若非要给城中所有人一个交代,晚辈哪里不愿意重拿轻放呢” 他这番言辞情真意切,那金督脸色变了数遭,最终竟是一甩袖子坐在了金敛的对面,面前奉上了茶水,他也只是静坐着捏紧着拳头静静等待,全然无视里面闷哼的声音。 “这是家主赠药,乃是金家秘药,便是伤亡再重,只需涂抹上,必不会伤到根基,”金敛将药瓶放在了金督的面前,恭顺道。 金督听闻药效也不拒绝,只是收下后看了金敛一眼道“你行事倒是周全,难怪家主事事都喜欢交给你这个小辈去做。” “长老谬赞了,”金敛不敢有丝毫张扬挑衅的姿态。 他一味退让,那金督也只是静静等着,一直到最后的刑罚完毕,他才匆匆的进了里面,再出来时已然是抱着血迹斑斑的金纹离去了。 “公子,”刑堂堂主将一块录影石交到了金敛的手中道,“过程已然全部录下来了。” “城中人要看再给看,若他们不想看,在那些仙城来之时也不必多此一举,”金敛拿着那录影石看了两眼,重新放在了刑堂堂主的手上,转身离去。 此事便算是了了。 一夜好眠,锦被柔软的跟潮庄的被子有的一拼,朝砚半睡半醒的时候还以为回到了潮庄,可是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陈设时清醒了过来。 他昨晚好像跟崽儿一块睡的,朝砚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跟他们每次睡觉的时候一模一样。 整个被子被朝砚卷了又卷,愣是没有在被子堆里面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丢了昨晚被人截走了不能啊,这客栈禁制好好的。 整个屋子找了一遍,朝砚坐在床上出神,直到听到了床底下叽叽叫着的声音,探头下去,才发现小不点孩子正躺在床下的地毯上睡的正熟,脑袋底下还枕了个毛绒绒趴街的兔子。 小孩儿脑袋虽小,可是就那么整个压上去,那兔子不被压趴下,也得被压趴下,只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在看到朝砚时顿时精神了起来,叽叽叽的竖起耳朵,仿佛在求救一样。 “对不起,你估计得等他醒来了,”朝砚表示爱莫能助,他自己没有什么起床气,就是生物钟十分的不标准,他家小崽儿虽然生物钟标准,但起床气超大。 也就昨晚被他从床里面踹到了床底下,可能没睡好才导致生物钟再次错乱,此时打扰,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小兔子叽了一声委屈巴巴的闭上眼睛。 客栈之中有禁制,朝砚出门的时候放心的很,在出去溜达了一圈以后,得到了消息有三第一金纹因为触犯金琳城规则,但因为是金家子弟,不能驱逐,三百铁鞭几乎去了半条命以示惩戒;第二,四大家族将于同一日来到金琳城参加这次拍卖大会,家主们都会前来;第三朝砚曾经的未婚夫,现在的天之骄子钻石级别单身汉公输迟也会现身,这位天之骄子长年不是修炼就是闭关,很难见到。 前两个消息似乎都稀疏平常,只有最后一个议论纷纷,就朝砚溜达一圈,在发现街上的姑娘们比平日多了一倍有余的时候,见识到了修真界追星的魅力。 果然妹纸们是追星的主力啊。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朝砚在听到第二个消息的时候就默默的回到了客栈之中,进门的时候发现朝纵已经醒了,只是他刚想打个招呼,那边端坐的小孩儿和兔子齐刷刷的扭过了头来。 那模样分外的一致,只是兔子软萌了些,黑溜溜的眼睛里面全是水光,配合着一身乱七八糟的毛,真是我见犹怜。 而小破孩的眼睛就凶很多了,直接问道“你去哪里了” 仿佛一个发现丈夫一晚上没有回来的妻子。 “早上出去溜达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朝砚走过去顺了顺那兔子乱七八糟的毛,将那毛毛理顺了,那白粉的耳朵在手中里面动一动,分外的柔软舒适,让朝砚觉得心都软了很多,“哎呦,这小可怜团子,昨晚睡得怎么样” 后面这句是问朝纵的,只是半天没有听到回答。 朝砚抬头,正要对于昨夜的无心之失进行道歉,就见他家小崽儿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兔子瞅,神情之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问题一样。 半晌,突然动了动小胳膊腿,在朝砚探究的目光之下,瘪了一下花瓣似的嘴巴道“踹的好疼,睡的很难受” 那清凌凌的声音之中竟然是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的,再配上那委屈巴巴的包子脸,黑溜溜的眼睛含了水以后,连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沾上了水汽,一眨之下,换成任何一个女性在这里都得母性泛滥,抱进怀里大肆的揉捏。 可是在朝砚这里,当遇到小家伙如此反常的举动以后,差点儿没有从椅子上摔下去,虽然确实很萌,但是俗话说,事出反常即为妖。 朝砚愣在原地,朝纵操持了那副小委屈的模样一会儿,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效果,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摸我” “啊”朝砚想想每次摸了都要被咬的后果,然后瞅了瞅被摸的呼噜呼噜的兔子,再瞅了瞅就差插腰瞪他的小崽儿,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坐拥后宫的皇帝,因为宠幸了一只兔子,让他家崽儿都装委屈来争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家崽儿真有前途,学以致用,未来可期啊。 “好了,好了,我的错,你受委屈了,”朝砚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看着他眯起眼睛的样子笑了笑,还说不像兔子,这副被顺毛的样子分明像极了。 早饭用过,朝砚叮嘱朝纵道“这几日出去的时候记得戴上这个,”他取出之前买的青面獠牙的面具道,“各大仙城的人都会来,也不知道那王夫人跟哪个仙城有联系,小心为上,避免被认出来。” 朝纵点了点头以后,到房间内宽敞的地方去扎马步去了,并且为了锻炼那手臂的力量,天天拿着朝砚的金玄剑在那里练举重。 他们倒是有幸买到了一本剑谱,但是并非在金琳琅中购买,功法技能最为珍贵,一般难以购买得到,朝砚他们购买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能用灵力的,按照朝砚的话来讲,那就跟如意金刚经和在各大公众平台上流传的九阳神功是一样的。 动作简单,什么劈砍抹挑,朝砚觉得自己个儿都能自创一套出来。 而想要得到真正能使用灵气的剑谱,非得到那拍卖会上一观才行。 不过他们买的这本虽假的可以,朝纵却似乎对于那上面的动作感兴趣的不得了,在每日打坐锻骨以后,就是模仿上面的动作不断的比划着,虽然动作简单,但是一套耍下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就跟街头卖艺的一样。 临近午时,朝砚打开的正街窗外突然热闹了起来,在这个娱乐文化匮乏的时代,看热闹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朝砚从窗口望了出去,就见宽敞的正街之上,一头又一头巨大的妖兽迈了过去。 那些妖兽的修为参差不齐,却也不过都是炼气修为,很明显就是用来代步的。 各个妖兽上骑行之人服饰不一,却能通过他们领口上的绣纹看出一二来,朝家的绣纹是一个太阳,寓意着向日而生,而公输家的则是绿竹,竹生三年,只生毫末,却于一场大雨,三年之后,无限拔高,公输家的野心从未有过遮掩。 修士修炼洗经伐髓,不论样貌生的如何,一白遮百丑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身形扭曲,都丑不到哪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朝砚的外表放在现代已然算是出类拔萃,在这里也只是稀疏平常,一不能跟朝纵那小家伙比,二不能跟那独骑妖兽的公输迟相比。 四大家族入城,家主虽是保养得当,可是已然能看出中年的年龄,其他人也都是平平,便是那接待的金家人中金敛还算的上清俊,可是碰上那公输迟却不论样貌修为,还是气势上都输了一截。 有匪君子,如圭如璋,面如冠玉,色若春花,星眸璀璨,剑眉飞扬,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原本的朝砚是见过公输迟的,毕竟也是未婚夫夫,不过见过的时候已然是数年之前,匆匆一面,只留下了一道侧影。 如今再见,朝砚观那鹤立鸡群的身姿样貌,不得不感叹原本的朝砚死活要嫁的那个人,的确是生的不错的。 至于如何不错,只看那些姑娘仙子们如何抛却以往的娇羞扭捏,大力的挥动着手臂往公输迟的身上扔着香囊手绢钗环果子的场面,就足以见了。 “公输公子,我心悦你”夹杂在人群之中,女子的声音娇羞悦耳。 “若能得公子一顾,死了也甘愿了。” “便是为妾我也是甘愿的。” “为妾便是做丫鬟侍妾,只要公子愿意,妾身舍了这以己之身又如何。” “” 莺莺燕燕,明明不是那等花街柳巷,却十里飘香,处处可见姑娘们漂亮的衣裙,听见跟百灵鸟一样的声音。 朝砚“” 这跟现代姑娘们喊着我要给你生猴子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迷妹儿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 “公输兄真是艳福不浅,”赵家小辈笑道,“可有看上哪个” “赵兄说笑,”公输迟身边张着禁制,那些个东西即便落到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件沾染到他的身上来的,倒真是颇有一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味。 “哪里,公输公子少年英才,的确是好福气,”接待的金敛笑着说道。 “承蒙夸奖,”在对着金敛时,他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正街之上观看者众多,朝砚趴在窗边看着,还真有一种追星的感觉,没忍住的就多看了两眼,本来想着自己应该也不惹人注意,却没有想到那公输迟偏偏抬起了头来,视线似有一瞬的交错,双方眼睛之中都有一抹错愕闪过,不待公输迟再看,朝砚已经将朝纵拎了下来,关上窗户一气呵成。 似有熟悉的面孔,与曾经眉毛时时挑着的少年重合,只是一眼之间,那人面色的平和与曾经飞扬跋扈有了很大的区别。 资质的丧失是否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可是刚才那个人分明是有修为的。 公输迟的目光频频向那个方向,公输昱询问道“迟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未,父亲,只是观金琳城建筑与我公输家气有不同,”公输迟恭敬回答道。 “嗯,专心些,”公输昱叮嘱了一声不再管他。 公输迟的目光再扫了一眼,回首直直的看向了前方,既然发现端倪,待安顿下来再查不迟,此时却是不必着急。 正街的热闹还在继续,朝砚屋子里面的热闹也在继续,从窗户关上以后,朝砚就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而早上刚刚学会装可怜卖萌一途的朝纵小朋友眨着眼睛开始问了“你认识那个人” 哦,这问负心汉一样的语气。 “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估计刚才被发现了,”朝砚努力让自己抱着积极阳光的心态去看待问题,“好久没见了,说不定他没有认出来是我,崽儿啊,如果他认出是我,我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虽然刚才没有鉴定,但是一眼就能瞅出那家伙贼厉害。 朝纵卖萌的架势放了下去,板着小脸问道“你跟他有仇” 朝砚回答道“没有啊。” 不仅没仇,以前还有可能成为一床睡觉的关系。 两个男的,谁长的好看谁吃亏啊。 “那为什么要风餐露宿”朝纵认真询问道。 因为公输家跟朝家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之前从朝家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马车事故与山石又不是天灾能解释的,朝家还藏着暗搓搓想要他小命的人呢,之前他在朝家的时候那人不便下手,可是出了朝家下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公输迟要是把他的存在告诉了朝家人,只怕小命忧矣。 况且就算没有人要暗杀他,朝砚本来就不是朝家的人,他自由浪荡惯了,哪里受得了朝家一丝一毫的管束。 什么五更起来练武,真是想想就要了老命了。 可这原因没法跟崽儿说啊,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之前桩桩件件跟他关系不大,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你就当他跟我有仇好了,”朝砚收拾东西,抱上兔子,带着朝纵麻溜的下楼,好像跟往常出去一样随意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戴上面具,趁着人多的时候直接挤进人群没有了踪影。 “你说他跑了”一只带着伤的手拍在了床板之上,明明隔着软绵绵的褥子,那拍的人也因为那一下的力道叫了起来,“疼,疼死了。” “少爷别动,当心撕裂了伤口啊,”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扶住道,“长老说了您不能动气动身,要不然有了病根可就难治了。” “不生气要是不将那罪魁祸首撕裂了,我金纹誓不为人”金纹怒气磅礴道。 拍卖会 “可是我们查到那人居住的地方时,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客栈的老板说人是早上四大家族进城时出去的, 到后来也没有回去, ”那侍卫恭敬而无奈道。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带着孩子的人那么的乖觉和狡猾, 竟然将他们要找他的事情都给算清楚了。 “那就全城戒严的找,”金纹脸上带着一丝扭曲,当初在金琳琅商行的事情他也反应过来了,那个人如此的狡猾奸诈, 跟金敛混在一起的人,说谎的时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后来那张纸条也是那人递的,若非那样, 他怎么可能被金敛那小子抓起来还打成这副鬼样子, 更是连长老都让他安分些,连为他出气都不能。 他虽吩咐, 那侍卫却站立在原地未曾动弹,金纹更是生气“怎么还不去怎么, 我只不过是没有康复, 就支使不动你了是么” “公子, 四大家族已然入城, 长老说此时绝不能让他们看我们金琳城的笑话,特意嘱咐不准跟您一起闹事,”那侍卫也是满脸为难,如此关键时刻,怎么能全城戒严去抓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若是再犯,他也护不住您了。” 侍卫低垂着头,金纹却是趴在枕头上愣愣的出神“爷爷真的这么说” “是,”那侍卫恭敬道。 “好罢,本公子就暂且忍这一回”金纹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这句话说出,他的眼圈都红的厉害,“无耻小儿,等到拍卖会结束,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抓他回来泄愤。” 金纹的愤怒暂且压下,四大家族安顿好之后的第二天,那金琳城最顶尖的客栈就迎来了一位再次询问朝砚踪迹的客人。 这位客人面如冠玉,虽是神情冷漠,却是礼数周到,那客栈老板收了他的灵石,笑得眼角全是笑纹“那间房里住的客人昨日出去就没有再回来,可能是有事出去了也说不定,公子找他有何要事您只管吩咐,若是他回来了,一定转达。” 听闻那人已然离开,公输迟心中更觉疑惑,之前派出的探子已然去过朝家的别庄,那别庄本来距离天选城远的厉害,一年也交不上多少税负,算是自给自足的地方,探子初到之时还被那些人蒙骗朝砚已然到了那处,可是后来查实,根本没有人接手那里。 那别庄本算是朝砚的私产,却是被那些人据为己有了。 一处没有,旁的别庄也没有,那相似之人若是朝砚,为何见朝家人而不归,且他失了修为,到底是如何恢复的莫非真是心寒犹胜天寒,只恨不得敬而远之 “罢了,不必了,只是随意一问,不用带话了,”公输迟也没有想要深究,若是那人不愿意跟朝家再有干系,也就与他无关了,别人不愿,他又何须去勉强。 本想着作为曾经的同辈之人,岭佑城结仇一事还需要跟他叮嘱一番,却不曾想有缘无分,个人缘法到此了。 “原来如此,说来那房间还是我们金敛公子给订的,昨日还有人询问他的去向呢,”那老板恭敬说道,“公子慢走啊。” “金敛多谢,”公输迟握剑走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间豪华的客栈的之中,一位女子将桌子上的茶杯挥了下去,全然不顾那满地的碎片,站起来道“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要你们何用” “夫人,属下调查了那灵仙镇之中的人,有一人说那妖兽现世之时那朝砚还在灵仙镇之中出现过,可是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他的踪影了,”那侍卫也是有苦难言,天下这么大,从哪儿去找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啊,最重要的是样貌还不清楚,那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废物”柳妙音的脾气委实没有从前好了,这种想要报仇却找不到仇人在那里的感觉,就好像日日在灼烧她的血液一样,直到有一天蒸干她的血液,或者是杀了那个人为止。 那侍卫静默不敢言,直到她脾气发完了,才敢再次开口道“不过属下也打探到在我们来金琳城之前,这里也出现了巨大的妖兽,虽说不知道模样是否跟灵仙镇那头一样,但是也有可能。” “此话当真”柳妙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之前有人传言是那灵仙镇出现的妖兽将那灵脉整个挖走了,可是如今这里又出现妖兽,若是同一头,能动的心思就多了,若是不能祸水东引之法她还是懂的。 人类最是多疑,她若说那妖兽跟灵仙镇出现的那只是同一头,总会有人信的,她若说那妖兽与朝砚有关系,哪怕一开始没人信,但是到后面,只要运作得当,自然有人想要那灵脉,自然也就有人帮她找出那灵石。 “是,”那侍卫斩钉截铁道。 “做的好,”柳妙音挥手道,“下去领赏吧。” 那人退出,柳妙音正琢磨着该怎么样将那妖兽与朝砚联系起来,身后站着的原本潮庄的家仆低头道“夫人,你还记得一件事么” “什么” “当日那朝纵小儿灭了王家,要了您姐姐的命时,传言有一怪物出现在王家,”那家仆低声道,“那怪物必不会平白无故帮朝砚的忙,在这个上面,就可以做点儿文章。” 柳妙音听他所言,若有所思的神色一变,带了几分的笑意道“你倒是聪明的很,金琳城拍卖会之前管束最严,不宜闹事,过几日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派人将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别让人察觉了。” “是,夫人,”那家仆志得意满又谨小慎微道。 平静的大海底下暗潮汹涌,然而被各方悄悄关注的朝砚本人正在一个睡觉,一个练功。 住在当街客栈那种地方委实不方便的很,朝砚索性在城中偏远之处盘了个院子下来,两进的院子,两间厢房,面积不大,可是院子里面郁郁葱葱的长着一些灌木,远离城中委实清幽的很。 有自己的地盘的好处在于,小孩儿想练功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面练,不用担心在人家客栈里面一不小心砍坏一把椅子什么的还得考虑赔偿的事情。 而且按照金琳城发现的这个趋势来说,房地产产业绝对能够火爆起来,到时候这小院子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万一啥时候没钱了还能卖掉。 朝砚打的一手好算盘。 院子里面树木多,蚊子也多,蚊子叮不透朝砚的皮,只能嗡嗡嗡的开着大合唱扰人清梦,朝砚半梦半醒的睁着眼睛道“崽儿,我想到了一个练剑的好主意。” 朝纵灵活的收回剑贴在自己背后,也分不清是剑高一点儿还是他高一点儿了“什么办法” “简单,”朝砚懒洋洋的起身,趴在躺椅上道,“看见这漫天的蚊子了没有,这是多么好的活靶子啊,你什么时候要是能把这院子里面的蚊子一只一只的全部砍光了,你的剑法就成了。” 刀法讲的是大开大合,所谓大刀阔斧就是那么来的,而剑法讲究的是精准,挥动间灵秀,杀人时精准,若是连那漫天飞舞的小蚊子都能一一刺中,的确对于剑法有大的帮助。 朝纵想了想以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随即就开始握着剑满院子的在那里戳蚊子,朝砚拎过在脚底下的抱着萝卜啃个不停的兔子在怀里摸了摸“米团儿啊,你看你哥哥对你多好,这下子不用怕被蚊子咬了。” 米团儿不明所以,抱着萝卜本来蹲的安分,结果对上那满院子挥剑人的眼神,顿时连萝卜也不要了,蹭的一下从朝砚的腿上跳下去,直接在草丛里面打了个窝。 朝砚“” 身为一只银纹玉兔,被瞪两眼又不会被吃掉,真是的。 虽说曾经差点儿被吃掉,但是不是没吃掉嘛。 米团儿是朝砚给那兔子起的名字,传说中的差点儿被吃掉自然也不是客栈那次,而是到了这间院子里面,朝砚当时看着满天星辰,突然觉得嘴里寂寞想要啃个兔头慰籍一下。 奈何他们跑的太快,金敛的银纹兔子还没有来得及送来,朝砚的目光就盯上了满世界撒欢的米团儿,那白绒绒蓬松松的,一看就贼好吃啊。 朝砚一动那个心思,朝纵立马就拎起兔耳朵熟练的烧水添柴磨刀准备杀兔子,结果就在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朝砚闲没事干的点开了图鉴的页面,看到了这不普通的银纹兔的属性。 银纹玉兔清神之效,抱之可镇心魔,可施展幻术。 心魔这种东西缥缈的不行,但是按照朝砚的理解,多少修士可能不会被敌人杀死,而是被心魔给整死,不仅惨绝人寰,还有可能身败名裂,所以这兔子绝对是个好宝贝啊。 于是朝砚伸出了援手,刀下救兔,还给起了个名儿,空留朝纵对着已经烧开了的水和空旷的案板愣神,直到朝砚听到了里面一声什么剁碎的声音,第二天看到了一个被切成两半的案板。 “米团儿,你日后要小心,一不小心那案板就是你的下场,”朝砚一边将那使劲扒着他手眼泪汪汪的兔子放进朝纵怀里,一边叮嘱朝纵道,“闲没事干抱着玩啊,这是你妹妹,饿了困了抱一抱,清神解饿。” 大概是当初的阴影太大,不仅朝纵对他的这个便宜妹妹非瞪即扔,米团儿看见朝纵也是时刻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兄妹关系十分的紧张。 作为家长的朝砚试图缓和关系,结果每每在案板上发现某只可怜巴巴的兔子,最后索性不管了,反而那兔子有了一块生存的空间。 那兔子识时务的钻进了草丛里面,朝纵继续满院子的在那里戳蚊子,而朝砚则取出了那那两面丑了吧唧的面具,拿着工具刀在那里进行改造。 面具是在金琳琅买的,谁知道那家商行有没有什么购买记录啥的,还是万全为上。 原本的棱角被磨的平了些,朝砚用买来的各色染料在上面勾勾画画,虽然丑度一样,但是样子跟之前大有不同。 两人悠闲仿佛在此地度日,那金敛处却是迎来了公输迟的做客。 “公输前辈好,”金敛客气的问询道,“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询问金某” 公输迟虽然与他们是同辈,可是修为却是同辈之中最为出色之人,称一声前辈并不为过。 公输迟也并未因为他的称呼有什么变化,只轻微点头,在家仆搬过来的椅子上端正坐下道“城中金繁芜客栈,天字三号房间的客人你可认识” 他问的如此详细,金敛的神色本能一滞,今日还有人报他说金纹的人问询朝砚的踪迹,他昨日已然离开,今日却又有公输迟前来问询,这个朝砚和天选城的那个朝砚到底有何关系 “自然认识,那是金某的朋友,故而安排在那里入住,可是有什么问题么”金敛垂眸想了一下,抬头笑着说道。 “名字,”公输迟直直看着他道,筑基修士的威势不用刻意释放,只是眼神交汇,就让金敛产生了极为巨大的压力,就好像他在这个人的面前不堪一击一般。 虽然事实如此,金敛强行扛下压力,喉头已然一热道“不知公输前辈询问他的名字做甚我那位友人不爱抛头露面,作为友人,自然也不想随意泄露那人的信息,以免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并非不愿告诉前辈。” 公输迟别开了视线,看他猛地松了一口气,冷声道“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你不便告知,就我的问题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金敛扶着椅子,勉强点了点头。 公输迟开口道“他是不是叫朝砚” 金敛一时愣住,还没有回答,就见公输迟站起了身来道“看来是了。” “告辞,”他似乎只是想要确认这个问题,在说出这句话后直接转身离开。 金敛有心阻拦,却也只能让静立在一旁的侍卫退开些,并非他有意暴露,而是这个公输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朝家与公输家交好,这个朝砚若真是那个朝砚为何恢复实力之时并不与那朝家人相认,反而逃了 是实力不济还是时候未到 他虽在金琳城内,可是手中的消息脉络却极为的广,便是不知道那朝砚生的何种模样,也知道他曾是天之骄子,资质高的很,脾气也差劲的很,若非一身修为,只怕跟那欺男霸女的恶霸没有什么区别,跟金纹比也就弱了一点儿。 传闻有多少可信不知道,脾气到底有多差也不知道,但是能让自己传出那样的名声出来,只怕哪怕脾气极好,也是个蠢人,无理者寸步难行。 可他见这个朝砚,却并未有那种感觉,反而觉得聪明的很,人也活的通透的很。 莫非是他从前并不在意什么名声如今想来倒是有可能,可他到底为何修为被废,资质全毁,又为何不归家,如今又拥有了修为其中原因金敛只觉得迷雾重重,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公子,可还要再去寻朝公子”侍卫前来问道,“之前您答应的银纹兔还没有送到。” “不必,”金敛摆手道,他若是寻到了,只怕也瞒不过金纹的眼线,金纹能那么快知道朝砚是给他送信的那个人,只怕他的信息脉络之中也不是一片纯净的,“日后若是碰上了,再送也不迟。” 朝砚想要给他家那孩子找一本合适的剑谱,想来应该去会拍卖会上物色物色的。 长的很像,名字又一样,即便修为对不上,公输迟也几乎确定了那就是失踪了的朝砚,当日看他修为似乎在炼气六层,不过半年的功夫,竟然恢复的如此之快么以那速度,若是不出意外,重回巅峰也是指日可待,有如此优秀之人在身后追赶,公输迟原本略有懈怠的心绪也重新提了起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若是这般,倒是也不急着找他,只待一日他实力完全恢复之时,想来总有再见交手的时候,曾经因为退婚未致的歉意也可送达。 公输迟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情,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却被叫到了公输昱的卧室之内。 “父亲有何事要吩咐”公输迟行礼道。 “今日去何处了一日不见你,”公输昱端着茶盏,伸手让他坐下问道。 “去看了看这里的东西,金琳城内果然宝物众多,”公输迟道。 “那些宝物都是平平,”公输昱板着的脸对上公输迟难得露出了一丝和蔼来,“不必太过于拘泥在那个上面,这次拍卖会听说压轴的是妖兽,若是炼气妖兽自不必压轴,恐怕是筑基期的妖兽,若能得来与你签订契约,开光期也是指日可待。” “父亲说的是,”公输迟嘴上说着赞成,心中却并未有任何的意动之情,凭借外物得来的修为终究不是自己的,筑基期看似强大,可是筑基之上还有开光,开光之上还有更为广博的天地,那区区筑基妖兽,今日或许尚且能用,日后若是无法进益,反而会拖他的后腿。 只是话在心中,公输迟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反驳父亲。 “其实以我儿的资质若是配那等筑基期的妖兽委实是委屈了,”公输昱又哪里不疼爱这个最让自己骄傲的孩子呢,只是妖兽本身就比人修来的强悍,开光期的妖兽即便能够对付,却也是难以寻觅踪迹,一人狩猎,只怕还会被搭进里面去,“来之前听闻这金琳城中出现了一头开慧的妖兽,虽然凶悍,却并不伤人,如今虽是不见踪影,但若是能擒来,必能助我儿一臂之力。” “多谢父亲厚爱,”公输迟拱手道。 时间不疾不徐的过了三日,金琳城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也就此开始了,本就森严的巡逻瞬间又加强了一倍,原本热闹的街道也更是热闹的几乎要摩肩接踵。 金琳城内并不禁飞行,炼气修士若是有飞行法宝还好,没有的就就只能在那里人挤人,而筑基修士就简单多了,御剑飞行,直接在拍卖会的门口落下,或是掏出名贴,或是掏出令牌直接就进去了。 什么身份对应什么的通道,总之朝砚在门口的地方没有见到四大家族的人,倒是坐在临街的酒楼上被那满街的食物给勾引的胃部咕噜噜的叫。 他点了一桌的美食,时不时让小二去帮他那个一份看上的小吃,看着下面的摩肩接踵,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不着急进去么”朝纵戴着他的小面具,因为不吃东西,被迫抱着那只兔子,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道。 “不着急,”朝砚手扶在栏杆上道,“这种大场面很难见到的,在里面等没有意思,在外面看才能发现亮点。” 比如说什么穷小子力闯拍卖会场,被人瞧不起,结果刷刷刷打脸这种事情,这种说不定以后还能飞黄腾达啥的,看这种剧情就跟看自带特效的电视剧一样,而且比那个真实感人。 “亮点”朝纵扭头看着下面,他扫了一眼看的兴致勃勃的朝砚,又看了看那挤挤攘攘的人群,愣是没有看出什么亮点。 可就在他扭过头的下一瞬,拍卖会的门口出现了吵闹的现象。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一个少年的大喝足以压倒其他的声音,也让楼上吃饭的客人也纷纷看了过去。 “来了来了,”朝砚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十分的好奇,朝纵也同样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拍卖会的门口本是人极为多的,按照朝砚的话说,那就跟火车票最开始检票似的,就跟家长刚开始送学生上学似的,可是此时那里却腾开了一片的空地,那站在空地中央的粗布少年看着几位侍卫怒气冲冲“说是拍卖大会,却连客人都不让进入,如此捧高踩低,这就是金琳城的作风么”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个侍卫开口道“执令牌者进入,你只要有一百灵石去做个鉴定,自然就能得到令牌,我们何处捧高踩低” “你敢保证里面个个法宝拍卖超过一百灵石么”那少年忿忿道,“你又怎知我没有一百灵石,我便是买不起那一百灵石,却总有我买的起的,如此瞧不起人,便是有灵石也不给你们金家” 那些侍卫已然不耐,金家拍卖会中或许会有一些物件超不过一百灵石,可是座位有限,来者众多,自然要将机会让给能买的起的人,毕竟万一拍下之人胡乱喊价,到时候又买不起,损失的是他们金家。 可偏偏那少年一番话,却是说他们金家势力,捧高踩低,瞧不上这贫困少年。 “如此行事,自取其辱,”朝纵轻声开口道。 朝砚只是看着那里,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不过片刻,一人从拍卖会门口走出,淡笑一声道“小兄弟不用生气,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是生意人,不能因为一人而破坏了规矩,这块令牌就白送小兄弟了,请。” 那人伸手让道,那少年接过令牌哼了一声“总算还有个识趣的,那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他趾高气扬的往里面走去,身后的人群看他却仿佛在看傻子。 朝砚啧了一声,就见那处理事情的人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也挥了挥手,那人,也就是金敛淡淡一笑走了进去。 果然人挤人的功夫也就是在晨间,趁着那会的功夫,在那门口附近摆摊的也是赚了盆满钵满。 而到了下午,那门口已然开始变得人烟稀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凋零的时候,朝砚带着朝纵拿着令牌施施然的入场。 没有侧目,没有刁难,只有例行检查,平淡的好像朝砚真的就是剪了个火车票一样。 进入会场,朝砚仿佛看到了观看体育赛事的观众席,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只是在最前方的位置上有着区,设施也比现代更加奢华一些。 朝砚的位置还算靠前,座位也算得上是宽敞,坐上一个大人和一个小人儿绰绰有余,在座的周围都是修士,有戴着面具的,有没有戴面具的,个个皮肤细腻,没有一点儿汗水的味道,真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这也就是修真界的好处了,即使那中央的拍卖台算不上大,以朝砚的眼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入场是一个时间,待到入场时间终止,那原本用来入场的大门直接关闭上了。 直到第一件拍品拍卖出去,那里才会重新允许出入。 周围的光芒暗了一些,唯有那中央的拍卖台光芒万丈,拍卖之前的介绍十分简短,不像现代的每次开会之前先要把人念瞌睡了那种的长篇大论。 第一件拍品由一红衣女子端着上场,那红裙如火,走动时又如水,其上金丝玉缕,便是隔的远了怎能看出那红裙的漂亮珍贵之处,所谓黑人不穿红,那女子肌肤胜雪,五官更是精致漂亮,只是衣服上丝丝缕缕,头上却是简单的模样,一朵海棠花,只显得容颜娇艳,却不见任何艳压。 先不看那盖着丝帛的宝贝,只看那女子就让人在这样人多的环境之中赏心悦目不少。 她轻轻开口“下来便由婉儿给诸位拍卖第一件物品,”她语调悠扬,却是一出声就传遍了整个场地。 刚才还色眯眯盯着她的修士皆是精神一震,有些已然面露惊恐。 筑基修士 朝砚被那气势冲击了一下,护了朝纵一下,再看向那中间位置时仍然是原本的神色不变。 这么多的修士,连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来了这拍卖会,派个筑基修士最是可能不过,要不然真派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上来,还不得被人牵着鼻子走。 “金光梭,”她不急不慢的掀开了那丝帛,盘子上躺着一枚手掌大小的金梭,中间圆润,而两端寒光毕露,“此物乃下品凡器,虽是武器却可当暗器用,用来破除高一级别的禁制尤为好用,十块下品灵石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块灵石。” 她的话音刚落,轻轻一笑,顿时刚才安静的拍卖席热闹了起来。 “十五块下品灵石。” “二十块下品灵石。” “二十五块下品灵石。” “三十” 价格在不断的攀升着,或许有的人是真的看上了那件宝贝,或许有的人只是因为头脑发热,或许有的人只是想要博美人一笑,但是价格飞涨是不争的事实。 “” “五十下品灵石” 虽是一般锻骨期修士或是刚刚炼气不久的修士尚且用不得凡器,可是下品凡器委实算不上特别珍贵,再加上那金光梭乃是暗器一道,并不能时时对敌使用,五十下品灵石已然超过了它原有的价值。 “五十下品灵石一次。”那金婉儿在价格飙升到她满意的程度时就开始叫停了。 经常参加拍卖会的人都知道,一般最开始拍卖的东西都是最便宜廉价的,因此那金光梭虽然叫价激烈,那最前面的人却是无一人叫价。 “五十下品灵石两次,”那婉儿也不拖拉,更不询问,直引得期待后面宝物的人觉得满意。 只是在她叫第三次的时候,却是有一人开口道“五十五下品灵石我要了” 在场诸人看了过去,朝砚也没有忍住好奇心,结果在看到喊的人是谁时默了一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拍卖会门口叫嚣的少年,此时他见众人看他,更是得意“看,这不就是没有超过一百灵石的物件么,小爷我要了。” “小公子好魄力,”金婉儿笑了一下,重新喊了三次,一槌定音。 然后第二件第三件就跟专门打那位小少年的脸似的,件件超过了一百灵石,朝砚看着那少年憋屈鼓起来的脸暗自失笑。 “接下来的第四件乃是一本剑谱,名曰无双剑谱,人阶下品,根据金家的研究,这只是第一册,后续还有几册,若是收集全了,即便达到玄阶也未尝不可,起拍价三十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块下品灵石。”她介绍完毕,会场却不比之前热闹,只有很久才冒出一个声音,“四十下品灵石。” 金婉儿面上带笑,心中也是叹气,估计着虽说收集全了可以达到玄阶,可是功法这种东西,连金家都不能保证他们能收集全了,与其去练一本需要收集的功法,还不如直接是玄阶的。 但是拍卖哪能件件大卖呢,金婉儿主持过无数次拍卖会,心中早已淡如止水,只不过起了一丝涟漪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无人喊价,下面却议论纷纷,朝砚低头询问道“崽儿,你想要那本功法么” 朝纵本想摇头,因为以他的运气去收集其他的功法,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他瞅了瞅朝砚又点了点头,这个人运气很好,靠他了。 得了自家崽儿的默许,朝砚开始捧场了“五十下品灵石。” 他一说话,公输迟的耳朵蓦然动了一下,朝后看去,眼睛眯了一下。 金婉儿本已然打算说那三次,做好流拍的打算了,闻言朝这边笑了一下,顿时不少的人都看到了朝砚这边,尤其是朝砚身边的人嘀咕了一句“好运的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婉儿姑娘的芳心。” 朝砚“” 小老弟你怎么还擅自给自己加戏呢 金婉儿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说道“五十下品灵石一次,五十下品灵石两次” “五十五块下品灵石,”之前第一次叫的少年再度开口打断。 金婉儿看了过去道“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块下品灵石,五十下品灵石三次,成交” 她处事雷厉风行,那少年愣是把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们欺人太甚” “金琳城有金琳城的规矩,若是阁下闹事,就只能被轰出金琳城了,”金婉儿扬声一句,刚才那少年只能重新就坐,只是他不敢瞪金婉儿,却是直勾勾的朝着朝砚瞪了过来。 朝砚默默祈祷他做不了主角。 拍卖会继续,各色法宝不断呈现,整个会场的叫卖声就没有停止过,而到一件金缕衣的出场,可以抵御筑基修士三击的时候,最前面坐着的人也开始叫了价格。 那金缕衣甚是华丽,只是看外表就几乎能得到所有姑娘的青睐。 价格更是节节升高,从一百下品灵石直线飙升到了三百,还在不断的涨。 “钱兄,我这买下乃是送给夫人之用,还请钱兄退让一步,”那叫到了四百灵石的修士开口道。 可那被请求之人却是冷笑一声“拍卖这种东西,价高者得,若是没钱,还买什么东西,我这可是要买下送给婉儿姑娘的,给家里的黄脸婆穿哪里有给婉儿姑娘穿来的漂亮,李兄还是退让一步吧,五百下品灵石。” “你,”那李姓修士脸色沉了下去,“那就别怪李某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对婉儿姑娘的诚心有几分,六百。” “七百,”那钱姓修士懒洋洋的道。 “八百,”那李姓修士显然已经气急。 “八百三十块,”钱姓修士有恃无恐。 其他的家主城主已然收手,金缕衣虽好,可是却值不了那么的灵石,他们还要将灵石留到后续压轴再使用。 “九百” “九百三十块。” “” “一千五百块,我不信你还能出更高,”李姓修士怒气磅礴。 那钱姓修士剔了剔牙道“一千五百三十块,李兄,怎么样啊” “李某甘拜下风,”那李姓修士一扫之前怒气冲冲,就好像之前生气的不是他一样,平静的坐下,脸上还带了笑意道,“钱兄对婉儿姑娘之心,天地可鉴。” 那钱姓修士顿时脸色苍白,猛地看向了台上的金婉儿,金婉儿笑道“还有谁出更高的价么没有的话一千五百三十下品灵石一次,一千五百三十下品灵石两次” 那钱姓修士不敢对金婉儿发飙,只能对着那李姓修士拍桌而起“你敢耍我” “价高者得,钱城主已然赢了,怎么能算我耍你呢,”李姓修士淡然自若的提醒道,“这里不是你的钱名城,还是不要闹事的好。” 钱名城不过一座小城,哪里能跟威势赫赫的金琳城相比,他纵使有再多的不甘愿,也只能默默的坐了下去,听见那一槌定音时朝砚总觉得他能中风抽过去。 拍卖继续。 朝砚又以五百下品灵石拍到了一个下品的储物戒指,算是收手了。 虽然知道越到后面的东西越好,但是好的却是有些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赤霞剑谱,玄阶下品剑谱,火属性,”金婉儿看着下面人人眼睛发亮的样子淡淡一笑道,“此物珍贵,火属性更为各大属性至尊,起拍价一千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下品灵石。” 她这底价算低,那加价的确算是狠,可即便如此,整个会场也在瞬间热闹了起来,不过瞬间就飙到了五千下品灵石,让朝砚莫名觉得他们之前五十下品灵石买的剑谱有几分寒酸感。 “崽儿想要这本的话就买,”朝砚低头说道。 曾经的朝家虽然也有极好的剑谱,朝砚甚至还记得,可是从前只以为会一直在潮庄,此生都不会出来,如今出来再遇朝家,已然打算划清界线,自然不能随便用人家的东西,要不然是他家崽儿到时候被人发现被追杀。 朝纵目光之中有些向往,而且他也知道他们的灵石是足够的,只是若是那样,只怕会给朝砚惹来麻烦,他抬头道“会有麻烦么” “有麻烦我们就溜,”朝砚笑嘻嘻说道,难得遇上他们家崽儿感兴趣的东西,用背包里面那堆石头去换,值当的很。 他虽然嫌弃麻烦,但是说到怕也称不上,况且灵石虽然重要,暴露的后果也相当麻烦,但是一直堆在那里什么用也使不上,还不如不要。 “那我要,”朝纵看着那本剑谱道。 就在他们商量期间,那本剑谱非价格已然飙升到了一万下品灵石。 朝砚高声喊道“一万一千下品灵石。” 暴露 他的声音再出, 本来坐在楼上的金敛本能的凝眉看去, 并非他耳力有多么尖能在诸多人之中听出朝砚的声音, 而是玄阶下品的剑谱已然珍贵异常,金琳城拿出来卖,完全是因为拍主寄卖, 可即便如此, 如此高的价格,也只有前面的那些城主与四大家族出的起。 如此也让朝砚的声音变得极为的突兀。 金敛想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却阻止了侍卫下去询问家底和拿人,因为即便他喊价了,四大家族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一万两千块下品灵石。” “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 “” 价格并未停滞,还在一路的攀升, 朝砚也停了一下,在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以后喊道“两万下品灵石。” 瞬间周围的目光通通看向了朝砚的方向,尤其是之前的那位少年喊道“你出的起两万下品灵石么你就喊。” 价格还在往上飙, “两万一千下品灵石。” 朝砚不理他, 他在气人这方面十分的得天独厚,明明自己没做啥,愣是把那少年气的想要跨越人群来打他“你回答啊,不准无视我” “我高兴就好啊,”朝砚扭头瞅了瞅那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熊孩子, 友善的提醒道,“你要是高兴你也出呗,别闹了, 一会儿人把你赶出去了。” 朝砚举手发誓他真的是善意提醒,毕竟他们非亲非故的。 可是那少年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呼哧呼哧的生气起来还没有他家崽儿萌,朝砚说完扭头不理他了,继续跟着喊价“两万五千下品灵石。” 他一张口,这下连四大家族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朝辉跟旁边的公输迟问道“迟儿,近日在城中游玩,可知道那是谁” 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灵石 公输迟微微蹙眉,他已然认出了那是朝砚,可是朝辉身为亲生父亲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低头答道“并不认识。” “朝兄就此为止吧,”公输昱的手指指了指下面道,“后面的东西更加重要。” 压轴的东西他们能探听到一二,可是仅凭一个家族根本拿不下来所有,与其让给别人,不如他们亲近一些的人拿了。 朝辉住手,余光扫过朝砚的身影时闪过了一丝杀意,一个区区炼气六层的修士,即便拿了那烫手山芋,只怕走出金琳城就会被杀人夺宝。 刚才争夺的声音停了下来,金婉儿眸光微闪,目光扫向了楼顶有些疑惑为何金敛没有让人来检查那人的身家。 不过事情已经到这里了,敢于欺骗金琳城的人都会死的很惨,金婉儿淡笑开口道“两万五千下品灵石一次,两万五千下品灵石两次,两万” “两万六千下品灵石,”一道沙哑的声音自场中响起,带着浓重的凶狠意味,众人看过去,已然被他浑身的白纱布给惊呆了。 “金纹怎么来了”金敛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道。 旁边的侍卫立马下楼去打听,不过片刻附耳道“公子,金纹公子说拍卖会难不成还不准自家人买东西,他此次前来,金督长老也是支持的。” 金督长老倒是安抚下来了,可是金纹这个被打的人气没有那么容易消散,他说的倒也在理,只是金家若人人喊价,只怕扰乱秩序。 “那他可知道喊价以后不能走公账”金敛询问道。 侍卫回答道“这点儿金纹公子也说了,是由金督长老出资,说不劳您费心。” “如此便好,”金敛重新坐的稳如泰山,既然克扣的是金督长老一脉的资源,也就与他无关了。 朝砚看了看那裹成木乃伊一样的人默了一下,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出来溜达一圈,真是何必呢,他再次喊道“两万七千下品灵石。” “三万”金纹直接喊道,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朝砚,好像这个梁子誓要结了才成。 朝砚估计这家伙是认出自己来了,金琳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珍宝,也不缺灵石,即使没有灵石矿脉,区区几万灵石还是拿的出来的。 “三万零五百块,”朝砚试探的往上面喊了一声。 那金纹哼了一声,继续喊道“三万一千块。” “我不要那个了,”朝纵拉了拉朝砚的衣袖道。 三万下品灵石已经是玄阶下品技法的极限了,若是再来,就要超过了。 朝砚琢磨了一下,张嘴正要再喊,就听旁边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三万一千五百灵石” 朝砚看了过去,却是那之前跟他抢剑谱的那位,朝砚默了一下,那边的金纹似乎也愣了一下,只有那少年得意洋洋的朝朝砚哼了一鼻子。 “去查一下他的家底吧,”金敛指了指那少年,唇角边的微笑有些微妙。 学习别人加价,只学到了皮毛而没有学到精髓。 朝砚往座椅上一靠,老神在在道“算了,我不出了。” 金纹本就不在意那本剑谱,他自然有更好的剑谱可以修炼,他在意的是只要朝砚拿不到他就心里舒坦。 得罪了他竟然还敢来他们金家的拍卖会,那就让他有来无回好了。 金纹也住了嘴道“我也不出了。” 那少年本是看他们争夺不相让,以为他们会一直喊下去,试探的喊了一嘴只想给朝砚添点儿膈应,让他出价更高一些,却没有想到刚才还争夺的死去活来的两人竟然同时收手了。 “不是,我就是帮他们抬抬价格,”那少年面对侍卫的问询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来,脸色都苍白了起来,他环望着四周道,“肯定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的,肯定还有的” 他嘴里呢喃着,好像随时能够哭出来。 只可惜人人的余光看他,除了幸灾乐祸就只有冷漠。 “你们耍我”那少年指着朝砚大喊道,“凭什么他在那里出高价你们都不问他能不能出的起这不公平” 朝砚“”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傻。 本来以为是个主角,万万没有想到这属于没有主角的命,偏偏有主角的性情。 那少年明显出不起这样的价格,被几个侍卫直接出手带走,炼气三层的修为让他根本走不过三招。 在少年被带走以后,整个拍卖会的场地有一些静默,金琳城的规矩从来说一不二,也让一些有心之人心下警惕。 金婉儿微微一笑道“既然在座的各位无人出更高价的价格了,那么三万一千五百下品灵石一次三次,成交” 一槌定音。 也定下了那个少年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金琳城不是菩萨,不会轻易杀了欠债之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祸从口出这四个字,那个少年给予了最真实的演绎。 “金琳城只惩罚触犯规则的人,”金婉儿扬声笑道,“玄阶下品的剑谱而已,在座的各位自然是出的起的,可剑谱虽好,后面却还有更好的呢” 她一扬手,几个侍卫抬着一个堪称巨大的笼子走了上来,步履沉重,放下时仿佛整个场地都震了一下。 笼高一丈,长宽更是惊人,金婉儿将那上面覆盖的丝帛扯了下来,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时候,除了前面那些坐着的人,整个会场都发出了一种吸气的声音。 那笼中不是别的,正是一头巨大的妖兽,浑身皮毛油光水滑,上面的花纹更是漂亮,外形似虎而浑身雪白。 “白虎莫非是一头灵兽”有人喃喃自语道。 “此乃银环虎,”金婉儿开口,虽看到一些人失望的神色却并未气馁,而是继续说道,“虽然并非灵兽,但是体内蕴藏一丝的灵兽血脉,更乃是筑基后期修为” 她说完却并非报价,而是在在场诸人紧盯之下取出了一个玉瓶托在手上道“再加上这个,开慧丹” 她一句话出口,整个场地变得前所未有的起来,甚至有人喊道“婉儿姑娘快报价吧。” 开慧丹可使妖兽开慧,一旦开慧必定实力突飞猛进,若是筑基初期,可以突破到筑基中期甚至筑基后期也说不定,而筑基后期,更是有很大的几率能够直接突破到开光期。 一只开光期的妖兽和一只筑基后期的妖兽可是完全不同的定义,这次连四大家族家主盯着那妖兽的目光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若是家族之中能够多一位开光的高手,那么实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金琳城拍卖会至今,已然是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妖兽和开慧丹了。 “诸位不必着急,妖兽在这里又跑不了,”金婉儿也不磨叽,只是笑着报出了价格,“起拍价三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千下品灵石。” 她一声说完,整个场地再度火热,哪里还有人记得之前的剑谱,人人皆是对那趴卧沉睡的银环虎垂涎不已。 “朝砚,金琳城不需要这只银环虎么”朝纵仰头问道,显然真的不解。 开光妖兽对于任何一座城池都有极大的提升作用,即便是威势赫赫如同四大家族,也不能对于一头开光期的妖兽视若无物。 前几日金琳城还对米果儿垂涎不已,只恨不得将那姑奶奶捉回去为金琳城服务,今日却又能拿出来拍卖,手笔不小但背后必有原因。 朝砚摩挲了一下手指琢磨了一下,原因无非有二,一是那开慧丹虽然有几率让筑基后期的妖兽直接突破到开光期,但也只是几率,从来没有人测试过几率,那么99也是几率,1也是几率,第二则是金婉儿只说拍卖,却从未说过契约的话,筑基妖兽的精神力极为的强悍,若是炼气修士想要契约,只怕会直接被反噬,那银环虎又有一丝的灵兽血脉,只怕买下也可能因为无法契约而造成一些祸患。 可是货已售出,自然没有办法退换。 奸商。 朝砚对朝纵摇了摇头道“出去以后告诉你。” 在这里说万一被人家听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拍卖会场之中火热一片,或许是气氛带动,又或许是真的想要,人人都是头脑发热,只恨不得将所有的钱财掏出去,换那一只银环虎的归属。 而在会场之外,拍卖会门口的守卫尚且站的笔直,但是城中其他地方的守卫却略有松懈,而在侍卫们偶尔不那么注意的地方,一些话语开始悄悄的扩散。 “听说灵仙镇当初的妖兽就是当时城里出现的那一只。” “当初在灵仙镇时那妖兽出现时灵脉还在,可是那妖兽消失,整座灵脉都没有了,想必是那妖兽挖走了。” “听说那妖兽是有主的,还帮那潮庄朝砚报了仇。” “若是抓住那朝砚,岂不是妖兽也到手了,灵脉也到手了。” “” 流言纷纷,若只是普通的流言,只怕传的还没有那样的快,可是这样利益巨大的流言,却几乎是只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整个金琳城。 朝砚对那银环虎兴趣不大,虽然有开光妖兽因为无法契约被宰杀的事情存在,可是这头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只怕是会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后面压轴的东西是什么朝砚也没有了兴趣,他戳了戳朝纵的脸蛋,指了指场地外道“咱们先走吧。” 若是等整个拍卖会结束,只怕要挤出一片天来不说,还有很多人盯着他们这些买到东西的人,就等着确定方位抢劫呢。 朝纵点了点头,两人顺着过道去了后台领取的地方,那里记录的清除,朝砚在付出了五百五十灵石以后拿到了那本剑谱和一枚黑黝黝的储物戒指。 轻轻割破指尖将血液滴在了上面,神识隐隐联系,朝砚已然能够窥探到那储物戒指的里面,深不见底,好像丢进去多少东西都无妨一样,而且稳固性要比储物袋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朝砚颇为满意的扭了扭手上的那枚储物戒指,看着手上的储物戒指,又瞅了瞅仰头看着他的朝纵摸了摸头道“下次给你买更好的啊崽儿。” “不要那个,”朝纵指了指他手上的那个密封的书卷道,“要这个。” 虽然只有五十下品灵石,但是人家这个外包装做的相当的出色,密封的筒子呈黑色,上面带着细致的花纹,中间书写着几个黑金色的大字无双剑谱。 看起来非常有质感。 鉴于五十下品灵石的剑谱可能给人家看人家都懒得看,朝砚很是干脆的将剑谱掏了出来,奈何还没有拿给朝纵看,就看见了突然弹出来的页面。 [任务四猎杀99头凶兽,完成后奖励无双剑谱一册,经验值五万,下品灵石五百。] 灵石不要紧,经验值也不要紧,剑谱很要紧 这系统总是出一些他无法拒绝的任务,真是把人的弱点都要摸透了。 朝砚微微愣了一下,在朝纵扯了扯他的衣摆的时候,将那本剑谱递了过去道“我们先看这个,等以后我再给你找更好的。” “嗯,”朝纵乖乖的点头,并没有因为没有拿到赤霞剑谱而有其他的什么情绪,反而对于那本无双剑谱感兴趣的很。 朝砚见他看的认真,索性将他一把抱起,正待走出那拍卖会的大门,就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拉到了一侧。 朝砚本能的想要挣扎,免得被人家一刀切,却在看到拉他的人是谁时愣了一下“是你” “果然是你,”公输迟放开了他的手臂,伸手直接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面对这样的高手出手,朝砚才发现他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 面具摘下,朝砚也是暴露的透透的了,他看着公输迟近在咫尺的脸,不得不感叹小伙子长的真帅,这要是放在现代,一准被粉丝追到死。 要是他有什么恶意,朝砚现在想反抗也没有那个本事,索性直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你爹也来了,为何不回朝家”公输迟打量了一下他浑身上下道,“炼气六层,低了些,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资质尽毁” 他的语气算不上熟稔,反而冷冰冰的让朝砚仿佛看到了抓住了他逃课的老师“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不方便回去,你来找我叙旧” 一个人来的话,而且那些个老头家主们也没有过来找他,说明眼前的人虽然发现他了,但是却没有将他的行踪告诉那些人。 好兄弟,讲义气啊。 “并非叙旧,”公输迟环抱着手臂道,“我之前去过灵仙镇,你跟岭佑城的人有过节” “嗯”朝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公输迟提醒道“询问我你的踪迹的人叫柳妙音,是岭佑城城主门客杨度的夫人,同样是炼气六层,以你的本事对付她可行,但她背后的势力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对付的,尽早回到朝家,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哦”朝砚思索着王家的事情,没想到那个王夫人背后的势力竟然是岭佑城,人家好心提醒,的确是应该感谢,“多谢你了。” “你不会之前不知道你得罪的是岭佑城吧”公输迟微微蹙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朝砚道,“你这性格倒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这话一说,朝砚顿时背后白毛汗都出来了,从前的朝砚对于公输迟也不甚了解,这么偶然撞上,朝砚连个准备都没有,愣是被塞了满脑子的仇人的信息,能跟以前一样才见了鬼呢。 “沉稳些也好,此次柳妙音也来了这里,你之前的举动太惹人注目,若是不想回朝家,就尽快离开金琳城,”公输迟却并未深究,只是提醒了一句,将面具还给他,侧步就打算走人。 “多谢,我目前不打算回去,也请你先为我保密,”朝砚在他的背后说道。 “明白,”公输迟正要重新回到会场,以免父亲发现他不在派人来找,可刚刚转身,就见一队的侍卫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入了那会场之中。 金琳城中侍卫自有等级,若是平常守卫巡逻,炼气一二层的或是锻骨期已然足够,可是刚刚进来的那队侍卫却人人都是炼气六七层,为首者更是炼气九层的修士,那是只有核心侍卫才有的规格。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输迟脚步一闪从原地消失不见,朝砚抱着朝纵愣神了一下,确信他可能不会回来了,迈步往门口的地方走了过去,正待离开,他抓了一下头发,转头询问了一下那拍卖交接的人道“你这里有没有后门” 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女人,公输迟能够在他顶着面具都发现是他,女人的心要是细起来,怕不是合上千根都能穿过同一个针孔。 那交接之人了然,给朝砚指了个方向道“公子从那边走即可。” “多谢了,”朝砚抱着朝纵一路往深处走去,直到遇到一道门的时候推开出去,青石的小路周边长着郁郁葱葱的草,一看就是平常极少有人行走,用来躲避人烟自然是再好不过。 朝砚走了一段距离,眼看着要到街上想要跟小崽儿商量一下出城的时候,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木着的小脸和死盯着他的眼睛。 朝砚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仇人”朝纵想着这人跟刚才那个人的熟稔,那么上心的提醒,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仇人。 “哦,你说那个人啊,”朝砚猫了猫街上的人,一时也分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柳妙音的人,干脆站在墙角道,“那纯属判断失误,那位是那位哥们相当的讲义气。” 前未婚夫这种身份朝砚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一是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二是结婚还能离婚呢,更何况订婚,人家一没羞辱,二可能有嫌弃的成分在,可是一个凡人和一个天之骄子匹配,人家不想让自家儿子被一个拖油瓶挂上,实属人之常情。 和和气气的断开,现在人家又来提醒,也没有暴露他的踪迹,朝砚是实在没有觉得应该有什么心结在了。 “哦,”朝纵将手里的剑谱塞进了储物袋里面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么” 即使一切靠近朝砚的人都很讨厌,朝纵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去杜绝朝砚跟别人接触的,这个人,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估计是得离开了,”朝砚站在那里听着街上的人说着话。 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岭佑城那个冤家不是不想结就不用结的,仇人都是你砍他一刀,他砍你一刀,这是斩断亲缘的事情,没办法和平解决,既然现在打不过人家,自然就只能跑路了。 “据说那朝砚挖了灵脉可是真的” “他到底是怎么装下那么多的灵石的” “有一头开光期的妖兽做伴,有什么装不下的,之前在城里的那头据说就是他的契约妖兽。”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要是我有那些,岂不是要飞黄腾达。” “运气好现在也到头了,被那些仙城的主人知道他捷足先登,怕不是要将他追杀到死,虎口夺食哪里是那么好夺的。” “说的也是。” 朝砚“” 不是说是柳妙音寻仇的事情,怎么突然成了他的秘密全暴露出来了。 那些人说的声音不显,或者可以说压根就没有打算控制音量,就照嗓门,朝砚估计是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不管有人信没人信,他都得被人盯上,哪怕搜了他身没有找到,只怕人家也当他将东西藏在了某个地方。 朝砚听的清楚,朝纵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年龄虽小,却也明白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以后朝砚的下场会怎么样。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从前只是得罪了岭佑城一家,可是现在朝砚估计遇见一个修士知道他是谁,都想提刀砍他两下。 拍卖会还在如火如荼的继续,台上的银环虎已然被拍到了十万下品灵石还要多的地步,可是热度还没有下去。 “公子,城中有流言传开,说是之前出现的那头开光妖兽是朝砚的,”侍卫匆匆在金敛处低头说道。 金敛侧目皱眉“哪儿传出来的流言,他不过是炼气六层的修士。” 怎么可能制服开光期的妖兽,更何况妖兽神识比人类凶悍暴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反噬,怎么可能轻易臣服。 “是真的,据说之前灵仙镇出现的妖兽就是朝砚的那一头,之前的灵脉也是被他挖掘的,”侍卫低头匆匆道,“有人亲眼看见那妖兽帮朝砚对付那岭佑城王家的画面,不可能有假。” 侍卫说的有理有据,金敛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朝砚之前所来的方向的确是灵仙镇的方向,可是开光期的妖兽,他在他的身边从未见 金敛浑身凝滞了一瞬,蓦然想起了之前朝砚身边带着的那头似虎非虎又似狗非狗的妖兽,那样的身形外貌跟那晚他看到的巨大的妖兽似乎十分的类似,只是因为一个个头太过于娇小,一个太过于庞大,他并没有联系到一起去。 若是真如侍卫所说,那么朝砚既是开光妖兽的契主,又是灵脉的所有者,难怪他之前在拍卖会上敢于开价,却是这个缘由。 “这事还有谁知道了”金敛问道。 那侍卫低头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等我们察觉的时候,已经满城沸沸扬扬了。” 金敛低头朝楼下的会场看了过去,朝砚已然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原本沸沸扬扬的会场有着些微的沉默,出入的人员更是多到厉害,四大家主身边更是有人似乎在汇报着什么,他们支撑着一个个的家族,本该是最沉稳的人,可是此时却人人脸色变化莫测。 修真界的风要变了,不管这条传言出自何处,是不是真的,朝砚都将成为所有人追捕搜寻的对象,若他自身是开光修士或许还能救,可是他虽有妖兽护身,奈何那妖兽本身也是个宝贝。 除非他能舍弃一切,否则不死不休。 “家主下令全城戒严,”那侍卫低头说道,“他得知您跟那朝砚有些交情,特意下了命令,务必将那朝砚抓住。” “明白,执家主手令,立刻封锁全部城门,全城戒严,”金敛看着金纹幸灾乐祸的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的丑态,肃着脸道,“一有消息立刻来报,务必在其他人找到他之前抓到人。” “是,属下明白,”那侍卫匆匆去办了。 而在下方会场,也如同金敛猜测的那样,金琳城能够得到的消息,四大家族以及那些仙城同样能够得到。 完全的开慧妖兽,一整座的灵石矿脉,那样的财富比起这里的银环虎要来的更加有吸引力。 “你说那人叫什么”朝辉的眉毛猛地扬起,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 身上的家仆也同样是吃惊不已的,却还是回答道“据说是叫朝砚。” “朝砚,朝砚”朝辉口中喃喃念了两声道,“是他,一定是他,快,快去派人找他回来。” “朝兄,”公输昱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只是心中滋味却是另外一番,“也许只是同名,我们都知道,砚儿他的资质已经毁了,虽然可惜” “多谢公输兄关心,”朝辉拱手笑道,显然心情大好。 场中的喊价一度停止,金婉儿本来心中有些不解,在听到旁人汇报以后了然,有了珠玉在侧,这银环虎虽然珍贵,却比不上已然开光的妖兽。 二十万下品灵石,算不上大赚,却也算不得亏。 “恭喜公输家主,稍后我们会将这银环虎送到您的住处去,”金婉儿笑着结了这次,却没有着急将后面压轴的东西取出来,人心不在这上面,只怕他们会吃亏。 “多谢,”公输昱倒也不怕他们赖账。 金婉儿没有继续,会场之中却热闹非常,人人低声细语,时不时看向朝家的方向,而那金纹转着眼睛看来看去以后,猛地哈哈大笑了出声“想来诸位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那我就直说了,灵仙镇的朝砚,不仅仅是那开光妖兽的契主,还是灵脉获得者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就好办多了,谁杀了他,自然那两样东西就是他的了,而且那朝砚是炼气六层的修为,不堪一击。” 在场诸人之中本还有不知道的,在听到金纹所说以后,人人心思都开始浮动了起来。 一座矿脉,那不是十万或者几十万的灵石,而是上百万甚至更多的灵石,若是那座矿脉在天选城的手中,或许没有人敢去抢,可是若是在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手中,那便简单的多了。 若是能一举抢夺到手,后半生都是无忧的。 “林某有急事就先告辞了,”一位修士起身告辞,哪里还在意拍卖会后面的东西,直接转身就走。 一人动身,后面的更是络绎不绝。 朝辉一声冷哼,开光期修士的威力顿时将那些起身的修士震慑在了原地,他虽然平日里慈善,此时面容却冷到了极致“诸位也不必着急,那朝砚乃是我朝家的弟子,老夫今日将话放在这里了,谁若是敢伤他一根汗毛,就是跟我朝家过不去。” 熙熙攘攘的会场再度静默下来,孤家寡人和朝家的子弟可不是同一个份量。 金纹在听到这句话时,手紧紧的握住了把手道“那朝砚根本不知道打哪里来的,朝家住说他是朝家人,莫非他就是了么” “朝砚乃我亲子,莫非我还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么”朝辉直勾勾的看着金纹,他并非发力,威压却让金纹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你这小儿处处挑衅,若是对老夫的话有所不满,大可直接冲我朝家来。” 他的话轻描淡写,金纹却被压制的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在金纹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另外一道威压直接对上了朝辉,将那力道逼退后扶住了金纹的身体,直直对上了朝辉道“朝家主欺负一个小儿是否太不将我金琳城放在眼里了” “是金督啊,真是许久不见了,”朝辉收回了威压,淡淡道,“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我从不轻易惹人,但他人挑衅例外,你那孙子口口声声要将我儿杀人夺宝,我教训他也是免得他一事糊涂犯下更大的错误。” “教训自有我金琳城教训,不敢劳烦朝家主,”金督也知道他孙儿理亏,可是那上百万的灵脉,即便金琳城坐拥无数珍宝也是动心的,只是无谓在言语上争个高低,“今日便是我们理亏,回见。” 他带着金纹匆匆离去,在场的诸人本要离开的却不敢再动。 “纯儿,带人去将你砚儿找回来,”朝辉当众下命令道,“遇上敢惹事的,直接就地格杀。” 身为一个家族的主人,他所拥有的实力并不输于金琳城,这样的命令砸下来,一边的朝纯略微抿了抿唇低头道“是,家主。” “你一人带领可能会辛苦一些,”公输昱肃着脸开口道,“好歹迟儿也是砚儿的未婚夫婿,让他一起去吧,也免得有些人不长眼睛。” 他的话出口,朝辉的脸色微微动了一下,公输家与朝家关系亲密是不争的事实,虽说因为退婚远了一些,但是此时面对整个灵石矿脉想要独占,只怕他朝家会成为出头之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强强联合。 朝辉心思动了两下道“那就多谢公输兄了,迟儿若是见到他,让他不要总是在外面晃荡,赶紧回家来才是正事。” 公输迟面上不动声色,抱剑拱手道“是,父亲,是朝伯父。” “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一些时间处理了一些我朝家的私事,”朝辉跟公输昱相视一笑,拱手道,“请婉儿姑娘继续吧。” 他们两人施施然的坐下,除了公输家和朝家的人出去,再无一人敢从座位上动身。 灵脉虽好,可若是如此堂而皇之的对上朝家和公输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即便他们能拿到灵脉,也没有享用的命。 城门封锁,处处都有人巡逻,朝砚带着朝纵顺着小巷走到城门口,才发现处处戒严,每个人的出入都要大肆的检查。 这个时候检查肯定不能是为别的,只能是为他这个事。 朝砚随便选了一个一看就没有人居住的家门口坐在人家的台阶上,摩挲着下巴琢磨道“崽儿啊,你说我要是把那灵石全部洒一城,他们应该就没空追我了吧。” 朝纵“你说要分米果儿一半的。” 不得不说那是个好主意,但也是个馊主意。 “也对,”朝砚交叠着双腿,他估计真那么干,那些对于他的灵石虎视眈眈的大家族得恨死他,“那只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朝纵询问道。 “分道扬镳,”朝砚琢磨道,“人人都知道我的身边带了一个孩子,如果我要带着你出城,必定会受到严格的审查,但是如果分开来出城,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我会让一个孩子单独出城。” “我不要,”朝纵明白如果分开来,他自己会很好出城,可是朝砚却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脱身,“如果我被抓住了,用来威胁你怎么办” “你先出去我才好脱身啊崽儿,”朝砚拎过朝纵怀里的那只竖着耳朵的兔子道,“你忘了这小家伙会幻术么只要你出了城,我随后就到。” 朝纵看了看那竖着粉色耳朵的兔子,又仰头看了看朝砚,抿了抿嘴唇道“好,你先跟它定契。” 朝砚从米果儿那里学来了妖兽定契的那一套,随即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小白兔的脑门上一点,红光微泛,米团儿顿时有些躁动,四肢缩的更紧了些,叽的一声叫出声来,朝砚睁开眼睛的时候,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隐约的联系。 “这下放心了吧,”朝砚捧着兔子笑眯眯道。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朝纵仰着头道。 “对,”朝砚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们家崽儿又小只又好看,万一被人拐走了岂不是好吃亏。” “哼,”朝纵别过了脸去,半晌嘀咕了一句,“不会被别人拐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玄幽幽小天使的地雷吖 被追 朝砚觉得他们家崽儿果然是又乖又可爱。 “城门口的防守很严, 但是不可能处处有开光修士在这里守着,”朝砚猫了猫城门的位置, 躲进巷子里面将米果儿放了出来。 被塞进背包里面的米果儿刚刚出来浑身还带着酒味,只是早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它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刚刚从小黑屋里面出来一样, 可等它看清楚了朝砚, 立刻就开始浑身炸毛似的发飙“好你个朝砚,你把我关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放出来,可恶可恶可恶真以为姑奶奶不敢找你算账呢。” 它浑身的毛都炸着,喉咙里面更是咕噜噜的响着,显然脾气暴躁的不行。 “那你还想再被关上几天么”朝砚一句话,顿时刚才还炸毛的米果儿浑身瑟缩了一下。 “你别想威胁我, ”米果儿说话时却是底气不足的厉害, 之前它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四周都是乌黑,没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倒也不难受, 只是周围一片的空茫, 看不到尽头也不能随意的翻身滚动,更是没有出去的途径,只能一直待在那里,好像能够待到地老天荒一样。 那种地方去过一次,米果儿拍着地面保证绝对不想进去第二次。 “那就安静点儿听我说话, ”朝砚腿搭着,手撑着头先跟米果儿讲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现在呢,是要你带着崽儿出城,保护好他别让他被人欺负了,我出城以后会顺着契约去找你们,目前是这么定的,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是我惹的麻烦,”米果儿从地面跳上了台阶,一个清尘诀将自己身上的酒味清理了一下,“我们出去了你怎么办” “我当然有办法,”朝砚起身拍拍屁股道,“放心吧,我身上还绑着你的契约,不会让自己轻易出事的。” “那我们出去应该在哪里等你呢”米果儿虽然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可是这个时候也明白不是抱怨的时候,“万一你要是好几天都出不来。” “那就出了城门一直往西,”朝砚道,“我出去也会往西,别走错方向了。” 确定好了出行的路线,朝纵也被朝砚实行了大改造,朝砚本意是想着若是能改造成个小乞丐也行,但是奈何小家伙已然是锻骨后期,跟小乞丐的实力严重不符,只能往富家公子的方向打扮。 购买的豪华马车,原本头上的系的发绳改成了小小的玉冠,一身的衣服更是恨不得浑身绣上金线,配上香车宝马,马夫宠物,真是谁看都觉得是哪家的小公子要出行。 “路上小心,”朝砚朝小家伙挥了挥手,看着马车朝着城门处驶了过去,难得悬心。 城门处戒备森严,人人过去都要对照着画像以及测试修为的测灵石。 画像还可混淆,不是朝砚瞧不上那画像,主要是就那画像上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感觉都长的像的很,主要还是实力的测试。 “炼气六层可疑,先留下,”那侍卫看着测灵石上的实力,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那修士也是满脸惊疑“你们凭什么说我可疑凭什么抓我” “兄台,实在不好意思,金琳城中丢了一件宝贝,城主正到处命人搜寻,据说是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偷的,只能先委屈您了,”那侍卫一个挥手,就有人将那修士带了下去。 如此严苛,那排队的人几乎人人自危。 马车还在前进,又有几个人被带走了,朝砚一直在远处看着,直到马车那里检查到了朝纵坐着的座驾。 “一个孩子”那检查的侍卫看了看车厢内静坐的朝纵,扭头询问马夫道,“出城干什么去” “我们夫人今早出去踏青没有找到小少爷,这会儿找到了正要送他出去呢,”马夫恭敬的按照朝砚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出去连个丫头婆子都不带,你们是哪家的少爷”那侍卫微微蹙眉,平日里遇到这样的马车自然没有必要检查的很细致,旁人的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不行,他招手道,“把测灵石拿过来。” 有人匆匆将那一整块的测灵石拿了过来,那侍卫分别检查了朝纵的修为和马夫的修为,发现并不匹配时皱了皱眉,就听朝纵说道“我乃是东城燕家的少爷,有什么问题么” 他的神态板正而倨傲,一看就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 金琳城中富户着实不少,今天一个李家,明天一个吴家,侍卫们哪里真的能记得清那些个富户。 “老大,这有什么问题啊”旁边的侍卫问道。 那拿着测灵石的侍卫道“大人没有什么问题,小的这个是锻骨后期,刚好符合了” “那也不能”那侍卫刚好要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呼喊从远处传了过来。 城中不远处的一间酒楼之中,一人正朝着从高处跳了下来,口中呼喊道“我不是朝砚,我真的不是朝砚,你们认错人了。” 他从楼上跳下,却没有任何趔趄的落地,直接往巷子深处钻了进去,那侍卫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直接将测灵石往旁边的人手上一塞,叫人往那边跑去“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刚才还在仔细检查的立马分了一队朝着朝砚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随后接受的人看着这豪华的马车跟后面的人道“这辆马车怎么回事啊检查过了没有” “测完了已经,”身后的人道,“刚才老大也没有说什么好像。” “放行,”那刚过来的侍卫挥了挥手,神情之中略有些不耐烦的朝着后面那辆走了过去,“下一辆,车门打开看一下里面。” 朝纵他们的马车朝着城外走了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马夫挥鞭,一直到了城外十里处里面稚嫩的声音叫了停下。 朝纵从里面打开门,将一枚下品灵石放进了那马夫的手里道“你做的很好,回去吧。” “多谢小少爷,”那马夫就是普通的凡人,一块下品灵石的价值更胜几十万两的银钱,即便伺候修士,也不是轻易能得的,他连连鞠躬感谢,将要走时却听那稚嫩的声音提醒道,“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否则被知道的人知道是你将我带出城的,恐怕会杀你灭口。” 那凡人浑身一凛,刚才一点儿的小心思顿时收了起来,匆匆的往回跑去。 “直接让我杀了他不就行了,”米果儿看着那凡人的背影道,“背负一条人命也比暴露来的好。” “你想被朝砚关起来么”朝纵低头问道。 米果儿一缩脖子,怂的不行“不想,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 它儿子也学会威胁人了,都是跟朝砚那个家伙学狡猾了。 “走吧,你来驾车,”朝纵挥了挥那马鞭,确定了自己不会驾车,以免连人带车一起翻进树沟里面,将驾车的活交给了米果儿。 米果儿也是不会的,但是它本为兽类,驱使一匹马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反倒是比那马夫驾车来的更加轻松自在些。 而在城中,那群侍卫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面捉到那个说自己不是朝砚的人时测了一下他的实力。 “炼气三层这明显不可能是啊老大,”一个侍卫啧了一声,眉毛拧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从楼上跳下还说自己不是朝砚”那侍卫的头领问道。 那人被侍卫们按着,抬头道“我当时在楼上喝茶,是一个人给了我五十下品灵石,说只要我从那里跳下去还说自己不是朝砚就行。” “中计了”那侍卫头领脸色沉了下去,说话都像是在磨牙。 “那也就是说之前朝砚的确是在那个楼上,老大,要不要现在去追”一个侍卫问道。 “追什么啊早跑了”侍卫头领忿忿道。 “那现在怎么办”侍卫们问道。 “先把这人给我关起来,扰乱执法也得关上两天,”侍卫长看着那被抓的修士就是一肚子的火,“其他人跟我来,这事得跟金敛公子汇报一下,免得那家伙真的逃脱了。” 侍卫头领汇报的极快,金敛收到消息后却并未谴责什么,而是问道“当时发现那人时你们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当时正在城门口检查马车,”侍卫长低头道,“突然就听到酒楼上面传来了声音,我们就去追了。” “当时那个马车什么模样”金敛询问道,“他们说了什么话” 侍卫长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当时马车里面有个孩子,锻骨后期,说是东城燕家的少爷,公子,有什么问题么” “朝纵跑了,”金敛点了点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以后道,“别单单找带孩子的男人了,炼气六层的一并要查清楚,不要因为他在城中就掉以轻心。” “是,”侍卫长吞咽了一下口水转身离开。 那个叫朝砚的还真是猴精猴精的,一定要再细致些才行。 再说朝砚这边,他趁着那人跳下酒楼就离开了那里,朝纵已然离开,他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只是买的那个小院自然是不能去了,要不然以金敛那个聪明的脑袋,指不定就在那里蹲守他呢。 小孩儿睡觉需要床,朝砚却是躺在一棵树上就能睡一晚上,晚风吹着,绿叶的香味隐隐约约的传来,若是没有满城追捕他踪影的人,那是相当的悠闲自在。 城门口的防御又加大了些,朝砚估摸着他想出去难如登天,就开始四处惹麻烦的模式。 金琳城大的很,其中又是大大小小的湖泊,东西南北城并立,无数的小街巷道,今天东城出了一个朝砚,明天西城又出一个,后天南北城就出了三四个,短短几天下来,金琳城的牢房都要关满朝砚了。 偏偏被抓的一个人一个也不是,都是拿了朝砚的灵石,替他进来的。 若是在其他城池之中,这些人即便杀了也是常事,杀鸡儆猴这种事情那些仙城委实做的不少,可是金琳城不一样,金家需要以身作则,彰显大度,同时也要给朝家和公输家面子功夫,谁都知道谁在做什么,但是不能放在表面上来说,要不然撕破了脸真是谁的脸上都会不好看。 如此掣肘,金琳城中更加被动,一贯好脾气的金家家主愣是摔碎了不知道几套茶具。 “如此狡猾,若是他回到了朝家,只怕于我们不妙,”金守敲着桌子说道,“听闻你曾与他交好,之前竟是一点儿消息未得么” “他为人谨慎聪明,”金敛低头道,“之前处罚金纹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我略输了一筹,请家主恕罪。” “罢了,”金守扶着桌子道,“我金琳城也不缺那灵石矿脉,只是妖兽难得,可为一开光妖兽得罪朝家委实不值当,若是能不知不觉的找到人,就按之前的办,若是找到了被人发现了,就将事情推到金督一脉头上,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来的有用。” “是,家主,”金敛低头应是。 金家被折腾的手忙脚乱,朝家和公输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公输迟尚且还好,朝纯却是被折腾的灰头土脸的。 朝辉端坐在座椅上道“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朝纯低着头,牙齿却咬着嘴唇道“家主,若朝砚愿意回来,只怕看见朝家的人就会上来,而不必如此的故布迷阵。” 莫非是因为之前送他去别庄的事情而心有怨怼,可当时以他毁掉的资质待在天选城也不过是受辱,还不如在别庄来的逍遥自在。 “想来或许是性子上来了,”朝辉分析道,“砚儿一向脾气不好,此次又觉得送他去别庄乃是驱逐之举,你大可张贴告示言明老夫的意思,从前是为他思量,如今也是,从前他资质全毁过普通人的生活最好,如今他怀璧在身寻他回来也是怕旁人觊觎会伤了他,若实在不行,去跟金家联合,打开整个城池的禁制,一寸一寸的搜寻明白了么” “是,”朝纯得令,抱剑退了下去。 公输迟与他一道,正在外面等候,看到他出来询问道“朝伯父有何新的指令” 朝纯一向对他仰慕,照实说了。 “打开禁制”公输迟面色不动,只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异样,“此法不错,但不到最后不可用。” “这是为何”朝纯询问道。 公输迟道“若要联合,必要付出利益,灵脉利益划分向来各大家主商议,不可贸然行动。” “公输兄说的在理,”朝纯毫不掩饰对他的仰慕道,“若非公输兄提醒,纯可能要犯大错了。” “无妨,举手之劳,”公输迟转身道,“如此便加紧搜寻吧,你我各带一队。” “好,等等等,”朝纯从他的身后叫住了他道,“我那日听闻公输伯伯说你是他的未婚夫,若他回来了,公输兄还要与他重续姻缘么” 公输迟的背影顿住,回身冷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非你我能议论的,快去找吧。” “是,是纯冒昧了,”朝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懊恼的踢了踢地面,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朝砚原本在天选城之时横行霸道,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公输迟虽然从未反对婚姻,可是对于私下的见面却与平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之处。 如此行径,显然是对婚姻不太满意的,即便再要联姻,朝砚不过也才炼气六层,自然配不上如今的公输迟。 想到这里,朝纯又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没有人配得上那个人。 城中的侍卫比之前还要勤快很多,朝砚之前还能躲在树上,现在连上个屋顶都可能被人举报。 金琳城的人也不都是傻子,在得到朝砚的窍门以后还懂得了反其道而行之,愣是张贴了告示说谁要是能那偷盗城主家宝贝的小贼,就赏一千下品灵石。 不用抓,只需要看到指出路就行,这告示对于修士还有凡人来说都无外乎是一笔横财。 如果不是朝砚怀里抱着只兔子,只怕早被逮住了。 只可惜这兔子实力低微,就如同一样,真是三秒不能更多了。 朝砚好容易凭借着这些微的幻术找到了一家客栈,打算近期还是提升一下修为比较好,他们要测炼气六层的,那他就不提升到七层不出去。 房间外设了禁制,房间之内堆满了灵石,朝砚坐在灵石堆里面默默运功,丝丝绕绕的灵气缠绕在他的周身,随着功法的运转和自身的吐息不断的灌注到了他的身体之内。 一个大周天,一个小周天,灵气在经脉之内翻涌,丹田之内的灵气也在一圈一圈的扩大着,在到达一个边界之时,一道龙息不知道从何而来,直接撞击在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壁障之上,宛如石头破冰一样,朝砚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又轻松了一分。 炼气七层已然达到。 他高考那会儿都没有这么用功过,真是形势比人强,想要保小命,就得提升实力啊。 朝砚看了看四周,原来堆积如山的灵石直接用去了一大半,这是用了多长时间啊他修炼的时候不觉得,如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灵石收起来以后探头出去问道“小二,我住了几天了” “客官,您欠了八日的房钱了,”那小二走上楼来道。 完蛋,他之前足了十日的房钱不让人打扰,算算之前到处惹麻烦的时间,距离小家伙离开这座城池都有十几天了。 也不知道他家小倒霉蛋儿过的好不好 朝纵过的不算好,先是驾驶的马车因为马跑的太快了,而两个家伙都没有经验,愣是让马儿脱缰了,结果可想而知,那看似华丽实则就是普通木头的马车摔了个稀碎,幸好的是米果儿将朝纵从马车里面叼了出来,人没有摔伤。 奈何因为某只妖兽牙齿太过于锋利,直接让朝纵报废了一整套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米果儿瞅着小家伙虎起来的脸,总觉得不道歉会被拔光全身的毛一样。 然而就算道歉了,米果儿还是被那小手揪下了背后的一撮毛,跟朝砚学坏了的小家伙揪下了那一撮毛以后还故意吹了一下,任由风中吹散。 米果儿“” 这就很过分了。 两人继续西行,朝纵坐在米果儿的背上,本来不必日夜兼程的赶路,偏偏他们在走出一段距离以后看到了金琳城中的侍卫。 十人一队,明显是到这附近来搜寻什么的踪影。 米果儿爪子跃跃欲试,打死十个不成问题,可惜又被朝纵制止了。 “就十个炼气的修士,就算吃了我都觉得肉柴,”米果儿浑然不在意那几个修士,便是要背负什么命数,那也是那些凡人先惹麻烦的,凭什么算在它头上。 先是醉酒被一大堆的苍蝇追,又是被关了好几天的小黑屋,现在又是打的过不让动手,米果儿觉得牙缝里面痒痒,忍耐力都快要到达极限了。 朝纵趴在从零之中看着那些过路的修士,瞳孔之中红光闪过,金琳城如此穷追不舍,自然该杀,但要怎么杀是个问题。 杀的不好只是一时痛快,恐怕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暂时不能杀,否则若是被金琳城发现朝砚的踪迹,我怕他们刚好有了问罪的理由,”朝纵的声音还很稚嫩清亮,却透着坚定,“你去打晕几个,就说是再跟主人,就全部杀了。” “不全部打晕么”米果儿不明所以。 朝纵摇了摇头道“不全部打晕,就是要让他们回去报信,误以为朝砚已经出来了。” 这样的话金琳城才会放松警惕,那个人才能真正出来。 米果儿恍然大悟,深觉人类那一套弯弯绕绕真是让兽头疼,索性朝纵怎么说,它就怎么做。 那群侍卫本来对能够找到跑掉的人并不抱希望,却在路过之时听到了草丛一种的响动。 “谁在偷窥,给我出来”一种侍卫喊道。 米果儿从中跳了出来,它虽然小只的厉害,可是在踢到一棵树直接那树踢的粉碎的时候,所有的侍卫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姑奶奶在此,谁敢造次,”米果儿迈着因为变小而过短的腿从草丛之中经过,面对一群惊恐不已的侍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来追我主人的,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 它身量娇小,浑身的毛发又长,上面的花纹也漂亮的很,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却全是嗜血的杀气。 它对朝砚客气,那是因为朝砚是塌的主人,它对朝纵客气,那是因为曾经当过自己的孩子,可是对这些凡人,没有那么大气的时候还能记得杀人对于日后的修行不好,有气的时候,这样的凡人对它来说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你是说朝砚在此”那侍卫满脸的惊讶。 “这个你你们还是去阎王爷那里了解去吧,”米果儿一下子跳跃,开光修士的威势直接压的那十个人连动弹都不能,它爪风一扫,顿时昏迷了五个人过去,口鼻之间全是鲜血。 可就在它刚刚兴起还要继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召唤,原本伸出去的爪子停了下来,面对着几个惊恐不已的侍卫,它没好气道“罢了,主子说不能杀生,带着你们的人赶紧给我滚。” 这样的消息回到了金琳城,不仅金琳城主得到了消息,连带着朝家和公输家也得了消息,紧赶慢赶的顺着那条路跟了赶了过去。 米果儿在耍完那通威风以后,就只能跟朝砚一起跑路了,所谓风驰电掣,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连休息都不能,才与那几个家主擦肩而过。 “真是要命,等姑奶奶哪天实力突飞猛进了,非得一口一个吃光了他们,”米果儿边跑边抒发心中情感,“儿子,我们到底跑哪个方向了” “不知道,”朝纵板着小脸道,此时是夜间,朝砚没有教过他夜间应该怎么辨别方向。 这些人都来了,朝砚会安全么 朝砚现在的处境也称不上好,城中的守卫并未因为几位家主长老的离开就有所松懈,反而因为拍卖会结束,有的家族不能久待告辞后更加紧了些。 即便四大家族再怎么脸皮厚,也不能因为找不到人一直待在金琳城之中。 金琳城本就是金家老巢,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没有全城打开禁制,却也是差不多了。 朝砚本想着自己炼气七层的修为应该不至于被人认出来,本想赌一把或许能够出去,奈何当他在西城门口看见浑身缠的跟木乃伊一样的金纹时将这种念头抛诸脑后了。 这个城门口有认识他的人,城门口必然也有,不说其他人的脑瓜,金敛那脑子都能找到这点儿。 提升修为成了白搭,若是让人家知道他现在炼气七层了,指不定脑子里面再脑补点儿其他的东西。 朝砚晃荡了两天,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出城的机会,越是在城中多一天,他对自家崽儿的担心就多一分。 “据说几位家主好像收到了消息,说是那朝砚已经出城去了。”几个在茶馆之中饮茶的客人议论着。 这事并不稀奇,八卦这种事情就跟现代的热搜一样,火热起来真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在讨论。 “那又什么要紧,反正抓到了那朝砚也没有我们的份儿。” “你说那人也是傻,既然是朝家人,直接回朝家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听说他之前好像修为全废的时候被从天选城驱逐出去了,换谁都得心凉啊。” “心凉比的上性命重要有灵石没命花,还不如不要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朝砚听到这里掏了茶钱离开,城外有他的踪迹出现只有一个可能,他家崽儿在帮他吸引火力。 可是就他家崽儿那差到极致的运气,走路都能平地摔,被那么多人追,会不会迷路啊 不过一虚一实,他家崽儿的小脑瓜也算聪明。 朝砚难得着急出城,本来都打算试试最后的方法了,可就在巷道中时,却猛然觉得背后一凛,待转过身时,已然发现背后站了一个人。 朝砚抬眼,那人垂眸,朝砚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年龄,觉得以后长的像来人这么高应该不成问题。 “公输兄,好巧啊,”朝砚笑眯眯的道,“又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不巧,我找了你好几天了,”公输迟看着他脸上的笑靥如花,微微动了动眉骨,还未说什么,却在察觉他修为时心中动了一下,不过十几日未见,已然突破到了炼气七层么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朝砚的笑容滞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虽然知道这家伙可能是来抓他的,但是有之前的情义在,或许可以谈谈条件。 “上次是让你走,这次是来抓你的,”公输迟审视着眼前的人道,“你真的拿了灵仙镇的那座灵脉” 朝砚心里转着念头,倒也懒得隐瞒什么“对,一整座矿脉都被我挖走了,那头妖兽也是我契约的,公输兄,抓我的好处不太大,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条件你想谈什么条件”公输迟似乎也不着急将人带走,而是站在那里低头说道,“除非你将那整座矿脉给我公输家,要不然是一定要回去的。” “你就算逮我回去,大约也就拿个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全部贡献给家族以后,你得到的就更少了,”朝砚见他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的时间,索性耐心说道,“而且你带回去以后,还要分给你不喜欢的人,你讨厌的人,你痛恨的人,还不如我直接给你三分之一来的划算,男人要懂得藏私房钱懂吧” 公输迟冷声道“我没有讨厌的人,也没有痛恨的人。” 他虽然这么说,看着朝砚的目光却带着神奇之色,按照当时天坑的体积来说,那座灵脉至少有几百万的灵石储藏,这个人宝物在手,却能拿出三分之一,只为跟他谈条件 他到底在想什么 朝砚“” 小老弟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公输迟在朝砚思索对策的时候询问道。 朝砚指了指城门口道“你能不能带我出城我估摸着拍卖会结束你们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你带我出城怎么样” “可以,”公输迟自然是能带他出去的,若是公输昱还在城中自然不成,可是公输昱出了城,公输家的队伍之中便只有公输迟的修为最高,命令为先,想要多带一个人,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好兄弟,讲义气,这哥们人品真不错啊。朝砚在这里感叹道。 然后他就听到了公输迟的下一句“但是我不要你的灵石,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在短短时间之内突破到炼气七层的” 朝砚“” 我说我当初就抠了下脚你信么 欺骗人是很不好的一种行为,如果不是不得已,朝砚一般都不骗人的,虽说朝纵说他这句就是瞎话。 “其实不是突破,”朝砚皱了皱脸,肩膀都垮了下去道,“是恢复修为,突破哪有这么快的,要真这么快,早把你们都甩到尾巴后面了。” 他神情不似作伪,公输迟再问“那是如何恢复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朝砚举起一根手指道,“你只要知道我的天赋真的不如你就是了。” 这小老弟一看就是勇争上游的人,为了让人家安心,朝砚可真是把演技发挥到极致了。 公输迟却道“那就长话短说。” “其实吧就是当初修为可能是假的被废,我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朝砚编故事的时候绝对跟老母猪戴胸罩一样,“但是我猜测,可能之前我在秘境里面遇到的那个险境给人造成了幻觉,当初我心如死灰,一度以为自己不能再修炼,只觉得天塌下来了后来又去了禁地,禁地那里也有点儿可能,当初月黑风高后来我觉得心态” “编完了么”公输迟叫停道。 “还没呢,你等会儿,”朝砚这句话出口,讪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莫名就开始恢复了,若我早知道怎么办,也不必等到被驱逐出去了” 他的嗓调低落,跟之前能说会道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公输迟莫名觉得自己之前的问询有些残忍,他张了张嘴,开口道“你真的不知” 朝砚沉重的点了点头道“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小老弟,哥哥真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问题你太精了,这个说了可比灵脉和妖兽来的严重。 公输迟凝眉思量了片刻“罢了,我带你出城,”他从手上戴着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套公输家的侍从衣服递给了朝砚道,“明日午时我们将从这里出城,届时你戴上这个面具,跟上队伍即可。” 他手中的面具薄如蝉翼,看着极为的贴合人的面孔,比之朝砚他们之前买的华丽花哨丑了吧唧的面具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要是被人发现了呢”朝砚稍微忧虑了一下。 “不必担心,还没有人敢查我公输家的人,”公输迟扯了一下唇角,话语之中透出些许的自信,“便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只需要回归朝家,到时候不想待了,自行出来即可。” “说的有道理啊”朝砚左手握拳敲右手道,“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 人都是喜欢赞扬的,若是之前朝家家主在的时候回归朝家,根本就别想再出来,最终只怕灵脉妖兽修为一个都保不住,戴高帽子这种事情,朝砚向来门清的很。 “如此多谢公输兄了,”朝砚躬身行礼道。 “不必,”公输迟转身离开,“只要你别在明日之前被人抓到即可。” 朝砚回归朝家的隐患公输迟目前还无法确定,他之前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莫名的公输迟不想眼前的那个人回到朝家去。 曾经的婚约,断了也就断了,他不需要再跟任何人联系在一起,即使现在他所见的朝砚恍若新生。 公输迟说的轻巧,可是朝砚这一晚上愣是都没有睡踏实,处处有人巡逻,连小巷子之中也不乏侍卫,只要看到可疑的人影,就有人直接往上冲。 朝砚一晚上被好几波人追了不少次,期间引导两队撞上,他们自己人跟自己人先打了个不可开交,最后发现是自己人时,如果不是因为天色漆黑,朝砚觉得他们的眼睛应该是红的。 天光乍现,朝砚躺在两棵树的一根绳上晃悠晃悠,终于体会到了荡秋千睡觉的乐趣。 然后朝砚的荡秋千以米团儿将绳子的一端咬断为止,朝砚只能拎着抱着绳子啃不停的兔子去找公厕换衣服。 “你还是小女孩儿,进男厕所没事的,”朝砚看着钻进草丛里面的企图跟草融为一体的米团儿跟它讲道理,“你看小男孩儿都进女厕所呢。” 领着自家三岁小男孩儿正打算进公厕的一位母亲“” 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然后那位母亲给了朝砚一个瞪视,差点领着自家小男孩儿进了男厕所。 朝砚“” 我做错什么了我 虽然朝砚穷尽口舌,但是米团儿愣是不愿意进男厕所,朝砚只能无奈将没有犯啥大错的小兔子姑娘关进了小黑屋,才得以换好了衣服。 午时很快,公输迟带领的公输家也如约而至,朝砚在巷子里面对上了公输迟的眼神,默默的戴上面具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果然如公输迟所言,城门口的检查完全没有对公输家展开,那侍卫见了公输家的人脸上笑意满满,殷勤极了的打开了城门“公输公子这就要走了,没事常来啊。” 队伍平安出城,可就在队伍走到了末尾的时候,一道喊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公输兄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玄幽幽小天使的地雷吖 濒死 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朝砚倒是略有耳熟, 却也没有抬头去看来人是谁。 那人骑着巨大的妖兽过来, 朝砚低着头只看到了他的金丝靴子, 然后就听到了那人熟稔的上前打招呼道“公输兄怎么不告诉一声就要走了, 为何不等我一起回天选城” “族中长老有事,并非刻意,”公输迟的声音委实说不上热切,“你还是随朝家一起回去的好。” 他说的冠冕堂皇, 可朝纯又哪里不清楚都是借口,心下立时有些不舒服“纯并未要求一起回去, 此行便当作来送行吧,我们大约明日出发。” “多谢, ”公输迟没有多余的话。 朝砚却听出了那少年人是谁,朝家朝纯, 之前在朝家的时候并不认识,想来是后来新晋的修士, 这次满城找他一个人的时候倒是经常听到这少年的声音,难怪有些熟悉。 朝砚并未抬头,只是听着这话语来往之间, 这位可能还是位迷弟一样的存在。 公输迟冷淡,朝纯也不好多说,他让开了道路,朝砚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偏偏另外一个要命的又来了, 这个声音朝砚更加熟悉。 “公输前辈要走,怎么也不告知一声,敛好为公输家各位送行,”金敛的声音温柔动听,朝砚却仿佛听到了刀吊在脑袋上的声音。 倒不是朝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这金琳城之中的安排和手笔之中,总是能看到这位金敛公子的手笔。 之前尚未牵扯到利益还能当个朋友,如今朝砚只能默默祈祷这位仁兄眼瞎。 “族中有事,故而先行一步,”公输迟对于金敛的态度跟旁人也无甚区别。 “原来如此,”金敛语气之中带着歉意,“只是如此一来,真是我金琳城失礼了,公输家要赶路,不若敛做东,吃过午饭再行赶路” “多谢,不必麻烦,”公输迟拒绝道。 金敛也不见被拒绝的恼怒,只是余光从公输家的队伍之中扫过,轻轻的咦了一声道“这公输家的人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个。” 公输迟并未说话,一旁的朝纯看了一遍道“有么” “敛向来对于数字有些敏感,公输前辈莫怪,”金敛先是致歉,随即开始建议,“虽说按理来说不该对公输家进行检查,可是敛也担心有人冒名顶替,若是混入其中带走了,岂非我金琳城的罪名。” 他说这话的时候,朝砚已然感觉到了那盯上来的目光。 他的这位兄弟不是对数字敏感,而是对于人的身影样貌敏感的很,俗称的眼力不错。 若是交友方面,这一点绝对的无往不利,毕竟只见过一面下一次那人能清楚的叫出你的名字,绝对是加好感度的。 像朝砚这种没心没肺的,怕不是好感度都要掉光。 “如此的确是不好的很,”朝纯也担心那朝砚就此溜了,他既想朝砚出现,又不想那人出现,那人怎么溜都好,但若是混在公输家溜了,只怕公输伯伯要问责于公输迟,“公输兄,还是检查一番再走不迟。” “你们是对我公输家没有信心,还是对我公输迟没有信心”公输迟的语气之中带了一丝的不悦,“莫非尔等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谁是不是公输家的人” “并非如此,”金敛收拢了手指,被那气势所迫,低下了头去,“只是城中戒严,不能放过” “金家盗贼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公输迟打断了他的话道,“此次人员多少你若是一眼看出只怕贻笑大方,家父出行时就带走了几个,如何多出一个你倒是说说,嗯”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强行检查,只怕结仇,金敛后退一步道“是晚辈冒失了,公输前辈请。” “告辞,”公输迟驱了一下座下的妖兽,那妖兽继续前行,公输家人后续跟上,如同来时一般威势赫赫。 金敛望着那队伍的最后面轻轻的笑了一声,但见那人回头,只挑眉对视后转身离开。 尽人事而听天命,此事在公输迟而不在他。 公输家队伍再行,朝砚跟在最后面想了想金敛那时的笑容。 他相信那个时候金敛已经认出了他,若是金敛非要拿下他,只需要大喊一声,他的行踪暴露,不管怎么样金家都能占到那部分便宜,比脸皮厚这种事情,那几位家主的脸皮朝砚觉得跟自己可以媲美一两分。 可是金敛偏偏没有,没有阻拦,也没有追,就那么一笑以后离开。 他尽到了检查之责,即便日后出了问题,也是公输迟的事情,偏偏金家家主又不能朝人家公输迟发火,公输家捧着这位天之骄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责罚。 即便责罚,朝砚也觉得这位小老弟不是那种随便认命的主,那外表看着冷酷,其实脑子活络着呢,吃亏更是不可能。 再行十里,朝砚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跟随的步伐松缓了些,然后在绕过一棵树时躲进了后面。 那前面骑着妖兽的人并未回头,朝砚却知道那位应该是知道的。 城已出,交易达成。 虽然小老弟在别人那块儿吃不了亏,可是在朝砚这块嘛,连朝砚自己都觉得那位亏吃大发了。 朝砚倒是想给人家灵石作为答谢呢,但是他也怕到时候人家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才拿灵石补偿” 所以先欠着好了,人情这种事,以后遇见了再还。 在公输家的队伍走远以后,朝砚换下了人家的制服,顿觉自己从翩翩竹林公子变成了一个富家少爷型。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外表了,现在得找到他家崽儿先。 朝砚辨别了一下方向,在发现米果儿给他传来的感觉跟西方完全是相反的方向时叹了一口气认命了。 这不是跑错了方向就是绕地球一周了,不对,这里不是地球,可是这地面也瞅不出来是不是个球啊。 追人仍然得用走的,朝砚有两只妖兽,一只米果儿能坐,但那位姑奶奶懒得出奇,直线向朝砚自己靠拢,而另外一只,朝砚怕自己一屁股下去今晚就能吃烤兔肉了。 就在朝砚对于自己的前路一筹莫展,不断的跳跃前进时,远远的尘土飞扬,一匹马带着缰绳横冲直撞,宛如一只刚刚得了自由的小鸟,然后在路过朝砚身边时又被拉住可缰绳。 那马嘶鸣了几声,颇有几分不甘,朝砚却瞅着那马后面拉着的一截木头,觉得那好像是自家崽儿坐的马车车辙上一段。 他家小倒霉蛋真是驾个车都能把马给丢了。 朝砚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那马也是呗训练过的,立刻朝着朝砚所驱策的地方奔了过去。 而在朝纵那头,几次堪堪避过那几位开光修士以后,他们的运气似乎是走到了尽头,在一处山洼之地,前后山石嶙峋,前有公输家主站在巨石之上拦路,后有朝家家主负手轻笑,左右两侧更是不少的开光修士团团围住。 “你便是砚儿的那个养子”朝辉开口询问道,“你可知砚儿在何处” 朝纵不惧怕米果儿,因为米果儿从未朝他施过压,可是围着他的这几个人却人人虎视眈眈,气势毫不收敛,看似客气,实则已然追出了火气。 “不知道,”朝纵抿了抿嘴唇冷淡的说道。 他人虽小,看着紧张却还能答话,若是这样的性子放在一个这样小的修士身上,朝辉必然欣赏异常,只可惜却是一个锻骨的孩子。 朝辉从未想过朝砚不会将朝家功法传给这个养子,他只以为是这孩子不能引气入体,才只能进行锻骨。 只是瞧不上归瞧不上,该拉拢还是要拉拢的。 “他连这开光的妖兽都能交给你,可见重视,”朝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慈祥,“你是他的养子,可知我是他的父亲,那孩子太过于淘气,总是不着家,如今自己还是个孩子,倒又养了个孩子,你跟爷爷回去,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的话循循善诱,其他家主脸色却是变化不定,若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这里,只怕是会耳根子软,可朝纵他只相信朝砚一个人。 “你又如何证明你是爹爹的父亲”朝纵水亮的眼睛之中戒备稍减,似乎已有亲近。 朝辉笑意更深“我乃朝家家主朝辉,我姓朝,他也姓朝,还需证明么” “自然需要证明的,”朝纵抚摸着手下米果儿的鬃毛,一脸无辜加正经道,“如能确定身份,我爹爹回去的家里,他的妖兽也要跟着去的,所以不能轻信。” “那你要如何证明”朝辉眼中更添自信。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爹爹曾经说过,他的父亲是世界上第一厉害的人,你们谁是最厉害的那个,我就跟谁走。” 他的话语稚嫩,可是话音落地,刚才还围着米果儿的修士家主们彼此之间仿佛多了一丝微妙之感,人人扫过他人,都有些防备。 “若论实力,自然是公输家主最强,”一位家主开口道,“小孩儿,你爹爹的话不过就像你认为你爹爹最强是一样的。” “我爹爹的话就是对的,”朝纵还要再说,却被朝辉伸手制止。 “孩子,即便分出胜负,你也无法真的确认,不如跟我们同回天选城,等你爹爹回来了,自然知道哪个是他父亲,”朝辉笑着道,只是眸中带着冷意。 这孩子 朝纵抓着米果儿的鬃毛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此时最好的对策是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想,好像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些人。 这些老狐狸们果然老奸巨猾。 “谁知道是不是想把我们带回去剥皮吃肉呢,”米果儿不满的跺了跺大地,周围漂浮着几个修士,愣是让它想到了那天被很多人围着的场景,本来心里火气就一阵一阵的往上冒,这些老不休竟然还敢刁难它家儿子,“我们要是不回去,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什么正道修士,恶心” 米果儿直接啐了一口,结果唾液太多,直接湿了一片的地面。 “孽畜果然是不通人情之物,朝家主可是想自己儿子回去,若你胆敢阻拦,便是杀了又何妨,百善孝为先,他朝砚还能因为这个跟他父亲置气么”旁边一位城主嗤了一声说道,那手上执着的剑都已经开始吞吐剑芒。 杀一只妖兽说出去对谁都能交代,妖兽非人,即便会说话,也不过是畜生一类,至于那个孩子,若是能抓回去最好,若是不小心被波及了,也只能怪他太过于伶牙俐齿,命数不好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跟我们回去了,”朝辉叹了口气,语气仍然是慈祥的,“朝家家规,遵父命乃是第一条,你既是他的养子,我是他的父亲,代他教训你也不算是越庖代俎,只这妖兽着实不将人命当回事,着实该杀。” 便是杀了也不能让他人得到,否则后患无穷。 妖兽一除,便是这样一个锻骨的孩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朝辉正待动手,就听一声住手,那坐在米果儿身上显得极为娇小的朝纵咬着牙道“我跟你们回去。” 朝辉怔了一下,刚才跃跃欲试的家主们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朝辉嘴边的笑意加深“如此甚好。” 若是就这样杀了,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朝纵被朝辉他们带走,随身看护,米果儿并未被关起来,只是体型变小一路跟随。 朝辉就像是拿捏准了米果儿对于朝纵的感情一样,对于米果儿的行踪似乎没有丝毫的担心,甚至一人一兽晚上睡在一起也无妨一样。 夜深人静,周遭无人,米果儿的吻部贴了贴朝纵的面颊,在周围设了一个小小的禁制后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他们防备再松一些,明日再走,”朝纵将头埋在米果儿的皮毛里面,声音小的连蚊子都快听不见了。 他们被追了数日,全力跑路之下也使得返程的路格外的长,可是朝纵要的就是这样的长,长时间的安分乖巧才能够使那些人放下戒心,才有利于他们逃跑。 一夜好眠,第二日照常赶路,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在当天晚上,所有的人都闭目养神的时候,那原本缩在一起的两小只偷偷的挪了出去,米果儿踩在地上悄然无声,朝纵更是屏住了呼吸,但凡有一点儿动静一人一兽都会暂时停滞不动,直到安静时才再次行动。 一直到了他们远离火光所在的地方,朝纵爬上了米果儿的背的时候才喘了一口气道“快走。” 朝砚不想回去当然有不想回去的理由,朝纵跟他待在一起,多多少少知道那人的性子是随遇而安的,只要不过分要求,不强制压迫,不涉及性命,那人向来都能找到最为舒适的方式生活下去。 可明明能够回到朝家一劳永逸他却不愿意,也就是说回去以后对他不好。 既然对他不好,朝纵自己就更加不能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 米果儿刚才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出了那片范围,四腿一蹬飞快的踩着树枝飞离而去,可是他们离开的快,却偏偏在飞到某处空白地方时遇到了一块透明的屏障。 仿佛一瞬间的电流贯穿浑身,米果儿尚且有点儿受不得,朝纵更是闷哼了一声,在米果儿从天上掉下来时直接从那堪称宽敞的背上滑了下去。 “朝纵”米果儿想要低下头去看看小不点的情况,却发现周围漂浮着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朝辉和公输迟他们。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朝辉的眼中全是失望之情,随即朝旁边的一位家主拱了拱手道,“多谢吴兄的风雷钟,果然杜绝了这妖兽的逃脱。” “你们怎么敢”米果儿怒吼出声,即便是那样属于小姑娘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的破音。 它低下头的时候朝纵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身体的虚弱程度却是它一闻就能闻出来的,那是浓郁的血腥的味道,即便一时爬起来了,外表看着没什么大碍,可是内里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真的会出事。 “你这妖兽好生不讲道理,莫非是我等让你往这风雷钟上撞的,”另外一位家主嗤笑了一声说道,“若你不逃,跟我们乖乖回去,他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们做梦”米果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周身的灵气旋转,形成的漩涡带动着周围树木的冽冽作响,像是暴风雨要来临之前的场景。 它很少生气成这样,以往那些凡人惹了它,运气好的捉弄几下也就放走了,运气不好不过是当苍蝇一样拍死,平生气愤,一次在失子之痛之时,它几乎毁了一座山头,一次在朝纵丢失之后,它翻遍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如今是第三次。 灵气成漩涡,米果儿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的模糊,它说“儿子,离开这里,走远点儿。” 朝纵从地上爬了起来,电流从体内经过的感觉让他的身体还有些麻木,扶着米果儿的腿爬起来的时候还稍微踉跄了一下,脏兮兮的小手一手扶住了旁边,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可是他在行动的时候,还是有点点滴滴的血液从指缝中间滴落在了草叶之上,鲜红的一点,触目惊心。 米果儿不想他有事,他也不能碍事,朝纵努力的往前走,即使眼前偶尔一黑,一片模糊,也继续的往前走着,直到再次走到了那片透明屏障之前。 “不过是一个破风雷钟,也敢在姑奶奶的面前卖弄,”米果儿抬起了巨大的爪子,蕴了灵气在上面,狠狠的朝那透明屏障上拍了上去。 一阵地动山摇,嗡声不止,那透明屏障也显现出上面的花纹来,金光流转,可是随着这一拍,上面却卡巴的出现了一道裂纹。 “妖兽尔敢”那位家主一惊,见它要再拍,只能伸手一挥将那风雷钟招了回去,原本笼罩在头顶上大钟顿时变成了一鼎小小的钟落在了那人的手上,虽然看似与施展之前无异,可是上面的裂纹却让那位家主心疼不已。 “妖兽果真是横行霸道,”公输昱冷哼了一声道,“若是不从,今日便是收拾了又如何,还请诸位家主助上一臂之力,待到日后,公输家必有重谢。” “何必言谢,”几位家主纷纷退让,却是围了上去。 米果儿哼了一声,直接朝着最前方的公输昱抓了过去,爪尖与那剑身相交,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几名开光修士对阵一只开光妖兽,竟然久久都拿不下来。 而在朝纵努力前行的地方,有一道身影站在了那里,他的眼睛有些模糊,却能看清楚那人是谁,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想怎么样” “虽然利用一个孩子卑鄙了些,但是即便放过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替爷爷抓住那只妖兽,”朝辉看着朝纵的眼神之中带着悲悯,可是目光的最深处却是一片的冷意。 “你,以为,你抓得住我”朝纵说话断断续续的。 “若是连一个孩子都抓不住,岂非不配做那朝家的家主,”朝辉伸手朝他抓了过来,正如他所言,抓住一个孩子,轻而易举。 他抓住了朝砚,手甚至不用捏在朝砚的脖子之上,只是扬声喊道,“妖兽,你若再不住手,他可就没命了” 一声呵斥,原本震的地面不断作响的打斗在瞬间停滞了下来,可米果儿停了,却旁人却没停,一道剑芒划过,直接捅进了米果儿的腿上,没入其中。 一阵剧烈的嘶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树林,伴随在其中的,还有一个人的怒吼声“竖子尔敢” 一道掌风击打在那小小的身体之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如同雨后的蝴蝶一样倒飞了出去,怀里抱着一把滴血的剑,只是身上沾染的血液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捅的那个人的。 “朝纵”米果儿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朝着朝纵的方向扑了过去,生生的将他笼罩在了自己的四肢之下,再不许人靠近。 而在朝纵原本的位置,朝辉捂着肚子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浑身颤抖不已,也不知道是血流过多还是因为怒气磅礴。 堂堂开光修士竟被一锻骨小儿所伤,若是说出去,只怕整个修真界都会嘲笑他们朝家。 公输昱在朝辉的身边站定,眉毛倒竖的更加厉害“怎会如此他一个锻骨修士怎么破的开你的防御” “上品法器,”朝辉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彻骨的冷意,“竟然能拿到这样的宝贝,我那儿子真是运气不错。” “上品法器”公输昱的目光转向了那妖兽的腹部,目光之中划过一丝什么。 人的修为固然有限,可是若是拿的武器不一样,对于修士的提升也不一样,就像朝纵一个小小的锻骨修为拿着那样的法器能够直接破开朝辉周身的防御一样。 他身为公输家的家主,也不过使用一把中品法器,上品之流虽有,可是却不在他的手中,可朝纵一个锻骨的修士,竟然能够拿到上品法器这样宝物。 妖兽也好,灵脉也好,法器也好,那朝砚的运气未免太过于好了些。 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否则他的迟儿 公输昱扶稳了朝辉,然后抽手道“朝兄暂且歇息,待我上去将那宝物取回来给朝兄出气。” 他跃跃欲试,却不想米果儿周身灵气转的更快,虽然血腥味不断的浓郁,它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那双本是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赤红,让它看起来不像是一头妖兽,而像是一头凶兽“谁敢过来,姑奶奶就跟谁同归于尽” 它这样的架势,竟是随时打算自爆。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位家主顿时退了开去,开光妖兽的自爆哪里是说笑的,即便能逃脱开来,只怕也要受重伤。 场面一时僵持,竟无一人敢上去。 若是退却,只怕他们哪里还有半分颜面,可若是停留在此,米果儿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不稳定,好像随时能够择人而噬一样。 风声鹤唳。 直到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平静“报家主,天选城内混进了魔道中人,迟公子请家主速归。” 公输昱原本的对峙停了下来,一招手拉了那人上前来道“怎么回事” “彼此家主们皆不在城内,魔道趁弱大举入侵,家主和诸位家主快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人的语速又快又急,浑身凌乱气息短促,显然已经累了多时才找到他们。 这样的消息传出,什么妖兽,什么法器都不重要了,家若是被断了,要那些个宝物也没有半点作用了。 “朝兄,”公输昱扭头看向了一旁正在打坐的朝辉,脸色很是难看。 “走,今日便算是便宜他们了,”朝辉勉强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御器离开,其他家主也顾不得其他,那仙城才是立身之本,若是连本根都没有了,也不过是一个个的丧家之犬。 诸位家主纷纷离去,只有那侍卫倒在草丛一种半晌爬不起来,竟是有些力竭之态,那公输昱着急回去,竟是也没有带上他。 周围一片宁静,米果儿嘶吼了一声,形态变得娇小起来,趴在朝纵的身上却不敢动他,只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儿子,儿子” 一只手从它的身后将它从朝纵的身上抱了下来,米果儿本能的想要去防备,却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感觉时叫了出来“朝砚” “到,我来了,”刚才趴在草丛之中的侍卫从脸后面揪了揪,将那块薄如蝉翼的面具揪了下来,月色之下,赫然是那张生的盛气凌人的脸。 也是他扮作侍卫将那些人骗走的。 从前米果儿虽与他签订契约,却并未真正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明明少年比它的修为低了不知道多少,此时见到他,却只知道向他求救“朝纵他” “我知道,”朝砚伸手将朝纵小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即使身体的主人已经气若游丝,可是那双小手仍然牢牢的握着朝砚给的那把金玄剑。 朝砚睫毛微垂“傻孩子,这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杀人的。” 朝砚将那把金玄剑召了回去,就地坐下,他心里念着别慌乱,命数这种东西,若是天要收,人怎么可能留得住,便是他前世一场车祸,也不过是当作蹦了个极。 可是换到这孩子身上,朝砚没有察觉他打开游戏页面的手指竟然是有些颤抖的。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运气不错,有住的地方,没有露宿街头,有一个小孩,没有孤家寡人,有两头妖兽,也算是家庭圆满,想要的都有了,真是运气不错。 朝砚对于系统的许愿树功能从来都是抱着有就抽,没有就算的心态,他愿望不多,对于那些顶级的法宝丹药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这一条命本来就是白送的,有就好好活着,没有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天道轮回,左不过就是如此,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即便仙人也有天人五衰,逃不过死亡的命数。 可是现在朝砚却希望能够抽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想让他们家崽儿活着,人一旦有了牵绊,就会有了欲望,有了欲望,就会滋生更多,贪得无厌。 朝砚的手点在了许愿树的十连抽之上,他没有时间去刷新什么概率,他的小崽儿命在旦夕,他顾不上。 十连抽,一千八百下品灵石,十件宝贝回元丹,上品灵石,上品法器澜羽扇,上品法衣金丝玉缕 各种各样的宝物层出不穷,可是就是没有朝砚要的东西。 唯一的丹药回元丹是用来回复灵气的。 公屏之上金光不断,朝砚却没有功夫去看,他甚至没有看到那第二次十连抽需要花费的灵石,直接点下。 第二次十连,三千六百下品灵石上品法器,玄阶上品技法沧澜,玄阶上品技法火舞,玄阶上品技法顶级灵石。 仍然没有任何回复生命的丹药。 “若是再没有,要这系统何用”朝砚的声音之中带着难言的冷意,随即点下了第三次十连。 第三次十连,四千二百下品灵石上品法器,上品法器,顶级灵石,开慧丹顶级红药上品法衣,移动飞舟。 当中间那个字眼出现的时候,朝砚几乎是在一堆金光闪闪的法宝之中翻找到那颗药丸,然后塞进了朝纵的嘴巴之中。 丹药入口即化,朝砚紧紧盯着鉴定页面上小孩儿随时闪着红光的血条揪心,连呼吸都屏住了。 “崽儿,要坚持住,等你醒了,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再也不掐你的脸了,你想咬谁就咬谁”朝砚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只是手紧紧的握着那有些冰凉的小手,一旁的米果儿紧紧的盯着朝纵,即便腿上的血液仍然在滴滴答答,身体也不曾晃动一分。 树影摇了一下,月光遮掩进了乌云之中,等到它再次现身的时候,米果儿蓦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原本气息奄奄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的小孩儿睫毛开始颤动,而那周身的伤势不是慢慢的恢复,而是好像一下子就复原了一样,连原本脸颊上细小的伤口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朝纵能够感觉到身体一阵的轻松,就好像所有的病痛都在一瞬间离他而去,只是轻松伴随而来的却是身体一阵阵的发热,就像是从心脏深处翻涌出来的滚烫的岩浆一样,在一瞬间流淌到了全身。 周围的空气浓郁了起来,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迷雾,它们不断的涌进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撑爆的时候,那曾经冲击他身体,却遗留在脑海深处的东西翻涌而出,带着那白雾顺着他的身体流转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对身体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洗涤一样,只是模模糊糊的,他好像在白雾的深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声剧烈的兽吼。 沉闷低沉,振聋发聩,仿佛来自于身体的本源。 朝纵的意识已经恢复,而在朝砚和米果儿看见的却是那周旋而来的灵气将朝纵的身体给托了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般涌进了那幼小的身体之内。 周遭的灵气本来是不足的,奈何朝砚刚才抽的上品灵石和极品灵石还随便的扔在草丛里面,周围的灵气浓郁到了一种不可见的地步。 天舞龙神功一运转,朝砚本来觉得跟他没啥关系的,可是莫名的他体内的功法也开始了运转,无奈只能盘腿打坐,在学霸的带领之下强行用功。 这一用功就是一天两夜,等到朝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体内翻滚的灵气告诉他,他又突破了一阶,而他家小崽儿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炼气二层修士了。 朝砚的运功结束,朝纵似乎也随着响应,闭上了一天两夜的眼睛睁开,在看见头顶的阳光时还带着些微的不适应。 “儿子,儿子,你真的醒了,我好担心啊,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长大,”米果儿开心的开始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 朝纵初初张口还带着些沙哑“你才咳咳,吃屎。” 咳了两声后已然恢复了正常的嗓音。 只是他一咳嗽又把米果儿吓了一跳,连忙查看他浑身上下“怎么了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朝纵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笑眯眯的朝砚,眨了眨眼睛,在朝砚略有错愕的目光之中扑了过去,头埋了进去道,“你终于来了” 朝砚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这么大了,不幸哭鼻子的啊。” “我没有”朝纵扬起小脸,给他证明自己没有哭。 “好好好,鼓掌鼓掌鼓掌,我们崽儿最棒了,”朝砚啪啪啪的鼓掌,就是夸奖没有一丁点儿的诚意。 “哼,”朝纵默默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最开始的想念过去,就开始生气。 奈何离开朝砚的怀抱,一个后退了,直接被一块石头绊的后仰,躺下的时候就离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厘米的距离。 朝砚“” “你怎么武器随地扔”朝纵从地上坐了起来,想要转头去拾那把匕首的时候,又看见了一把扇子,又看见了一把古琴,又看见了几个玉瓶,又 朝砚的金玄剑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朝纵没问,只知道那剑珍贵的很,人人见了都想要,然后他就瞅见了满地的跟金玄剑同品质的法器,这种法器要是搬到拍卖会上卖,他们哪里用得着挖灵脉。 “你从哪里得来的”朝纵的脸色一言难尽。 朝砚瞅着那满地的衣服扇子石头,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些东西一样“新得的宝贝,想选哪个选哪个,都是你的,开不开心” 朝纵“” “其实我也想问问你这些都是哪儿来的,你不会出了金琳城还顺便打劫了金家的仓库吧”米果儿还记得朝砚塞给朝纵的那颗药丸,它虽然很少了解人类的事情,可是此次金琳城一遭,也知道那样的药丸哪里是一个炼气修士能轻易得到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朝砚在想得从哪里开始说起,车祸,穿越,或者抠脚哪里开头都有点儿小长啊,“很久很久以前” “不用说了,”朝纵伸出小手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不想知道。” 这个人话唠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而且说的还都是废话。 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打算从头讲起的朝砚“” 米果儿“” 你不想听我想听啊儿砸。 但是朝纵说他不听了,朝砚就真的不讲了,朝纵选了一把匕首装在了身上,其他的东西为了防止被人抢劫全由朝砚收了起来。 他俩在那里拾掇,米果儿神经松懈了下来,趴在地上舔舐着腿上的伤口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儿走了,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尤其是在朝砚欺骗他们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阳月四小天使的地雷吖 来,唱起来我不想,不想长大 朝纵请牢记:玫瑰小说网,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 突飞猛进 “短时间之内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 ”朝砚拿着那把澜羽扇在手上瞅着,随意的说了一嘴道。 米果儿抬头道“为啥他们要是知道被你骗了, 一定气炸了, 说不定还会派出一整个城池的人来追咱们,到时候比现在更完蛋。” “我没骗人啊,”朝砚将那扇子开合了两下, 觉得这白底蓝纹的扇子颇为的好看, 非常符合他的需求, 赶蚊子的时候比剑方便好多, 随时打算换掉那把小破剑。 “你说魔道入侵的嘛,”米果儿尝试着走了两步,结果又卧了回去, 人类十指连心,它腿也连心,一走路生疼。 “我来的时候听到了有的仙城有魔道侵入了, 朝家四位家主离开那么久, 天选城估计也不太平,”朝砚走过去捏了捏它的腿, 看着上面的伤, 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之前的那枚开慧丹道, “你要不要试试用这个来疗伤” 米果儿十分垂涎的盯着朝砚手里的开慧丹,然后扭过了头去道“算了吧,我吃这个又没有什么用,你给那只兔子吃吧。” 作为同样的契约兽, 米果儿隐约能够感觉到另外一只的存在。 “哦这么善良”朝砚低下头去问道,“那你用什么疗伤” 米果儿搓了搓爪子道“姑奶奶我不贪心,你给我吃那个跟我儿子一样的丹药就行。” 一下子就从锻骨突破到了炼气二层,伤势瞬间完好,简直神丹妙药,它也要来一颗才行。 朝砚“” 得嘞,我给您抽。 许愿树这种东西吧,就是你想要的时候它死活不来,你不想要的时候一连串,即使是欧皇也不例外。 朝砚瞅着那一连十个的顶级红药,十分想砸系统。 淡定淡定,作为一个佛系玩家,人家给啥咱要啥。 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之下,朝砚看着那一堆的红药,将一颗塞给米果儿以后其他全部收了起来。 顶级红药的血量很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用完,有备无患才是生活的准则。 所有的宝物收集好,朝砚他们也离开了那个地方,虽然仍然漫无目的,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去仙城,而是找了一片山林,以米果儿的威势占山为王开始沉淀。 修真一途只是一味地磨练心智是不行的,同样,只是一味地提升修为也是不行的。 朝砚之前的根基还算是踏实,即便跟米果儿契约以后提升了两阶也没有动摇根本,可是问题是他又在短时间之内提升了两阶,修为看似稳固,但是提升太快朝砚也得为后面想一想,万一因为根基不稳,以后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结果一堆麻烦,那真是想想就让人超级头疼了。 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朝砚只能先解决现在的问题,那就是夯实基础。 这一次没有竹屋可住,就是开辟出来的石室,没有饭菜可吃,只有朝砚骑着米果儿从远处仙城之中购买的辟谷丹,生涩乏味,除了饱腹感没有任何的滋味。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小孩儿他在闭关。 所谓闭关也不一定就是把自己关起来,而是日日苦修不堕。 朝砚还没有起的时候,小孩儿就开始练基本功和剑法,他的剑刚开始劈的不准,他就日日劈,哪怕磨的小手都是水泡,哪怕累的浑身都是汗水。 良师虽然有益,但也有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即使没有师父,小孩儿的剑也已经舞的很好了,至少在跟米果儿对战时,如果双方都不用灵气的情况下,朝纵能够不落下风了。 然后他翻开了无双剑谱第一册,第一册薄而简约,名曰无剑,无剑者并非手中无剑,而是能够剑气纵横,即便是一根树枝也与剑身同样。 第一册人阶下品,只比没有任何等阶的功法好上一线,可是朝纵却开始练了。 想要做到无剑,自然不能只单单会耍剑,而要熟能生巧,若想熟,只有苦。 朝砚打坐的时候耳朵里面时时刻刻都能够听到剑身舞动的声音,不知白天黑夜,不知寒冬酷暑。 朝砚有心劝慰,让小孩儿能够歇上一歇,劳逸结合,可是看着小家伙那样认真的神色,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曾经致命的伤势已经痊愈,但是他曾经濒死的事实却是确实存在过的,不能因为伤好了就忘记了下手的人是谁。 小家伙心中有气,如果不发泄出来,恐怕于自身的修行也是无益的。 就是他好想念他家崽儿做的饭,他都好久没有吃过了,辟谷丹好难吃呸。 朝纵学习无剑用了三年,很难想象那样小的孩子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够将剑法练的那样好。 剑法耍的好是真的赏心悦目,尤其是在那原本娇小的身体抽条以后,耍起剑来更是威风凛凛,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小姑娘。 飞叶摘花,一根随意攀折的树枝在划过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以后,那道纤细挺拔的身影站立其后,只有那大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后整个倒在了地上,同时将那鲜血淋漓的凶兽压在了树下只剩下了一口气。 啪啪啪,掌声从一棵树上传来,小小的少年抬头,看着朝砚从树上跳了下来,目光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 “漂亮,”朝砚那是真心实意的在夸奖,拍了拍朝纵的肩膀道,“刚刚好,今天学会了无剑,就差这一头妖兽就有第二册了,开不开心” “嗯,”朝纵闭着嘴巴,将沉默进行到底,微微长开的小脸板的跟一块硬石头一样。 这倒不是他不礼貌,在朝砚的之下,他家崽儿本来都爱说话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某一天 朝砚微微弯下了腰凑到了朝纵的面前,满脸笑眯眯道“阿,张嘴,让我看看今天掉了几颗牙” 虽然三年时间能够让一个小不点抽条到朝砚的腰侧以上这一点很神奇,但是谁也无法摆脱换牙的命运。 随着年岁的增长,小家伙的脸蛋是越长越漂亮,完全没有任何长歪的可能,并且已经隐隐能够窥见日后的绝代风华,可是不管长的多漂亮,剑耍的多好看,也无法杜绝一张嘴就傻缺的事实。 这就跟狗子掉毛的尴尬期一样,只要扛过去了,照样风华绝代万人迷,但是问题是朝纵面对的是一个无良的家长。 “哼,”朝纵闭口不言,只从鼻孔里面出了气后挽了剑就要走。 “不是,崽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要看你的笑话,”朝砚跟在他的背后解释道,“主要是吧有一个习俗,这掉下来的牙要扔到房顶上面去,新长出来的牙才能够漂漂亮亮的,晓得吧” 涉及到形象问题,朝纵终于舍得停下来,在朝砚期待的目光之中捂着嘴道“你说真的” 好好的嗓音本应该清越如山间清泉,奈何漏气。 朝砚没忍住噗了一声,然后遭来了那双漂亮眼睛的瞪视,他连忙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刚才真的不是嘲笑“真的,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个誓。” 一般人听到朝砚这句话可能就信了,比如三年前金琳城的那位小老弟。 奈何这是朝纵,一个对于眼前人劣根性了解的特别透彻的朝纵“哦,你发一个。” 朝砚“” 这就不好玩了。 “对了,我先把那凶兽杀了再说,”朝砚仿佛突然想起了那还剩一口气的妖兽,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白底蓝纹的折扇,随手打开,朝那凶兽一挥,一道蓝色的光芒乍现,宛如波浪翻涌一般华丽,却在靠近那凶兽之后直接将那凶兽切成了两半。 逆转的风倒吹过来,扬起了朝砚肩头垂落的法器,衣襟飘起,比那海浪更为美观,配上那折扇,只以为是哪家的入世青年来到此地了一样。 上品法器澜羽扇,玄阶上品技法沧澜。 人的运气有时候可能真的会让人嫉妒都觉得无力,朝纵学习无剑用了三年,每日苦修,只恨不得将全身精力用上,才得大成,可是朝砚学习沧澜只用了三天。 他本人懒懒散散,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受朝纵刻苦修炼的姿态激发斗志,本以为是不经一番寒彻骨,没想到只三天就学会了所有的招式,本来稳固下去的修为直接更上一层楼,炼气九层。 要不是怕把他家崽儿打击的太过,毕竟朝砚三天学会那套沧澜的时候真的看见他家崽儿眼睛里面有水光,他可能已经是筑基修士了。 筑基那道坎不好突破,可是朝砚觉得对他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压制三年,朝纵的修为在勤学苦练和无数的灵石堆积之下,达到了炼气五层。 并且由于某人的懒,三年才将猎杀凶兽的任务完成,导致朝纵现在还没有看到无双剑谱的第二册。 当然,如果不是眼见着他家崽儿马上练成无剑了,朝砚觉得他还能再拖两天。 任务完成,两人回了石洞的地方,禁制存在,周围却是一片的宁静。 两年时间,在当初那颗血药和无数灵石的堆积之下,米果儿开始了突破开光中期的闭关,如今也已经历时两年了。 “”朝纵拽了拽朝砚的衣袖,没打算跟他计较之前骗人的事情,只是在朝砚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伸出了小手,仿佛跟家长要零花钱的孩子。 “嗯要什么”朝砚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啊掏,掏出了一块上品灵石放在了朝纵的手上。 灵石照收,然而朝纵收完以后又伸出了手。 朝砚又摸了一把剑递给了他“这把跟你之前那把不一样,想试试效果么” 剑照收,然而手又伸了出来。 朝砚“” 这到底是想要啥 “崽儿,你要什么东西要用说的,不能用做的,要不然咱俩掏到明天早上都掏不出来你要的东西,”朝砚语重心长道。 朝纵只能抿了一下唇角,重新捂嘴漏风“第二册剑谱。” “哦,你说那个,”朝砚打开了游戏的页面,他平日在朝纵面前都懒得避讳,估摸着小孩儿能猜出来一点儿什么,但是游戏这种东西实在是博大精深,即便朝砚愿意说什么,朝纵小朋友也没有那个耐心听。 他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完成任务的页面,99的数量真是让朝砚觉得能够刷到地老天荒,幸好完成了。 点击提交任务。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无双剑谱一册,下品灵石五百,经验值十万。] 朝砚顿时一愣,就感觉浑身的灵气开始飞速的旋转开来,他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剑谱往朝纵手里一放,什么都来不及说,直接手忙脚乱的进了山洞盘腿打坐。 他提交任务只顾得上领取剑谱,却忘了这游戏竟然还给经验值的,。 朝砚静坐,体内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往上翻涌,不止是奖励的经验值,还有三年的压制都好像在一瞬间翻涌了上来,充斥着每一根灵脉,满满当当的只恨不得溢出去,或者将这有限的容器撑爆一样。这要是因为给经验值而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亏不亏的慌。 如果无法进阶,真的可能会爆体而亡,朝砚收拢心神,体内功法飞快运转,以一种强有力的姿态将那四处流窜的灵气往丹田之内压缩,不论那灵气如何的反抗,都得乖乖的回到那丹田之内。 只是压力越大,朝砚丹田之处的饱胀之感就越是强,还不是吃饱了的那种饱胀,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玄妙意味,如果能够度过这一关,筑基可成,如果不行,尸骨无存。 那灵气不断的压缩,偏偏外界还不断的涌入新的灵气,这种雪上加霜的事情真是专门来坑人的。 一次又一次的压缩,一次又一次的反弹,不知不觉之间,朝砚感觉自己的丹田好像有几分的扩充,而那气流一般翻涌的灵气却在其中不断的盘旋收缩,直到一滴水滴在丹田之内出现,一切好像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所有的灵气好像被堵住的水流被疏通一样,纷纷顺着灵脉转到了那宽阔不止一倍的丹田之中,外界的灵气还在涌入,只是比之前更快更迅猛,那样的舒畅顺遂,让朝砚浑身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块骨骼都发出了畅快的声音。 他感觉浑身还有用不完的力气,可是莫名的有些后力不足。 可就在朝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莫名看到了身前弹出的游戏页面,而页面之上,任务五在那里闪闪发光。 [任务五将等级提升筑基修为,奖励一千下品灵石,十万经验值。] 这个任务朝砚第一次看到,就特喵的显示完成了。 朝砚“” 总觉得这么下去,他家小崽儿都得仇视他了。 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辣鸡系统突然这么大方。 朝砚点下去的时候周身原本停滞下来的灵气再次开始翻涌,直直的朝着那本是遥远的屏障而去,灵气轻轻流淌,仿佛破冰一般,让朝砚的修为在达成筑基初期以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了筑基中期的修士。 天空之中乌云滚滚,朝砚在里面修炼,朝纵却站在外面直挺挺的站立着,原本想要的那本无双剑谱第二册被他随意的捏在手上,只是抬头紧紧的盯着那变幻不定的天空。 从朝砚进去以后,那天空就开始不断的变化,乌云阵阵,其中夹杂着雷声轰鸣,就好像下一刻雷电就能够落下来一样,可是却又偏偏只是翻涌变化。 三年时光朝纵修炼的不止是修为,他对于这个修真界都了解的比之前更多了,他知道炼气之上有筑基,筑基之上还有开光,开光之上必然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不能局限于眼前的成就,因为朝砚进步的实在太快了,或许这个世界之上真的有天才的存在,不论如何的赶超都无法超过,每每当朝纵有所进步的时候,那个人就进步的更多。 但同时他不能妄自菲薄,因为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如果一味的嫉妒而不努力,他只会被这个人越抛越远,他不想一辈子都躲在别人的羽翼下面,他不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被先送走。 可是即使他努力追赶,朝砚还是太快了,他学会了无剑,达到了炼气五层,而这个却已经突破筑基,真真正正的踏入到了修真的行列之中。 若说锻骨连修真都够不上的话,那么炼气就是没有真正的迈入那个门槛。 修真就像是盖房子,筑基之前都是在打地基,没有露出地面的部分固然重要,可是却算不上真的迈入那个行列。 朝砚很神秘,他可以拥有无数的宝物,好像挥一挥手就会有人送到他的手上一样,就像是这本无双剑谱,明明没有任何的踪迹,那个人也能拿到并且毫无顾忌的给他。 朝砚对他毫无隐瞒,朝纵也隐隐能够察觉到一些端倪,但是他不想知道,他不想知道朝砚拥有着什么,因为那个人对他毫不吝啬,他只想让自己追上那个人的步伐,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乌云的轰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点点的金光从云层之中透了出来,那是被遮掩住的日光,也是喜悦的霞光。 朝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有感叹一下自己迈入筑基行列,从此可以御器带着他们家崽儿飞了,就被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给炸了。 [恭喜宿主开启商城功能,可以前往商城购买功法秘籍了,还有一键出售功能呦] [恭喜宿主开启地图展开功能,以便寻路传送呦] [恭喜宿主开启生活空间功能,可以种地了呢] [恭喜宿主开启灵宠空间功能,您的宠物再也不用在背包里面挤了呢] [恭喜宿主达到筑基期,背包拓展十格了呢] [恭喜宿主开启好友功能,可以查看好友了呢] [恭喜宿主开启随机任务功能] 一溜烟的提示音下来,朝砚看着到处冒金光的页面,真的想直接关掉不干了。 然后他又瞅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布,但是又莫名其妙造成了的任务六。 [任务六契约两只宠物,奖励五百下品灵石,一万经验值。] 聊胜于无,在领取了这个任务奖励以后,朝砚将金光闪闪的页面关闭,眼不见心不烦。 朝砚本打算出去给朝纵给报个平安,奈何旁边又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动静,一阵兽吼仿佛从大山的深处传了出来,只是下一秒就转为了萝莉音“啊,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听着嗓门大,却见那禁闭了两年的石门从里面打开,一只虎纹的小兽顶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从里面跃了出来,十分优雅的跳跃到了朝砚的肩膀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毛“好久不见呀朝纵” “好久不见,”朝砚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恭喜道,“恭喜突破到开光中期。” “好说好说,开光中期而已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米果儿得意洋洋的抖了抖胡须,“对了,你提升的怎么卧槽,你怎么筑基中期了” 不怪这位姑奶奶吓得毛全炸了,主要是就算这位姑奶奶不太了解人族修士进阶的普遍时间,也被朝砚的修为给吓到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朝砚思索了一下自己进阶的过程,那就是突如其来,刷的一下突飞猛进。 “主人好厉害,”从米果儿头顶,一个绵绵软软但是全是仰慕的声音传来,不仅那色的耳朵竖起来了,而且那黑溜溜的眼睛里面都全是仰慕和水光。 银纹玉兔米团儿,长的像糯米团,声音更像糯米团,好脾气软绵绵,当初朝砚买下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只锻骨期的小白兔,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吃掉,但是在吃下开慧丹以后,那实力就一路的高歌猛进,直接在炼气六层才停下。 朝砚也曾考虑过要不要等米团儿筑基后期再给它吃开慧丹,奈何一方面不吃开慧丹谁知道这小白兔能不能达到筑基后期,另外一方面就是交流不方便了,考虑到开了慧提升修为更方便,况且开慧丹那种东西朝砚抽了一大把以后,直接喂了一颗进去。 米团儿软绵绵,因为契约对朝砚亲切不已,除了偶尔想起某人想吃辣兔头的事情躲远点儿以外,平时都特别乖的做一只暖宝宝,但是因为太乖老是窝在朝砚怀里,导致被某只小崽儿瞪的时间直线延长,后面就只能跟米果儿一起混。 作为朝砚的第一只妖兽,米果儿难得承担起了大姐大的名头,对于毛绒绒软绵绵的米团儿爱心大发,每天沉迷吸兔不可自拔。 就连这次闭关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宠姐妹带上了。 被人夸这种事情,几次都不嫌多的,朝砚摸了摸小白兔的耳朵道“运气运气。” 然而米团儿作为迷妹,仍然崇拜的一塌糊涂。 朝砚从石洞之中走了出去,就在出去的一瞬间,米果儿带着小白兔轻轻的跳到了旁边的地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就好像刚才懒得走路搭便车的那个不是它一样。 虽然隔了两年,米果儿也知道他儿子是不喜欢别的人或者兽离朝砚太近的。 “儿砸,好想你呀”米果儿看见那光芒尽头的少年,本来印象还停留在小家伙两年之前的身形上,乍然一见,先是停了一下,然后飞扑了过去,“儿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朝纵闪身躲过,走到了朝砚的身边仰头恭喜道“恭喜你突破筑基期。” 虽然牙齿漏风,但是小孩儿明显认真的很。 朝砚伸出了一只手,仿佛让孩子上交压岁钱的家长一样“礼物呢” 朝纵默了一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红彤彤鲜艳的果子放在了朝砚的手中道“礼物。” 朝砚将那果子拿到跟前打量,只见那上面隐隐有红色的火焰花纹漂浮其上,他也认出了果子的品种“淬火果” 果如其名,红如淬火,对于炼气修士的肉身有强化作用,对于朝砚来说看似没有大用,但其实大大的有用。 因为这种果子难找又好吃啊。 果皮极薄,里面的骨肉却水嫩嫩的,带着酸甜的滋味,肉质和滋味都跟山竹有点儿像,而且核还特别小。 朝纵点了点头。 朝砚满意的一扬唇,夸奖道“我们崽儿就是孝顺。” “这淬火果你吃了浪费啊,”米果儿终于跳上了朝纵的肩膀,毛茸茸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不满,语气也只是疑惑的很,“你不是都筑基中期了么又不是才突破筑基期,还问我儿子要礼物” 朝纵愣了一下,扭过头道“你说什么” 朝砚“” 他本来不想让崽儿这么快知道的,这打击多大啊。 米果儿一时没回答,紧紧的盯着朝纵的嘴巴道“儿子你怎么牙掉了谁打的” 好像确定了谁打的以后它就能撸着满腿的毛去找人算账。 朝纵默默的将米果儿拎起来丢了出去,十分的不孝,一看就是在父母双方之间会选择父亲的那种孩子。 只是米果儿晕头转向,朝纵却牢牢的盯着朝砚,胸膛起伏不定,就在朝砚想说什么循序渐进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朝砚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你。” 他们家崽儿也是勇争上游的熊孩子啊。 虽然这句话很励志,但是仍然漏风。 “哼,”朝纵扭头往从林之中走去,继续练剑。 无双剑谱的第二册叫做无心,黄阶下品,一旦学会,也就意味着与之联合的无剑也能提升到黄阶下品了。 剑心长在,施若无心 前两行字朝砚还懂,到后面看见那上面的字就开始眼皮打架,等到朝纵一套结束的时候,就看见某人将卷轴盖在脸上,正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睡的人事不知。 米果儿从前还帮朝纵恨铁不成钢两句,毕竟那人不努力都能刷刷刷提升修为,如果努力了,怕不是要飞,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还不努力,实在是欠揍。 可是现在米果儿有宠物傍身了,每天吸兔都要花费好长时间,再加上在米团儿成了炼气六层的修士以后,它儿子就成修为最低的了,还是不要去劝诫那个混蛋主人比较好。 因此在朝纵走过去的时候,米果儿正抱着它的小姐妹在数毛毛。 朝纵将那无心的卷轴拿了下来,随便挥动了两下剑身收了起来,自学总是会有瓶颈的,无剑还好,无心却难。 朝砚感觉到眼前的光芒,挤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喉咙里面还带着些微的沙哑“练完了” 不能吧,这不是还没有天黑么 “空练无用,”朝纵板着小脸道,之前的无剑还有迹可循,如今的无心却是处处掣肘。 “说的对啊,”朝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他的观点表示了赞同,“那咱们找有人的地方指点你一二呗” 说到这里朝砚就想起了某只死活不愿意上幼儿园的场景,这会儿岁了,都该上小学了,应该能脱离他这位老父亲了吧。 要是实在不行,只能他自己先学了然后再教他们家崽儿了。 这次不需要用到保底策论了,朝纵点了点头道“好。” 空学不用就不能够闭门造车。 修真之人极多,散修更多,并非人人有师父,修真一途更多的也是靠自己摩挲,只是有时也需要高人点破迷障。 既然决定出行,朝砚他们也开始打点行囊,有储物戒指,很多的东西都好装的很,在简单收拾以后,朝砚本想着就此离开,却没有想到朝纵直接一剑劈下,那原本好好的石窟愣是整个坍塌了。 朝砚看他,朝纵别过了头去道“免得被人发现踪迹。” 朝砚“” 不信。 这小破孩子地盘意识贼强,朝砚从再次回到潮庄那个时候就发现了。 跟猫崽儿似的,划定了地盘别人就不准介入了还。 一个石窟而已,朝砚也不至于寻根究底,毕竟别说一个石窟了,就是百八十个石窟他们家崽儿也毁的起。 有实力,任性 实力较为强悍的仙城在哪里朝砚不知道,但是他目前绝对不想去金琳城和天选城溜达两圈了。 可是这山林荒无人烟,出去也找不到个人,朝砚就算不是路痴,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也没法认出路来。 “要不咱们边飞边看”朝砚友情建议道,自从突破筑基期以来,他还没有试过御器飞行呢,刚好这会儿可以试一下。 “飞好啊好啊,”米果儿虽然已经是开光中期,但是奈何妖兽不像人修,不会御器,这会儿被人带着飞,想想就觉得美。 朝纵不置可否,只是抬头看了朝砚一眼道“怎么飞” 继续漏风。 朝砚挥开自己的扇子,扇了扇感觉挺凉快“用我这把扇子飞,怎么样” “”朝纵再次仰头开口道,“你先飞一圈看看。” 这口气就像是对待第一次开车的司机一样,十足的怀疑某人没有驾驶证。 “好的呗,”朝砚挥了挥扇子,心中默念御器的口诀后将扇子丢了出去,然后自己腾身踩了上去。 扇子开始往高空升起,朝砚眼中的地面开始越变越小,这要是有点儿恐高症还真是招架不住,幸好朝砚前世勇于尝试,连跳伞那样的事情都尝试过,还真不太虚。 他只以为人到了筑基期必然是脚踩飞剑想往哪儿飞往哪儿飞,但是事实证明御器飞行跟跳伞是不一样的,腾空还好,等到朝砚想要挪动一下的时候,那扇子直接三百六十度旋转,而朝砚也跟只饺子一样往下掉,无论如何提气,从几百米的高空下落还没有任何措施都是让人十分无措的事情。 朝砚“啊啊啊啊” 吧唧一下挂在了树杈之上,真是运气好的不的了。 朝纵“” 死都不让带飞。 米果儿“” 走路挺好的,地面多安全,飞什么飞 米团儿用两只粉嫩嫩的前爪捂住了两只眼睛,耳朵竖的老高,显然对于朝砚悲惨的遭遇不忍目视。 朝砚的叫声停止,从树杈之上努力的下来,扇子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敲了敲头道“要不我再试一次” “用飞舟吧,”朝纵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朝砚的再次尝试,并且提出了科学合理的建议。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好主意。” 遂乘飞舟,不再谈御器事宜。 许愿树出品飞舟果然名不虚传,那舟本来是一叶扁舟,可是在朝砚他们几个人挤上去的时候却在不断的扩大,直到他们都能躺在上面打滚为止。 灵石镶嵌在舟头的阵法中央,朝砚一扳那那,只见那飞舟骤然腾地而起,虽是势猛,但是等朝砚他们到了半空之中都没有什么摇晃,更是随着提档和方向转换往前行驶了过去。 虽然朝砚没有单行的飞行执照,但是他会开车啊,一会开车,什么飞机啊拖拉机啊都能上手了,更别说是一个简单的飞舟了。 飞行倒不怕撞击,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规划的航线,但是天空中乱飞的人都十分注意自己与飞舟之间的距离,朝砚趴在舟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方向,直到看到了远远的城池之时将飞舟降落了下去。 有些仙城是不让入内飞行,朝砚实在不想刚进城门又惹麻烦,干脆将那飞舟停在了城外十里的丛林之中,飞舟收回,两人两兽往城中走了过去。 期间因为两只妖兽的去向而争议不断。 “只是在里面待几天而已,你就当睡美容觉了,你看你睡了两年不是好好的,”朝砚友善的提着建议。 事隔三年,即便当年魔道入侵天选城那些仙城,只怕事情也有个了结了,万一米果儿再被人发现,真是又得招惹一窝的人,到时候又得奔波劳碌,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了。 “我拒绝,我在城外等你们都行,”米果儿要不是没有手,一准手插腰表示抗议,并且心中委屈不已。 它可是堂堂的开光妖兽,别人见了它都稀罕死了,只有朝砚这个家伙嫌弃它,生气 “你会惹麻烦,得让人看着,”这句话是朝纵说的,显然对于米果儿惹麻烦的能力了解的相当之深。 这妖兽没有开慧的时候,也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山林之中,没事猎两头妖兽玩玩,吓唬几个人,但是开了慧以后就沾染上了人类的恶习,喜欢喝酒。 边喝还边念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诗句“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哪里惹麻烦了,”米果儿不服气。 米团儿在它的头顶上糯糯的说道“姐姐你喝酒。” 喝完酒还发酒疯,老想吃兔子。 除了第一次在金琳城喝酒惹了麻烦以后,米果儿其他再喝酒即便喝醉了也没有大发雷霆,顶多将挠几片叶子,叫嚣几句醉鬼的话,将米团儿揉成团子滚两圈。 但那是有人看着的时候,像金琳城那次没有人看着的情况,就算它不惹麻烦,也总有麻烦惹上它的。 “我我我”米果儿一时辩驳不出,生气的在地上拍了拍爪子,“哼,跟上也不行,留下也不行,非得关小黑屋,妖兽没有尊严的么” 朝纵听它说话,脑子里面却蓦然想起了什么,他打开了游戏的页面,在找到下方灵宠空间时查看了一下规则。 灵宠空间乃是专门装宠物的地方,不仅有一片小草地,还有一间小屋子,除了空旷一点儿,住两头妖兽还是没有问题的。 朝砚正待跟米果儿说一下这个事,却听不远处传来了厉斥的声音。 “刘能,你今日若是敢杀我,只怕你们刘家也讨不了好”那是一个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声音,本是悦耳的,只是其中带着磅礴的怒气。 “杀了又如何,说的好像你爹能给你报仇似的,”又一道声音响起,听起来也同样是个青年,“你们家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吧,还哪儿顾得上你这个脓包。”, 再遇 “你”面对这样的侮辱, 恐怕没有人不会怒气磅礴。 朝砚除外。 他们这边的协商还没有结束,那边的戏码正在上演,而按照人爱凑热闹的特性,朝砚他们悄悄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靠了过去, 并且还设了禁制避免被人发现。 树枝之后几个人看着那空地之上发生的情景。 白底鹤纹衣衫的青年满身狼狈的倒在地上, 衣衫磨破了不说,更是满身的伤口,手指, 脸上,甚至连致命处的脖颈之上都带着伤痕。 他的剑落在不远的地方, 直愣愣的插在地面上, 而在他的对面,一个浑身花团锦簇的青年正抬着鼻子看人,虽然看似吊儿郎当, 可是因为人多势众的原因,他的眸中明显带着杀意。 “我怎么样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呢, 还以为我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哈巴狗呢,”那趾高气扬的青年仗着人多, 扯长了语调, 似乎也不着急把人干掉,“告诉你吧,再过不久,这鹤归城就是我们刘家的了。” “你妄想”那仰倒在地上的青年气急,似乎想要去拿自己的剑, 可是却被人直接踩住了衣摆,更是被一脚踢在了腿上。 一声痛呼,那青年的额头上明显冒出了汗水。 “妄想嘿嘿,哈哈哈你也就会嘴皮子这点儿功夫了是吧,”那花团锦簇到油腻的青年蹲了下去,“其实吧,你要是想活也可以,只要你从爷爷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的一条狗命,让你以后跟在我后面汪汪叫怎么样哈哈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少爷聪慧。” “妙啊,让他以前狗眼看人低。” “还能让他舔舔鞋底,哈哈哈” 其他人附和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那青年已然被气的浑身颤抖,手上青筋毕露,他甚至就着被踩的衣摆起身,直接抱上了那刘能的腿道“好啊,既然要我死,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吧。” 他竟是想要自爆。 刘能不过炼气五层的修士,即使那青年不过炼气四层,可是自爆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给我放开你不想你的家人了”那刘能惊慌失措,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可是在那青年即将自爆的时候,却被莫名的力道点住,下一刻就直愣愣的被一股力道带离了人群之中。 “谁在那里”刘能的危机解除,面色开始变得不善了起来,那种被吓得涕泪双流的场面若是被人看到,只怕他的脸都要丢尽了。 树丛之中一声响动,刘能身边的人戒备的看了过去,那倒地的白衣鹤纹青年也看了过去。 他们凝神戒备,却见一个不过半身高的少年从那里面走了出来,背后挽着剑,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他虽然看着小,人却生的漂亮,肌肤如雪,红唇如花,一双还未长开的眼睛已经能够窥见日后的绝代风华,他一身衣服虽然简约的很,可是却能看出料子好的很。 可让刘能惊叹的不是这少年的面孔,即便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少年,笃定他会受到所有女性的喜爱,他惊叹的是这少年的修为。 炼气五层,他才多大即便是当年的鹤霆也没有在这个年岁达到炼气五层过。 “一个小屁孩子还敢学着别人救人,”刘能还未说话,他身后跟着的人却在看见朝纵一个人时嗤笑出声,显然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闭嘴”可他的话出口,就被刘能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那人一懵,捂着脸看着刘能有几分的不知所措“少爷” “蠢货,闭上你的嘴,别给我惹麻烦,”刘能教训着手下,他们刘家能走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小心算计,步步为营的,他敢公然对鹤家人动手,自然是因为有家族在背后支撑,鹤家人已经不成气候,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在这种紧要关头随便的招惹其他家族的人。 刘能教训完手下,转向朝纵的时候却是笑着的“这位小公子这是从哪里来” 能在这么小的年龄达到炼气五层,必然是一方巨擘,莫非是那天选城的人 朝纵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打量了刘能一群人一番,然后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接指着刘能冲了过去。 这人竟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刘能眼睛一缩,匆忙后退,口中道“小公子,你就算要见义勇为,也要搞清楚,别看我们人多势众,但是那小子才是个坏胚子,平日欺压我们良多,你可不要弄错了对象乱救人。” 朝纵仍不言语,只是哼了一声以后更加加快了速度,他身量纤长,更显得身法轻盈,只是转瞬就到达了刘能的眼前。 那刘能也是炼气五层的修为,虽然忌惮朝纵背后的势力,可是剑都到跟前了,即便伤了人,也是他们占理。 他一剑拔出,直接对上了朝纵的剑尖,接住的一刹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见他那好不容易从秘境之中淘出的中品凡器直接从中间断裂开来,剑尖直接指向了他的眼睛,刘能无奈膝盖下屈,跪在地上从下方躲避,才险险闭开了要害,只是随着他的坐定,一缕黑色的发丝在他的面前晃悠悠的飘荡了下来。 其他人纷纷目瞪口呆,他们之中以刘能修为最高,本以为那小少年挑衅乃是自取灭亡,却没有想到他们少爷连人家一击都挡不住。 “法器”刘能看着朝纵手中散发着剑芒的剑身,眼睛瞪大,口中喃喃道。 若非法器,也不可能只是交接就把他的剑直接碰断了。 这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拿到法器那样的宝贝。 朝纵一击不中,却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脚尖点地转身,执剑再来,眸中一片的认真。 “保护少爷,”其他人看不出朝纵的修为,只能一窝蜂的涌了上去,角度刁钻,可是那无数的剑涌了过去,却不知那小少年如何挥剑,叮铃哐啷,断剑掉了一地。 偏偏那小少年对上刘能还需要动弹两下,对上其他人连剑尖都没有动上一下。 武器都被斩断了,其他人纷纷脸色变化不定,甚至有人直接看向了那从地上爬起来的刘能。 “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告辞”刘能脸色铁青,却也知道留下来无益,转身就走的时候,却见那少年在旁边的树上一蹬,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面前,瑰丽至极的眉眼一挑,显然没有打算放他们离开。 刘能的眼睛眯了起来“阁下已经毁了我们的武器,我们也不计较了,若真是得寸进尺,我们这么多人即便不用武器,也能让你尸骨无存。” 他这话说的委实色厉内荏,连中品凡器都无法抵挡这少年的剑,他们总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朝纵看了他两眼,那双漆黑的眼睛分明漂亮的很,可是看人的一刹那却让刘能以为被猛兽盯上一样心惊。 刘能还未说什么,朝纵却从旁边的地上捡了一支不知道何时掉下来的树枝,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挥了挥,然后将左手上拿的那把剑扔给了刘能。 朝纵动作一起,那白底鹤纹的青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原本带着希望的双眼闪过了一丝的绝望。 刘能接住,手中一沉,才是真正窥探到这剑的品级。 上品法器,这样的宝贝即便是天选城那样的地方恐怕也没有,可是如今却被人轻描淡写的送到了他的手中。 无故送剑,刘能自然不信这刚才把他们打的七零八落的小少年有这般的好心,他直直的盯着朝纵的身影,目光已然跟刚才不同“什么意思” 若说刚才他还没有伤人的意思的话,那么当这把上品法器在手的时候,杀心已起。 若是有这样的宝贝在手上,他刘家便可以毫无顾虑的拿下整个鹤归城,甚至于不仅仅局限于这个鹤归城。 只需要在杀人以后处理的干净一些,谁能知道是他们杀了人。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想要成为这剑的主人,必须先抹去原主人的神识,还有什么比杀人能够抹的更干净的呢。 朝纵却好像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变化一样,直接以那树枝对上了刘能,再次以第一次的姿态冲了过来。 “来的好,”刘能笑了一声,法器在手,他更添了几分杀人毁尸灭迹的自信,执剑迎了上去,直直的对上那脆弱不堪的树枝,在剑光靠近朝纵面孔的时候,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甚至带着狰狞的笑容。 一剑下去,必死 刘能劈了过去,站定的时候已经正想要欣赏一下刚刚得到的宝贝,就听背后几声“小心”,危机感顿起,可还不等他转身,就觉腹部一痛,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带着血液的树枝从那里伸了出来,上面的树叶上面还滴滴答答的掉着血液。 那是他的血液。 白底鹤纹的青年睁大了眼睛,其中全是不可置信。 刘能转身,在看到朝纵毫发无伤的身影时睁大了眼睛,随即眼前一黑,来不及握着那把剑,只能捂着自己的伤口倒了下去。 树枝没有被抽出,而是被松了开来,刘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少年捡起了那把宝贝,嫌弃的用丝帕擦了擦,连那丝帕都扔在了地上。 “少爷,少爷” “少爷你怎么样” “少爷” 一堆的人围了过来,看向朝纵的眼神都带着忌惮。 朝纵一动,他们就吓得扶着刘能纷纷后退,可是在他们的目光中,那小少年却是让路了几步,直直的站在那里端详他自己的剑,似乎并不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扶着刘能连忙跑路,刚刚挪动了一截,就听那白底鹤纹的青年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公子,我觉得你最好杀了他们,否则若是日后他们找你的麻烦,只怕后患无穷。” 修真界之中没有赶尽杀绝反而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委实不少。 朝纵抬头看了看那一伙人。 那一伙人连忙求饶道“小公子饶命,就是给我们三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寻仇啊,都是那个人乱说的,他才是狼心狗肺。” “你们放屁”那青年因为用力趴在了地上,脸色气的通红,“城西程家的孩子不过是将一碗汤洒在了刘能的身上,你们就将他全家灭口,以为谁不知道么” “你以为瞎编就能让小公子相信么不要自己干了就指责到别人身上,也不怕遭天谴” 两方进行了口水战,朝纵抬起头来抿了抿嘴,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滚” 一个字虽然漏风,但是这群人应该听不出来。 他这个字虽然带着不耐烦,可是在那伙人的耳朵里面却宛如天籁,他们忙不迭的抬起刘能就是一路的小跑。 而那白底鹤纹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你真的不该放他们走的。” 朝纵不理他,朝着树丛之中走去,竟是打算直接走人的姿态。 那青年一急道“小公子请留步,今日救命之恩,我鹤归城一定涌泉相报。” 朝纵仍不理他。 那青年再道“如果欠了因果,于我自身也不利,我看你在此处出现,可是要进城若是进城,我鹤家可以协助一臂之力。” 朝纵没说话,只是用剑鞘戳了戳树丛里面,于是在那青年疑惑的目光之中,朝砚挥着扇子从树丛之中走了出来,至于经常惹祸的米果儿已经被他扔进了宠物空间之中,并且保证一定给这位姑奶奶买好多好多的好酒,让它跟它的姐妹能够一醉方休。 朝砚伸手摸了摸朝纵的头,十分欣慰道“我们崽儿表现的真棒,一下子就把一群人打趴了。” “是他们太弱了,”朝纵脸上有微微的郁闷,本来以为遇到炼气五层的可以尽一下兴,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却没有想到碰上了一窝的草包。 “我们崽儿就是谦虚,”朝砚那是满心的喜悦,他们家崽儿厉害归功于谁呀当然是他这个家长了,看,培养出来多优秀的孩子。 他们俩在那里说话,却没有看到那青年的眼睛在看到朝砚时骤然睁大,惊叫了出来“朝砚” 朝砚扭头,看着那浑身破破烂烂宛如破布娃娃一样的青年疑惑道“哎,你认识我啊” 那青年脸色涨的通红,与此同时,朝砚的耳边响起一个系统声音[鹤凌与您解除好友关系]。 “嗯”朝砚看了看那弹出来的游戏页面,只见那打开的好友列表之上显示的刚刚解除关系的好友就是鹤凌的名字。 话说他什么时候有好友列表这种东西了 朝砚兴致勃勃的想看看自己有几个好友,结果在看到上面亮起的两个人名时愣了一下公输迟,金敛。 哦豁,他竟然有两个好友嘛,不错不错。 就是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加上他好友的。 “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鹤凌十分想恩将仇报,将眼前这人剁吧剁吧砍碎了。 “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这不是鹤凌嘛,”朝砚得了系统提示,笑眯眯的说道,随即又听到了一声[鹤凌加您为好友。] 朝砚“” 这玩意竟然不需要他自己通过的么 没有人权,不好玩。 “哼,幸亏你还记得,否则哼,”鹤凌说不下去,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瞅了瞅道,“你是朝砚的话,那他不就是当初那个小不点,你当初不是才锻骨期么怎么可能连刘能都能打得过他可是炼气五层的修士。” 朝纵不言。 朝砚走过去瞅了瞅鹤凌的伤势,远看不认得,近看青年倒的确与当初有几分的相似,而且当初的炼气二层也变成了炼气四层。 朝砚看了两下说道“我们家崽儿最近在学三从四德,不多说话才是美德”剑鞘在朝砚的脊背上敲了一下,他才停止了胡说八道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刚才听他们说你们鹤归城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鹤凌遇见他们,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些曾经的骄傲神情,可是他一说,鹤凌的神情低落了下去“这件事说来话长” 朝砚“” 这是我的开头语。 “如今的鹤家已经不是当初的鹤家了,如今的刘家也不是当初的刘家了,”鹤凌说了两句,却没有细说,他不再像当初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而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初听说你们好像被人追踪了,怎么回事” 三年前金琳城拍卖大会朝砚并未看见鹤家人的身影,想来是没去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朝砚笑眯眯道,“以后再跟你说,你这伤口得处理一下,先回去吧。” “只是外伤看着严重而已,”鹤凌出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枚药丸塞进了嘴里道,“你等我打坐一下,带你们一起进城。” 他闭眼打坐,朝砚在四周看了看,城门口外的丛林,十里的距离的的确确是离得很近,刘家的人敢在这里动手,显然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上风。 朝砚本打算找个有实力的仙城给他们家崽儿传授一下剑法,可是能占据上风的刘家子弟剑使成那个鬼样子,估计是学不到什么东西,朝砚连城都不想进去了。 不过曾经的少年可怜兮兮的,朝砚决定还是去要回曾经崽儿被杀的鸡再走也不迟。 鹤凌打坐结束,已经不需要人搀扶就能够站起来了,只是行动之间还带着些许迟缓,因为走路太过于无聊,朝砚还是想要了解一下之前鹤凌所说的说来话长。 “你说原因,倒也不是不能说,”鹤凌神色之间颇有些丧气,“刘家其实实力本不应该至于此的,可是三年前他们却悄悄与岭佑城达成了联盟,隐藏实力,突飞猛进,那刘能修为比我高,可是在我的身边殷勤备至,我本以为他是真心交友,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狼子野心。” 鹤凌的语气之中带着恨意,显然是当初走了心,被背叛以后才会无比的痛心。 “岭佑城与刘家联合他们若想联合,不是跟鹤家直接联合来的更有利些么”朝砚开口问道。 对于岭佑城朝砚算不上熟悉,唯一听到的还是公输迟当初告诉他的,他跟人家城主的门客的老婆结了仇,私人恩怨牵扯到仙城就不好了,朝砚也没有想那么多,那门客老婆来寻仇他就接着,朝砚的字典里面也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人家要是不来,就放那里不理就行了。 “是有利,”鹤凌的神色有些复杂,“只是当初结了仇,就是原来在那座山上的时候,我们回去的时候碰上了岭佑城的修士,我看他不顺眼,他也看我不顺眼,鹤眉长老就把那家伙打成了重伤,可能那人一不小心死了,谁知道就惹了现在的事,若我当初收敛一些自己的脾性,只怕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显然如今的性情变化皆因家族事故而起。 他若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朝砚就想起了当初在山林之中躲避的原因。 当初实力低微,就是怕惹了王家后面还跟上一串,没完没了,后来没有遇上王家寻仇的人,只以为那背后的势力懒得跟他们两个虾兵蟹将计较,却没有想到原来是鹤眉为他们处理了人。 这下这件事情不想掺和一脚也得掺和了,门客的老婆对不起,咱们的仇估计很快就能结了。 “他们有岭佑城帮忙,我们帮你就是了,”朝砚挥开了折扇,笑眯眯的道。 鹤凌却摇了摇头道“虽然朝纵的资质很好,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了炼气五层,可是真正决定鹤归城归属的是筑基修士,而且这次的事情非死即伤,若是鹤家输了,刘家不可能放过我们,还是别拖你们下水比较好,你们做个客就走吧,要不再改个名,万一被人认出来了。” 鹤凌满脸的忧心忡忡,朝砚一合扇子,脸色一肃,在吓了鹤凌一跳的时候,扇子拍上了左手道“好主意啊。” 非常有隐姓埋名大侠的风范,朝砚觉得可以来一发。 鹤凌悄悄的松了口气,虽然朝砚的性情和以前还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这个人的面前总觉得莫名的压力山大,难道最近没睡好 “想什么名字好呢”朝砚兴致勃勃的敲着手心,“我就叫燕巢好了,崽儿你你叫燕窝怎么样你看我们崽儿这满脸的胶原蛋白,叫燕窝多好。” 朝纵站定在了原地,狠狠的瞪了朝砚一眼,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然后再次往前走去。 鹤凌瞅着这相当相似的场景,叹了一口气跟上。 “我觉得他挺喜欢的,你说是不是”朝砚转头说道,“你看走起路来都带风” 吧唧。 刚才威风凛凛走路带风的朝纵因为走路太快摔了一跤,他默默的爬起看向了朝砚。 朝砚十分无辜“又不是我诅咒你摔跤。” 朝纵哼了一声,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去,但是显然已经把这梁子算在了朝砚的头上。 朝砚委屈。 鹤凌回答道“大概是的吧” 朝纵喜不喜欢这个名字不知道,想戳某人两剑倒是真的。 鹤归城的城门高两丈,檐角纷飞,最边缘上还站着两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看起来虽然不如金琳城金碧辉煌来的霸气,却别有一番世外桃源,闲云野鹤的意境。 进了城中更是如是,金琳城中凡人众多,可是对于修士的敬畏却是肉眼可见的,而在这里却是多添了很多的人气,便是那路边摊位吆喝的凡人,也有敢招揽修士过去尝上一尝。 地位不可改变,但是比起金琳城,朝砚明显看这里更顺眼些。 “烤肉我要六串谢谢,”朝砚凑到一个摊位前看着那烤得吱吱作响的烤肉说道。 “好嘞,您稍等,”那摊主赤着膀子冒着汗就给他开始烤肉,“一串十文,一共收您六十文。” 鹤凌本打算带着朝砚去府中入住,灵米灵粮的招待他,奈何一下子没瞅见,某人就凑到了别的摊位跟前,那种兴致勃勃真的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修士。 “进府再吃吧,凡人的食物可能会产生杂质,”鹤凌跟在后面劝阻道。 朝砚挥了挥手道“没事,再排就行了。” 鹤凌“” 你当拉屎呢还再排 “府中有灵米灵粮,能让你吃个够,走吧,”鹤凌宛如劝想要吃垃圾食品的家长一样,十分的苦口婆心。 奈何朝砚转头,抽了两下鼻子道“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吃肉了么三年啊,三年我都没有闻到油水的味道了,吃不到现在走不动路。” 万物皆可抛,美食不可弃。 鹤凌“” 听起来好像是挺委屈的。 鹤凌劝阻不了,只能默默的看着某人拿着烤肉吃的津津有味,期间拒绝了推荐。 “那我跟崽儿一人三串好了,”朝砚递给了朝纵三串道。 朝纵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推了回去。 然后朝砚一个人干掉了六串。 鹤归城人来人往,看起来繁华,只是在细节之处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端倪,比如没有穿着白底鹤纹的侍卫路过,趾高气扬,比如有的凡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战战兢兢。 朝砚在进鹤家的府邸之前擦干净了嘴巴,还顺便清洁了一下口腔,免得跟人家一说话一嘴的烤肉味,那可真是太失礼了。 鹤家的风格与整个鹤归城的风格都很相似,而等到鹤凌到了近前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先是一喜,一人朝着门内奔了过去道“小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小少爷回来了,不用去找了。” “小少爷,您去哪儿了呀”那门口的侍卫本是欣喜,可是看到鹤凌浑身乱七八糟还沾着血迹的时候脸色一变道,“您受伤了谁伤的您” “是不是刘家的人”不待鹤凌回答,就听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与此同时,只见那大门之内,同样白底鹤纹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高极高,身量却不显得魁梧,衣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眉眼之间跟鹤凌有着五分的相似,可是看起来却比鹤凌沉稳了不知道多少。 鹤凌本来看见侍卫脸色还好好的,可是一看见男人到来,立马垂下了头去,满脸的愧色“大哥。” “大少爷好,”周围的侍卫纷纷问好,眼睛之中都有着崇拜。 “问你话呢,”男人的语气委实算不上好,一看就是一个严肃的家长。 鹤凌的手指在衣服上扭了扭道“是刘家的,可我是被刘能那小子骗过去的。”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近期不准出门,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那男人微微收了一下瞳孔,“疗完伤以后去刑堂领罚。” “大哥我还有朋友呢,给我留点儿面子,”鹤凌的脸都要纠结成包子了。 那男人这才看到朝砚他们的存在,而一看到两人,他的瞳孔缩的更是厉害,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出朝纵炼气五层的修为,可这样小的孩子,天分委实可怕。 至于朝砚,他竟然看不出来修为几何。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跟他们家这个混小子交上朋友 心念转换只在一瞬,男人就像是刚才训斥鹤凌的事情是做梦一样,脸色稍霁,客气道“家弟顽皮,让两位见笑了,两位里面请。” 男人前面带路,朝砚朝委屈的皱巴巴的鹤凌挤了一下眼睛,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茶水奉上,男人瞥了鹤凌一眼,客气道“不知两位如何称谓在下乃鹤家长子鹤霆。” 朝砚观他修为,筑基初期,这个人的天赋资质不比天选城那些天之骄子弱。 “鹤霆兄不用客气,称呼我燕巢即可,”朝砚笑眯眯的扶着朝纵的肩膀道,“这是我儿子,名字叫燕窝。” 鹤霆顿在了原地,脸上神色没有变化,但是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燕巢兄为人果然不拘一格,”鹤霆朗笑了两声,飞速的转换了话题,比鹤凌会做人多了,“不知此次燕巢兄是怎么跟家弟遇上的,他生性顽劣,得罪之处还请燕巢兄多多包涵。” “我没得罪好吧,我们早就认识了,”鹤凌在鹤霆的跟前虽然带着点儿小心翼翼,但是该说的时候那嘴巴巴的还是能够看见年少时的影子,“当初我们在山上就认识了,就三年前,那个时候朝燕巢还是炼气三层,小不点刚开始还没有锻骨呢,现在燕巢的修为连我都看不透了,大哥,我朋友厉害吧,而且这次被刘能骗出去,还是他们救了我呢,要不然我差点儿回不来。” 鹤霆端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用打量的神色去看朝砚他们。 三年达到炼气五层,三年从炼气三层到他都窥不透,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虽说在山上认识,可是在去山上之前,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燕巢兄果然厉害,”鹤霆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此次对于家弟的救命之恩,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出来即可,若是我鹤家能做到,一定倾尽全力。” 朝砚拱手道“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大哥,他们是来做客的,燕巢说他三年都没有吃过饭了,我先让厨房给他们做饭去,”鹤凌想起某人嘴馋的样子道。 “倒是在下疏忽了,”鹤霆心中有惊异起伏,也有着感激。 如此修为,又救了他弟弟,理应作为鹤家的贵客。 “没事,”朝砚觉得刚才吃掉的烤肉完全可以撑到饭桌上。 事实证明,鹤家的厨子做饭比朝砚想象的更快,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开始传饭了。 巨大的八仙桌,以中间堪称巨大的汤盆为起点,其他的菜呈圆规型排列,满满当当,鸡鸭鱼肉样样都有。 鹤凌趁着这会儿功夫也打理干净了身上,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抹了什么,脸上手上的伤痕已经结疤了,想来用不了几天就会好。 他一打理,人也精神了很多,看起来跟三年前更是像了。 “我可是特意嘱咐厨房多做点儿,我们家的菜可比那些烧烤摊上的好吃,”鹤凌看着朝砚就坐,也撩起袍子坐下,正要伸筷子夹菜,却被鹤霆叫了一声。 “鹤凌”鹤霆的语调微微低沉拉长,鹤凌的筷子立马收了回来,看着朝砚道,“你先吃,你先吃。” 朝砚看着满桌的饭菜是真的食指大动,三年没吃正常人吃的食物的感觉一般人真是难以体会,不过吃饭嘛,他笑着拿起了筷子道“没事,我吃饭向来不喜欢拘谨,也不喜欢那些规则,随意就好。” 若是连最喜欢的吃饭时间都要被规矩束缚着,那么一定吃不好。 鹤霆一愣,点头道“燕巢兄请随意。” 他的态度转变,鹤凌嘿嘿一笑,夹起了一只大螃蟹就开始橇壳,完全无视了鹤霆看过来让他收敛一点儿的眼神道“这个特别好吃,新养肥的大螃蟹,尝尝尝尝。” 然后朝砚也开始橇壳,一点儿没有身为一个修士的风雅。 鹤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目前他还是自己遵守好了。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虽然现在鹤家情势紧迫,可是招待客人这方面却不会苛待。 虽然朝砚跟朝纵名义上是父子,他们也准备了两间厢房,装饰齐整,尤其是床榻的柔软程度,十分符合朝砚的标准。 毕竟住了三年的石头,对于床的思念不亚于食物。 鹤霆亲自给他们安排住房,随后交代了有事随时吩咐家仆后就不再打扰了,只是嘱咐鹤凌要多陪客,连处罚都能够推后。 鹤霆走了,朝砚倒没有把鹤凌撵出去,但是他睡着的贼快,仿佛刚躺下,下一秒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小不点,你爹不会在装睡吧”鹤凌感觉自己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假修士,能吃能睡,吃了就睡,这是猪吧。 朝纵看了看床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鹤凌无奈离开,因为朝砚这个话唠睡着了,而朝纵这个小面瘫死活不跟他说话,那瞪人的样子感觉比他大哥还要吓人。 而他刚走出那些厢房不到几十米,就有一个家仆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小少爷,大少爷叫您过去一趟。” “啥事他刚才怎么不跟我说,”鹤凌下意识的抱住了旁边的柱子,被大哥单独训话什么的,拒绝,不要,死都不想去。 那家仆对于他的行为仿佛早已习以为常,恭敬道“大少爷说要等您从里面出来才叫您,去了的话不罚,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鹤凌松开了柱子,整理了一下衣袖迈开步子道“早说嘛,早说我早走了。” 奈何他这个时候肆意,一到了鹤霆门口秒怂,连进门都是踮着脚尖试图悄无声息进去的,结果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好好走路,这样像什么样子” 鹤凌吓得连忙扭身,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没有坐地上去“大哥,你怎么从背后出来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他好不容易站稳,拍着胸膛努力顺气。 “你还有意见你不做亏心事,还怕我吓你”鹤霆语调一沉,鹤凌顿时站的比军姿还标准,“大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鹤霆负手问道。 鹤凌站的笔直道“不应该在非常时刻偷溜出去,相信刘能那个混蛋” “行了坐下吧,我有事要问你,”鹤霆在一旁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眉宇间有这位的凝重,“我能问问你那两个朋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么” “我们当初在山上认识的,再往前”鹤凌想到了之前朝砚传闻之中的灵仙镇,开光妖兽,还有一整座的灵脉,朝砚还有可能是天选城朝家的人,“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人都有秘密,人家救了我两次,我也不好刨根问底啊。” 鹤霆久久没有说话,在鹤凌眼珠子开始乱瞟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喜欢摸耳朵。” 鹤凌立马将自己的手从耳朵上面放了下来,搭在腿上,坐的比小学生还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玄幽幽,我家园子是农场小天使的地雷吖, 测试 “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鹤霆肃着脸询问道,只是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眼睛之中闪过了一缕无奈之色。 鹤凌开始眼神乱瞟“大哥,这事不好说啊。” “怎么不好说不过是让你说实话, 莫非他们并非你从正道上结交来的”鹤霆的指骨敲了敲桌子道。 他虽然这么说, 看起来也不怎么生气。 奈何鹤凌全家谁都不怂,就怂他这个大哥,从小资质好, 天赋好,刻苦努力, 人家费老牛鼻子力气才能做成的事情, 在他大哥这块儿就跟摆摆手就能完成似的。 虽然完成以后那种态度并没有对于他们这种努力的表示蔑视,但是那种轻描淡写的举动仍然让他们感觉到了被碾压的心情。 鹤凌作为亲弟弟,拥有这么一个宛如别人家孩子的哥哥, 尤为的首当其中。 因此怂一点儿是正常的。 “当然不是,”鹤凌直接站起来反驳, 在对上自家大哥审视的目光时,又蔫哒哒的坐了回去, “主要是作为朋友吧, 得讲义气,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还是别告诉别人比较好。” “你觉得我知道了真相会害他们”鹤霆目光微微沉了一下,手指交叠在一起摩挲了一下道,“你若不说, 我也有别的途径知道,当年你可是跟鹤眉长老一起出去的,我若是问他,你猜他说不说” 鹤凌猛地抬头,心慌了一下,火气直接上了脸“人家都救我两次了,你就不能不要寻根究底么人家是请来做客的,又不是接受你检视的,反正我也只让他们住一天,明天就让他们走了,你不用问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鹤霆就坐在那里听着,也不反驳,也不赞成,就只是将沉默进行到底,直到鹤凌一大堆的话说完,意识到自己在对谁说话以后,声音小了不止一倍,最后还诺诺的问了一句“你看我干嘛” “看你为朋友两肋插刀,”鹤霆这句话说出来,鹤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反正我不能告诉你。”鹤凌那扭劲上来了。 鹤霆蓦然叹了一口气道“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他们修为高深,自然也不会在你的身上图些什么,我打探他们的消息,不过是因为此次刘家的发难,刘家势大,凭我一人可能难以对抗,既是你的朋友,也想若能帮助一二助我鹤家度过难关,可我不了解,总不好贸然开口。” “刘家”鹤凌原本满是生气的脸沉了下去,刘家给予他们的威胁委实太大了。 “刘家敢对你发难,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父亲的伤势还没有好转,此次你平安回来,他们必然是借由此次的由头,”鹤霆比鹤凌更加了解全面的局势,也更为忧虑一些,“并非我要处处与你为难,只是想说服你的朋友,我总要了解他们的背景,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打动他们。” “他们好像什么也不缺啊,”鹤凌想想人家那妖兽灵脉,修为法器,好像是没有什么缺的,比他堂堂鹤归城少主过的都好。 鹤霆“其实不让他们参与其中对他们自身也好,免得招惹一身的麻烦。” “可是他们已经答应要帮忙了呀,”鹤凌想起来朝砚说要帮忙的事情,眨了眨眼睛道。 鹤霆一拍桌子,鹤凌顿时站了起来“咋咋咋滴啦我说错什么了” “你就不能一次说完么”鹤霆拧眉看他。 鹤凌顶嘴道“你也没有一次性问我下次注意。” “他们能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鹤霆心神微微松了一下道,“若有所需,鹤家自然会一并奉上,你先回去吧。” “哦,我去看看爹,”鹤凌朝着门外挪出去,随手关门养成好习惯。 鹤凌出去,鹤霆脸上原本还算淡然稳重的神色却沉了下去,鹤家的局势并不如他所描绘的那么乐观,想要靠燕巢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总归是比之前多了一分把握。 刘家今日敢这般对待他的亲弟弟,若鹤家翻身,自然要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的后患。 朝砚睡了一觉醒来,感觉浑身都软了三分,翻身下床,刚刚开门,就有一系列的仆人奉上了洗脸水和满桌的饭菜,热情的就差拿着筷子喂到他嘴里面去了。 等到朝砚将他们都撵出去自己动筷子的时候,他低头看着旁边默默吃饭的朝纵道“崽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有阴谋” “嗯”朝纵抬头,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无利不起早嘛,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有所求你信不信”朝砚边吃饭边伸懒腰,还顺便讲一讲人生哲理,“不信的话咱俩打个赌。” “信”朝纵瞪了他一眼,端着自己的碗离他远了些。 明确的表示不想跟这个人打赌。 朝砚“” 朝砚能够主动帮忙,对于整个鹤家来说都是喜出望外的事情,可是当鹤霆在家族会议之上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却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 “你说的轻巧,可弄明白他们的来历了没有”一中年男人板着脸质问道,“连来历都不清楚,他们也别无所求就上来帮忙,若是赶走了刘家,他们又打我们鹤归城的主意怎么办” “人家好心帮忙呢,你还挑三拣四”鹤凌作为小少主,自然也有参加会议的资格,他视朝砚为友,自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们。 “鹤凌住嘴,”鹤霆一声令下,鹤凌只能在那长老的瞪视一下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那长老可是被鹤凌怼的不轻,哼了一声道“堂堂鹤归城少主,真是不像话,你这姿态就是拿出去也是给人看笑话。” “他向来如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鹤清你跟他计较什么,”鹤眉长老笑着抚了抚胡须道。 “我倒是不愿意跟他计较,”那鹤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那是以前,鹤家在鹤归城说一不二的时候,他怎么胡闹任他胡闹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万一他引来的那两个人是故意配合那刘家小子设套呢偏偏他也说不清楚来历,你让我怎么相信” “他们倒是可信之人,”鹤眉笑呵呵的看了鹤凌一眼,他们都是当初跟朝砚他们遇过的人,他们改了姓名,自然是不想暴露真实的姓名。 鹤凌小子不想说,鹤眉虽然在初初听闻朝砚他们的行踪时对那灵石矿脉动了些心思,但是贪婪之心不可有,听闻那朝纵已然是炼气五层的修士,就知道他们未来的前途有多么的光明。 只凭他们,就算是拿下朝砚他们,只怕也会伤筋动骨,让刘家渔翁得利,若是通知那天选之城,也不会有他们一分好处,之前情义也尽皆斩断了。 鹤归城虽小,但能够延续数百年,凭借的也就是收敛和仁义二字。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若是失了仁义,只怕即便有了这鹤归城,日后也要日日活在内疚之中了。 而朝砚已然答应了帮助他们,先不说他的修为,只他契约的那头开光妖兽,就足以让鹤家平安的度过此次难关,灵石矿脉可以不惦记,但是鹤家必须得保住。 “你怎么知道他们可信”鹤清看了他一眼道。 鹤眉笑道“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二人是与岭佑城有仇恨在的。” 金琳城哪里是易与之辈,当年朝砚的消息的消息传的如火如荼,引得各个仙城争相追逐,连那年的拍卖会都给搅黄了一半,后来朝砚失踪,各大仙城因为内防空虚遭遇魔修入侵又是损失惨重。 他们自然是没有打算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那散播流言之人,可是偏偏金琳城找出了,正是那岭佑城之人。 当年的满城风雨,若非岭佑城所说属实,只怕早就不存在了,只是虽被放过,仍然被打压的厉害,否则也不至于惦记上他们鹤归城,还和那刘家搞了一出阴谋诡计。 若说结仇,朝砚跟岭佑城的仇最不可解,什么杀姐灭口那一系列污糟糟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你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鹤清掸了掸袖子道,“罢了,既然你已经了解了,那么他们修为几何也了解了。” “当年初遇燕窝小公子的时候,他不过是锻骨的修为,如今三年已过,他已然是炼气五层的修为,”鹤眉说道。 鹤清表现的略有惊讶,却仍开口道“天分不错,比之霆儿也是” 话说到一半,他却是说不下去了,三年从锻骨到炼气五层,即便是当年天选城的公输迟恐怕也才有这般资质,拿鹤霆比,比不上丢脸,比得上委实是有些比不上。 “可那炼气五层也顶不了什么大用,”鹤清说道,“况且如此急功近利,只怕根基虚浮,你当人人都是那公输迟呢” “他根基好着呢,你别瞧不起人,”鹤凌想想当初那两剑,同样是炼气五层,人家打刘能就跟切菜一样简单,若那还算根基虚浮,他这算什么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 虽说承认自己比较弱特别有心理障碍,可是鹤凌却不得不承认那小不点挺强的羡慕 “你闭嘴,”鹤霆看了鹤凌一眼。 鹤凌撇了撇嘴,嘀咕道“又不让我说话,我来参加这会议干嘛” 他声音很小,奈何在座的各位都比他修为高,那听得叫一个一清二楚。 鹤霆懒得理他,只是对着鹤清长老鞠了一躬道“长老,如今我鹤归城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能有人来相帮,自然应该感激不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便是无法人人是那公输迟,可那公输迟不也只有一个么” 若是人人似那公输迟一般,还哪里有什么天才之分。 鹤清被他如此恭敬的行礼,也同样懒得跟鹤凌计较,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是来帮忙的,总归是比那等袖手旁观的好,左不过别放在太关键的位置上,万一真的惹出麻烦,只怕后患无穷。” 鹤霆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抬头道“不若明日我请他们过来见了诸位长老再做决定如何” 以他的修为尚且看不透那燕巢的修为,若只是平平淡淡的安排,只怕才是对那人的不尊重。 “也罢,就明日见了再说吧,”鹤清起身,路过鹤凌身边的时候拂了一下袖子,终是迈步离去。 其他长老纷纷离开,等到鹤凌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他大哥低沉浑厚的声音“鹤凌,你先留一下。” 那语气就跟下课留学生的老师一样,吓得鹤凌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其他未走的长老纷纷摇头失笑,迈步离开。 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鹤凌对着鹤霆的黑脸,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道“大哥,你找我有事啊” 他现在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话太莽撞了,可是那脾气上来了,真不是他能控制住的。 鹤霆看他畏惧,低头扶在他肩膀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参加这家族会议” “知道,想让我多学些东西,可是他分明瞧不起人,”鹤凌有些郁闷。 “你知道就好,”鹤霆深吸了一口气道,“他瞧不起人是他的事,你生什么气” “他说我朋友,我能不生气嘛”鹤凌满脸郁闷道。 鹤霆再道“他只是说你朋友,而他说的是我弟弟,亲弟弟,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心情” 鹤凌一怔,想要嘟囔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是还让我闭嘴。” “他有他的不对,你自然也有你的不对,”鹤霆将手拿了下来,负手转身看着厅内的正墙道,“我朋友再不好,也容不得他人置喙,我弟弟再差劲,也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他说你,我自然生气,可是鹤凌,你是鹤家嫡系血脉,是以后是要撑起鹤家的人,你不需要多强的本事,但要有御下的能力,别人还未生气,你先生气了,怎么御下怎么扛起鹤家” “那不是有大哥你么我跟在你身后冲锋陷阵就行了,”鹤凌在他的背后道,“我最近都有好好修炼的,一天也没有敢懈怠,真的” “那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呢你跟在谁的背后冲锋陷阵”鹤霆清淡一声,却是让鹤凌再次浑身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大哥你怎么可能会不在”鹤凌讷讷的说道,可是他想想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倒塌的父亲,又看了看身形伟岸的男人,低下了头去道,“大哥我想学,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去学” 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能力太过于难以掌控了。 “比如说我要是修为更高一些,自然也要离开鹤归城外出历练,”鹤霆转身,看他满脸仓皇,宛如下一刻就要被丢掉的幼崽一样,顿时心疼了一下。 鹤凌从小受宠,鹤霆也从小顺风顺水,他虽然能够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事情,处理常人觉得困难的麻烦,可是也从未想过鹤家会有岌岌可危的一天。 有父亲顶着,各位长老护着,鹤霆潜心修炼,每每看到弟弟肆意活着,只觉得心里是高兴的,训斥他也好,谴责他也罢,到底心里是希望他开心快乐的。 可是父亲突然受伤,刘家来势汹汹,一切变化似乎只在旦夕之间,鹤霆才发现只凭他是不行的,今日是父亲受伤,还有他扛着,明日若是他也遇到危险,那时再逼着鹤凌成长,他该会怎样的仓皇失措。 他不可能护他一辈子,还不若在他还能护持的时候让他快点长大,以后遇到麻烦也能少吃点儿苦。 “若我无法归来,又遇到今天的事情,你怎么处理”鹤霆将结果说的轻了些。 鹤凌默默站在原地道“我能带着鹤家逃么等待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你要怎么带着鹤家在刘家的监视之下悄无声息的逃呢长老他们或许可以逃过,可是孩子们呢”鹤霆一个一个的问题,让鹤凌再度沉默。 “我不知道”良久,鹤凌惭愧的说道。 “不知道就要学,一点儿一点儿的学,不要着急,慢慢来,”鹤霆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的身侧走过道,“首先要注意胳膊肘不要拐的那么明显。” 鹤凌一怔,转过身去的时候只看着鹤霆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抿了一下嘴道“知道了。” 他心里默默拐,绝对不表现出来就行了。 就是现在他好像应该去给朝砚提个醒,让他注意一下明天别被那个鹤清长老太为难了。 “你说他要考验我”朝砚听到鹤凌的消息的时候,瘫在椅子上愣愣说道。 鹤凌本想凑到他跟前,结果总感觉那小不点在瞪他,只能搬着椅子连着屁股坐的远一些道“对呀,你说你都来帮忙来了,他还挑三拣四,还说什么你有可能是敌方派来的奸细,怎么可能就你这智商” “就是说啊,这就相当过分了,”朝砚带了几分愁绪道,“我很菜啊,到时候万一打不过” 等会儿,小朋友你先跟哥哥讲讲我智商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当奸细了还 “你很菜小朝纵都这么厉害了,”鹤凌也是忧心忡忡。 “他很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朝砚举例说明道,“你看你大哥那么厉害,你还没有我家崽儿厉害呢是不是。” 两个人彼此互相伤害,不断往兄弟的胸口上插刀,仿佛是一对假的难兄难弟。 鹤凌刚打算成熟一点儿,就被他气的捶桌子,虽然很不想承认朝砚说的话,但是这句话相当的有道理。 等他捶完,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道“那要不我去让我大哥给你们放点儿水好了,朝纵很厉害,朝砚你要不到时候躲一躲” 虽然他现在窥探不到朝砚的修为,但是谁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炼气五层还是炼气六层呢 毕竟当初打刘能的时候还是小家伙出的手。 “好的呗,我会看准时机再出手的,”朝砚笑了一下道,一点儿没有身为长辈应该保护晚辈的一路的,扶着朝纵的肩膀道,“崽儿,明天考试就靠你了。” 鹤凌“” 感觉某人好不靠谱啊。 朝纵将自己的肩膀从朝砚的手下抽了出来,哼了一声。 “好了,他答应了,”朝砚打了个哈欠道,“慢走不送,晚安。” 鹤凌“” 忍字头上一把刀,不能暴打自己的恩人。 鹤凌走完了朝砚这边,还得去他大哥那边再跑一次腿,为的还是放水那点儿事,以免他朝砚太过于丢面子。 鹤霆听他所言,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对你朋友有什么误解” 鹤凌不明所以道“嗯没误解啊” 朝纵努力拼搏,虽然脸臭臭的,嘴巴坏坏的,但是是个勤奋向上的好小孩儿。 至于朝砚嘛,懒到出奇,懒到令人发指,鹤凌总觉得他是那种修为捧到跟前都懒得动动手指的人,他就没有见过那么会享福又欠揍的人。 “哦,知道了,回去吧,”鹤霆微微扬了一下唇角,十分期待看到明天弟弟的表情。 论起坑弟来说,鹤霆是绝对不输给朝砚这个专业坑儿子的人的。 “一定要记住啊大哥,虽然朝砚没有什么用,但是朝纵真的很厉害啊,他能一招就把刘能打的屁滚尿流的,”鹤凌反复叮嘱道。 “知道了,再不走今晚练一晚的剑,”鹤霆这话一出,就见他弟弟跟屁股后面点了鞭炮一样,溜的贼快,一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对于朝砚和朝纵能力的评估严格来说不算考核,这个结果只不过影响是鹤家。 鹤凌来的早,他看着在那里正襟危坐好像审核他们一样的鹤清长老,暗暗的撇了一下唇,心里默默吐槽这老古板就是老古板。 长老们陆陆续续的也来了,鹤霆也是来的准时,只不过他是坐在鹤凌旁边的位置上,压根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样。 只不过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一直到日头高照的时候,两个人才姗姗来迟。 朝砚在外面打了一个哈欠,进去的时候就直对上了一个脸板的跟他们家崽儿有的一拼的老头,观那修为,炼气九层,跟鹤眉坐在一起。 朝砚心中了然,走上前去道“各位长老好,让诸位久等了。” “无妨,我们不过是刚到,”鹤眉脸上笑呵呵,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看不透朝砚的修为时,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修真界看不透修为无外乎两种,一种是那人修为比自己高,另外一种则是佩戴了掩盖修为的法宝。 到底是哪种鹤眉不确定,但若是是前一种,那这朝砚绝对是跟公输迟一样出色的天才一辈。 “鹤眉长老也会说客套话了,什么刚到,我们可是足足在这里等了两位两个时辰,”鹤清观朝纵修为,果然是炼气五层后心中还惊叹,而在发现看不透朝砚的修为时,直接断定他是戴了可以遮掩修为的东西,两个时辰等待,也让他的语气越发的不客气,“鹤家虽然蒙难,但也不是区区小辈都能够欺辱的” “你待如何”朝纵直接看向了他道,虽然嘴里漏风,但是除了朝砚那个坏东西,谁都不会跟一个刚刚换牙的小孩儿讨论漏风的问题。 只是他模样漂亮,语气委实算不上好。 鹤清看中他的资质,却不容许小辈在眼前如此嚣张,怒道“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真是孺子不可” “哎哎哎,有事冲我来,他爹还没死呢,”朝砚将朝纵拉到了身后,朝着那鹤清懒洋洋道。 鹤清后面的话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脸憋的通红。 “鹤清长老,你过分了,”鹤霆抬头说道,“燕先生并非鹤家人,不应该受您的指责。” 他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委实让那鹤清下不了台面来。 鹤霆却不管他,起身对朝砚说道“燕巢兄请坐,此次乃是鹤家的家族会议,听闻燕兄愿意助我鹤家一臂之力,鹤霆不胜欢喜,所以邀请您来参加家族会议,不必拘谨,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鹤家的人我看着都不像那种人,”朝砚笑眯眯的道。 可惜他一句话,鹤清刚刚本就涨红的脸更是红了一圈,就差跟戏台子上的红脸关公媲美了。 “鹤家自然有待客之道,”鹤霆客气的说道,“昨日鹤凌告诉你们前来时辰是几时” 做哥的真是相当的了解自家弟弟。 朝砚想了一下道“他没说啊。” 鹤霆看向了旁边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面的弟弟,对朝砚拱手道“那就是家弟的不是了,给燕巢兄造成了麻烦,实属过意不去。” “没事,”朝砚默默想着他平日起床还比现在晚一个时辰,如果不是他家崽儿说再睡早上就过了,他能再睡一个小时,到时候怕不是要把那老头鼻子都气歪。 鹤霆见他脸上并无阴霾之色,坐回了原来的地方道“刘家势大,背后更有岭佑城撑腰,来势汹汹不知道何时发难,我鹤家要应对,自然要井然有序,各项事务安排已然跟长老订对过了,如今燕兄前来,更可助我鹤家一臂之力,我自然是相信燕兄的能力,只是修真界向来以实力论长短,诸位长老也得根据燕兄的实力安排妥当,不知燕兄可否让鹤家子弟们见识一番” 朝砚对上鹤霆看过来的神色,明白考试来了,现在是检验实力的时候。 朝砚将旁边站着的朝纵推了出去道“先检查我们家崽儿的实力吧,谢谢了。” 鹤家诸人“” 我们真不是免费帮忙检测实力的。 测试修士的实力共有三步,测资质,测修为,测骨龄。 资质为最末,骨龄其次,修为最高。 只因不管资质骨龄如何,修为高者胜,所谓的来日见长短,君不见多少杰出天才不等达到某个修为就已然身死道消。 自然,虽说资质排在最末,可是招收新弟子时,或是得罪仇家之时,最为推崇和忌惮的还是资质。 只因资质在,未来的可能才会更多。 测三个东西,自然需要三个物件。 鹤霆一击掌,就有人将三样东西抬了出来。 “此乃测修为的,”鹤霆亲自引荐,指着左侧光滑的巨石道,“小公子请将手放上去,输入灵气即可。” 朝纵照做,输入灵气,只见那石头之上最底下的一排亮起了五个亮点,光芒璀璨,没有任何不实之感。 “炼气五层,果然英雄出少年,”鹤眉想起当初想要这孩子来鹤归城,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这般修为,可惜的是不是他鹤归城的人,庆幸的是不知道他们培不培养的出来还是两说。 “等到资质出来再说不迟,”鹤清没好气道,按照他的想法,便是再厉害的人物,品格出了问题,日后也是不堪大用的。 “此乃测骨龄的,”鹤霆拿起了中间摆放的那条仿佛戒尺一样的东西放进了朝纵的手上道,“同样输入灵气即可。” 朝纵照做,那戒尺之上,一段一段的点亮,直到第八格到第九格之间停了下来。 八岁出头,未满九岁。 骨龄一测,在场诸人齐齐吞咽了一下口水。 朝纵生的比寻常孩子高了些,他们只以为这孩子至少也在十二三岁左右,却没有想到才是堪堪八岁稚龄。 如此天赋,便是比那天选城公输迟又何妨。 那资质已然不必再测,如此年龄有如此修为,已然是天纵奇才。 鹤凌哇塞了一声“这也太厉害了,小家伙你也太厉害了吧,八岁就这么厉害,可让别人怎么活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朝砚使了个颜色,却看见某人竟然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鹤凌趁着没人瞅他,悄摸的溜到了朝砚的身边挥手道“喂喂喂,回神了,干嘛呢” 朝砚转头,十分神奇道“你这尺子还能测生日呢,不错啊。” 鹤凌抽了一下嘴角道“说的好像你不知道小不点的生日一样。” 朝砚扭头看他一眼,随后又转了过去。 鹤凌“” 喂,你当爹的真不知道啊 他俩讨论的热烈,鹤清却扭过了头去不再看,若是与一十二三岁的孩子置气自然是他占理,可是与一个八岁的孩子起口舌之争,委实是丢脸的很。 虽说资质不必再测,可是鹤霆还是引朝纵来到了最右侧的地方。 那里摆放着一个浑圆若玉的石头,这次不需要鹤霆指引,朝纵直接将手放了上去输入了灵气,只见那圆石头在转瞬之间由洁白浮现了颜色,一抹红色浸润其中,在转瞬之间便如同扩散一样,将整块石头染的通红。 可那只是通红还不够,那一整块的玉石还在往深红的方向蔓延,直到红的快要发黑,所有的目光紧紧盯在上面的时候,朝纵突然将自己的手拿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剑回到了朝砚的身边,顺便瞄了鹤凌一眼。 “占了你的位置了,你坐你坐,”鹤凌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对他深红的色泽惊叹不已。 “上品资质,果然天纵奇才,”鹤眉长老由衷感叹。 也由不得他不感叹,这么多年,也只有天选城的公输迟曾经测出了上品资质,便是那略逊一筹的朝砚也不过是中品资质,虽是无限接近于上品,可是不是就是不是。 鹤霆虽也是中品资质,可是比那朝砚又是逊色了几分。 如今竟然能够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看到如此资质,鹤眉长老也是说出了在场诸位的心声。 “这孩子资质卓绝,就像鹤凌所说的那样可担大任,便让他对敌那刘家年轻一辈吧,”鹤清终是对这样的资质低下了头颅,只是他看着旁边摇着折扇看起来十分悠闲的朝砚道,“这位燕兄弟可也要测一下战场刀枪无眼,我鹤家最是注重待客之道,若是没有安排好,让客人伤到了,只怕让所有人都心寒。” “你叫我”朝砚被朝纵拉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面对着鹤清再度怒气磅礴的脸,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道,“那就测测吧,反正东西都搬出来了。” “燕兄请,”鹤霆看了鹤清一眼,向朝砚伸手道。 套路门清,朝砚瞅了瞅那光溜溜仿佛能够照人的大石头,伸手将手放了上去,输入了灵气。 石头之上,第一排的星点一格一格的亮着,那鹤清本是拉着脸的,委实看不得朝砚那副懒散样子,可是当那亮点在到达第八颗还直线往上时,他的神情微微变了变。 然而不仅他的神色变化,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认真起来,第一排九个星点全满,诸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第二排,那里的第一颗星在灵气灌注之时,蓦然亮了起来,顿时引得所有人齐齐吸气。 若是只是炼气九层自然算不得什么,长老们自然也有此等本事,可是一旦第二排第一颗星亮起,就意味着眼前的人已经达到了筑基期,即便只是初期,那也是筑基期,而他还如此的年轻。 鹤凌的嘴巴张的最大,他可是知道朝砚当初的修为的,炼气三层,这才三年没见,这个人竟然已经达到了筑基期。 并且这个达到筑基期的人昨晚跟他唠嗑的时候还说他自己很菜。 “后生可畏,”鹤眉的声音低了下去,眸中也复杂万分。 若只是朝纵,他还只是惋惜加庆幸,可是对上朝砚,他却是庆幸没有行差踏错,去招惹这样的人。 炼气三层到筑基期有多难,只有他们这些经历良多可远远没有达到的人才能了解,只一步就是千差万别,曾经作为晚辈的少年,如今已然率先走在了他的前头,真是让人嫉妒都觉得嫉妒不起来。 鹤凌走上前去,正想拍朝砚一巴掌说他不厚道,却被鹤霆拦住了去路,他还未问为什么,就见那第二排的上面,第二颗星也亮了起来,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筑基中期 鹤清的眼睛已然睁到了极致,呼吸更是粗重的仿佛随时能够抽过去一样。 不是筑基初期,而是更近一步的筑基中期,那是家主才有的修为,更胜鹤霆一筹,而他刚刚竟然对他百般看不起。 如此境界,莫非是使用了驻颜丹 鹤清企图给自己最后的坚持,直到朝砚缩回了手,拿起了旁边的戒尺,上面光芒显示,果断二十段未满。 天纵奇才。 会议诸人心服口服,人人看向朝砚的目光都充斥着希望,有如此神助,他们鹤家又哪里需要怕那刘家和岭佑城。 “哎,不对啊,你十九岁,小不点八岁半,那你不是十一岁就生下了他,”鹤凌难得动了一次脑子,指出了问题所在。 “啊”朝砚将手搭在那白洁的圆球上面,思索了一下道,“我早熟啊。” 鹤凌“” 鹤眉“” 鹤霆“” 你也太早熟了吧。 如果是十一岁让人生下了朝纵,那应该是十岁就让女人怀孕了,十岁果然是天纵奇才,天赋异禀。 周围人的目光更佩服了,鹤凌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你大哥说童子身修行对修为更加有利,我到现在都没有敢娶老婆,你果然好厉害” 朝砚心里默默承担了一切,他也没有娶老婆啊,上辈子死的时候都还是一条单身狗。 鹤凌说着,余光却被那突然亮起的光芒闪了一下,话语停下,他看向了那圆球的位置。 刚才白净的圆球此时深蓝一片,仔细看的话,似乎还在往更深的颜色变化着,不待众人再看,朝砚已经收回了手。 深蓝代表着上品资质,这一对父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崽儿,你爹厉害吧,”朝砚笑眯眯的跟朝纵低头说道。 朝纵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本来就很厉害。 “是老朽眼拙,还请前辈看在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那鹤清直接来到了朝砚的跟前拱手行礼,满面羞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玄幽幽小天使的地雷吖, 指点一二 人家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朝砚也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道“老人家, 没关系, 不知者无罪嘛。” “老朽实在是惭愧啊, ”鹤清满脸的羞愧仿佛都要溢出来一样,这也就是朝砚大度, 若是换作旁人,以如今的鹤家局势,即便他被朝砚一掌拍死,鹤家人也难轻易报仇。 两人一个道歉一个接受,场面顿时变得和乐融融了起来。 一旁的鹤眉笑道“如此宾主尽欢, 我鹤家必然能够抵挡那刘家的进攻。” 鹤清一再道歉之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原本测资质和修为的器物也被撤了下去, 此次会议, 朝砚乃是筑基修为, 其行为对于整个鹤家的影响极其的大。 鹤凌已经不管朝纵的瞪视, 硬生生的搬了个小板凳在朝砚旁边挤了下来,他的心思不在会议之上, 还与朝砚窃窃私语,此时却没有人再去指责他什么了。 能够拉拢到筑基修士,他们鹤家的胜算把握绝对多了不止一层。 “燕巢,你到底怎么修炼的, 一下子就这么厉害”鹤凌仰头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原来就隐藏修为了所以鹤眉长老都看不出来。” 朝砚看了鹤眉一眼, 鹤眉微微一笑,掩盖修为的法宝顶多能够掩盖修为,并不能弄出假的修为出来,他当初看朝砚时也的的确确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他们家这傻小子明明被打击的不轻,偏偏还要去问然后再打击他自己一次。 “是呀,”朝砚一边听着鹤霆讨论刘家与鹤家的局势,一边回复着鹤凌道,“当初隐藏了,要不然我哪能进步的这么快。” “我就说嘛,”鹤凌心里的负担微微放下去了一些,这三年直接从炼气三层到筑基中期也太过于打击人了,“原来你本来就是筑基修士啊,那你当初还说你不是隐世高人,谦虚低调有内涵。” 朝砚突然被夸也很开心“过奖过奖。” “那你是怎么修炼的”鹤凌开口问道,“能不能传授我点儿经验” 他委实好奇的很,朝砚不管修为如何,态度也一如往昔,更是让他心理没有什么负担。 朝砚“” 他好像都是一路睡过来的,对于孩子的教育来说,绝对没有任何正面的教育意义。 “咳咳咳咳”鹤眉长老从朝砚开始说话时就一直在咳嗽,喝了两次水都没见压下去,此时更是咳嗽的厉害。 鹤凌闻声扭头道“鹤眉长老,你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刘家与我鹤家以永宁街划分势力,”鹤霆介绍的话语停下,看了鹤凌一眼,敲了敲他原本坐着的椅子道,“坐这里来。” 鹤凌本要拒绝,结果想起了鹤霆昨日刚刚跟他说过的话,只能拎着自己的小板凳坐了回去,因为不能言语,只能疯狂的跟朝砚挤眉弄眼。 朝砚单手撑着脸颊,一边轻轻点头,像是对于他的挤眉弄眼有些回应,也像是在对于鹤霆的话表示赞同。 鹤归城的城池虽不比金琳城,可是面积占据之广,按照现代的计算方法,那绝对是建的起地铁的城市才能有的规模,只单单鹤家来说,他们家的人员组成就有成千上万个,府邸本身就不小,更何况整个鹤归城了,想要用步伐去丈量这座城池的大小,朝砚觉得还不如在坐在家里睡大觉。 修士都会走到累死的好么 真是辛苦马了。 鹤归城如此之大,那刘家也同样势大,从前他们不过是占据鹤归城四分之一的城池铺面,可是从三年前他们就一步一步的鲸吞蚕食,趁着鹤家没有防备的时候拿下了三分之一,如今又是更近一步,直接以中街永宁街作为了划分,拿去了鹤归城的二分之一。 鹤家与刘家必有一战,这已经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数。 “刘家共有两名筑基高手,一位是筑基中期,一位是筑基初期,岭佑城却有三位,城主谢成毅是筑基中期的高手,他的门客杨度和魏项都是筑基初期的高手,而鹤家除了我还有鹤禄和鹤略长老修为乃是筑基初期,”鹤霆分析情势,脸上却不见惊慌失落,“再加上燕兄,我们就有四位筑基修士,如此对上刘家和岭佑城,胜算也不算低。” 他们鹤家被逼的走投无路,敢于破釜沉舟,可是那刘家和岭佑城却不是,尤其是岭佑城,他们绝对舍不得因为鹤归城而将他们自己手头上的东西让旁人接手。 “两位筑基中期你打算怎么分配”朝砚仍然带着几分的懒洋洋。 “岭佑城或许会留一位筑基高手坐镇他们的城池,”鹤霆沉吟道,“这是稳妥的做法,若是全部倾覆出来,只怕鹤归城失利,岭佑城也会失手,再也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若按最坏的打算来呢”朝砚因为曾经鹤眉的帮忙,已经打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鹤霆想了一下道“若是五人尽出,那么只能拜托燕兄对敌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在下对阵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其他两位长老分别对敌,哪怕再余一位,鹤霆拼死也会保我鹤家人的性命。” “大哥”鹤凌叫了一声,声音之中都带着不安。 鹤霆单手下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要着急。” “就是这样”朝砚甩开了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道。 鹤霆见他态度,瞳孔收缩了一下,躬身行礼道“不知燕兄有何高见请予鹤霆指点迷津。” “指点不敢,”朝砚捏了捏耳朵道,“你听说过声东击西么” 鹤霆不解“此话何意” 朝砚笑眯眯的,神情有些像刚刚偷到鸡的狐狸一样“所谓声东击西呢,其实是兵法之中的一招,就是要让敌人以为明面上你要打东边,其实打的是西边,你可以先派人守在岭佑城附近,若他岭佑城敢倾巢而出,直接攻击他老巢,这边的危机自然可解,不用你拼死拼活的,你看让你家小朋友多担心。” “谁是小朋友了”鹤凌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鹤霆却是怔立原地,再次跟朝砚躬身行礼,带着深深的敬意“前辈此次甚妙,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我比你小,叫燕兄就可以了,我跟鹤凌称兄道弟的,你这么一叫,把我叫大了,”朝砚用折扇托起他的手道,“别见外。” “是,燕兄,”鹤霆再抬起头,从前凝聚在眉宇之间的忧思却是淡去不少,最坏的打算已然可以顺势而解,那么就没有别的什么能够让他畏惧的了。 “如此,便是划分带队问题,燕兄独自带领鹤家最强劲的一支队伍,谁还有异议”鹤霆负手问道。 整个会议厅一片的宁静,长老们本就对于鹤霆心服口服,如今又见朝砚妙计,的确是能够解除鹤家的危机,更是没有人想要去反对。 鹤霆见无人说话反对,很是满意,正待宣布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道“我有异议。” 鹤霆转身,见说话的人是朝砚时愣了一下“燕兄有何见解” “仙城争夺,无非是夺最上面的位置,与底下的百姓家族无关,鹤家与刘家拼死一战,即便赢了,只怕也死伤无数,需要数十年休养生息不说,亲人逝去总是悲伤的,刘家同理,祸不及百姓,”朝砚用扇骨敲了敲掌心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比试法” 鹤霆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之人,一时心底好奇心都被激发而起,询问道“什么比试法” “双方可各派人进行斗法,三局两胜制或者五局三胜制,”朝砚笑道,“谁赢了谁当鹤归城的首领,谁输了,就退出鹤归城,再不许返还,即便他们违誓,到时候鹤城主的伤也该好了。” “此计虽好,可就怕那刘家不肯,”鹤眉长老脸上有些担心,“他们怎么肯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又怎么肯放鹤家离去” “还未比,你怎么知道就会输呢,”朝砚轻描淡写的瞟了鹤眉一眼,笑道,“总归是你们的地盘,刘家绝对不希望打赢以后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鹤归城,即便由鹤家提出,他们也只不过会以为你们是想趁机撤出鹤归城,离开之前赌上一把而已,谈判这种事情,鹤霆公子一定能够做的非常好的。” “的确,若是如此,也能免我鹤家儿郎损伤了,父亲知道了,也会大为开怀的,”鹤霆心中重担似乎又放下一些,“多谢指点,我也是今日才知在下实在愚不可及。” “别介,鹤霆兄若是平日,这样的法子自可以想出一大堆出来,”朝砚慢悠悠道,“之所以想不出,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而燕某不过是占了一个旁观者清的位置而已。” “燕兄谬赞,”鹤霆重回主座坐下道,“那么就有劳各位长老草拟一份比斗的规划与章程出来,规则不可让,但要加上一条,若我鹤家输了,连同那城主位和我鹤家多年的珍宝一并归于刘家。” “大哥,去刘家谈判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去,我不会乱说话的,”鹤凌举手道。 鹤霆却是轻轻一笑道“不必,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他们自己会来的。” “啊”鹤凌轻轻拧眉,却是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你若不明白,询问燕兄即可,”鹤霆看向了朝砚。 朝砚正趁着各位长老看着鹤霆的时候悄悄伸了个懒腰,结果刚好被逮了个正着,他连忙正襟危坐。 鹤凌也看了过来,朝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会后说。” 鹤凌总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遭到了碾压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这件事情不用等到会后再说,因为会议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候,侍卫来报,那刘家的人已然找上门来了。 “燕兄可要同去”鹤霆让侍卫退下,询问着朝砚道。 “不用了,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实力怎么样,”朝砚托着腮道,“到时候你们要是打不过,我再出场,一准能气死他们。” 鹤霆一愣,鹤凌哈哈拍手道“说的对,说的对,你看鹤清长老不就是个例子嘛,你太坏了,厉害厉害” 朝砚“” 傻孩子你这话太戳心窝子了。 鹤清的脸色乍红乍青的,很是好看,他抬袖挡了挡自己的脸道“让诸位见笑了。” “对鹤清长老我可没抱那种心思,”朝砚实话实说,筑基中期的修为对上炼气期看起来是高一点儿,但是对上开光期,仍然不够人家一指头按的,无甚了不起。 “老朽惭愧,”鹤清的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 鹤霆站起,路过的时候很是随意的拍了一下鹤凌的后脑勺然后走了过去道“诸位长老便同我一起去会会那刘家人吧,鹤凌,你去招呼燕兄用膳,不可怠慢。” “是,”鹤凌被拍了后脑勺瞬间乖了下来,也不跟着去胡闹了,而是陪朝砚他们去了厢房。 说是厢房,却是有着配套的院子,待遇绝对是最顶级的,而朝砚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面那把可以当秋千玩的座椅。 晃悠悠,晃悠悠,正是天凉好个秋。 朝砚在上面晃悠着,鹤凌却搬了个小板凳凑的很近,即使朝纵拼命的释放眼神攻击也没有任何的卵用。 “话说燕兄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还不知道呢,”鹤凌询问道。 朝砚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道“为了给我们家崽儿找一个老师。” “学什么我们家长老会的可多了,”鹤凌自荐道,“我爹也很厉害,就跟你好吧,修为一样的,朝纵要学什么,你教不了么” 鹤凌现在完全把朝砚当成了他的偶像。 “他要学剑,你看我像会的样子么”朝砚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惹的那椅子一阵的晃悠,并且完全没有任何因为不会而羞愧的感觉。 “主要是朝纵挺厉害的,反正我是不知道哪里有更好的学剑的地方,”鹤凌瞄了瞄在旁边抱着剑靠在栏杆上的小孩儿道,“你教不了他所以给他找老师路过这里的么那岂不是事成以后你们就要走了” 朝砚眼睛微微睁开,笑了一下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啊舍不得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呗。” “真的么”鹤凌十分的兴致勃勃,恨不得收拾了包袱就跟上他们,只是刚刚起身又想到了什么,重下坐下道,“不行,我得留下来帮我大哥,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任性了,羡慕你们啊” 朝砚答他“反正寿命还长,等以后闲下来了,想出去还是要出去玩的。” “说的也是,”鹤凌一想想美妙的未来,心情开始愉悦,嘴就开始发飘,从街东头说到街西头,从街北头说到街南头,连带着哪个侍卫和某姑娘的爱情故事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鹤凌说的滔滔不绝,朝砚只是偶尔应上两声,倒是让话题一直进行了下去。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一个白底鹤纹的青年靠近道“禀燕前辈,小少主,鹤霆公子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 朝砚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看了看来人道“哎,这不是鹤泉么” 来的青年笑了一下,说话却是沉稳“原来燕前辈就是朝公子,许久不见,前辈一如往昔。” “叫我燕巢就行了,”朝砚从椅子上撑了起来道,“许久不见。” 朝砚打眼看他的修为,同样的炼气四层,只是当初初遇之时,鹤泉的修为似乎比鹤凌还要低上一些,可见着实是努力了。 “是,燕前辈,”鹤泉却是没有冒犯,而是再次说道,“前面已经商议妥当,鹤霆公子让我来告知前辈一声结果,他说筑基期是五局三胜制,不限辈分,而炼气期则是七局五胜制,只能由最新一辈参与,年龄不得超过三十。” 鹤泉禀报也算详尽,朝砚开口问道“若是一输一赢如何” “鹤家与刘家约定,一输则鹤家全退,不再沾染鹤归城势力分毫,却违此誓,全族不得好死,”鹤泉如实汇报道,“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大哥竟下如此重誓么”鹤凌喃喃道。 朝砚却是一笑“大公子果然有魄力,刘家怎么说” “鹤霆公子重誓,刘家人占尽便宜,自然也发了重誓,”鹤泉恭敬沉稳道。 “那就让你们大公子好好准备吧,”朝砚一点儿也不担心的重新躺下,还从旁边的树梢上面揪下来一个小树枝叼在嘴里玩,“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就行了。” 鹤泉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本以为他到了筑基期态度总会与之前有所改变,却没有想到还是那么的随意,不过相处随意却是让他的心神放松很多,鹤泉低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晚辈先告退了。” 朝砚嗯了一声,鹤泉转身离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砚本来没有睡觉的意思,感觉跟鹤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还挺有意思的,结果半天没有听到人说话,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人的满脸幽怨,朝砚开口道“怎么了说话说口渴了” 鹤凌小声的哼了一声道“你一眼就认出鹤泉了,眼力挺好的么。” “我也觉得我眼力挺好的,”朝砚晃悠了两下说道,“怎么了这跟你口渴有什么关系” 鹤凌鼓着气道“那你怎么没能一眼认出我来呢” 朝砚“这个。” “为什么要一眼认出你,”朝纵那小嗓音凉飕飕的。 鹤凌顿时怂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怂。 这么一打断,朝砚总算想好了措辞,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所谓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看鹤泉都没有什么变化的,你是因为变得太好看了,所以当时第一眼没有认出你来。”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头顶朝纵哼了一声,起身进门,啪嗒一下房门关上了,扇的地面一阵的小风,仿佛要用灰尘呛死某人。 鹤凌则喜笑颜开,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真的啊我也觉得自己变帅了不少,你真有眼光” 朝砚“呵呵,呵呵” 他招谁惹谁了,哄好了一个另外一个又生气了。 鹤凌悠闲的时段也就这么一小会儿了,在与刘家的约定确定下来以后,鹤凌就要参与到家族的紧急训练之中了。 七局五胜,他们要做好同辈之中上七个人的准备,鹤凌作为嫡系的子弟,必然是要上去的,一个月的训练虽然说有临时抱佛脚的嫌疑,但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刘家必然也要紧急备战,他们若是懈怠了,只怕到时候会马失前蹄。 鹤凌去训练了,朝砚这里也清净了下来,朝纵在一旁练剑,即使是到了这里,小家伙也是苦修不堕。 听着熟悉的剑声,朝砚早已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习惯到一听到剑声就想睡觉,等到剑声停止的时候,身体自动清醒,意识还没有跟上,手就开始鼓掌“练得好。” 朝纵瞄了他一眼,拿着剑转身往外走去,天色已黑,房间里面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照的院子里面明灭可见,朝砚翻了个身看着小家伙的身影道“鹤清有洁癖,最讨厌五毒那些东西。” 朝纵的步伐停住,转过头来看着撑着头没个正形躺在那里的人道“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持续漏风。 朝砚揉了揉脸颊,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撑着道“咱俩谁跟谁啊。” 他们家崽儿对他门清,他也对他们家崽儿的性格了解的一清二楚。 平日里米果儿要是敢招惹他一下,立马能十倍招待回去,鹤清今日这般无礼对待,朝砚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小家伙不给那老头点儿颜色瞧瞧,朝砚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哼,”朝纵的这声哼中,莫名的带了一丝的喜悦,朝砚在他的背后道,“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去啊,要不然被发现了,那老头小心眼着呢。” 朝纵不怕那鹤清,他连开光修士都差点儿捅死过一个,更何况那鹤清,只是被发现的确是会惹来麻烦,朝纵不想给朝砚惹麻烦,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朝砚立马上道的跟上。 蛇虫鼠蚁,再混合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狗粪,在朝砚的结界护持之下,散布在了一个有洁癖的老头房间里面。 第二天清晨,朝砚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震天响的惊叫给震了起来,等他随便扯过外袍跑了出来的时候,就见整个鹤家好像都凌乱了起来。 他随手扯过一个人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不会刘家的人攻进来了吧他貌似反应还没有这么迟钝。 那侍从见是客人,连忙停下脚步说道“是昨夜好像有仇家寻仇鹤清长老,给他整个屋子里面都装满了蛇虫鼠蚁,我们这赶紧给他老人家接水清洗呢。” “哦,那这仇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朝砚松开了他的衣襟道,“那你快去吧。” “是,”那侍从端着水匆匆离开了,一路小跑都带使用灵气的。 朝砚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回去吃个早饭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打鹤凌再度出现以后,他知道自己的回笼觉睡不成了。 “借人借什么人”朝砚享受着早餐,看着鹤凌有些惊讶道。 鹤凌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只能无奈的说道“那个,你家小家伙不是挺厉害的么,我大哥说能不能让他跟鹤家的小辈过过招,训练一下我们。” 让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儿训练他们,连鹤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臊的慌,可是大哥下令,刘家的比试就在眼前,什么脸面都比不上实力重要。 “你问他自己,”朝砚摊了摊手道,“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你这爹白当的,”连个小孩儿的主都做不了,鹤凌内心吐槽,也是心中无奈,让他跟朝砚说好说,朝砚这个人好说话,可是朝纵就好像跟他这个爹反着长的一样,非常的不好说话,“小朝纵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一定像他母亲。” 朝砚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道“性格就算了,外貌怎么了” “你看小朝纵长的多好看,你看这嘴巴鼻子眉毛哪块儿跟你像他母亲一定长的爆美,”鹤凌举例说明。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你就算这么夸他,他也不会跟你去的。” 鹤凌丧了一下肩膀,低头询问朝纵道“小不点,给我们指导指导可以嘛” “不去,”朝纵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 鹤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了两圈道“我大哥说,你们要是不去,就让我说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砚抬头,抽了一下嘴角道“你大哥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真是别有一套啊。” 鹤凌仍然一脸懵“嗯啥意思,昨晚好像也就鹤清长老被人寻仇了,大早上满屋子的蛇虫鼠蚁,还有狗粪,胡子都被他自己揪掉了一大把,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朝纵抬头看他,侧过头去相当淡定道“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朝砚“” 崽儿,我们就是那么无聊啊。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家崽儿的性格,朝砚都快要相信这不是这小家伙干的了。 鹤凌的思路则被彻底的扭转“不是你们啊那好无聊啊,我还想着如果是你们,你们怎么没有带我一起去,你们是没见鹤清长老早上那个狼狈的样子,都够我笑下半辈子了,这么多年来真是大快人心,简直干的漂亮愿上天保佑做这件事的人不要被抓住。” 他还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鹤凌不知道,可是鹤霆应该是猜出来了,朝砚他们做的并不隐蔽,毕竟鹤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往鹤清长老的房间里面扔一只耗子,可是他们来了,鹤清又得罪了他们,结果就被整了一顿,猜都猜到他们头上来了。 鹤霆让鹤凌提这事,显然是打算将这事压下去的,朝砚也承他的情,低头对着朝纵道“崽儿,你就去打上几架当磨磨剑好了,刘家提出小辈对战,必然有那刘能的主意,他被你重伤,到时候一定想找补回来,你先在这边练习一下,到时候你上台,鹤家的小辈们也就不担心了。” 他的情势分析的透彻,朝纵顿了一下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嗯。” 这便算是答应了。 鹤凌挑了一下眉毛道“你刚刚还说你说服不了他,做不了决定的。” “我是做不了决定啊,”朝砚立马就给他亲身示范了一下,他笑眯眯的朝着朝纵招了招手道,“崽儿,过来给爹爹亲亲小脸蛋。” 朝纵执着的筷子啪的一下放了下来,拿起旁边的剑抱着起身道“我吃饱了。” 转身出门,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朝砚摊了摊手道“看,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听话。” 鹤凌“” 你这样我也不听你的。 鹤凌看了看满桌的饭菜,端起了其中一盘点心往外跑去。 朝砚莫名“你干什么” “他肯定没吃饱啊,没吃饱怎么提得动剑,”鹤凌谴责的目光看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眼,蹬蹬蹬的追了上去。 朝砚看着朝纵面前空了的小碗,抓了抓脸颊,他家崽儿平时也就吃这么多。 结果鹤凌的那盆糕点果然没有用上,只能放在角落里面积灰。 鹤家的演武场很大,从一头走到另外一头,至少有几百米的距离,这里平时就有不少的人,而与刘家的协议一签,在这大清晨,更是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不少的人。 朝纵跟着鹤凌到达的时候,这里的弟子已经开始晨间,他们普遍穿的是白底鹤纹的衣服,又是普遍用的剑,整齐舞动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漂亮。 “再过半个时辰早课就做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鹤凌掏出了自己的剑,也随着那整齐的队伍挥动了自己的剑。 太阳的光芒之下,所有的剑身出现在同一个高度,反射着同样的光芒,看起来相当的声势浩大。 朝纵依约在一旁等着,看似只是站着,漆黑的瞳孔之中也闪烁着这些弟子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早课结束。 晨间凉爽,他们做了早课也只是出了些薄汗,众人一边施展着清尘诀,一边收起剑说笑着,有人早就注意到了朝纵的身影,跟一旁的鹤凌说笑道“那孩子是谁咱们鹤家新招收的弟子” “才不是呢,那可是我请来的高手,”鹤凌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那弟子的胸膛道,“可别乱开玩笑。” “这么小还高手呢,你逗我吧,”那弟子揽着他的肩膀打量了一下朝纵,“看着倒是有模有样,你小子不会从哪里找来又骗我们的吧。” “我有这么缺德么”鹤凌翻了个白眼道,“这次是真的,大哥亲自请来的,反正要是得罪了他,我不管你们,大哥亲自伺候你们。” 他一说鹤霆,揽着他的哥们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端正态度道“好嘞,我们一定手下留情,不伤了这个小不点。” “这才像话嘛,”鹤凌抬头看去,正想要叫朝纵一声,就叫小孩儿已经被人围住了,并且那群平日里插浑打科的人还极尽调戏只能事。 “哇,这哪儿来的小孩儿,比我追的姑娘都漂亮啊。” “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玩了,哥哥给糖吃啊。” “这母亲一定是大美人啊,美人都被猪拱了。” “” “小朋友,能给哥哥捏捏脸蛋么就一下。” 眼看着那大猪蹄子伸了出去,鹤凌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声音振聋发聩,顿时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那伸手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只见鹤凌一路飞奔,来到了朝纵的身边道“别冲动别冲动。” 那缩回爪子的人道“我没冲动。” “不是说你”鹤凌看着手握在剑柄上的小家伙,就当日他所见的小孩儿出剑的速度,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喊住,只怕那手再伸一寸就得被整个剁下来。 “不是说我,总不能是说这孩子呢吧,”那人爽朗一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了断手的危机,“这谁家孩子啊,这长的也太好看了。” “谁家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哥派来指点咱们的,谁都不准怠慢,”鹤凌运气高声喊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即使鹤家的这一辈子弟通通都信服鹤霆的指令,看着朝纵那站在演武台上才比他们高的小身板,也是通通产生了一丢丢的怀疑情绪。 “老子从来不打小孩儿和女人,这万一伤着碰着了,谁担待的起啊,”一个弟子高声喊道。 “说的也是啊,确实下不去手啊。” “鹤凌小少主,你该不会假传的吧” “平时我骗你们的时候你们哪次见我敢假传我大哥的话了么”鹤凌呵呵一笑,真是道出了一把辛酸泪。 众人齐齐沉默,假传鹤霆命令的鹤家人可能目前还没有出生。 朝纵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并不言语,而是抱着自己的剑走到了演武台的中央站定,拔出了剑道“谁先来” 他的声音凉凉的,脆生生的,一听就是小孩儿的嗓音,身形也不够挺拔,纤细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一样,但是他握着剑的手又那样的稳,眸中的认真任谁都能够看出来。 “罢了罢了,那就我先来吧,”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跳上了演武台,拔出了剑道,“小孩儿,打疼了不准哭鼻子啊。” “喂,鹤裕你出手轻点儿,”有人提醒道,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跟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即使是大男人也是有喜欢之心的。 朝纵不言,只是随手挽了个剑花,脚步一迈,在鹤凌惨不忍睹捂脸的状况下,只听叮铃一声,那是落剑的声音,随后全场寂静无声。 得儿,又毁了一把剑,这要一个月练下来,他鹤家子弟要是因为没有武器而上不了场,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鹤凌从指头缝里面去瞧演武台上的状况,却见那剑是完整的掉在地上的,而朝纵的剑却是直接架在了鹤裕的脖颈之上,只需要一个用力,立马血溅三尺。 但显然朝纵没有打算在这里杀人,也没有打算毁人武器,只是将剑收回,随手挽了个剑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轻描淡写道“下一个。” 他虽轻描淡写,可是听在台子底下的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刚开始一招秒杀让他们震惊不已,但是他们堂堂的鹤家子弟竟然在一个孩子的剑下走不过一招,太丢人了,太没脸了,必须赢回脸面。 “我来,”又一个鹤家子弟跳了上去,他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储物袋之中,随即又取出了一把大刀道,“我平日用的是刀,我就用我最擅长的武器跟你打。” 这位弟子是炼气五层,他能够看透朝纵的修为,只是之前以为这孩子不过是急于求成根基虚浮,现在看来却不是。 他一把大刀在手,主动迈步朝着朝纵劈了过去,刀风大开大合,他劈下去的时候朝纵还在原地,甚至没有挥剑格挡,那弟子愣了一下刀已然收不回来,本以为会血溅三尺,却没有想到刀劈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朝纵已然不在原地。 “哪儿去了”他本想挥舞大刀,却发现刀比原来重了一些,抬头一看,只见朝纵站在刀尖之上,那张板着的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话,只是随着他的挥舞跳了下去,然后剑光直至他的手腕,大刀落地,他想要附身去捡,那剑已然指向了他的眼珠,再近一步,失明都是轻的。 “我输了”那鹤家弟子有些颓然,他能够感觉到这孩子的蔑视,即使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他,他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七小天使的四个地雷,感谢溪,妖言惑众小天使的地雷吖, 比斗开始 比斗之日在即, 筑基期的比斗不需要挑选人选, 可是炼气期却需要从弟子之中挑选五人出来。 七局五胜,听起来极不公平,可是这就是现实和规则, 在所有的利益面前,一些人会变得没有理性。 七个人中, 鹤凌与朝纵是内定的人选, 因为朝纵要出战, 所有的弟子们没有一个反对的,就小魔鬼那么厉害的剑法,上去只有他虐别人的, 没有别人虐他的。 至于鹤凌,他或许不是最优秀的,可是他代表的是鹤家的颜面和下一辈的领导者, 不论如何, 他都必须上场。 而剩下的五个人, 就要从弟子之中挑选了。 “不可伤人, 点到为止, 我们的敌人是刘家, 而不是你对面的兄弟,”鹤霆负手站在演武台上说道, “我们鹤家的子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敌人留情。”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 底下的弟子们认真聆听,即使有的人脸上还带着伤,在有人喊着必胜的时候,其余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之间响彻整个场地,连那天空上的白云好像都因为这样的声势而震颤。 这要是搁现代,绝对是洗脑宣传的一把好手啊,朝砚站在鹤霆的旁边默默想着。 与刘家的比斗还未开始,鹤家的选拔已经开始了,一局一胜,输者淘汰。 这边的选拔进行的如火如荼,刘家内部却一片的悠闲自在。 刘能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他是刘家家主最疼爱的儿子,即使受了那样重的伤,只要丹田未破,无数的天材地宝砸下去,不仅让他的伤势痊愈,更是更上了一层楼,达到了炼气六层。 相比于鹤家演武场上的比斗,刘能与其他人坐在凉亭之中,花果盘摆了满桌,还有无数婢女在旁边侍奉的日子就悠闲享受的太多了。 “鹤家可能死都不会想到我不仅伤势痊愈,还达到了如今的水平,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刘能享受着婢女递过来的果子,眯着眼睛说道,“还七局五胜,就鹤家那些废物,我们刘家七局七胜都能够拿过来。” “少主,你不是说之前伤你那个孩子已经进了鹤家了么”他旁边一个炼气五层的修士说道,“他若像您说的那般厉害,我们不能不防。” “防当然是要防的,”刘能听他提起朝纵,眸中闪过了一丝痛恨和畏惧,之前那两剑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若是不能够将那孩子铲除,只怕他一生都会止步于炼气六层。 此次若非他运气好,哪里能得来修为半分寸进。 “不过不由我防,”刘能对于朝纵的情况自然是如实汇报的,丢人事小,若是到时候刘家输了被赶出去事大,“而是由陈兄负责对付那小子。” 他对着桌子对面正在低头饮酒的男人笑了笑道“此次还要拜托陈兄帮忙废了那个小子,但是也别打死了。” “应该的,”对面的陈涌挑起略粗的眉毛应了一声。 “如此我便先谢过陈兄了,”刘能拱手道,随即吩咐着对面的婢女道,“好好伺候,陈兄可是贵客,别怠慢了。” “是,”婢女们声音清甜,劝酒愈发殷勤了些。 那炼气五层的修士目瞪口呆道“陈兄可是炼气八层的修士,你让他去打那小孩儿,真替那小孩儿感觉担忧。” “哈哈哈”刘能看他故作的忧虑姿态笑了起来,也沉了一下脸故作忧伤道,“是该担忧,小小年龄就要身死道消了,真是天妒英才啊,谁让他得罪的是我们刘家,没办法。” “哈哈哈,那可不能让那小子知道了陈前辈的存在,要不然不得吓的躲在他娘怀里不敢出来了,”那炼气五层的修士说道。 刘能嗤笑出声“不,咱就得让他们知道,还跟我们刘家比,缩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吧。” “少主,此事张扬出去是否不好”另外一位修士低头说道,“若是让那鹤家有了防备,只怕于我们不利。” “防备他们可能找到三十岁以下的炼气八层修士”刘能不屑道,“又不是天选城那群怪物,想突破就突破呢。” “可若是他们觉得不敌,豁出全部投靠了那天选城,吃亏的就是我们了,”那修士继续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天选城不可能放弃送到嘴边的肉,若是真帮了那鹤家,只怕不利的真是他们。 “那便罢了,等到比赛当天再说吧,真想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刘能满脸期待道。 刘家不说,却并不代表着鹤家无法得到消息,选拔进行了一半的时候,鹤霆收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他坐在主座之上展开纸条,虽是指骨微微泛白,瞳孔收缩,却在下一秒恢复了正常,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消息一样看着满场的弟子。 可到了今日的选拔结束以后,鹤霆再次召集了长老,也邀请了朝砚参加了会议,告知了那条消息。 “有一修士名陈涌,炼气八层,近日加入了刘家,”鹤霆沉了一口气道,“二十九岁,堪堪还有一年满三十,岭佑城也有炼气修士过来,两名炼气六层,一名炼气五层,再加上那刘能据说也突破到了炼气六层,此局于我们不利。” 会议厅内顿时静默,连带着今日选拔带来的热切都有几分冷却了些,他们鹤家能够准备,那刘家也能,并且还能准备的比他们更充分。 他们只以为刘家会重点准备筑基期的比试,却没有想到他们将重心压到了炼气期上,便是连一丝的机会也不想留给他们鹤家。 “那炼气八层的修士可是用来对付燕小公子的”鹤眉长老忧心忡忡的看着朝纵道。 他们虽然知道朝纵厉害,这是所有鹤家弟子反应的情况,小家伙能力卓绝,即便是对上炼气六层也不见得会输,可是那是炼气八层的修士,一层之差天差地别,对于灵气的领悟程度不同,打击更是不同。 说是对付,那样大的差距更像是想废了他。 “人员安排他们是后手,”鹤霆沉声道,“无法错开来安排。” 如此便是十万分的被动了。 若是小家伙被废,燕巢这个做父亲的又会如何看待他们鹤家 “若这是我们鹤家的命数,便不能让燕小公子上场了,”鹤略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天资卓绝,若是因为他鹤家被废,不仅可惜,而且他们与燕巢不想结仇也只能结仇了。 朝砚从听到这条消息时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他们所言,却是转头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朝纵道“崽儿,你觉得呢” “我要去,”朝纵答道。 朝砚笑了一下道“那就去吧。” “万万不可,”鹤裕伸手阻止道,“我知燕前辈宠爱孩子,可那样会害了他,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朝砚轻笑,用扇子扇着风道“无事,这是小家伙自己决定的,便是有任何后果也由我们自己承担,不会怪罪鹤家。” “我们并非此意,只是觉得惋惜,”鹤眉长老叹了一口气,却也明白朝纵做了决定,朝砚支持的事情只怕不容易更改了。 场面再度沉默,鹤霆蓦然开口道“既然燕小公子一定要去,距离比斗开始还有十日的时间,燕小公子可要前往福地一番,虽不知淬骨能加上几重保障,但是能保一分是一分,燕前辈以为如何” 鹤家福地一年只能进入两人,每次进入都会尽量的待更长的时间,以发挥更好的作用,以往鹤家人进入,待上个月都是有的,鹤霆本想此次结束让他们淬骨一番,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提前了,也不知道十日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虽然可能不到期限就会出来,但是此时谁也顾不上那时间的浪费了,连那鹤清都不计较之前被丢了满床蛇和蜈蚣的报复了,直言劝慰道“还是去一趟吧。” 他虽然当初排外,总是以为外来者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却也不想看到天才陨落。 朝砚扭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就他俩崽儿的运气,稍微离开一会儿都能在人家福地出点儿事,不过好像从他家崽儿真正引气入体以来,运气似乎不像原来那么差了,多少好了一点儿。 朝纵点头。 两人同入的决定已下,鹤霆也不拖拉,直接就带着他们二人前往。 绕过长廊,他们在到达一间屋子前停下,鹤霆站在门口对着侍卫道“我带他们前往福地一趟。” 那侍卫点头让步,朝砚看过两个侍卫,竟也是炼气九层的修士。 鹤霆似乎猜测到他在打量,绕过房间的暗格,打开了一间密室道“那两位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同我父亲出生入死,并不位列长老之中。” “原来如此,”朝砚不再好奇,只是想到了鹤凌身边的鹤摇和鹤泉,想来也是这样的存在。 从小培养感情,不管是对家主还是家族的忠心都比常人更甚。 密道通往地下,朝砚跟随着鹤霆前往,身后密室门直接关上,周围更是一片的安宁,只隐隐能够在前方听见些微的水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路一片红光,脚步到了尽头,柳暗花明,一片红色的湖泊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湖泊红的像岩浆,可是靠近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热度,而在湖泊的岸边,还生着成批的淬火果,红艳艳的压弯了枝头,看起来极为的喜人。 “这就是我鹤家的福地了,”鹤霆看着那一片湖泊道,“进入时必须赤身,初时会有些刺痛,但是不要紧,一旦淬骨成功,一定对于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他又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枚玉片递给了朝砚道“若是有什么事,燕兄只管捏碎玉片即可,到时候我自会前来,你们闭关期间,我保证不会有外人进入此地。” 朝砚接过玉片,眼睛在那片淬火果上瞟了一遍又一遍,在鹤霆转身要走时开口问道“不知道那淬火果是” “倒是我忘了提醒,淬火果多用于炼气期淬骨,乃是怕炼气修士不适应福地,所以需要提前服用,燕兄若有不适,可以随意取用,”鹤霆解释道。 “原来如此,”朝砚笑道,“那我们便开始修炼了。” 鹤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密道最顶上的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传来,朝砚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外袍内里还有裤子,他不带丝毫含糊的脱下扔在了旁边的岩石上面,然后踩着那红彤彤的水试探的迈了进去。 站在周围不感温度,进入的时候才发现温度有些偏高,只是不至于烫伤,朝砚试了温度,干脆利落的整个进入,正想转过身招呼他家崽儿赶紧下来的时候,结果一转头发现朝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衣服下水,并且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出来,然后戒备的看着他。 朝砚眨了眨眼睛“崽儿,你很快嘛。” 都好久没有跟他家崽儿一起洗澡澡了,好不容易脱一次,结果还是没有瞅见光屁股蛋,太不有利于培养父子感情了。 幸好朝纵还小,不知道用快形容男人是一种极为不好的词,要不然怕不是要断绝父子关系。 朝纵没有理他,将嘴巴都沉在了水面下面,只露出鼻子离水面一点点的距离,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朝砚转了转眼珠,站起身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爹爹好久没有跟你一起洗澡了,一起洗呗。” 他站起身来,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肩胛和胳膊倾泻而下,露出了洁白的几乎能刺痛人眼睛的胸膛出来,而且那胸膛还在不断的靠近,晃眼的很。 朝纵想起了之前在他的背面看到的像是玉石一样触感的脊背,在人的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袒胸露背,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不要过来”朝纵后退了一步,靠在岩石上伸出小手表示拒绝,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仿佛朝砚再靠近一步就能咬他一口。 “崽儿,我给你搓背,”朝砚表示他要做二十四孝好爸爸,表情非常的纯良。 “不要嗯”朝纵拒绝着,却突然一声闷哼,眉头蓦然皱了起来,他分明在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还是拒绝朝砚的靠近,“你别过来” 那声音闷闷的震荡着水波,好像带了点儿哭腔似的,让朝砚直接站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了。 他也能感觉到从皮肤密密麻麻传来的刺痛感,只是似乎没有朝纵那样疼得嘴唇泛白。 朝砚朝着岸边走去,从那里摘了几颗淬火果交到了朝纵手上道“试试这个,人家都说了要先适应一下,你看迫不及待的受疼了吧。” 朝砚弹了弹小孩儿的额头,在看到上面的红印子时揉了揉。 朝纵吃下了淬火果,刚才浑身颤抖的状况果然好了一些,刚才没注意,他俩已然挤到了一块,朝纵痛苦减轻,又开始往旁边磨蹭。 “好好待着,”朝砚闭着眼睛说了一句,“我不瞅你。” 他家崽儿面对他这个老父亲都这么羞涩,以后怎么泡妹子娶老婆啊,朝砚感受到了深深的忧虑。 朝纵抬眼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开始打坐调息。 红色的湖水在身边荡漾,两人皆是闭上眼睛,没有瞅到那一圈圈的湖水仿佛以他们形成了中心一样翻滚着。 浸润在湖水之中的皮肤刺痛着,刚开始只是皮肉,到后来却是骨骼,就好像骨头缝里面被什么东西侵入了一样,随着灵气在经脉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旋转,那样的力量浸润到了经脉之中,朝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经脉的力道似乎也有所加强。 灵气比之前翻涌的更快,汇聚的速度同样加快,丹田之内灵气不断压缩,呈漩涡般旋转了起来。 这一个打坐就不知道度过了几日,朝砚本来打着泡温泉边吃边修炼的主意,奈何又受到了学霸的牵引,中间还不能睁开眼睛。 等到他觉得浑身刺痛感几乎已经没有的时候,朝砚睁开了眼睛。 曾经深红如岩浆的湖水竟然变得透彻了起来,直接看下去能够看到自己的大腿,带着透明的红水,显得特别的有气色。 这湖水掉色不会还给他们染色吧朝砚从水里站了起来,欣慰的发现自己还是白白净净的,不仅没有红色,也没有硬汉的古铜色。 一旁的朝纵还在打坐,朝砚也不去打断他,小孩儿醒着的时候随意调戏逗两下没关系,这失神的时候故意去看就有猥亵的嫌疑了。 朝砚表示自己没这癖好,他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虽然懒了点儿,废了点儿,但是仍然内心向红日茁壮成长。 擦干了身上的水,穿上了衣服,朝砚内视了一下,筑基中期的修为本就稳固,现在似乎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如果勤加修炼,想要达到后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朝砚坐在地面上撑着头有点点小忧虑,这样下去他们家崽儿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啊。 朝砚正吃着人家的淬火果思索着这个问题,就感觉身后一阵的灵气震荡,他转过头去,只见原本的湖水仿佛煮沸了一样沸腾了起来,里面的红色正在飞速的以朝纵为中心消退。 而坐在中间的朝纵明显是要进阶了。 只是修炼此地灵气还够,若想要进阶只怕后力不足。 朝砚一察觉到端倪,吃剩下半个的果子往嘴里一塞就开始掏灵石箱子,灵石成批的往湖水里面倒,顿时周围的灵气充裕了起来,朝纵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松缓了下去。 灵石之内灵气被用光以后就会化作齑粉,朝砚看着里面不断消耗的灵石,消耗多少他补多少,可能是倒的太开心,当他发现他把之前的钟乳泥还有一块奶酪倒进去的时候默默的告了一下罪。 结果不等他去捞,就发现那钟乳泥随着湖水激荡游离到了朝纵的身边,吸附在了他的身体之上,而那块奶酪样的东西遇水即化,仿佛冰激凌一样弄得水里白乎乎的,又随朝纵的吸引淡化了下去。 朝砚努力的思索了一下那冰激凌是什么东西,当想到了好像是很久之前挖的一块帝流石时放下了心来,能吸收的就是好东西。 进阶还在继续 外面的比斗却已经开始准备了,城中心的石台整个由锻刚石打造而成,阳光之下威势赫赫,仿佛一头趴窝的黑色巨兽一般。 而在石台的周围,刘家和岭佑城的人已然在他们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相互问好了。 “谢城主近来可还住的习惯”刘家家主刘丰笑呵呵的问道。 他生的中年的模样,脸上有几道横肉,看起来有些凶悍,即便脸上带笑,也能吓哭孩子。 从前刘家势弱时还有人敢在教训孩子的时候用他吓唬两句,可是现在却没有人敢了。 与他相比,谢成毅生的美缕美髻,两人坐在一起,反差着实明显了些。 谢成毅笑道“刘家的侍奉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若得了这整个鹤归城和鹤家多年的珍宝,想必能更上一层楼。” “哈哈,那就多谢谢兄吉言了,”刘丰颇为爽朗道。 杨度坐在一旁,柳妙音正依偎在他怀里抚摸着自己新做的凤仙花蔻丹,吴德之死已经成为过去,可是因为吴德的死给了他们向鹤归城发难的理由,他们两夫妻的感情似乎又好到了从前一样。 “夫君,你说这鹤家怎么还没有来啊,该不会是怕了吧”柳妙音抬头娇俏的问道,三年已过,她已是炼气七层的修士,虽是早过了三十不能参战,可是保养得宜,更是在驻颜丹上花了心思,如今还如同那二八少女一般。 美人说话,自然赏心悦目,杨度尚未说话,刘能接话道“自然是怕了,要不然如杨夫人这般美貌,他们都不敢来看上一眼。” 他平日皆由婢女侍奉,那些婢女虽然主动,可是哪里有柳妙音这般仿佛将媚骨揉进一举一动的风情,偏他平日多由别的女人讨好,此时说话却没有发现那话引得柳妙音微微蹙眉。 杨度倒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觊觎,反之他极为享受自己女人被别人觊觎的感觉,越是觊觎,说明这个女人越有吸引力,只不过享受归享受,表态的时候还是要表态的“刘公子谬赞了,内子不过是小家碧玉,哪里能跟刘家的女子们媲美。” “杨前辈谦虚,”刘能被那目光看过来,又收到了他爹的瞪视,连忙低下了头去再不言语。 他虽不懂得讨好女人,但是头脑发热以后也知道当众夸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乃是失礼之举,他们虽与岭佑城结盟,但是岭佑城的势力更胜一筹,更何况那杨度也是个筑基修士,轻易不能得罪。 最起码现在不能得罪,为了个女人得罪盟友,刘能自认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刘家这里起了小小波折,鹤家这里却是有些气氛紧急,鹤眉长老拧眉道“燕前辈还有燕小公子还未出来” 鹤霆摇头。 “那该如何是好大公子可否进去叫他们出来,否则这开始的时间就要过了,”鹤裕长老忧心忡忡道。 他们本就胜算不高,若是再少了燕巢他们,只怕只能一败涂地了。 “三日前据说传来灵气波动,可能是在进阶,若是贸然打扰,只怕于他们自身有损,”鹤霆拧眉道,眉宇之间也有几分忧思,关系到家族的命运前途,即便他喜怒不形于色,也难掩担忧。 “的确不能打扰,”鹤略说道,谁都知道若是强行打算进阶,只怕会损伤根基,日后再难进阶,他们鹤家想赢,却哪里能做那样败坏德行的事情出来。 “为今之计,只能从之前的人中将备选之人带上,让人守在这里,一旦他们出来了立刻带来,”鹤霆没有说出不来这样的后果,在场诸人也没有人去提,鹤霆沉声道,“或许天命难违,我鹤家的事情终归是要我鹤家人自己去解决的,我们也不该将希望总是寄托他人身上。” “大公子说的在理,”鹤裕长老说道,长老们纷纷点头。 鹤霆站起道“那我们便出发吧,别让刘家的人小瞧了我们。” 鹤霆在前,长老们纷纷跟上,鹤凌的身后带领着鹤家最年轻的一辈,他跟在队伍的后面,总想着再回头看一眼朝砚他们有没有来,硬生生的握拳忍住了,直到出门那一刻都没有回头。 就像大哥所说的那样,鹤家人的事情应该靠鹤家自己解决,而不是总是依附于他人。 鹤家人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看台之上,白衣鹤纹,人人身姿挺拔,微风吹来衣襟冽冽,端的是缥缈如仙。 刘能见他们前来,嗤笑一声扬声道“鹤家终于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不敢来了呢。” 鹤凌还未就坐,从那日以后再度见到刘能,听他讽刺语言,只觉得牙根都是痒的,可他也知道此时不在家中,贸然开口恐怕引来祸患,因此硬生生的忍下了。 “定的时间是辰时四刻,鹤家并未迟到,如何断定我等吓得不敢来了,”鹤霆开口说道,他声沉有力,直直的看向刘能更是毫无偏移。 刘能一顿,却是主动转过了视线去,从前他巴结鹤家的时候最为畏惧的也是鹤霆,如今即便占了上风,曾经的畏惧似乎也没有彻底消散。 他转的太快,想起来却觉得丢脸,只是看过去的时候鹤霆已然入座,再不看他。 “既然鹤家人已经来了,那么比斗就开始吧,”刘丰的眼睛从鹤霆身上扫过道。 鹤霆开口道“可以。”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鹤家的定海神针一样,让鹤家众人放心,也让鹤凌敬佩。 一人拿着卷轴下去,开始宣读此次比斗的规则以及输了以后要付出的代价。 规则不多,不过一刻就已经宣读完毕,刘丰再度问道“鹤霆公子可有什么异议” “规则是早已经商量好的,开始吧,”鹤霆也不废话,却让刘丰皱了一下眉头,摸不清鹤霆在打什么名堂。 “家主,之前伤了少主的那个孩子并未前来,”有人在刘丰的耳旁汇报道。 刘丰心下稍安,猜想着或许鹤家只是在故弄玄虚,不过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他们这边都赢定了。 按照规则是鹤家先派人,刘丰伸手道“那就请鹤家先出人吧。” 鹤霆沉吟片刻,开口道“谁愿先出场” 鹤家弟子看向他正待说话,就见鹤凌率先站了起来道“于情于理都应该我先上,你们等下场吧,大哥,我去了。”他朝着鹤霆拱手。 鹤霆微微垂眸道“去吧,注意安全。” “我明白,”鹤凌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台子走了过去,他不仅要注意安全,还要赢了那个人,为鹤家争取更多的机会。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职责。 鹤凌上台站立,剑柄被他握着牢牢贴在脊背上,他看向了刘家的位置道“我已经上来了,你们刘家谁敢来战” 他这话不乏挑衅的意味,尤其是在刘能处不屑的滋味更甚。 刘能没打算对付朝纵,却是一开始就打算对付鹤凌的,他咧嘴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来道“既然鹤家的小少主都第一个出马了,我要是不上,岂不丢我刘家的脸。” 鹤霆看似是鹤家的中流砥柱,但是只要废了鹤凌,鹤家就完了。 刘能飞身上台,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剑鞘扔在了一旁指着鹤凌道“你也就是炼气四层,我是炼气六层,这样吧,我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们刘家欺负你们鹤家。” 鹤凌捏紧了剑身,观着刘能有些松懈的站姿,蓦然想起了一个月前这个人的姿态,也是这样的无礼,也是这样的瞧不起人。 曾经他多有懈怠,不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曾经他们相处,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可能比想象之中还要多。 “多谢,”鹤凌起手攻来,他的剑挽的比哪次都快,思维却比每次都要清晰,他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击割破手腕,挑飞那剑于空中,二击断其后路,让他只能往前跪立躲避,三 “啊”痛彻心扉的吼声震颤了整个场地,刘家人纷纷站了起来,看着那躺在台上的刘能和那插在他丹田之上的属于他自己的那把剑,纷纷瞪大了眼睛。 双方不过转瞬之间,刘家人本还未将这让的前三招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刘能已经败了。 “你用的什么阴诡邪术”刘丰心疼不已,可是看着躺在台上起不来的刘能,只能让人将他抬了下来。 他伸手探去,腹部再度受伤,刘能的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显然痛的已有几分神志不清。 “快让人去救治,”刘丰看着儿子被人带走,直接看向了那正缓缓下台的鹤凌道,“我想鹤公子应该给我们刘家一个交代吧” “交代我赢了为什么要给你交代”鹤凌直直的看着他,下巴上抬,人阵都不输。 刘丰眯眼道“你这定是歪门邪道,你一个炼气四层,怎么可能赢得过炼气六层修士” “我记得刘家主曾经是炼气八层时还赢过炼气圆满的修士,莫非也是歪门邪道鹤凌身上并无魔气,既是凭本事获胜的,刘家主也不要因为儿子受伤而失了家主分寸,否则出尔反尔于结盟也是不利的,”鹤霆开口说道,顺便对鹤凌招了招手道,“鹤凌回来。” “鹤凌,赢得漂亮”看台之上,鹤家弟子喊道。 鹤凌笑了一下,几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道“这次是运气,如果不是他让我三招,恐怕谁输谁赢还难说呢。” “反正赢了就行,赢了就是厉害,”鹤家弟子说道。 “刘家主,无谓为一场输赢而失了风度,”谢成毅抬头说道,那三招赢得太快,可是是因为剑快而角度刁钻,并没有任何魔气的感觉,他看的清楚,只能怪刘能太过于自大,这样的结果不想认也只能认了。 谢成毅发话,刘丰只能无奈坐了下来,将气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道“看来是老夫眼拙了,第一场就算你们鹤家胜了,下一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下一场谁去”鹤霆并未理他,而是看向了排排坐的弟子们。 “我去,”一位炼气五层的弟子站了起来道,“大公子,让我去吧。” 鹤霆点头,那位弟子飞身上台,刘丰看向了一位炼气六层的弟子道“只能赢,不能输。” 虽说用一个炼气六层对付一个炼气五层的可惜了些,可是他们必须要一场胜利。 “弟子明白。”那修士同样上台去。 比斗一触即发 鹤家福地之内,湖泊之中的水已然完全澄澈干净,干净的可以看见底下光滑的大石头还有成堆的灵石以及湖中的小不点。 朝砚在旁边摘了一圈的果子,挑最喜欢的吃,然后靠在湖边的大石头上背对着湖水吃着果子在那里算时间“估计这会儿比斗已经开始了,崽儿啊,你要是再不醒,到时候鹤家输了咱们还得赔人家果子钱,温泉钱” 欠人情的滋味可不好受,还得时时记挂着,绝对影响睡眠质量。 朝砚在那里嘀咕着,果子咬的咔嚓咔嚓作响,一会儿提醒一下道“第二个应该已经打完了,输了,不能再输了。” 他絮叨着,却蓦然听到背后水声停了,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你好吵。” 朝砚刚刚惊喜转身,结果就被泼了一脸水,毛都没有看见一个,等他擦干净脸上水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穿外套了。 朝砚靠在那里看他系着衣带道“你突破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光了,现在遮也没用了。” 朝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他,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一看就是气的“你” 朝砚觉得这么下去可能会把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炼气七层小修士给气死,随即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迟到不是好孩子。” 朝纵脸上的红晕未退,拿起自己的剑直接就往上冲,誓要把某人抛诸脑后,以免看见他就想上去咬上两口。 奈何他刚刚出了房门走了几步,身后朝砚问清楚了比斗的地方,直接卡住他的腰将他带入了半空中。 “我觉得御剑飞行比较快,”朝砚低头看怀里的小不点笑眯眯的道。 朝纵扭头不理他,但是鉴于那手还环着他的腰,没有吭哧上去咬上一口,以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 “还生气呢”朝砚看着前方的街坊,马车行走奔跑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可是御剑飞行却只需要几分钟,这简直就是高铁与飞机的差距,“好了,我没看,真的,我发誓,我就算比大小也不能跟你比是不是,你这这么崽儿,你要是想体会一下蹦极的感觉呢” 朝砚看着那手上的牙印,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吧,这要是摔下去了,一准弹不上来。 朝砚闭嘴了,朝纵安分了,长剑在比斗台附近降落,朝砚从入口处看着台上的情况,那鹤家的弟子似乎与对手颇有焦灼之势。 只是对方修为更高,只怕鹤家弟子坚持不住。 而正如朝砚所料,那弟子虽然竭尽所能,仍然被对方的狼牙棒击打在胸口,倒飞了出去。 那弟子一口鲜血吐出,鹤家弟子纷纷去扶,那刘丰冷笑了一声“这鹤家人也不过如此嘛。” 鹤霆的脸色委实算不上好看,却并非针对鹤家弟子,他吩咐了让人去疗伤,再想派人时,面对着弟子们的殷切却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朝纵一个月的训练或许有效果,可是却并非人人都有越阶挑战的能力,看着弟子被打,他作为鹤家人于心不忍。 “鹤霆公子下一个派谁啊”刘丰满脸的幸灾乐祸,“若是无人可派,不如直接认输,滚出鹤归城怎么样” 鹤霆拳头收紧,弟子们纷纷要争着上,却听入口处传来清凌凌的两个字。 “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溪小天使的地雷x2,感谢玄幽幽,驴踢狐狸精,胖猫小天使的地雷吖, 状况层出 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纤细却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呈现出来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 “小不点”鹤凌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第一反应先是欣喜,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人赶不上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在此时出现了。 鹤家人纷纷惊喜,几个修为高的长老在发觉朝纵的修为时一边心里惊叹异常, 一边将那微微吊在半空之中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而刘丰那边则从胜了两场的喜悦转为了凝重, 他看着朝纵的身影和修为, 询问道“那是谁” 探子早已看过朝纵的身影, 低头在他的耳朵说道“就是之前伤了少爷的那个孩子, 好像是叫什么燕窝。” “不是说他只是炼气五层的修士么”刘丰沉下了脸和声音问道。 那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那样幼小的年龄竟然已经是炼气七层的修士, 即便他们今日胜了鹤家, 日后若等那孩子成长起来,哪里还有他刘家的容身之地。 天才这种东西, 真是让人厌恶啊 “这, 属下不知, ”那探子修为不过炼气六层, 已然看不透朝纵的修为, 却是没有想到哪孩子竟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突破到了炼气七层,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道,“属下一个月前看他的时候, 他的确是炼气五层的修士。” 探子的眼睛看向了台下的朝纵, 同时也看到了朝纵身后站着的那个青年。 朝砚感觉到了打量审视的目光,抬起头来朝着那名探子友好的挥了挥手,一个月前窥伺的小朋友, 被他们家崽儿震惊了吧。 那探子骤然一惊,刘丰却顾不得去审问他跟朝砚是什么关系了,因为当他看向朝砚的时候,发现那名青年竟然同样是筑基中期。 加上鹤家的三位,就是四个筑基期,刘丰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同时注意到朝砚的还有谢成毅,他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之前派去的探子皆是看不透青年的修为,本来只以为是炼气期,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筑基中期。 此次炼气期的比斗是七局五胜,而筑基期则是五局三胜,他们本来是打算在炼气期就直接结束比斗的,可是多了一个炼气七层的小鬼,再多一个筑基中期的青年,这场比斗很可能充满了变数。 “有你认识的人”朝纵在那边看台上看了过去,即使是对上刘丰那样的筑基修士也没有任何躲闪。 “没有啊,”朝砚摇了摇头,飞身上了鹤家的看台,在鹤凌身边挤了一位少年施施然的坐下。 鹤凌见他们来当然高兴,只是看他坐的位置,又瞅了瞅鹤霆看过来的目光道“你怎么跟我们坐一起了我哥那儿有位置。” “我年轻啊,”朝砚坐的相当的安稳。 鹤凌“” 鹤裕那些长老们“” 鹤霆眼睛之中闪过一抹笑意,却并未去计较朝砚的语言,而是看到了刚刚站定在台上的朝纵。 他知道福地会对朝纵有一些助益,很有可能推着那孩子上到炼气六层去,却没有想到事实也能出乎他的意料。 炼气七层对上炼气八层,一层的差距,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艰难些,但对于这个孩子,不过是可以轻而易举跨过的沟壑。 “刘家主,该你们了,”鹤霆沉声道。 刘丰和谢成毅的脸色都算不上好,任何出人意料的举动都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虽然这小孩儿一看就天资卓绝,但是炼气七层就是炼气七层。 刘丰看向了一旁的陈涌道“陈小友,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之前刘丰并未在意刘能拜托陈涌废掉朝纵的事情,只是一个炼气期,还不足以让他重视,可是今日一见,这样的潜质和实力,由不得他不忌惮。 他的眸背对着鹤霆的时候闪过了一丝杀意,虽然语气听起来与寻常并无差别,但是陈涌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晚辈明白,”陈涌的眼睛看向了那台上的身影微微眯了起来。 天资卓绝,只可惜为了他的目的,只能牺牲这个孩子了。 陈涌在比斗台上落了下来,拔出了一条长鞭,那鞭漆黑泛蓝,鞭尾极长,上面倒刺鳞鳞,泛着寒光,让人毫不怀疑谁若是被甩上一鞭子,必然皮开肉绽,只怕要露出森森白骨出来。 “小孩儿,你能达成今天的成就的确天分不错,只可惜就要止步于此了,”陈涌单手负立说道。 朝纵却不理他,直接拔出剑来上前去。 炼气七层的灵气比之炼气五层更加喷涌,朝纵的剑仿佛在转瞬之间到了眼前,陈涌瞳孔之中映出那剑的影子来,侧身后退,鞭身如长蛇一般舞动,带着丝丝蓝色的灵气尾巴,一道破空,直接朝着朝纵的身体卷了过去。 朝纵的剑挽了个剑花,挡住了那如同淬毒一般的尖端,却也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长鞭挥舞,似难近身,朝纵的几道剑光划过,力量余波阵阵,一时难分高下。 “小不点看起来好像有点儿被动啊,”鹤凌看着场地之中的场面有些担忧道。 虽然他很相信小不点的能力,可是比斗场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就比如之前的两场比斗,鹤家的子弟明明比之前一个月要大为进步了,可是差了一个等阶,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没有扭转败局。 如果小不点再输了,之后的也不用比了,鹤凌不会去怨恨为他们鹤家努力拼搏的朝纵,可是一想想要从鹤归城离去,要从他的家里被赶出去,仍然会觉得难过。 “是嘛”朝砚转头反问道。 鹤凌看他不动声色的样子愣了一下“是的吧。” “看来我们需要给他加油鼓劲一下,”朝砚似乎了悟到了什么,朝着场地内部挥手道,“崽儿加油,打倒对面,友谊第二,比赛第一” 朝纵挥舞的剑顿了一下,在鞭硬带着丝丝裂空声挥过来的时候负剑翻身,待到站定以后朝那看台瞪了一眼,很明显的两个字闭嘴 鹤凌连忙将朝砚挥动的手压了下去,什么难过啊,担忧啊,伤心啊通通转为了尴尬的情绪“燕兄,不要这样”太丢人了 朝砚顺势放下了胳膊,加完油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完全无视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 旁人看朝纵处于被动之中,却只有陈涌每一次攻击之时心中都翻起惊涛骇浪,一次不中,两次不中,他已经发挥了全部的力量,可是却一一都被那孩子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看似被动,实则是借用他的力量在适应什么一样 陈涌了悟到一些什么,飞速后退。 朝纵再战,却不似之前那般难以近身,那鞭影看似挥的密不透风,时时能将人缠住要人性命,可是分明之前朝纵还在鞭影之外,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就直接闯入,在所有人除了朝砚的提心吊胆之中却出现在了陈涌的近身。 一剑破防,下一剑剑气飞散,那陈涌直接松开了长鞭血液喷涌。 朝纵不理,再补一剑,这一剑若是下去,只怕陈涌会丧命。 “小子住手”刘丰喊出去的不见朝纵停下,直接出手朝着朝纵抓了过去。 灵气如虹,那一招若是拍在了朝纵的身上,只怕不死也废了。 可朝纵完全无视了那个劲道,从鹤家看台之上,一道微风随即而至,仿佛安抚一般将那道虹光轻描淡写的破了去。 “我认输”陈涌急忙说出,朝纵的剑停在了他的心窝之处,那处已然蔓延出了血迹,他却直接拔剑甩掉了上面的血珠,转身离开。 陈涌骤然松了一口气。 “老头,还不到咱俩下场比的时候,稍安勿躁,”朝砚挥着折扇给自己扇风道,他还是那般懒洋洋的姿态,让人难以相信之前轻描淡写破解招式的就是他。 看出朝砚修为的只有刘丰和谢成毅,可是如今的刘家和岭佑城所有人目光之中都带了惊异之情。 那人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是可以跟家主匹敌的筑基中期了么 刘丰本要开口,却觉那平静流淌的气息有几分的不对,连忙从原地跳起,只见如虹的灵气直接朝他自己而来,措手不及之下,双手格挡,等从天空之中降落下来的时候,衣袖破损,嘴角有一丝血迹蔓延了出来,竟是受了伤。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只面那一招的刘丰心里震惊不已,看似轻描淡写平静无波的一招,其中的暗劲却可怕如斯,无法察觉,谈何破解。 刘丰坐定,直勾勾的看着朝砚道“阁下是否欺人太甚了” “我废了你儿子,你也可以欺人太甚一下,”朝砚笑眯眯的道。 他那表情在鹤家看来亲切异常,可是在刘家看来却着实的面具可憎,刘丰再道“若非他想杀人,我又岂会拦他。” “比斗场上,生死不论,”朝砚从鹤凌那里要来之前镌刻着规则的卷轴,凑到鹤凌的耳边道,“刘家的家主好像不识字。” 偏生他凑到了鹤凌的耳边,却用的是正常的音量,鹤凌好险才憋住没笑,回答道,“人老了,眼花也是有可能的。” “说的对,”朝砚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来。 他俩状若无人的闲谈,顿时把刘丰气的胸膛起伏,简直要跟他当场决斗。 “刘家主,稍安勿躁,”谢成毅拉住了刘丰几乎要奋起的身体,对着鹤家那边说道,“这场是鹤家赢了,开始下一场吧。” 鹤霆点头,本想问问下一场谁去,结果发现比斗台上陈涌已经被人扶着离去了,而朝纵小朋友还站在上面没下来。 他开口道“燕小公子,已经结束了,可以下来了。” “下一场也是我来,”朝纵开口说道。 鹤霆一滞,谢成毅拧眉反对道“比赛并无一人可以比两场的规矩。” “可是也没有说一个人不能比两场,”朝砚将那规矩从头看到尾,表示自己看的特别清楚。 “若是如此,我们是否也能派人上去直接守擂”谢成毅看向了朝砚沉声道。 “请便,”朝纵开口说道,目光扫过了正在打坐调息的陈涌,可把谢成毅给噎的不轻。 刘丰眼中露出凶光,谢成毅强行将气压了下去道“原来还有此种规则,老夫受教了。” 这便算是认了。 “好说好说,”朝砚笑着说道。 “谢兄”刘丰握紧了拳头喊道。 “刘兄,是刘家破坏规则在先,炼气期就让他们好了,”谢成毅当然看得出刘丰那一击不为阻挡,而是为了将那小孩儿直接废掉,可偏偏那孩子有人护着,只能是他们理亏。 “好罢,”刘丰甩袖沉住了气,看向朝砚的目光却颇为的不善。 他们的誓言之中是说了不杀鹤家,但是没有说不能将这两个不是鹤家的人灭掉,且等比斗之后吧。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鹤凌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凶悍和杀意,他拉了拉朝砚的袖子道“他好像盯住你了,誓言之中虽说不动鹤家人,可是你不是鹤家的啊,怎么办” 朝砚没有说话,而是将扇面打开,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鹤凌睁大了眼睛,顿时刚才担忧的神情尽皆消失不见了,他拍了拍朝砚的肩膀道“哈哈,你太坏了。” 鹤凌拍了两下,又觉一道杀气从比斗场上传来,他看了过去,对上了朝纵不善的目光,连忙将自己拍在朝砚身上的手收了回去。 这小家伙可能有恋父情结,他作为大人,要让着小孩儿。 鹤凌默默的握着自己那只刚才拍过朝砚的手,总觉得它下一秒可能就要离他而去。 “夫君,那人是谁”柳妙音看着对面的朝砚,虽然距离隔的有些远,但是以炼气修士的眼力足以看清楚朝砚的面孔。 青年隽秀,虽然眉宇隐隐飞挑能看出一丝桀骜不驯来,但是那带着懒洋洋笑意的唇角和微弯的眸,都诠释着那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有见过那个人,可是却莫名的觉得那眉那眼有几分的熟悉之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杨度看了朝砚几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十几座仙城,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头。” 按理来说,如此年轻的年龄能得成筑基中期早已在各个仙城之间闻名遐迩,然而杨度身为这些仙城的中坚力量,却是确确实实没有听过朝砚的存在。 “你打听他做什么”杨度低头询问道,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柳妙音微笑,抚着他的胸口道“不过是看着眼熟,若是是友非敌,岂不是方便很多。” “说的也是,只可惜以前没听过,没有尽早的拉到我们的阵营之中来啊,”杨度瞄了朝砚一眼,又看了看刘丰和谢成毅的神色,几乎可以确定在这场赛后那个人会被围追堵截到死。 多管闲事的下场,一定能让那个人好好体会一番。 朝纵一人守擂,结果如双方所想的那样,上去一个几乎走不了几招就会被打的半死不活,若非那些人认输认得快,只怕那比斗台上的血迹不仅仅那么几滴。 “这孩子的心性竟如此的冷情,”谢成毅微微蹙眉说道,他本来还有些惋惜这样的天才为何没有入他岭佑城门下,可是每每见朝纵毫不犹豫的出剑,每每出手都是杀招的时候心下不喜。 八岁的稚童往往都是怕血的,即便是一些年轻人对于下手杀人也是带着惧怕,可是那小孩儿却似乎每每都能够毫不犹豫的下手。 “我认输,我认输”那修士的声音震天响,带着十足的恐慌。 可是不能怪他怕,因为只有真正对上才能感觉到压力源于何处。 对面的人分明只是个孩子,带给他的压力却比那个炼气八层的修士还要深。 脖颈处的疼痛还留存着,朝纵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潺潺流下来,在那人认输后却没有立刻拿开自己的剑,而是看着那处,黑瞳之中隐隐闪过红光。 只需要再用一点儿力,这个人就会死,血液喷洒开来,染红一整片地面,飞溅出漂亮的色泽来。 只可惜不能杀,因为这只是条走狗而已。 朝纵将自己的剑轻描淡写的收了回去,转身收剑的时候看向了台子上面的笑着朝他招手的朝砚,这个人一定不希望看到他杀人,所以不杀。 “如此稚龄就如此暴戾,该杀”谢成毅喃喃说道。 “炼气期比斗,鹤家获胜”裁判宣布了结果。 分明是一方喜悦的事情,可是鹤家脸上只有凝重却并无欢欣,刘家人的脸上则一片的高深莫测。 只有鹤凌那帮少年在不断的夸赞着小不点干的漂亮,小不点六六六六六,然而朝纵端坐在朝砚的旁边,十足的面无表情和不给面子。 好像赢的不是他一样。 “怎么样,这个阶段打磨熟练了吧”朝砚低头问道。 朝纵的手平放在腿上,双手握着剑轻轻的点头“嗯。” 这便算是回答了。 “筑基期比斗正式开始,”没有什么用的裁判只有喊开头结尾的工作了。 谢成毅笑着看向鹤霆道“这次鹤家派谁出手,不会又是不是鹤家的人帮你们守擂吧” 守擂默认为规则,接下来才是最难打的一仗。 不凭数量靠质量,若是父亲并未受伤,只怕轮不到他们在此如此的嚣张。 “自然不会,”鹤霆起身,身影一闪便上了台道,“还请赐教。” “鹤家还真是无人可用了,真是替你们可惜啊,”谢成毅的嘴绝对要比刘丰来的厉害。 这话要是放在鹤凌身上,他可能一准得炸,可是鹤霆却能够不动声色的全部接下来,并只是淡淡的答一个字“请。” 无论谢成毅是否用的激将法,他都需要率先出战,就像是鹤凌那样,不管输赢,都应该来作为鹤家人的表率。 谢成毅见他不上钩,直接转头道“如此,便拜托魏长老了。” 那魏长老白发斑斑,面色却红润,只是因为苍老,眼皮略有几分的耷拉,倒让那看起来颇大的眼睛成了三角眼,他哈哈一笑道“那便由我来领会鹤家大公子的高招吧。” 他飞身上台,却是嘿嘿一笑,将腰上挂着的器物摘了下来,随手抛进了谢成毅的手中“还请家主代为看管。” 谢成毅面露笑容“好说好说。” 鹤家的两位长老却齐齐面色大变,因为他们发现去掉那物之前他们看不透魏项的修为,去掉以后,仍然看不透。 魏项的修为曾经调查过是筑基初期,他们同为筑基初期,自然应该能窥得一二,可是如今看不透,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人的修为要比他们还要高筑基中期。 鹤略长老他们看向了朝砚,朝砚挥了挥扇子道“筑基中期。” 岭佑城竟是将所有的筑基修士都带来了 可是岭佑城那边怎么传了信过来还有一个筑基修士在城内驻守 朝砚略有思索,看着谢成毅成竹在胸的模样眼睛之中划过一丝了然,然后朝某位城主看过来的视线淡然一笑。 谢成毅的目光本不在比斗台上,而是一直紧紧盯着朝砚的方向,见他态度并不为之变化,还有心思笑出来,心中冷笑一声。 现在还能笑,之后就等着哭吧。 台上的比斗进行的如火如荼,鹤家两位长老担忧那筑基中期的魏项,可是鹤霆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惊慌失措。 鹤形朝展,两人从地下斗到了天上,在天空之中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却仍然不见分出胜负出来,余波阵阵,朝砚在身边设了禁制,帮周围的一帮小辈遮挡住了那影响自身修为的余波,让他们能够安心的等结果。 只是即便如此,筑基期修为战到酣畅淋漓之时,也不是小辈能够轻易看透的。 只有朝砚他们这些人能够看清楚两人之间的争斗,你来我往,在瞬间已然交接不下百招。 “怎么样了我大哥他们怎么样了”鹤凌有些焦急,可是以他的修为去看,却每每只觉得眼睛刺痛,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朝砚笑了一下道“自然是占了上风了。” “你不会在骗我吧”鹤凌侧了一下视线道。 比如说给他一点儿心理安慰让他不要那么焦急什么的。 “我从来不骗人,”朝砚随口说道,然后兴致勃勃的看着天空之中的比斗。 自己打架多累啊,这种免费的比电影特效还真实的比斗才是真的赏心悦目。 鹤凌见他的确没有一丝的忧虑拧眉,心里的担忧也默默的放了下来。 大哥他沉稳可靠,区区筑基中期,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过一刻,天空之中余波猛地震荡一下,只见一道人影从上而下掉了下来,鹤家人不动,岭佑城的谢成毅却猛地站了起来。 啪叽一声,那道掉下来的人影摔在地上昏迷不醒,而鹤霆则缓缓的御剑从空中降落,落回自己的位置再不言语。 胜负已分。 岭佑城有人将那魏项抬了回去,只是之前的欢欣已然变成了凝重,只有谢成毅牢牢的盯着鹤霆,蓦然笑了出来“鹤霆公子不再守擂了么” 朝砚的目光看向了那看似稳稳坐着的鹤霆,能够胜过筑基中期的修士着实不易,不仅是灵气损耗一空,只怕受的伤还不轻。 鹤霆不言,旁边的鹤略张口道“守擂一事自然全凭自愿,我鹤家剩余人对付你们足以,何须再让我们大公子辛苦,可笑。” 显然两位长老也察觉到了鹤霆的伤势。 “那便请下一位吧,”谢成毅坐了回去,“如此便也不算我欺负你们了。” “老夫”鹤略长老骤然起身,却见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直接落在了比斗台上。 朝砚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道“还是我来吧,谢城主有什么高招赶紧使出来吧。” “这,”鹤略长老指尖微缩,却被鹤霆拉着坐下道,“岭佑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谢成毅嘴角勾了起来,眼神越来越亮,竟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感觉“燕公子如此盛情,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话音落,整个场地骤然出现了一道强悍的威压,一道人影出现在半空之中徐徐降落,宝蓝色的衣衫随风冽冽,只是威势就让鹤霆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鹤略长老与鹤裕长老齐齐色变,那谢成毅却是施施然起身朝着空中行了一个礼道“父亲。” “区区小事都做不好,还需要我来支援,无用,”那道身影降落而下,面容与谢成毅有着三分相似,可是看起来却比这所谓的儿子还要年轻。 “开光期,”鹤霆擦去了唇边的血液,脸色已然惨白。 难怪岭佑城对他鹤归城势在必得,原来竟是因为那传言已经死去的岭佑城先城主谢礼。 “父亲教诲的是,只是原本是一帆风顺的,”谢成毅看向了比斗场上的朝砚道,“可是鹤家又招揽了新的人,儿子实在不敌。” “不过是区区一个筑基中期,”谢礼看向了朝砚,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蔑视。 开光以下,不过是一招的事情。 “燕兄,”鹤霆看向了朝砚道,“燕兄还是认输吧。” 有了这开光期的修士,即便是他再如何的自信,也知道是赢不了的。 朝砚看着鹤霆,摆了摆手道“别,就当讨教一二了,万一能有所领悟呢。” “小公子倒是有魄力,”谢礼一步踏出,堪堪降落在了那比斗台上道,“只是比斗之时生死不论,若是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还请小公子不要介怀。” 他本是不屑的,可是在观到朝砚的样貌时心中又是愤怒的,他看似年轻,可是突破开光期之前已然到了命数的尽头,只是奋力一搏才能达成今日成就,可是这青年小小年龄竟然已经到了筑基中期,这份天资与气运,即便是比那公输迟也不输半分,若是再假以时日,只怕突破开光不过转瞬之间的事情。 真是让人惜才又觉得嫉妒啊。 难怪他儿子让他来,想来是打着废了这年轻人的主意。 “按规则来,岂敢怪罪,”朝砚合上了折扇,在谢礼眯起了眼睛的时候朝着天空之中喊道,“鹤前辈,还请您为我护法一二。” 他一声呐喊,谢成毅等人纷纷朝着天空那边看了过去,在见到一位中年男人从天而降时齐齐变色。 可鹤家人在见到此人时却欣喜异常,鹤凌更是起身跑了过去,满脸都是兴奋“爹,爹你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鹤城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笑呵呵的道“前几日就醒了,正在进阶就没有来看你们,长大了啊。” “鹤延年,”谢礼看向了鹤城主,在察觉其修为时心绪更是起伏不定,因为鹤延年的修为并非是筑基中期,也不是筑基后期,而是切切实实的开光期。 这怎么可能 “谢城主好久不见,老朽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不能见你一面了,可惜可惜,”鹤延年笑得慈眉善目,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噎死。 谢礼脸色着实不算好看,谢成毅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咬牙笑道“原来前几日的天象异变并非是燕小公子在突破,而是鹤前辈在突破,真是晚辈眼拙了。” “有这个自知之明挺好,突破开光期和炼气期都分不清,是该治治眼睛了,”鹤延年的话可是分毫不给面子。 谢成毅猜测成真却不敢反驳分毫,一张脸上的笑整个都僵住了。 岭佑城尚且还好,可是刘家却是整个都开始手脚发凉,尤其是刘丰,在对上鹤延年若有似无扫过来的眼神时,更是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上。 鹤延年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只能让他死了,他咬了咬牙,看向了谢礼道“谢前辈何须畏惧于他,鹤前辈刚刚突破开光期,想来境界不稳,哪里就是您的对手。” 谢礼扫他一眼,自然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刘丰说的对,虽然都是开光初期,可是开光初期也是能分个高下出来的。 “鹤兄别急,等老夫解决了跟小娃娃的之间比斗,一定也让你稳固一下境界,”谢礼看向了朝砚道,“原来这便是你的倚仗” “非也非也,”朝砚打开了扇子迎了上去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虚,”谢礼一招并不留手,直接朝着朝砚轰了过去。 鹤延年坐在了长老们腾开的位置之上,对着朝砚说道“小友不用担心,老夫自然时时盯着。” 朝砚此时却没有空搭理他了,因为开光期与筑基中期之间的差距着实大了些,只是威压就能让他的动作每每滞涩一分。 天舞龙神功在体内运转,每每抵挡住那种滞涩之感,转瞬之间已然交手数十招,朝砚略觉滞涩,谢礼却心中震惊。 这个人,不能留 朝砚后退,退出那谢礼的灵气范围,沧澜第二式如清风一般抚了出去。 波光粼粼 “父亲小心他这一招,”谢成毅深知这一招的厉害,“他这乃是借力打力的打法。” 谢礼灵气拂过,空气之中宛如声声筝鸣,却宛如大刀阔斧一般,生生的敲碎了那平静的海面,支离破碎,所有的暗劲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朝砚拂过灵气,化解了那气流涌动,眉宇之间却略有深思。 第二式还不行,就只能换第三式了,要是还不行,他就得洗洗睡了。 空气之中,那灵气的碎片还在四处飘荡,谢礼的攻势也在朝着朝砚攻来,朝砚再出第二式,在那波光被震碎以后,折扇打开到了极致。 沧澜第三式百川归海。 以全部灵气作为赌注,以周围灵气化作力量,百川而归,自然重压如海。 谢礼本能察觉不对,可是还不等他退去,就觉周身重压而下,原本踩在脚底的飞剑不断的震颤,竟直直的将他压到了比斗台上。 飞剑再无力起,连他挺直的膝盖似乎都在往下弯。 若是在一个筑基修士面前跪下,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谢礼强行撑住,周身灵气运转到了极致,他虽未跪,可是底下的石台却在不断的飙升着裂缝,分秒之间崩如深谷,直到那脚面深深陷入其中。 周围的气氛一触即发,鹤略长老手捂胸口已然不适,眼睛之中全是震撼“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难怪当初燕公子不愿意让鹤霆试第三式,若是试了,只怕周身筋骨寸断。 筑基期已然感到不适,鹤家这边有鹤延年张开禁制替他们挡住那威势,可是对面的刘家和岭佑城却无人能挡。 刘丰与谢成毅保住自身免受冲击已然不易,更别说去护住旁人了。 不仅谢成毅眼中杀气涌现,谢礼血红的双眼看着朝砚更是宛如一只凶兽。 如此天赋,竟让他一个开光修士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能留,绝对不能够让他成长起来 “啊啊啊”一声怒吼,那堪称能够抵挡开光修士全力一击的锻刚石台整个破碎了开来。 碎末之中肉眼难见,谁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朝纵起身,却被鹤凌牢牢拉住“不能去,你会死的。” “放开”朝纵努力挣扎,却被鹤凌整个抱住,他想要震开,鹤裕长老自然不能看他受伤,直接将灵气压住让他不能出去。 那样的灵气震荡,只怕炼气期出去就会被冲击的经脉尽伤。 刘家与岭佑城的炼气修士人人吐出鲜血来,只有那陈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将自己罩住才避过了一难。 “父亲快去救人”鹤霆努力说道,却得了鹤延年淡笑的一个摇头。 碎石落地不过转瞬之间,所有人心神震荡的看向了那场地中央,不仅是那石台破碎,连带着那地面都被踩了一个大坑出来。 坑洞之中,朝砚靠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起来竟无丝毫的狼狈,只是看起来像是脱力了一样,而在他的对面,谢礼却已然满身狼狈的躺在了那里。 浑身的衣襟破损露出了丝丝带血的伤口出来,竟像是被什么抓破的一样,他口中渗着鲜血,想要站起来竟已然不能。 鹤家这边微微吐了口气,虽有不解,但看到朝砚安全总算是心神安了下来。 “燕前辈果然好本事,”鹤裕长老放开了愤怒的小朋友,拱手敬佩道。 “好说好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朝砚真诚的说道。 相比于鹤家这边的放心,谢家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几个未被护住的炼气修士人人昏迷了过去,也只有柳妙音和那家仆被护在杨度身边勉强逃过了冲击。 谢成毅看着场地中央吐血不断的父亲,眼睛睁的比牛都大“你这魔修,必然使得是阴诡手法” “你们和刘家还真是盟友,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的,”鹤凌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有父亲在场,他也不用顾及对手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了。 谢成毅果然脸色青白,可是顾及鹤延年在场,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朝纵从看台上跳了下去,搀扶着朝砚起身,却听一声萝莉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压死姑奶奶了,朝砚你回去快点减肥” 一声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只见朝砚站起的身后,一只似虎非虎似犬非犬的小兽支棱着耳朵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中批评不断“早让姑奶奶上去挠死他不就完了,看你现在成瘫痪了吧。” 朝砚的的确确是丹田里面一点儿灵气都没有了,他理所当然的撑着朝纵的头当拐杖道“这不是试试极限嘛,难得有个冤大头。” 谢礼本还留着神智,闻言却是又一口鲜血吐出,直接人事不知了。 可在场诸人却没有功夫去注意他了,纷纷看向了那言语的小兽和晃晃悠悠走着的朝砚。 “开光妖兽,”谢成毅的脸色一片灰白,让人觉得他可能会随时晕厥过去。 “朝砚”柳妙音同样脸色惨白,身体僵硬的没有半分柔软妩媚,“他叫朝砚” 怎么可能不是说三年前他还只是个炼气六层的修士么不是说他已经被各大城主斩杀了么 朝砚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身朝柳妙音看了过去,挥手道“姑娘,你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thy小天使的地雷x2,感谢溪小天使的地雷吖新网址: :,网址,,, 复仇 柳妙音的声音仿佛在瞬间失去一般, 她张口结舌道“不, 不是” 声音干瘪粗哑, 哪里有平日的半分美妙。 “可是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朝砚松开了朝纵的头, 施施然的朝那边走了过去道,“我好像在哪里也听过你的名字。” “你别过来”柳妙音浑身紧绷的想往后退, 可是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 “姑娘别害怕, 我又不吃人,”朝砚几步跳上了看台,哪里有半分虚弱无力的模样。 米果儿跟在后面, 朝纵想了想某人刚才那副要死不活仿佛随时会跌倒的模样, 捏了捏拳头同样跟上了。 柳妙音的声音虽小,可是在座的哪一位不是耳朵尖的人,鹤霆扶着座位看向了一旁悄摸想溜的鹤凌道“他叫朝砚” 鹤凌见暴露,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或许对于燕巢不认识,但是对于朝砚可谓是朗朗上口, 谁都知道朝砚于三年前从金琳城中被各大仙城追杀,求的就是那开光期的妖兽, 灵脉还有他身上据说可以破开开光期防御的上品法器。 只是三年之前,一场风波被骤然入侵的魔修给打断了,那场追杀风波的事后有人说朝砚已经死了,而那开光妖兽因为不服管教被屠戮了,灵脉之事不了了之,也有人说当年的朝砚并没有死, 而是躲了起来伺机报仇。 三年过去,很多人认可的是前者,因为那那以后再没有人听过朝砚的音讯,却没有想到他并非是逃难,而是闭关修炼去了。 三年功成,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将一开光初期的修士打到人事不知,这样的光芒足以掩盖公输迟的荣耀,也让柳妙音害怕到了极致。 那些仙城可以不计较岭佑城传播消息,借他们之手想要杀人,可是却并不代表朝砚不会在意。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朝砚及时赶到,如果不是恰巧有魔修入侵,如果他一时手滑就是没有抽到救命的丹药,那么他家小崽儿怎么可能还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掐他的大腿。 “崽儿,疼呢,”朝砚低头说道。 朝纵长了教训,不踢他了,免得自己踢不着还得劈个叉,他用掐的,三百六十度的回旋,在没有防御的朝砚身上,相当的疼。 朝纵掐完抬头道“残废了我扶着你。” 用脑袋当拐杖都行。 朝砚“” 在没有灵气的时候不应该欺负他们家崽儿的。 他们俩兀自说着,柳妙音却已然吓得胸膛不断起伏了“你想怎么样” “姑娘别害怕,我又不凶,就是来问你个事,”朝砚一条腿跨在台阶上,看着掐在他腰间的小手道,“崽儿,她再好看我也不可能娶来给你当后娘的,乖一点。” 朝纵眨了眨眼睛,默默的收回了手去。 “你想问什么”柳妙音攥紧了裙摆问道。 朝砚转头笑着看向了柳妙音道“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三年前传播我身上有开光妖兽还有灵脉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柳妙音脸色一变,旁边的杨度也同样脸色变化的厉害,三年之前他们自然不怕朝砚的报复,因为那时即便他有开光妖兽在手,可是一旦出现面对的就是各大仙城的围追堵截,况且那时金琳城并未揪出他们就是幕后推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先不说筑基期与炼气期之间的差别,只那头开光妖兽就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妙音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她虽想报仇,但更想自己活。 “看来是了,”朝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他再问道,“我再问你,你跟灵仙镇王夫人是姐妹关系是不是” “朝公子,比斗还尚未结束,”一旁的谢成毅开口说道,声音之中带着气愤和颤抖,他气愤大好的行势转为如此的败局,颤抖的却是一旦朝砚给他们岭佑城定了罪,今天谁也别想跑。 “啊,我忘记了,”朝砚拱手告罪道,“失礼失礼,”他朝着对面看台的鹤延年说道,“鹤前辈,接下来一场就拜托你了,晚辈实在打不动了。” “朝公子歇息即可,接下来老夫来便是,”鹤延年看着刘丰和谢成毅道,“你们谁来或者两个一起来也行。” 谢成毅脸色骤变,刘丰也同样浑身颤抖,并非谁都能像朝砚那般打伤一位开光修士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即便他们今天打赢了,又哪里沾得了半分光。 “在下认输,”谢成毅的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指骨捏的惨白。 行势比人强,他们曾经趁人病要人命,如今情况反转,自然也要尝尝他们曾经给予别人的滋味。 “鹤家获胜,”裁判的声音极小,可是在发出之时,刘丰从地面跳了起来道,“我们刘家输了,可以退出鹤归城,但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鹤家不能伤我们刘家的人,我们走” 他一声令下,那些受伤昏迷的被匆匆赶来的人抬了起来,只是鹤延年还没有说什么,米果儿却直接跳到了他们跟前道“等一下,姑奶奶让你们走了么” “你”刘丰顿住,身后的人也瑟瑟发抖,他看向了鹤延年道,“你们鹤家想出尔反尔不成么” 鹤延年拱手道“刘家主,你看清楚了,那不是鹤家的人。” “没错,鹤家的人允许你们走了,可是姑奶奶还没有允许你们走呢,”米果儿边说边呲着牙朝他们靠近道,“通通给我坐下,我家主人还没有问完话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 刘丰捏紧了手指,脸上的横肉都在震颤,却只能坐回原来的位置再不敢多说一句。 刘丰安静了,谢成毅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他看着一旁被抬上来伤势不知道有多重的父亲,只能在那里坐着听着朝砚稍后的问询,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 朝砚见他们都安静了,继续看着柳妙音道“姑娘,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柳妙音见谢成毅都被逼到那副模样,明白大势已去,颤抖着嘴唇说道“是,若不是你们杀了我姐姐,我哪里会去算计你们” 她也知道自己今日逃不掉了,索性颤抖着身体自暴自弃道。 “若你姐姐没有做坏事,我们又何必去杀她一个女人,”朝砚温和的说道,“这笔账算来算去也就是一笔糊涂账,岭佑城找鹤归城的麻烦,是因为你们派去的那个修士是去杀我们的,结果误打误撞的被鹤家给打死了,但是据我所知,当初那位修士并没有死,而是被一位家仆给背了回去,还为了给他疗伤抓了不少的姑娘,至于他后来为什么又死了,自然是跟鹤归城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说谎”柳妙音倚仗的就是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的矛盾,若是并非鹤归城的人干的,那么就只有她姐姐一家了。 如果是她姐姐一家杀了吴德,那么岭佑城在此事上便不占半分的理字。 “你说,是谁杀了吴德”柳妙音回身拽住了身边的那名家仆,宛如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旁的杨度缓缓起身,从她的身边抽离,开口道“原来是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就说你们柳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有想到连我的手下都敢杀,柳妙音,我宠你多年,如今也算是恩断义绝了。” 谢成毅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开口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凭借一己之力挑起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的矛盾,这女子竟将我们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该杀”他的眼睛看向了那名犹豫的家仆。 那家仆从柳妙音的手上撕扯着自己的下摆,直到把下摆撕裂了开来,往后退了一步道“不是王夫人杀了那个仙人,是王老爷,是老爷杀的,夫人吃了他的血肉” 他说的又急又快,可是言语之中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滚。 凡人生啖修士的血肉,有可能修成活尸,不是没有人动过那个念头,只是凡人对于此道了解甚少,活尸本弱,力量若是超过承受能力也会爆体而亡,故而并没有多少人会修习那个。 “若非你这毒妇告诉你姐姐,恐怕她也不会知道修士的血肉还能吃吧,”杨度离那女人更远了,手掩口鼻,仿佛嫌弃他身上有血腥味一般。 谢成毅同样开口道“是岭佑城不好,竟纵容此等小人,朝公子若想报仇,不用顾忌我等。” “哈哈,哈哈”柳妙音拉着那破碎的衣摆蓦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偏生眼泪从眸中挤出,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她看着朝砚道,“男人不可信,男人果真不可信哈哈,我柳妙音聪明一生,没想到却落到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若有来生,我要将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一个的都杀干净了” 她的目光太狠,狠的仿佛要与众人同归于尽一般,众人纷纷后退,离她远了一些,她却拿着破布起来,有些呆呆的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却又在诸人的目光之中猛然转身,直接掐住了那位家仆的脖子拎了起来。 那家仆努力掰着她的手挣扎,眼睛都有些突了出来,可是一阶凡人在面对修士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最恨背叛的人,我杀不了别人,杀一个你还是足够的,”柳妙音将那掐死的人随手甩到了一边,赤红着双眼朝着朝砚走了过去道,“索性我今天也活不了了,那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当初额” 她的话说到一半,看着穿心而过的剑有些愣神,那剑虽被鲜血覆盖,但是上面的花纹她却是识得的,曾几何时,她也曾少女芳心起,在灯下静静的擦着这把剑,思念着某个人。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获得的越多,想要的越多,直到一步一步的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直到被曾经抱在怀里的这把剑穿心而过。 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柳妙音却觉得眼前黑的很。 啪的一声,那刚才还说着话的美人已然没有了性命。 在她的身后,杨度收起了自己的剑道“这女人委实话多,还是早点儿报了仇干净利索。” “崽儿,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把一件事传的风风雨雨,还让金琳城的人出手才能查出事情的始末么”朝砚不理杨度,而是撑着朝纵的头低头问道。 朝纵微微摇头道“不能。” “那你觉得岭佑城会为了一个炼气修士的死,就整个对着一座城池发难么”朝砚再问。 朝纵再答“不会。” “我看起来像会被人蒙骗的傻子么”朝砚又问。 这次朝纵抬头看了他几眼,低下头去良久才回答道“不像。” 朝砚“” 手痒痒,想打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成毅紧紧的盯着朝砚,屏住了气问道。 “杀仇人不背因果,”朝砚挥开了折扇道,“我一没动你们岭佑城,二没有杀你们岭佑城的人,你们却处处与我为难,当然要报仇了。”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谢成毅知道今日逃不掉了,不等声音停下,直接朝着朝砚攻了过来,却被米果儿一扑之间击落在地,口吐鲜血。 筑基期与开光期的距离,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更何况是筑基中期与开光中期。 其他人看谢成毅倒地想逃,却发觉被一张禁制阻挡,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出去。 朝砚背对着走下看台,从禁制之中穿了过去道“反正你们也没有岭佑城可以回了,丧家之犬还不如地狱一游来的开心嘛。” 他的身后,朝纵拔出了剑指向了那些仓皇的人,当年的被迫分离,差点儿魂归地府就是拜这些人所赐,差点儿又要了他的命,自然要用性命来偿。 血液飞溅,没有人能逃出鹤延年的结界,也没有人能逃过米果儿的利爪,当年的那一剑伤在了腿上,跟那些人的仇以后再算,跟这些人的仇却可以当场了结。 “小公子饶命,我并非是刘家的人,而是暂时投靠想要在他们取得鹤家福地以后享用一番而已,”陈涌在朝纵过来时连忙跪地解释道,只是朝着的方向却是朝砚,“我们本是协议,求朝公子放过一马,我愿立下血契,给你们当牛做马” 他的头哐哐哐的砸在了石头上,竟是一点儿也不怜惜。 朝纵并不理会他,一剑劈下,那剑在到他头顶之时,却被朝砚拦了下来“慢着。” 朝纵看他道“你要留下他。” “驾驶飞舟可麻烦了,”朝砚的懒筋又犯了,那两头妖兽又指望不上,他家崽儿又那么小不能总是奴役,有个人跟着其实也好。 见他意动,朝纵之前虽感觉到了这人的野心和杀意,却不愿违拗朝砚的意思,收回了剑道“你去吧。” 陈涌眼中欣喜连连,几乎是滚爬着朝着禁制边缘爬了过去。 鹤凌走到了朝砚的身边道“你真要收他啊那刘家家主之前可是想让他废了小不点呢。” 鹤凌虽然对很多事情懵懂无知,但是第六感却分外的强,刘丰的想废了小不点的心真是强烈,而这个人的野心和魄力也让人震撼,一个控制不好,就有可能噬主。 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朝砚走到了禁制边缘蹲下道“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啊其实你跟鹤家求情,他们更有可能放了你。” 因为只是协议,也算得上是无冤无仇,鹤家人心底大多善良,除了刘家必杀,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 “我所求并非加入鹤家,”陈涌急急说道,他若真心加入鹤家,以他的修为资质,想要享用那福地也不过早晚的事情,天才总是会被格外优待的,即便他比不上那天选城的公输迟,可是比鹤凌他们却要强上太多。 他所求只是福地,加入鹤家则太过于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刘家达成协议,直接战胜之后享用。 “那你求什么”朝砚撑着头询问道。 陈涌跪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之中满是热切“力量,我想要获得力量,跟着你,我一定能够获得力量。” 鹤凌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朝砚却直直的盯着他道“也许我不能给你带来力量呢,我就是想找个家仆,你若不愿意做,我也可以放了你,我发誓。”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陈涌趴在结界之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不像是为了免去一死,倒像是真的为了追逐而追逐,“做牛做马,您把我当狗都行” 鹤凌莫名的对这人有些惧怕,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却听一旁的朝砚问道“血契是啥” “你连血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想收,”鹤凌瞅着他道,“你不是有两个妖兽了么差不多的那种。” “差不多那还就是差嘛,”朝砚朝那边的鹤延年打了声招呼,陈涌被放了出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朝砚的腿边,跪下道,“多谢主人。” 朝砚低头看他,粗眉阔母,五官倒是生的端正,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只一双鹰眼看起来极为灼灼,乃是颇有野心之人,朝砚开口道“你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是,”陈涌站了起来,却是比朝砚还要高上半头。 朝砚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身搂过鹤凌道“来来来,你来给我说一下那个血契。” 有野心是好事,若是没有一点儿野心,估计就跟他一样整天躺家里睡大觉了,他一个还好,这要凑一窝那可是相当的麻烦。 对于这种人虽说可以用,但是有时候还是栓个链子更为保险,睡觉也踏实嘛。 血契的口诀本不是什么秘事,家族之中总会有一些奴仆之类,想要让其尽忠也不能总靠什么道义点化,也算是人人都会。 只不过血契分三种,以指尖血,眉间血和心尖血依次排列,三者皆不可反主,只是程度不同,就去那指尖血,若是动念还好,一旦动手反伤已身,若主人被人杀了,契约之人并无大事,可是心尖血只是动念都不行,一旦主人被杀,契约者立即暴毙,且只能主人单方面解除。 “你要选择哪种”鹤凌说出其中规则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有掩盖声音,直接说完就询问那跟在身后的陈涌。 “属下选择第三种,”陈涌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扎向了自己的心窝,他的面色本就惨白,此时更是白的吓人,随着那匕首的抽出,那滴心尖血落在了朝砚的指头之上。 微微恢复的灵气缠绕于上,在朝砚的指尖转了一圈,缠绕着规则,又重新归于陈涌的胸口。 日后只需要朝砚一念,哪怕在千里之外,他也会身死道消。 陈涌如此果决,倒让鹤凌有些愣神,常人若是定心尖血的血契,大多都要犹豫,或是那等已然置生死于不顾的人才会定下如此严苛的契约,从此便如同主人手中的傀儡,要生便生,要死就死。 血契已下,便算是自己人了。 朝砚啧了一声笑道“小老弟,你这下后悔都来不及了。” 鹤凌瞅了他一眼道“你这说的跟着你跟上了贼船似的。” “其实也差不多,”朝砚深深反思自己的生活状态以后,决定还是不要悔改的好,他打开了折扇,扇着风走向了鹤家的位置。 那一天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看台,血液浸染的石台无论怎么泼水打扫都擦不干净,鹤归城的百姓并不知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往日欺男霸女的刘家消失不见,鹤归城的家主突破了开光期,能为他们更多的庇佑了。 曾经的看台被拆毁,鹤归城城内一片祥和,没有谁还会去记得刘家,也没有人会去记得岭佑城,或许如今那应该叫做鹤归城的分城了。 朝砚本以为小仇报了以后能过的醉生梦死,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跟猪挑战一下谁过的更美,奈何定了一个颇为积极勤奋的家仆。 每天辰时准时送上饭菜,叫他起床,铺床叠被,让他活的特别规律,身体非常的吃不消。 “你要是想提升自己呢,每天跟着他,崽儿你每天带他练剑,一刻也不要停,”朝砚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连满桌的食物都快没有吸引力了。 “他学的是鞭,”朝纵看着已经睡熟了的人说道,想当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旁的陈涌想要伸手将人搬起,却被朝纵阻止了一下,八岁的孩子或许搬不动朝砚这样的大人,可是炼气七层的修士却能。 虽然抱着个大人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在欺负小孩儿,但是当朝纵将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某个大人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习惯睡到自然醒,不要吵他,”朝纵对着陈涌说道,“你不需时时在他身边,若是不会,去向鹤家的奴仆学习几日。” 相比于陈涌来说,朝纵对于曾经潮庄的家仆反而更认可一些,只可惜凡人寿命太短,无法长久服侍。 “是,小公子,”陈涌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服侍哪里出了问题,转身便真的去学了。 他不学购买烧饭那些东西,只学家仆们的处事方式,至于其他,陈涌本是散修,对于那些的了解可能比家仆们还要透彻。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让人敬佩啊,”鹤凌托着腮感慨道,“要是让我为了得到力量做到那样,我真的做不到啊。” 朝砚打了个哈欠,生活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让他十分的惬意“我也做不到。” 让他为了提升力量拼搏什么的,还不如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 鹤凌“” 我觉得咱俩的做不到好像不太一样。 他看着朝砚这懒洋洋的姿态真是万分的嫉妒,就像是学渣看到了学神的那种,明明都是睡大觉,结果人家考第一,他考老末底儿。 “你找我什么事”朝砚躺着往嘴里扔着葡萄,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鹤凌闻言,气泄了一半道“听我爹说你们要走了什么时候走啊” 他也知道朝砚不可能在鹤归城之内久留,只是一想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有点儿舍不得。 “再过几天吧,”朝砚还是想给朝纵找个好老师,他家崽儿虐鹤归城的人虐的不爱虐了,每天脾气非常火爆,宛如得了更年期综合征,“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对了,你给我送行的话有赠礼么” 鹤凌什么伤春悲秋都没有了“你还要赠礼呢” “嗯,”朝砚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在山里吃的,没有人做饭,每次买东西还不能买太多怕被人发现,吃辟谷丹都要吃到吐了,人生活的相当的没意思。” “你想吃啥我送你好了,”鹤凌本来打算送他点儿宝贝啊什么的,他的不行还能从他爹那里掏,但是想想眼前这人那一堆的灵石,估计是什么宝贝都不缺的,索性还不如送他些吃的免得一天嘴上总是惦记。 “给你,”朝纵将一个储物袋扔进了朝砚的怀里,就像是恰好路过一样,抱着剑转身即走。 朝砚坐起身来,鹤凌凑了过来道“小不点送你什么了给我瞅瞅。” 朝砚打开了储物袋从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块冰皮的点心,又掏了掏,掏出了一包烤好的羊肉串,他将东西放在了一边,干脆神识探了进去,立马被那满满当当的食物给震撼住了。 “我们家崽儿真是善解人意,”朝砚欣慰的收好了储物袋,打开了那包羊肉串道,“来,趁热吃。” “不吃,我怕吃了小不点送你东西明天嘴就没有了,”鹤凌连忙拒绝,拒绝为了几个羊肉串就舍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且他还得想想别的礼物。 先不说朝砚是他的朋友,就说他对于鹤家的拯救和对于他爹晋级的帮助,他都理应送他一些临别赠礼。 “说到当初我爹晋级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你啊,你到底给他吃什么了,跟灵丹妙药似的”鹤凌自己表示也想来一颗。 “你问你爹,别问我,”朝砚吃羊肉串顾不上跟他说话。 “小气,”鹤凌撇了撇嘴道,“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大不了以后我自己找嘛。” 出行在即,朝砚得了鹤凌的一储物袋的淬火果,怕不是把家里的储蓄都给掏空了,还美名其曰让他吃到吐,此生再也不想吃。 而鹤霆则送了朝纵一个储物戒指,虽是下品,但到底是一份心意,至于里面装了什么,朝纵那熊孩子一直也没有给朝砚瞅上一眼。 “老夫此次能够突破,鹤归城能够度过此次劫难,还真是多亏了朝小友,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来此,我鹤归城上下都听从调遣,”鹤延年取出一个储物袋放进了朝砚的手中,“老夫也知小友不缺灵石法宝,实在送无可送,这是鹤归城搜罗的一些补血补气的丹药,以及一些基础的技法和剑法,希望能对朝小友起到一些作用。” 鹤延年是自从听说了朝砚连血契这回事都没有听过以后就想到了这个,礼物虽是简单,却刚刚好符合朝砚的需要。 “多谢鹤前辈了,”朝砚与他私下相见,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他将这几日从城中购买到的一些储物袋递给了鹤延年道,“这些乃是百万灵石,恭喜鹤前辈突破开光期。” “万万不可,小友已然助老夫突破到了此等境界,”鹤延年意图推拒,朝砚却直接将那灵石放在了桌子上道,“鹤前辈别着急拒绝,此次你们吞并了岭佑城自然引得其他城池觊觎,为了免除日后的祸患,还是早做防备为好。” 修士突破不仅仅需要练习,还需要数不尽的灵石堆砌,否则有了两座城池也难以守住。 朝砚明白这个道理,鹤延年自然也明白,他看了看桌上的储物袋道“好罢,多谢朝小友了,老夫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为好,真的不再多留两天了么朝小友去哪里可否方便告知若是老朽知道,也可绘制地图,免走那冤枉路啊。” “还不知道去哪儿呢,”朝砚对于此时也是发愁,他是懒得挪腾的地方的人,可是鹤归城终究不是他的家里,主人太热情作为客人也是发愁,最最最重要的是得给他们家崽儿找个好老师,“鹤前辈知道哪里能学剑么” 鹤延年捋了捋胡子道“朝小友的儿子要学剑小家伙的剑法可是不弱,比我们鹤家的那群小子要强上太多了,如此便不能在鹤归城学了,老夫想想” 他年岁颇大,可能比朝砚大了不知道几轮,只是看着面容年轻,年岁很多时候也代表着阅历,他在想着,朝砚也不着急,索性在哪里描摹自己的扇子。 澜羽扇制作精美,扇骨根根如玉,拿在手上也颇为风雅,就是少了诗,啥时候提个诗上去似乎更风雅一些,提什么诗好呢想不起来,好麻烦,提什么诗啊,这样挺好的。 “朝小友。” 朝砚走神走的不亦乐乎,抬头就见鹤延年在叫他,开口问道“怎么” “老夫当年在外历练之时也遇见过一些不是这片地域之中的天才,”鹤延年道,“当年似乎隐隐听说过万里之外有一座万剑城,凡事学剑的都可以前往那处,朝小友若是感兴趣,可前往一探,若是不成,返回即可,朝小友可有飞舟没有的话鹤家可送上一艘,若是飞舟前往,倒是便宜很多了。” “不必不必,我身上有的,”朝砚想想曾经鹤凌所说的随风飞舟记事,现在对于鹤家的飞舟还有一些忌惮之情。 一路顺风这种事情,能不发生还是最好不要发生的好。 他倒没有想到来辞行竟然能够得到这样的好消息,倒是免去了很多寻找的麻烦了。 万剑城,一听就是一个练剑的好去处。 “敢问鹤前辈可知那万剑城的方位”朝砚询问道。 鹤延年也是早年听说,如今也只能隐约记起一点儿“似乎是在北方。” “那就往北方去就行了,”朝砚谢过他后起身告辞。 若不是北方,就当睡一途就是了。 “朝兄前往远方,不知何日才归,待到那时,恐怕将超过我等远矣,在此恭贺朝兄心想事成,”鹤霆赠他临行酒,双方饮过以后,便是离别。 移动飞舟在陈涌的操控之下缓缓升空,在鹤家人的挥手之中,猛地朝北方激射了过去。 飞舟在地面之时并未变得太大,反而到了这空中随着朝砚的心意变大,即便是在里面打几个滚都没有问题。 地上有所谓的千里马一日千里,而这飞舟的速度是一日五千里,比起鹤家的飞舟足足快了五倍,但是朝砚偶尔闲暇时候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发现还没有飞机快。 不过飞机那玩意需要上下续航,它这个只需要添加灵石即可,倒是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最重要的是这飞舟稳当,如履平地,舟外波澜壮阔,舟内却平稳的连茶水都没有丝毫的晃动。 这一飞飞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朝砚就时不时的朝下查看,看看有没有城池的迹象,可是远见之地皆是山林,竟是没有看到丝毫的人烟。 “那老头不会是记错了吧”米果儿捧着酒坛子美滋滋的探头往里面舔。 自从鹤家知道了米果儿爱喝酒的这个爱好,什么米酒果酒各种酒送了一大堆,为了避免某只喝的烂醉闯祸,朝砚特意叮嘱女孩子想要端庄优雅,就要喝果酒。 因此某只现在捧着的酒坛子空有酒味,而无多少酒精浓度,喝下去都被灵气分解了,根本喝不醉兽。 奈何米果儿修为高深,这点儿果酒奈何不了它,却能奈何跟着一起尝鲜的兔子,整只兔子喝成了一滩,垂着长耳朵当枕头刚刚好。 虽说小只了些,但是绝对不会一枕压死一只炼气期的妖兽,十分完美。 “应该不能吧,”朝砚觉得鹤老头记性挺好的,搜集的那些基础技法都特别的有用。 什么聚灵阵啊,禁制如何缩放,等等一些常识性的书籍填补了朝砚相当无聊的旅途,当话本看的时候特别能满足人修仙的诉求。 “方向没错的话就只能是他听错了,”朝砚又往飞舟下面猫了猫,“那等下次遇到人烟之时去问上一问好了。”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朝砚还在睡梦之中时飞舟降落了下去,在一片坡地之上降落,朝砚醒时天空之中还繁星点点,他们从坡上看了过去,只见东方的天空泛着鱼白,像是要天亮,而那远处的城池还万家灯火,城池占据之广,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想来那就是万剑城了,”朝砚收起了飞舟,拍了拍陈涌的肩膀道,“干的好。” 得亏有这么个利索的,要不然一准得错过。 陈涌摇了摇头默默跟上,在朝纵转头看他时再却后半步。 满怀着期待,朝砚在看到那宽敞的城门时念道“苍谷城。” 说好的万剑城变为了苍谷城,朝砚稍微能理解一下唐僧师徒四人看到小雷音寺时候的心情了。 “难道改名了”朝砚默默嘟囔了一声,却没有停住进去的步伐。 进入城池之内,街道繁华规整,凡人与修士同行同往,炼气修士颇多,筑基修士也有,端看这规模,似乎跟金琳城差不了多少。 不等朝砚去问,就听陈涌在身边汇报道“主人,此处乃是苍谷城,并非改名,万剑城尚在几万里之外,乃是上等仙城。” “嗯”朝砚还是第一次听说仙城的划分,有几分的好奇,低头问道,“这是如何划分的” “似乎是以城池规模和城中修为为划分,苍谷城乃是一座中等仙城,”陈涌低头说道。 苍谷只算中等,那么金琳城大约也是这个档次,朝砚转悠了一圈以后大约摸清了点儿底,若是想学最好的剑法,自然要去最好的城池。 “万剑城尚在几万里开外,这里的人是如何得知的”朝砚发觉陈涌能干后,越发的喜欢问他。 “据说此处有飞往那处的坐骑,”陈涌回答道。新网址: :,网址,,, 魔修 一般修士想要购买一艘飞舟也并非困难的事情, 却是不知道那坐骑有何特别之处。 朝砚还没有动嘴, 陈涌就已然给他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三间天字房,虽比不得金琳城他们被金敛当时安排的那个, 却也有法阵加持, 看起来舒心的很。 然后陈涌又消失不见了,等到在出现的时候, 给朝砚带来了消息。 “那坐骑乃是筑基期的妖兽黑鹏鸟, 据说速度极快, 日行万里,五日出发一次,再下次出发乃是三日后,每人需缴纳一百灵石即可, ”陈涌低头汇报道。 他倒是汇报的详细, 万剑城尚在几万里之外, 日行万里,想来也是五万里的距离。 若是他们自行前往,用移动飞舟也就十天左右的功夫, 问题是他们没有地图啊。 朝砚正嘬着茶水, 就见游戏光屏蓦然弹出, 那上面的地图功能闪烁着金光。 朝砚动作顿了一下, 点开了上面的图标,只见一幅地图在光屏上面蓦然展开,很多的地方一片漆黑似乎有着山脉山林笼罩, 下方却有几个城池的图标是点亮的。 天选城偏居一隅,周围有着星星点点似乎是城镇或小的仙城,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不过百里,也在光芒闪烁着,倒是那金琳城与天选城之间相隔较远,各自成群。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苍谷城却是直接抛出了那星星点点的范围,两万多里的距离,让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群体之间。 苍谷城位于中心,周边的小城镇并未点亮,而在更北的地方,几乎要漫出地图的那里,一座比苍谷城更大更豪华的图标还处于昏暗的状况,上面三个大字万剑城。 朝砚想当没瞅见都不行。 这似乎是系统后来开启的地图展开功能,只不过他今日一直在研究那些基础的技法和睡觉,倒也没有顾得上看。 朝砚确定了地方,又顺便瞄了一眼任务栏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出现了,可能是夹杂在之前那一堆的系统提示音里面吧。 [任务七等级提升到开光初期,奖励二十万经验,五千下品灵石。] 等级提升这种属于水磨功夫,除非遇到特别的机缘,或者是像鹤延年那样此生很难再有所寸进的使用丹药强行提升,没有那么快就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说到灵石,朝砚从自己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装满了灵石的储物袋递给了陈涌道“以后凡事都需要你安排,要是不够了再问我要。” 陈涌接过,在探到其中的灵石数目之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却很快收敛,他虽为散修,却也知道朝砚曾经得到过一整座灵石矿脉,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次性给这么多。 入城诸事皆由陈涌安排,他虽然攒了不少灵石,到了苍谷城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囊中羞涩,只是没想到不等他开口,朝砚就已经给他了。 “多谢主人,”陈涌接着问道,“主人可需要预订那飞行坐骑” “移动飞舟驾驶累么”朝砚抬头问他。 陈涌摇头,如实回答道“不需时时看顾,只需要调整方向即可,属下也会趁着闲暇打坐,并不分神。” “那我们就坐飞舟去吧,”朝砚摩挲了一下手指道,“我知道地方,无谓跟他们一起挤了。” 虽然日行万里的妖兽听起来很快,但是哪怕坐飞机头等舱也跟坐私人飞机是不一样的,主要是自在。 陈涌跟在他身后数日,也算是渐渐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他没有去问他怎么突然突然知道了,而是点头道“属下明白。” 他只是仆人,对于看到主人的事情不需要多想多问。 鹤归城之中的家仆并非时刻跟随主人的身后,陈涌出去了,朝砚看着他的背影道“有小弟在果然很轻松啊。” 难怪那些里面的主角都喜欢收小弟,凡事不用亲力亲为,简直是懒人必备嘛。 “哼,”朝纵在一旁擦着剑,轻轻哼了一声。 “崽儿,”朝砚一手撑着头,抬手摸了摸朝纵的脑袋道,“要不要去欣赏一下筑基飞行妖兽,以后咱们也给自己买一头能飞的。” “你是在嫌弃姑奶奶不会飞么”米果儿头上顶着兔子趴在桌子的边缘问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全是质问。 朝砚刚想说不嫌弃,毕竟姑奶奶它老人家虽然不会飞,但是能打啊,除了点儿嗜酒的小毛病其实也没啥。 但是朝纵抬头瞅了它一眼道“嫌弃。” 米果儿一爪子踩在了酒坛子上面“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朝砚你看你教的孩子。” 朝砚“” 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他现在站在了炮火的中心了 “他没嫌你丑啊,”朝砚试图跟米果儿解释这个道理,顶多就是嫌弃喝酒喝的一身酒味,就跟日常嫌弃他这个老父亲是一样一样的。 然而米果儿终归是女的,无师自通的捂住了耳朵疯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等它不听完了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丢进了宠物空间里面。 这里的环境倒是优美,一片广阔无边的草原,它的酒就被储藏在旁边的仓库里面,旁边还有只软萌萌装不会说话以求逃避战场的兔子。 “米团儿,今天咱们玩划拳,谁输了谁喝啊,”米果儿咕噜噜滚出了一坛子酒道,结果等到出来的时候,发现兔子消失在了大草原上不见了。 米果儿“” 这就是朝砚说的塑料姐妹花 米果儿被塞进了宠物空间里面,朝砚总算是带着朝纵出门了。 鹤归城的风格以白色为主,整个城池看上去干净敞亮,让人看着就觉得仙气飘飘,而金琳城则是以金色为主,从城门到家族,每一处都在显示着爷有钱,爷有非常多的钱。 至于这苍谷城却是以黑色为主,黑色厚重,却并非全然纯黑,在那城市的中央更是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鹏鸟雕塑,似乎是一整块石头雕成的,若非近看,倒像是真的。 黑鹏鸟起飞的地方乃是在一片空地之上,朝砚他们到的时候自然没有见到鹏鸟,那里倒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看服饰并非都是这苍谷城的人,而是外来者众多,朝砚一溜听过去,问的都是那黑鹏鸟的价格。 “一次可载三百人,一等舱房五百下品灵石一位,二等舱房二百五十下品灵石一位,三等舱房一百下品灵石一位,”那售卖之人也是筑基修士,面对那么多人的问询也不过是在重复罢了,“一等还剩十间,二等还剩三十间,三等还剩一百间,售完即至,万剑城报名在即,抓紧时间。” “一只鹏鸟能坐那么多人么”朝纵看着那巨大的空地,若有所思。 朝砚估摸着那场地的大小和人数,折扇敲着手往回走道“你听过鲲鹏没有” 朝纵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带着询问。 朝砚笑着开口道“所谓鲲之大,一锅炖不下,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朝纵本来在认真听他说话,听他说完,直接伸脚踩住某人的鞋面,还碾了碾。 结果朝砚神色不动,朝纵低头看去,只见原本朝砚站立的地方踩着的似乎是另外一只脚,那脚的上摆乃是白色图文,并非朝砚今日所着的月白色。 很明显,踩错了。 朝砚忍住了唇角的笑意,抱扇对着那颇为年轻的公子说道“抱歉,孩子顽劣,冒犯了。” 他们本已出了人群,却没有想到两人低头说话倒是迎面又撞上了几个。 那年轻公子皮肤白细,带上怒气的时候明显脸颊涨的通红,他握紧了拳头看着朝砚道“你以为一声道歉就行了” “公子需要什么补偿”朝砚打量了一下他的修为,筑基初期,年龄看起来不错不大,衣领之上还有家族的图标,看来是这苍谷城中人。 下次逗孩子还是在家里逗比较好,就他家小破孩儿的破运气,踩不着他还得给自己惹麻烦。 “我堂堂叶家哪里需要你什么补偿,”那年轻公子瞪了朝砚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朝纵,在看到那张漂亮无辜的小脸时神情缓和了一瞬,“若真想道歉也行,我这双靴子价值一千下品灵石,你若付得起,我就放过你。” 他兀自说着,他身后跟着的一名侍卫却凑上了前来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我管他什么筑基中期不中期的,踩了我的鞋子就得赔,”那年轻公子仰着下巴看着朝砚说道。 他虽然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可是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却一个是筑基中期,一个乃是筑基后期的。 “若你无灵石,将他送到我们叶家去,也算你赔了,”那年轻公子能看到朝纵的修为,如此幼小的年龄便是炼气七层,绝对前途无亮。 朝砚“” 怎么都瞅上他家崽儿了 “阿心,这位小公子必然是无意的,不若回去让家仆洗干净便也算了,”他的身旁,另外一位眉宇温和的公子劝道。 “一千下品灵石在下还是有的,”朝砚取出了一千下品灵石递过去,侍卫接过去清点了后点了点头。 “既然赔了,那便罢了,走路小心点儿,这也就是遇到我才如此好心让你赔,若是遇到旁人哼,”那年轻公子甩袖离去,却是靠近了那售卖舱房的地方。 朝砚不认识他,周围的那些修士却是有认识一二的“这不是叶家的小公子么” “叶公子好,”有人问好,那年轻公子也不过扬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礼数周到就是让人觉得高傲的很。 他到了那售卖之处,那售卖之人本就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却对他客气的很“叶小公子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三日后要前往万剑城,那十个一等舱房我都要了,这是灵石,你点点,”他出手阔绰,那售卖之人脸上带笑,“是了是了,五十中品灵石,您拿好牌子,三日后辰时四刻便要出发了。” 他不去拿,自然有侍卫上前拿取,等到交易完成,他自是转身回头,路过朝砚他们是哼了一声“我们苍谷城的黑鹏鸟哪里是你想说烤就能烤的,说话注意点儿。” 朝砚攥着朝纵的小手笑道“在下受教。” 那年轻公子抿了一下唇,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撒气,随手从侍卫手中抽了两个牌子扔进了朝砚的怀里道“看在你虔诚认错的份上,这两个舱房就让给你了,黑鹏鸟的一等舱房可不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便宜你了。” 他扔完转身离去,侍卫没有说什么,倒是那身边那位温和的公子无奈的叹气“阿心,你这又是何必” “我乐意,”那叫做阿心的公子走的头也不回。 朝砚看着怀里的两个牌子,这牌子倒是做的精细,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握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质感,那牌子上镌刻着花纹,也是一只鹏鸟的模样,而在鹏鸟环绕中心则有一个壹字,或许就代表的是那一等舱的意思。 那一等舱条件如何朝砚不知道,如果他没有移动飞舟和陈涌在的话,可能会想去试上一试,可是有的情况下却是没有必要了。 朝纵拉了拉他的衣摆道“我们要坐那个么” “不坐,”朝砚任他拉着衣摆往前走去。 “那要怎么办”朝纵拨了拨那牌子道,即便只是一千灵石,也不能白白丢弃了。 朝砚低头一笑道“你听说过黄牛票么” “嗯”朝纵歪了歪头,明显没有听过。 然后朝砚转身就把那两块牌子卖了两千灵石回来,取回了自己的那一千,剩下的那一千给朝纵当零花钱。 “所谓物以稀为贵,此时不抬价,更待何时”朝砚逛完回来就开始往床上扑,一边侧卧着研究自己的基础技法,一边跟朝砚说明其中的道理,“如果再靠后两天还能卖的更贵,但是很容易被人逮住,所以适可为止最好。” 朝纵点了点头,算是明白,复又问道“鲲鹏到底是什么” “所谓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朝砚冥思苦想着自己之前还给老师的东西,“简单的说,就是一种很大的鱼,很大的鸟,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那种。” 朝纵忽略了他后面的废话,想了想这段时间行的距离和那鲲鹏之距,若有一天他能以那鲲鹏为坐骑,想必就能登上这个世界的顶峰了罢。 “突然想吃翅膀,”朝砚放下了书从床上爬起,到了门口道,“小二,给我来几斤麻辣鸭翅,鸡翅。” 这种最是普通的东西自然是有的,香辣的味道弥漫到整个房间,米果儿被从灵宠空间里面放出来跟他一起啃,顺便还奉献了自己的美酒一份。 朝砚用灵气加冰,再配上烤翅烤鸭,顿觉回到了曾经美妙的烧烤摊,出去夜跑再顺便吃个烧烤什么的,简直是人间极乐。 一旁的米团儿瞅着那鸡翅,动了动三瓣嘴好奇的啃了一口,顿时辣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崽儿,你真的不过来尝尝么”朝砚看着朝纵白白净净的小脸道,“吃辣是不会长痘的。” “不要,”朝纵打坐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实力拒绝那种看起来红油油的东西。 “那我叫陈涌过来一起吃,”朝砚叫了陈涌过来。 粗眉鹰眼的男人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在面对着一桌子的辣卤制品时默了一下。 “放心吧,小二说他们这里的烤鸭都是用灵粮喂养的鸭子,不会给修为造成影响的,”朝砚拿着翅中解释道。 陈涌坐下,默默啃起,还被无良的主人灌了不少的酒,本来小麦色的皮肤都染了红晕。 “好吃吧,”朝砚一手撑着头有些半睡半醒。 陈涌点头“是。” 此种吃法,分明比曾经刘家的招待要简陋很多,可是却令人身心舒畅。 “所以说我家那崽儿不会享受,”朝砚又灌了一杯果酒下肚。 “这是什么”米果儿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圆咕噜噜的小头问道。 朝砚伸手拿了过去道“这就是兔头啊。” 一旁的米团儿本来半醉半醒,闻言看了过来,黑眼睛里面湿漉漉的,米果儿问道“这要怎么吃” “简单,先吃脸颊的肉,然后掰开,挖里面的吃,还能吸脑髓,然后吃舌头”朝砚亲身示范,一旁的米团儿已经浑身炸毛叽叽叫着钻到了桌子底下。 朝砚往底下瞅了一眼道“嗯一只兔头掉下去了还会叫呢。” 米团儿从他的脚底下跳起,直接缩到了平时最怕的朝纵身边,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来,吃起,不用跟我客气,”朝砚似乎已经有些醉了。 有人喝酒喜欢耍酒疯,有人喝酒就是喜欢安安静静的睡觉,就比如那个教人吃兔头的那个。 手被洗干净,衣服被解下来,在床上睡的相当的熟。 等到酒醒的时候,朝砚发现他似乎已经在飞舟之上了,一旁的朝纵正在盘腿打坐,米果儿抱着它的宠物兔子睡的正,还不时蹬蹬腿,似乎梦到了什么一样。 头不疼,朝砚看了看外面飘散的云雾询问着陈涌道“我们离开几日了” “昨日启程,”陈涌回答道。 “唔,那就还需七八日吧,”朝砚返回舱内,那些基本技法他已经研究的七七八八,就是还没有使过,恰好可以趁着此次的期间慢慢试试,免得真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发现只是纸上谈兵就麻烦了。 朝砚先是取出灵石掐诀,在小不点的身边布了一个聚灵阵,飞舟之上的灵气在瞬间浓郁起来了,即便飞行速度很快,那些灵气似乎也被这飞舟之上的禁制笼罩着,纹丝不动。 于是他又试了试禁制笼罩,双重保障。 各种小的技法试了一遍,游戏技法页面也零零碎碎的镶嵌了一些技法。 技法学的七七八八,朝砚总算有功夫了解一下自己的游戏系统了。 曾经开启的功能真的不少,商城功能朝砚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上品法器的栏已经打开了,其他的都还是昏暗的页面,只是一把武器就需要上百万下品灵石,朝砚瞅了瞅自己背包里面堆了不知道多少的上品法器,没有提起任何购买的兴趣。 不过他倒是在商店的另外一个分栏里面找到了宠物商店,里面不卖宠物,倒是卖蛋,可谓是应有尽有,连凤凰蛋那种蛋都有。 朝砚看见蛋的时候还想了一下他家崽儿要是骑只凤凰的时候该有多好看,然而在看到价格时,默默的调转了视线,去瞅其他的了。 一颗凤凰蛋一亿顶级灵石。 崽儿,你的老父亲目前莫得那个能力啊。 然后他就在旁边看到了随机蛋。 一枚随机蛋一百万下品灵石,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贵,可是朝砚觉得他要是兑换出来个蛋,只会想着怎么吃了,而不是怎么孵出来,他又不是鸡,孵什么蛋呢。 朝砚正打算关闭页面,米团儿不知道从哪里跳上了他的手腕,牢牢抱着宛如一只兔毛护腕,软软糯糯的说道“主人你在看什么呢” 朝砚瞅了瞅手腕上的兔毛手套,又瞅着自己手指点着的地方,觉得取消应该是不能了,兔子孵蛋还是能够来一发的。 手指拿开,那随机的蛋突然掉落到了朝砚的手中,米果儿过来拨了拨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蛋” 那蛋白滑细腻,握起来像是玉石一样的触感,就是上面也没有标名字,谁也不知道能孵出来个啥。 米果儿凑在蛋的跟前抽了抽鼻子“哇,这蛋好香啊,能不能给我吃” 那股子灵气从里面隐隐约约能够闻到,米果儿可以确定,如果自己吃了这枚蛋,一定能够再行突破。 妖兽本贪,它从朝砚的手里抱下来那颗蛋就要往嘴里塞,奈何变小以后嘴巴太小,怎么都吞不进去。 “你又不是蛇,敲碎了吃呗,”朝砚懒洋洋的说道,能让米果儿感兴趣的蛋,应该品阶有点儿小高,但是不知道品阶怎么样,他也不能给他们家崽儿随便契约,还是等以后攒够凤凰蛋吧。 “说的有道理哎,”米果儿前腿抱起那颗蛋,猛地砸向了飞舟的地面。 这飞舟能抵御空气中的极速飞行,还能随意扩大,质地相当的坚硬,可是那蛋砸在地面之上蛋壳上愣是一点儿裂缝没有。 “使劲轻了可能,”米果儿低头嗅了嗅那蛋,在米团儿加油助威声中,猛地砸向地面,这次蛋动了,砸入了飞舟的地面,深深的竖立了起来。 米果儿急忙将那蛋扒拉出来,上面仍然没有丝毫的裂缝,很明显,蛋比飞舟要硬。 “你这蛋从哪儿拿来的,会不会是一个王八蛋”米果儿用牙磕都磕不动上面的壳,差点儿还把自己的牙掰断。 朝砚“”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奶奶在骂人呢。 幸好米果儿奉行的是能动手就尽量别逼逼,所以它各种方法试过以后,它拍了拍飞舟的地面,一时气愤直接变大“麻烦死了,直接吃了好了。” 它将那蛋直接吞下,宛如吞一颗不会融化的药丸一样,然后又变小了回来,满足的抱着自己圆咕噜噜的肚子打了个嗝“这下好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朝砚看它吃下,总觉得它不是吃了,而是怀了个蛋。 刚买的蛋到手没了,朝砚这次不去看那什么随机蛋了,而是点到了灵宠的其他界面,有卖食物的,还有卖装饰的。 面对着米团儿也想吃蛋的诉求,朝砚给它买了个小兔子萝卜送它吃“你看这个雕花工艺还挺漂亮的,活灵活现的,据说是用什么翠玉萝卜雕成的。” 翠玉萝卜原本就是银纹兔最喜欢的食物,色白若玉,晶莹剔透,吃下去可以加速银纹兔的成长,而朝砚手中的那只翠玉萝卜更是年份长久,非常吸引兔子。 但是为什么非得雕个兔子样。 米团儿眼睛更水了,感觉随时能够哭出来一样。 朝砚瞅了瞅那萝卜道“你不喜欢么那我给你换一个” “喜欢,”米团儿委委屈屈的抱着它的翠玉萝卜舍不得吃,萝卜香的不行,萝卜像的不行,想吃下不了口。 “我家养的兔子真是有爱心,跟食物都能够相亲相爱,”朝砚摇了摇又去折腾那个装饰品了。 米果儿和米团儿都是女孩子。秉持着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的心态,朝砚将那灵宠空间里面的东西通通都换成了粉色的。 粉色的屋子,粉色的坐垫,粉色的篱笆,粉色的蝴蝶结,粉色的帐子,粉色的 画面一片粉,朝砚满意的停下了为妖兽花灵石的手,成功的做了一个爱宠的好主人。 灵宠空间被装饰完毕不过用了一个时辰,朝砚本想歇口气再去,却听一声呻吟声传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吃饱了的米果儿正抱着自己在地上扭来扭去,腿蹬个不停,但是眼睛还没有睁开。 “怎么了这是”朝砚将兽晃醒。 米果儿睁开眼睛,捂着肚子痛呼出声“肚子疼,肚子疼啊,疼死了,姑奶奶当年生孩子也没有这么疼过啊” 一旁的朝纵也被这呼叫声给吸引的睁开了眼睛,周身旋转的灵气停住,他瞅了瞅米果儿圆滚滚的肚子道“它怎么了” 陈涌也从外面跑了进来,在看到米果儿蓦然胀大的肚子凝滞了一瞬间道“主人,您的妖兽怀孕了” “没有,它就是吃了个蛋,”朝砚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建议道,“你要不要喝点儿热水试试” 他也不是兽医,就懂点儿女孩子肚子疼要喝热水的常识。 “能有用么”米果儿前爪抱着肚子蹬着腿,一边哎呦哎呦的叫着,一边呵斥道,“你们这群男人别占我便宜,别瞅了” 陈涌连忙扭过了头去倒热水去了,朝砚打开了游戏鉴定页面看了看米果儿的情况,随口说道“你平时不都不穿衣服到处跑么” 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 鉴定页面上米果儿的血条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灵气值却一直在降低,就好像什么东西在吸附它体内的灵气一样。 陈涌喂着米果儿将热水喝了下去,它停了两三秒,又开始叫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叫痛,而是高声喊道“飞舟快降落,快降落。” 陈涌连忙去降落飞舟,飞舟降落在山林的一块巨石之上,而在山林的深处,某只妖兽哎哎呦呦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不那么美妙的滋味。 幸好飞舟上有禁制,什么气味都传不进来,朝纵坐在朝砚的身边问道“它吃什么蛋了” “新得的蛋,不知道是什么妖兽,”朝砚看着跟米果儿相反的方向欣赏着风景,“它也不碾碎,直接塞肚子里面了,闹肚子很正常。” 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是蛇就不要带壳吃蛋,人家蛇把蛋吞肚子里面也得碾碎了才能吸收呢。 连米果儿都没有办法敲碎的蛋,朝纵盘腿坐着道“那枚蛋能给我么” “要不等它孵出来再给你”朝砚一想想那颗蛋经历了什么,觉得还是扔掉蛋壳再说,“你可以先滴血认主了再说,你要是不想要那个,我再给你买一个。” 朝纵仰头问道“一个多少灵石” “一百万下品灵石,”朝砚懒洋洋的回答着,看着远处飞来飞去的鸟儿,总觉得远处那只好像越变越大。 朝纵默了一下道“不用了。” 小家伙在这一刻意识到了朝某人的败家倾向,曾经被抛弃的银票就算了,那些对凡人有用,对他们就是废纸,可是这灵石对于他们却是极其有用的,一百万下品灵石买一颗蛋没有什么,可是买了一颗蛋随便让妖兽吃就有什么了。 “嗯”朝砚看着小孩儿一脸郑重,问道,“怎么了” 朝纵握紧了小拳头,认真道“我要好好赚灵石。” 这样才能养的起一个败家的老父亲。 “有志气,”朝砚猛地抱住了他,挤了挤那可爱的小脸蛋道,“不过也不用特别努力,我都给你攒聘礼着呢。” 朝纵的手按在了他的脸上,努力推拒,脸要被挤变形了。 轰隆一声响从不远处传来,朝砚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米果儿的方向还在哎呦哎呦,不断的轰鸣声却是从眼前的那片天空传来的。 有飞鸟叫着的声音,朝砚放开了小家伙涨的通红的脸颊,看着那天空之中的黑色由远及近,不过瞬间就仿佛凝聚成了一团黑云靠近。 再近一些,朝砚却是看清了那黑云的模样,那是一只极为大的鸟儿,乌黑的羽毛,白色的翎羽,翅膀一个扇动,就带动周围的云层纷纷散去,背上背负了很多东西,却似乎根本不影响它的飞行速度。 它本应该是威武不凡的,可是此时却像是被什么困扰了一样,它的周围如同蝗虫一样的黑点儿正在围绕着它释放着术法。 一声鸣叫从远远的空中传来,那鹏鸟似乎是招架不及,直勾勾的从天空之中掉了下去,与此同时,无数的黑点儿如雨般从那鹏鸟的身上落下,而天空之中仍然轰鸣阵阵,灵气的余波从远方传来,带来声声的震颤。 “那是什么”朝纵的感知并不如朝砚。 陈涌跪坐在他们的后面“主人,那似乎是苍谷城的鹏鸟,他们似乎是遇到了袭击。” 朝砚将手放在了头顶观望道“好像不止是袭击,灵气波动和以往不太一样。” 就在朝砚在想那是什么东西,要救还是要逃的时候,就见面前的光屏弹出,新出现的任务闪烁的让人眼花。 [随机任务击杀20个魔修,奖励五千下品灵石,二十万经验值。] 原来是魔修,朝砚看着那远方漂浮在空中为数不少的黑点儿,袭击黑鹏鸟的人至少得有几十个,他去的话真的不是给人家送菜去的么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也得有命求,朝砚看向两人道“要不我们趁他们还没有注意偷偷溜吧。” 朝纵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好。” 倒是一旁的陈涌听着朝砚的话面色凝滞了一瞬,这人在面对刘家时可是尽心竭力的帮助鹤家来着,一看就是一个讲义气乐于助人的仁义之士。 这怎么面对魔修就开溜呢跟那种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对了,顺便给苍谷城去一封传音,让他们赶紧来救他们的人,”朝砚挥了挥扇子道。 陈涌低头应是“属下这就去将飞舟升空。” “别,他们正打鸟呢,我们现在上去就是靶子,”朝砚从飞舟上面跳了下去,顺手拉了朝纵下来,收起了飞舟看向了这片山林道,“我们从这里走,跟着我。” “是,”陈涌匆匆跟上。 米果儿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止了,它抱着一颗白净的蛋跟在了朝砚的身后道“怎么突然不坐飞舟了” “有魔修,你注意陈涌的安全,”朝砚将那颗蛋扔进了灵宠空间里面跟米团儿做伴去了,虽说那蛋白白净净,他却感觉他的粉红色的灵宠空间好像被污染了一样。 等以后孵出来什么东西以后,还是不要让人家直到今天的遭遇比较好。 “知道了,”米果儿并不用四爪奔跑,它虽然不会御器飞行,但是短暂凌空还是可以的。 朝砚带着朝纵低空在丛林之中穿梭,米果儿干脆叼着陈涌的衣摆跟随其后。 待到远离了那处,一旦隔空传信录好了声音被交到朝砚的手上,陈涌低头道“主人,您的传信到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修为高对于传信的防护也更大,朝砚看着地图上的位置,将那道隔空传信之中注入灵气,那细小的玉片嗖的一下从他的指尖飞了过去,不过转瞬之间就已然消失不见。 朝砚看着地图再行,这地图展开着实好用,直接细化,哪里哪里有妖兽,哪里哪里有凶兽都能够有所显示,妖兽直接绕过,凶兽顺手除了一除,一直过了一日,朝砚他们才停了下来。 “在这里升起飞舟应该没事了吧,”米果儿将陈涌放下,趴在地上跟没有了骨头一样。 朝砚跟它相比,倒显得是它更辛苦些。 “可是属下太重了些”陈涌脸上有些羞愧。 米果儿不说话,朝砚瞅了瞅道“应该是拉虚脱了,跟你没关系。” “你对一个女孩子不是拉屎就是放屁的,”米果儿要不是没力气,那爪子磨一磨就能跟他决斗,“注孤生吧” 朝砚“好。” “嗯”米果儿和朝纵齐齐抬头看他,却见朝砚将手放在了唇边示意屏气敛息。 米果儿他们下意识的照做,下一秒就听到了山林之中传来的声音。 “你说刚才感受到了妖兽的气息”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丛林之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剑,朝纵和陈涌看不出他的修为,可是朝砚和米果儿却能一眼看透,筑基中期,而且灵气波动跟普通修士看起来不太一样。 魔修。 这是朝砚第一次见到魔修,那人虽然衣服纯黑裹的很紧,脸上也蒙了黑布,只那双眼睛透出来,却能从中看出丝丝的嗜血狰狞。 魔修残暴乃是正道修士人尽皆知的事情,传言他们嗜人血,啖人肉,更是以修士的血肉为引增强自身的修为,故而每每出现都会被正道修士强力追杀。 只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铲除殆尽。 传言是否可信不知道,但是那人身上虽无标识,却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息。 朝砚的禁制将几人笼罩在了其中,那人出来半晌,另外一人顺着道路走出“是感觉到了,而且似乎等级不低。” “以我们两个的力量也对付不了,还是赶紧将这小美人押回去才是正事,”那人手上一牵,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朝砚眉毛挑了一下,还是个认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快乐拉到,kathy,垃圾损友等死吧小天使的地雷吖新网址: :,网址,,, 抵达 那人本是着着雪白的衣衫, 当初在苍谷城见时还是高傲的扬着头, 可是此时却已然是满身狼狈,那白洁的法衣之上数道破口,上面的法阵被破的七零八落,甚至还带着丝丝的血迹。 发丝凌乱, 手脚被捆, 连带着口中都塞了破布, 曾经那个脚尖被踩一下都愤怒异常的年轻公子此时早已憋屈的眼睛通红。 那被缚之人不是别人, 正是朝砚当初他们在苍谷城之内见到的“阿心”,那黑鹏鸟被攻击, 想来他也没有办法幸免于难。 魔修嗜血, 大多当场格杀, 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莫非是为了叶家 就算叶家愿意给赎金,感觉也是稳撕票啊。 那随后的魔修也是筑基中期, 他拉了一下那阿心, 感觉到挣扎的力道后凑了过去“怎么, 小美人走累了” 那魔修的手指之中还带着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却直接摸上了阿心白细的脸颊,带着丝丝的猥亵之意。 阿心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挣扎着后退,嘴里呜呜呜的发着声音, 只差满脸写上抗拒了。 “鬼头,你看这小美人还嫌恶我呢,嘿嘿嘿”那魔修转头说完一阵怪笑, “这么不识抬举,咱们在这里把他直接办了得了,哪儿还用费劲的带回魔都里面去。” “我倒是想呢,头儿说这好歹是一个二品的炼丹师,前途无量的那种,咱们要是先动了他,咱们就得偿命,”那先头的鬼头朝着树木之中劈了几剑,那剑身似乎带着腐蚀的力量,不仅让那树木断裂一片,更是直接腐朽枯萎了,“看来没有妖兽,先休息休息,带着这么个祖宗赶了一天的路了,咱们就是个劳碌命啊。” 原来是丹师,朝砚从树后悄悄隐没,丹师一脉,也叫做炼丹师,一品所炼丹药乃是给炼气期服用的,二品所炼丹药也是给筑基期服用的,以此类推。 修真界炼丹师的数量委实不算少,像是那些普通的补血丹药都是出自炼丹师之手,只是炼丹师多,优秀的炼丹师却少。 炼丹师首先要拥有比常人更加强大的精神力,同时修习的功法必须为火系,好的火系功法难觅,一旦寻到,修士往往更愿意用来攻击,而不是专门去炼丹,这就是一道坎。 而炼丹以后,珍贵的丹方,丹方所需要的药材都异常难得,炼丹是个挣钱的买卖,也是个烧钱的买卖,要先烧钱才能挣钱,奈何很多炼丹师没有家族的底蕴培养,只能徘徊在底层,练练那些补血补气的丹药,还可能因为无人教导而误入歧途。 至于其中再具体的市场是怎么交接的,朝砚一个乡下来的也不清楚。 “上头说不让碰,但是没不让摸摸过过手瘾,只要不破了身,谁管他之前是不是被人弄过呢,”另外一个魔修嘿嘿的笑了两声,在阿心恐慌的眼神中凑了过去。 那鬼头随便的坐在了旁边,没有什么兴趣的拨弄着草丛“啧,男人有什么好摸的,要我说就咱俩倒霉,押送这么个回去,哪有弄那些没破身的女修来的带劲。” 他有些兴趣缺缺,那边的那个魔修已经撕开了阿心的衣领,露出了白细的脖颈出来。 叶家的小公子,小小年龄筑基初期,又是二品丹师,自然被家族千娇万宠长大的,没有一般男人那样粗的骨架,反而纤细异常,颇些男生女相的意味,却偏偏无人会将他认为女孩儿,此时衣衫破碎,那一身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皙的有些刺眼。 “唔唔”阿心的呜咽声更大了些。 “你要摸还不如把那块儿布取出来,这样摸的更痛快些,”鬼头提醒了一句,却只听背后呜咽的声音,而不听回答。 他下意识的抬头,却觉一道蓝光闪烁,脖颈之间湿润的液体滑下,他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捂却无济于事,眼前颠倒变黑,视线的尽头是那执扇青年和善的笑意。 不过瞬间,两条尸体陈列在草丛之中,朝砚随手挑开了他们脸上的面巾,只见那脸上层层的血纹遍布,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唔”呜咽声变得激动,朝砚起身,朝纵他们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朝砚走到了那阿心的身边,折扇合起轻轻一划,一道蓝色的水光乍现,宛如一道利刃朝着阿心直直的冲了过去,这就是朝砚刚才出其不意杀人的招数。 阿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耸起肩膀,却觉手腕一松,那绑在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 他颤抖着气息将绳子从手头松了下来,一把将嘴里的破布扯下来扔在了地上,粗喘着气道“你刚才干嘛不把我解开” 朝砚正在探那魔修的功法运行为何那般狠辣,能够产生泼硫酸的效果,听见他的话扭头道“我不是给你解开了” “你那是用法器割开的,那跟解开能一样么万一伤到我了怎么办”阿心想想刚才的一幕,就觉得心里一阵后怕。 “那绳子只能用法器割开,解不开的,”朝砚见过那种绳子,结实的很,上面还附带了施法者的灵气,除了施法者,解开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法器割断。 “那”阿心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词穷的不得了,“罢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乃是苍谷城叶家的叶问心,这是我的信物,你到时候想要什么赏赐,直接去领就行了。” 他扔给了朝砚一块玉牌,那玉牌触手生温,上面更是镌刻了一个叶字,花团锦簇,看起来着实的漂亮。 “哦,谢谢,”朝砚接过那玉牌,觉得材质不错,等缺灵石的时候转手再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因为这位叶公子的知恩,朝砚善意提醒道,“你衣服没拉好。” 叶问心低头看去,只见胸膛还袒露在外,他顿时宛如被提醒了裤链没拉好的男人一样气急败坏“你刚才不提醒我” 他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拉好,气愤的鼓着脸紧紧的盯着朝砚,脸颊红的几乎可以跟天边的晚霞媲美,然后猛地转过头去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永别” 他走的相当大步,气势汹汹的仿佛绝不回头,朝砚朝他挥了挥手道“再见。”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猛地回头道“你都不挽留我么”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不是你说再见的么。” 叶问心瘪了瘪嘴,低声说道“本少爷又不认识路。” 朝砚“” 不认识路你还永别,说的感觉好像认识一样。 在检查了那两个魔修以后,朝砚一把火将两个人毁尸灭迹,一行人再次上了路。 朝砚已经杀了两个魔修,想着任务反正开始了,这条路似乎也是那些魔修的归路,或许在路上还能宰掉几个,将那个任务完成一下。 苍谷城只是中等仙城,他的筑基修为已然不能全面护住他家崽儿的安全了,若是到了那万剑城那样的上等仙城,只怕更是直接沦为了末流,那会儿可不像是在灵仙镇的时候,不想去参与纷争还能躲起来。 若是再来金琳城那样的遭遇一次,想来也是头疼。 朝砚好歹有了些上进心,在不耽误他享福的情况下修炼一番。 奈何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会享福的了,却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位叶小少爷比他还会享福。 衣服磨破了不穿,食物不好吃不吃,走累了就要歇脚,修炼之时非得铺的柔软一些才肯坐上去。 豌豆王子,朝砚觉得这个形容非常的贴切。 不过这位小王子虽然嫌弃却也忍受,宁愿饿着也没有说让陈涌去专门给他弄些食物来。 朝砚倒是想把他家崽儿当初送他的那些食物拿出来给娇气包吃点儿,奈何他家崽儿十分不待见叶问心,旁人看着只觉得小孩儿只是跟平常一样板着脸,朝砚却能瞅出小家伙的不满来,故而一口都不敢给,只能给叶问心吃那淬火果,几天下来,那腰肢更是纤细了一些。 “当初我送你的舱房,你为何卖给了别人”叶问心想起这事就觉得很气,他当初好心好意的不跟眼前的人计较,结果上了黑鹏鸟以后去看那两个舱房,竟然被别人住了,偏生那两个人还一人一千下品灵石买到的,让他连发作都不成。 当初还想着若见到如此刁滑之人,一定要将其打一顿,让他记住如此谋利是不可取的,偏偏再遇见时人家又救了他,真真是让人恼火。 朝砚没好意思当着人家天天啃果子的面去啃他的羊肉串,只是就着火堆说道“这个主要是因为我缺灵石啊,你看我们这么穷,没办法,为了生存。” 叶问心皱着一张脸,似乎确实能明白他的穷,他是储物袋丢了,所以没得吃,而眼前的人却是穷的令人发指,连几件法衣都买不起。 朝纵默默的看着朝砚,眸中之中闪过一抹了然,继续闭眼打坐。 米果儿甩了甩尾巴对于某人的说话习以为常,只有陈涌每天都仿佛在经受新的认知的冲击,他仔细的看着朝砚,试图理解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能如此面色平静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还能说的那么真。 “哼,穷鬼,你们将我护送到了万剑城,本少爷自然会给你们一笔劳苦费的,”叶问心拨了拨火堆,肚子里面咕噜噜的叫着,忍无可忍又啃了一口吃的够够的淬火果,“你什么都不装,怎么就装这玩意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朝砚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从” “闭嘴,”朝纵睁开眼睛开口道。 叶问心正打算仔细听,就听朝砚说道“简单的说呢,就是我们探索了一个山洞,见里面都是这个,就想着能卖掉最好,这不是还没有卖掉么。” “本少爷知道了,会还你果子钱的,”叶问心咬的咔嚓咔嚓的,仿佛在磨牙。 朝砚“” 他没这个意思,算了,人家要给也拦不住。 篝火夜话,叶公子也并非全然找朝砚的茬,据他所说,那黑鹏鸟每每出发之时都有两个开光修士在其上护着,以免发生意外。 苍谷城以黑鹏鸟为标识,自然对于那黑鹏鸟极善养育,可是来往于万剑城和苍谷城之间却只有两只鸟儿。 数量如此之少,原本便不在那鸟儿上,而在那护送的修士上。 两城之间来往数年,从未出过祸端,此次受袭不敌,便是因为那魔修之中竟是来了五个开光修士,即便那客人之中有能抵御一二的,也护不了所有的人,这才使叶问心被抓,沦落到这种地步。 “也不知道问宁怎么样了,”叶问心坐在火堆旁抱紧了膝盖,他本就生的纤细,此时环抱,更像个还未长成的少年模样。 “那是谁”朝砚问道。 叶问心垂头说道“就是当初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你见过的。” “哦我记得,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相信我,他一定没事的,”朝砚开口道,“当初我们看见鹏鸟掉落的时候已经往苍谷城递了信,想来应该到了。” “你说谁不长命呢”叶问心这句说的是叶问宁,可是突然又反应了下一句,眉心突突的,“你说谁祸害呢” 这句说的却是他自己了。 朝砚透过火光看着他道“我就安慰一下你。” “没被安慰到,”倒是被气了个半死,不过刚才的忧虑什么倒是没有了,叶问心兀自恼着,却突然想起了他刚才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你刚才说你看见鹏鸟遇难了,我记得你们出现的方向跟那里不对吧,你看见有人遇难你竟然直接跑了” “你们五百个人都对付不了,我上去不是送死么,”朝砚懒洋洋的说道。 “可是看着别人死,你怎么能做到那样凉薄”叶问心捏紧了手指道。 朝砚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比较弱嘛。” “可是”叶问心仍然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叶公子,”陈涌在一旁开口道,“之前是主人救了您。” 同样非亲非故,能打的过叫救,打不过叫逞英雄和送命。 叶问心脸色微微一白,这几日跟随朝砚他们,也并非全然为了赶路,路途之中难免遇到那些回去的魔修,朝砚杀的也不少。 是他想当然了,只想着自己为难难过,当时处境艰辛这人却只知道逃,却忘了人家本没有那个义务去救他。 “对不起,”叶问心别别扭扭的对着火堆说了一声,声音本就小,被火焰的噼啪声一遮更是听不清,“我就是觉得有点儿难过。” 远离熟悉的环境,给心灵造成的极度不安,都足以让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 “没关系,坚持自己也很好,”朝砚笑了一下道。 他凡事喜欢审时度势,挑选最合适的方式,避免一些可能带来的麻烦和危机,可是若人人像他一样,的确人间薄凉了些,初出家门的小公子满腔热血,的确不应该打击。 他不像是在随便敷衍了事,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在赞成,叶问心有些发愣的看着他道“你跟我爷爷好像啊。” “哈哈哈哈”米果儿率先笑了起来,在地上打着滚道,“爷爷,哈哈爷爷” 朝砚同样乐道“小伙子不要瞎说,我这么年轻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孙子来。” “我说的是感觉,感觉”叶公子再度火大,才不像他爷爷,像个鬼的爷爷,他爷爷除了慈祥还是慈祥,才不会像这个家伙这样气人。 “其实你要是想给我叫爷爷”朝砚笑眯眯的道。 “不想”叶问心不等他说完果断打断拒绝,“我要是给你叫爷爷,岂不是要给你儿子叫爹” 朝纵睁开眼睛,板着还有些婴儿肥的包子脸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个爹正在换牙,说话还漏风。 叶问心“” 陈涌“” 好像上了贼船。 “万剑城剑心学院三年招收一次弟子,每次报名时间持续一个月,开始的时间是在一周后,倒也不怕迟到,”叶问心边走边跟朝砚说道。 朝砚他们对这个倒是没有叶问心了解的多,倒也听的仔细,米果儿不在意那个,反正它是妖兽又不用上学,因此在玩兔子的同时格外注意周围的动静。 “标准是什么”陈涌除了那晚说话重了一些以后,对于叶问心也算是处处尊重。 叶问心看着浑身都写着懒字的朝砚,又瞅了瞅板着脸的小朝纵,果断确定自己还是更喜欢跟陈涌说话一些“标准很简单,测的有三方面,修为,资质和骨龄” 三方面标准缺一不可。 之所以测修为,其实测是气运,因为若是资质和骨龄都达到了标准,可是修为却怎样都无法提升上去,就说明气运着实差了些,除非资质顶尖,否则气运差者拒收。 但那修为一关,便是稍微有些资质的也能够达到,十岁之下引气入体即可,二十以下炼气五层即可,五十以下筑基即可,倒算不上如何的坎。 资质才是收弟子最为重要的,想要雕琢成美玉,自身便不能是一块顽石,若是资质顶尖,即便不测修为破格录取都可以,若是资质不佳,若是修为在骨龄内十分出众,自然也是可以入内的。 至于骨龄一项,不过是确认资质真实罢了,免得一些人混入学院之中,倒是无甚重要。 “以你们的资质想要进去还是很方便的,不用担心”叶问心知晓这三人的修为,本以为凭他们的修为资质应该是来自于哪个仙城,而得知他们乃是从一个小镇上来的时候,差点儿心态崩塌。 他从小受宠,父亲在他的身上费心费力,资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是也就比过一个陈涌,而陈涌据说是他们最近才收的仆从。 好气。 他的话尚未说完,米果儿的禁制就兜头扣了下来,它一头萝莉音发音相当的清晰“朝砚,前面有魔修,有十几个,一个开光初期,三个筑基中期,一个修士初期,还有几个是炼气期的,他们身边还有不少正道的修士。” 如此多的人,米果儿的意思是打还是留 朝砚的神识探了出去,在触碰到那里的画面时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在那开光修士察觉之前连忙将神识扯了回来。 “能打么你看见什么了”叶问心有几分焦急,“问宁在里面么”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叶问宁不在,”朝砚揪了揪额发道,他看到的画面倒不血腥,就是露骨了些,之前那两个魔修对于叶问心就虎视眈眈,只不过忌惮上头的人而没有轻举妄动,而不远处的人却没有那个顾忌,此时正在兴头,估计还不会杀人,可是等兴头过了就难说了。 “他们就是在交配而已,”米果儿补充说明。 叶问心的脸色刚刚恢复血色,又变成了一片煞白,然后青白紫红的在那里转换着,显然想到了之前他自己的遭遇,又想到了那十几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不知羞耻”叶问心跺了一下脚道。 朝砚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纵,他家崽儿可是看见他给洗白白的时候也说他失礼什么来着,可是此时朝砚观他,小孩儿抬头回望了朝砚一眼,满脸无辜,就好像刚才没有听见米果儿的话一样道“怎么了” “崽儿,你知道交配是什么意思么”朝砚问道。 朝纵点了一下头道“知道,如兽类一般毫无理性,米果儿形容的对。” “我现在有理性呢,”米果儿拒绝承认以前那个席天慕地的兽是它。 “那叫交欢,”朝纵板着小脸道。 朝砚摸了摸朝纵的脑袋道“知道的还挺多,有前途。” “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叶问心简直是痛心疾首,“他才十来岁,这样会教坏的” 朝砚瞅了瞅长的比同龄人高的小不点,对叶问心道“他顶多八岁半,刚测的骨龄。” “你对一个八岁的孩子说那些”叶问心一个激动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炼气七层,另外一个激动他八岁的时候他娘还说他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他信了,而朝纵竟然已经知道了交配和交欢是什么。 “不是我说的,”朝砚颇为无辜,“我儿子长这么好看,不教他万一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叶问心辩他不过,手插腰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歪理” “孩子的教育问题以后再讨论,现在先说救人问题,”朝砚压下折扇安抚他的情绪道。 叶问心这才想起正事,脸皱了皱道“他们人比我们多,要怎么打米果儿你能不能一下子把那个开光期的魔修弄死,然后对付筑基期就简单多了” 米果儿后脚蹬了蹬脖子,毛脸也是很严肃“我试试,魔修跟正道的修士比要不要命很多。” 它也怕一时对付不了错失了机会,让朝砚他们受伤就不好了。 陈涌也知这次救人可能很难全身而退,并不发表言论,而是看向了朝砚道“主人您让怎么办属下就怎么办。” “那我们用这个吧,”朝砚从储物戒指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方块的东西道。 “这是什么”叶问心低头去看。 朝砚拿出了一个香炉,已经将那东西点燃放在了禁制之外,一手拿着扇子探出禁制开始朝着魔修的位置扇风道“香啊。” 香这种东西,乃是魔修之中出产,专门用来对付正道修士的邪门歪道,只需要一颗,不知道让多少正道修士着了道,越是制作精良,越是能迷倒更多的人,连开光修士也不例外。 “你从哪儿得来的莫非”叶问心皱着眉看他,又是紧张又是担心。 朝砚扭头“前两天从那两个魔修储物袋里面找来的,怎么了” “没事”叶问心安静了下来,心里却在咆哮你什么时候摸了人家的储物袋啊混蛋 事实证明,香这种东西敌人用来相当的不爽,可是用在敌人的身上,相当的酸爽。 那些人一时不查,更是满脑子寻欢作乐的想法顾及不到,等到朝砚他们屏息前往的时候,那真是一刀一个魔修血溅当场,斩妖除魔特别便利。 朝砚的随机任务圆满完成,然而为了避免在这个时候进个阶,此次他没有手贱去提交任务。 周围还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叶问心从陈涌那里借来了衣服披在了那些正道修士的身上,遮掩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虽然失了身,似乎也被吸取了一些修为,但是命还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为了避免血腥味引来凶兽,叶问心坐在离那里稍微有些距离的木桩上时不时看朝砚一眼,欲言又止。 朝砚扇着空气里面的血腥味,趁他下一次瞅他直直看了过去道“想说什么直说呗。” “感觉没有斩妖除魔的刺激感,”叶问心撑着下巴有点点小小的郁闷,在他的认知中,斩妖除魔那就是一场大战,激烈的对决,即使身负重伤也要将魔修击毙于剑下,结果一颗香全放倒了。 朝砚反问他“这样不好么” “好是好,”叶问心承认了这一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还不损一丝一毫,这样的战绩拿到苍谷城也一定会人人夸赞。 问题是总感觉智商被碾压了。 “好就行了,”朝砚靠在一旁的树上打着哈欠道,所谓招在不在鲜,管用就行。 他倒是悠闲自在,叶问心看着旁边认真打坐的陈涌和朝纵,踢了踢朝砚的脚尖。 朝砚的瞌睡被弄醒了一些,他抬眼道“怎么了” 叶问心用下巴指了指朝纵,朝砚看了过去,又莫名其妙的转了回来道“嗯他怎么了” 叶问心狠狠的揪了一把垂到面前的叶子道“别人都在修炼,你不觉得你自己太颓废了么” 这语气之中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剑心学院是不会收你的,”叶问心看着他道。 朝砚撑着头道“可是要睡饱了才有力气修炼不是,走了这么久,你不累么” 叶问心当然累,即使他是修士也累,但是家中教导,越是累越不能放纵自我,即使他累,也不能承认自己累“我不累。” “那拜托你帮忙把一下关,我累了,”朝砚飞身上了树杈,在一个横斜的树干上躺了下来,比刚才的姿态更悠闲更适合睡觉。 他的修为怕不是睡出来的,叶问心在心里默默嘀咕两声,在旁边护着法。 那些中了香的修士们醒来的很快,越是修为高的,对那香的抵御能力越强,也苏醒的越快。 只是那刚刚苏醒之人在刚刚清醒之时便是尖叫出声,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拼命掩盖着,像是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存在。 叶问心本能的回头,结果在看到一些裸露出来的腿脚时又红着脸颊扭过了头道“在下并非有意的。” 那最先苏醒的乃是一位女子,她本是惊慌,但到底是一名修士,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也察觉到了周围的景象。 遍地的血腥气息,那些之前羞辱他们的魔修皆是被刺中了要害扔在了旁边,尸体堆积成了山,连那开光期的魔修都无法避免那样的结局。 “可是公子救了我”那女子看着叶问心的背影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日后必当报答。” 叶问心抬头,看着树上睡的昏昏沉沉的朝纵,又看了看丛林深处打坐的正认真的二人,低身捡起了一枚石子往树上弹,那石子本是向着朝砚的额头去的,奈何那熟睡的人似乎一个姿势睡不惯翻了个身,那石子硬生生的弹在了树干上。 突然的声响引的那女子抬头,她看到了那处的人影娇斥道“谁在那里藏头露尾的做什么” 树木导音,朝砚被这一声也震的清醒了半分,他从树木之间看了过去,看着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腿脚,挑了挑眉从树上翻了下去道“呦,醒了” “你是何人”那女子眼神之中藏着戒备。 朝砚不答,叶问心开口道“他便是你们的恩人。” “公子向来如此谦虚,”朝砚拱手向叶问心行了一个礼道,“我不过是我家公子的一个随从,姑娘见笑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那女子再问。 叶问心正待开口,就听朝砚一脸虔诚道“我家公子乃是凤凰山庄柳向天公子。” 叶问心“” “我家公子说,大恩不言谢,不过举手之劳,姑娘自行离去即可,”朝砚又言。 那女子欲言又止,却是裹紧了衣衫从草丛之中挪动几声,再过一会儿,已然听不到半分的声音。 叶问心看着朝砚脸上丑了吧唧的面具,皱着眉头道“你为何要骗她” “人家姑娘看上的是你,我不能影响叶公子的桃花不是,”朝砚勾起了唇角道。 叶问心半信半疑道“真的” 朝砚翘起一条腿在叶问心旁边坐下道“当然是假的了,这话朝纵三年前都不信了。” “你”叶问心心里默念着救命恩人,好歹将气压了下去。 这个骗人都不打草稿的混蛋 “那到底是为何”叶问心询问道。 “你若赤身裸体被人救了,会怎样”朝砚的面具扣的非常的紧。 叶问心一想那场景脸上一片的飞红恼怒“我怎会被那样” 若是真遭遇了那种事情被人看见,只恨不得能剜人双目,让看见的人都瞎了才好。 叶问心心思一起,一边唾弃自己的歹毒,一边又为刚才的情况感到后怕,那女子可能没有那样的心思,可若是有了,而他又报上了真实的姓名,只怕会给日后带来麻烦。 恩将仇报这种事情在修真界发生的并不少,谁都不愿被看见最狼狈的一面。 “咱们就打个比方,”朝砚笑道,“自然也并非人人恩将仇报,说不得叶公子还能找到几朵桃花呢。” “本公子像是缺桃花的人么”叶问心转身上了树道,“之后就由你来打发了。” 他坐在树干之上才觉得那地方美的很,低头看着朝砚坐在原地的心情更是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那么多人,他就一一打发个没完吧。 沾染一身的桃花才好。 不过思索之间,又有人醒了过来,那些人还未开口,叶问心不过错眼的时间,就见朝砚周身的气势发生了阵阵的变化,那灵气震荡,震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 一道缥缈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带着天然的冷漠“醒了就离开。” “前辈”那些醒来的人还顾不上尖叫,就已经下意识的给朝砚的背影躬身行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若不想离开,三息之后便如同那魔修的下场,”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于是在叶问心的注视之下,刚才还想要上前报恩的人瞬间溜的无影无踪了。 反复以往,那些醒来的人去的极快,不过半日的功夫已然全部离去了。 叶问心此次跳下树来却没有说话,朝砚他虽然故弄玄虚,但是此种方法着实有效。 此事了结,朝砚祭出了移动飞舟,陈涌驾驶,那飞舟朝着万剑城飞驰而去。 叶问心本是心情有些郁郁,却在飞舟驾驶的第三天收到传信时心情好了起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收起传信玉符,从舟尾跑到舟头,摇晃着朝砚的肩膀道“找到了,找到了,问宁他没事”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脑袋不是拨浪鼓,轻点儿摇,”朝砚用折扇拍了拍他的手道。 叶问心察觉行为不合适之处,连忙松开了朝砚的肩膀,努力抑制那种喜悦的情绪“反正问宁已经在剑心学院那里等我了,我们叶家不仅在苍谷城有势力,在剑心学院也很有实力的。” “嗯,也避免了人生地不熟嘛,好事,”朝砚揉了揉自己被晃的脖子道。 叶问心看了他一眼,又道“那是,我爹可是很疼我的,等我到了剑心学院,自然是数不清的资源应有尽有。” “那挺好的,投胎投的好也是一种实力,”朝砚是真心实意的恭贺他来着。 奈何叶问心听了以后死死盯着他,鼻孔里面直出气“你就没有其他的话想跟我说的么” 朝砚稍微想了一下他刚才的话道“莫非叶公子是想给我们抱大腿,多谢叶公子的美意,在下感激不尽。” 叶问心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是这句话从朝砚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可是要反驳也不对。 “不过是看在你救命之恩的份上小小帮扶一下,免得你们初来乍到被人欺负,”叶问心手指着他的鼻尖道,“你休想本公子事事替你们出头。” “自然,多谢,”朝砚笑着道。 他如此正经的致谢,叶问心反而扭过了脸去,面颊微红道“还没有帮忙呢,现在不用谢。” 他匆匆往舱内而去,行走的急了些,差点儿左脚绊右脚摔了个趔趄。 叶问心收到的传信也并非只有叶问宁一人的消息,而是那日魔修偷袭以后的后续。 那些魔修委实狡猾的很,专门打探了此次万剑城招募即将开始,从苍谷城前往万剑城的名门修士天之骄子较多,特意过来发难。 当场折损者不少,可是由于一道陌生传信的抵达,让苍谷城中的高人能够第一时间赶往那里,不仅将剩下的魔修全歼,更是救下了不少的人。 只是即使救援成功,仍然有不少的人受辱陨落。 魔修如此行径,不仅仅得罪的是苍谷城,苍谷城保护不利乃是事实,可是更多的是魔道狡猾。 而因为此次事件,万剑城中都有所震动,剑心学院更是直接派出了长老,来护持这段时间黑鹏鸟的运行,以求让天之骄子们能顺利的抵达城中。 魔修暂时偃旗息鼓,朝砚他们不过用了几日就到达了那万剑城的地界。 未见其城,先为所憾,朝纵本是练剑,那上品法器的剑身竟是无声的震颤了起来,就像是遇到了极为欣喜的事物一般。 “看来来对了,”朝砚看着那长鸣的剑身道。新网址: :,网址,,, 开光期初期? 长剑嗡嗡鸣叫片刻, 随着朝纵的灵气灌入而停了下来, 归剑入鞘,那巨大的城池出现在在了视线的范围之内。 而那目光极处, 说是城池, 透过云层影影绰绰看了过去,却仿佛看到了一片海洋般的广博。 这飞舟可容几人来回走动, 更是能容朝纵在上面练剑, 可是如此大的飞舟, 在那远处的城池对比来, 竟宛如沧海一粟。 万剑城整个城池之内都有禁制,在城门口处都要降落下去, 不论是器物还是人, 都只能步行入内, 待领取过入城的铭牌, 才能入城自行离去。 飞舟在那城门处缓缓降落,远远望去已觉博大,待到那飞舟降落, 却是一路从那巨大的城门处落到了地面。 苍谷城城门不过数丈,而这万剑城的城门却有数十丈之高,这还不算城墙,城墙之上三个大字, 笔走龙蛇,威势赫赫,若非目力极佳, 从那城门处望上去仿佛望不到那三个大字的边缘一般。 朝砚看了瞬息,已觉目光刺痛,调转视线时便听一旁叶问心嘲笑出声“果然是从什么乡镇里面出来的土包子,万剑城的三个大字乃是曾经一位大能挥洒而就,筑基期不可直观,只有剑修之人能观一些,传言观的久了,还能悟出些许剑意出来。” “多谢指点,”朝砚揉了一下眼睛,笑眯眯的跟叶问心道谢。 “我并非有意提醒你,”叶问心别过了视线,却见朝纵紧紧盯着那三个大字,视线不转分毫。 他知道朝纵乃是剑修,来这万剑城乃是求剑的,跟朝砚的日日懈怠不同,这孩子不仅有天赋,而且夙夜不懈,即便不过八岁稚龄,那一手剑法的精妙,在叶问心所见过之人中也能排上位置。 可是叶问心没有想到他竟然能直视那三个字良久,往常那些刚刚来到万剑城中的人也并非无一人能够直视,便是顿悟之人也不少,传言便有一人,开始学剑法时便是日日观摩那三个大字,日日苦修,如今已是那些剑修的楷模。 万剑城门处来往之人无数,观摩那三字的人更是多到数不胜数,只朝纵一人站立人群之中并不引人注目,叶问心本还想跟朝砚说一声这乃是入了境界,对于朝纵的日后有好处的,需要稍作等待,可是等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就见朝砚已然坐在一旁扇风等待了。 来往之人之中等待之人都是站着,便是有那坐着的人,也是从马车之上下来,以示对这万剑圣城的敬重之意,可是千万人中,也就唯有朝砚这一个拿着个小马扎坐在那里,颇为的悠闲自在跟赏景一般。 “你哪来这么小的凳子”叶问心低头转身,问话的时候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朝砚撑着头看着这人来人往道“随手拿的。” 当日看鹤凌坐那小马扎觉得颇为舒服方便,于是便顺手掂量了两下问了鹤凌能不能拿,鹤凌那小子说他要是想要,整个鹤归城的椅子送他都行。 朝砚当然婉拒了,他又不开酒楼,要那么多椅子做什么。 叶问心强忍着转头道“你不觉得坐这么小的凳子乃是对万剑城的不敬么” 朝砚思索了一下,抬头道“我觉得坐躺椅似乎更不敬。” 叶问心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朝砚无辜的看了回去。 叶问心一甩袖道“罢了,以后不要跟旁人说我们认识就是了。” 朝砚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嘞。” 虽然达成了目的,但是依然很气的叶问心“” 很气但是不知道火从何来。 朝纵看了许久一动不动,可就在他动了的那一瞬,却是拔出了剑来,剑光反折,气势阵阵,一瞬凝滞以后,那纤细的手臂随意挥动,竟是在这人来人往之地舞起了剑来。 剑光反射那云层之上溢散下来的阳光,随着剑身舞动,宛如星点一般降落在地面以上,那身影虽小,却宛如游龙惊凤,翩翩纷飞。 本是前进之人有人停下观看,也有人直接入了城内,只因这城门口舞剑之人并非只有朝纵一人,能有所顿悟着良多,这万剑城乃是人才济济之地。 他虽不是唯一,可是却是最小的那个,叶问心观那身影,再看朝砚那懒洋洋的姿态。 这样的天之骄子竟是这个大懒蛋的儿子,真是苍天不公。 朝纵入神舞剑,他们便没有入城,那些入城之人见有顿悟者,即便不观看,也不会去故意惊扰,一时之间倒是相安无事。 可是不过半日,朝纵仿佛不知疲倦,观看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却骤然听大地震颤,远远望去尘沙四起,而那风沙过后,只见戴着钢刺铁盔的巨大妖兽从那风沙之中迈了出来,爪垫着地,风沙四溢。 那妖兽颇为巨大,一只便有一丈只高,兽身覆盖玄铁,坐骑之上还坐着同样一身钢盔之人。 妖兽之大并不吸引人,可是那妖兽乃是筑基修为,那坐在妖兽上看似护卫之人也是筑基修为,且不止一只的时候便着实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了。 那妖兽虽被驯服,可是外表看着极为凶悍,一停下来,声声嘶吼从那些妖兽的口中传出,低哑的吼声与老虎有些类似,却带着一股子让人难受的杂音在里面。 就像是老鼠挠玻璃那种的不舒服。 “赤古兽,”朝砚不识,叶问心却是认识的。 赤古兽性野,好食人,日行三千里,论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黑鹏鸟的,可是却是遥远一方中等城池之中的标志,也只有那座城池不知道奥秘哪里得来了训化之法,倒是训化了不少出来。 朝砚看了过去,摩挲着手指道“这妖兽倒是长的相当威猛。” “不过是一些小儿科罢了,”叶问心嗤了一鼻子道,“赤古兽这种最多也就突破到筑基期,想要再上一层根本不行,跟黑鹏鸟比起来差远了,招摇过市” 那十几头赤古兽后面,一座极为恢宏的马车被拉在后面,说是马车,却又宽数丈,高数丈,说是马车,倒不如说是房子。 那马车之上环佩叮当,各色花纹镌刻其上,分明是法阵,却漂亮纷呈,宝石镶嵌的那车门之上皆是,阳光之下纷彩流萤般璀璨,随着赤古兽的迈步,香风阵阵,引得诸人围观。 来到这万剑城的天之骄子不少,便是用筑基妖兽拉车,马车长宽个几丈的大有人在,可是如同这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的却是头一份。 那马车之上花纹华丽,宝石排列的花纹却与那赤古兽透露上印的家族徽章一模一样,朝砚隐隐看去,感觉似乎是只长尾巴的鸟儿。 “这是孔雀城的家徽,”有旁的修士议论纷纷。 朝砚才勉强从那长尾巴鸟儿的身上看出了点儿孔雀的模样。 孔雀爱美,马车装饰的华丽一些倒也无可厚非,可是看叶问心小公子那不屑的面容,朝砚想着两只鸟儿看不顺眼也是常有的事情,随即搬着那小板凳往后退了一些。 那些妖兽威势赫赫,走路的时候连个弯儿都不会拐,直接一路朝着城门口而来,即便是遇到修士也敢直接往前,血盆大口张的老大,那些修士本欲发作,却在看到那孔雀城家徽之时纷纷忍下了一时的意气,退了开来。 一时之间,大道之上只有那赤古兽成群结队的走着,而大路的中间的前端,朝纵正在旁若无人的练剑。 “他们这是没打算让道,”叶问心手指捏的啪啪作响,看向了朝砚道,“你不管你儿子么若是顿悟之中被撞到了,对修为可是有损的。” 朝砚看了几眼,收起了小马扎,挥着扇子迎上了那剑光,一个后退,那剑身的主人似乎不甘心为将敌人打败,跟了上来,却是转瞬之间将人引到了一旁,再悄然退了出来。 那马车之上车窗打开,一位穿着深紫衣衫的青年在那里漫不经心的依靠着道“这年头倒是难得见如此识趣之人了,既然你费心讨好,这颗灵石便算是赏你的了。” 那人扔出了一块灵石出来,态度仍是漫不经心的,叶小公子从来都是给人家扔灵石的那个,哪里受得了这个,看着朝砚接过,直接打落在地道“你便这般受他羞辱么” “羞辱”那青年眼神一变,伸了伸手,刚才还在行走的马车整个停了下来,他挑眉勾唇道,“你说我如何羞辱你了” 这青年生的倒不难看,反而那双眼睛狭长,配上那华丽的深紫法衣,倒透着几分的流光溢彩,看起来就是哪家的豪门公子。 此时那灵石滚落在地,那青年眼睛一眯,已然露出了几分的不悦,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修士” 叶问心哼了一声道“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本公子的人,岂是你能随意打赏的。” “哦你们是一伙的啊,”那青年看向了一旁的朝砚,手指微微收紧,眸中已有厉光划过,筑基中期连法衣都没有,可见虚张声势。 如此不识抬举之人,便是除了也是替修真界除害。 “公子,我们不认识,”朝砚笑眯眯的弯腰捡起了那枚灵石,在发现居然还是一颗上品灵石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拱手退去道,“谢谢公子赏赐,在下便不打扰公子叙旧了。” 他溜的贼快,倒是把一旁的叶问心给留在了原地,硬生生把原来一肚子的火气成了一身都是火,这人竟如此不讲义气,亏他还替他出头。 “原来不认识啊,”那青年嘲讽的打量了一下叶问心道,“替人出头连脑子都没带上,真是可悲,将人轰走,别碍到本大爷的道。” 周围人看着叶问心皆是有悲悯可笑之意,一人路过道“得罪了孔雀城,以后有的好受的吧。” “谁知道呢,没有那个实力还去硬挤破头,便是被打压了,也是活该。” 那青年一挥手,马车继续往前行去,飞尘扑到了他的衣袍之上,叶问心却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过往的行人已经没有人去说什么了,可是他却久久挪不开步伐。 待到日暮西垂,天空之中挂上了繁星,他才缓缓迈步,却是一个人朝着那城门口迈步而去,没有去理会远离在一旁的朝砚他们,就那样到了城门口。 万剑城门处有禁制,而想要进入其中,就需要一颗下品灵石的缴纳,一颗下品灵石虽然看起来少,可是每日出入之人成千上万,这赫赫扬扬的万剑城只是一日城门收入,便胜过其他中等仙城远矣。 只可惜从前叶公子不需要将一颗下品灵石放在眼中,可他储物袋被夺,九死一生,此时便是连一颗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走不走啊,不走让开,”身后的修士观他修为,终是耐不住性子说道。 叶问心握着拳头站在了一旁,远处有人跑了过来,陈涌到他的跟前站定,将一袋灵石递给了他道“此物赠予叶公子,入城临时使用还是用的上的。” “不需要”叶问心挥手将那灵石袋子打落在地,怒气磅礴道,“你给我滚,你跟你主子都滚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就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似乎气的不轻,陈涌愣了一下,也只是低头将那些散落出来的灵石一一捡了起来,再不问他丝毫。 叶问心见他离去,只觉得眼角模糊了一下,他低头抿唇,从怀中取出了那枚传信玉符,录入了声音以后,那玉符从指尖飞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有一辆不输于孔雀城的马车奔了出来,黑鹏鸟的标志同样引得人人侧目。 “那似乎是苍谷城叶家的马车,他们不是早到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可能需要办什么事吧。” 车上跳下几人,在人群之中搜寻了一番,终于在城门边的角落处找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时围了过去。 “问心,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叶问宁走到他的身边,拉了拉的衣袖道,“你都遇上什么,怎么穿这般破烂的衣服” “不过就是打死了那几个魔修,”叶问心抬头,眼睛之中的水光抿去,看着近在咫尺关心的容颜,就像是被丢弃在半路的幼崽儿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家一样,“你们怎么才来问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问宁拉着他的胳膊道,“都是我不好,当时遇袭保不住你,你看都瘦了,快上马车回去吧。” “小少爷快上马车吧,”其他几人皆是围住他,满脸的担忧与关怀。 “你不过炼气九层的修为,如何保得住我,”叶问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察觉到哪一瞬间的僵硬道,“你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这般情态,倒是让刚才看热闹的人为这样的转变更感兴趣。 “原来是苍谷城叶家的小少爷,难怪不怕那孔雀城,”有一后来之人恍然大悟道。 “之前那个装不认识的,怕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另外一人看向了朝砚原本的方向,却发现那三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叶问心点了点头,看向了那些嚼舌根的修士,开口道“若有那个闲心嚼本公子的舌根,还不如多多去打坐突破几阶,免得到时候剑心学院都不收你们,如女人一般的长舌,可笑。” 他径自上了马车,在进入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本在原地的朝砚和朝纵他们已然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左不过日后相见当作不识就是了。 而在城门口的另外一方,朝砚正带着已然收了剑静立在旁的朝纵一起排队入城,余光正是能看见那辆苍谷城的马车,视线所挡,马车那里却是看不见他们的。 “主人,叶小公子恐怕有些伤心了,”陈涌自问自己若是替人出头,而那人却直接退却将他推到风口浪尖的话,只怕心里会觉得不好受,也会觉得此人不堪为友。 “伤心便伤心了,不过萍水相逢之人,”朝砚尚未开口,朝纵却是开口说道。 他当时虽是入定,却也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本就是无根之人,曾经惹了王家便要离家倾逃,躲于山上几年不可归去,虽然那乃是上策,但是仍然憋屈异常。 他们在这万剑城初来乍到,那孔雀城的人动作带了羞辱,可形势比人强,又不威胁人命,一时忍让待到日后必让他人刮目相看,这乃是无根之人的相处之道。 可那叶问心身为苍谷城叶家少主,自然不惧那孔雀城,即便强出头也能全身而退,身后有着庞然大物撑腰。 若今日朝砚说他认识,对他孔雀城瞧之不起,便算是那叶问心的朋友了,苍谷城也会庇佑一二,可是今日庇佑一二,又哪里能日日庇佑,若是对方出其不意,苍谷城自然只会护着他们的少主,哪里会管得了他们。 朝纵跟在朝砚身边良久,知道身旁这人并非隐忍,而是对于那般的羞辱姿态并不在意。 就如他所说,被人说上一两句,羞辱了两分又不能掉块肉,也不会损伤分毫,你不在意,他便是说的再难听也不过是任由他说,并不能改变什么。 朝砚不在意,可是他却没有那般好的心态,朝纵拉着朝砚的衣袖,取过了那入城的铭牌,今日弱小之时种种,待到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并非同路之人,”朝砚笑着看了看陈涌道,“放心吧,那小公子不会故意与我们为难的。” 虽是一片热心,可是欠缺妥当嗯,有点儿笨。 陈涌低头道“是。” 他们的的确确并非同路之人。 索性不再同行,日后相见也会不识,朝砚便干脆将那人影从脑内驱逐了出去,观看着这浩淼的万剑城。 城门便宽约数十丈,街道更甚,旁边街面层层高楼拔地而起,只恨不得将房顶盖到天上去,那些房屋个个华美,街道丝毫不见混乱之处,来往之人皆是修士,便是那等幼童在街上行走,也是引起入体之人。 如此胜景,远非天选城可比,眼前此情此景超乎想象,朝砚没有见过,陈涌更是闻所未闻。 “入了这万剑城,才知曾经乃是井底之蛙,”陈涌感叹了一声,四处询问了一番,总算在月上中天之时给朝砚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 “掌柜的你说多少”陈涌听那老板报价之时只觉得眼晕。 那掌柜面露笑容,倒也算是礼貌周到,只是报出来的价格却是分毫不让“天字房间,一日一百下品灵石,这乃是万剑城最低的价格了,您可以到别处问问,没有比这更低的了。” 一晚一百下品灵石听起来似乎不贵,可是一人一百,一个月下来就要三千下品灵石,三个人就要九千,若非朝砚曾经给他了不少灵石,只怕是住几日就要被赶出来了。 “若嫌天字贵,还可住地字房,价格少一半,”那掌柜的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您也别怪我给您抬价,主要是这剑心学院招录在即,您这一犹豫呀,恐怕连那通房都没有了。” 陈涌也知其中道理,只是灵石如此花销,让他真是心肝脾胃肾都觉得心疼“那若是两间天字,一间通房呢” 他自己住的差些没有关系,左不过席天慕地过,无谓为住的地方烦心。 朝砚见他半晌不回来,外面有人等着排队,上前听了两句道“那便先定一周吧,多谢掌柜了。” 客人要付钱,那老板更是喜笑颜开,柜台上的金算盘拨的啪啪作响“一共三位,住七日,一共收您两千一百下品灵石。” “老板,看我们住的多,抹个零头如何”朝砚笑着接话道。 那老板一愣,抬头看向了朝砚,哈哈笑道“公子乃是会守财之人啊,行,就抹个零头,收您两千下品灵石,小二带人上去。” 那老板递过来三个牌子叮嘱道“牌子收好可别丢了。” 又见牌子,这客栈的牌子也是玉石所制,上面镌刻了符文,一个上面书写了天贰,另外一个书写了天伍,还有一个书写了天柒,可见是房号。 只是朝砚观着上面,三个上面都隐隐浮现着柒这个数字。 那小二同样是修士,却机灵的很,看他不解,开口道“客官可是疑惑这牌子上面的柒,这乃是您定的天数,每日消减,是用来提醒您的。” “原来如此,”朝砚摩挲着那玉牌颇感兴趣,这就跟账户余额提醒是一个道理,让人有紧迫感的同时要记得掏钱续费。 那牌子也并非只有计数功能,还有一个钥匙的功能,不执此牌,便不能自如的出入这些房间,倒是方便的很,而且比之现代的刷卡更为安全。 现代人有现代人的智慧,修士也有修士们的智慧,虽是有所不同,但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了。 万剑城万物皆贵,可是贵却有贵的道理,那掌柜每日迎来送往,看似客客气气,却是一个连朝砚都看不透修为的人。 而这客房一日便需百枚下品灵石,自然也有其奇特之处,一踏入房间,便觉灵气浓郁,行走之间如影随形一般,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畅快的。 这万剑城本就是灵气浓郁之地,一入城池朝砚就能够感觉到,可是这客房之中又是浓郁数倍,即使吸取一些也不见浓度变淡,可见是有着聚灵阵时时灵气。 “此地灵气竟然如此浓郁,”陈涌惊叹道。 不怪他没见过世面,他从前所居客栈,从未见过舍得花灵石布聚灵阵的。 他心怀向往,朝砚打开窗子看了看下方,从此处看下去,底下的人群竟如昆虫一般小,倒真有高楼百尺的意境,他看着陈涌笑道“那便多修炼几日,别让花出去的灵石浪费了。” “属下遵命,”陈涌抱拳感激道,“明日属下便去询问那剑心学院招录之事。” “嗯,去吧,”朝砚看他略有着急,挥手让他退下后,看着一旁的朝纵道,“崽儿,你可要打坐修炼” “自然,”朝纵自然是一丝一毫也不想懈怠的,他拿起一块玉牌随即转身,就听到身后那人望月悲叹道,“夜色这么深,只有老父亲一个人举头望明月,形单影只啊。” “米果儿会陪你,”朝纵关门关的干净利落。 剩下朝砚跟米果儿大眼瞪小眼,瞪完了以后米果儿就去玩它的兔子了,而兔子的怀里还强制的抱了一颗蛋,其主人美名其曰,兔子体温比较高,用来孵蛋最合适。 “为什么是我”米团儿委委屈屈,声音软糯的似能滴出水来。 “因为你最乖了,”朝砚摸了摸它的头道,“好好孵,孵出来了给你做宝宝。” 米团儿前一句还觉得感动呢,后面一句完全不知所措。 它还是一只处女兔,不想要宝宝。 奈何形势比人强,主人有翠玉萝卜,朝纵作为蛋的主人有眼神紧盯,小银纹玉兔在除了当枕头以外,又有了新的职业。 夜晚的万剑城更加不见丝毫繁华退去,朝砚坐在窗前,一手吸引着灵气在之间环绕,另外一只手撑在了窗边。 在曾经的金琳城中,米果儿还需要躲躲藏藏,以免被人围剿,可是在此处却没有必要,甚至连当初叶问心知道米果儿是开光妖兽时也没有露出过什么垂涎的神情出来。 万剑城中卧虎藏龙,那掌柜的他看不透,这人来人往之处他看不透的人更多,且不少的人身边带着妖兽,那些妖兽或是跟随,或是趴在主人的肩膀上张口直说,这城中居住之人似乎早已习惯,只有那些刚刚入城之人会面露惊讶之色,却只敢悄悄打量两眼,并不敢真的做什么。 如此行径倒并非万剑城中有所规定,而正是因为没有什么规定,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什么人打杀了,除非是魔修,否则一概自认倒霉。 此处不仅不需要隐藏实力,还需要有多少就展露多少出来才行,只有力量强硬了,才能在这里站得住脚。 “朝砚你在想什么”米果儿努力了半天不能把兔子从蛋上面撕下来,只能去骚扰朝砚。 朝砚转头看它,目光之中有些烁烁,在看的米果儿毛发炸起的时候他说道“我在想应该赚点儿灵石了。” 背包之内的灵石看似多,可是万剑城的消费也是着实不低,这就仿佛是把小城市赚的钱拿到大都市花一样,没两天就得吃不起饭了。 他边思考着边在床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掐诀修炼,倒是留了米果儿一人在原地愣愣出神“” 不是说要赚灵石么 朝砚入定片刻,灵气鲸吸入体,他又点下了那随机任务的提交,灵石什么都是其次,那二十万的经验入体,只是瞬间那房间之内的灵气就涌动了起来。 灵气转瞬之间就变得稀薄,那聚灵阵再度运转,灵气刚刚浓郁却再度应接不暇。 这人竟然是有进阶了他才进阶筑基中期多长时间啊 米果儿心里吐槽羡慕着,却也知道朝砚若是修为提升,对它这样签订了契约的妖兽也是有所好处的。 见人入定已深,米果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了无数灵石堆积在了房间之内,那灵石顶端不过片刻就有化为乌有的,可是房间之内的灵气却不再稀薄的仿佛没有了。 天空之中有乌云凝聚,街道之上有人抬头看上两眼,随即便不感兴趣的转身离开。 万剑城内每日突破者诸多,不过又是一突破之人,无甚好看。 那乌云层层笼罩,竟有阵阵雷声轰鸣,那小二本来还想汇报一下那间房间所用灵气甚多,却发现那灵气抽取渐渐稳定了下来,显然是客人自己又布了聚灵阵。 此次突破却并非一日,而是维持数日之久,朝纵察觉之时只有米果儿从里面走出汇报情况,此后便是一如既往,倒是不知道何时突破了。 陈涌得知朝砚突破,又是一惊,对于所做之事却更加殷勤备至了,不过一日,就已然将那剑心学院招录之事打听的仔仔细细。 “招录之事乃是在西北之域,”陈涌跟朝纵说道,“目前已经开始了三日之久,二十七日后结束,那处目前人山人海。” “那便等上几日吧,免得跟人家挤,”米果儿在一旁舔着毛说道。 它也跟着朝砚许久,自然也染上了一丝在不耽误事情的情况下好享受的毛病,所谓的物似主人形,大约便是如此。 朝纵坐于桌前,转头询问米果儿道“他还有几日才能突破” 他年龄虽小,看起来却不慌不忙。 米果儿开口道“突破顺利的话不过日的功夫,若是不顺利,错过招录也是有可能的,若真的是后者,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突破这事最是不好说,资质不同,气运不同,突破时间更是不同。 “若他不醒,便等三年后,”朝纵开口说道,并不以为意。 他们已然在此等待了五日,陈涌开口道“属下再去续上几日,以免出了岔子。” “去吧,”朝纵说道。 而在楼下,小二接待完了客人,撑在那柜台处偶尔偷偷懒道“掌柜的,你为何要给那天字贰号的人主动续上时间,若是他们不续了,岂不吃亏” 掌柜的笑眯眯的打着算盘正在算账,闻言也不恼怒,而是抬起头道“你可知那突破的修士乃是何修为” “左不过就是筑基期,咱们万剑城的筑基期还少么”那小二说道。 掌柜的呵呵笑了一声,用笔头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混小子,你单看他修为,却不知他年龄,二十岁的筑基后期不是没有,可是大多是那种仙城嫡系子弟中的佼佼者,你还瞧不上人怎么滴” 那小二面露惊讶之色“筑基后期” 筑基初期与筑基后期虽然看似都是筑基期,可是概念却是完全不同的,二十岁的筑基后期,那是要比着那些天才们来的。 “这次突破了,可不就是筑基后期了么,”掌柜的再说一句,却似乎听到了什么,敲了敲小二的头道,“快去忙,再偷懒你这一个月的工钱就要扣光了。” 小二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就听楼上传来些微的脚步声,他连忙站直了身体,在陈涌出现之时已经满脸笑意“客官可是有什么事要忙” “不过是来再续几日,”陈涌走到了柜台边交付着灵石道。 掌柜的带笑给他续时间,一旁的小二同样客气道“这等小事客官您叫我上去就行,哪里还麻烦您再跑一趟呢” “还需再办些事,多谢了,”陈涌交付过灵石以后抬步迈出。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那小二却是再不敢偷懒了,匆匆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这一等又是三日,朝砚入定打坐,并不知外面时间流逝变化,只是不断的吸纳着灵气,那灵气在体内每循环一个周天,经脉就越是扩充一分,身体的强度似乎也比之前更强上一分。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个周天,丹田之内灵气沸腾,对于灵气的需求量却是更大了。 自那二十万经验值到手,那筑基后期的界线朝宛如春水之中的碎冰一般,只是轻轻一捏就碎了,可是在突破筑基后期后那功法越是转的快了些,竟并无半分的停滞之势,只一路往上。 灵气宛如江流般注入,朝砚只觉得修为水涨船高,而在那灵气达到了一个界线的时候,他触碰到了更牢固的一层壁障。 他脑中不思那是何物,可是心里却清楚的很,一旦能够突破那层壁障,开光期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需要再加把劲就行的事情。 那灵气再度翻涌,路过街道之上路过之人却是被那乌云之中闪烁金光的雷鸣声惊的抬头。 “这是有人要突破开光期了么” “那雷鸣似乎就是” 万剑城之中筑基修士虽多,开光修士也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无视一个开光高手的诞生。 “掌柜的,那些人说那似乎是什么突破开光期的雷鸣”小二此时已然是惊讶万分了,“莫非那人要突破开光期了不成,怎会如此厉害” 那掌柜闻言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开光初期,此时急于突破怕是不妥。” “啊为何不妥,”小二不明所以。 房间之内,米果儿听着那头顶上的雷鸣阵阵,毛脸上有些忧心忡忡“要是强行突破开光期,只怕不好。” 陈涌一边惊叹朝砚的天赋,一边有些担忧道“那还如何是好” 突破之时最忌打扰,否则极为容易毁了心境。 他俩皆是担忧朝砚贪功冒进,一旁的朝纵却稳稳的坐着打坐道“他不会如此。” 那个人跟别人都不一样。 陈涌和米果儿齐齐转头看他“嗯” 朝砚体内灵气不断的水涨船高,就像是温度计放进了滚水里面一样,攀涨的让人触目惊心,只需要一鼓作气就能够突破那最上面触碰到的壁障,这对于修士来说的的确确是一种诱惑。 人人只想突破,却忘记此时处于沸水之中,即便强行突破,只怕根基虚浮,即便做了那开光修士,也不过是最弱的开光修士。 朝砚面色不动,那沸腾到顶点的灵气却随着每一次功法的运转被压缩了下去,一点一点的离那隔膜更远了些,可是那灵气却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加凝实。 都是做大人的人了,怎么能让孩子看不起。 云层之中的雷鸣慢慢消失,那围观仰望之人皆是叹气“看来失败了。” “开光期岂是那般好突破的” “唉还以为能够看到一个开光修士的诞生,没想到是诓人的,没劲的很啊。” 人群逐渐散去,那小二撑着头道“看来底蕴没到嘛,不过筑基后期也相当厉害了,他们还瞧不起人家,看看他们自己。” 掌柜的在他后面吆喝“赶紧干活去,祸从口出,什么时候真得罪人了可有你小子受的。” 小二匆匆跑了。 朝砚收功,丹田之内一片充盈,他吐出了一口浊气,下床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到了站在外面的几只。 朝纵伸手,板着小脸仰头,递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道“礼物。” 朝砚接过,揉过他的头后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犹豫就会败北,kathy小天使们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收收徒 “如此, 倒真是可惜了, 都怪朝某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多谢孔少爷提醒, 待到日后朝某一定登门给那叶公子道歉, ”朝砚叹气道,那神情真不是一般的懊恼, 让孔宿看的颇为的顺心。 没错, 就是要这样才让人心情舒畅。 “也不必日后了, ”孔宿扬了扬下巴道, “那不是,左边数第三个队伍前头, 叶小公子想必也正在期待你的道歉呢。” 朝砚连忙躲闪, 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一般, 讪笑道“还是不见为好, 给人道歉怎能不带礼物呢,不好不好。” “你倒是上道,还算会做人, ”孔宿心情一片大好,转过头去,也懒得再去看朝砚那副懊恼的嘴脸。 队伍行进的很快,孔宿他们到的时候本来就在前段了, 此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最前面的人已经是通过了测试,进入了剑心学院的大门。 测试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 那巨大的天然石桌下面看起来嶙峋,上面却是光滑一片,而在石桌的后面,一个青衣的男子正盘腿坐在那里,他的长发用飘带扎了起来,几缕发丝垂落,微风吹来徐徐,一看就是一个温柔之人。 “学生孔宿,”孔宿上前报上名字,那男子抬头一笑,伸出手来温和道“请坐。” 孔宿观他修为观之不透,便撩开衣袍在那桌前柔软的蒲团上跪坐了下去道“要如何测” “将灵气输入即可,”那男子微微一笑,递过来一个白玉所制的玉简过来,那玉简手掌大小,极为的娇小可爱,孔宿接过,随手输入灵气。 那玉简本是白色,却在灵气输入时蔓延上了金色,那金色层层攀升,直到攀到顶端,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在停下来的一瞬间,那玉简之上浮现了二十二的字样。 测试本就引得人人注目,孔宿上前更是有很多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过来,人人都想知道这孔雀城的少主到底资质几何。 而观那玉简,已有人难掩脸上的惊讶,与同伴叹气道“果然不愧是孔雀城的少主,看那天资真是出类拔萃。” “你看那金色就差满了,真真是让人羡慕啊。” “罢了,幸好中品就能入,虽是比不得,但是谁让我们没有那个命呢。” “如何”孔宿将那玉简放下,神情之间略有些倨傲之色,前来测试的大多都是中品资质,他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玉简之上的光芒正在溢散,那桌后的男人微微一笑,面容之上却无半分惊讶,提笔在面前的书册上记录道“孔宿,二十二岁筑基中期,上下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竟是上品资质,”旁边又有人惊叹。 即便是上下也是上品资质。 孔宿拿起那漆黑镀银的牌子,起身道“多谢。” 他起身不入,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孔奉道“你快些。” 剑心学院初测时并不严格划分,只待到了学院之内,自然会按照资质修为进行划分,孔宿虽并无得那测试之人区分对待,却也知道剑心学院的规则,因此并无不满。 他站在那里,衣衫华丽,身形挺拔劲瘦,自有一番好样貌。 之前虽有人对于他的行径在心中有些不满,此时却是发自内心的折服了,能够有如此修为资质,便是自大些人家也有自大的资本,难怪孔雀城那般的重视。 孔宿任由他们打量观看,而孔奉的测试也在片刻之间完成了。 玉简在孔宿丢开手时就已然变为了纯白的色泽,而此时在孔奉的手中却是一半土黄的颜色,上面浮现的数字是二十五。 那男子面色仍然未变,对上天之骄子与对上庸庸之才都无甚区别,提笔书写道“孔奉,二十五岁筑基初期,中中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有孔宿珠玉在前,他这样的资质和修为委实算不上出众,孔奉拿起那铭牌塞进了怀里,匆匆起身凑到了孔宿的身边道“少爷,我们可以走了。” “唔,”孔宿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似乎是答应了他,又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目光则落在了不远处刚刚拿起玉简的叶问心那里。 叶问心低眉凝目,掌心之中的玉简一片的火红之色,堪堪到了剩余不到三分之处停下,上面浮现出二十的数字。 站在他身后的人早已惊异连连“这也是上品资质啊。” “看着家徽好像是叶家的,中等仙城出贵子也不是不可能。” “中等仙城虽是了不起,可是还是我万剑城更加卧虎藏龙些,想当年的万聆雪可是十九岁就测出了筑基后期的修为,如今只怕早就是开光修士了。” 那些话语如同飞絮一般,怎么都不可阻挡,偏偏说者众多,且是推崇万剑城,法不责众,叶问宁听了那些闲言碎语,眉宇间带着清愁低下身来道“阿心,不必在意他们的话语,不过是说说。” 叶问心的对面是一位女修士,那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岁,却能在此不用任何工具就能观测出诸位学子的修为,想来并非所观的年岁。 她面容并非如何的美艳,而是如水一般的温和,连说话都是温柔的,她轻轻的看了叶问心一眼,提笔写道“叶问心,二十岁筑基初期修为,上下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多谢老师,”叶问心拿着铭牌缓缓起身。 却听那女子又道“不必为他人言语灰心丧气,资质为辅,苦修为主。” “多谢老师指点,”叶问心再恭敬行礼,起身站在了一旁,刚才略带的一缕灰心已然悄然散去。 叶问宁倾身去测,叶问心的目光本该在他的身上的,可是却不受控制的飘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而在那个方向,陈涌正在测资质。 玉简之上蓝色占了三分之一多了一些,浮现的数字乃是二十九。 中下品资质,二十九岁的年龄,在前来报名的人中只能算是平平。 再加上众人之前观了两个上品资质,此时见那玉简之上,竟有人说道“没想到还真有那二十九岁还来剑心学院的,也不嫌丢人。” “这种资质,估计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能不能入还两说呢,”另外一人说道。 陈涌的手有些捏了起来,却在想到什么一样放松了下来,不以他人言论破坏自己心境,曾经在小城之地他是受到人追捧的天才,而到了这等仙城聚集之地,才知道自己乃是井底之蛙。 这世间胜过他者多矣,只是他的主人他就远远不及,他只需要看着他的主人前行,记住自己正是因为不足才想要获得更大的进步。 如此心中翻涌,他刚才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 那对面测试的老师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提笔写道“陈涌,二十九岁炼气八层,中下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多谢老师,”陈涌恭敬的行礼后起身退开。 不管旁人如何说,只要能进去便好。 “下一位,”那老师轻描淡写的从陈涌身上略过了一下,虽是资质中下,修为不算佼佼,但心态调节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学生朝纵,”朝纵走到近前,声音清越却隐隐有漏风之感。 那老师写着的笔滞了一下,看着眼前算得上幼小的孩子,观其修为,声音温柔道,“请坐,”他随即将那玉简拿过,递到了朝纵的手中,仿佛教孩子一般,“将灵气输入其中即可。” “是,”朝纵接过,板着小脸输入灵气。 后面人观他年龄幼小,又有能看透他修为的都看了过来。 那玉简之上先是亮起了一片红光,然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断的攀涨,一直到越过三分之二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 “这也是上品资质,如此稚龄,这孩子莫非是哪个仙城的公子” “可看他身上并无家徽,连法衣都没有穿。” “莫非是散修,这怎么可能” 在众人议论之间,只见那玉简之上的红色仍在向上蔓延,竟是越过了上下品到了上中品的阶段。 孔宿摩挲着腰间宝石的手骤然收紧了一分,眼睛也眯了起来。 乡镇出身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中品一出,周围人屏气敛声“竟是比之前两位更是厉害。” 本来已有人挪开了视线,兀自感叹去了,却听一声惊叫“还在上升” 那调转视线之人纷纷扭头过去,人人惊讶异常,嘴张的只恨不得塞下个鸭蛋进去。 如此情景,连那青衣导师都忍不住注视着那玉简,手中的笔都在不受控制的捏紧。 上品资质易得,万剑城周围仙城无数,每个城中总能出一两个天之骄子,可是上上品资质难得,一旦出现,只怕那群老头子都能抢疯了。 只因这上上品资质的学生,六年前便出了一个,万家嫡女万聆雪,惊世绝艳,旁人修炼千辛万苦,她却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偏生她还刻苦,未来成为一方大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不会真的是上上品吧”有人惊叹的时间,那玉简已然变成了纯色的一块,鲜艳欲滴,漂亮的让人心惊。 而就在众人无法回神的时候,那玉简之上却是浮现了一个八。 “八岁” “八岁炼气七层这是魔鬼吧。” “这莫不是又要出一个万聆雪那样的天才,天呐,还让人活么” 那青衣教师也同样惊讶异常,他本来还觉得十几岁的年龄炼气七层怎么也不应该是上上品,莫非是自己看错了修为可是在看到年龄时才发觉自己是看错了年龄,这般的孩子虽然看着略大,却不过是八岁的稚童而已。 那青衣老师执笔,开口之时竟有些沙哑和难掩的喜悦“朝纵,八岁炼气七层,上上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待入了学院,若是挑选老师之时,定要看好了。” 他难得多说两句,却无人去多想什么,如此天资,只怕今年只有这么一个,不被捧为香饽饽才见了鬼。 “这小孩儿还真是运气不错,”孔奉捏紧了手指,心中的嫉妒几乎要随着话语翻涌出来,却被他强行压下。 “万家的测试何时开始”孔宿虽告诉自己心平气和,奈何胸口那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若是被万家那些人碾压也就罢了,偏偏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真真是让人心气不顺。 “万家似乎在那边,”孔奉连忙收敛情绪道,“也是奇怪,各大仙城怎么都凑到今日了” 孔宿看了过去,冷哼了一声道“自然是因为今日刚好是那位万小姐出关观看之日,万家也就算了,其他人什么心思,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万聆雪为人称道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无双的美貌,美人冰冷却偏偏生的倾国倾城,背后又有万剑城这般的势力撑腰,试问谁不想一亲芳泽,若是能引得她开怀一次,便是内心都得到满足了。 孔奉在他身后嘿嘿讪笑了两声“也不怪他们,听说那万姑娘生的天香国色,也难怪” “一身白衣没有半点花纹,到底哪里好看,不过是一群眼瞎之辈罢了,”孔宿嗤了一声看向了万家那里。 那处本就比旁的地方更吸引人的注意力,万剑城万家,万家家主乃是这万剑城的城主,试问势力几何,谁能比过。 此时那雪衣青年将玉简放下,对面的老师念道“万夺辉,十九岁筑基中期,上中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万家果然厉害” “六年前出了一个万聆雪,今年又出了一个万夺辉。” 那青年不见倨傲,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道谢站起,周围人更是赞叹。 “刚才那边不是出了一个八岁的上上品么”一人出声。 刚才还冷淡着脸的万夺辉轻轻瞟了过去,可是在人群之中他却并未动上分毫,而是站在了原地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 可是他越是冷静,人群之中越是振奋“今年的上上品竟不是出自万家么” “上上品,如此厉害,简直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可不是么,若我有个上下品只怕都要高兴死了,人家却在争这上上品的资质,可怕啊” 他们本是兀自争着,却在一人上前时纷纷哑火无声了。 万家皆爱白衣,只因家族所传功法为冰系,万夺辉青年身量,一身白衣只是让人觉得俊俏冷酷了些,可是那此时正在落座的男人却让人觉得一举一动都带着寒冬的风霜一般。 万家万铭城,资质卓绝之人,不过二十的年龄,却因为身量高大挺拔,长年面色不动而让人倍感压力,观他周身,不会有一人认为他是一个无知少年,而是已经确确实实将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了。 人人传言万铭城的资质比之万聆雪分毫不差,此时他落座,分明与之前的人动作并无半分的差别,却让在场诸人人人心情畏惧,连那期待之情都仿佛沾染了畏惧之意。 “请往玉简之中输入灵气即可,”那老师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带了些小心翼翼。 那只修长的手伸出,拿起了玉简,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桌面之上,朝砚也拿起了那玉简。 玉简触手生凉,若是夏日用这种玉石做一整个床出来,躺在上面的滋味一定相当的不错。 朝砚一边开着小差,一边将灵气注入到了其中,蓝色的光芒不断往上翻涌着,颇有无止之势。 而在万家地界,那修长手中的玉简上冰蓝之色宛如冰层皲裂一般往上蔓延着,同样无止。 “上下品了”两边竟是有人同时喊道。 朝砚这边后方的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青年跟那孩子是一起来的,也不知这个人能否跟那个孩子一样,但即便是到那上中品也足以让他们这些散修扬眉吐气了。 围观的人紧张,那桌后坐着的青衣老师也紧张异常,其他人看不透青年的修为,他却是能看透的。 筑基后期。 若是年岁真如他所展露的这般,只怕上上品也是可期的,可是三个人之中出两个上上品,这样的事情连他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六年前只出了万聆雪一个,就足以让整个万剑城沸腾了,如今若是再出一个,只怕整个剑心学院上层都要为之震动了。 思索之间,那蓝色已然又往上翻涌了一格,上中品了。 可是蓝色不止,竟是继续,那边的冰蓝之色同样无所休止。 整个招录广场似乎在一瞬间变为了安静的针掉可闻的静室,直到一片冰蓝纯色填满。 “上上品”那老师站了起来道。 万铭城垂目,他的五官生的英气十足,俊美异常,只因气质委实冰冷难接近而让人往往容易忽略他的容貌,此时测出上上品,周围人皆是一时难以消化的吃惊的模样,他却是淡然拿起一枚铭牌静静起身。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万聆雪,而是超过她所以只是资质并无甚大不了的,只是起步而已。 “上上品” 这边的惊讶还未过去,又有一个地方传来了同样的惊叫之声,那声音隔的甚远,并不是这里的。 万铭城下意识的转头,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看见了那一方水蓝色的玉简,蓝如海水,赏心悦目。 而那拿着玉简的青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头来时对上他的目光,也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无惊讶无措之感。 筑基后期 看来不止万聆雪一个劲敌。 一个上上品之后又见另外一个上上品,顿时群情哗然。 “这上上品今年是扎堆出现啊。” “我从不知道上上品的资质还能这般出现,万铭城也就罢了,那朝砚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有一个朝纵。” “万家今年只出了一个上上品,可是那朝纵和朝砚是一起来的,竟然都是上上品。” “听说他们是父子,可这资质还能遗传的么” “谁知道呢” 测试未到最后,已然出了三个上上品,连老师的心情都不能平复,更何况这些学子们。 “万铭城,二十岁筑基后期,上上品资质,准入,这是铭牌,拿好。” “朝砚,十九岁筑基后期,上上品资质,这是铭牌,拿好。” 年龄一出,又起波澜。 “竟比万铭城还要年轻一岁” “当年的万聆雪不就是如此年岁么” “这些人委实是可怕了些” “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如此胜景,也不枉费来这万剑城一趟了。” “崽儿,我们被围观了,”朝砚拿着铭牌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自从到了这万剑城到处都需要这个牌那个牌的,倒让他想起了曾经钱包里面充斥着各种卡的时候。 虽说卡是比玉方便,但是这铭牌可比卡好看。 “嗯,”朝纵闭嘴点头,不想在如此多的人面前暴露他牙齿漏风的事实。 “这铭牌做的挺好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朝砚放在眼睛跟前仔细瞅了瞅,不透光,花纹也并不繁琐。 黑底银纹,一柄剑悬挂其中,并非简单的镌刻在外面,并且那小剑的周围,银纹宛如雷霆一般裂缝般游离,奢华而又低调。 朝纵将自己的那一个递了过去,小脸看着地面并不抬头。 朝砚愣了一下,并未接过那铭牌,而是道“崽儿,这又不能吃,我要两个没用。” 朝纵抬头看了他一眼,收回铭牌别过了头去,嘴唇抿起,浑身都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息。 “好好好,我吃一个,你把你那个给我,”朝砚低头哄儿子。 朝纵不理他,又扭了个身体。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若是之前自然无人理他们,可是此时两个上上品资质的人站在一起,大家都以看什么稀世珍宝的眼睛使劲的紧盯。 “听说他们好像是父子” “一个八岁,一个十九岁,那岂不是十岁就有了女人,果然是资质出众之人,连生孩子都如此的厉害” “正是正是”一旁的人颇为赞成。 那青衣的老师闻言却是笑了出来,对面的人正在测着,他抬头微笑道“你们测过可以先进去了。” 站在这里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朝砚闻言,拱手道“多谢老师提醒,学生正在等人。” “等人,谁啊”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朝砚和朝纵旁若无人,一旁的陈涌却是并未有过此等遭遇,在场诸人的资质修为或许不如朝砚和朝纵,却仍然胜过他远矣,被如此多胜过之人围观,陈涌委实压力山大。 他站在朝砚身后开口道“主人,要不你们先进去,属下在这里等即可。” “还不进去么”万夺辉站在万铭城身边道。 万铭城看向了朝砚那边,手拂上了腰间的剑道“让人去查一下他们的来历。” “我明白,”万夺辉说道。 今日过后,只怕不仅万家会查那两个人的来历,其他仙城也都会行动起来。 如此天资卓绝之人出现,虽是归属剑心学院,但剑心学院即便位于万剑城中,也不必给任何一个城主面子,包括万剑城主万域归。 如此天才,必然要拉拢,即便不能拉拢,便是交好也是可行的。 但在拉拢之前,自然要查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才能投其所好。 万夺辉点头,万铭城再不耽搁,直接跨进了剑心学院。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砚的望眼欲穿之中,那等待之人终于拿着储物袋从人群之中跑了过来,在朝砚的面前站定道“公子,您的东西,我每一份都给您打包了。” “多谢多谢,”朝砚接过,心情舒畅,给了那家仆一枚中品灵石当作跑腿费,“别嫌弃。” “不嫌弃,”那家仆收的喜悦自然,孔雀城虽是富裕之地,可是那是主家富裕,不代表他们这些做家仆的富裕。 有如此上道之人,真是让人办事都觉得心情舒畅。 人一心情舒畅了就会问上两句“我观公子拿的铭牌,可是过了,不知资质为何” 朝砚正看着那储物袋里面的小吃满心的舒坦,随口道“过了,上上。” 那家仆一时之间宛如幻听“您说什么” “来福,过来,”不等朝砚说话,一道声音叫了那家仆过去。 那家仆观孔宿神色,不敢细问,只能匆匆赶了过去低头问好“少爷,小的办事回来了。” “回来就好,”孔宿摩挲着手指看着朝砚的神态,眸中万般复杂闪过,终是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意,走到了朝砚的身边道,“朝公子好雅兴,这食物吃的可还习惯,你若喜欢,便是不能出来,孔某也能日日为你寻来。” 到了此时便是情况翻转,之前朝砚没有依附苍谷城是朝砚的损失,而今朝砚没有依附苍谷城是苍谷城的损失。 如此喜讯,却不见他脸上丝毫得意忘形之色,孔宿哪里还不明白之前是被他故意戏耍了。 只可惜情形不同,自然不能交恶,至少表面不能。 “无功不受禄,若是常常受公子恩惠,朝某心理会很有压力的,”朝砚开口笑道。 还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必有负担,”孔宿伸出手道,“朝兄已经等到了要等之物,便一起进这剑心学院吧,在这里岂非让他人围观。” 朝砚点头应是“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孔兄请。” 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齐齐进了那剑心学院的屏障之中,禁制一过,斗转星移,所观景色与外界大有不同。 而在外面,叶问心捏了捏手指叹了一口气,心中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迈步往里面走,就听耳边家仆道“少爷,问宁少爷没有跟上。” 叶问心转头,看着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的叶问宁道“怎么了” 叶问宁捏着手中的铭牌,眼睛之中有些愁绪“阿心,要是进去以后我们没办法分到一块儿可怎么办” “怎会分不到一块儿”叶问心心绪不宁,问话的时候也不过脑子。 叶问宁叹气道“你是上下品资质,我只是中中品,导师划分都不一样,又哪里能分到一起呢。” “虽是导师不一样,不是还能够用成就点去住宿么,即便我们自己不行,小叔也会安排好的,何须纠结那个,”叶问心踏入了那禁制道,“况且我们也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 他们都这么大了,若是一直住在一起也多有不便。 “阿心说的也是,”叶问宁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总是将你当作小孩子来看待了。” 入了学院,柳暗花明,外面还是种种人烟往来,里面却是树林清幽,分明都是从那道大门进入的,可是到来的地方却着实的不同。 朝砚不仅没有看到孔宿那个熊孩子,甚至连朝纵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板仿佛白玉铺就,那树木似乎从玉石之中直接长出,叶子绿意浓重,仿佛随时能够滴落下来一般,风声拂过,周围一片的安静。 无前路,无退路,就像是将人封闭在了这一整片区域之中一样,连神识都探不出去。 朝砚估摸着这堂堂剑心学院也不能将他煮着吃了,有这样的关卡说不定是什么考验的环节,就像是入学资格测试以后,还有个入学考试的环节,比如测测意志什么的。 奈何朝砚什么都不缺,就缺意志这东西,他左右观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估摸着这学院也不能将他关到地老天荒,但也不好直接搬个板凳出来坐着晃悠,索性上了一棵树,揪了一枚叶子在嘴边试了试音。 没事休息休息听听小曲也是好的。 奈何朝砚刚刚把树叶吹成了放屁的声音,就觉得身体下坠,待到他落地时就闻到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这小子还真是懒散的可以。” 朝砚将那叶片落入了袖中,保持了不随手乱丢垃圾的好习惯,抬头看去,就见一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三步之处,还是个认识的人。 “掌柜”朝砚上前一步笑着询问道,“这剑心学院将你带来做这考核官了还挺重视社情民意嘛。” 那掌柜抽了一下唇角,上下打量了朝砚,故作高深莫测道“非也非也,你可知道我是谁” 朝砚观他修为观之不透,又见他衣衫并不华丽,也无明显标识,捻了捻手指道“莫非” 那掌柜不自觉的倾身来听。 朝砚微微动了一下唇角道“您是来招小二的” 一语出口,差点儿没有让掌柜的摔个趔趄。 朝砚继续问道“招工的标准是多少管吃管住么福利待遇呢什么时候可以休假” 他一连串的问了许多,那掌柜的一巴掌按在了朝砚的肩膀之上,朝砚连躲闪都没有,就那么任由他的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肩上。 巴掌看似带着灵气,可是落时却轻若无物,那掌柜的道“你倒是真不怕我把你打成残废” 朝砚侧目看着他,这掌柜生的温和,笑起来让人觉得舒心,一看就特别适合做生意,他开口道“不怕,您这好歹是剑心学院的院长级别的人物,也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学生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院长”那掌柜的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朝砚,只恨不得将人研究个底儿掉一般。 朝砚“”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只是在想能随意出入剑心学院人大多是位高权重的,而且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喜欢假装平民在那里玩套路。 没错,都是套路。 但是说当然不能这么说,朝砚笑着开口道“您一看就是不凡之人,即便再如何装扮,又怎么掩盖得了高手的气场呢” 好话人人爱听,那掌柜的笑的毫不掩饰,眼笑眉开的“你小子倒是上道,也聪明的很,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啊” 朝砚默了一下,犹豫的问道“拜师以后需要每天勤学苦练么” 若是需要勤学苦练,那真是一种新型的生活方式,怕是需要重新适应。 掌柜的想了想他之前在小禁制之中的状态,上下打量了一下朝砚道“你小子不会想偷懒吧” 旁人若是入了那禁制考验之中,刚开始还会站在原地,之后便是寻找出去的方式,若是找不到,只怕是心情还要焦急几分,待到真的凝神静气了,才真的能够出来,算是通过了考验。 钟司商见过的学子不少,大多摆脱不了这样的方式,结果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天之骄子,资质出众的,竟是直接神识探一圈就上树打算睡个觉,误打误撞的心境吻合,直接出来了。 朝砚笑了一下道“怎么会呢” 可不可以不拜师感觉要被逼回高三了。 朝砚眸中略有警惕,钟司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虽说是他这个院长选了这个学生,可是一旦学生不愿意,自然有别的老师愿意抢着要。 “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勉强别人,”钟司商围着朝砚转了一圈道,“看你修为不错,之前显然也下了一番苦工,此时若是松懈,只怕会被甩到尾巴后面去,被别人瞧不起的,你若跟了我,我保证你比万聆雪还要厉害怎么样” 朝砚直视着前方道“学生并无那个野心。” “没有野心是好事,但是不能没有上进心,人要时时苦修,才能够不断的突破,问鼎仙道,”钟司商觉得自己得扭转这个未来弟子的思维。 朝砚抓了一下脸颊开口道“您做掌柜的也是苦修的一种么” 钟司商刚好转到前面,默默抬头看他,脸上的笑意僵住,半晌道“这是兴趣爱好的一种,但是我其他时间都用来苦修了,人也不能只是追求修为,比方说也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这样问鼎大道途中才不会无聊。” “院长说的对啊,”朝砚十分认同,“开客栈这种活动太陶冶个人的情操了,笑看人生百态,同时还能够赚灵石,一举三得,乃是上上之举。” 钟司商听他所言,嘶了一声道“说的极有道理,老头也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收点儿灵石什么的,你看那些客人掏钱的样子看起来多可爱啊。” “是也是也,但是我觉得那般打算盘太过于死板了,算的又慢,您可听说过乘法口诀表”朝砚微微一笑说道。 钟司商顿觉有些兴趣,凑过来说道“那是什么” “所谓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七十二,”朝砚给他阐述着,“一一一一一二一,一二一二一四四若是有了此种方法,我觉得那算账乃是极快的而账目的问题,可以汇总总结,每一个季度的报表都可以提交,一目了然,绝对不怕他们从中克扣扩大规模” 朝砚讲的细腻,钟司商听的如痴如醉,待到天边的太阳落的通红之时,朝砚住了嘴道“这些都是学生的拙见,希望能够对院长有所启发。” “说的极好,”钟司商摇着头喟叹道,“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朝砚坐在石阶上拱手道“院长谬赞,学生告退了。”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土,甩了甩袖子直接离开。 直到朝砚走出数丈之地,钟司商看着他的背影,才从旁边坐着的石阶上慢慢的回过了神来“我去,收徒小子你给我站住” 朝砚当然是撒腿就跑,好不容易把老头给忽悠住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奈何他跑的快,那老头更是快的不行,不过瞬息,直接将朝砚从飞剑上逮了下来道“呦,还挺能跑啊。” 朝砚笑道“不如您老,身手无人能及。” “少拍马屁,”钟司商对他可是稀罕的很,“你这忽悠了半天,不就是想躲懒么,行,让你躲懒,只要你能按时把我的要求完成,你就是封印在床上了,老夫也不管你,你可要想好了,到别的老师那里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钟司商看他神色,正要再说,就听朝砚开口道“好啊。” 非常的干脆利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快乐拉到,kathy小天使的地雷吖 对付熊孩子其实最恶毒的报复方式就是放纵他,让他以后被别人教做人,忘记从哪里看到的了otz 朝砚又不是我家崽儿,没空教他╮_╰╭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各家天才 赚钱 锻刚石在曾经的鹤归城中算不得易得之物,便是倾整个鹤家的力量也不过打造了那么一座锻刚石的地下演武场, 可是在此处却能够百座千座的竖起, 可见剑心学院底蕴深厚。 那锻刚石对于鹤归城已然是难得, 斥灵石更是宝贝之中的宝贝, 朝砚曾经听说过,那斥灵石乃是炼制防护法器最好的东西, 而缘由便是那斥灵的属性。 灵气不侵, 坚固耐用。 按照朝砚的话来说, 就是灵阻比较大,不导电呸, 不导灵气。 在鹤归城用来珍惜又珍惜的东西, 在这里就是用来搭台子的。 若是能拆一个台子运到鹤归城地界去卖,怕不是要成为暴发户。 朝砚瞅着那台子有点儿兴趣,但又想想灵石在这个地方并无任何的作用, 索性也就抛诸脑后了。 比斗台千百座之多,几乎每时每秒都有人从比斗台上掉落下去,那魁榜之上的名字也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朝砚扫了那魁榜一眼, 无甚兴趣的走到了一个陌生的比斗台前站定,然后将自己的铭牌放在了比斗台下面的一个小桌上。 那桌子一米之高, 黑红两色严格划分, 材质不像是玉石,倒跟琉璃有些类似,两方顶头各有姓名,正是那台上比斗二人的姓名, 姓名之后跟着数字,而在他们姓名的下方,又有数排名字在那里陈列着,后面都跟上了数字。 数字不是其他,正是押入的成就点数。 此法便是押哪位修士能够获胜的法子,每座比斗台下都有,并非是学子自己创立,而是学院官方制定的。 目的在于锻炼了学生的武力的同时,还能够锻炼一下目力。 意思相当明显好好观察一下对手的实力再上啊崽儿。 “这位兄台,”那小桌之后坐着的人道,“这里乃是放赌注的地方,你不看就押,可是要吃亏的。” 朝砚低头看去,他所押的地方似乎只有顶头上的一个名字,而对方下面的名字似乎已经挤满了。 他再抬头看去,比斗台上两人争斗,一方乃是筑基初期修为,水系功法,而另外一方也是筑基中期修为,火系功法。 水火相克,水主守而火主攻,偏偏修为又低了一层,那筑基初期的修士几乎是被压着打,简直要被打的没有脾气了。 朝砚上下看了一道,拿扇子掩盖着嘴道“那我押的这个叫陈深的是哪个” “正是那筑基初期的修士,”那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你说你也不看看。” “也不一定会输嘛,”朝砚扇了扇风道,“虽说水主守,火主攻,但是水可至柔,也可至刚,火攻可以,火守可难的很。” “攻他连守都快守不住了,还想攻,你这新来的吧,”那人挑了挑眉峰道。 朝砚笑了一下“正是,见笑见笑。” “难怪,我就说”那人随意的说道,却听闻身后几声惊呼。 “怎么可能” “他这是服了禁药了吧我去” 那人看到了台上,却是眼睛直接睁大了,只见那比斗台上水声哗啦,再不复之前婉约防守之势,而是抱着仿佛同归于尽一般的决心朝着那火焰之中扑了过去。 灵气激荡,每每碰撞一下挥洒到了那禁制之上都会激起层层涟漪。 一次又一次的碰撞,颇有水火不容之势,也让台下观看的学生们难得紧张了起来。 战况愈发理解,水火之力环绕两人周身,仿佛一条火龙与一条水龙相互缠绕碰撞一般,直接将人的身影隐没其中 “这个疯子”一人从比斗台上倒飞了出去,在空中翻转后撑着剑半跪在地上道,“喂,不过是一次比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灵气散去,台下之人一片呆滞,那台上之人也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上还有一撮被烧焦的呆毛。 他似乎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有着几分的不敢相信,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喃喃道“我,我赢了我我我真的赢你了” 竟是还带了几分的结巴。 那下台之人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道“是,恭喜你你赢了,让你在上面待一天,我明天就赢回来。” 那火系修士扛着剑施施然的走了,那水系修士继续开心,暂时没功夫过来结自己的账,而朝砚弯下腰看着那桌子上的数字道“这一比一百什么意思啊” “主人,一比一百的意思就是您押了多少,赢了以后给您一百倍的意思,”陈涌将刚才张口结舌的表情收回,上前汇报道。 他跟主人这么久了,应该淡定,不能跟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朝砚撑着桌子上道“我押了九点,那应该是给我九百点,谢谢。” “不客气,”那人将那成就点划在了他的铭牌之上,看着他这懒洋洋的姿态道,“你这运气倒是真不错。” “这不是恰巧么,可能上天还想留给我上厕所的机会,”朝砚拿过了铭牌感叹道。 毕竟输了可是连厕所都上不起了,此时能够上九百次厕所,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上到地老天荒都行,嗯,有点小开心。 “嗯”那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见他转身欲走,连忙拉住道,“兄台你去哪里” 朝砚揣着铭牌道“回去休息。” 那人“” 这样的人若是在外面的赌坊一定会被揍。 “别呀,兄台,我见你才来,怎么能只玩一把就离开,太不尽兴了,”那人劝阻道。 周围刚才本以为稳赢却输了一大笔的人纷纷上前来劝说道“别走啊,多玩一会儿。” 赢了就想跑,想的美 “再多押一下,说不定还能赚的更大。” 老子再输老子跟你姓 “再玩一会儿,权当交个朋友呗。” “” 熙熙攘攘的劝说,都免了陈涌再去费那个口舌让他家主子多玩两把了。 “大家真是和谐友爱,”朝砚握着铭牌一脸感动的感叹道,“那我就陪大家再玩一把吧,但是人言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一定要适可而止才是啊。” 那些学子们哪管那些,只想这好运的家伙再输一把才是上道“好好好,兄台说的对。” 此时台上又有两人上去,他们的铭牌各自插在石台的角落,那石桌之上也展露了两人的名字以及押上的点数。 红色方为一女子,身材虽是纤瘦了些,倒不如何的干瘪,样貌清丽温婉,使得似乎是水鞭,而黑方则为一名男子,衣服倒是穿的齐整,奈何身量太高,周身肌肉爆棚,像是随时能将那衣服撑破一般,眉毛粗黑,五官粗犷,再扛上一把巨斧,两厢对比之下,着实是让视觉受到一番冲击。 “这也太粗犷了些,”一位修士环着手臂点着胳膊肘道,“修士又不是肌肉练的壮实就行的,我还是押那女子胜吧。” 这修士下了注。 其他人纷纷下注,却是押女子胜的更多。 台上的比斗已经开始,女子虽是水系,却明显占了上风,押注的比例直接开始朝着十比一开始倾斜。 朝砚却盯着看了一会儿,看着那小桌之上的数字迟迟没有下注。 那坐在桌前的人道“怎么舍不得成就点了” “没,”朝砚将铭牌按到了黑色的地方,蓦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和后面的九百,疑惑道,“这怎么一下九百了” “你不会不知道在划成就点的时候需要神识辅助吧,”那人的眼睛之中带着惊奇,“你没看铭牌内的规则么” 朝砚开口道“看了。” 但是没看全,内容太多,光是地图就七拐八拐,比曾经帝都的地铁公交图还要复杂,还没有等看完,周公兄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邀请他下棋了。 “你倒是倒霉,”那人看着他那刚刚到手的九百成就点都觉得肉疼,新人难得拿到这么多的成就点,结果又一下子没了,也是可怜,“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多看规则,少走弯路。” 朝砚挠了挠脸颊有些不明白他脸上的惋惜从哪里来,但还是拱手道“多谢指点。” “不客气,新人嘛,都是容易犯错误的,”那人笑着道,“放平稳心态就好了。” “哦,好,”朝砚看着台上道。 那人也同样看到了台上,台上一片的轰鸣震动,那巨斧砸在地面之上仿佛能随时将那整个台子拔起一般。 但斥灵石不愧是斥灵石,那巨斧过后,上面一片无痕,只有那女子蹙着眉头轻轻后退,站定之时又是后退了几步,竟是带上了喘息之感,连那水鞭挥舞之时都仿佛带了几分的疲弱之态。 台下诸人皆是凝神静气,有人甚至握紧了拳头“要赢啊” “怎么突然行势就逆转了” “攻势有余,气力不足,”一人叹息道,“水系就是水系,早知道不应该因为刚才那个去押的。” “水克火,可这家伙是金系功法,一身的怪力,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混蛋” “他若是知道才见了鬼了成就点又没了,刚才果然不该贪多的,倒霉倒霉啊。” “幸好我压了那壮汉,赢喽。” “你就嘚瑟吧” “” 议论纷纷,却无法影响台上分毫,那壮汉毫不留情,根本没有什么美女与野兽的情怀,那巨斧一通的乱砸,那女子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衣襟被巨斧压在了斧刃之下,飞起之时直接扯掉了半个裙子。 “可恶”那女子略带恼怒,直接飞身下了比斗台,随手裹上了衣服道“你这样的还想找到道侣,自己一个人一辈子吧” “姑娘说的对啊,”有人应和道,输了成就点的火气自然不能发在女孩子的身上,只能朝着那汉子去了。 “你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活该一辈子单身了。” “可是我有”那汉子单手拎斧,抓了抓耳朵正要说什么。 就听一道极为温婉妩媚的声音从台下传了过来“夫君,第一场比完了没啊我看下一位在五十六号比斗台上,快来。” 那声音极为温柔,柔媚之感又不至于使人厌恶,众学子看了过去,只见一杏衣女子恬淡站立,她盘着妇人的发髻,如此着装本是温柔,却偏偏那眉梢眼尾之处都有描红,让那温婉之外更多了几分诱人的神色,眉眼轻轻一挑就让人觉得苏了半边的身体,比之前那使水鞭的女子更是美了三分不止。 那壮汉看见女子,再不去解释什么,而是一个跳跃到了那女子的身边道“衡娘,你怎么来了,我一个人就行,当心日头毒晒到你。” “哪里就晒到了,”那女子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依偎在那壮汉怀里道,“你才是满头大汗的,我都说不用你那么辛苦了。” “不辛苦,”那壮汉眼中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看那姑娘的冷淡神色。 “傻样,”那女子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两个人相携离去。 “这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啊,”一个修士惋惜不已。 “谁说不是呢,那等仙子样貌,自然应该配的上更好的人,好好的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可惜可惜,”又一人开口道。 朝砚不理会那个,他趴在桌前跟那个之前劝他放平稳心态的修士道“十比一,我押了九百,好像应该是九千来着。” 刚才还讨论人家猪和白菜的修士们立马思维转了回来,不去羡慕人家什么猪摘了玫瑰了,而是人人看着朝砚那漫不经心的状态不断磨牙。 “九千成就点,要不要再来一盘”那人开口已经艰难,九百还好,九千真是让人能够心肌梗塞。 堂堂筑基修士心肌梗塞而死,整个剑心学院的学子们怕不是都要笑死。 他问的艰难,朝砚看着那铭牌上的九千,问道“你确定要我再来”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那人咬牙切齿的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朝砚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铭牌放上去就直接全部成就点算是押注。 “那你的运气还是真好喽,”那人呵呵冷笑一声,差点儿笑不出来。 “还好还好,”朝砚谦虚道,从九百次厕所到九千次,感觉跟厕所难舍难分了,“倒不是运气好,那杨志本就厉害些。” 杨志正是那壮汉的名字。 那人本来正在接受朝砚运气好的事实,此时却是被噎了一下“你如何看出他本就厉害的” “那筋骨锻的极强,想来是引气入体之前还进行了锻骨,”朝砚摩挲着自己的扇子分析道,“一看就耐力强。” “有个那样的夫人,的确是耐力强,很正常。”一位刚才跟着朝砚小赚了一笔的修士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其他人纷纷附和。 那女子满身的柔情楚态,一看就是被小心爱怜的人。 朝砚抓了抓头发,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他转身欲走,结果又被这群人给围住了“再来一次吧。” “就是就是,所谓事不过三,你这还没有第三次呢。” 朝砚观着他们期待的神态,折扇开合了几次道“其实全跟着我下什么也赢不到的。” 赢的基础是对面有人下,这群人的目的明显是想跟着他下,到时候对面空无一人,拿什么赔给他们。 在场诸人默了一下,相互看了几眼后,一人道“那便罢了,下次兄台若是还想来玩,一定要叫上我们。” “还有我,还有我,”一个娃娃脸的青年踊跃举手。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还有人问道,明显是准备下次预订呢。 不劳而获的事情谁都有兴趣,即便是一群天之骄子,只要价码够,大多都会动心的。 朝砚正欲回答,就听远方传来了一道冷淡至极的声音“朝砚。” 朝砚看了过去,隔着人群,一人眸若寒潭,一身衣衫却像是高山之上的积雪一般,只是站立在那里,就不容许任何的忽视。 周围因为他的开口变得寂静,朝砚看着那里,那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周围的人虽是对他陌生,却纷纷让道,直到那人从人群之中走出站在了朝砚的面前。 两人对视,朝砚微微抬头,发现自己比人家低了半个头。 “嗨,你似乎是万家的人,”朝砚记得这人,昨日入学的时候也测出上上品的人,他笑了笑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招揽,”万铭城不动声色,仍然是那副冻死人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招揽二字,而是驱逐。 但这委实怨不得他,万铭城进入这学院之中本意为学习,同时追赶万聆雪,超过她,却被家族派了一个什么招揽的任务,自然心情算不得愉快。 “不去,”朝砚果断的摇了摇道。 “为何”万铭城眸中有些微微讶异,却随即收敛道,“你想要什么法器妖兽功法还是权力成就点万家也有不少。” 这是很光明正大的利诱了。 朝砚晃了晃自己的铭牌道“我有成就点了,谢谢了小老弟,回见。” 万铭城自然看到了他铭牌之上九千的字样,转头看向了一旁跟着的家仆。 那家仆颤颤巍巍,战战兢兢道“属下今晨调查,他们并无什么成就点。” 谁知道就这么个回去汇报的功夫,那人就赚到了九千的成就点。 万铭城神色之间略有不耐“除了利诱还有什么” “推心置腹也行,”那家仆出着主意道,“所谓天才都是有傲气的,但是他们对于跟自己一样的人呢又会惺惺相惜,所以一定要真心的去结交,这样的话拉入家族就指日可待了。” 万铭城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转身离开前道“并没有。” 并没有惺惺相惜,只有想超过。 独留下那家仆一人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最后也没有琢磨出个什么东西来。 他俩皆是离开,周围的人声才慢慢的恢复,一人小声道“那似乎是万家的万铭城” “上上品的资质委实可怕。” “从前只听说他浑身寒冰吓人的很,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啊,”又有一人拍着胸口道。 “那朝砚的名字听起来似乎也有些熟悉,我记得新进来的学子里面那两个上上品资质的人不就姓朝么” “据说还是父子来着” “不是好像,就是那人,你们跟他押了那么久,竟然没认出来么”一昨日刚进学子开口道。 众人又默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声呈了鼎沸之势,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万家要拉拢那朝砚了,而且那朝砚极为具有狗屎运,押两次赢两次,押完赶紧跑。 而正处在整个舆论中心的朝砚此时正躺在房间的床中央细细的看那学院的规则。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不把规则研究透彻了,怎么赚钱养家糊口不是,怎么养自己的儿子不是。 他在那里研究,陈涌在那里忙里忙外,正所谓主人一张嘴,小弟跑断腿。 陈涌刚刚搬好了买来的书架,站在门口道“主人,哪里来做小公子的书房” “左边那一间,那一间清净,”朝砚侧了侧眼睛道,“记得给我留个浴室出来。” “是,”陈涌任劳任怨的去做事了。 九千的成就点绝对够租下一个小楼了,小楼环境清幽,外有禁制和小院,内有灵气环绕,从一楼到三楼房间无数,基础设施都有,委实够得上这一日一百成就点的消费。 最重要的是厕所不按点数几次了,朝砚就算一天上三百次厕所,甚至住在厕所也没有人去管他。 这么算起来还是相当的划算的。 朝砚花费了一个下午,总算将所有的规则了解完毕,想当初他连了解游戏系统都没有这么细致的。 规则的最终结论指出,钱财乃身外之物,成就点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哪里有睡觉重要。 这一觉就是月上中天,朝砚从床上爬起,看着头顶的月亮刚好思念了一下亲人道“嗯崽儿还没有回来么” 陈涌从房门口探身道“还没有,主人您没有给小公子发传信么”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我下午在睡觉”没有那个时间。 陈涌默了一下道“属下一直在整理内务。” 什么书籍书架,衣服乱七八糟的都需要他来操心,搬家时想着容易,可是真正去整理的时候才发现鸡零狗碎的东西真是不要太多。 “所以你是忘了”朝砚开口问道。 陈涌滞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属下的失误。” “我也忘了,”朝砚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走了两圈道,“我觉得他可能会咬我。” 陈涌郑重其事的点头,不是会咬,而是一定会咬。 “你觉得他咬几口能解气”朝砚开始上升这个问题,“如果我今晚不找他回来,伪造我传信了但是失败的痕迹,你觉得怎么样” 陈涌不答“” 他觉得自家主人可能会被捅死。 朝家的食物链一向非常的明显,朝纵小公子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拿主意,但是如果开口,绝对会被满足所有的要求。 朝砚与他对视两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下楼穿上外套打算出门,结果就在禁制的外面看见了那个个子到他胸口的小小少年。 小少年抱着剑站在树下,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本是冷静站着,此时听到声响转过了头来,嘴唇抿的紧紧的,直看着朝砚却不说话,就像是被主人丢弃在半路的幼崽儿一样,好不容易找回了家,却又站在家门口不进去。 朝砚凑了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忘了,对不起啊崽儿。” “只有对不起”朝纵仰头看他。 朝砚莫名“还有什么那要打要罚随你” 于是朝砚就只穿着亵衣亵裤正面仰躺在了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床帷的上方,身上五花大绑,仿佛变成了一只只能挪动的肉虫虫。 “崽儿,这样我睡不好,”朝砚侧了一下脑袋,看着正在脱鞋上床的朝纵道,“我知道你跟想跟你爹我住在一起,但是我保证你解开我,我绝对不踢你唔” 朝砚的嘴巴被一块叠的干净整齐的布直接给塞住了,只能试图用眼睛说话。 结果朝纵小少年一上床关上了夜明珠的盒子,房间之内一片灰暗,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朝砚感觉到一只小手扣上了他的腰,温热的温度贴在他的胳膊上面,随即不动弹了。 这是他们家崽儿被遗忘以后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作为一个老父亲,发挥抱枕作用的时候到了。 朝砚本以为绑着的姿态他是睡不着的,但是听着旁边轻轻浅浅的呼吸,不一会儿就睡的贼香。 就是跟周公他老人家下棋约会的时候梦见两个人在跳丝带舞,然后缠了自己一身,粉粉亮亮的显得格外的娘炮。 因为一晚上身边躺了个小暖炉,在晨间那暖炉起身的时候朝砚莫名的早起了一回。 小家伙已经穿戴整齐,束起纤细的腰身,扎起一头柔顺乌亮的黑发,从背后看的时候只觉得小少年的身量挺拔修长,那黑发像是夜色之中洒满星辰的深河一般,待到转过头时,却是让人再移不开眼睛了。 唇红而齿白,眸润似深夜,小脸虽是板的笔挺了些,却难掩已经微微长开的容颜,便是如此已经在乍然转身时引得人紧盯着错不开眼睛,若是再笑一下,只怕全天下的女子都得腿软心跳了。 “看我做什么”朝纵开口道。 朝砚挣开了那捆了一晚上的绳索,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道“看我们家小猪长的油光水滑,白里透红的,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大白菜。” 朝纵听他这话多次,原来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我出门了。” “还去比斗场”朝砚在他的背后问道,“还没有开学呢,趁着这两天熟悉校园环境不好么” 身为莘莘学子逃学的乐趣在哪里,老师不能整天逮纪律也会无所事事的好么,明白老师从教室后面看人的心情么都乖乖的如何树立教师的威信。 “穷,”朝纵言简意赅,直接出门离开。 若是待在这里,只怕真的会跟着这个人荒废一天,昨夜休息已经是不该,朝纵晨间便要弥补回来。 朝砚“” 感觉好像被养了 养儿防老好像不是没有道理的,老父亲朝砚躺在床上进入了回笼觉的模式。 朝纵在小院之中晨间过后便出门了,剑心学院面积极大,每每区域划分更是绵延数百里,非飞行不可达。 朝纵还不会御剑,便索性借用了那飞舟来到了比斗台的场地之中。 区域划分三块,炼气期之中此时已经有人在比试了,众人本是围观,待到一人见到一道身影时,伸手叫道“朝纵快来,就等你了。” 朝纵微顿,再抬头时那张漂亮的脸早已不板的笔挺,而是带上了一抹朝砚期待已久却没有看到的笑容,就像是在漫天雪地当中开出了一朵荼靡一般惊艳世人“你们来的倒早。” “不是来的早,而是昨日根本没有回去,”一人微微愣了一下,半晌回神道,“你小子也生的太好看了些,若是是个女子,我定然从现在就开始当童养媳养。” “男子不行么”朝纵脸上不见恼怒,反而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那仰视的角度,本就弧度漂亮的眼角挑的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那人蓦然觉得鼻头一热,捂住了鼻子后退道“你别这么看我,我以后可还要娶老婆的。” 他说完匆匆转身,可惜从那手指头缝里面却透出了丝丝的红色,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太没有出息了,还喜欢女人呢,”一个少年修士笑得前俯后仰的。 “要我说,男女都无所谓,”另外一个少年看着朝纵道,“关键是要生的漂亮就行,我也不贪心,谁若是有我们小朝纵的一半我便知足了,你呢,小朝纵,你日后想挑个什么样的道侣是喜欢清纯一些的,温柔一些的还是妩媚一些的” 朝纵嗤了一声道“我还小,只对厉害一些的感兴趣,今日谁先来” 刚才说到样貌人人说的小嘴巴巴的,一群半大的少年愣是将这里变成了鸭舍,结果一说到比斗,一个个都哑巴了。 一群少年谁不是天之骄子,心比天高,奈何昨日一个个不服气被揍了一通,此时不服气也得服气。 “没人来”朝纵抱着剑道,“若是无人,我可要走了。” 一群少年里面看似他最小,身量却没有矮上几分,那几个少年交头接耳,一人站出来道“朝纵,你是想爬上那魁榜么” 即便是炼气期的魁榜,第一名每周也有一万的成就点,相当的公平。 朝纵自然是想要那一万成就点的,即便炼气期的魁榜从第一到第一百名皆是炼气九层,他也从不畏惧。 只是若想挑战也要等人在,他昨日前来却不见魁榜炼气前一百任何一个,只有这些少年大多是炼气七八层的 朝纵点头道“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挑战他们” “炼气九层的师兄们都被老师拉去集训了,”一个缺了门牙的少年站出来说道,他脸上也还有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此时说话同样漏风,“算算日子好像应该回来了。” “集训”朝纵看着他那掉落的门牙倍感亲切,只对他询问道。 其他少年七嘴八舌的道“正是,你初来乍到不知道,炼气九层正是突破到筑基期的关键时期,万不可出差错,时不时就要集训的。” “若是不行,可以及时的用上筑基丹。” “正是正是,炼气本还算不得入门,因此筑基才是最为重要,你若想上榜,还需再等几日呢。” 那掉了门牙的肉包子脸少年连连点头“等哥哥回来了,你可以挑战。” “郭奉希你可别说笑,朝纵虽然厉害,但是我觉得挑战你哥哥还有点儿距离,”一个少年揽着肉包子脸少年说道。 郭奉希朝纵记得魁榜炼气期第一的名字叫郭奉仪,原来是他的弟弟。 “我哥才不会生气,”郭奉希反驳完了那人,看向朝纵道,“你要加油,你要是打败了我哥,我就给你当小弟啊,谁砸我” 一个小小的桃核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滚了两圈,郭奉希捂着脑门回过头去,就看见一群的少年正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这比斗场之内,而为首的那个少年身量颇高,此时正一脸威胁的看着他道“郭奉希,你说谁打败我你给他当小弟呢” 那声音抑扬顿挫,显示主人非常的生气的和不屑。 不等郭奉希回答,一道温柔的女声中带了些严肃道“奉仪,不能乱丢桃核,不能欺负弟弟,这样不好。”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少年抬头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底气全泄的垂下了高傲的脑袋“老师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我爹。” 那女子一身粉色的衣衫,只别在腰间的薄纱腰带乃是杏黄色的,柳眉弯弯,只杏目微长,带了些肃穆之色,让她显得既温柔又严肃,她笑道“自然,不可随意欺负学子,去将丢掉的东西捡回来。” 郭奉仪乖乖照做,只是桃核捏在手里,怕不是能捏个粉身碎骨。 “此次集训后续也要继续反思,”那女子声音不疾不徐,对着众少年惴惴教诲着,“若是到了突破之时,记得要有人护法,可晓得了” “老师,学生晓得,”那群少年齐声说道。 声音倒是引来了一些筑基期比斗修士们的注视。 “是鱼薇老师,”一人直接认出。 “老师还是那般的漂亮温柔,想当年我炼气之时也是她指导的,”一青衣修士说道。 另外现在他身边的人道“想当年老师可是梦中情人啊,直到我知道了老师的修为”和年龄。 然后梦境就破碎了。 “还有你们,”鱼薇看向了筑基期比斗的方向道,“好好修炼,若是不认真,也是要罚的。” “是是是,”刚才还调侃说道德筑基修士们连忙拱手行礼,“老师说的对。” 鱼薇轻轻一笑,不再理会他们,反而在跟学生们说了几句以后察觉了一道一直打量的目光,美目看了过去,眸中一缕欣赏与惊讶之意闪过,她徐徐动身,在分开的人群之中穿过,在朝纵的面前站定,微微俯身道“你就是昨日刚刚入学的那个孩子” 朝纵直视她的目光,并不曾有丝毫的回避“学生正是。” “良材美玉,”鱼薇轻笑了一下,本想伸手摸摸朝纵的头却被闪过时笑道,“生的如此可爱,可惜我并未剑修,否则用抢的也要把这样的弟子抢到手的。” 朝纵脸颊微微红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地面道“老师谬赞了。” 他本就生的漂亮,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此时面颊微粉的害羞姿态,若是朝砚得见,必然要把人从头到脚揉捏一遍,然后大叫一声妖孽,从我家崽儿身上下来。 朝砚尚且控制不住,鱼薇离得如此近更是感觉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竟是头一次有些忍不住刚要将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揉捏两下。 想她从未对男子动过心,只是带的学生幼小了些,这难不成还未婚配就要生出母爱来了 为了避免吓到人,将自己多年的形象一朝败坏,鱼薇勉强克制住起身道“今日便到这里了,大家好好修炼。” 她只说了一句以后转身离开,只是瞬间就从原地消失,再不见任何踪影。 朝纵观那速度,心中估摸着那女人的实力,恐怕比朝砚还要强上很多。 “喂,你小子很受鱼薇老师喜欢嘛,”一道强行阴匝匝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将桃核碾碎的高傲。 朝纵看了过去,无辜道“师兄更受老师喜欢。”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化解矛盾? 说到有空这件事情,这学院里面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朝砚来的有空。 “你们家少爷是谁”朝砚挥着扇子低头问道。 那仆侍恭敬的行礼道“我家少爷您认识, 正是万家万铭城少爷。” “哦, 那位”朝砚脑子里面回想了一下, 愣是没想到万铭城是谁, 他开口问道,“你们家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他初来乍到的也没有认识谁, 除了孔家的那只花花绿绿的熊孩子, 别的人邀请, 总不能是喝茶下棋聊天。 那仆侍观他神态,以为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开口道“我们少爷请你过去用餐。” “吃饭”朝砚脑子顿时清醒, 吃饭的小人儿立马奋起打倒了瞌睡的小人,“好啊,走吧。” 那仆侍本来还想费点儿口舌才能邀请他过去, 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果然摸到了这人的爱好,一切拉拢都能顺利的进行。 水晶造就的长桌,桌子之上从头到尾摆满了食物, 从一盘菜开始,到最后一盘终止, 不带任何重样的。 朝砚走进去的那一瞬间, 感觉仿佛进入了天堂一样,如果再多张床的话。 而在天堂的尽头,还站着一个浑身冷冰冰的人,没见到人的时候想不到, 见到人的时候,朝砚倒是有印象了。 原来那日去拉拢的他的那个人叫做万铭城啊,上去不报姓名,直言拉拢,这兄弟一看就是没有拉拢过人的。 像眼前这种多好,不用拉拢他都跟着过来的。 “万少爷好,”朝砚握着扇子率先问好道,态度与那日的拒绝简直判若两人。 万铭城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朝砚身上打量过。 眼前的人倒是生的芝兰玉树,唇角微微带着的笑意更是能看出是一个爱笑之人,只有眉宇之间微微的上挑,在好脾气之余增添了几分的桀骜之气,让人只是觉得跟他相处舒坦,却不会因为他势弱而去欺负。 “朝公子请坐,”万铭城伸出了手,看了家仆一眼,那家仆鼓了下掌,几个仆从走到了朝砚的身后为他拉开了座椅。 朝砚一笑,跟人说了声谢谢,撩开衣摆坐了下去,然后开始敌不动我不动,默默看着饭菜发呆。 那条烤羊腿看起来好香,好像是崽儿上次送他的礼物同款羊腿。 气氛一时沉默,万铭城本想看他问些什么,奈何朝砚什么都不说,他自己又向来寡言。 “你饿了”万铭城开口问道。 朝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嗯。” 本来不饿的,结果看见这羊腿红烧肉就开始饿。 他说着话肚子里面还配合着咕噜了几声。 “那吃饭吧,饭后说,”万铭城看着家仆所使的眼色,憋了半天就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那家仆叹气,捂着脸对此简直不忍直视,完全不知道城主为何脑抽将这样的任务交给一心只想修炼的自家少爷。 仆侍开始布菜,朝砚自然吃的是来者不拒,头也不抬,偶尔对上万铭城的欲言又止,只是拿着一支鸡腿对他笑笑,让这一身雪白的公子连开口都难。 “这个羊腿真不错,万兄吃啊,”朝砚亲情推荐道。 仆侍切了一些放在了万铭城的盘子当中,他本对这些看起来泛着油光的食物并无兴趣,奈何那食物入口,竟然真的喷香异常,不腥膻,直到食物咽下,口中似乎还留着食物的香味,不断的翻涌到鼻腔之中。 还想吃。 万铭城看了那羊腿一眼,放下了筷子,修真之人,切忌口腹之欲。 旁边的侍从见他放下筷子,以为他不想吃了,也退到了一边,只留下朝砚那边还在给桌子上的菜不断的赏脸。 万铭城周身冷气更甚,周围的仆侍冻的浑身冰凉却不敢动,连朝砚都感觉到了周边的冷气。 他抬头擦了擦嘴,看着桌子边缘的冰碴,抬头对万铭城道“万少爷,还没有吃完呢,不用冰冻,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怎么不吃了多吃点儿这个,这个醋溜的,开胃。” 朝砚客随主便,直接拿别的筷子给万铭城夹了一筷子。 万铭城冷气一顿,正待拿起筷子,一旁的家仆上前一步道“朝公子,我们公子对于这些食物不感兴趣,您吃好喝好就行。” 那家仆本想眼疾手快的将万铭城那里的盘子撤下去换个新的上来,奈何发现自己拿的时候竟然拿不动。 朝砚咬着筷子尖看向了那里,心里嘀咕着,这小老弟明明都想吃的快哭了好么。 万铭城执起筷子,似是勉强的尝了一口“尚可。” 醋溜的肉却在口中泛起酸甜的口感,一嚼即碎,柔韧好吃,甚至让他觉得胃口大开了些。 朝砚又看了他一眼,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快去“再尝尝这个,别看这个肥腻了些,其实一点儿都不油。” 家仆在一旁想说这红烧肉跟我们少爷一点儿都不配,奈何万铭城竟然真的执筷子吃了下去,还没有吐出来。 带着些微甜的滋味,本来以为会腻的东西竟然只有香味,万铭城自小为避免杂质多服用辟谷丹,没成想今日邀请人来赴宴,才察觉人间美味。 “那个夹不到了,姐姐给夹一下,”朝砚看着远处的菜品,发现自己伸长胳膊够不到以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位侍女说道。 那侍女先是一愣,然后面颊飞红,拿起小盘去了那处,挑选了看起来最为好吃的一块拨到了朝砚的盘子之中,轻笑道“公子请慢用。” “多谢,”朝砚细心品尝,再没有轻浮之态。 那侍女低眉敛目,却觉得心情舒畅,她们本就是万家的家仆,家仆之资,有修为高深着,也有如她们一般平时伺候着,本不需要修为有多么的高深,资质更是平平,每每见到那些天之骄子都被视若无物,却未曾想竟然能被这上上品资质的修士叫上一声姐姐。 “那边的姐姐,你家公子也吃完了,”朝砚抬头看着万铭城的碟子,好像他自己才是那个主家似的。 “是,”另外一位侍女匆忙上前布菜。 一桌的饭菜着实没有吃下多少,但是朝砚吃的是真心心满意足。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全的饭菜了,”朝砚擦了擦嘴,看着那些侍女将饭菜撤下去,摩挲着这水晶的桌面道,“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万铭城漱过了口,难得也同样的觉得心满意足,待到想起身只是,竟觉得腰带紧绷了,他连忙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面颊紧绷,手指却是摸到了腰带的位置。 朝砚眸中一缕光芒划过,大大方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哎呀,吃的极好是极好,但是若想吃的更好,其实这饭菜还是得自己夹才是最好吃的。” 万铭城的手放在腰间时更加自然了些,只是欲要张口说话时却觉得喉咙似乎有一口气要出,他连忙用手轻轻抑制了一下,却是一个嗝儿。 朝砚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万铭城的那张脸仍然是冷若冰霜,看着就让人信服的,只是那耳垂处悄悄爬上的红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这桌子偏长了些,可菜品繁多,该如何是好” “提出问题自然是有办法的,”朝砚用手在桌面上稍微比划了一下道,“有一圆桌,下面边缘留空,中心可制轮轴,中间可架上另外一个圆桌,菜品放在其上,自然可以随意转动,想吃哪个吃哪个。” 他说的详细,比划的也清楚,万铭城并非呆笨之人,待他说完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原来如此,朝兄果然聪慧。” “好说好说,”朝砚笑道,“万家日后若是用到了自己的餐馆里面,记得给我分成啊。” “自然,朝兄此计绝妙,自然应当给予报酬,”万铭城此时再看他,已然觉得亲切异常,之前的那些认知,果然是了解不深的缘故。 正如家仆所言,天才之间本应该惺惺相惜,他们正是那等惺惺相惜之人。 “多谢多谢,今日多谢款待了,”朝砚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身道,“下次我一定请回来,天色已晚,万兄不用送了,我就先走了,告辞。” 家仆欲言又止。 “告辞,”万铭城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朝砚走路带风,不一会儿就走的无影无踪,待到人走了,那家仆凑到了万铭城身边道“少爷,此时正值正午。” 哪里就天色不早了。 看着他们少爷被人家从头一路牵着鼻子走到尾,身为家仆实在于心不忍,奈何还不能跟他们少爷提醒一两句。 万铭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他平日此时都会午休,的确是时辰不早了,怎么” 他脸色冷肃,平时的问话都像是在质问,那家仆滞了一下,还是坚持的将自己的话说完了“少爷,拉拢。” “他已说下次再请回去,且已与万家达成合作,记得日后利益分于他,”万铭城起身,手指扶在腰间微微松了一下腰带道,“记得告诉父亲,此事已经处理完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请您的时候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就那位朝公子那睡觉的劲头,家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属下遵命。” 都是祖宗呦。 朝砚酒饱饭足,心情舒畅,毕竟有人白请吃饭这回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出来散步免得以后要松裤腰带的时候,一个一身花花绿绿的家仆又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朝公子,我们家少爷有请。” “请吃饭”朝砚打开扇子看了看他的衣服道,“孔少爷来请我吃饭” “正是,朝公子果然火眼金睛,连这都能看出来,”那家仆有些受宠若惊。 朝砚“” 倒不是他眼力好,主要是因为这孔家的衣服太有特色,孔雀这鸟虽是不比凤凰,但是也漂亮招摇的很。 有人请吃饭自然是好事,朝砚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正待跟着那人离开呢,却又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 “朝公子,您可要在下好找,”那人一身白衣,却是细腻的素缎,在阳光之下也如同月光一般柔和不刺目。 他匆匆前来,脸颊之上还带着汗水,跟那孔家的家仆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分庭抗礼,水火不容,极为挑战视觉。 “找我有什么急事”朝砚难得被人这么着急的找,倒是觉得新奇。 那素衣的家仆笑道“倒也不是什么急事,我们家公子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说话 说话哪有吃饭重要。 朝砚正待拒绝,就听那素衣家仆继续说道“顺便请您吃个便饭。” 两个都请吃饭,真是天大的好事,出门就被两个大馅饼砸了头,朝砚觉得今天流年很利,宜出行。 “好说好说,”朝砚笑着道。 可没等他问问吃什么,身旁的那道花花绿绿开口道“那真是不巧,朝公子已经决定去赴我们公子的宴了。” “你们公子你们是哪家”那素衣家仆本是冷眉看了过去,待看到那一身的花花绿绿,神色更冷,“原来是孔家人啊,不好意思,我好像记得孔宿公子好像得罪过朝公子,这去赴的,怕不是什么杀人砍头的宴吧。” 小老弟,那叫鸿门宴,朝砚在心中补充说明道。 “怎会,我家公子可是特意想给朝公子赔礼道歉的,”那孔家家仆仰着下巴看着那素衣家仆道,“你家又是哪家,既然知道我家公子是孔家少爷,就不怕开罪我们少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么” “可笑,”那素衣家仆哼了一鼻子道,“我们叶家会怕你们孔家,说出来也不怕整个万剑城的人都笑死过去,我们叶小少爷素来跟朝公子有交情,请去吃个便饭再是正常不过,自然应该去我们那里。” 朝砚站在一旁道“其实你们可以先排个顺序,今天明天我都有空。” 堪称天下第一大闲人。 “那朝公子就先跟我走吧,叶公子都该等急了,”那素衣家仆说道。 “朝公子,我们孔家的宴席向来举世闻名,我们家少爷更是安排了百鸟宴等您前去品尝,万一去的晚了,岂不辜负了美食,”那孔家家仆说道。 朝砚一时之间十分意动。 那素衣家仆眯了一下眼睛道“莫非我们叶家就输了你们不成,龙肝凤髓,朝公子想吃什么我们都有,就是想吃孔雀都能摆上一桌,更何况一个什么百鸟宴,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两厢对视,唇枪舌剑。 朝砚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儿饿,在众人围观过来之前,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 百鸟宴也好,龙肝凤髓也好,光说不能吃,那不是折磨胃嘛。 朝砚吃着自己的刚刚买来的烤鸡翅,觉得把这当百鸟宴也行,当孔雀翅膀也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朝砚吃完了几个烤翅,又吃了一碗牛肉面,路过之前那处的时候,发现两位代言人还在吵。 年轻人真是精力十足啊,朝砚挥着扇子瞄了几眼热闹离开了。 人群越聚越多,素衣家仆捏了捏嗓子道“你休想将朝公子带到你们那里去” “哼,你以为你们叶家就能得逞呢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那个少爷可是跟朝公子有矛盾来着”孔家家仆说道。 “你撒谎” “我说的可是事实,不服气怎么滴,不服气比斗场见啊我们孔家可不惧你。” 他俩吵的热闹,旁边的人听来听去,有一人疑惑道“那个朝公子是谁啊” “朝公子不就是”素衣家仆转头去找,结果只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围观,他们之前找到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素衣家仆一脸茫然,那孔家的家仆更是一拍大腿“怎么这个时候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都让开让开,朝公子,朝公子” 他急的顾不上吵架,那素衣家仆也是同样急的团团转,奈何他们找的当事人已经沐了个浴,散着长发待在美好的床上看这仙城趣事了。 这书籍微微泛着黄,却不影响,乃是朝砚从剑心学院藏书阁中所借。 说来这剑心学院着实办的不错,藏书阁中虽无功法技法,却有着仙城万年的传奇,还有各色的话本,更是有一些学子老师们自己的心德,乃是可以给学子们免费借阅。 炼气期可入一层,筑基期可入二层,凭铭牌就可进入其中,更是有无数的桌椅座位可以观看查阅,每人可借书三本,一个月内归还即可,简直就是一个修真界的公共图书馆。 虽是只为学子服务,但是也足以让朝砚觉得满意了。 书籍细细翻阅,竟是越讲越精彩,精彩到朝砚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了小楼。 直到他闻到了些微的血腥味,抬头看去,却见小孩儿被人扶着进来,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血,本来意识还有几分清醒,在看到他时,仿佛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来。 “朝纵,你没事吧,”郭奉希小脸有些刷白,连忙求救似的看向了朝砚道,“前辈,前辈你快救救他,他没事吧” 那包子脸皱的,眼睛里面的金豆豆都快掉下来了。 朝砚将小崽儿揽了过来,手下扶着,却是能够感觉到嶙峋之感,这才没几天,他家崽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手指搭在脉上,朝砚的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看着郭奉希道“不好” “怎么不好”郭奉希连忙问道,金豆豆刷的一下掉落了下来,跪下来推着朝纵的身体道,“你别死啊,朝纵你要是死了我给谁做小弟啊” “他这饿了很多天,身体太虚弱,需要吃东西,”朝砚一脸凝重道。 “那赶紧吃,吃”郭奉希脸上还挂着泪花,一脸懵的看着朝砚,还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糯糯道,“前辈你怎么” 怎么骗人呐 可是好像也不算骗人,饿肚子的确是大事,可是就是觉得好像被骗了。 郭奉希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也没有弄清这到底算不算骗人,直接纠结的想要的揪头发。 朝砚这嘴很多时候连朝纵都绕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次的直接上嘴咬了,更何况郭奉希了。 所以直到朝纵醒来,郭奉希当然的没有纠结明白。 朝纵本就是累极了晕了一下,此时醒转过来,睁开眼睛道“我都说了不要送我回来,你怎么不听我的” “我都说了不要让自己受伤,你不也没有听我的么”朝砚在一旁的床栏上靠坐着,看着深陷在锦被当中的小崽儿道。 朝纵本是要说的话顿时留在了嘴里,略微思索后道“只是皮外伤而已,并不碍事,郭奉希你先回去。” “哦,朝纵你好好休息啊,”郭奉希确认他没事了,拱手跟朝砚告了一下别道,“前辈,晚辈先走了。” “路上小心,有空过来玩啊,小可爱,”朝砚送他出去,待到回来时,朝纵已经用了清尘诀清理了身上的血迹。 再加上曾经服下的顶级血药的读条时间或许到了,小孩儿身上除了衣衫破碎了些,露出了些许白皙的皮肤出来,看起来健康红润的简直能去进行一个万米长跑拿第一的那种。 朝砚进来,用脚随意的踢上了门,脚步很重的坐在了床边,扇子刷的甩开的那一瞬,朝纵的身体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然后那水光潋滟的眸轻轻的抬了起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一个伸过来的手指弹了一下脑门。 “你做什么”朝纵抬头看他,眼神之中在瞬间有一份纯稚的无辜之情,看起来让人觉得爱怜不已。 “教训你,”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朝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恐怕连个红印都没有“你这算打” “你自己都知道错了,我还能真将你吊起来抽一顿不成,”朝砚伸出手摸了摸朝砚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道,“炼气八层了,进度不错,修为也扎实,但是下次累可以,别真的伤到自己,知道受伤要避开我,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 朝纵低头抿唇,他觉得此时朝砚的目光比打他一顿还要让他觉得难受“我不想让你担心。” “如果真的避无可避的话,一定要将伤口给我看,”朝砚将那整理好的头发再行揉乱,觉得比兔毛还舒服,在朝纵抗议时说道,“我可能能帮上忙,不要讳疾忌医啊崽儿” “啊”朝纵将他的手取了下来道,“我不是兔子” 因为头发被揉的凌乱,小脸红扑扑的,嘴巴抿了起来,更显得脸颊鼓了些,朝纵一时手痒没忍住“哎呀,我们家小猪生的真好” 手痒的后果是又被五行藤给捆了起来,朝砚在床上挪着翻滚道“这几天先巩固一下修为,最好先不要出去。” “为何”朝纵拍着小手问道。 “因为有人可能会请吃饭,”朝砚一脸郑重道,“非常惨烈的吃饭。” 两个吵的到晚上都吃不着的饭。 朝纵没明白他的意思,歪了歪头,下床去洗漱了“知道了。” 叶家楼群。 素衣家仆低头站在叶问玥的面前满脸羞愧“公子对不起,属下没有想到孔家的人也去邀请了,结果产生了矛盾,没将人带来,属下甘愿领罚。” “孔家”叶问玥脸上不见恼怒,只是朝叶问心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孔擎的速度倒是快的很,此次孔家有责,你亦有责,回去领罚去吧。” 他连说着处罚都是温如弦月的。 “是,”那素衣家仆低头退下,却无任何抱怨的神情。 “小叔,”待到那人退下,叶问心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现在怎么办” “朝砚的事倒也不急,”叶问玥不疾不徐道,“问题在你,叶家日后难免跟孔家来往,你见了那孔宿,可能控制心绪” “不能不来往么”叶问心脸上有着纠结之色,而且一提起孔宿,更是直接开始磨牙。 之前的旧恨,再加上今日的新仇,每每想到那花枝招展的鸡,只恨不得将那鸡毛都给扒光了才好。 “孔雀城虽与苍谷城相隔甚远,但是孔擎此人能力极强,”叶问玥温声说道,“同在剑心学院当中,免不了要打交道,若是事事为难,必定寸步难行。” “我倒是想和解呢,可是问题是得那只鸡肯啊,”叶问心想着那只鸡脸上的不屑,估计那家伙是不可能从心底里面服气的。 “哦既然你想和解,那我便给你们安排机会和解,”叶问玥点了一下桌子,一个劲瘦挺拔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抱拳道,“少主,可有事情吩咐” “你且去与孔家接触一番,言明和解之意,待收到回信回报我,”叶问玥垂目说道。 “是,”那男子恭敬道,“我这就去办。” 那人匆匆而来,听从叶问玥的吩咐,却又不像仆从,叶问心看他修为也观之不透,一时好奇。 叶问玥叫住那人离去的步伐,笑道“此时也不着急,苍鹰,想来你还没有见过我身边的这位,这是我的侄儿,名字叫叶问心,问心,这位是苍鹰师兄,同是剑心学院的学子。” 叶问心恍然大悟,起身恭敬道“苍鹰师兄好。” “师弟好,”苍鹰垂目看了叶问心一眼,神情肃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不爱笑之人。 两厢认识,那苍鹰匆匆而去,叶问心在他离去以后开口道“小叔,那位师兄是何修为怎会称你为少主” “筑基中期,”叶问玥笑道,“叶家势大,自然有散修前来投奔,他们依附于我,自然称我为少主,不过虽是下属,仍需以礼待之,不可随意呼来喝去,明白” “我自然明白,”叶问心拍了拍胸膛道,“小叔你放心,我自然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如此便是最好了,”叶问玥笑道。 “就是”叶问玥走上了前去,有些迟疑犹豫道,“就是那个” “有话不妨直说,”叶问玥任由他拉着袖子,温和笑道。 叶问心低声快速说道“我若无法跟那孔宿和解,你不能罚我” 他这语气委实可怜了些,叶问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虽是与那孔家不能交恶,可若他们难以和解,或是的确性子不和,却也不必刻意巴结,虽是不愿惹事,却也不畏惧,不必烦心。” “我就知道小叔对我最好了,”叶问心顿时担忧尽去,意气风发。 孔宿小儿,他便要看着那家伙跟他乖乖的低头认错。 叶问心说完了孔家的事情,自行出去不再打扰叶问玥处理事情了,而待他出去,另外一道人影从一道暗门进入,朝着叶问玥抱拳行礼道“少主。” “朝砚此人并非一定要拉拢,但却不可与其交恶,苍穹,你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去接近他与他交好,不必隐瞒叶家依附者的身份会更容易些,”叶问玥温声说道。 “是,少主,”苍穹沉声说道。 “不可操之过急,”叶问玥缓缓起身,站到了窗边道,“据我从问心那里所知,此人极为识时务且聪敏异常,只是偶尔不按常理出牌,你近身了解,待了解后于我汇报一番。” 他向来对于他人很难产生兴趣,即便是那万剑城的万铭城,也勾不起什么兴趣来,倒是这朝砚,短短相处,却对问心影响极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还真让人他产生了好奇之心。 “是,”苍穹也一应答应了。 “你且去吧,”叶问玥温声说道。 苍穹离去,静室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叶问玥摸着窗栏静静思索。 问心身边也并非一片的宁静,让那人影响至深,到底好还是不好 若是不好,便要驱离 而在此时的孔家楼群,那家仆面对着孔擎尚且还好,面对着孔宿却是战战兢兢的不断的冒着汗水,偏偏两人皆是不说话,只有孔宿的手指不断的敲击在桌面之上,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响亮和沉闷。 “叶家看来对你成见很深呐,”孔擎看向了一旁的孔宿说道,“听说他们的叶小公子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一只鸡。” 椅子嘎巴一下掰断了,孔宿抬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他是说咱们整个孔家呢,说咱们不像孔雀,像鸡” “我可没说我像孔雀,”孔擎捻了一缕头发道,“你若想像,像了也行。” “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鸟儿,”孔宿扔掉了掰断的椅柄道,“你当人人都跟那白鸟一样呢。” “叶问心不过二十岁的年龄,被苍谷城千娇万宠养大的,当闺女养的,你跟他计较什么,”孔擎倒是真不解,他这堂弟虽然素来任性妄为,却也懂得审时度势,如今却是跟一个小孩儿杠上了。 “他千娇万宠,本少爷又何曾受过什么委屈,”孔宿略有不满,若是旁人,无苍谷城那样的势力,敢如此骂他,他便是要打要杀,总能出了这口气,本以为到了这剑心学院之中,能打击那白鸟一二,奈何他这里有个孔擎,叶问心的脑袋顶上还有个叶问玥。 叶问心好惹,叶问玥可不是好惹的,看着冷冷清清温柔的一个人,可手底下的势力不输于孔擎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跟一个姑娘计较什么,”孔宿勾了一下唇角笑道,“他既当女孩儿养的,那我也便当女孩儿对待了,原谅他好了。” 至于朝砚,那人当初竟真敢骗他与叶问心不识,便跟那姑娘家一并对待好了,谁让他跟那白鸟是一条船上的人。 孔擎微微眯起眼睛看他“你每次这么说话的时候,保准不干好事。” “放心,我绝对干的是好事,”孔宿起身,从那家仆的身边路过时站定,一把拍在了那肩膀之上,直让那家仆软在了地上,道,“好好去领罚,下次若再犯,可没有今日这样的好果子吃了。” “是,”那家仆颤颤巍巍的跪好,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两家宴会,自然琳琅满目,剑心学院自有那等揽芳阁用作各家的宴会筹备,水晶的席面,却并非那等长到极致的宴席,而是以圆桌的形式摆放,其上更是多了一层可以旋转的水晶桌垫,一应菜品整齐摆放,皆是剑心学院所出灵果灵粮,看起来便十分的可口。 旁边乃是亭台楼阁,水声哗啦,不远处的山泉顺着山石哗啦啦的坠落在池水之中,让那锦鲤每每惊慌失措,却又贪图那处的新鲜泉水垂涎不已。 叶问玥静坐一旁并未入席,一旁的叶问心在那里抛洒着鱼食,逗着水里的鱼,倒看着比那鱼还要顽皮上几分。 直到不远处的回廊处有几人飘散降落,衣衫华贵远远就能窥得一丝端倪,直到到了近前,容颜便仿佛能令这满塘的荷花失了色泽。 “少主,孔少爷他们来了,”一人在旁说道。 叶问玥缓缓起身,脸上始终挂着微微的笑意,即便在那日光之下,也不遮掩半分的皎洁之态,他笑着迎了上去道“孔兄远道而来,真是打扰了。” “叶兄邀请自然要来的,日后若能多多打扰,也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孔擎微微勾唇,凤眼挑了起来,论姿容艳丽,丝毫不输给叶问玥半分。 一亮一暖,交相辉映,倒是让那些上菜的侍女偷偷看的时候脸上不断的飞红。 “孔宿见过前辈,”身后的孔宿上前一步问好道,打破了这暂时的僵局,“今日前来,还为给叶小公子赔礼道歉,当时不知叶公子身份,贸然失礼,是孔宿的不是。” 叶问心闻言,却并未从那长廊的凳子上下来,而是半跪在上面转头道“这倒是稀奇,我可还记得某人当日说像让我痛哭流涕呢。” 孔擎脸色不变,孔宿却是脸色微微动了一下道“我便说了,你待如何” “问心,过来见过前辈,”叶问玥仿佛没有听到二人斗嘴一般,轻声招呼道。 叶问心拍了拍手掌,将手里粘着的鱼食尽数洒落到了那池水之中,走过来对着孔擎行了一礼道“见过孔前辈。” “免礼,”孔擎尚未开口,一旁的孔宿却是开口说了一声。 叶问心顿时抬头,看着孔宿那张微微抬起的下巴脸色变了一下,下一秒却是对着叶问玥道“小叔,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有鸡在叫,你听见了么” 这次轮到孔宿脸色变的难看了。 一旁的叶问玥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这揽芳阁的鸡都在桌子上了,不会叫的。” “小叔说的正是,鸡就应该摆放在那桌子上被人享用才是,总是到处的叫难免惹人烦厌,”叶问心十分赞同的说道。 “看来今日叶家道歉的诚意不足啊,”孔宿摩挲着腰间的宝石扣子道。 “问心只是在说鸡而已,谈何诚意不足,多虑了,”叶问玥伸出了手道,“请入座。” 孔擎微微笑了一下,并未推拒,顺势坐下道“的确只是在说鸡而已,不必介怀。” “只是突然觉得说鸡只配落在这等菜盘之中,为鸡委屈了一下而已,”孔宿落座,抬手拭了一下眼角道,“不过这鸡再如何也能当盘菜来享用,比不上某只白鸟自小被养再深闺,事事都需要长辈来抛头露面的说话。” 叶问心脸色一黑,目光烁烁的看了过去,抿嘴咬牙。 叶问玥手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而是自己开口道“有人护着不意味就养在深闺,孔公子此番前来有兄长带领,可谓是羡煞人也。” 孔宿知他所言为何,瞳孔微微收缩,得孔擎一个眼神后笑道“好说好说。” 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真要撕破脸了。 他便是对那白鸟不太满意,也知道苍谷城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的好。 “此时已到午时,便享用些饭食吧,”叶问玥伸手道,“这揽芳阁新出的饭菜还算不错。” 饭菜叶问心没有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新奇的桌子,本来看着两层还不明白,用手轻轻一推时,却发现能够转动“小叔,这桌子委实有趣,谁想出来的招”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开学季 “你认识他,竟然不认识我”叶问心咬着牙瞪着朝砚, 目光之中颇有委屈之感, 水光盈盈的, 看起来快哭出来一样。 朝砚一滞, 还未说话,就见那孔宿上前来道“识得我有什么奇怪的, 叶小公子平日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 总不能人人都能认识,况且你这一身素白的, 塞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扒拉出来。” 叶问心手指捏的啪啪响, 可等他刚想回嘴的时候,就见孔宿的手中摩挲着一块石头,顿时要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本就含水的眼睛憋的微红,倒真像哭了一样。 “喂,你不会哭了吧说两句而已, 你那天说好去却没去,本少爷可是还没有跟你计较呢, ”孔宿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 没,哭”叶问心猛地抬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看了看旁边的朝砚, 又怒气勃勃的看了孔宿一眼,甩袖离开道,“进去了,别在这里挡路” 叶小公子怒气冲冲的进了善思堂,随意找了个地方猛的坐下,看那架势,倒是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去能把那垫子坐穿一般,又或者把那垫子当成朝砚和孔宿两人坐了。 叶小公子周围,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还没有上课就十分的遵守课堂纪律。 “听闻朝兄已然有老师了,怎么还来上这样的课”孔宿看向朝砚的时候倒是带着笑意,从前他能想怎么欺负这人不会有任何人跟他置喙什么,奈何形势一招转换,便是孔家也不好真的跟朝砚交恶,不用孔擎嘱咐,他也得收敛三分。 只是他从前看朝砚倒称不上不顺眼,便是虚以委蛇又有何难,今日一见,却不知为何恶感丛生,竟真的不顺眼起来了。 一身蓝衣不顺眼,拿着的扇子也不顺眼,即便站的端正也懒懒散散更是不顺眼,便是修为资质高了些,也无甚大不了。 偏偏那小白鸟每每对他便是横眉冷对,话语跟带了刺一样,需要用那录影石威胁才能收敛一二,倒是对这朝砚每每看似怒气冲冲,实则却是兴致勃勃。 若叶问心每每对朝砚横眉冷对也就罢了,左右他们两人都得罪过他,偏偏区别对待,让孔宿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朝砚听他问询,人家笑他也笑“孔公子万不可这样说,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朝砚来此,便是本着求学的目的而来,不敢小瞧任何一位老师。” 即使上课睡觉打瞌睡,也不能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虽说这里暂时没有听过什么期中期末考核,但是万一被穿小鞋就只能怪自己的嘴了。 “朝兄倒是高见,”孔宿信他个鬼,初时不知,待到了这剑心学院,有了孔擎的人脉,便知道这朝砚三天两头都在睡觉,十分的不知进取。 “拙见拙见,”朝砚拱了拱手道。 其实就是瞎说而已,不管做不做得好,首先要说的好。 “这主要是出于朝某的一片爱学之心”朝砚笑眯眯的道,却见从刚才说话开始便有一青衣人一直盯着他看,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朝砚还未想起是谁,就见那青衣人注视到了他的目光,走了过来道“的确是高见,那话说的极好。” 青衣人面色温润,说话不疾不徐,连发丝都似乎是温柔的,迎面走来,便觉谈吐舒适,朝砚正想着这是谁,就见对面孔宿已然带上了最自然的笑意拱手道“老师。” 朝砚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那日纳新,便是眼前这人给他测试的,他同样拱手道“老师好。” 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非常的年轻。 那青衣人在孔宿身上淡淡扫过,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便看向了朝砚“未曾想你这第一节课便是我来教授,你虽已有老师,但日后若有不解之处,大可前来问我。” 学子不知,他却是知道朝砚拜了钟司商为师,而据他对于那位院长的了解,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躲闲偷懒,沉迷赚钱,恐怕教个弟子也是放养状态。 朝砚立马点头拱手道“多谢老师。” 没有提前进教室的结果就是被老师挂上了名。 他们两个兀自说着话,那边的孔宿看似脸上带笑,实则眸中却有几缕不满划过,虽说他有贬低之意在先,但是朝砚也有故意的嫌疑,拿他做筏子对比么 课程已在跟前,那青衣人并未跟朝砚说太多,便让他们二人进入了。 朝砚进的迟了些,只剩下后面的垫子可坐,旁人观他坐的远了些,可要让位又着实舍不得。 朝砚自己不觉得,后面的位置多好啊,对于他这样的懒人正是合适,他施施然的坐下,一边感叹这位置置于角落极好,一边又感叹这批学子真是人人拥有当学霸的潜质。 一看就跟刚刚上大学那会似的,还未从高中的状态解脱出来,极为刻苦好学。 朝砚找了个好位置,孔宿自然也有好位置,他不肖自己占什么位置,自然就有人给他占了位置,只是位置恰好是在叶问心的旁边,十米的距离,对修士来说就跟同桌没有什么区别。 叶问心见他过来,轻哼一声“哪儿位置坐不下你了,你过来干嘛” 明明相看两厌,还非要过来坐一块,真是闲着了。 “哪儿都坐不下我,本少爷还非喜欢坐你身边,”孔宿摩挲着那录影石传音道,就跟上课交头接耳一样一样的,“看见你不高兴,本少爷就高兴了。” 叶问心看见那小小的录影石,扭过了头去再不理他。 孔宿笑了一下,也去听那青衣老师的讲授了。 朝砚坐在后方观到那处,虽是听不到传音,但是总觉得那个场景分外的熟悉,扇子敲了两下脑袋,总算想起来在何处见过。 曾经幼儿园里面掀小姑娘裙子的坏小子就孔宿那模样,非要把人欺负哭了自己再去哄,非常的坏,非常的闲的没事干,老师批评都没用的那种。 那青衣老师之前虽然与朝砚搭了话,课上却并未特意关注,而是一撩衣摆坐在了那中间的垫子之上,温声笑道“吾名程青阳,想必在座诸位有不少已然见过,今日这第一堂课便由吾来讲授,认真听也好,不认真听也罢,不可打扰他人” 他话虽不严肃,且温柔的很,宛如春风拂面一般,可是只是淡淡开口,那声音便传遍了这广大的善思堂每一个角落,无任何不清晰之感,威势淡淡,却是超过在座的各位。 诸位学子精神一震,便是有那等交头接耳之人也安静了下来,再不敢有任何不恭敬之处。 程青阳淡笑开讲“修真之道,在身,身若不动,万般皆废,便是资质不够,修的苦中苦,便也可做那人上之人,然修真更在心,逆天改命,如逆水行舟,非要有向上的心境不可此第一讲,便说心境一道” 他娓娓道来,朝砚端坐垫子之上,倒是听进去了一两分,便也觉得这老师说话极为的在理,若他想要修真,自然全盘接受,只可惜他虽修道,心思却不在修道之上。 想当初入道之时,便是为了能使日子更安逸一些,若是再能护得他家崽儿安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如今虽是入了这剑心学院,初心却并未改变,他乃一俗人,也不想去享那什么长生之道,只每日当最后一日过,开心最好,便只得一日生命,若是无甚趣味,不如不要。 如今来此,乃是机缘造化,不需去躲,接受足以,只是如何接受,如何在其中悠闲度日,却是由他自己来定的。 逆天也好,顺天也罢,看着别人苦哈哈的学习,自己睡觉的日子,着实美的很。 一节课半睡半醒,待到课毕,程青阳起身打算离开,却是有学子上前追问,真是好一派传道授业解惑的向学之风。 求问的学子不少,却能观摩得出身后的家世如何,有势力之人,诸如孔宿等人,此等言论自然是家族从小教授,不必再说,只有那等无家世之人,才会在第一节课便有诸多的问题。 如此划分,倒并非瞧不起,能入这剑心学院的学子,又哪个不是选拔出来的。 如此划分,便是让那有势之人能够区分,该拉拢的拉拢,该筛选的筛选。 朝砚对心境一道没有什么兴趣,趁着大家还乱哄哄的,溜的比兔子还快,等到叶问心转头去找的他的时候,哪里还能人影。 他正咬牙切齿,却被一只手直接拦住,孔宿看着他愤怒又不敢言的面孔道“朝砚又不爱搭理你,你何必总是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叶问心扭头,面色不虞,仿佛被说到了什么痛处一样的气急败坏“我就喜欢跟他待在一块,要你管” 他倒并未真的犯贱,若是他人敢对他如此冷淡,见了面记不得他是谁,自然是要给予教训随即抛诸脑后的,别人不爱记得他,他还不爱记得别人呢。 但是朝砚不一样,虽然那人可恶的很,但是一举一动却不会出自故意,他不会刻意的讨好他,也不会刻意的去刁难他,看着人懒懒散散的,却是闹肚子的坏水,让人恼怒的想打他却又下不去手。 “要我管我还不管呢,”孔宿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这大少爷的脾气何曾对人一忍再忍过,“以为我爱管你不成若非之前两家和解,本少爷不想招惹是非,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他这话说的有些冲动,说出来便有几分的后悔,可若让他收回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叶问心果然更加火大,本来薄红的脸颊涨的通红,挽了一下袖子道“怕你不成打就打,比斗台上见” 便是他只是筑基初期,孔宿是筑基中期他也没在怕的。 孔宿嘴里的牙齿磨了磨,这个时候也不想用什么录影石威胁法了,火气上来了,果然还是揍这小子一顿更加的解气。 “你去安排场地,”孔宿转身对一旁的孔奉道。 孔奉同是筑基修为,却并非以家仆身份进入,自然也是能来此上课的,他收到指令,点头哈腰道“属下立马为您去办。” 他开了头,孔宿迈步从石阶上下去,朝叶问心道“走啊,愣着干什么莫非怕了” “哪个怕你”叶问心本来冷静下来,还在考虑万一给小叔惹来麻烦怎么办,如此挑衅,却是也懒得去顾什么后顾之忧了。 两人比赛结果的事情暂且不提,朝砚一路溜出那善思堂,却是前后左右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来时大家都是从桃源区出发,此时上完了课,有去历练的,也有去接任务的,去比斗台的更是不少,乱七八糟的分流,就导致朝砚从人堆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 站在天地苍茫之间,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感觉。 他左右看了看,见天色尚早,也不着急回去,索性随便找了个方向迈了过去,万事随缘,能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看缘分。 朝砚走了数十里,见到一处树木环绕时打量了两下,然后直接上树设了禁制隐藏起了身形。 从树木上头往下看去,不过一时半刻,就见一人从树下路过,左右打量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朝砚靠在树干上,发现又是一眼熟之人,毕竟刚不久之前见过,他从树上摘下了一个小小青涩的果实丢了过去,那人抬头满目惊讶“朝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朝砚从树上跳了下去,站定在那人的面前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得罪了朝砚的李农,他知得罪了人,本想趁着课时道歉赔罪,偏偏坐的甚远,想要说话都是万难,好容易等到了下课,却是被朝砚一路溜的极快。 李农有些紧张,搓着衣角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朝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在下一定肝脑涂地。” “得罪”朝砚努力想了一下他所说的得罪是什么,想起那寥寥数语时道,“哦,无妨,下次谨言慎行就是了。” 不过是只字片语,那种话朝砚向来懒得放在心上。 “多谢朝公子,多谢朝公子,朝公子大人大量,”那李农几乎是感激涕零。 朝砚扇了扇风道“那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回见。” 他走的毫不犹豫,那李农却是赶紧跟上,在他的身边道“朝公子您是不是跟叶家比较熟识” 朝砚停下侧目道“不算太熟,不过认识叶家几个人。” “那可否”李农殷勤道,“您有熟识之人,可否推荐我与他们认识一番” 他观朝砚觉得脾性极好,或许是那等耳根子软好说话之人。 朝砚唔了一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李农连忙报上了姓名,眼含期待。 朝砚默念了一下,确定自己记住了,再次转身道“待我日后见了,必定会说起的。” 就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遇到叶家的人。 “多谢朝公子,”那李农仍然跟在他的身侧道,“您什么时候再去那叶家啊这个方向不是去桃源区的” 他一路话多,问题不断,朝砚只听着却并未作答,他虽懒得计较之前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人却有几分的无感,目前想干的事就是想找个地方睡不是,冥想。 朝砚四处打量着,那李农不见他回答,又多叫了几声“朝公子,朝公子” 朝砚转头道“目前不去,过几日吧。” 虽然认出了叶问心,可是他还记得当时不是同路的话,话不投缘半句多,万一真把叶小公子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他的锅。 他说话总是带着带着几分懒洋洋,但是应承下来的事情熟识之人便会知道他一定会做到。 李农听他语调中的漫不经心,袖中手指隐隐捏起,开口道“您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朝砚看他,有些不明白这理直气壮从何而来“并未,别跟着我了。” 虽说待人要客气,免得惹上麻烦,可是遇上这等理直气壮不讲理的,却是没有必要去理会了,便是惹上麻烦也无所谓,他是讨厌麻烦,却不是怕麻烦,便是这人背后捅刀,只管见招拆招就是了。 朝砚话中未有其他意思,直接挥着扇子走远了,倒是那李农站在原地,手指捏紧,眸中各色光芒闪过,最终转为了愤恨“可恶,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天之骄子们通通跪在他的面前舔他的鞋 他愤恨的捶着树,却未发现一人从头顶上掠过,并未留下丝毫痕迹。 朝砚再行数里,在见到一个湖泊时停了下来,那湖泊周围是山,边际却不知道蔓延到了何处,只一从岸边蔓延到湖泊之上的亭子遗世独立,偶有飞鸟降落之上鸣叫几声,空谷回音,倒是雅致。 极为适合冥想。 朝砚上了那亭子,在亭子临水处的台子上躺了下来,那台子临水而建,边缘并无阻挡,只是躺下来微微侧身就能看见湖中游过的鱼,湖水清澈,鱼儿活泼,一看就味道甘美,肯定适合烧烤。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 朝砚正跃跃欲试的想逮鱼,却听见岸边那头传来了脚步的声音,不重,吓不跑鱼,只是听脚步似乎是男人的步伐。 朝砚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黑衣挺拔男子走了过来,看样貌倒是剑眉星目,算不上如何惹眼,但是五官端正,看起来极为的舒服。 年龄看不出来,修为却是在筑基后期。 朝砚觉得躺着不太好,微微坐起了深来打招呼道“这位兄台,此处可是你的地方” 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清净地,但是如果是有主的,还是得挪腾一下地方。 那男子过来,蹲身下来道“此处乃是飘渺台的地界,学子皆可用,在下过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朝兄,那李农恐怕对你怀恨在心。” 叶家招收有志之士,但是如李农那般爱拨弄是非又气量狭小之人是断断要不得的,若是收了,只怕给叶家招惹祸患。 他蹲身下来,朝砚看清了那张面孔,也看见了他领口上绣的花纹,正是认识的“你是叶家的之前跟那李农认识” 苍穹并未掩盖身份,他本意便是与朝砚来结交,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人不堪造就,总是喜欢耍些小手段,实乃小人行径。” “唔,他倒是让我给他推荐一二,这话便算是带到了,收不收自然是你们定,”朝砚自认完成了捎话的任务,随即感谢道,“多谢提醒,兄台可要吃鱼” 苍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一般人在感谢过后不是应该互通姓名,然后结交么这吃鱼是怎么个问法 苍穹秉持着结交的心态,点了点头道“吃。” 然后就见朝砚兴致勃勃的在那湖边用剑去戳鱼了,一边戳还一边转头说道“难得有人一起吃烤鱼,兄台,你可会生火” 于是苍穹又生了一堆的火,看着朝砚将鱼拎过来的时候本来还怀有期待,毕竟身后无势力又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的人一般都有极为厉害的生存能力,想要吃鱼一定有特殊的意思才对。 直到他看到了朝砚刮掉鱼鳞后的鱼,那坑坑洼洼的真是恨不得直接整个削掉了事,最重要的是鱼线没去,鱼也没有开膛破肚,直接就那么插了根棍准备烤。 苍穹在岸边拨了一下火堆,迟疑道“朝公子,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朝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鱼道“忘了什么” 苍穹“朝公子,您看我来处理鱼怎么样”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鱼烤出来会是什么滋味。 朝砚本来就为这鱼纠结不已,毕竟以他的厨艺来说,基本上是在毒死人的边缘徘徊,万万没想到这随意来一个人也是会处理的。 这年头勤劳又善良的小孩儿不多了。 一堆篝火,一汪湖泊,一座小亭,那鱼肉之上虽然并无什么调味品,但是鱼肉本身含着灵气,入口柔嫩异常,自带一股甜香,倒是让人回味无穷。 朝砚对于这样的美宴自然是不吝啬赞扬的,他挥了挥扇子,引了一道水将那火堆浇灭,然后朝苍穹竖起了大拇指道“兄台果然是野外生存的一把好手。” 苍穹本身也无势力依附,这种最简单的食物自然是能动手处理的,闻言点头客气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小技也是技嘛,”朝砚往那山边远处看了几眼,不待苍穹报上姓名,莫名开口问道,“兄台御器能力如何” “虽算不上佼佼,但不会气力不济,”苍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御器本是最为简单的,却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 朝砚起身,挥了挥扇子道“那咱们就比一比御器吧,兄台以为如何” 苍穹不明白他的目的,但是简单的御器并无什么拒绝的理由,他同样站起身来道“如何比” 朝砚用折扇点了点下巴道“从此处到桃源区,谁先到算谁赢,预备,出发” 他话音落,直接御剑冲了出去,不过片刻身影已然化作了蚂蚁大小,不像是比赛,倒像是逃命一般,十分的无赖。 苍穹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驱动了剑身同样跟了上去,可是他一路以灵气最大加持那剑身,却是直到桃源区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那朝砚的身影。 身影降落,苍穹在那入口处等了半个时辰,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少主,属下办事不利,让那朝砚戏耍了一通,”苍穹半跪在叶问玥的面前十分的羞愧。 若是旁的事,他自认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偏偏遇上了朝砚此人,什么节奏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竟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戏耍”叶问玥淡淡一笑,如辉月漫天,“如何戏耍,你且说于我听。” 苍穹自然是不敢隐瞒,从过去吃鱼到跑路详细的说了一番,待到话音落,室内一片的安静。 叶问玥的玉指摩挲着下巴,竟是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你可知飘渺台清波湾的鱼是从何处来的” 鱼有灵气,且硕大不怕人,自然不会是天生天养的。 苍穹一经指点立马转过了弯来,抬头道“莫非那鱼是剑心学院养的” 若是剑心学院养的,那么他们便算是偷吃了,难怪那人跑的如此之快,还说什么比御器飞行。 叶问玥轻轻点头“便是院长所养,以院长抠爱财的脾性,若是知道他的鱼被人偷吃了,可不是罚成就点那么简单的,朝砚此人委实有趣,你相处之时便是被牵着鼻子走也无妨。” 苍穹羞愧难当,便是因为他无法掌握那人才会被牵着鼻子走,说到底倒是他能力不足的问题“属下遵命。” 苍穹退下,叶问玥却是低头轻轻摆弄着那桌上呈着丹药的玉瓶,谁家少年无荒唐,便是他年幼之时也带着小侄儿去偷过人家家里的枣子,分明家中自有上好的东西,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偏偏却觉得那一日偷来的枣子格外的香甜,竟是舍不得吃的。 如今想来,不过是情致所致,今时今日再想有儿时的心态,却是半分也无了,心中所思所想皆为如何造福家族,如何登上高峰,汲汲营营,倒是不如那人活的自在。 或许待那人到了内院之中,也可真正去结交一回。 叶问玥的心境朝砚自然是不知道的,左右偷吃鱼跑路成功,没有被老头逮住已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至于比赛的结果,左右连个奖励也无,便算那位黑衣兄台胜了好了。 朝砚在桃源区上方路过,却是直直的去了比斗台的地方,不是缺成就点了,而是他在崽儿不在小楼里面,便是在这比斗场内了。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父亲,几日未见他们家崽儿,也得发扬一下老父亲的精神。 比斗场外一片安静,一跨入那道禁制,却是一片的剑戈争鸣,每日皆是如此,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朝砚本来已经打算去炼气期那边溜达一圈,却是看见了筑基期那边一个比斗台处的人山人海时停了下来,两边看了看,他挥了挥折扇决定去凑个热闹。 修士的眼力极佳,不待到了近前就看到了那比斗台上的两人,一人素白衣衫,腰肢束的纤细,一手执剑,在空中翻腾之间衣衫如风溯雪,另外一人紫色衣衫,衣服之上花纹绣的极为亮丽漂亮,直让人担心若是一招不慎,那满身的宝石锦缎扑簌簌的掉。 叶问心执剑,剑身莹白却冒着红光,孔宿执尺,尺身之上华丽异常,在那修长的手指之上灵活翻舞之间,仿佛将那阳光的光辉都给夺了过去一般。 两人瞬息之间已然拆了数招,那尺与剑身摩擦之间,火花四溅,就宛如两人靠的极近的脸色一般,仿佛恨不得将对方给剥皮拆骨才能解了心头之恨一般。 比斗台上剑戈争鸣,比斗台下泾渭分明,支持叶家和支持孔家的人几乎呈对立之势。 “叶公子加油,打倒那只孔雀” “叶公子资质绝伦” “叶公子必不堕我叶家威势” 这是叶家。 “孔宿公子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孔公子打倒那只白鸟” “那一尺若是再重一分,你们叶公子就得摔下来了,还是我们孔公子有善心,免得你们家公子满身狼狈。” 这是孔家。 其余看戏之人默默跟着站队,并未说话。 朝砚犹记当年上学时代拔河助威也是这般情景,上面的人累的半死,下面的人也累的半死。 朝砚走了过去,还未在人群之中站定,就有一人拦住他询问道“你站哪边”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道“只是路过看两眼。” “看两眼自然是可行的,但是你得觉得哪边能胜,”那人一本正经道。 另外一人同样赶来“没错,你是觉得我们家孔公子能胜,还是觉得他们家的白鸟会输” 那之前的人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横眉冷对“你这是何意” “你听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了,”那后来之人也毫不畏惧。 眼看着两人得吵一架,朝砚后退一步,觉得这热闹不凑也罢。 他转身溜的极快,却不知叶问心转眼之间余光瞟向了那台下,眼熟之人一闪而逝,那本来挥动的剑便偏了一分。 孔宿本来击在他剑上横尺收势不及,直接击在了那肩膀之上。 “呃”一声闷哼,叶问心从天空之中掉了下去,右手捂着肩头处,却是有丝丝血液从指缝之中渗了出来。 孔宿的横断尺乃是中品法器,虽然看似华丽花哨了些,可是法器就是法器,如此击打其上,只怕那肩膀处的骨头得断上几根。 莹白的剑身掉落在一旁,叶问心抬头看着对面缓缓降落的孔宿,苍白着脸开口道“我认输。” 他试图抬起左臂,却痛的拧眉。 胜负已分,一时之间台上台下皆是安静,孔宿收起了那尺,看见那肩头的血丝几步迈了过去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那一尺直击,只怕数日都无法恢复。 “不用”叶问心抿唇躲闪,拍过他的手,却是起身时都痛的额头冒汗,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伤,起身太快,痛处加身,更是直接身形都晃了一下。 孔宿顺势伸手想要去搀扶一下,台下跟随的叶家人却已经涌了上来。 叶问宁扶住了叶问心,低头担忧道“阿心你没事吧” “无事,回去我自己就能疗伤,”叶问心咬牙说道。 孔宿被打的手隐隐作痛,虽不想再去管,可看那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人突然虚弱,却还是压下那份猛然起来的火气道“我若为你驱逐内劲,你能好的更快些。” “不用你,我叶家自有办法,”叶问心咬着牙对旁边的叶问宁道,“我们走。” 叶问宁虽然修为不及,但是扶着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孔宿看那人被人搀扶着御器远去,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并非故意伤人,否则以他的修为对上叶问心那个炼丹的,不过是数招之间就能将人踢下去,哪里用比斗那么久。 本来掌握的极好,既可以给那白鸟一些教训,又不至于使那家伙丧了斗志,可为何刚才叶问心的剑会凝滞一瞬挥偏了他看见什么了那般影响他的心神 叶家的人已经走了,剩余的观战之人也纷纷散了,只有孔家的人还在原地等待着,待孔宿下了比斗台,孔奉凑了上来道“少爷要去哪里” “刚才叶问心受伤之时,可有异状”孔宿虽是赢了,可心里却莫名不舒服的很。 孔奉思索了一下道“少爷是怀疑有人暗算属下这就去查。” 孔宿点头,本以为要查出事情缘由极为困难,可是不过片刻,孔奉便匆匆走了过来低头道“少爷,那时并无异状,只有朝砚过来看了一下又转身离开了。” “朝砚”孔宿垂落的手摩挲了一下,凝起了眉头道,“他过来做什么” 想来那只白鸟也就是为朝砚分神了 “朝纵也在此处,”孔奉低头道,“他们为父子,可能是过来照看一二的。” “我记得朝纵应该还不是筑基修为,”孔宿面色不虞,即便朝砚非故意前来,可是那般引的人分神,便是他的不对。 那白鸟竟然如此将那人放在心上,如此受伤了却又怪到他的头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或许只是路过,”孔奉观他心情,谨小慎微道,“又或者可能是故意的,可是他也算是帮了少爷。” “我何须他的帮忙”孔宿抬头道,“他人现在何处” 孔奉汇报道“此时正在炼气期比斗场那边,少爷,大少爷他说不能与那朝砚交恶。” 孔宿本要起身,却是面色再沉一分,盯着那低头的孔奉良久,哼笑了一声道“我便与他交恶又如何,我孔家虽然敬他三分,却不至于怕他,便是交恶了,大哥那里也自有我去交代,去请朝砚过来,就说少爷我要跟他上这比斗台上试试。” 魁榜筑基期上,前十皆为筑基后期的修为,那万铭城不过短短数日已然是将第一踩了下去,完全不负那上上品的资质和修为,而孔宿限于修为,却也稳稳的立于十一的位置,后面更是压了数名筑基后期不等,便是越阶挑战也是常事。 可是那朝砚却并非普通的筑基后期,虽然魁榜无名,可是那不过是他从未挑战过的原因,若是贸然开战,赢了自可扬名立万,将此等资质之人碾压,便是最有面子的事情了。 可孔宿能够越阶挑战,那朝砚说不定也能,若是输了,只怕得罪了人还得得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头出来,只怕其他想要拉拢的家族做梦都能笑醒了。 孔奉明白,孔宿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若不出了心头这口莫名其妙的气,只怕心境都会受损。 “少爷请三思,”孔奉低头道,“若是给孔家招惹了麻烦,到时候少爷自己也是要受罚的。” “你怕我连累你”孔宿看他面色惶惶,嗤笑了一声道,“你若怕了,大可改投明主,今日一战绝不可免,听明白了么若是听不明白,你这耳朵也不必要了。” 孔奉连忙低头认错,面色刷白“少爷言重了,属下忠心耿耿,这就去请人过来。” 却说朝砚那边,他前脚刚走就听说胜负已分,不过不管哪方赢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早溜早好,免得两位少爷就认不认得出来人都能吵上一架。 因此也未打听消息,直直朝着那炼气期的比斗场走了过去,人多之处即为他家崽儿所在之地。 朝砚到来之时,朝纵正在台上挑战那魁榜第二的沐婷,剑身与那飘舞的彩带交接,竟隐隐发出筝鸣之声。 炼气期不可御器,两人的比斗却如火如荼,数百招之间朝纵不见势弱,那沐婷小姑娘却也无任何的气力不济,反而发钗摇晃间越战越勇,身段柔软,可是底气不泄。 能碾压数名炼气九层圆满的修士,自然有其厉害之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闭关 他的确厉害,只是从前他打败那岭佑城开光修士时, 用的却并非这一招, 他记得那一招叫做百川归海, 以灵气倾泻之势碾压, 不留任何的后手。 沧澜共分三式,这溯源却是第一次听说。 本以为他日日懒怠, 却是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 这人仍然在不断的学习着新的东西, 每每让人觉得惊讶,让人觉得惊艳异常。 台上孔宿已然跪在了地上, 面目涨的通红, 台下万夺辉面色凝重,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少爷,此法何解” 若是无法解, 只怕人都要困在那灵气之中被缠绕而死了。 “无解,强力破之,”万铭城微微蹙眉, 以他的眼力来看,目前并未找到破解之法, 只能以强悍的力道破解, 若是比斗最初他碰上此等招数,只需破解即可,可若是到了最后的力竭之时,此招无声无息, 便是要命的招式。 万夺辉听他所言,面色更是凝重,连带着看着那朝砚都带了几分的慎重之色,此人果然不负天才之名。 从前诸人只知道他资质卓绝,似乎厉害的很,却从未有人领教过真招,见他日日躲懒,便以为自恃资质,恃才傲物,不屑于勤学苦练,却不知那人刻苦之时却并非在人前。 懂的那漩流厉害之人不会说朝砚面对的仅是孔宿这样服用过药物的,因为换他们自己前去,同样是讨不了好,此时大放厥词,便是自取其辱。 比斗台上只有孔宿挣扎的声音,比斗台下却是观战诸人纷纷凝神静气,只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孔宿双目赤红,华丽的衣衫此时也被汗水浸透了,可是万般挣扎都仿佛无疾而终。 叶问心此时有些心急,他想让朝砚停下来,可是这属于扰乱,他想让孔宿认输,可是看他那般努力,若是低下那骄傲的头颅,只怕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最终却是只能静静看着。 朝砚同样不问,只是看着孔宿在那里挣扎,青年骄傲,便是输是结局,也要他自己认了才行,此时询问,无异于瞧不起。 朝砚不喜欢瞧不起别人,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便是修为高低,又有谁比谁要来的尊贵,左不过他气运好一些,你修行苦一些。 孔宿的汗水滴落在了地面之上,午时毒辣的阳光不会对修士造成什么妨碍,可那汗水滴落在斥灵石之上,竟是转瞬之间就蒸发成了水汽。 眼前有些模糊,若是就此昏睡,只怕便要输了 孔宿的手掌撑在了地上,在众人注视之下,他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猛地全部倾倒在了口中。 比斗台上便是服用补药也是可行的,只是强行服用,若是灵气不顺,自然也是怨不得他人的。 丹药入体,原本枯竭的灵气充盈了起来,孔宿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形象,尊严,那些华丽的外表在一瞬间抛诸脑后,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站在这比斗台上,但是他知道他想赢了对面的人,即使是输,也不能输的这般让自己不甘。 “啊”一声怒吼冲破天际,金色的灵气激荡开来,以强有力的姿态直接将那漩涡一把拔除。 气势阵阵,原本温和的灵气反转而出,却是朝着朝砚自己流了过来,朝砚轻轻后退,折扇一挥,清风抚过,却是在一瞬间将那些灵气平复了一般,如此的轻描淡写。 可万铭城和朝纵皆是睁大了眼睛,这一招不止是平复。 还有后招 孔宿半跪在了地上喷出了一口血,可在孔家诸人担忧之下,他又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站直道“再来” 沧澜第二式,波光粼粼,将所有的内劲掩盖在风平浪静之中,发与不发只在一念之间。 朝砚叹了口气道“再来恐伤了你的根基。” 坏人根基这种事,不好不好,有点儿缺德。 虽说这花哨的鸡怒气勃勃,可也是正面来战,未从背后捅刀,朝砚也不想跟人结成死敌。 “你这是瞧不起我”孔宿迈步之时已觉蹒跚,刚才虽是强力破除了漩流,可此时他的体内已经是空空如也,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若是再拖延,连此时的修为都没有了。 “非也非也,”朝砚难得认真道,“这句是实话。” 对于一个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是假的人来说,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孔宿迈步前行,咬牙发力,竟是榨取了经脉之中最后一丝力量,金芒初现,那本是平静无波的比斗台上却是骤然风起云涌,那金芒直接逆转方向朝着孔宿自己袭来,他睁着眼睛想要躲闪,却发觉腿像是石头一样,竟是半分也挪不动了。 “少爷” “少爷快躲开” 底下的孔家人皆是惊恐不已。 风紧之时,却见一道人影破空而来,折扇开合之间,却是以碾压之势将那骤起的声势碾压了下去,再下一秒,孔宿就发觉自己被抛在了空中,落进了孔家的人堆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砚从台上跳下,却是连动手指的能力也无了。 “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一人低声询问道。 “少爷,这是补气丹,快服下,快”孔家人人人皆是着急。 魁榜之上,原本孔宿的名次掉落到了第十二的位置,朝砚的名字却是在一瞬间挂在了第十一的位置。 如此一步登天,他若想再行挑战,却是不必像万铭城那般一一爬榜了。 可惜当事人却顾不得看那个,而是下了比斗台就拉着他家小崽儿往门口的地方溜,奈何还没有溜出去,就被一道纯白的身影给拦住了。 万铭城一身如霜似雪,冷气十足,再配上那冷淡到极致的外表,便是一旁的万夺辉也不敢在此时接话。 朝砚趁着人还乱的很,开口笑道“万兄好久不见,今日真是好巧啊,我正有急事,来日再聚,先行一步。” 他说完就要绕道离开,奈何万铭城一握剑柄,直接以剑芒拦在了朝砚的面前,他若再行一寸,脑袋铁定与脖子分离。 朝砚果断往后退了一步,叹气道“万兄,不是我不跟你比斗,你看我今日消耗良多,你就是跟我比了也无甚趣味,要不你看这样,我认输,我认输可以么” 为何大家都沉迷于打架这种事,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大家躺下来好好说嘛,干嘛非要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瞧那位小老弟不就吐血了,可怜见的。 “不行,”万铭城的眉头拧的更深,“你为何前几日不与我比斗” “前几日有事,”朝砚笑道,“正在琢磨新招式。” 琢磨哪种姿势睡觉最爽,床铺几层能宛如置身大海中央缓缓飘荡。 这可是正事。 “那便约明日,”万铭城收起了剑,也知道他今日气力不济。 “明日恐怕休息不过来,”朝砚捂着胸口道,“刚才还受了点小伤,得闭个关,调养一段时日才行。” “需要多久”万铭城目视着他道。 “几日,几日功夫就行,到时候不见不散啊,”朝砚眼看着众人的忙碌要停下来,一旦他们停下来,他这里想走就难了,随即便朝万铭城挥手,直接拎起朝纵溜的贼快,不过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这速度看起来不像是气力不济的样子,”万聆晴亭亭站在一旁,娇声说道。 她乃是筑基中期的修士,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力。 本来不说还好,此话一出,万铭城本来握着剑柄的手卡巴作响。 未曾气力不济,便是未曾受伤,未定日期,只怕之后还是找不到人。 “他能躲一时,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万铭城掷地有声,却是不再去参与这里的乱象,直接离开。 万夺辉与万聆晴纷纷跟上。 而在混乱之中,郭奉希小朋友被沐婷牵着胳膊从人群里面离开,他被人牵着,便不爱看路,猛地扭头间,包子脸整个鼓了起来,兴冲冲的朝着一棵大树冲了过去,在那树后之人逃离之前喊道“大哥” 沐婷本来没看出他要干嘛,一听他叫的名称,立马兴致勃勃的带人过去了,两人一左一右将那想跑之人堵住。 郭奉希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面具,诚恳道“大哥你这个面具好丑。” “我不是你大哥,”郭奉仪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故作粗声粗气道。 郭奉希莫名“大哥你吃坏东西嗓子坏了” 后面的沐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撑着树干,在郭奉仪猛地扭过头来时宛如女流氓一般靠近“你要说不是也得有证据,把面具摘下来。” 郭奉仪气结,手直接牢牢捂住面具“说了不是就不是。” “穿的衣服都一样,”郭奉希默默插刀。 郭奉仪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闭嘴,不要说话。” “揪耳朵也是”郭奉希小朋友感受到了那面具之下的瞪视,默默的噤了声。 可不等郭奉仪庆幸,从旁边伸来的小手就那么轻描淡写,无知无觉的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沐婷可不像郭奉希那么怂,直接凑近道“还说不是,你要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嘻嘻。” “沐婷姐姐加油,”郭奉希鼓掌道,一看就是亲弟弟。 郭奉仪“” 他娘当初为什么生了他还要再生个弟弟出来 却说朝砚带着朝纵快速的飞离那处,飞了许久未见有人追上,顿觉欣慰之时却听怀里抱着的那个开始发问了。 “你受伤了”朝纵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哪有之前半分带着笑意的软萌模样。 “没有啊,”朝砚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朝纵沉默了一下,再开口道“你跟万铭城说的。” “唔,”朝砚终于想起还有那么一茬,笑着道,“当然是骗他的,你不知道那大少爷有多么的爱武成痴,简直走火入魔,崽儿,你不会也被骗到了吧” 清风抚过,他额前的发丝飞扬,倒跟那比斗台上的状态有几分的相似,朝纵面色平板,耳垂却有些微微泛红“没有,只是怕你受伤而已。” “我们家崽儿越来越孝顺了,这话都能顺进心窝里面了,你爹的心一听就觉得暖洋洋的,”朝砚揉着他的头发,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手,非常的伤老父亲的心。 “你的新招式什么时候学会的”朝纵宛如老师检查学生作业一般,非常严肃。 朝砚一笑,在看到熟悉的地方时降落了下去,待到站定以后汇报道“报告崽儿,就前两天。” 他闲没事干在那里琢磨系统后来开启的功能,对那生活系统里面的一块灰扑扑的土地没研究什么出来,倒是把那之前所吃的淬火果的核全扔了进去。 后来点到了许愿树页面,一时手痒来了一发,结果抽到了现在的玄阶上品技法溯源。 才练了两日,没想到就用上了。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朝纵抿唇看他,觉得不仅孔宿想揍他一顿,自己竟然也想揍他一顿时扭头离开,免得自己生出不仁不孝的念头出来。 “哎,哎怎么走了”朝砚后面跟上,扇子顶了顶头,琢磨了一下他家崽儿的心态道,“我这个主要是因为这个比较简单,不像剑道,你爹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哼,”朝纵继续往小楼里面走。 “不信我给你看那功法,”朝砚着急哄孩子。 “不看”朝纵的声音掷地有声,非常坚决。 朝砚“” 他家崽儿越来越难哄了。 比起朝砚,叶问心更担心孔宿一些,毕竟那只鸡看起来伤势更重,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断了气也是有可能的。 叶问心朝着孔家诸人走了过去,在他们戒备的神色之下将手中的玉瓶抛了过去道“这乃是我小叔炼制的回元丹,质量上乘,你们若想救他,就给他服用吧。” 一旁的家仆听闻,拿着玉瓶的手却是有所犹豫。 叶问心哼了一声“我便是再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害他性命,当我们叶家什么人啊。” 他不被信任,孔宿此时虽是神思清醒,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示意无人知,他们虽互看不顺眼,可是叶问心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叶问心本想转身离开,却偏偏看见了他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一时心下不忍,直接夺过那玉瓶,从其中倒出一颗丹药来分成了两半,一半塞进了自己嘴里,一半塞进了孔宿的嘴里。 他如此行事,孔家诸人竟是阻止不及,但见他如此,也无人去阻止了。 三品回元丹孔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筑基修为的修士往往都带的是补气丹,三品回元丹乃是开光修士所用,珍贵异常,更尤以叶家公子叶问玥所炼为最佳,轻易不可得,像叶问心这般没大伤也吃的,纯属浪费,可这剑心学院之中,也就他敢如此浪费了。 几颗回元丹如是吃了下去,孔宿被众人扶起来打坐疗伤,他乃是灵气枯竭,虽是受了些伤,却未伤根本,只是升芒丹药效已过,又加之他比斗台上强服丹药运气,恐怕数日之内都不能妄动灵气了。 打坐过后,孔宿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一丝的血气,他看向身前静立护法的叶问心,开口之时声音之中竟多了一丝的沙哑“多谢你了,你的肩膀还疼么” 竟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他好声好气,叶问心也不与他对着来,侧目开口道“不怎么疼了,本少爷可是炼丹师,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不过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你的这些家仆侍卫什么的先走开一下,或者我们到旁边说也行。” 孔宿愣了一下,轻轻挥手,一旁的孔奉带着诸人退出了几丈之地,禁制设下,孔宿开口之时竟难得带了一丝的温柔之气“你有何话跟我说” 叶问心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道“你这次跟朝砚比斗,是不是因为我” 孔宿再愣,手指微微收紧,却不知自己是何心态,点了点头“你因为他而受伤,我自然要给他些教训。” 结果没给那人教训,反倒自己被教训了,想起来也是有些不甘心。 叶问心深呼吸又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伤号计较,奈何小少爷从小千娇万宠,啥都能好就是心里调节能力不好,他吐了一口气,在孔宿看他莫名的眼神中破口道“结果呢结果人家没有教训到,你自己整了一身的伤,况且我何时是因为他而受伤了,比赛时候分神本就是我自己的不对,关朝砚什么事啊,你干嘛迁怒到他的身上” “迁怒”孔宿刚才还略微平和的心情在听到他如此说之时沉了下去,“若非他突然出现引你分神,你现在也不至于受伤,我找他麻烦哪里不对” “还哪里不对,我受伤还不是你拍的,我技不如人是我的不对,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不迁怒自己啊,就知道把锅推到别人身上,”叶问心火气起来了才不管谁是病号,磨着牙道,“而且我受伤关你什么事啊我因为谁受伤,为什么受伤,用的着你出头么你是我的谁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俩之前可是还打了一架,这人看他还十分的不顺眼,结果刚刚欺负完他就去欺负朝砚。 孔宿本来想接的话语一滞,手臂直接收紧,他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去替眼前的人出头,现在想来,之前的不顺眼也来的莫名其妙。 叶问心瞧他沉默,想着之前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重了些,按理来说让这整天花枝招展的鸡生气伤心才好呢,可是打击一个关心的人似乎也不好。 “对,你说的对,本少爷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情,让我管我都不会去管了,”孔宿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么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找朝砚的麻烦,你也看见我的修为资质了,我也找不了他的麻烦。” 他扭头转身,直接朝着家仆们的方向挪了过去,待走了几步,便被凑上来的家仆扶住了身体,只是身体已然没有那么力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叶问心本来的道歉也咽回了肚子里面,果然他们两个就是八字不合,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喂,给你”一个声音伴随着破空的声音从脑袋后面传来,孔宿扭头接过,却见是那之前的玉瓶,里面装的正是回元丹。 视线所及,叶问心表情平静“这是我小叔说给你们的,毕竟是因为我惹出来的麻烦,这样就算是两清了,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惹我,我也懒得惹你。” 叶问心说完转身离去,直接踏上飞舟离开,唯剩下孔宿捏着那玉瓶,听着那绝情的声音,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竟是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觉得心头滞闷不已。 他想发泄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发泄起,想要挽留,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最终只能看着那飞舟化为空中的流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比斗悄无声息的开始,轰轰烈烈的结束,即便有人未曾看到画面,录影石记录的影像已经传遍了剑心学院的各个角落。 人人观看,便知朝砚的实力绝对配得上他上上品的资质。 孔宿回来疗伤,外伤已好,虽是不能动用灵气,但到底是复原了,只是不知为何,从前他不管是欺负人也好,心高气傲也罢,总是肆意妄为,笑意满满的,如今伤好了,却一天到晚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比斗给打击成这个样子了。 他如此举动,旁人皆是那般以为,他在比斗场上虽是不气不馁,但是那般碾压对一个人的心境影响极大。 可是孔擎在观了那录影石以后,却知道原因并非如此,虽被碾压,但是能认知到自己的实力,也是一件好事,免得总是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眼高于顶可是修行大忌。 虽是冲动挑战,但结果还不错。 只是朝砚此人,果然名不虚传,若是他们对上,只怕那人也是有几分胜算的。 天之骄子中的骄子,便是如此的可怕,孔擎观看不下数百遍,孔宿皆是在旁边沉默以对。 “怎么了比了一场魔怔了”孔擎将那录影石收到了储物戒指之中,缓缓摩挲。 旁人的储物戒指皆是朴素最好,偏偏他这个不一样,倒无巨大的宝石镶嵌,只是花纹雕饰极为华美,戴在那修长的手指之上可谓是相得益彰。 孔宿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笑脸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一场比斗魔怔么” 便是输了也不过是力有不逮,总有一天他会赢回来的。 “不是因为输了比赛,难不成是因为叶家那个小家伙”孔擎单手撑着脸靠在了那华丽的宝座之上,悠然的嘶了一声道,“前段时间不是还见你们黏黏糊糊,三天两头打情骂俏么,怎得这几日不见人了,吵架了” “打情骂俏”孔宿嗤了一声道,“他又不是女人,我跟他打什么情,骂什么俏大哥的书真是越读越好了。” “谢谢夸奖,”孔擎对他的话全盘接受,懒洋洋道,“若是你觉得你们不是打情骂俏,那也好办,我手下倒是有不少的女修士还未找到道侣,叶家的小家伙虽然脾气骄纵了些,但是秉性还是好的,便是作为夫君来说,也算得上是良配,改日我就给他介绍几个,说不定哪个就看对眼了,你觉得如何” “你敢”孔宿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沉了下来,待察觉自己状态和话语不对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他才不过二十岁,长的跟个姑娘似的,元阳一泄,于修行不利,不宜过早分了心思,更何况他也是苍谷城的嫡子,随随便便的女修怎么配得上他。” “哦原来如此,”孔擎刻意拉长了语调,从宝座之上猛地站了起来,施施然的朝外走去,“行吧,蠢弟弟,你就自己磨着吧,所谓好事多磨,说不定磨着磨着人就是别人的了。” 咔嚓。 孔家楼群又损坏了一把椅子。 朝砚的小楼之上还是挂上了正在闭关的牌子,意思就是谁来了都不能打扰,偏偏挂上了闭关的牌子,楼主人还天天惦记着往外面跑,结果就是还未出门,就看见那守在门口处的万家少爷万铭城。 一日也就罢了,偏偏三四日都在门口守着,朝砚睡觉之前看了一眼,人在呢,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人还在,半夜想要跳个窗人依然在。 “这是在我的门前站岗放哨呢,以后咱们这里的安保问题不用担心了,”朝砚躺在塌上扇着风,虽说他是个宅男,可是宅男也需要出去透透气的,换个地方宅才是宅男的精髓所在。 “主人,你说笑了,剑心学院的小楼没有铭牌便进不来,”陈涌开口道。 所以安保问题相当的好,绝对不需要一个万家的顶级天才过来站岗放哨。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朝砚在想若是这大少爷在门口守着年,自己年的出不去,要怎么度过会比较开心。 陈涌看他这懒洋洋的模样,实在有些难以将眼前的人跟之前那个在比斗台上如仙似神的人联系起来。 他家主子风月皎皎,若是能多上几分上进之心,就是那等万家天才也能抛之甚远了,只可惜天生一幅懒散的模样。 “主人,您为何不应战,应了一次万公子或许就不会再来了。”陈涌建议道,虽说他也算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可是天天出门被那么一个大冰棍杵在门口也是心理有些吃不消。 “不能应不能应啊,”朝砚打着哈欠道。 陈涌询问道“这是为何” 朝纵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朝砚起身,瞄了一眼窗外道“若我赢了,万家面上无光,万铭城说是一次,后面肯定卯着劲想把我打下来,上了第一,还得被一堆人盯着,若是输了,就每次来的那老头就能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他那老师虽不在乎他的名次,可是要争名次就要争第一,十一实属无奈,只要一段时间不应战自然会跌落下去。 所以为了他的安生日子着想,还得请万家少爷天天来此站岗放哨了。 “早知如此,就应该在入学之时收敛一点,若是没有测出这个资质修为,也不会有这么的麻烦了,”朝砚解释完毕,继续躺尸,仿佛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度假。 他如此决定了,陈涌自然不会去反对,只是朝纵近日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待到陈涌出去,他走到了朝砚的身边坐了下去。 朝砚并未睡着,在他过去时就已经睁开眼睛道“怎么了崽儿” 朝纵抿了抿唇,似乎要做一个重大决定般严肃“我要去闭关。” 朝砚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并未调笑,而是开口问道“去哪儿闭关啊” “十八剑阵之中,”朝纵日日苦修,却总是感觉自己追不上面前这人的步伐,若是日日这般懈怠,日后若是因为修为不够而无法同去,或是被抛下,一想到那样的未来,朝纵便觉得心中恐慌。 与其日后分离,不如趁此时勤修苦练。 “我记得十八剑阵并非闭关之地,”朝砚对那十八剑阵倒是了解一些。 那处乃是闯关之处,十八套剑阵一套比一套更是厉害,若是通关,自可进入下一套,若是无法通关,则会被剑阵抛出来,待到下次入时,却是需要从第一套再入的,时时磨砺,苦修不坠,正是适合剑修的好地方,只是却从未听过谁到剑阵之中去闭关的。 “有你所赠丹药支撑,不惧,”朝纵开口道。 修真界中丹药无数,朝纵即便到了这上等仙城之中,也未曾听过有人能炼出这等能够过一段时间便自动修复的丹药出来。 此丹若出,必然人人争夺不断,乃是至宝一类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宣诸于口,只是此药用在剑阵之中闭关却是再好不过了,只要能撑住那短暂的时间,他就能够一直磨练自己的剑道。 不休不眠。 朝砚嘴上不说,心中感叹,这学霸精神要是这么发扬出来,怕是无一人能及,学霸总是喜欢这么高素质的要求自己的。 而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家长来说,在孩子想要勤学向上时,一定要抱着支持的态度,不能自己想玩就拖着他家崽儿一块儿玩。 “那就去吧,”朝砚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伸手又翻出一枚顶级红药和顶级蓝药放在了朝纵的手中,表示了老父亲的全力支持,“红色的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蓝色的则可以不断补充灵气,连灵石都不用带。” “这个不要,”朝纵拿过了那枚红药,却将蓝药重新放回了朝砚的手中,板着小脸认真道,“我要学会自己控制灵气,不能依赖药物。” 灵气可以通过灵石吸收,越是压缩越是能控制好灵气使用,冲刷灵脉,可是受伤却不同,若是依赖补气一类的丹药,只怕会导致杂质堆积。 所以只要红药不要蓝药。 朝砚自然是一切依他的,他收起了蓝药还顺便的揉了揉朝纵的头发道“真乖。” 天底下从哪里找这么乖,这么上进,这么好养的孩子去。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孩子要闭关苦读,朝砚自然是要给他将东西准备齐了,自己佩戴的储物戒指抹去了自己的神识印记,所有的成就点不是兑换成了灵石就是兑换成了食物,直到将整个戒指塞的满满当当,保证他家崽儿绝对吃得饱,穿的暖,朝砚送他家崽儿出门。 “那人还在外面,你不要出去,”朝纵摩挲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那上面似乎还带着这个人的体温一样,他仰头叮嘱,倒像是出门的那个是朝砚一般的认真。 “好,”朝砚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孩子要离开老父亲了,虽然看似近在咫尺,可是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儿舍不得了。 “嗯,”朝纵乖乖点头,低头微微蹭了一下便转身出门了。 他也不肖朝砚去送他,只是由陈涌护送到了地方,连陈涌都会回来,待到再出关之时,两人才会再次相见。 看着小家伙头也不回的出门,朝砚挥了一下折扇,这次竟然没有潇洒的打开,十分的不风雅。 “你父亲呢”万铭城站在门口看着朝纵出来,冷冰冰的问道。 朝纵嘴唇微抿,仰着无辜的小脸道“爹他正在闭关,之前一战可能要突破开光期了,故而闭关时间长了些,万前辈无须日日等待。” 万铭城低头看他,冷声道“知道了,多谢。” 若是如此,只怕苦等无用。 就在朝纵入十八剑阵的第二日,朝砚一觉醒来,竟真的没有在门口看见万铭城的身影。 “神奇神奇,”朝砚在早饭的饭桌上感慨道,“我还以为那万兄要守个十年八载的,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放弃了。” 陈涌正在布菜,闻言开口道“也许是昨日小主人说的话起作用了。” “哦他说了什么这么管用”朝砚顿时起了兴趣。 陈涌如实回答后道“想必那万前辈也是苦修之人,听闻主子都要突破开光期了,自然自己也要着急了。” “是这个道理,”朝砚笑道,“小家伙如今胡说八道的能力倒是得了我的一半真传了。” 陈涌闭嘴不说话了,只怕不止一半。 凭着那张漂亮无辜的脸,只怕他说任何话都会有人信的。 陈涌从未见人养孩子养成这样,但是却莫名的觉得并无不好。 朝纵入了十八剑阵,万铭城也离开了,朝砚又重新恢复了悠闲度日的状态,虽说他的比斗画面传的如火如荼人人议论,可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随着魁榜之上名次的不断交替,这件事情也淡了下去。 而朝砚也因为之前的砸锅卖铁送孩子去剑阵学习,山穷水尽,口袋空空,也需要出门去赚成就点了。 比斗台那边不能去,虽说他戴着面具,但是一准会被熟悉的人认出来,所以赚钱的途径就要另谋他路了。 不过这剑心学院之中赚取成就点的途径也多,除了比斗场,还有功德阁和万物坊,便是那藏书阁也有赚取的途径,只是需要日日整理书籍打扫,朝砚考量了一番,觉得不符合自己这样的懒人。 而说那剑心学院之中的功德阁,便是与藏书阁比邻而居的,功德阁极大,每日容纳上千人来往进入,乃是用来发布任务和领取任务的地方。 人人皆可发布任务,只是想要挂的越是显眼,便需要支付越多的成就点,至于领取任务之人,领取那等不花费成就点处挂的任务不必支付成就点,便是完不成也无妨,可若想领取那些支付了成就点的任务,自己也是同样需要支付的。 若是规定期限内能够完成,不仅能够得到悬赏的奖励,同样也能取回自己的成就点,可若是不能完成,那便直接扣除交付悬赏之人,任务直接由功德阁重新发布。 如此行事,才能使那功德阁不断的运转下去,剑心学院经营多年,倒无出现大的纰漏。 朝砚戴着面具前往,那处果然人来人往,比之那比斗台处更加热闹。 朝砚来之前已然了解了大致的规则,可是在进入之时却发现那免费挂任务的巨石之前,有人直接匆匆筛选数道任务,直接马上就走,也有人直接在那任务处提交,一次性便也是提交数道任务。 只是免费的面板之前人员众多,发布者也颇为的多,而那单独一一陈列的不能说少,可是筛选者却是远不及那免费之处。 朝砚便是先去了那免费之处观看了一番,一道道小旗悬挂其上,任务倒是简单,什么求灵草,求凶兽骨骸的比比皆是,朝砚甚至还在上面见到了淬火果的影子,索性直接揭了下来。 还没有等他去那特意悬赏之处看看,就见一人凑了上来惊喜道“兄台可是有淬火果” 朝砚点头,扬了扬手中的任务道“这是你的” “正是,”那人将小旗接了过去,输入灵气,灵气相符,的的确确是他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万魔境 令旗所书需要十枚淬火果,可给予二十个成就点。 淬火果虽是难寻了些, 却算不得如何的珍贵, 只能用于炼气期的淬骨, 按照成就点灵石兑换比例, 倒比鹤归城那边给的更贵些。 既然令旗真是人家的,朝砚开口道“那我们去提交任务。” 那人知道他有东西, 已然是放松了心神, 笑道“看来兄台是第一次来这功德阁之中, 你不知道这令旗之处的任务是可以私下直接交接的么” 一面大石之上挂满无数令旗,人人皆可随意的领取, 连规则也无, 这等极为便宜的任务,若是还要从中抽成,也就失去了这功德阁原本的意义了。 想来私下交接也是可行的, 这人守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避免任务被他人随意的浪费掉。 朝砚观周围,其他人私下交接守着任务的人也不少, 那功德阁的管事也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对这样的交接视若无睹。 朝砚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十枚淬火果递给了那人, 那人却是按住了他的手道“实不相瞒, 兄台可还有多的淬火果,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全部都按两个成就点一枚算你看如何” 朝砚观这人的修为在炼气期,大概是要用淬火果淬炼体格的, 只不过他的淬火果还真有点儿多,虽然说之前被某叶小公子当苹果嚼了几十枚,但是当初鹤凌可是给他装了满满当当一储物袋的量,数量相当的可观。 朝砚将自己的储物袋从腰间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那人用神识探入,立马被里面密密麻麻的淬火果给震惊住了。 “兄台从何处得来这么多的淬火果”那人声音颤抖。 朝砚开口道“友人所赠。” 赠给他当零嘴的,但是再好吃的零嘴吃多了也得腻,本以为要堆积了,没想到还能清库存呢。 那人显然极为兴奋,只是取出他自己的铭牌之时看见上面的点数羞涩了一下“实不相瞒,在下目前只有两百成就点,兄台可否在此等待片刻,我立马能凑齐了来。” “好,我正在看任务,等你便是,”朝砚接过他交还的储物袋,在免费处又看了一圈,发现好多的东西自己都不认识,索性走到了那特殊悬挂的区域。 此处任务却是有所难度了,朝砚随意扫过,一个任务上面便书写着求一把上品法器。 上品法器这种东西朝砚背包里面积压了一堆,可是在他这里不稀罕不代表在这剑心学院之中不稀罕,若是让人知道他有那么多,怕不是要被直接拉过去肢解了。 等日后修为上去了再清仓大甩卖吧。 朝砚扫过那个一眼又看向了其他的任务,在扫过一个需要二十副筑基后期凶兽的骨骸之时伸手将那任务招了下来。 凶兽本就强悍,若是想要对付筑基后期的凶兽非得筑基后期或是开光初期的修士不可,或是两厢结对,若是一两头还好,如是需要二十头却是算得上极为让人为难的任务了。 那任务挂在上方久久无人接,旁边一人见他接了显然有些惊讶“兄台可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朝砚唔了一声道“正是。” 怎么了怎么了莫非被认出来了 “观兄台年龄不大,却有如此造诣,简直堪比那天之骄子朝砚呐,”那人笑道。 朝砚笑了一下“谬赞谬赞。” 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拿来让人做比较,果然出风头这事极为的不好。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跟朝砚公子对比的么”旁边有人听闻,驳斥了一句,看向朝砚道,“朝砚公子乃我等心中神往之人,虽说公子也是佼佼,但是如此对比仍令我等心中不悦,还请兄台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朝砚摆了摆手,更加坚定了以后自己出门要带面具的决心。 那人离去,朝砚在打量着这枚令牌上的任务时却骤然听到了系统传来的声音,面板弹开,左边滴溜溜的冒出了一个任务。 随机任务获取二十头筑基后期凶兽骨骸,奖励一万下品灵石,二十万经验值。 随机任务获取灵芒草,奖励一万下品灵石,二十万经验值。 随机任务获取一只筑基后期的无契妖兽,奖励一万下品灵石,二十万经验值。 任务噌噌刷新,朝砚看了看手中的旗子,脑袋顶上几乎要冒出问号,这凶兽易杀,灵芒草是什么东西 不过有从前找寻锻骨草的经验在,朝砚也算不上惊慌,只是抬头在诸多任务之中搜寻一番,果然是找到了灵芒草与筑基后期妖兽的任务。 任务上所书,灵芒草乃是用来炼制开光丹的灵草,而开光丹乃是用于修士突破到开光期的丹药,虽是不能直接突破,但是胜算却会加上三成,因此这灵芒草虽是一棵,价值却比得上千千万万棵锻骨草。 而那筑基后期的无契妖兽更是比猎杀二十头凶兽还要来的困难,三者皆难,但是所悬赏的成就点却在五万点,可见珍贵,也可见难度颇大。 朝砚共接了三个任务,他本贪多以免嚼不烂的,但是左右都要入那万魔境之中,大不了就在那里闭关了,也免得来回跑动,万一再引来万家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是筑基后期,一个人接那般难的任务,还接多个,还真是自视甚高。”一人在角落之处瞥过来念叨道。 “人家可是堪比朝砚的,接三个任务算什么,接三十个都嫌多,”另外一人嘲讽道。 朝砚看了过去,却是两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那两人注视到朝砚的视线,一人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我又没说你。” 朝砚“” 这种好像自己变为主角的既视感。 不要不要,他只想做一个平头老百姓,绝对不想走哪儿被人追杀到哪儿。 朝砚也不理会那两个人的话语,拿着任务放在了那管事的面前,拱手道“学生接下这四个任务。” 那老神在在的管事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三个任务道“三个任务各悬赏五万成就点,一个悬赏三万经验点,共计十九万成就点,需要押一万九千成就点。” “押一万九千,若是完不成可就打了水漂了。” “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呢,不像我们只能完成免费任务。” “你们如此说话,不怕前辈发难么”一道温和的声音驳斥道。 “他连法衣都未穿,可见并非什么大家族的子弟,恐怕穷酸的连押点都付不起吧。” 朝砚“” 说对了,他还真的连押点都付不起。 朝砚并未将铭牌递过,而是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张凳子放在了管事的面前道“后面这个三万点的直接提交。” 刚才说话的人一愣,那管事也是一愣,但人家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什么样提交任务的奇葩没有见过,用手抚摸那椅子腿道“赤练石竟有人将赤练石铸成这般模样,”他再用手掂量了一下道“共计三十五斤,这任务上所收乃是十斤,剩余的赤练石公子可要出售” 赤练石乃是打造法器必须,坚硬至极,便是从十斤之中淬取,这把椅子也够打造法器三把了,如此珍贵,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大厅整个安静了下来。 朝砚本来就缺成就点,刚才还是恰巧看到了任务上面有需要赤练石的,这才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个客栈里面顺走人家椅子的事情,左右放着压箱底没有什么用处,一条椅子腿还断了更是连坐都坐不成。 “管事看着给成就点就是,”朝砚开口道。 他琢磨着自己有了成就点还是去买几身法衣来的好,免得太过于标新立异,人家一看他穿的就嘲讽两句。 莫欺少年穷什么的,他不穷,所以绝对不要享受主角的待遇。 “好,他这任务上给三千成就点一斤,老夫便按三千五百点一斤给你就是,”管事笑吟吟道,“你看可行” “可以,多谢,”朝砚觉得这一单交接完毕自己就可以回去躺着睡大觉了。 不过其他三个任务已经接下来了,还是去完成一番比较好。 管事的并未拨算盘,而是在一张纸上用毛笔列着竖式,不过片刻就得了结果道“这任务提交可得三万成就点,剩余二十五斤一斤按三千五百点算,可得八万七千五百成就点,共计十一万七千五百成就点,再扣除这三个任务的押点,老夫应该给你十万两千五百成就点,小兄弟,你看可对” 他这称呼委实亲昵,而且那竖式的算法一看就是老头教的,跟朝砚自己算的一模一样“正是如此。” 朝砚将铭牌递了过去,顿时刚才差点清零的铭牌再次充盈了起来。 其他人不知,那管事接过铭牌时却是笑意更深,递过铭牌后道“原来是他的徒弟,好好完成任务。” 看来是认出他的身份了,朝砚点头拿过任务转身,此时旁边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敢议论的。 朝砚乃是管事熟识之人的徒弟,只这一层身份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闭嘴。 朝砚接了任务也不着急走,而是到了一旁等待的位置静静坐下,他一坐下,刚才还讨论的人顿时坐的离他远了些,生怕他发难一般。 朝砚也不理他们,本想掏出自己的折扇扇扇风,可他那把扇子太过于显眼,一掏出来别人就得认出他是谁,索性作罢。 任务接了,可是刚才在看系统页面时却并未只有任务,朝砚此时坐在这里,面对着他人若有似无打量的目光,干脆设下了禁制,然后点开了不断闪烁着金光的生活空间。 生活空间当中,那原本的一块黄澄澄的土地此时已经占的满满当当,曾经丢下去的淬火果的核此时已然化作了一株株紧密挨在一起的淬火果苗,上面更是挂满了淬火果。 淬火果此物,即便是生长在岩浆之中,也需要数年才能成熟,可朝砚记得他丢下去核不过数十天。 按照常理来说,这生活空间只怕还有加速植物生长的功能,就是不知道换算时间是怎么算的。 而如此的生长能力,以后要是想吃什么直接买种子种下去就行了,好东西好东西。 朝砚难得对系统表示了肯定,然后在看到旁边的一键收取功能时点了一下,顿时背包那处开始闪烁了起来。 朝砚点开一看,他当时丢下去数十颗的核,此时这淬火果倒是获得了数百颗。 禁制之内不想让他人观看就无法观看,朝砚刚刚将那堆淬火果挪进了储物袋里面,就听禁制之外有人说道“兄台,在下来换兄台的淬火果了。” 朝砚撤去了禁制,之前离开那人欣喜上前道“刚才在下凑齐了两千的成就点,如今不管兄台有多少都能全收了。”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将储物袋重新递了过去,那人用神识数过,越数越是茫然,直到数完以后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感叹“整好一千颗。” 朝砚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给自己留了零嘴以后的数量“你若不想收”他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不不不,自然是全收的,只是未曾想到如此恰好,”直接财产清零了,那人将铭牌递了过来,朝砚从上面划了两千成就点过来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踏出了功德阁。 而出了功德阁他便朝着万物坊那边过去了,万物坊中可换之物极多,一层乃是剑心学院售物之处,小到平时所需饭食,大到法器功法皆可兑换,便是想要用成就点兑换灵石也是可行的,只是若想逆着来却是禁止的,便是其他地方也不允许如此兑换,只是此处小物不缺,若想换到那极为珍贵的功法法器却是极难的。 于是便有了二层,二层占地极广,其中乃是学子老师皆可售卖转换之地,有可用成就点买到的,自然也有买不到的,便如那上等法器之流,向来都是以物易物,一般人不会傻乎乎的用此等宝物去兑换成就点。 朝砚来这里也不是买什么好东西,只是买了小储物袋数百个,免得以后送礼交接连个塑料袋都没有,而且储物袋比之红木箱子来说更好在背包之中叠加,又购买储物戒指一枚。 崽儿走的时候他准备匆匆,只想着能塞满储物戒指最好,结果他那枚没有了,用储物袋反而不方便的很。 再加上下品法衣数件,既不如他抽取的那些上品法衣招摇,也免得他人总是将他放主角对待,不时就欺一下少年穷。 法衣当即换上,那售卖的修士做了如此大的一笔生意,正是满脸笑意“公子果然龙凤之姿,穿上这法衣真是合适极了。” 朝砚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发现没掉以后笑道“过誉了过誉了。” 看来夸奖客人这种事不仅在现代是金科玉律,这修真界也是极为具有职业素养的。 朝砚再买种子数包,炼气期可用的种子数百种,筑基期可用的数十种,开光期所用的却只有寥寥数个,且其中未见灵芒草的种子。 灵草珍贵,种子却没有那般的昂贵,只是几包下来,朝砚刚刚得到的成就点就去了一半。 那售卖之人有些不明白他要如此多的种子有何用,便也顺口问了一句“在下观公子乃是水系功法,却不知要这种子有何用处” 在这剑心学院当中,购买种子的人几乎没有,那常用的灵草都是种植在剑心学院的灵草莆田之中。 “灵草长寿,多年才可培育而成,岂非比种花更来的修身养性,”朝砚将几包种子收了起来,笑眯眯的满嘴跑火车,“而且这种子多灵气,若是炒熟了做成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那售卖之人一愣,他每日迎来送往者众多,自然知道有些天才是有些怪癖的,就算买了种子,这外院之中想要种植也无灵田,的确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公子好雅兴,”那售卖之人赞誉道。 不管朝砚用来干什么,总之成就点赚到手就是他的功劳。 朝砚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一身法衣飘飘,在那阳光之下法阵流转,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而他一路买东西,便再没有享受到那主角买啥都有人抢的待遇了。 只是他根据地图之上再行数里,眼见要到那万魔境入口之时一个飞身从原地消失,又是片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匆匆跑到此处,四处张望了一番,那张看着极为稚嫩的脸上满是懊恼之情。 “人怎么不见了”那少年叹气。 “人在这儿呢,”朝砚落在了他的身后,那少年转身正对他的脸,竟是啊了一声直接一个后退坐在了地上,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他坐在地上,朝砚索性也就蹲了下去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从功德阁一路跟到万物坊,又是跟到了这里,这年头大家怎么都喜欢悄悄跟人呢 那少年皮肤雪白,羞愧爬上脸的时候便看着脸颊通红一片,他低低嗫嚅道“无事无事,不是,有事,我知道灵芒草在哪里能找到,所以,所以” 他这说话倒不结巴,只是看起来羞涩的紧,连跟朝砚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直视过来一般。 看起来比叶家某位小公子还像小姑娘,至于那位真沐婷小姑娘,唔,比少年还彪悍一些。 “所以你来给我指路么”朝砚问话倒也不疾不徐。 那三个任务都是限时一年,总也短不了这会儿说话的功夫。 那少年点了点头“那处并未一株,若是取得,可否,可否” “你是说能不能分你一半”朝砚扶着膝盖道,“好啊,我就取两株,剩下归你都行。” 估计他自己和他家崽儿是用不上灵芒草的,到时候陈涌若想用,他系统商店之中也是有售卖种子的,只是这系统要价委实高了些,只种子就恨不得按灵草的价格卖,一看就是奸商之中的佼佼者,跟老头特别有共同语言。 朝砚本来都打算找不到就兑换种子自己种了,却未曾想到还有亲自送上门来的向导。 “不,不用,我也只要一株就行,”少年涨的脸颊通红,朝砚真害怕他那脸再红下去直接爆表了。 “那就先不说一株两株了,”朝砚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拉了他起来道,“到时候再分好了,对了,小少年,你叫什么” 那少年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两厢对比,连手指都是软绵绵的,他站起来羞涩的抽出手来道“我叫孔儒,不是,不是少年了,我都二十一岁了。” 朝砚站在他的身边,心情十分愉悦,作为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来说,站在一个比自己年龄大但是比自己矮的人面前,心情是很难不愉悦的。 女人在意年龄,而男人在意身高,即使如朝砚这般每天恨不得躺床上四十八小时的人,也是想长的高的。 毕竟万铭城比他高,孔宿比他高,叶问心跟他差不多,他这个子本来也有一米八的海拔,奈何修真界的人个个勤于运动,个个蹿的贼快,就朝纵那个目前还是小豆丁的人来说,到时候一准身高得超过他。 作为一个老父亲,以后训儿子都得仰着头,一看就超级没有气势的。 “你是孔家人”朝砚笑着问道。 孔儒嗯了一下,又跟在朝砚的后面解释道,“我是孔家的旁枝,跟孔家实则并无太大的联系。” 因此并未一身紫衣,身上连孔家的纹饰都没有,一身青白的法衣,虽然个子矮了些,但是手小脸小眼睛大,若是忽略年龄,倒是看起来极为的软萌可爱。 这么亦步亦趋的跟上来,跟米团儿似的。 他说是孔家的旁枝,却又不沾亲带故,显然是不想有所依附。 朝砚唔了一声道“我叫朝砚,今年十九岁,对了,你要灵芒草做什么” 朝砚说的随意,可是走了一会儿却不见身边声音,扭头看去,却见那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吞咽着口水,本就圆的眼睛睁的更圆了。 “你,你是朝砚”孔儒好容易说出了话来,脸颊再度可以冒烟,“是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朝砚么” 朝砚也不是被人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夸了,只是孔儒的崇拜就像是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崇拜和赞叹,倒是让朝砚这个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没有别的朝砚的话,那我应该就是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朝砚,”朝砚笑着朝他招招手道,“虽然你很崇拜我,但是如果我们这样走路的话,进万魔境可能天都要黑了。” 孔儒脸上的红晕蔓延,连带着脖子都通红了起来,仿佛从头到脚都要冒烟一样“对不起,我马上来。” 他们相行,孔儒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看到了偶像一样的说道“前辈,之前您那个漩流好生的厉害,我买了录影石以后看了上百遍。” 朝砚谦虚道“一般一般,看路。” 啪叽 朝砚的话提醒出来以后,那少年一样的认已经摔倒在了地上,白皙的脸上沾上了泥土,看起来非常的惨。 只是他摔了一跤却不见懊恼,反而笑意吟吟从地上撑着爬了起来,拍拍土道“没事没事,我经常摔跤,习惯了。” 朝砚“” 他家崽儿也经常摔跤,但是从未习惯过,敢绊他家崽儿的石头都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同样的举动,只是态度不同,倒是让朝砚有点儿想念那整天板着小脸的小家伙了。 “杜绝摔跤呢一定要看路的,”朝砚等他拍干净了往前走去,“若是经常摔,脚步可抬高一些,若是还不行,每每行走之时可在脚面灌注灵气,这样下盘便稳了。” “多谢前辈,”孔儒连忙跟了上来,崇拜之意更甚,“听说前辈不是在闭关么” 朝砚好容易见了个这么迷的迷弟,还想着到时候他家崽儿出来了好给崽儿瞅瞅,自然不能让人家知道这很厉害很厉害的朝砚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朝砚。 “天地之大,何处皆可闭关,并非坐于陋室之中才能平心静气,若真的心静,便是坐于闹市之中,万物皆动,我心不动,”朝砚淡笑着说道。 孔儒微愣,匆匆跟上却没有再摔跤了“前辈说的好生有道理。” 朝砚笑眯眯“” 没什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就是了。 到了那万魔境的入口之处,陈涌已在那处等待,看到朝砚之时迎了上来道“主人。” “这位是孔儒公子,这是陈涌,”朝砚两厢介绍道。 陈涌听到这个姓氏微愣,却是先行行礼“孔公子好。” 孔儒虽听他称呼主人,眸中却无一分的不屑高高在上之意,而是微红着脸低头道“陈公子好,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孔儒就好了。” 对待陈涌,他倒未有丝毫端着筑基修士的架子,陈涌自然好感比之前多了一分,他递过来三个玉简道“此乃进入万魔境之中所用,若遇生命危险,捏碎便可传送出来。” 孔儒接过道了一声多谢,三人执玉简从那万魔境的禁制处踏入,不过一层禁制的转换,却已然是天差地别。 万魔境乃是剑心学院所设磨练之处,幅员辽阔,无具体地图,其中倒并未豢养魔修,而是险地众多,凶兽横行,更有甚者达到开光期的凶兽也不少。 虽是危险,一些宝物也潜藏在其中,剑心学院并未亲自开发,而是整个圈占,放任弟子在其中磨砺本事。 一经踏入,头顶树林阴翳,就像是从青天白日直接到了傍晚一样,所见之处每一棵树上都带着猛兽抓咬过的痕迹,藤蔓缠绕,枯叶堆积之处可见隐约露出的白骨。 “此处很危险,还有毒虫蛇蚁,”孔儒在朝砚迈步之前伸手拦住,从怀中取出了三个药丸递了过来,“这个可以防一下。” 朝砚接过,那药丸似乎是草木所制,味道不刺鼻,有股淡淡的香味“多谢。” 能以筑基初期修为闯入此地,还能发现灵芒草的所在,孔儒能有此修为,自然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陈涌接过却是道歉“这是属下的失误。” 若是未带孔儒,只怕一路上都要被蛇虫鼠蚁烦扰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毒虫有多么的凶悍。 “无事,”朝砚拍拍他的肩道,“第一次嘛。” 孔儒软声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第一次进入之时也不知道有这个,倒是吃了一番的苦头。” 陈涌仍然对他表示了感谢。 他们携带了药丸,行走之前那些毒虫虽然挥摆着螯钳触手,却又似乎忌惮着什么一样不敢靠近,待绕过了那片丛林来到一处空地之时,朝砚才将灵宠空间内的两只放出来。 “哎呀,憋死姑奶奶我了,可算能出来一回了,”米果儿踩在枯叶之上,头顶一只兔子伸着懒腰。 这突然出现的妖兽竟会说话,孔儒睁大了眼睛道“开光妖兽” 开光妖兽虽然在万剑城兄不算特别纳罕之物,可是一般也都是开光期修士才能驯服一二,然而却也不是人人都要契约的,那等天之骄子契约妖兽,都要数血脉最为纯净的妖兽,以免日后修行妖兽却跟不上,若是找不到,便连契约都懒得了。 朝砚在孔儒眼中便是那一等一的天之骄子,如此卓绝之人,必然契约的是特别优秀的妖兽才对。 “这是哪儿来的小可爱”米果儿绕着孔儒转了一圈,看的他浑身紧张僵硬不敢动弹后恶狠狠道,“这一身的皮肉真是雪白莹人,一看就味道很好,朝砚,这个是给我吃的么” 它的口气之中颇为垂涎,孔儒僵在了原地,颤巍巍的道“前,前辈,我不好吃” 看那眼睛湿漉漉的,竟像快哭出来了一样,鼻头都红红的。 米果儿前爪磨了一下地面,觉得爪子痒的不行,这少年跟米团儿那只兔子似的,它索性将头顶趴窝的兔子拽了下来,用爪子一通的揉捏,总算解了爪痒。 可是本来睡的好好的米团儿却是醒了过来,软乎乎的小姑娘音冒了出来“唔,你干嘛” 孔儒的眼睛又瞪圆了,虽是不敢说话,可是连陈涌都明白他脸上的意思了。 又一只开光妖兽,朝砚果然好厉害。 “呀,你也是兔子么”米团儿好容易从米果儿那里挣扎了出来,一下子跳进了孔儒的怀中竖着耳朵道,它说完还在孔儒身上嗅了嗅,“唔,没有兔子的味道,可是好像兔子呐。” 孔儒被那柔软的一团扑了,脸颊又泛上了微红“不,不像。” “像,朝砚最喜欢吃兔子了,所以你就倒霉了嘿嘿,”米果儿走上了前去,却被米团儿伸着前脚按上了鼻子,软乎乎的道,“你不要吓他,兔子都很胆小的。” “我说的是真的嘛,”米果儿前爪搭上了孔儒的膝盖,凑了过去,在他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时候舔了一下,“木系功法,以后就准许你抱着姑奶奶我走路了,抱的好就不吃你了。” 十分霸道爱欺负兔子。 从它的话语得出自己目前不会被吃,孔儒睁开了眼睛道“好,我会好好抱的。” 米果儿变小的时候倒不重,孔儒虽然看着身量小一些,可是就米果儿那点儿重量并不足以成为负担,朝砚也就放任它去玩了,虽说是使坏了两下,但是在这万魔境之中若是有一只开光妖兽随时跟在身边,反而安全更能够得到保障。 米果儿很自然的带着兔子跳进了孔儒的怀里,那一身的青草香让它感觉十分的舒适,还蹭了蹭道“你身上好软呀。” 孔儒脸颊红红,低头摸了摸它脊背上的毛发道“没,没有。” 一行人便是朝着孔儒指着的有灵芒草的地方出发了,只是孔儒从前前往时皆是一路小心谨慎的绕道,倒不像朝砚一行一路大摇大摆的过去。 若是只寻那灵芒草,朝砚自然是懒得招惹人家这些凶兽妖兽不等,奈何还有其他任务,因此只能每到一个地方,便宛如土匪过境一般将人家从洞穴里面招惹出来然后宰掉。 地动山摇,凶兽的吼叫声震的树枝上的枯叶扑簌簌的掉落,朝砚坐在树上观战,那巨大凶兽每每踩踏出一个深坑,却无法摆脱身上那骑坐之人,愈发愤怒之下皮毛之上宛如银针炸起,陈涌无奈抽离鞭子飞速后退,却被那凶兽逮住时机直接扑了上来,若是被扑中了,只怕不死也得受重伤。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孔儒的手指捏紧身体前倾欲起,却被米果儿牢牢压住,一道蓝光从树上疾驰而去,与那凶接之时吼声仿佛能够冲破云霄一般,待到尘埃落定,那凶兽已然倒在了一片的血泊之中。 陈涌从地上翻身而起,朝着树上拱手道“多谢主人救命。” 朝砚摆了摆手,靠在树上打着哈欠,而树下孔儒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好危险的。” 这话是对米果儿说的,陈涌以炼气九层修为对上筑基初期的凶兽,若是被扑中,是真的危险。 他与米果儿相处几日,也知道当初最开始时这妖兽是故意骗他的,如今也是敢说话了。 米果儿舔了舔爪子道“再走十里有一头筑基后期的凶兽,到时候就该你了,省点儿力气。” 他们入了这万魔境倒是一直朝着灵芒草的地方前进,只是期间历练也是重要,陈涌跟在朝砚身边,朝砚也放任他去历练,孔儒自然也捎带上了。 至于究其原因,米果儿始终觉得是朝砚这家伙太懒了,打着历练的旗号让人家拼命的使劲,虽然这两个人也愿意就是了。 只看短短数日陈涌便从炼气八层冲到炼气九层就可见其效果如何了。 孔儒果然眼睛亮了一下,从前他自然不敢去招惹筑基后期的妖兽,因为他孤身一人若是被攻击,千钧一发之时很可能连玉简都来不及捏碎,便是被打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如今却是有朝砚在,便是打不过也不惧生死了。 如此待遇,孔儒从前从未享受过,便也愈发的珍惜起来。 陈涌打坐调息,待调息完毕便去肢解那凶兽了,虽说任务需求的乃是筑基后期的凶兽骸骨,但是筑基期的凶兽骸骨便是到了那万物坊也能卖出个好价钱,若是任务区有人收,也是有备无患。 陈涌肢解完毕,一行人再度前行,本以为接下来该孔儒去对付那筑基后期的凶兽了,可谁想到了跟前,血腥的气味处处蔓延,米果儿抬头道“是开光期。” 它的神识所到之处比朝砚更广,也探知的更清晰一些,待到神识收回,它再度开口道“是开光初期的妖兽。” 开光初期的妖兽便是已然开慧了,妖兽与凶兽不同之处便是凶兽不管是何实力皆是神智不清,只有嗜血的本能,而妖兽却是可以在开光期拥有交流的能力。 按照米果儿亲身体验所说,就是向来混沌的脑子突然变得清醒了,然后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只不过不管是哪种兽,都有占地盘的本能,妖兽与妖兽之间,与凶兽之间,很多时候也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那家伙把那凶兽给咬死了,咱们直接捡骨骸就行了,”米果儿老神在在道,连问朝砚去历练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就朝砚那懒得上天的。 筑基后期变成了开光初期,孔儒自然是不能前往了,他有些迟疑的看着朝砚道“前辈不去历练一番么” 一路上光是照看他们,孔儒虽是喜悦,却也时时觉得羞愧难安。 朝砚折扇点了点下巴道“你说我” 孔儒点了点头道“有米果儿前辈护持,前辈总是护持也未曾历练因此,所以” “他才不去呢,”米果儿交叠了一下爪子,试图把什么偶像拉下了神坛,“你们在历练,你看他懒的跟度假似的。” 跟随朝砚多年,米果儿也是非常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前辈很厉害的,”孔儒这个小迷弟率先反驳了,发自内心巩固偶像地位,“只是那些都不是他的对手。” 朝砚被夸了几天,脸色显而易见又加厚了一层,对于夸奖全盘接受,只是他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你们说如果把筑基后期无契妖兽换成开光初期怎么样”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两头 他们找了数日都没有见过筑基后期的妖兽,且筑基后期妖兽灵气未开, 若想击杀容易, 若想带回去难的很, 还不如直接带一头开光的, 就近在眼前,免得麻烦去找了。 “那, 那位发布者一定非常喜悦, ”孔儒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这话有点儿难消化, 还有点儿小小的羡慕,要是发布任务的是他, 他一定开心坏了, “前辈真乃良善之人。” 米果儿“” 不,他只是懒病又犯了。 这年头就没有见过懒成这样的,这种方式懒的。 朝砚挥开了折扇道“好说好说, 米果儿,靠你了。” “你自己不去逮”米果儿趴在孔儒的怀里呲牙咧嘴。 朝砚叹气道“我一个区区筑基后期修为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开光初期的妖兽” 他这语气简直是痛心疾首, 让孔儒的心都揪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朝前辈说的对, 若是受伤了可不好。” 米果儿磨着牙“你以为姑奶奶是这只蠢兔子么随便你糊弄的” 米团儿动了动耳朵, 孔儒低头道“我不蠢。” “你相信他的话就挺蠢的,”米果儿直接趴了下去,“你休想姑奶奶帮你出力,你自己的任务自己完成。” “好吧, ”朝砚挥了挥扇子走出了禁制,“万一我受伤了,咱们就得两人两只一起养伤了。” “主人说的对,如果他受伤了,我们也跑不了,”米团儿低头糯糯道。 身为单方面的妖兽,朝砚受损米果儿要跟着一起,米果儿自己受伤了,朝砚屁事没有。 “你给我记着,”米果儿从孔儒的怀里跳了下去,瞬间变的比山丘还大,怒气冲冲的朝着那开光初期的妖兽扑了过去。 两厢撕咬,朝砚在众人面前张开了禁制,免受那灵气余波冲击,而这两兽之间的斗争竟是持续了一个日夜,旁边鸟兽纷飞,哇呀哇呀的飞向远方。 开光妖兽比斗的余波比筑基期可要剧烈的多,这万魔境虽然巨大的很,可是来此中获取宝物磨练的学子也不计其数,如此余波阵阵,倒是引的一些人停下了步伐。 “这似乎是开光期妖兽在打架”几个学子结伴,一人开口道。 他们几人都是筑基修为,另外一人道“要不要去看看,若是两败俱伤,能捡到开光期的妖兽也是好的。” “若是被波及了呢”另外一人道。 “富贵险中求,若是怕这怕那的,还修什么道啊”之前那人道。 几人成群朝着那处奔了过去,另外几方也有人察觉到了动静纷纷跑了过去。 虽说历练重要,但是妖兽也同样重要,尤其是对于筑基期来说,若是能拾得开光期的妖兽,那可就是走了大运了。 只是他们待在远处,仍然能够感觉到声势阵阵,直到那动静似乎变的微弱了些,几行人朝着那丛林深处迈了过去,待看到那两头巨大如山的妖兽时,一人眼中浮现出了喜悦。 “果真是开光期妖兽”那人兴冲冲的想要上前,却没有发觉那似虎非虎的妖兽正缓缓的从地上起来。 “快回来,”他身后的同伴呼唤道,却没有来得及叫到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爪子压下去,直接将那人压到了枯叶之中。 爪子来的极快,那贸然上前的修士没有丝毫的反应能力,而待那血盆大口到了近前,他几乎是本能的求饶“前前辈,在下乃是路过,真的是路过。” 开光妖兽虽然口吐人语,却不代表它们就不吃人了,未被契约教化过的开光妖兽仍然对人类存在着极大的敌意,这是种族之间无法化解的矛盾,就跟人类看着机会就会狩猎妖兽是一样的。 “哦小耗子,你敢说你不是想看我们两败俱伤以后好渔翁得利”米果儿浑身都沾了另外一只妖兽的血,此时甩了甩头道,“是不是” 它若是极小只的甩头,必然软萌可爱,偏偏张着血盆大口甩头,牙齿上还粘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碎肉毛发,舌头连带着甩动,竟硬生生的将那爪下的修士给吓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胆子比我还小呢,”米团儿挪了个窝,坐在孔儒的头顶软乎乎的说道,“比你也小。” “谢谢,”孔儒低声说道,脸颊红红,他知道自己胆子小的很。 那边米果儿将晕过去的人扒拉了几下,见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朝着那不远处草丛之中的人吼了几声道“他晕了,你们来。” 那几人倒是想没义气的跑,奈何腿软的坐在地上,只恨不得晕过去的是自己一样。 一人开口道“来来来,来什么” “他们跟你说话好像呀,”米团儿跟孔儒说道。 “没,没有,因为紧张,”孔儒羞涩极了,可是看着米果儿浑身带血的状态却并未有之前的害怕和担忧,他知道他们是好人好兽,不会随便的去害别人。 “来把你们从姑奶奶这万魔境里得的东西交上来,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米果儿抬爪,轻而易举的拍断了旁边的一棵树,并且直接一脚踩下去将那大树踩成了粉末状。 那几个修士更是害怕,虽然宝物重要,但是此时明显命更重要,宝物没了以后还能再取,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一人颤抖着从储物戒指之中取东西,却被米果儿粗声粗气的道“直接把储物戒指留下。” 听上去非常像一个女土匪,吃人的那种。 几个修士欲哭无泪,只能将储物戒指脱了下来放在了米果儿的脚边,然后一人小心翼翼的扛起那晕过去的修士,将他的储物戒指也放了下去后,一行人溜的无影无踪,至于其他几行人,在这组人被威胁留下买路财的时候,那溜的也是极为的迅速。 剑心学院教授的课程之中就包括一点,性命是最重要的,不要因为一时意气或者财物让自己丢了性命,课程教授下去,明显这批学子都学得非常的好。 待到人不见了踪影,米果儿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便朝砚这边看戏的打了个招呼“来瓜分财物了。” 朝砚慢慢腾腾从树干上起来,孔儒倒是率先一步从禁制之中走了出去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呀,”米果儿直接朝他扑了过来,顿时那青白隽秀的衣衫被血液给染了个干净。 朝砚“” 米果儿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印着梅花血印的衣衫道“额,姑奶奶不是故意的,那几个储物戒指全给你,赔你的衣服。” “不,不用,”孔儒想要摆手,但是怀里还托了一个,他只能连连摇头,“我没有出力,不能要的。” 朝砚一挥扇子,那几枚戒指捆在了他的手中,手中蓝光一闪,那几枚戒指被抹去了神识印记,他探入其中,从里面揪出了一件衣服扔给了孔儒道“这件大小合适。” 孔儒顶着那衣服,低头感谢“多谢前辈。” 朝砚摆摆手,走到了那受伤极重的开光妖兽跟前,那妖兽一身灰黑色毛发,吻部突出,外形像狼,它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见朝砚上前来,粗声道“你休想我替你们人类卖命,我就是死了,也不可能跟你签订契约的。” 米果儿见孔儒有了换的衣服,更是躺的浑身舒适了,闻言开口道“就你那傻大个子还想跟朝砚签订契约,美的你” 它虽然嘴上嫌弃,但是也知道以朝砚目前的修行来说,整个剑心学院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它可是亲眼看着朝砚从三年前一路飞奔到筑基后期的,简直甩了那些天才们不止一条街的距离。 因此即使刚开始心有不甘,现在也变得甘愿起来了,看它当初眼光多好,随便契约一个就契约到这么牛逼的一个,这要是说出来,一准羡慕死这个傻大个子。 米果儿知道,奈何那妖兽不知道,它挣扎着起身道“哼,你以为爷爷稀罕,你真给我们妖兽丢脸,竟然还跟人类结契。” “哎呦,你还嘲笑姑奶奶我,说你蠢你还喘上了,你不是说死都不愿意结契么那你倒是死一个我瞧瞧,”米果儿这嘴巴的战斗力随着修为直线飙升,硬是把那妖兽气的直咳嗽。 朝砚趁机往那嘴巴里面丢了几颗补血的丹药,确认死不了以后收进了灵兽袋里面,回去就能交差了。 那狼被收了进去,米果儿偃旗息鼓了,摇着尾巴道“我要洗澡,兔子你给我洗。” 孔儒自动应答“好,好的。” 米团儿这只真兔子垂着耳朵稳如泰山。 于是他们就找到了一条小溪,这里毒虫虽多,但是溪水还算清澈,米果儿在里面扑腾的挺美,顺便让同样下到水里的孔儒一会儿挠挠这块儿,一会儿挠挠那块儿,仿佛浑身长了虱子一样,没有一点儿女孩子家的矜持。 他们在那里鸳鸯戏水,还多了一只真兔子电灯泡,而岸边陈涌正在任劳任怨的分拣着那几枚储物戒指之中的东西。 能进到剑心学院之中的学子们气运都还不错,里面有几个筑基妖兽的骸骨,又有灵石数十万,灵草灵果更是不少,还有几把凡器和下品法器。 陈涌分拣到一个玉匣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树上正在打盹的朝砚道“主人,这似乎是灵芒草。” 朝砚翻了个身,将那玉匣招到了手上,系统鉴定,的的确确是灵芒草。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等到完成任务,他就回去闭关冥想。 孔儒听闻,怀里还抱着湿漉漉的米果儿,抬头道“前辈找到灵芒草了么” “唔,里面有十株,你需要几株自己取,”朝砚将那玉匣抛给了陈涌,仿佛那不是极为珍贵的灵芒草,而是路边的野花一样。 陈涌接过,孔儒虽是看了那玉匣一眼,仍然抬头问道“前辈可还要去我所见过的那处么” 他虽这样问,却不抱什么希望,一路走来他受朝砚恩惠良多,可是若是能够找到那灵芒草,自然也算是回报一二,奈何没有找到,却要旁人分给他,于孔儒自己而言,实在是羞愧万分,受之有愧。 朝砚睁眼看了看他的神色道“去吧,宝物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就当给他们家崽儿攒家底好了,要不然像上次那样崽儿要去闭个关都要砸锅卖铁,不好不好。 储物戒指之中的东西划分了出来,孔儒到底还是得了一份,那几枚储物戒指朴实无华,都是一个模样出来的,已经抹去了神识印记,自然也可以随便的拿去用。 再行数十里,孔儒在到了一个边缘处停了下来,转头道“此处便到了我之前所见的灵芒草地界了,只是守着的凶兽乃是筑基后期,所以” 所以只能去功德阁看看有谁会接那种任务,顺便发挥指路功能了。 他的话未说全,在场的诸位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 “这次你自己来吧,”米果儿舔着皮毛道。 “好嘞,”朝砚的神识探了出去,那二十头的凶兽还是得他自己亲手击杀才算数,大佬想带都带不动。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是让米果儿诧异了一下“你竟然没有想让兔子先去消磨一下” 此人莫非被人换了芯子了 “前方全是泥沼,被拖进去不好救,历练等下次吧,”朝砚挥开了折扇道,“你应该不想刚洗完澡再去泥潭里面打个滚吧” 米果儿神识探了出去,果然见数十里沼泽绵延,泥潭之下神识受阻,这凶兽若是藏在泥潭当中,这要是打个斗的确跟泥潭里面滚一遭没有什么区别。 米果儿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自己你自己去,别扯上兔子。” 它可不想自己的坐骑一身的脏泥。 朝砚挥开折扇踏了一步,一旁的孔擎软软道“前辈小心。” “这世上谁会出事他都不会出事的,放心吧,”米果儿拍拍自己的坐骑道。 “好嘞,”朝砚用折扇敲了一下米果儿的脑袋,在那家伙破口大骂之前御剑飞到了那泥沼的上空。 他远远眺望,的确能够见到远处草叶摇动,显然便是孔儒所看到的灵芒草。 朝砚朝那处靠近,视线正在聚拢,可还未看清那灵芒草,就见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泥潭之中突然伸出了一条极粗的触手,上面粘着淤泥,却是看不清样子。 朝砚旋转飞剑后退,空翻之时却见另外一条触手同样探出,竟是连后路都被封住了,虽看不清模样,却能察觉到修为。 筑基后期,跟孔儒说的一样。 朝砚挥扇,一道波光激射而出,可是在触碰到那粗壮的触手之时却是被那骤然的弯曲直接躲过,而又有一道触手从那泥沼之中探了出来。 三方鼎力,偏偏这东西在这泥沼之地看起来极为的如鱼得水。 “那是什么怪物”孔儒紧张的抓着衣袖道。 “不知道,”米果儿摇了摇,它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凶兽,“你不是之前见过” 孔儒微微拧眉道“当时只看几人在与那怪物比斗,以我的修为,并不敢靠近。” 只是当时看那几人斗的辛苦纷纷退了出来,想着那灵芒草应该不会被人拿走,却未曾想连朝砚都觉得为难。 个人有个人生存的缘法,若是遇到他人取宝之时贸然凑上去,极有可能被当作抢宝贝的人存在,米果儿心里就没有舍己帮助他人的念头,自然也不会觉得孔儒哪里做的不好。 朝砚御剑漂浮在那泥沼的上方,那触手便根根朝着他扎了过来,这东西不能硬来,只能先逃再看时机,飞剑疾驰,那触手紧跟其后,朝砚转头数了一下,还真是不止三根,怕是九根都是少数了。 飞剑扭转,那触手追的太急,竟是各自缠绕到了一处,仿佛扭成了麻花一样,触手摩擦,那泥浆掉下去无数,倒是露出了一些黑灰色的皮肤出来,光滑细腻,跟鱼类的皮肤有些像,上面有着吸盘。 “章鱼”朝砚一边思索一边后退,章鱼这种这种东西不是一般都生活在海里么还能变异成淡水的 也许这泥浆也是咸的,那光滑的触手先用盐水浸泡一下,再裹上蛋清面粉和面包糠,下锅炸一下,朝砚自己都能馋哭。 不过还没有等他想到下锅炸那一下,那触手已然自行解开,想把他先下锅拉进嘴里了。 吃的先抛到了脑后,朝砚身体扭转,躲过了那数道触手的攻击,泥浆飞溅间,他将折扇收了起来,待从泥浆飞舞之中破出之时,一手执剑,在点在某一条触手之上身体扭转,等到弹开之时,那条触手已然从其上断裂,直直的掉落在了泥潭之中,咕嘟嘟的沉了下去。 一条触手被砍,其他触手似乎也狂乱了起来,愈发攻击的急了,那数十里的泥潭被掀的乱七八糟,可那漂浮在空中的人看似躲闪,不过片刻却故技重施砍掉了两条触手下去。 泥浆之中的本体似乎愤怒异常,竟是有一股令大地震颤的声音从其中传了出来,之前的筑基后期的修为还在,骤然冒出的声音却比之前威势更甚。 开光初期 “朝砚快回来,里面不仅有一只”米果儿朝着他喊道,而是两只。 可是它的声音出来,一条几乎十人合抱的触手猛然探出,以朝砚都措手不及的速度卷住了他的腿,力道奇大。 朝砚的飞剑猛地下沉,他挥剑砍了过去,剑却被另外一条触手给弹了开去,长剑脱手,直接掉落在了泥潭之中,沉到了里面。 “这凶兽还有打了小的来个老的呢,”朝砚看着那长剑,再取一把剑朝着那粗壮的触手砍了过去,触手一断,他在瞬息之间脱身反转,倒是让米果儿扑出去的身体直接摔了个趔趄,下巴沾了一嘴泥。 它在岸边呸呸两声好容易将泥吐了干净,嘴里却仍然留着苦涩的滋味“这泥太恶心了,呸呸。” 不会御器的妖兽就是这么的惨,遇到泥潭连飞过去都不能。 朝砚的飞行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些,他跑的极快,那身后更加巨大的触手掀起的泥浆却宛如海啸一般紧追其后,明明是万分紧急的时刻,他还能想着吃“那泥是什么味道啊” “你自己尝”米果儿朝他吼道,亏它还担心他。 “我又不是泥鳅,不吃泥巴,”朝砚翻身而上,直接朝着天空的上方疾驰而去,而在他的下方,那触手紧随其后,或许是追的急了,那妖兽的本体竟然从泥潭之中破出,层层泥泞滑落,露出了光溜溜的大脑门出来,若只是光滑还好,偏偏上面破损无数,血肉露出片片,看起来极为的骇人和恶心。 孔儒捂住了嘴巴,米果儿也顾不得去吐泥巴了,米团儿更是尖叫一声钻进了米果儿的下腹,却又抖着耳朵忍不住去偷看两眼。 那凶兽脑门露出,身体巨大,眼睛却极小,且黑溜溜的宛如虾眼般极为突出。 这还真是把底下太黑看不见,大家都瞎几把长长的理论贯彻落实到位了。 朝砚向下看去,右手长剑收回,折扇重新回到了手上,轻轻打开瞬间,周围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降下去了一般,而那漂浮在空中的点点泥浆竟是开始结冰,冰成棱状,漂浮身旁,似乎只需要一挥手便会万箭齐发。 那凶兽似乎感受到了危机,想要重新缩回泥潭当中,可那泥潭非水,身体停滞的一瞬间,朝砚手中折扇挥动,身体整个舞动,竟像是将周身的灵气全部抛诸出去一般。 溯源第三式冰流。 以冰为最尖锐的武器,冰流入体,携带内劲,层层爆发。 那泥潭之中掀起阵阵巨浪,浓郁的血腥味从其中蔓延了出来,层层翻滚,携带着碎肉,仿佛将整个泥潭都染成了黑红的色泽。 “前辈好生厉害”孔儒的崇拜之情仿佛能够溢散出来,他甚至手捂着心脏,仿佛难以抑制住那里的跳动一般。 这样宏大的场面,陈涌和米果儿却是看向了了他,米果儿搭在他的腿上仔细盯着他道“小兔子,你不会喜欢上朝砚了吧” 看这脸颊微红,春心荡漾的,这年头兔子的眼光怎么都这么差。 孔儒眨了眨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不可能的,朝前辈那么厉害,我怎么配得上他” 他这最后一句却是声音极小了,仿佛说给旁边路过的蚂蚁听似的。 米果儿几乎想把他的脑袋摇成前后型的拨浪鼓,语重心长道“兔子,你要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朝砚那个人,他代表的是什么颓废,不知道上进,懒得上天,满嘴跑火车,满肚子的坏水,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他知道么” 要不然它儿子岂不是要多一个后娘 孔儒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巴道“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只是觉得朝前辈很厉害而已。” 背后没有势力,却能那般的游刃有余,即便是爱好躲懒,可是总感觉他活的好生畅快和舒服,好似没有事情能让他为难一般,即便面临孔宿的挑衅,也能够心怀大义不与他计较,不伤他根基,还在关键时刻救人,即使遇上这样突如其来的危机,也能够淡定自若,冷静扭转战局。 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就好了。 “崇拜就是喜欢的开始啊,”米果儿叹气道,“你一定要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要不然真喜欢上该后悔莫及了。” “唔,”孔儒眨了眨眼睛不去反驳了。 泥潭之中正在恢复平静,可是其中却不见朝砚的身影,偏偏米果儿自己一点儿难受的感觉也没有,也就是说明朝砚无事。 没有立刻过来,可能就是去采那灵芒草去了。 也的确如米果儿想的那样,朝砚为了避免里面再冒出一头旋照期的凶兽出来,干脆利落的朝着那片灵草处落了下去。 灵芒草的生长环境朝砚不知道,但是他所见的那几株灵芒草却是生长在枯木之上,摇摇曳曳,看着种子似乎都要落下来了。 旁人不会采摘药草都是连根挖走,他却多有便利,直接手上其上,系统自动采集,干干净净不损丝毫药效的落在了背包之中。 若是日后干不了修真这活,专门帮人家收灵草也是一条生路嘛。 灵芒草到手,朝砚站在枯木上面,看着这成片的青色莲花抓了抓头发,正犹豫要不要采,虽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人家这么长的挺好看的。 然而系统声音随即就来。 随机任务获取三品青莲花,奖励一万下品灵石,二十万经验值。 看来不摘不行,不摘系统就得出幺蛾子,朝砚将手放了过去,那青莲花朵朵消失,不过片刻,这泥浆之上只留荷叶,不见莲花和莲蓬。 朝砚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内部,三品青莲花上百株,三品青莲子上千颗。 系统鉴定青莲花可静气养神,提高修为,青莲子同理。 虽是莲花尽去,可是荷叶仍在,莲藕扎根其中,总是能再生出青莲花来的。 朝砚御剑,不过片刻落回了岸边,看着米果儿几只打量的目光笑道“怎么了” “唔,在想你拿到灵芒草了没”米果儿开口道,而且它怀疑这家伙不仅拿到了灵芒草,毕竟这家伙向来运气好的出奇。 “拿到了,不过主要不是灵芒草,而是三品青莲花,”朝砚托了几朵在手上递给了孔儒道,“你修木系功法,这个应该有用吧。” 三品青莲花的用处孔儒修木系功法自然比朝砚了解的更多,此花可用于提升修为,虽是出自恶水淤泥之中,可是却出淤泥而不染,灵气纯净,不管是服用还是炼丹,都是极为难得的宝物,便是炼丹,也同样是三品的丹药往上的。 孔儒不知他取了多少,可是这几株他也不敢要“不,不要,最初就说是前辈给予一株灵芒草就好,这三品青莲花委实太过于贵重,晚辈并无出力,并不敢领受。” “给你你就拿着嘛,”米果儿叼过那几株青莲花放在了孔儒的手上道,“你想想,你崇拜的人给你的东西,回去摆起来多好看。” 孔儒随着它的话似乎想到了这里,脸颊微红,仿佛即将要到偶像签名的迷弟一样“那,那我就拿了,多谢前辈厚赠,日后若有需要用到孔儒的地方,晚辈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前辈办到。” 朝砚微微愣了一下道“不用不用。” 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上刀山下火海的。 孔儒仍然坚持,朝砚也不再去劝他了。 小少年都容易死心眼,越劝越钻牛角尖。 “可惜这妖兽的骸骨没办法捞出来了,”陈涌也震撼于那样的比斗,更加坚定了自己忠心,却仍然可惜那好容易打了的开光妖兽和筑基后期妖兽全沉在了泥浆里头,想捞都捞不出来。 “唔,那就再找一头,下一头米果儿来,”朝砚挥了挥扇子道。 “为什么我来”米果儿愤怒道,“我刚吃了一嘴泥。” “又不是我让你吃的,”朝砚甩了甩扇子道,“难不成泥里有毒” 米果儿在地上迈着步子道“那倒没有。” “那就你来,”朝砚伸了个懒腰道,“刚才一场比斗灵气清空了。” 打架真不是人干的事,没有鱿鱼吃还累的要死。 米果儿气结“你早晚有一天懒死。” 朝砚对于这个死法有点小小的接受“这个死法不错。” 米果儿“” 他们一人两兽转身就走,陈涌后续跟上,只有孔儒一人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下叫住了他们。 朝砚转身道“怎么了” 米果儿也是同样茫然。 孔儒纠结了一下,开口道“那个,那个,朝前辈你的剑掉在泥潭里面还没有捞上来。” 虽说凶兽难捞,但是一把剑还是好捞的,为何朝前辈他们都能跟不记得那把剑一样,能那样干脆利落的砍断筑基后期凶兽的触手,最起码也是一把法器才对。 朝砚捏了捏扇子“什么剑” 米果儿“” 陈涌倒是想起了那把剑,上前说道“主人,您被那开光凶兽击落的那把剑。” 他记得他家主子的剑好像都是上品法器来着。 米果儿蓦然叹气吐槽道“我觉得我要经常跟你在一块儿,迟早变成你这样。” 上品法器这样的东西可是珍贵的很,它从前虽然不会用,可也知道那玩意厉害,破它的防御就跟闹着玩一样,可是现在竟然丢了一把上品法器不记得了,这要是传到剑心学院,只怕会被整个学院的人暴打狗头。 朝砚总算想起了那把被击落的剑,他的武器换过几遭,换着换着就忘记了核对数量。 他使用那剑之时倒是暂时做了神魂印记,朝砚轻轻招手,那泥浆某处微微翻涌,不到片刻,一道剑光破泥而出,直接到了朝砚的跟前,被他伸手接过。 那剑不染泥泞,不沾纤尘,作为上品法器,系统出品,的的确确是把好剑。 “人年龄一大,就容易染上健忘的毛病,”朝砚笑了两声将那剑收了回去。 米果儿在一旁哼了一声“我可记得兔子的年龄比你大。” “他看着比我小嘛,年轻人记性好,”朝砚笑眯眯的转身,又转了一下头道,“应该没有什么忘记的了吧” 孔儒摇了摇头跟上。 三个悬赏五万成就点的任务,各都限时一年,这样的任务即便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去完成,只怕也够呛,可是一月才到,却见朝砚重新踏入了那功德阁之中。 一个储物袋,一个灵兽袋,一个玉匣放在了那交接之处,在此处守着任务长达一个月之人自然是见过他的,见他如此行径,纷纷色变。 “莫非他一个月就完成了” “怎么可能那筑基后期的凶兽哪能那么好杀的” “也许是一个任务呢,”有人传音时自我安慰着。 那管事也同样诧异,将那一个玉匣打开,在鉴定其中乃是上好的灵芒草时又打开了另外两个,二十具筑基后期凶兽的骨骸没有错误,可是另外一个却是 管事的脸色微变,那看不惯之人便幸灾乐祸了起来“果然是滥竽充数的。” “便是某位长老的弟子,滥竽充数也是不可取的,”他们倒没有明面上说,只是传音这种事情,比他们修为高的若想刻意去听,自然是能够察觉拦截的。 那管事面容微定,开口之时却是朗声“灵芒草无问题,二十具筑基后期凶兽骨骸也无问题,只是你可知这乃是开光期的妖兽,跟筑基后期的妖兽完全不同,时间还多的很,如此这般可就是你吃亏了。” “无妨,”朝砚开口道。 他态度平平,可是周围却炸了锅,那之前所观之人自然是知道朝砚接了筑基后期妖兽的任务,可是带来的却是开光期的妖兽。 “莫非他是开光期不成”一人惊叫道。 “开光期妖兽当筑基期卖,兄台倒不如去那万物坊中卖掉再换一头筑基后期妖兽过来,”这是不忍看他这么吃亏之人。 “那可是开光妖兽啊” “若兄台想出那开光妖兽,在下愿出百万成就点,”那在一旁闭目静坐之人开口道。 他一开口,旁边一人惊讶道“魁榜第三程争鸣。” “果然是富有之人。” 朝砚唔了一下,还未说话,就见一提着银枪之人踏了进来道“程兄截我的胡可就不地道了,”那人龙行虎步,几步走到了朝砚面前道,“小兄弟,我虽求的是筑基后期的妖兽,但是开光初期自然更好,只是价值不同,我愿将价格提到百万成就点,兄台以为如何” “魁榜第二的魏长风,也是厉害之人。” “可他同为筑基后期,为何不自己亲手去猎取那妖兽,还要委托他人” “自然是因为没有那个空闲,”魏长风肌肤有些黝黑,但是生的剑眉星目,皮肤并不影响他的帅气,此时更是直接对着那传音之人呵斥道,“你们是角落里面的老鼠么有这会儿功夫嚼舌根,不如去比斗台上比比。” 他一开口,那几个人即使不忿也都纷纷低下了头去,谁都知道那魁榜筑基期的前十并非只是前十,他们的后面都有家族作为支撑,至于为何只说前十,便是因为那朝砚仍在第十一挂着,无人敢挑战,便一直名次不落,连给朝砚拒绝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朝砚不在意那些人所说之话,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人干脆利落怼人的话语听起来是极为舒适的。 “他还未提交,便算不得你的,”程争鸣看了过来道,“既然如此,便该公平竞争,筑基妖兽易得,开光妖兽难求,便是争一下又有何妨。” “如此那我便出一百一十万成就点好了,”那魏长风朗声开口道,似乎并未将那成就点放在眼中。 如他这等天之骄子,背后势力自然时时捧着,能多一个开光期的妖兽,对于家族来说也是好事。 那程争鸣也不甘示弱“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两位,”朝砚清了清喉咙试图打断他们的话,然而完全被无视了。 “一百七十万。” “” “两百一十万。” 价格飙升,竟是直接飙过了两百万,按照灵石换算来说,这价值都超过朝砚曾经挖的那座矿了。 一个成就点十枚下品灵石,十个成就点一枚中品灵石。 这两位果然是有钱之人。 朝砚这次不清喉咙了,直接开口道“其实我有两头。” 全场静默,程争鸣喊价的声音卡顿了一下,魏长风扭头神色复杂“你怎么不早说” 朝砚“” 你们也没给他机会啊。 “这两头妖兽皆是你所猎”程争鸣倒没计较那个,只是看着朝砚的目光充斥着打量。 他能看出眼前这人乃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可是短短一个月找到了灵芒草,提交了二十具筑基后期凶兽的骨骸,又猎到了两头开光期的妖兽,平常的筑基后期能做到这点么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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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的身高,便是生的再如何好看,仰头看不见也是白搭。 朝纵却是微愣,薄唇微微张了张却未说出话来,四年未见,眼前人似乎还是曾经的模样,仍是行走坐卧间懒洋洋的,仍是喜欢唤他那般的名称,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哪里都没有变。 “你能认出我”朝纵开口道,少年声音不再清亮,却是字里行间都带上了优雅的韵味,尾调停止,还带着微微的喉音,本就跟猫挠似的让人心痒,偏偏最后那一丝一缕还如羽毛轻轻划过心田,让人抓不住,留不得,却想念的紧。 四年之间,他的样貌已然改变许多,朝砚生性似乎不爱记事,隔一段时间再见,那曾经的画面就跟从脑海之中模糊了一般,再不记人,便如同那曾经的鹤凌,并非他无礼,而是真的记不清。 “当然了,”朝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爹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还能把我家崽儿给忘记了,来,啊,张嘴。” 朝纵下意识的张嘴,却见那人看了两眼悠然道“这牙换的不错,一看就是换的时候没乱舔,整齐的很,来来来,告诉爹,这说话不漏风的滋味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朝纵回答道。 “你竟然没有反驳,”朝砚的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试图把人压的矮些,“果然我这爹当的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老父亲陷入了自我满足。 朝纵任由他压着肩膀,腰板却挺的笔直“我反驳你可会改” 朝砚果断摇头,他从小养大的崽儿,自然要有名分的。 “那便不说,”朝纵微微转头道。 朝砚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便是靠的有些近了,远看少年如画,近看所受到的冲击自然更大。 朝砚唔了一声,觉得他家小白菜生的更好了的同时,好像变聪明了。 朝砚定住不动,朝纵微微侧过了眸去道“在看什么” “在看你这好像”朝砚凑近了些,少年并未后退,面容也无改变,只是衣袍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他开口道“什么” 余音之中竟仿佛带了些微微颤抖之意,或许是久违重逢还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朝砚伸手从他的脸上捻了一下道“掉了一根眼睫毛,唔,我们家崽儿的眼睫毛就是长。” 睫毛精啊这是。 朝纵捏紧的手指莫名卡巴作响,可那对面的人却是一分未觉,搂了朝纵的肩膀道“走吧,先回家再说,万一晒黑了可就不受女孩子欢迎了。” 朝纵的唇线微微下压了一下道“嗯。” 两人进入小楼,小楼之中,陈涌正在整理打扫,孔儒似乎正在厨房之中忙碌,饭菜的香味阵阵传来,还夹杂着某位的萝莉音“给我尝尝这个,唔,好吃好吃” “前辈慢些吃,”另外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心烫。” “这点儿烫没事,”米果儿大大咧咧道。 而在一旁的兔子窝里面,米团儿这个已经炼气九层的兔子趴在一颗大白蛋上面时不时滑溜一下,又抖着耳朵爬了上去。 这里处处充斥着鲜活的气息,却又与四年前有所不同,朝纵目光扫过,未曾说话。 而走在前面的朝砚一个转身,一伸双手抱了上来,温暖的气息近在咫尺,朝纵愣了一下,就听那人大声说道“欢迎我们崽儿回家” “啊,儿子回来了,”厨房里面一片乒乓生声,又传来了几声惊讶的“啊”声,只见一个似虎的小兽从厨房之中弹了出来,直接往朝纵这里冲,“儿子,好想你啊。” 它冲的很快,宛如炮弹一般,朝纵却是在抬眸的一瞬身形扭转,手臂收紧,直接带着还未松开他的朝砚避过了那冲过来的妖兽,而因为那门未关的缘故,米果儿又冲的太急,那小兽竟是直接冲出了门外,还在地上弹了弹。 朝砚没看见那弹出去的身影,却是感觉到了腰间有力的手,微微挣了一下松开了怀抱,以一种极为赞誉的眼光看着朝纵道“连开光期的妖兽都能躲过,我们崽儿真棒” 朝砚伸手捋了捋朝纵的头发,刚才那么一瞬间,他竟是真的感觉到从前那个需要他抱抱,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小家伙长大了。 说话的瞬间米果儿已经冲了回来,老母亲的抱抱被躲了,老母亲的心直接碎了一地,它嚷嚷道“儿子,你太坏了,怎么能躲呢”话语在它看清少年的面容时转了个画风,“啊儿子你长的好好看啊你怎么这么好看,太好看了” 那小兽围着团团转,朝砚索性退了一步,敲着扇子悠然道“那是,也不看谁养的。” 米果儿这会儿顾不上理他,要是有手,此时应该是捧心的状态“果然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我儿子,要是姑奶奶再年轻” “不可能,”朝纵直接开口道。 室内一静,朝砚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靠在了座椅之上道“人兽是没有前途的。” “你等着,姑奶奶早晚变成人,”米果儿哼了一声道,“我儿子长这么好看,以后要是让我看见哪个狐狸精敢勾引他,姑奶奶一定灭了她。” 它这气势磅礴的,朝砚单手撑着头笑道“万一人家两情相悦呢,你这不就成了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了。” “那也不管,我们家仙女岂能随便配凡人,”米果儿仰了仰头道。 朝砚笑了出来,米果儿伸爪子道“我说的不对么” 敢说不对姑奶奶挠你。 “说的对,说的对,”朝砚觉得这就是教育儿子之时父母观点不统一的坏处了。 一个怕家里的小白菜被拱了,一个赞成白菜招小猪,可真是太为难白菜了。 米果儿总算满意,看向了厨房道“兔子兔子,快上菜了。” “好,”孔儒从门口处默默转身,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锅子却有些出神。 他从前自然也听过朝纵的名头,上上品的资质,只有八岁的年龄,却能直接坐上那魁榜前三的位置,如此厉害,果然跟朝前辈生的同样的厉害。 只可惜他从未见到过,如今一见,却不止震撼其修为,十三岁的筑基中期委实可怕,还震撼于那外貌,他生平所见之人颇多,却从未见过那般出色之人,虽说他只有十三岁,却无人会认为他只有十三岁。 那般出色本该压的他人毫无光辉,偏偏朝砚样貌不及他,可站在他的旁边,却并没有被夺走一丝一毫的光芒。 虽是父子,但是站在一起的画面着实美好。 “愣什么呢”米果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孔儒手上一个颤抖,差点儿把锅子给砸了。 “没没没什么,”孔儒强行镇定道。 “嗯”米果儿仰头看他,“你为什么脸这么红哦我儿子生的好看吧。” 它一脸兴奋的问道,孔儒点了点头,抬手盛着菜,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愣了下“你儿子” “正是,怎么了”米果儿说道。 孔儒纠结的脑袋嗡嗡的“亲生的” 朝前辈是父亲,米果儿前辈是母亲 这种惊天的秘密对于人的心灵冲击绝对是巨大的 米果儿被他这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摇头晃脑道“自然是亲生的,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好看的儿子必须是亲生的 “哦,哦,没什么问题,”孔儒缩了一下脑袋,“您跟朝前辈好生厉害。” 这样都能生出儿子来,朝前辈果然好生厉害,不畏惧世人眼光。 “那是,”米果儿得意洋洋道。 厨房中的话语并未设禁制,在外面的三人一兽可谓是听的一清二楚。 陈涌面色复杂,连连看向朝砚。 朝砚却在听到时笑眯眯的看向朝纵道“怎么样,你爹爹天赋异禀吧。” 朝纵并未点头,而是余光扫了一眼厨房道“那是谁” 他闭关之前并未见过那修士,如今那人却是比他还熟门熟路。 陈涌开口道“小主人,那是孔家旁枝的一个公子,之前跟主人入过万魔境,投奔而来的。” “孔家”朝纵沉吟了一下,看着朝砚道,“你收他可是因为厨艺极好” 朝砚懒洋洋道“有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以后就知道了。” “菜来了,”孔儒上菜,陈涌去帮忙。 那菜倒是极为的色香味俱全,只是端过来的时候仿佛连指尖都诠释着纠结。 朝前辈与米果儿前辈生下小主人,朝前辈生下 菜好容易上全了,朝砚极给面子,一会儿给朝纵夹一个,极力推荐,朝纵看不出兴致高低,却是朝砚给他夹的,他都全盘接受。 米果儿吃着他自己的那一份,美食当前,美色得先往后排一排,唯有孔儒这个厨师吃的食不知味,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碗。 朝砚尝了几口,确定今日的饭菜做的不错,在孔儒面前晃了晃手道“怎么了” “没,没事,”孔儒低头狂扒白饭,连菜都不用吃的。 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朝砚唔了一声,一旁的朝纵却是直接开口道“米果儿非生母。” 孔儒未曾想到朝纵会与他说话,顿时脸颊微红,抬起头时脸上还带着米粒“原来如此,是我想歪了。” 也是,人与兽怎么会有孩子。 朝纵一语道破,朝砚嚼完了口中的菜,笑吟吟道“的确不是米果儿,我本不想暴露的,可是崽儿你已经说了,如今也不得不告诉大家你的生母是谁了,孔儒你想知道么” 孔儒茫然的点了点头。 朝砚摸了摸那在旁边趴着啃翠玉萝卜的兔子道“其实是它。” 米团儿被拎了起来,四条腿在空中划拉,满眼都是那在桌子上滴溜溜滚着的萝卜。 “咳咳”孔儒顿时被呛的满脸通红,一旁的陈涌满是怜悯的看着他,而米果儿本来想反驳的话语止了,毛绒绒的脸上也带上了复杂“原来你以为儿子是我跟朝砚生的怎么可能,他那么难看的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奈何孔儒只信朝砚,待到咳嗽完毕,纠结道“真,真的” “自然”朝砚放下那蹬着腿抱着萝卜离他八米远的兔子,开口道,“说起我跟兔子,那还是一段”朝砚的话止了一下,他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朝纵道,“崽儿,你的脚放错地方了。” 踩的为父好生的疼。 朝纵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无辜“没有啊,吃菜,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么” 朝砚顿时停住话头专心吃菜,不对,他最喜欢吃的不是糖醋排骨,而是回锅肉啊,崽儿出去三年,连老父亲最喜欢吃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朝砚不说了,孔儒抓了抓耳朵继续纠结兔子,兔子到底是怎么生出人来的 朝前辈果然厉害 饭后时间最是适合打盹,朝砚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摇摇晃晃,而朝纵却在他的跟前坐的笔直,就好似还跟从前一样,只是身形大不一样了。 “剑心学院开光期即进入内院之中,”朝纵的手放在膝盖上,开口问道,“如今你修为几何” 朝砚晃了晃椅子,睁开眼睛笑道“你猜。” 这是刚回来就要查作业的节奏,这哪是回来个儿子,这简直是回来个老师。 朝纵开口道“筑基后期,毫无寸进。” “我们家崽儿就是聪明,”朝砚侧目道。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为何压制修为” 以眼前人的资质,当是那等第一之人,缘何被那些人纷纷甩下。 “倒没有压制修为,”朝砚懒洋洋道,“旁人苦修我睡觉,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便从明日苦修,”朝纵认真的看着他道,“不能放任你如此懈怠。” 朝砚滞了一下“资质所限,非苦修可弥补。” “明日我便督促父亲早起,”朝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说道。 朝砚决定今晚就掩上房门,设下禁制。 朝纵却像是料到他所想一般“今夜我跟你睡在一处。” 他已然不需要睡觉,却需要监督这人。 朝砚没有突破到开光期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的确懒惰,二则是因为想要留在此处等他回来。 比起第一个原因,朝纵更相信第二个。 朝砚“我睡相不好。” 崽儿你会被老父亲踢下床的你忘记了么 朝纵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条五彩的绳索道“从前也不是没有睡过。”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此话传出恐令人误解。” “无妨,”朝纵开口道,“我们不是父子么” 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无辜,就好像他真的认同他们是父子一样。 奈何这小家伙人前爹喊的贼欢,人后叫名字叫的不亦乐乎。 “崽儿你如今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我若是突破到了开光,我们可就要有数年不见了,”朝砚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舍得我们父子刚见面就分离么” 所以快放弃督促为父上进的念头,让他随波逐流吧。 朝纵的脸色沉了一瞬,再开口时已然改变了主意“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过几年再督促吧。” 朝砚正感欣慰,结果就听到了后面那一句,也不知是该悲该喜,罢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能浪几日是几日。 “你果然不想与我分离么”朝纵隔了半晌开口问道。 朝砚点头“那是自然,爹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本就是陪伴他们家崽儿一起来上学的,崽儿还没有进重点班,老父亲先跑重点班溜达一圈算怎么回事。 朝纵看向了窗外,开口道“我记得了。” “嗯记得什么”朝砚此时也没有真的想要睡觉,只是打盹时分,脑袋说清醒也不那么清醒,说睡着也不至于,如此状态,最适合唠家常。 “没什么,”朝纵握了他的手道,“你这几年如何度过的” 朝砚半睁开眼睛,笑了一下道“这四年可就说来话长了,便从你入那剑阵第一日说起吧,那日月黑风高,你爹我一看铭牌,发现砸锅卖铁以后余额不多,恐无法支撑日后生活,连给你日后准备的聘礼都没有,于是” 朝砚说了一会儿,侧目看着一旁沉默听着的朝纵道“你为何不说长话短说” 以前他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家崽儿都是很无情的叫他闭嘴的。 “之前乃是不孝,”朝纵看着他道,“如今已然是极好的听众了。” 朝砚莫名想起刚才被踩的脚尖,他的视线瞥了过去,朝纵也跟着看了过去,开口道“胡说八道不算。” 那他胡说八道的可多了。 朝砚默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咱们继续讲。” 朝纵点头。 难得有人听他长篇大论,信口胡说,朝砚索性从头讲到尾,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口渴之时还有人递水,真可谓时无微不至。 待到腰间,朝砚的故事仍未讲完,他打了个哈欠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朝纵轻轻开口道,那副乖巧的模样在夜明珠下更是熠熠生辉。 虽是容貌长开,但是在朝砚看来仍然跟小时候复制粘贴过去的一样,一个午后的时光,那之前些微的陌生感也全部退去了。 “我们崽儿果然是生的越来越好了,”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 “你要休息么”朝纵开口道。 朝砚点了点头道“是该休息了。” 然而在躺椅上骨头都躺软了,一时半会竟是懒得动弹。 朝纵起身,低头弯腰,在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衣带翩飞,朝砚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 朝纵低头看他,少年声音优雅“我抱你去睡觉。” 朝砚将扇子放到了胸口,伸出双手捏上了朝纵的脸颊道“嗯,真孝顺。” 有儿子的感觉就是好,走路都不用自己走的。 朝纵任他掐了两下,从过道朝着房间走了过去,期间遇到正在讨论什么的陈涌和孔儒,朝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朝砚进屋关门。 陈涌继续往前走,正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孔儒竟还站着原地,开口道“怎么了” “朝前辈的儿子抱着朝前辈”孔儒舌头打结,一句话仿佛说成了绕口令,脸颊憋的通红“他们你为何如此淡定” 陈涌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 孔儒“嗯正,正常么” “正常啊,他们不是父子么”陈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习惯,小主人从八岁的时候就偶尔抱主人上床睡觉了。” 儿子伺候父亲,天经地义。 “是,是嘛,”孔儒想想八岁的孩子伺候老父亲,好像是感觉在欺负孩子呀。 小主人真是好生的孝顺。 朝前辈也好厉害,一般人可养不出这般孝顺的儿子。 门内朝砚被放在了床上,不用他踢掉鞋子,直接就有人帮忙脱鞋脱袜,露出极为白皙的脚趾出来,连衣服都帮忙一块儿脱的。 这般伺候下去,朝砚深觉若是养成习惯,可真要像米果儿说的那般懒死了,不过先享受再说。 朝砚眯着眼睛打着瞌睡,身上的衣衫解去,只着亵衣亵裤正觉得浑身舒坦,却发觉身上悉悉索索,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了那脖子下面的五行藤。 自从他这不安分的脚将崽儿踹下去数次后,后来每次一起睡觉,他都得被先捆住才行。 “其实为父近来睡觉已经十分安分,”朝砚笑着道,他不想跟周公约会时一起跳皮筋。 朝纵哦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给他解开的意思,而是缓缓解开他自己衣带。 当初分离之时为了避免崽儿长高没衣服穿,朝砚那是一路准备到了十八岁,却没有想到他家崽儿蹿的太快,直接十三岁就穿上了十八岁的衣服,宽肩细腰,身量修长,虽是还带着少年的单薄感,但是已经能将那衣服撑的极为的漂亮了。 此时衣带解开,只着亵衣,偶尔露出的手臂之上却是猛看出锻炼的极好的肌肉,线条流畅。 朝砚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抱的极稳的手臂,他家崽儿果然是下了苦功夫了。 发带被抽了下来,长发如星河一般垂落,夜明珠被合上,下一秒,朝砚便感觉温热气息的靠近,腰上多了一个手臂,颈窝处多了一道温热的呼吸,长发偶尔划过,顺滑柔软,竟是比缎子还舒服。 朝砚上一秒还在想他家崽儿的睡姿似乎有所改进,结果下一秒那极为修长的腿就搭了上来,再加上胳膊的一抱,朝砚顿时又回到了当初当抱熊的日子。 虽然他家崽儿看着已经是大孩子的模样了,但是也才十三岁,分离四年那必然是想念的不行,作为老父亲此时也要牺牲自我,当几天熊而已,习惯了就好。 “崽儿啊,剑阵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朝砚睡前话家常。 朝纵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不能睡觉。” “想不想爹爹我呀”朝砚的话中带着笑意。 周围沉默了半晌,突然一声嗯转瞬即逝,快的朝砚几乎没听清。 “那就好好睡觉,乖宝宝,睡觉觉”朝砚即兴演唱了一段。 “闭嘴,睡觉,”黑暗之种一道优雅的声线响起。 朝砚顿时噤声,就算他唱的很难听,这破小孩儿刚刚还说孝顺老父亲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深得他的真传。 朝砚这人,天上地下只要能躺的地儿就能睡着,因此噤声不过半晌就睡的昏天暗地。 只是此次周公他老人家不跟他跳皮筋了,而是直接上了钢箍,手臂上一环,腿上一环,比孙大圣的金箍还牢固,而周公这个暗搓搓给他上箍的人看他挣扎不出来,还在旁边拍手笑,实在枉费从出生到现在无间断下棋的情谊,分分钟恩断义绝。 待到朝砚醒来,仍能感觉到浑身紧箍的力道时,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少年虽是睡熟的模样,可是那抱人的力道极为不小,完全不像当初小小模样时候的力道,这要是抱个十年八载的,朝砚可以保证自己的睡姿能够得到有效的纠正。 颈侧的呼吸仍然绵长,显然这平时勤奋的少年还未睡醒,小家伙从前只有累到极致之时才会如此的昏睡。 想想也是,那剑阵之中传言处处杀机,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四年不眠不休,即便有灵气支撑,这骤然从紧张的环境之中放松下来,只怕也累的很了。 他不起,朝砚也起不来,他索性也不动弹,只是微微侧目看着少年的睡颜。 闭上的眉眼弧度也漂亮的很,只是去掉了从前略有的婴儿肥,没有了稚嫩,只剩下了漂亮,用漂亮一词形容男人或许不合适,形容少年却是可以的,就朝砚的估计,这副面容若再去掉那隐约的青涩之气,也是能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的。 朝砚看了两眼,扭头看向了床帐上头,他家崽儿哪都好,就是睡觉抱人不太好,这也就是他睡眠质量好,这要是以后有了老婆还这么抱,老婆的腰肢都得抱细了。 好像也是好事来着。 朝砚迷迷糊糊的想东想西,因为被五行藤缠着连灵气都不能运转,想干点儿别的更是不能,只能思路乱飞,一路飞到九霄云外,也不知道老头答应他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朝纵闯过十八剑阵,突破到筑基中期的消息传的如火如荼,百八十年不收徒的长老们纷纷汇聚到了院长之处,倒使那平日最是清闲的地方挤满了人。 一人居于其上,其他长老坐在两排,这架势不像是收徒,倒像是商谈什么重大的事情。 钟司商看这架势,心里想着那新得来的赚钱方式,总算平复了一些对于徒弟的怨念。 “诸位前来所为何事”钟司商开口道,此时的他却不复在朝砚面前笑意满满的模样。 能坐上院长的位置,钟司商的修为足以压住在座的诸位。 一位长老开口道“院长,此次乃是为了收徒之事前来,院长应该已经知道那刚刚突破十八剑阵的孩子了,老夫有意收他为徒。” “罗宋长老想收徒,去收便是了,”钟司商开口道。 还未待那罗宋长老开口,一旁的崔林道“非是他不想收,而是我等也有意那等良材美玉,人只有一个,可这想收之人可不止五指之数。” “那便让那孩子挑一个就是了,”钟司商道,“有何为难之处” “为难之处便在于此,”崔林蹙眉道,“那孩子从入学院开始便拒绝拜师,说是博取百家之长,此次拜师事宜也说是与他的父亲相商,我等不怕他挑一个,而是怕他如同开始一般不拜师,若学的他父亲那般懒散,只怕再好的资质也要毁了。” “如此倒是不必担忧,”钟司商微微沉了一下脸色道,“朝纵被乃父养大,朝夕相处,无师指导已然有此等造诣,可见确有自己的秉性,剑心坚定。” 诸位长老皆是沉默了一瞬,就听钟司商再次开口道“按我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拜师,便不拜也罢,剑修一道,诸位能给予他的指点不多,若真是想教,传授便可。” “院长说的极是,可是修为之上若是行将踏错,只怕后患无穷,”一位长老开口道。 “如此便更不必担忧了,其实不瞒各位,在那一位临行之时曾经委托我为他寻一位衣钵弟子,”钟司商看着在座诸人开口道,“那朝纵想必会令他满意,诸位以为如何” 长老们再度静默,要说为朝纵的老师,那位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院长这胡截的可是着实不厚道,”崔林长老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失望,“这么优秀的弟子,若是再出几个就好了。” 他嘴上虽说着,却也知道此时便算是尘埃落定了,谁也抢不着了。 “若是能多几个,最欣慰的便是老夫啊,”钟司商眼中带了笑意。 众人观他不透,皆是起身告辞,独留下钟司商一人的时候,另外一位老者从旁边走了出来道“你如此借他名头,不怕他到时候找你麻烦” “不怕,”钟司商见到来人笑道,“他若回来了,知道多了这么一个徒弟,可得感谢我才是。” “罢了,不说朝纵,你自己的弟子朝砚如何”那老者坐在一旁问道。 “他,”钟司商笑道,“你可听说过有鸟十年不飞,一飞冲天” “你有如此自信”那老者说道。 “自然,老夫的徒弟老夫自然是有自信的,”钟司商捋了捋胡子,起身道,“要不是因为他小子,老夫也不至于回来处理这事,司韶啊,这学院的事你处理得十分好,什么时候若能将院长之位接过去便更好了。” “兄长慢走,”钟司韶温和笑道。 钟司商白了他一眼,踏剑而去。 再说朝砚这边,待到日后都升到了头顶,朝砚盯着头顶的花纹都快要学会绣花的时候,身上的箍子微微动了动,带着热意的鼻息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像是撒娇一般,朝砚觉得痒痒躲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见那极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之时还倦怠的眨了眨,瞳孔之中带着难得的迷茫之意,像是没睡够一般。 那瞳孔映出了朝砚的影子,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似乎确认了一下什么,结果又闭上了眼睛。 朝砚“” 又睡 别人看他这从天亮睡到天黑不会也是这感觉吧。 同样是赖床,他家崽儿就是比别的孩子可爱数倍。 朝纵倒未又睡,只是闭目静等了片刻,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经是完全的清醒了。 朝砚笑眯眯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此时应该午时了,”朝纵开口之时略带了些睡意的沙哑,待到清过嗓子以后,已然恢复了平常。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朝砚扭了扭自己的身体道,“解开解开。” 朝纵起身,将那五行藤取了下来翻身下床穿衣系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他收拾完毕,朝砚还在慢悠悠的系着腰带,处处带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意味。 “今日有何打算”朝砚系好了衣带,整理了一下袖子问道。 “需要解决拜师事宜,”朝纵将剑配上,开口道,“只怕会惹来麻烦。” “那个啊,那个不用操心了,”朝砚挥了挥扇子,笑道,“有老头帮你解决了。” “你昨日见他,便是为了这事”朝纵扶住了剑柄道。 “唔,你不是说不愿意拜师么,”朝砚起身道,“为父想着我们家崽儿这么优秀,闯过十八剑阵,必然是有人抢着收徒的,我们谁解决都不合适,那老头解决最合适,不用太感动啊崽儿。” 朝纵摩挲了一下剑柄道“你怎知我不愿意拜师” 朝砚挥着扇子的动作一顿,扭头道“你爹我多了解你啊。” 若他家崽儿想拜师,入那剑阵之前就拜了。 “确实如此,”朝纵开口道。 朝砚再问“今日作何打算” 朝纵答道“练剑。” 朝砚夸奖道“苦修不坠,极好极” “你陪我练,”朝纵的话再出,朝砚卡壳了。 孩子都是债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莫莫比乌斯带 “同伴是谁”万铭城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冷了些。 孔儒的脚步慢慢的蹭着地往后挪了一小点点, 他知道朝前辈好像跟这位关系很微妙,现在已经是冰冻三尺了,若是说出朝前辈, 只怕在这种地方就是冻死也没有人会管他。 “米,米团,”孔儒思量着米团儿那只兔子每天沉迷孵蛋,应该是不怎么出门的,万铭城应该不认识, 他又不习惯撒谎,这样也不算骗人了。 结果这个名字一说出来, 孔儒感觉身边的树叶好像都裹上了冰渣一样。 “朝砚的人”万铭城死死的盯了他几眼, 就在孔儒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土里取暖的时候蓦然转身道, “跟上。” 结果很明显, 还是得跟上。 本来他在朝前辈的指导之下早已不会左脚拌右脚了, 但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 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什么走路方式灵气运转都能忘的一干二净。 于是乎 “噗叽” 孔儒在被一个草藤绊倒以后默默爬起, 满脸羞愧道“对, 对不起” 对不起朝前辈,让您丢脸了。 万铭城扶着剑柄看着那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 外表看似一片淡定,实则心中万分疑惑。 这真的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么手小胳膊小脸小,莫非是男扮女装可是分明是男人的声音,还有喉结, 一个男人,怎么能生的那么小只,看起来很不结实的样子。 “无事,”万铭城等他爬起跟上,再次往前走去,只是这次却是放慢了脚步。 这片林海看似静谧,除了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可是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容易有各种危机隐藏在暗处。 万铭城的手随时搭在剑柄之上,前行之时,却是似乎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他隐约觉得不是树叶的声音,可是神识扫过去,那林海之中却是一片的虚无,找不到生物的踪迹。 “万,万前辈,有蛇的声音,”孔儒见他还继续往前走,纠结的开口提醒道。 蛇类爬行虽然也是沙沙的声音,但是在孔儒听来却是跟树叶有所区别。 万铭城乃是开光初期,孔儒却是筑基中期,两段的差距,万铭城却没有将他的话置之度外,在这种地方,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你自己小心,”万铭城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剑已出鞘。 心神静谧,耳力似乎比刚才更好了些,沙沙声之中,确有一丝的不同,异变只在一瞬间。 猛兽的攻击附带着腥气,那一人合抱之势的巨蛇在一瞬间从腿高的草丛中攻击而出,蛇牙尖锐,仿佛带了雷霆万钧之力。 以孔儒的眼力看不出那蛇修为如何,只能在那一瞬间牢牢的捂住嘴不去添麻烦。 剑身挡在了那牙之上,万铭城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那巨蛇之时闪身后退,在空中挥出几道剑光。 剑光过处,有击打在那巨蛇身体之上的,也有划过草丛的,那巨蛇被削断了一截牙齿,正是猩红着眼睛愤怒的嘶吼,本是想游进草丛之中再等机会,却未曾想那剑光过去,斩断的不仅是一片的草丛,连那树木都皆是倒下,甚至一些还压在了那巨蛇的身体之上。 万铭城本想退开再度挥剑,可是身体借由反弹之力停滞半空,想要借助灵气短暂停留之时,那之前灵气被抽空的感觉再度传来,身体竟直接往下坠去。 而那巨蛇虽是筑基后期,却是似乎距离开光期已经不远了,那猩红的瞳孔之中竟是隐约见了一丝阴险狡诈,直接甩开那尾巴上的树木朝着万铭城攻击了过来。 “万前辈小心”孔儒猛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剑抵挡住了那一击,只是脚印深陷,面对那样狂暴的力量竟是瞬间退了数步不止。 他白嫩的脸颊涨的通红,单手执剑,另外一只手直接朝那蛇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丢进了一个东西。 或许是这妖兽平日吞食大块头的猎物太多的缘故,孔儒扔的那个东西竟是直接滑进了那蛇的食道之中,只是可能味道不好,下一秒那巨蛇缩回一瞬,再度攻击时却是朝着孔儒的腿部。 孔儒修为不及,躲闪也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轻而易举的将他抛向了空中,而那随之而来的剑直接砍上了那巨蛇的七寸之处。 或许那处不应该叫七寸,但是弱点被攻击,效果十足。 一时之间狂蛇乱舞,孔儒掉落在了一旁的草堆里面,缓缓爬起时看着那白衣雪剑轻描淡写的男人,默默的揉了一下屁股。 虽然不是很疼,但是被那么轻而易举的扔出来,感觉好生的丢人。 虽是丢人,孔儒却也只是捡回了自己的剑继续默默的观战。 万铭城吃过一次禁空的亏便不会再犯,虽是处处限制,但是他对阵那巨蛇却是处处占了上风。 剑身挥动,蛇血滴落的草丛之中到处都是,那剑身攻击的七寸之处更是鲜血淋漓,那蛇连头都断了半根,疼痛促发生欲,那蛇一时之间更是狂躁。 只是再狂躁,也只能随着一次又一次攻击逐渐失去了气力一般,最后随着数道剑芒的割裂,断成了一截一截的掉落在了草丛之中,一时之间血腥气浓郁非常。 万铭城执剑垂落,上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最后到纤尘不染的时候,他微微动了一下眉头看向了蹲在草丛里面的孔儒道“你刚才给它吃了什么” 他看到了孔儒给那蛇吃的东西,想来是那东西发挥了作用,越到后来那蛇越是好打了些。 孔儒猫了猫那处,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道“是避蛇虫鼠蚁的药丸。” 就是他从前给过朝砚他们的那种药丸,其中夹杂着雄黄胆,专门克制各种各样的蛇类,即便是这般厉害的巨蛇,也有一定的效果。 万铭城看着他堪称娇小的身形,对比了一下刚才他拼命救人的姿态,最后确定,这人虽然看似软了些,小了些,却并非那等拖后腿的无脑之人,反而因为弱小更加努力的去给自己创造生存的机会。 并未每个人都有他这般的资质和家世,所以修为高低和性格外貌倒是无甚重要。 “嗯,走吧,”万铭城收起了剑,迈开了步子,明显对于那掉落的蛇身没有什么兴趣。 “那个不要了么”孔儒看着那蛇身有些疑惑,那可是筑基后期的妖兽,便是血液骨骼与那皮层卖出去,都能有不少的收入。 万铭城停住看他,孔儒顿时低下了头去道“对,对不起,晚辈逾越了。” 惦记别人的东西果然不好,贪欲害人,切记切记。 万铭城看着他低头的姿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你若想要,自己拿上便是,我不需要。” 孔儒抬头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意思,道了一声多谢,拎起了自己的衣摆去捡取那掉落在草丛中的妖兽了。 那巨蛇的身体一段一段的被他用草茎扎住,然后扔进了储物袋之中,尤以那蛇头扎的极其牢固。 万铭城仗剑一旁本是等待,看到他如此做法倒是从未见过,开口问道“为何要将那蛇扎住” 孔儒本是背对着他快速的拣着妖兽的身体以免耽搁太久的时间,听到那冰冷的问询浑身一个激灵,小心的转头道“蛇死而不僵,可能,还,还会攻击,所以” 便是那等普通的草蛇在死后也可能突然骤起攻击,这般的妖兽也是同样。 万铭城自然是察觉到了那刚才的颤抖,垂下了眸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孔儒将东西收拾好,匆匆过来道“前辈,让,让您久等了。” “嗯,走吧,”万铭城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孔儒连忙将储物袋放进了储物戒指之中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跑的太快的结果就是当万铭城刻意放慢脚步的时候,孔儒一脑门撞了上去。 “对不起”孔儒低头弯腰,今日已然不知给万铭城道了多少次歉。 虽然脑门那一下宛如撞在了石头上,但是并不敢去摸一下。 万铭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未说话,只是握紧了剑冷气四溢,让孔儒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万前辈一身白衣,定然是有洁癖之人,或许不喜欢他人靠近。 孔儒弯腰的弧度更深,若非身体柔韧度不允许,他能够直接头点地。 见他如此举动,万铭城终是开口了,声音冷冽而低沉“我可打过你” 不知这问题从何而来,孔儒低头道“并,并未。” “那我可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万铭城再问。 孔儒继续摇头“不,不是。” “那你为何怕我”万铭城沉着脸看他。 孔儒愣了一下,手指在衣摆上揪了揪,嗫嚅道“因为,因为我并未” “抬起头来说话,”万铭城吩咐道。 孔儒下意识的抬头,因为刚才低头的动作,竟是满面潮红,满头大汗,濡湿了额前的一缕发丝,倒显的那本就小的小脸小的更加可怜了一般。 他抬头看了一眼,脸颊爆红,死不敢看万铭城的眼睛“晚,晚辈并未,呼并,未” 一句话竟是气都要上不来了,仿佛随时眩晕过去一般。 “罢了,你若不答也无所谓,”万铭城不喜这般勉强,仗剑转身,却是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抓住了衣摆。 他低头看去,少年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发顶可爱的发旋和泛红的耳朵,那本就小的手拉着万铭城的衣摆一角,力道不重,只需要轻轻侧身就能够抽出来,但是万铭城莫名的站在了原地,想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晚辈只是觉得前辈如霜似雪一般,”孔儒低头嗫嚅,努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把话说顺畅了,“不是晚辈可以靠近之人,存在敬畏之心,怕惹来前辈厌憎,故而” “我天生少与人接触,性格天生如此,并未对你一人,”万铭城低头说道,“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无厌憎。” 他平日开口甚少,此番话已然算长,孔儒乍听这般话语,却是顿觉心口一松,抬头笑道“果真如此么多谢前辈。” 他笑容灿烂毫无阴霾,哪里还能见刚才半分的颤抖。 万铭城却是觉得这人笑得未免太软了些,或许是年岁不大的缘故,他开口问道“你年岁几何” 或许只是个十左右的少年,如此修为倒还算是不错。 孔儒不知他为何问到了年龄,却没有刚才那般害怕了,开口道“在下今年二十五岁。” 比之他还小一岁的万铭城“” 为何生的如此娇小就跟,就跟兔子一般,对,兔子,万铭城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万铭城看着他不说话,面色也看不出什么波动出来,孔儒心中又有些忐忑,秉持着年龄应该不算是罪大恶极之事,他开口道“有,有什么问题么” “无,走吧,”万铭城蓦然转身道。 “哦,”孔儒连忙跟上,委实想不明白这人的思路,不过天才都是有独特的思维方式的,就像是朝前辈那样,不需大惊小怪。 解开了一些心结,孔儒的行为举止便放松了很多,他发现万铭城确实不爱说话,但是对于他说的话却是会认真思量,而不是无视或者敷衍而过,虽是面容冷了些,却从不乱发脾气。 “朝前辈说妖兽觅食附近或许有它们守护藏身的地方,里面或许能有一些收获,”孔儒在万铭城走过山洞视而不见时提醒道。 万铭城站住,看了看那山洞道“你去吧。” “还是一起吧,”孔儒诚恳道,“妖兽是前辈您杀的,理应东西归您的。” “平分即可,”万铭城开口道。 他对于那些宝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作为万剑城城主的儿子,他自小被测出上上品的资质,各种各样的资源并不缺乏,因此此次秘境历练多为磨练自身并为家族子弟保驾护航,虽是想过那传承之事,却未想过资源还要如此获取。 孔儒哦了一声,想想朝前辈每次那随手乱扔宝贝的习惯,想想天才大多如此,便也勉强安下了心。 那筑基后期的巨蛇妖兽倒还真守护着一株药草,乃是开光期所用的冰晶草,最是适合冰系功法的修士使用。 万铭城在见到那草叶舒展时微微讶异,此草贵重,便是于他自己也有极大的用处,没想到竟是真的找到了。 “此草让给我如何,我可付你灵石,”万铭城开口道。 孔儒微怔,下一秒连忙摆手摇头道“不不不,前辈拿走便好,我用不上。” “多谢,”万铭城也不推辞,点了一下头就要用剑将那草砍下来,堪堪碰触之时,被那旁边伸过来的手臂连忙抱住,竟是孔儒。 “怎么”万铭城感受到那柔软至极的手臂,开口问道。 孔儒小心翼翼的却不敢松开“万前辈,这草不能这么砍的,这般拦腰斩断,必定药性全失。” 万前辈好像对药草方面没有什么常识的样子,就好像朝前辈对宝物的价值没有什么常识一样。 万铭城手臂收缩了一下,问道“那要如何” 孔儒知道他不砍了,缩回了自己的手臂跪坐在地上道“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嗯,”万铭城应了一声,此时的注意力却有些不在那冰晶草之上,而在自己的手臂上,刚才的温度似乎还留着。 孔儒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小铲子道“万前辈不介意的话交给我来处理可以么” 万铭城又嗯了一声,直接收回剑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孔儒心神放松下来,他没有朝前辈那般随手采药还不伤药性的本事,便只能将神识和灵气一起探入地底,探索那冰晶草根部的情况,然后用小铲子顺着边缘一点一点的细细挖掘,直到将整棵灵草连泥带土的整个挖了出来,召唤出灵气剥离了上面的泥土,将那仍然枝叶舒展的灵草放进了玉匣之中合上,然后小小的吐了一口气出来递给了万铭城。 万铭城在一旁仗剑而立,目光却没有从孔儒的身上移开,青年仍然是少年的身姿,虽是弱了些,生的小了些,可是一举一动都带着认真和仔细,不像一些眼高手低之徒,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弯腰去挖灵草,竟是觉得心境平和的,就像是之前看他在整理那妖兽的尸体时一般。 玉匣递过,万铭城回神接过道“多谢。” “前辈不必客气,”孔儒为自己能出一份力感到有一些的高兴。 “嗯,”万铭城点头,两人的队伍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相处模式。 而在朝砚这边,因为走路太慢,他们在遇到可代步的妖兽之时随手契约了一只作为代步,因为朝砚之前跟米果儿的契约难以解除的缘故,此次这只妖兽乃是由朝纵直接契约了。 这妖兽虽算不上极快,但是也能日行两千余里,而在歇息的期间,朝砚找到了一大把葵罗草,此草用来疗伤最好,乃是炼制回元丹所用。找到了清心果一储物袋,清心凝气,使人神思清明,不骄不躁。找到了火焰石找到了一本玄阶上品的技法虽然对朝砚自己没有什么用。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朝纵一路跟从,从最开始的说话到后来的一路沉默,每每见到宝物之时波澜不惊,就好像见到一块破铜烂铁一样的稀疏平常,不过也的确是稀疏平常。 只是按说这林海虽大,可是距离边缘之处也只有数千里的距离,他们出发了十几天,却仍然在这丛林之中徘徊,地图之上红点在不断的移动着,明明是往前的,却莫名的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被驯化的妖兽趴在地上喘着气,朝纵捏起了地上的一把土壤道“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朝砚也蹲下身看着那土地,似乎有了些印象,他们三日前在此处发现了一小片夺魂草。 夺魂草此物剧毒无比,若是炼制成丹药被人服下,只怕连神魂都要被侵蚀,此等毒辣的东西很多正道并不屑于用,可是炼制出来的夺魂丹却意外的受欢迎,因为朝纵说很喜欢上面的果子,所以朝砚便将人家一整家子都给连锅端了,印象有一点点深刻。 “会不会是莫比乌斯带”朝砚托着下巴沉思道。 朝纵拍掉了手上的泥土道“什么是莫比乌斯带” “莫比乌斯带呢就是将一个纸条”朝砚试图用科学来讲述目前发生的事件,顺便扯了朝纵发带的一段给他折叠亲手示范课一下什么叫做莫比乌斯环,“简而言之,就是不管怎么跑都会跑回原点的一种环形” 而不是鬼打墙一类的东西,要相信科学。 “那该如何破解”朝纵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朝砚笑了一下道“这只是一种猜测,”他挥着扇子扇了两下风道,“在修真界,为父觉得应该是一种阵法。” 能让他们从数千里外再回来,谁能折那么一大张纸,所以只能是阵法。 而这阵法的每一个阵点,应该是这林海之中最常见最无法破坏的东西树木 你不知道哪一棵树是阵点,更不知道阵眼所在何处,更加不能将整片林海都给砍了,那便只能在其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可能永生永世都出不去。 “如何破解”朝纵再次询问道。 朝砚蹲下来托着腮,凑近了一些,朝纵也下意识的凑近了一些,便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朝纵瞪了他一眼。 朝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别生气“爹爹也不是万能的,偶尔也要靠自己啊崽儿。” “哦那我倒有个办法,你想听么”朝纵蓦然开口道。 朝砚再度凑近道“来来来,说说看,我发誓不告诉别人。” “既然无法砍断这里的每一棵树,那便烧了它,火势蔓延,不出一个月,必能烧个干净,”朝纵开口道。 这片林海想要困人,那便只能毁了。 朝砚扇子抵着唇道“不妥不妥。” 他倒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反对朝纵的决定。 朝纵微微抬眸道“有何不妥” “若是放火烧山,这树木毁了不说,里面的妖兽人修恐怕有一些也逃不出去,”朝砚用扇子敲了一下朝纵的脑袋道,“到时候这死伤无数的生命可都要你一个人背负了。” 那他家崽儿必然是无法做学霸了,恐怕还会天天被天打雷劈。 修真界中最忌讳背负杀孽之事,当时的灵仙镇是如此,如今的林海也是如此,若是一时不慎点燃,那是失误,可若是故意点燃,没有那个正道修士会愿意自己的身上背负无数条无辜的性命的。 朝纵微动了一下眉头,摸了摸那被敲的地方,抿起了唇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他自然没有蠢到那般地步。 “其实走不出去也好,”朝砚的折扇敲了敲手,看了看周围的树木道,“此处有山有水,灵气也不输剑心学院,便是在此处修行个万八百年也是可行的。” 最重要的是此处没有人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跟他比斗。 也不对,还有他家崽儿呢。 也就是说其实在哪儿都一样,那何苦急着出去呢。 “说的有道理,”朝纵摩挲着手指道,“只是此处虽然裹腹之物众多,可是调味品却不够,此次出行匆忙,并未带锅子。” 也就是说,在携带的食物吃完以后,就得回归到粗茶淡饭的环境当中去。 两厢对比,都是要比斗,自然是剑心学院的环境更好一些了。 “无妨,不还有辟谷丹么,”朝砚坐上了那妖兽的背,翘着一条腿躺好,仿佛随时能够进行光合作用。 若是出不去,那也是天不让他出去,不想嘴巴闲着,睡着了去梦里吃也是一样的。 朝纵看着他的身影,几步走到了朝砚的身边,抿了抿唇道“可是我想出去。” 朝砚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向了朝纵“嗯待在这里不好么” 朝纵转身,靠着那妖兽坐下,这样的姿势不仅不显得颓废,反而像一个裹着貂皮的翩翩少年,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不好,”朝纵张口就是大实话,侧目看着朝砚道,“在此处没有旁人,我自然只能日日督促你。”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学生后面跟了一个老师,天天闲没事干就拿着鞭子在后边吆喝。 朝砚的眉头跳了一下,听起来感觉确实不太好。 朝砚翻身坐起,从妖兽背上滑了下来,坐在了朝纵的旁边道“崽儿,我们一定能从这里走出去” 朝纵的唇角些微勾了一下“我相信你。” 那一抹笑容转瞬即逝,却比头顶上洒落下来的阳光还要耀眼。 朝砚却纠结的宛如被儿子送进了老年大学,这要是找不到出路,天天得被督促着学习,虽然是崽儿的一片孝心,但是老父亲完全体会不到,只想揍儿子。 此次再行不用妖兽,妖兽行走太快,可能会漏掉一些细节,两人相携而行,朝纵亦步亦趋的跟上。 奈何朝砚有心破解,这本来不怎么一样的树,每棵看起来都有些一样了。 “这林海委实大了些,不知道走到何处才是个头啊,”一道声音隐约传来,朝砚早已是习惯性的设下了禁制。 他们此行遇到的修士不少,但大多数乃是筑基期,便是遇上一两个开光期的人,也从未有人提过结伴同行的话,朝砚自然也不会去勉强他人。 “哎,这秘境不知道多久才开启的,或许此中处处皆是林地呢,”一道安抚的声音响起,“兄台不必着急,我们走不出去,那其他人也走不出去,不若多多寻些宝贝,才是来此的正道。” “前辈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又一道声音响起。 不过片刻之间,几个人竟是走的近了,一人当先,穿的无甚奇怪,只是挂的东西略微多了一些,稍显累赘,像是朝砚曾经见过的一人的装扮,只是比起那人的华丽感,这人平淡的样貌只会显得撑不起那衣服。 他的肩头趴着一只堪称巨大的老鼠,模样有一只成年猫那般大小,牙齿裸露在外,看起来尖锐异常,一条红红粗粗的尾巴顺着那人的肩膀垂落了下去,跟猪尾巴有些类似。 他身旁身后跟着数人,皆是筑基期的修士,只是衣服颜色以及图样不一,并非是家族中人,而是散修汇聚在一处的。 其他人的修为朝砚能看透,可是那为首之人却是观之不透,系统面板打开,开光初期的修为在上面显露出来。 “开光,”朝砚跟身旁的朝纵无声开口道。 他虽设下禁制,但是以开光期的修为却能够察觉道。 朝纵点了一下头的时候,果然那为首之人蓦然开口道“谁在那处藏头露尾的,出来” 竟是颇带了些疾声厉色。 再藏无用,朝砚撤去了禁制一步迈出道“前辈勿恼,我父子二人不过路过,不欲打扰前辈,故而设下了禁制,并无窥探之意,万望勿怪。” 那人抬眸打量朝砚,观他修为脸上却是带上了三分的笑意“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辈在此处故意埋伏呢,原来是兄台在此,只有你父子二”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刚刚走出的朝纵直接一愣,目光爆裂一般看了过来,竟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喉结吞咽不断“这是令郎” 声音之中竟是带了颤音。 “令郎果然是生的龙凤之资,美貌堪比咳,”他清咳一声,勉力收回了刚才的话语,“两位是哪个家族之中的人,可否要同行” 他呼吸粗重,隔了十几米朝砚都能听到那呼吸的声音,但见他人也是个个目露惊艳之色,先是感慨了一下他当初随手一捡就捡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回来,随后便是观那人样貌。 虽说以貌取人着实不对,可是那人的样貌委实是有点儿配不上他家的小白菜,算了算了,老父亲应该倡导自由婚姻,不能插手崽儿的自由恋爱。 朝砚看向了一旁的朝纵道“儿子,可要同行” 朝纵抬头,余光扫过了那人,正要开口之时,那人连忙道“还是同行吧,这丛林之中多有危险,若是遇到了危险,令郎这般的花容月貌,岂非是求救无门,着实令人担心啊。” 他身后之人有诧异望着他的,却也有开口支持的“我等皆是散修,无家族门派可依,在这秘境之中,还是同行互助方为上佳啊。” “那便同行吧,”朝纵蓦然笑了一下开口道,“多谢诸位前辈。” 他本就生的极为出色,令人见之忘俗,如此一笑,便是连周围所有的景色都压了下去,那群人中吸气声此起彼伏,而那为首之人更是吞咽连连,仿佛止不住口中的口水一般。 “不谢不谢,小公子客气。” “小公子风采灼灼,能够同行才是我等的荣幸。” 那为首之人蓦然朗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他几步匆匆上前来,待到了近处更是眼睛睁的极大,目光似乎恨不得将朝纵的衣服穿透一般,双手扶了上来,偏生他个头比朝纵还矮了一些,此时看起来竟是不知道该从何处扶起一般,“贤侄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朝纵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道“礼数不可废。” “哈哈哈,好好好,”他又欲上前,竟是有几分的急不可耐。 朝纵微微动了一下眉头,下一刻一条胳膊执着扇子拦在了两人中间,那人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满,待看到一旁浅笑的朝砚时终是往后退了两步道“兄台这是何意” 朝砚侧身拦在了朝纵的面前笑道“实不相瞒,我这儿子不喜与外人接触,一旦接触,必会全身起满疹子,还不断的流脓流水,可怖异常,故而晚辈每每护着,便是怕吓到旁人。” 这人一看就是垂涎他家崽儿的美色,便是选夫婿也不能从这种里面选,遗害无穷遗害无穷。 他说的凝重万分,那人虽是有些疑惑,却到底好像被恶心到了一样,后退了两步道“果真如此可有根治之法。” “倒是有,炼丹师给出了丹方,”朝砚一本正经的凝重道,“只是需要万年雪参一棵,清体珠百颗,琉璃果百颗,金丝草十株,千叶花大约就是这些了,若是能够炼制成药浆涂抹全身,便可以痊愈了,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寻这些东西,只可惜” 朝砚拉着朝纵的手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遍寻不到,我这苦命的儿,若是不能够根治,只怕今生也不得与爱人亲近了。”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如此绝色美人,若是不能够亲近一二分,便是天下女子都会抱憾终身的。 只是朝砚所说之物一个比一个更是珍贵,能在这秘境之中寻得一件都是运气极佳了。 “如此倒是可惜。” “可惜了这风姿卓卓的小公子。” 旁人可不可惜无所谓,那为首之人却是眼珠转了一圈,手指在肩膀之上扛着的老鼠牙齿之上一划道“哎,兄台不必为此感到可惜,既是要寻宝,自然更要与我等同行了,你可知我这鼠儿是何物” 朝砚朝那老鼠状的妖兽看了过去,那妖兽从靠近他们之时便不断的打磨着牙齿,发出哆哆的声音来,刺耳异常,朝砚摇头道“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这大耗子得多大的猫才能逮住,米果儿变大那种或许可以。 那人顿时眉眼间带了几分骄傲之意,抚摸着那鼠道“此鼠体内有灵兽寻宝鼠的血脉,若是靠近宝物之时,便会发出打磨牙齿的声音,兄台若是同行,想来不久便会找到那些药材,让令郎从这等困境之中解脱出来。” 他边说边安抚着那老鼠,可那老鼠仍是不断的磨着牙齿。 那人蹙了一下眉头,再看两人之时便带了更多的打量,这鼠轻易不如此,莫非有宝 “张前辈所说的的确属实,”身后一人附和道。 “我等数日已然寻到了不少的宝物,全靠张前辈的寻宝鼠,兄台大可一试。” 那鼠的声音愈发大了,竟是牢牢盯着朝砚不放。 “便是这个声音”朝砚挥了挥折扇,疑惑道,“为何一直不止” 那鼠的目光随着朝砚的动作直接看向了他胸口处的折扇,声音不绝于耳,宛如那勺子划玻璃一般,异常闹心刺耳。 那人看了一眼朝砚的扇子,收回了几分若有所思,终是用灵气强行压制住了那鼠的磨牙声,还了世间一片的清净。 “这鼠见宝物如此,见美人亦是如此”他看着朝纵笑着说道。 虽是暂时不可亲近,但是近观也可。 “多谢前辈夸奖,”朝纵笑道。 朝砚挥了挥折扇“” 崽儿好像生气了,此时不说话才是上道。 因为这一只含有寻宝鼠血脉的老鼠,朝砚他们便也同行了。 互换姓名之时,那为首之人名叫张潮。 人家通了姓名,朝砚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拱手道“晚辈名叫燕巢。” 张潮又问“那令郎呢”他虽是问着朝砚,眼睛却是盯着朝纵的。 朝砚开口道“他叫燕窝。” 身后诸人听闻,皆是一愣,一人开口道“好名字,果然不同凡响。”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道“的确如此,燕窝丝滑,最是养女子容色,使人肤如凝脂,燕小公子当配得上此名啊。” “正是正是,燕小公子何止肤如凝脂,简直胜过那冰雪剔透啊。” 朝砚“”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他还厉害。 “说起来,我与燕兄名字之后皆是潮字,可见我与燕小公子的确是有缘之人,”张潮哈哈大笑着,目光丝毫不离朝纵的身上。 朝砚“” 这个逻辑他是给满分的。 只是他盯着朝纵,那寻宝鼠血脉的妖兽却是一直盯着朝砚,从无偏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书山有路,汝沐三秋,府里有肉,快乐拉到小天使的地雷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睚眦必睚报 张潮只顾着与朝纵说话, 竟是有滔滔不绝之势,朝纵也是低眉垂目,面带笑容, 灼灼少年执着晚辈礼,虽是生的张扬,看起来却乖顺异常,更令人心中痒意蔓延。 “燕小公子平日喜食何物”张潮询问道。 朝纵笑道“辟谷丹。” 他这话听着像开玩笑似的,偏生他说话时带了几分朝砚胡说八道时的认真, 听起来十分像那么回事。 张潮一愣,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道“此乃中品的辟谷丹, 赠予燕小公子, 只是此物虽好, 但是该用灵食时还是要用的。” 朝纵倒不拒绝, 而是直接接过道“多谢。” 他的个头比张潮要高, 手指自然也更修长, 此时接过,却是小心未曾触碰, 只是张潮看着那手, 却是眼睛瞪的更圆了些。 “燕小公子这手生的着实漂亮,”张潮似乎想要伸手去摸摸, 看看触感是否如想象中那般的好,“看着比女子还要漂亮。” 朝砚“” 生的漂亮是漂亮,手劲可大的很呢,怕不是能捏断骨头。 “前辈, 我身有恶疾,”朝纵提醒道,果断采用了朝砚之前胡编乱造的说法,用的一点儿都不脸红心跳,看着跟亲父子似的。 张潮本来伸出的手缩回去了,不甘心的握了两下,却是继续笑着说话去了。 确定自家崽儿应该不会被那人占便宜,朝砚作为一个有一点点挑剔的老父亲放下了心来。 “燕兄,你们也是从万剑城中来的么”旁边一人目光扫到了那寻宝鼠的身上,跟朝砚并行道,“从前倒是从未听过燕兄的名号。” 朝砚挥着扇子道“哎,万剑城中人员众多,哪能一一听闻呢,这不赵兄的名号燕某也从未听过么。”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那人却是噎了一下,讪笑道“哈哈,正是这个道理,燕兄这扇子看起来极为的不错,流光溢彩的,可是法器” 若是法器,或许还是中品以上的法器,要不然那鼠儿也不会一直看着朝砚磨牙了。 朝砚自然是知道那老鼠死死盯着他不放的,只是要说上品法器,他家崽儿腰上配的剑也是上品法器才对,他浑身无宝,总不能跟那老鼠是亲戚,熟人见面,打个招呼 朝砚将折扇翻转了个个儿道“确实是法器。” 话到这里,没了。 那人一时卡壳,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旁边一人笑道“燕兄好运气,不像我等只能只能用这等凡器之流,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法器” 朝砚唔了一声,看向了那人的佩剑道“你这剑不是下品法器么” 那人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剑,其他人的目光却是纷纷看了过去。 武器对于修士而言极为重要,便是只有那等天之骄子才能人人身配法器,如散修之流,若是运气好了,闯了哪个秘境杀了哪个凶兽,或许能够得到一把法器,可是运气不好的人,自然是只能佩戴凡器一流,即便上品凡器,那也是凡器,比不上下品法器半分。 他们本就是散修汇聚的队伍,之前相携走了数日,倒是勉强有了一分的信任和情谊,只是刚才朝砚一开口,之前所有的信任都在一瞬间被打破了。 他们之前猎杀的妖兽凶兽不少,可是只眼前这一人,便似乎剑锋卡顿一般,分明是下品的法器硬是使出了上品凡器的感觉来,可见一开始便存在着欺骗。 这人存在着欺骗,其他人恐怕说出来的话也不全然是真的。 队伍之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那被朝砚指了下品法器之人勉强笑道“燕兄莫非看错了,我的剑可是凡器,倒多谢燕兄高抬了些。” 便是他说了这些话,一群人交换的目光之中已然不负之前的信任感。 朝砚瞄了一眼自己的鉴定面板,觉得系统还是可以信任的,笑道“哎,兄台莫非不识自己剑的阶品,燕某倒是学过些鉴别之术,只需要一观便能够知道。” 那人的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勉强,看着朝砚的眼睛之中都带了怒意,奈何朝砚鉴定完就去掏东西喂朝纵临时契约的妖兽了,让他只能握着剑干瞪眼。 那妖兽给什么吃什么,几天功夫被朝砚养的皮毛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躺上去极为的舒服。 那群人互相议论目前顾不上他,只有那个被他鉴定了下品法器的人一个劲的朝他甩着眼光,这媚眼抛的一点儿都不标准,朝砚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礼尚往来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思索如何离开这群人躺上妖兽的背。 朝某人奉行的原则乃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如今有个妖兽跟在面前,还得因为礼数不能自己上去独坐,可要是这么这群人全部压上去,他这妖兽瞬间得跪。 朝砚正思索着对策,却觉一道冰凉凉的感觉从背后蔓延了开来,他朝那视线顺了过去,便见他家崽儿盯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头去,虽是面带笑意,但是可以看出心情十分之不爽。 他家崽儿一定也是觉得跟人同行十分的不便利。 不过朝砚之所以还停留在队伍之中,而没有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带着儿子偷溜离开,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比方说那个寻宝鼠能够找到宝贝,朝砚对宝贝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他们一路前行,突然到了某一处的时候,那张潮肩膀上的老鼠开始疯狂的磨牙,然后吱吱叫着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去,一路拖着猪尾巴飞速的前行,朝砚日常担心那尾巴被人踩断喽。 张潮动作一止,队伍中却是有人兴奋的叫了出来“有宝物。” 张潮在前,队伍之中的人此时也顾不上明争暗斗了,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跟上,那老鼠动作极快,竟是瞬息之间蹿出了百米,然后在某个山洞前停了下来,人立而起吱吱叫着却并不进去。 张潮一行到了洞口处,那老鼠又磨了几下牙齿转身回到了张潮的肩膀上,而下一个瞬间,一个震颤大地的声音从那山洞之中传来,震的那几个修士竟是有几分的站不稳。 朝砚本来还在想着那老鼠虽是一看就不好吃,但是还是很聪明的,相当的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就是一只有前途的老鼠,却在那大地震颤时转头看向了那山洞之中。 一般而言,越大块头的妖兽,越是弱鸡。 毕竟像米果儿那种,人家都能缩小了。 而在众目睽睽之中,那山洞之中的兽出现在了阳光之下,那兽看起来极其的巨大,獠牙冒出在鼻子的两侧,浑身长满了硬刺一般的毛,此时正好像被激怒一般,呼哧呼哧的看向众人,脚底下在撅蹄子,不断的摩擦着底下的碎石。 嗯野猪 朝砚摩挲了一下扇子,野猪的肉质比较硬一些,但是相当的有嚼劲,这么大一头,的确算得上是宝贝了。 队伍中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剑,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开口道“张前辈,这次就交给我来吧。” 他乃是筑基中期,那野猪似的妖兽只有筑基初期,倒是不难对付。 “好,那就麻烦你了,尽早解决,我们先进去寻寻这妖兽守着的宝贝,”张潮开口说道,随即转向了朝纵道,“燕小公子先在这里等着,注意别伤到自己。” 朝纵点头,朝砚慢悠悠的跟在后头并没有人管。 那主动请战的修士迎上了那妖兽,剑身挽起,直接挑最好攻击的地方下手,那剑直直一戳,竟是戳进了妖兽凸起的鼻孔之中,宛如杀猪的声音顿时响彻了这片树林。 一击就中,那修士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那妖兽却是眼睛赤红了起来,直接扬着带血的鼻子朝着那修士飞奔了过去,速度极其迅速,一下子从洞口处被引开了。 张潮等人纷纷进入了山洞,朝砚看着那被野猪追得上窜下跳的修士莫名担心他的屁股,妖兽的体质本就比人修要好上很多,此处又是禁空的状态,那獠牙每每距离那修士的似乎都不足一寸的距离,十分危险。 “你在看什么”朝纵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朝砚所有的视线,开口询问道。 “屁股,”朝砚直言道。 “屁股”朝纵的眉头蹙了起来,唇角直接抿紧,目光转向了那正被野猪追着的修士,“有何好看莫非你喜欢他” 朝纵虽未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也知道男人喜欢女人的时候,不是盯胸口就是盯屁股,眼前这人莫非也动了那样的心思 他虽说过让这人先成家立业他才成家立业,可是在他心中,这世间无一人配得上眼前的人,无一人可以做他的后娘 朝砚额了一声,开口道“不喜欢啊。” 担心人家的屁股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那就只是单纯的看”朝纵问道。 就跟那些修士只是喜欢看女修但是并不想娶回去当道侣负责一样 “嗯,”朝砚果断点头,就是单纯的看,不然还能做什么总不能他自己把野猪推上去戳那人的屁股。 “哼,”朝纵的唇线彻底抿紧,想起了之前这人朝一个修士眨眼睛的场景,此事大约与之前性质一样。 朝砚“” 咋咋咋又生气了他不就看个屁股么 不对不对,这句话好像有点儿歧义。 “崽儿,”趁着张潮在人家猪窝里面翻箱倒屉,朝砚笑着拉了一下朝纵的衣袖,“我说的看屁股其实是” 朝纵转过头来,眼睛之中都是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道非礼勿视” 朝砚想想现代海边的比基尼和泳裤,觉得自家崽儿还是太嫩,那跟隔着衣服看屁股可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知道知道,”朝砚连连点头,以身做好自家崽儿的榜样,“我其实就是看” 看看那屁股后面有个獠牙戳着,到底是獠牙戳着屁股,还是屁股逃离獠牙,这样的画面就跟看恐怖片似的,颇有一种紧张刺激感。 “你若想看,看我便是,”朝纵瞪他,“莫非我没有他生的好” 朝砚“” 他家崽儿穿着衣服不显,但是当时脱了衣服,不说宽肩细腰,单那屁股绝对生的挺翘,浑身每一处都跟那种鬼斧神工的手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一样,跟那人似乎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看他家崽儿哪处都显得极为的赏心悦目,但是问题是他真的没有看屁股的爱好。 “其实你听我说,”朝砚觉得这事有必要解释清楚,他直接伸扇子挡住了朝纵的嘴道,“你先别说话,我先理清一下思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看着他的屁股和獠牙有那么一点儿” “燕小公子,你们在做什么”张潮的声音从洞口处传了过来,或许是洞内潮湿的缘故,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阴匝匝的。 朝砚话又被打断,转头看了过去,但见那张潮的手中托着一个玉匣,显然里面已经装上了宝贝。 朝砚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收回了自己的折扇几步走了过去询问道“前辈,这是何宝贝” 张潮打开了玉匣,脑海之中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灼灼的少年被慵懒的男人用折扇抵着唇,男人的容貌虽比不上少年,可是站在一处竟是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突兀之感,让人平添恼火。 这人真的跟那少年是父子么,修为如此相近哪有父子是那般相处的。 张潮的肚子里面一片的灼烧,就好像喝进了胆汁一般,他打开了那匣子,在里面安静至极的寻宝鼠又开始磨起了牙齿“这是飞絮草。” 飞絮草此物,乃是用来在法衣伤镌刻法阵的一种灵草,虽如飞絮,却可以承载法阵的力量,是极为难得的宝物,却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个筑基初期妖兽的洞穴之中找到了。 朝砚倒是知道这物,只看了两眼便没有了兴趣,他又不需要开成衣铺,要这飞絮草果断无用,不能吃,只能看,这宝贝跟他之前找的那些好像差不多。 莫非他也有什么寻宝鼠的血脉 朝砚顿时退了两步离那老鼠远了些,想想那小细尾巴,这种血脉不要也罢。 张潮合上了玉匣,看着那边还未结束的战斗,直接几步跃了过去,勉强离地一剑刺中了那妖兽的心脏。 血液的味道喷洒出来,那妖兽想要挣扎,却是只能随着心脉断裂趴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这猪猡兽最是无用,连骨头锻造的武器都是最低级的,”一个修士打量着那死去的妖兽道。 “是也,血液中含有的力量也微乎其微,不过此行倒是运气好,竟然直接找到了飞絮草,”另外一个修士道。 “飞絮草可是大收获啊,咱们找了多天才得了那些许,不过真是走气运了。” “我也不要那猪猡兽了,占地方,谁若是想要就要吧,”一个修士发完言,施施然的走到了一边。 其他人皆是摇头,这秘境之中凶兽妖兽众多,哪能砍死一个就收一头,到时候储物袋都装不下宝贝,全装那些个血肉了。 朝砚摩挲了一下扇柄,有些可惜那一大堆嚼劲十足的猪肉,猪猡兽这种妖兽之所以血液力量不足,骨骼力量不够强大,归根结底是因为别看这家伙长的壮,却是食草动物。 不过他并未出力,还看了一场獠牙戳屁股的场面,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 念头一闪而过,既然不是他的,朝砚索性也懒得去惦记了,可旁边的朝纵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道“不知张前辈可否将此兽赠予在下。” 那张潮本就看着朝纵,听他所言脸上大喜道“自然可以,燕小公子对那猪猡兽感兴趣” “不过是久未尝过吃食,所以想要带回去品尝一番罢了,”朝纵开口道。 “哦,原来如此,”张潮虽无法想象美人捧着个大猪腿子在那里啃,却是终于找到了献殷勤的方式,自然忙不迭的双手奉上,“你若是想吃,我还可给你猎更好的来,只要你” “不必了,多谢前辈,”朝纵只收起那猪猡兽,便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模样。 朝砚看到此情此景摩挲着下巴,他知道他们家崽儿一贯是不怎么爱吃东西的,难道是因为那猪猡兽的味道特别的鲜美 嗯,朝砚有点儿期待了。 张潮受挫,却仿佛越挫越勇一般,围在朝纵的跟前异常体贴“我观你那父亲乃是筑基后期,燕小公子你都是筑基中期了,你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未曾,”朝纵侧了一下眼睛,眼波流转,“不知前辈问这个作何” “无事无事,”张潮摆了摆手笑道。 面上带笑,心中却是骂娘,这也就是还没有将人弄到手,待到了日后找到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眼前的殷勤可是要美人一一偿还的。 若非是看在这副容貌上,不想玩过一次便罢,哪里需要这般的伏低做小。 不过嘛 一行人再行几日,期间找到了鸣飞花一株,鸣飞花此物,宛如鸟儿鸣飞一般,若是制成丹药服下,便有可能提高资质,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是此花的来源所在。 资质本是天定,后期断然难以提升,而若有此等药草,一切都不一样了,想那中上的资质与上下的资质看似差之毫厘,其实距之千里,若是能够提升上去,一切都会不一样。 众人呼吸皆是粗重,一个个互相看着,而那张潮更是眸中闪过一些什么,直接将那鸣飞花连根撅起,塞入了玉匣之中收入了储物戒指“此花珍贵,待日后找到了炼丹师炼成丹药,再与大家平分如何” 他虽是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周围的气氛却变得微妙了起来。 直到一人开口道“张前辈所言有理。” 那话语却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 其他人皆是努力的挤出笑容“正是这样,张前辈体桖我们,我们怎可不领情。” 此事看起来算是了了,直到他们又遇到了慧心果,既名慧心,便可开慧,乃是炼制开慧丹的药材,筑基后期的妖兽自然是比不上开光初期的妖兽的,若是有了那开慧丹,自可契约一头筑基后期的妖兽以后再行服用,简直是天下掉下来的美事。 那慧心果乃是一小棵树,长在那山壁之上,上面挂了足足数十颗果子,在阳光下微微摆动,只是看着就觉得漂亮至极。 人人呼吸粗重,连那张潮都顾不上朝纵了,朝砚用扇子抵着唇靠近道“莫非那果子极是好吃” “嗯,”朝纵侧目看他,直接应声。 朝砚顿时来了些兴趣。 “此等宝物,周围必定有妖兽守护着,谁来引开那妖兽的注意,谁来采摘”一个修士秉着呼吸看着周围的人,手竟是隐隐握紧了剑身。 张潮勉强侧开了目光,看向了朝砚道“燕公子最近也无出力,不若此次便让我等一睹风采如何放心,待我采到了那慧心果,必然会来帮燕兄的忙的,也不枉费我们此行历练的目的不是” 他眼中含着极致的期待,似是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 朝砚挥开了折扇道“好啊。” 想要吃果子,出份力是应该的。 “哈哈,燕兄果然是高风亮节之人,”张潮观他以往见了那些宝物毫无失色之处,早已怀疑了许久,如今便是 “好说好说,张前辈才是那等品德高尚之人,”朝砚与他商业互吹,“一路带领,自是劳苦功高,让在下佩服。” 夸人这种事嘛,手到擒来的。 “那便去吧,”张潮伸出了手。 朝砚上前,却是被拉住了胳膊,身后朝纵道“我同你一起去。” 张潮见两人状态,又是眸色暗沉了许多。 “哎,不必,”朝砚将他的手放了下去道,“说好历练就是历练的。” 他朝朝纵眨了一下眼睛,挥开折扇几步走近了那慧心果的范围之内。 神识探索,一头浑身斑点的兽似乎正趴在下面休息着,肚皮起伏,尾巴时不时在身上扫过,扫去了那扰兽清梦的苍蝇,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筑基后期。 朝砚走近,踩断了一截枯枝,便见那本是沉睡的兽猛然抬起头来,漆黑的兽瞳带着兽类的冷芒看了过来,下一秒直接翻身站了起来,牢牢的盯着朝砚看着。 一人一兽对立,朝砚本来还没有看出那是何兽,此时却是看了出来,皮毛金色,身上花纹斑驳漂亮,流线一般的身形,一看就是跑的极快的家伙。 金纹豹。 那妖兽上身已经压低,喉咙中发出了威胁的呼噜声,显然眼前人的修为同样让他忌惮不已,只是为了那慧心果,却无半分的后退。 不待朝砚攻击,那妖兽已经冲了过来,极致的速度竟是超过了移动飞舟的速度,朝砚静立不动,挥了挥折扇朝它打了个招呼“嗨” 那兽眼睛微缩,翻身一滚滚过了那迎面而来的蓝光。 朝砚飞速后退,一边跑一边不时甩下一道波光,让那妖兽在逮不着他的情况下异常的恼火,更是直接扑了上来,逐渐远离了那处地方。 只是以自身为饵逗一只大猫,朝砚莫名觉得自己与某种动物有些类似。 不不不,他跟寻宝鼠绝对没有亲缘关系,你看米果儿平日对他就没有什么兴趣。 想到这一点,朝砚放心了。 而待那妖兽离了地方,张潮本是激动的心情越发的激动了起来,直接破开禁制朝着那慧心果奔了过去,几步跳上了那山壁,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慧心果摘了下来。 “前辈,慧心果极多,可否分我们一二”一个修士问道。 另外几个修士虎视眈眈,皆是不断的往上爬着。 张潮一边摘着,一边却是不经意似的将那几个人踹了下去道“此物珍贵,待到日后炼成了开慧丹再分给大家。” “那倒是不必了,前辈只需要分给我们,我们自行去炼制即可”那赵姓修士的眉眼间露出了一丝杀意与不满。 他们同行之间,每每皆是他们这些散修前去掠阵,每当他们跟妖兽拼的你死我活之时,那张潮便上来补上一刀,美名其曰救人性命,此行最大的功劳是他的,自然宝物也是他分最大的一份。 可是每每如此,他们却是一无所得,之前的鸣飞草是,如今的慧心果又是。 “你可是不满”张潮停下了动作,看着那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修士,眼中同样泛起了一丝杀意。 “晚辈只是在想,若我们出了这秘境,该去何处寻前辈分我们的宝贝,”赵姓修士冷笑道,“前辈开光修士,若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我们又该从何处去寻若是前辈千年万年的不去炼丹,只怕我们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是。” 这话委实说的真切,自是挑起了那些散修的不满,他们虽是跟着张潮,却哪里会只想出力不想要宝贝。 “不若前辈现在就分吧,也好图个公平,”另外一个修士道。 “想分宝贝那就凭自己的本事来吧,”张潮看他们一个个心生不满,知道此事不像之前那般好压下了。 罢了,大不了舍弃眼前这群人,再招揽一批就是了,只是可惜了那美人。 张潮的视线扫过了人群,却只看到一个个亮出武器的散修们,而没有寻到朝纵的身影“朝纵人呢” “现在还有心情好色,”一个修士嗤笑了一声,可是抬头的时候却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张潮的后方牙齿颤抖道,“后,后面” 他本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无提醒张潮的意思,张潮却是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腥气,本能的从山壁之上翻滚,待到从地上狼狈爬起之时,却是看着那身后之物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山壁之上一头巨大的豹子正稳稳的踩在那里不见丝毫的滑动,虽是看着与之前那头类似,可是身上的威势更甚,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强悍的力量,最为重要的是,张潮看不透这豹子的修为。 “人类,你说的分宝贝得凭本事是吧,”那豹子蓦然开口道,竟是一道醇厚的女声,“那就凭一下你的本事吧。” “开光妖兽”那群筑基修士纷纷四散逃去,张潮同样转身,可是几人前行,未觉地面震动,眼前却落下了之前那头豹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人族果然都是一群胆小鬼,”那豹子迈动着四肢走了过来,众人纷纷后退,却乍闻一声惨叫,一个筑基修士竟是直接朝着那妖兽飞了过去。 众人扫了那张潮一眼,顾不上那人情形如何,皆是调头就跑。 那妖兽却是不见停滞,只是爪子一拍,那被推过来的人已经在他的爪下化成了一片的血浆,人命轻于鸿毛,便是如此了。 那妖兽并无怜惜,直接朝着张潮他们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一时之间血液洒落的到处都是,惨叫声四起,即便张潮努力的推人,眼睛之中随着人员的减少也产生了一丝的绝望之情,遇上如此强悍的妖兽,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别,别别杀我,”张潮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道,刚才的同伴此时散落了一地,有些人甚至已经看不出人的样子来了,死亡就在眼前,只怕下一个瞬间他也要变成那副模样,曝尸荒野无人收尸了,张潮看着那毫不犹豫走过来的妖兽道,“我可以把我的宝贝都给你,慧心果,鸣飞草,那是能提升资质的草,对妖兽也有用的,真的,真的我全都给你,你别杀我,别杀我” 可以他说着,那爪子却是直接无视他的话语按在了他的身上直接下压“你死了,那些东西自然都是我的。” 那妖兽咧了咧嘴,竟是看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出来。 “啊”张潮的内脏已经开始被那灵气开始破坏。 可是远远的地方却是传来了一道冲破天空的清哨声,那妖兽动了动耳朵,在确定了声音是从慧心果那处传来的,抬起了爪子,松开了半死不活的张潮朝着慧心果处跑了过去“人族还真是如苍蝇一般” 那妖兽飞奔过去之时一路绝尘,竟是带了焦虑之情。 而就在它离开的下一秒,一道身影从树后闪现了出来,拎起了张潮的衣领直接带走,待那妖兽返回发现无人的时候再度回来,已然不见了张潮的身影。 愤怒咆哮的声音响彻了整片树林。 拎着张潮衣领的手修长完美,只是将人放下来的时候不那么温柔。 张潮体内内脏皆损,此时被丢在枯叶上也是无力的打了个滚,却是终于看清了那救了他的人的面孔,脸上浮现了喜意道“燕燕小公子,你” 他的口中泛着血沫,竟是无法将话语说全了,只是此时竟是心中心血滚烫。 朝纵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了身去担忧道“张前辈,不必言谢,这乃是晚辈分内之事,这一路前辈照顾良多,晚辈虽是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知道的,您且安心养伤,待到日后伤好了再说其他可好” 张潮观他眼中情意,内心激动不已,正想要去拉朝纵的手,却被眼前的轻描淡写的躲了开,头顶一声低笑,他诧异抬头,便见刚才还担忧的人竟是控制不住的低笑出声。 “你是期望我那般说的是吧,”朝纵看着他的目光闪过了一丝讥讽,然后便变成了冷漠无情,他从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锋芒顺着张潮的脸颊缓缓滑动,就像他冰凉至极的语气一般。 张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瞪圆了眼睛挣扎说道“那你,为何要救我” 让他死在那妖兽的爪下岂非更好。 “因为让你那么便宜的死了,想着真是可惜,”朝纵的匕首滑到了他的眼睛处,轻声道,“我极为厌恶你这双眼睛看过来的眼神,若非他还有几丝的兴趣,早就该挖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手下动作却是不停。 “啊”惨叫声响起,张潮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血液流的满脸都是,惨烈异常。 眼睛已失,自是看不到那般样貌了,他喘着气吐出了一口鲜血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就来吧,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慢慢玩,”朝纵笑了一下。 一下子将人杀死有何意思,人最痛苦的时候,在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只有一点点的品尝了个中滋味,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那副让人呕吐的目光,对于朝砚的利用,对于澜羽扇的觊觎而拿他当做挡箭牌,这种事情,当然得百倍奉还才是。 可惜了那群人死的太早,只让他逮到了一个。 血液从匕首上面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朝纵起身,随手翻转,那匕首上的血液纷纷洒落在地上,他再拿帕子擦过以后扔掉那洁白的帕子将匕首收了起来,不再看那背后气息断绝之人,哦,或许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 他离开的毫不留情,却是半刻之后,几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了那枯叶的地方,一人看着那血肉模糊笑了笑了两声“这是谁干的这么漂亮,真不愧是我魔道中人,你们可都要学习一番才是。” “此人身上并无魔气,”另外一蒙面人出手探过后开口道,“开光初期,啧省了我们的麻烦了。” “那就是正道修士了,”一人哈哈大笑道,“平日看他们道貌岸然的,没想到还有如此出手狠辣之人,实在是太适合做魔修了。” 储物戒指已去,几人也未过多停留,不过寥寥数语,便再度从那处消失 朝砚逗猫许久,觉得应该够了,随即几道光芒过去,伤了那豹子的两条前腿,让它无法前行后上去打量了两下“长的不好吃,再见。” “吼”那妖兽咆哮了两声,竟是直接冲破了天际。 朝砚略觉不对,乍觉微风起,便看见眼前另外一头豹形妖兽躬下身体朝他呲着牙“伤了我儿子还想跑,人族果然生的极为让人讨厌。” 它一说话,朝砚便知道是开光妖兽了,只是看着鉴定面板上的开光后期时默了一下。 让你逗猫,惹来老猫了吧。 那妖兽的爪子上还有血迹斑斑,新鲜异常,可见是刚刚杀过人。 朝砚见它过来,直接道“喊打喊杀的多没意思,不若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 “你也想求我别杀你,然后把你的宝贝全部给我”那妖兽呲了呲牙嘲讽道,“还是之前那句话,杀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哎,打住,我要是死了,你还真取不出来,”朝砚伸出一只手打住了它的动作道,“我说真的。” “我倒不信你这小小的筑基后期都能取出来的东西,我这开光后期取不出,”那妖兽围着朝砚转了几圈道。 “你若不信,便自己看呗,”朝砚取出了一枚开慧丹托在手上,丹香迷人,却是尤其对妖兽吸引力更大。 那幼小一点儿的豹子吼了一声,声音之中都带着迫切,若是能得了那开慧丹,它便能突破到开光期了。 那母兽自然也识得,可等它低头去取的时候,朝砚却蓦然将那开慧丹收了起来,在那妖兽愤怒之前将手上的储物戒指抛到了那妖兽的面前道,“你自己看。” 主人允许,这储物戒指之内自然是可看的,那妖兽神识探入,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除了几件衣服再无其他,自然也没有找到那开慧丹的影子。 “谁也不能保证你是不是放在了储物袋中,”那母兽眯着眼睛看着朝砚道。 朝砚唔了一下道“那莫非要脱光给你看” “不必”那母兽怒吼道,“你这人族好生不知羞耻” 朝砚“” 他忘了,虽然人家生了儿子,但是也是一个米果儿样的女孩子。 “额,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朝砚摊手道,“不过我是说真的,你要是杀了我,真的找不到东西的,还不如放了我,有了开慧丹,你们守着那慧心果也没用了,怎么样”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那母兽又转了一圈道,大不了这人给过以后再杀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两颗手榴弹,感谢饿魔小天使的三颗地雷,感谢kathy,且听风吟,苏赋行,雲爱弥,红鱼,莫莫杨,oo小天使的地雷吖感谢小天使的捧场,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吖,也感谢各位指出橘子缺点的小天使,自己能意识到不足之处很多,正在努力努力的改正鞠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阵阵心 突突破! 浑身仿佛痉挛一般的颤抖, 朝纵努力的去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上面移开, 只是垂落的手指颤抖不已, 生生的在诠释着不舍。 朝砚摸了摸那鳞片,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道“这东西要怎么用” “不知道,”朝纵看着水面平静的说道,只是那话语之中一丝轻微的颤抖即便努力掩藏, 也泄露了一些出来。 朝砚疑惑的看了过去, 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不会就麻烦了,总不能把这东西镶嵌在法器上。” 其实看着这个鳞片, 朝砚更想把这玩意儿吃下去, 毕竟洒满了芝士糖霜的蛋糕看起来就极其的美味,只是那鳞片周围锋利,只怕刚塞进嘴里就得割的满口流血不止。 朝纵不答, 朝砚只能去自己的鉴定页面看, 不看不知道, 一看却是知道了这为何物龙鳞。 而且还是龙之逆鳞,这种东西就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一样,触之即死, 却是谁有胆量将鳞片拔下来放在这一处。 鉴定页面并无给出用法,但是天舞龙神功之中有载龙之身体任何一寸, 皆可拿来增长修为, 锻骨生肌。 简单的说,便是以天舞龙神功来进行炼化即可。 他与朝纵同修天舞龙神功法,这碎片对他有吸引力, 没理由对他家崽儿没有吸引力才对。 “想要这个么”朝砚将那鳞片在朝纵面前晃了晃,看着少年抿紧的唇角心中了然。 手下的肌肉僵硬,少年显然明显在压制着什么。 朝纵侧目瞪了他一眼,挥开了他的手臂背对道“你找到的东西你自己要,我不要。” “那我之前找到的清体珠和琉璃果你不是还吃了,”朝砚在他的背后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朝纵立马转过了身来,瞪着他道“要不要我吐出来给你。” “哎,不必不必,”朝砚连忙阻止,未免真的将崽儿惹毛了,他将手中的鳞片抛给了朝纵道,“这东西乃是我二人一起找到的,无主之物可不算直接归我的,此鳞片需以天舞龙神功来炼化,归你了。” 他得离那鳞片远一些,蛋糕的香味委实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不过不吃蛋糕也无甚重要,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解馋。 朝纵接过那鳞片,手指轻轻摩挲,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他渴望这份力量,看着朝砚转身四处打量着的身影,捏紧了那鳞片开口道“既然我们同修一种功法,一起炼化岂非更快,谁能得多少,各凭本事。” 此话战意十足,他本性便是与人相争,若他人之物,自然不必客气,照单全收,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不想他一味的相让。 朝砚本是检查那阵法,推算一下以琉璃果为核心能够支撑这阵法多久,听到这席话,却是有些欣喜的,老父亲给了儿子一整块蛋糕,儿子主动分给了他一块,一人一半确实正好。 “这样的话,可不要怪为父欺负你啊,”朝砚检查阵法完好,走过来笑道。 “自然,”朝纵看着他道。 两张垫子铺在岸边,两人对视而坐,朝纵将那鳞片托起,灵气运转,那鳞片缓缓悬浮在了两人的中央处。 朝砚掐诀,体内天舞龙神功开始运转,光芒覆盖在了那鳞片之上,双目微阖,一时之间体内灵气竟是被吸附了过去。 灵气源源不断,朝砚却仿佛陷入了那一方晶莹若白的世界之中,四处斑驳陆离,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他迈步前去,不知行走了多久的距离,在触碰到一堵红蓝交织的墙时停了下来,那红蓝看似交织,却仿佛在不断的相争着,朝砚轻轻将手贴了上去,却发觉贴上的不是墙,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手。 他抬眼看去,还未看到那人的脸,眼睑却是已经睁开了来,那悬浮在两人之间的鳞片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此时便宛如一团流萤一般的液体在不断的悬浮回转。 朝纵同样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皆是掐诀收回自己的力量,随着力量的分离,那团液体也随之分离,待完全隔离开来,便随着灵气回归直接没入了两人的体内。 一时之间周围灵旋转,竟是以两个人为中心点翻涌了过来,宛如漩涡一般瞬间抽空。 朝砚此时已然顾不得其他,因为他久久未动的修为被那般冲击一番,竟是直接冲破了那层薄薄的壁障。 天空之中乌云汇聚,不过片刻便浓郁的仿佛要垂在人的面上一般,其中金光肆虐,那雷霆之力仿佛随时能够脱离那云层扑落下来一般,只是因为开光期并不用受雷罚加身,那雷霆只能不断的轰鸣着,似乎在诠释着不甘一样。 朝砚体内灵气翻涌,竟是再也压制不住,开光一道,灵气翻涌,灵台清明,那灵气竟是直入灵台之上,上下通达。 开光初期已成,灵气却不见任何停滞之势,朝砚的天舞龙神功几乎运用到了极致,而在那灵气之中,点点荧光就像是星河碎片一样,随着灵气每一次入侵灵台,便在那灵台之地沉积下来,让那处一片的璀璨生辉。 灵台再震,体内灵气却是已经突破到了开光中期。 上下灵气浑若一体,一种玄妙的力量仿佛从雷霆之中挥洒掉落下来一般,遍布周身奇经八脉。 经脉随着灵气气流壮大,便像是拓宽了的河道一般呈奔涌不息之态,凡胎之内残留的浊气被再一次挤压出去。 朝砚内视,不仅灵台之上星河璀璨,连那经脉之上都似乎沾染了那“星辰”的力量一般,那是龙鳞的力量。 灵气再度吸取,宛如鲸吞一般,可经脉却无半分的膨胀之感,如此行径,却是让朝砚想到了那之前碧水中心处的灵气翻涌,这龙鳞纳灵之力委实可怕,且吸纳无数灵气,此时的好处不过受了千分之一罢了。 灵气随着功法沉淀挤压回丹田之中,将那处再行拓宽,若说之前只是一片水洼之地,如今却有了湖泊之势。 湖泊扩大,竟如漩涡一般深不见底,朝砚再纳灵气,那原本看似停滞的灵气却是直直的朝着上面的壁障又去,且无任何颓然之势。 看来之前的确是压的太狠了,如今这反扑的力道竟是连他这个主人都措手不及,壁障直破。 开光后期 朝砚睁眼,并没有阻止那灵气继续翻涌,而是打开了系统的页面,曾经完成却没有提交的随机任务一一提交,数百万经验值一瞬间灌注全身,其中又尤以找到龙鳞的那个任务获得最多。 一时之间灵气呈沸腾之势,就宛如堤坝被冲破一般洪洪远流,势如破竹,直接冲击那更高一层壁障而去。 灵台宛如置于大海之中,每每被冲击一次便是壮大一分,体内无处不通透,无处不可视。 天空之中那未散去的云层再度凝实起来,却是比之前还要更加低压可怕。 “那是什么”一个修士几乎是惊恐的看着那处云层汇聚,其中的雷霆之力便是站在数百里以外也让人觉得心惊不已,就似乎告诉众人谁若是敢上前触碰分毫,不过片刻就会被那雷霆化作齑粉一般的存在。 “之前那是突破开光期,如今这场面却是比开光更甚,”另外一人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我只在长辈突破到旋照期之时见过。” “怎么可能此秘境之内不是只允许旋照以下么”一人心中震撼,“若是突破,会不会被这秘境丢出去” 不论结果为何,这样的声势都让人震撼,对于炼气修士而言,旋照期乃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对于筑基修士而言,旋照期乃是他们瞻仰崇拜的存在,而对于开光修士而言,那便是他们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 之前是突破开光期的征兆,如今又是旋照期。 “会不会有人接连突破”有人隐隐发出这样的猜测,却被身旁的人否定了。 “怎么可能开光期与旋照期怎可同日而语,哪里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那人开口道,“想来是之前有人突破到了开光期,后面又有结伴之人想要突破到那旋照期,只是不知是否能成罢了。” “说的也对,若有人能够接连突破,只怕比那万聆雪还要厉害数万倍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万聆雪在突破,”几人崇拜过后商议探讨道。 不管他人修为如何,如今以他们的修为也难以去匹敌,反而只能将这样的所见所感化为见识和谈资。 “我想不会,这秘境之地可不是突破的好地方,若是被扔出去了还好,若是被这秘境的力量打回了开光期,岂非舍本逐末了,那万家小姐向来行事稳重,想来不会。”一人侃侃而谈。 “你倒是了解,不会是对神女有梦吧”同伴调侃道。 “哼,有梦又如何,总归不会是我的,想想还不行么” “哈哈哈”同行几人尽皆大笑了起来,可还不待他们笑完,就听一道极为沙哑难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呦,终于让我找到了几只小耗子,”那声音的主人从树后走了出来,面覆黑布,只一双眼睛赤红无比,其中暴虐四溢。 “你是什么人”几个修士皆是戒备,却发现观那人修为时看之不透。 “什么人,好问题,杀你们的人,”那黑衣人手中匕首抽出,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沾染过无数次的血液。 他抽出了匕首,却是再不废话,而是直接上前对上,身影极快,竟是隐隐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再下一刻,那抽剑正对的修士已然倒在了地上,丹田破损,灵台被侵,竟是死不瞑目。 而那黑衣人却是将那匕首捅入了他的心脏之中,匕首每每鼓动,竟发出饮血一般的声音来,不过片刻,那死去的修士竟是整个干瘪了下去。 众人皆是后退,一时之间慌乱无比,可这不能怪他们惊慌,他们甚至连那人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同伴就已经死了一人。 “魔修,你是魔修”一人反应过来惊叫道。 只有魔修才会有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段,只有魔修才会如此的嗜血。 可爆出如此的真相并没有让他的同伴好过很多,因为若是正道修士还可商量一二,对上魔修,若是打不过就只能等死了。 “哎呦,没想到还有识货的人,”那魔修拔出匕首以后舔了舔,随便隔着黑布,也能看出他眼睛一种的垂涎之意,“只可惜没有什么用啊。” 他上前一步,几个修士纷纷后退,却听队伍的后方一声惨叫声起,有人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也有数个黑衣人围了上来,虽是武器不同,可是人人身上血腥味浓重无比。 又是倒地几人,之前那人还只是用匕首,可是后来几人却有人直接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那遍布赤纹的脸颊,直接咬上了被杀修士的脖颈,吞咽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更是骇人。 “死人血可不如活人来的火热啊,”一个魔修啧啧的怪笑了两声,似乎极为欣赏他们濒临死亡之前惊恐的面容,“谁来让爷爷咬上两口,爷爷我或许能够放过他的性命。” 谁都知道魔修之人的话不可信,即便被咬上四五口,也难逃一死。 恐惧积累到了极致,那几个后退之人中一人拔出了剑道“可笑,我们怎么可能臣服于你们魔修,跟你们拼了” 他呐喊前往,身后几人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了上来。 “勇气可嘉,只可惜嘿嘿,”那黑衣人怪笑了两声,正待出手,可是身后却是一道熟悉的光波四散了开来,宛如之前一般直接覆盖。 那黑衣人连同修士皆是被那光波击的倒地,一个魔修恼怒道“这禁空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解了又开,开了又解堂堂开光修士被人宛如下饺子一般扔下来,委实丢他们魔修的脸。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之前笼罩的乌云正在层层散去。 灵台照耀,却是重新归位,那窥得一丝上境被这秘境禁制压回,竟是生生的将那沸腾的灵气压的更加凝实了些,虽是开光,灵气凝实却比那旋照不差分毫。 收功回气,朝砚睁开了眼睛,眼中宛如星河坠落,却在下一个眨眼间恢复了正常。 借由这秘境的禁制压缩灵气,倒真让那乍然突破的修为没有半分不凝实之感了,只是若想突破到旋照期,还需要等到出去以后才行。 开光期灵台清明,根据心德典籍记载,神识可蔓延数百里,一草一木,皆是可以收归神识之下,可是朝砚初初探出,却是超过了那样的范围,想来是窥见了旋照期境界的好处。 而覆盖之处,被魔修杀掉的正道修士竟是不计其数,男修尚且还好,有被抽干浑身精气,或是吸干浑身血液而死的,便是惨烈异常,死前也算是保留了一分的尊严。 可是女修却是被百般凌辱,那些魔修哪里讲究什么仁义道德,更不会只是一人上去折辱,若是折辱过后留得性命便也罢了,可是有那等采阴的魔修,竟是直接让人血枯而亡。 惨烈程度比之朝砚他们入万剑城之前所见所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他只能取巧,如今那些魔修的新仇旧恨还记着呢,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敢暗算他家崽儿,他都舍不得打一下,他们竟然差点儿伤了他,此仇不报,他都不配做一个老父亲。 将那琉璃果从光芒之中取出,禁空力量解开的瞬间,朝砚在此处设下数道禁制,也顾不得那系统之中新解锁的功能,御剑朝着那处飞了过去。 数百里的距离对于开光修士而言不过瞬息之间,那魔修们纷纷从地上爬起,之前的玩笑之意已然不在。 “罢了,今日心情不好,便给你们一个痛快好了,”那魔修挥动着鞭子缠了过去,只待看到头颅升天,血洒满天的场景让心情舒畅一分,可谁料那鞭子席卷而去,却是在碰触到那些修士一时被一道蓝光贸然截住,竟是将那血迹斑斑的鞭子直接打了回去。 “谁”那魔修蓦然更怒,可是在发觉察觉不到那出手之人时心中沉了一分,只是下一秒便又恢复了淡定。 这秘境之内最多容得下开光后期的修士,便是来人在开光后期,他们可是有数人的,哪里需要畏惧那藏首藏尾的人。 那道蓝光盈盈如同夏日灼灼下最清澈的雪水一般,强大无匹却不见丝毫的魔气掺杂在其中,让那几个正道修士简直绝处逢生。 “前辈救命,我乃是万剑城乔家子嗣,若能得救,乔家必然感恩戴德,”那乔姓修士从躺在地上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请前辈救命。” 其他修士皆是跪在了地上,万剑城中家族子弟竟是不少。 之前以为无路可走,如今有人救命,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愿意豁出全部来去顺着那仅有的救命绳索攀爬上去,能生,没有人会想死的。 那魔修见他们如此情态,皆是一边戒备的看着周围一边哈哈大笑道“求他,我看你们那个前辈还不知道是龟缩在哪个地方不敢出来了吧,看着你们像狗一样的求他,说不定在哪处偷着乐呢。” “他们像不像狗不知道,不过你们一会儿一定像狗了,”一道玉白色的身影疾行而来,在一众魔修面前缓缓落下,身影修长,青丝飞扬,如此气势与姿态,只想让人一窥那面具之下的容颜几何,只可惜在场之人无一人能够窥透。 朝砚站定,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作为崽儿的后盾,一定要有隐藏身份的职业素养,免得像打了一只马蜂没处理好,引来一窝的马蜂。 “开光后期,一个人就敢来挑衅,爷爷我敬佩你勇气可嘉,”那之前吸过血的魔修咧开了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道,“开光后期的血,尝起来一定比这几个毛崽子要好。” “多谢夸奖,其实在下前来,也是向几位讨要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朝砚挥开了扇子开口道,他的冰糖豆还没有吃几颗呢就被洒了个精光,虽说还能去那源头处再抓几把,可是却不想便宜了眼前几个人。 “本座倒不记得拿过你什么东西,”那为首之人开口道。 可他不记得,身旁一人看着朝砚挥开的折扇却莫名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印象,凑近了道“鬼首,这人之前我们见过。” 而且见的时候这人还是筑基后期,如今却已经是开光后期,怎么可能 那为首之人皱眉道“何处见过” 他们见过的正道修士皆是已经斩落在刀下去了阎王殿了,哪里还会剩下除了,那两个人。 一道光芒仿佛从脑海之中闪过,那两个人中一人手中挥着折扇,荧光纷呈,跟眼前这人的折扇一模一样。 可是怎么还会那人乃是筑基后期,距离那时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怎会突破到了开光后期 林海中央连绵一年的乌云雷鸣浮现在了脑海之中,竟是与此情此景此人联系在了一起。 如此天纵英才,如此可怕的成长速度,若是任其成长,只怕日后魔都不复。 那为首之人看向了朝砚,捏紧了手中的匕首道“原来是你,之前让你逃了,没想到如今又回来送死来了。” 即便修为出众,资质绝伦,有着天大的造化,眼前的人也不过堪堪突破到开光后期,他们数人,定能将这正道天才斩落于此。 朝砚笑了两下道“看来你们认出我来了,那先说好了,谁今天先逃走谁是王八蛋。” “前辈” “前辈不可” 身后数人皆是担忧,一人对上数人只怕生死未卜,于己方不利。 朝砚朝他们挥动折扇,一道禁制设了下去道“不管发生什么,别从里面出来。” 禁制设下,竟是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几人虽是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真敢迈出一步,如此之际,只能多生存一刻是一刻了。 “好啊,”那鬼首咧开的笑容从面罩之下都能看出,“谁要是跑了,谁就下地狱,万劫不复怎么样” 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道“你们说的好,就按你们说的来好了。”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那鬼首直接执了匕首过来,禁空力量已解,他的速度比之之前见朝砚时更快了几分。 只是他眼看着刺中朝砚,正是心中得意,可是那匕首穿透过去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刺中的感觉。 残影 鬼首缓缓回头,便连那玉白的身影正缓缓消散,危机乍起,不待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只能遵循本能就地翻滚,虽是堪堪躲过了那蓝光,可是手臂处却有血液喷涌了出来。 从他们入秘境开始便从未受过伤,如今不过一招之数,那人安然无恙,他竟是伤了一条胳膊。 两招交接只在瞬间,皆是开光后期之人,可为鬼首者自然要比手上有过人之处,之前因为夺宝折损数人,如今竟是连他自己都受伤了,此人必须死 “给我上”那鬼首一声令下,其他数人虽是因为刚才一击略有忌惮,却是纷纷扑了上来。 玉白色的身影被夹杂在数人当中,鬼气森森之地,周围的草木都似染上了灰白之色,唯有那道身影遗世独立。 身体翻转,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击打在那数道攻击而来的刀枪剑戟之上,却是无一错漏。 手臂隐隐发麻,那被击退的数位魔修心中震惊不已,却是想着人多再次攻了上去,若是这么多人输给一人,不如自刎谢罪来的干脆。 魔修之中,又以那鬼首的匕首尤为刁钻,鬼气回荡之处于那阵阵蓝芒交错溢散出去,此处可没有剑心学院的禁制阻挡,那余波挥洒出去,成片的林木尽皆倒下,那土壤瞬息便成了狼藉之地,震颤的声音在天空之中炸响,所感修士只觉那余波便是后退。 那等威势,想来是开光修士的战斗,非他们所能靠近。 而在数千里之外,隐隐震颤传来的时候,万铭城正带着孔儒在赶路,一年时间,他所得宝贝不少,此处更是灵气充裕,在与一开光后期凶兽拼死战斗过后,竟是机缘巧合的突破到了开光中期。 可是闭关良久,出关的是却发现不少的正道修士被杀,观那残忍至极的手法,正是魔修所做。 此时磨砺已不是最为重要,重要的是要将此事传递给修士们,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 万剑城万家,不仅仅是剑心学院之中的万家,更是万剑城的万家,他作为一城之子,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保证正道修士的安全,让他们不为魔修所屠戮。 禁空力量又解,此时万铭城却是抓住了时机将传信玉符送了出去,只是林海禁空已解,也不知长姐他们在不在这片区域之中。 灵气震颤,竟是带了魔气,万铭城握紧了剑柄,看向了一旁的孔儒道“你后续跟上,不可靠近。” 那处灵气波动乃是开光期的战斗,孔儒乃是筑基中期,若是贸然搅进去只怕会沦为炮灰。 而孔儒跟随他良久,知道他不会贸然说出一些话,随即乖巧的点点头,在万铭城御剑前往后御剑跟上,他修为不及,自是慢了些,只是远远可见那道白衣纷飞,倒不曾迷失方向。 地面无一落脚之处,朝砚御剑而起,朝那几人吹了个口哨,那些魔修本就打的束手束脚极为恼火,此时听他挑衅,更是直接迎了上去。 林海之上波涛汹涌,灵气每每交错,便引得那林海边四周倾斜流动,成片的倒下,那树丛之中只怕树叶宛如下下雨一般。 交手数百招,朝砚立于当中,被四周团团围住,魔气封锁,几乎是蔓延了数十里的距离。 几人桀桀怪笑,那鬼首开口道“小子,尝尝我们七煞阵的厉害,”他话语落,那魔气凝结汇聚,竟是封锁了朝砚所有的退路,而在他的头顶之上,一道巨大的鬼影正在缓缓成形,威压竟是胜过了开光后期。 “能把我们逼到这种程度,你小子也算厉害,只可惜到此为止了”那鬼首面目狰狞,那头顶的鬼影也愈发清晰了起来,两团眼睛若鬼火灼烧,牙齿处更是咧开了血腥的笑容,仿佛随时可将人吞噬殆尽一般。 朝砚看着那处鬼影,唔了一下,这是打不过就放个恐怖片打算将他吓死虽然特效足够,但是他不怕鬼啊。 朝砚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道“那我好害怕呀。” 害怕的十分没有诚意,让那鬼首直接气的手指都颤抖了一下。 “死鸭子嘴硬,”那鬼首眼神示下,那鬼影直接张着大嘴朝着朝砚扑了过来,身后似乎还带着鬼火阵阵。 朝砚不接,却是似乎直接收起飞剑,朝着下方直直的坠落了下去,那鬼影随即跟上,宛如岩浆流过一般,所到之处一片焦土,以比朝砚掉落更为快速的速度追了上去,然后一口吞噬。 被七煞阵吞噬之人,连神魂都会沾染上这鬼气的影子,便是有所生还,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那鬼影分明将人吞下,几个魔修却是没有第一时间撤去那七煞阵开始弹冠相庆,只因那人委实狡猾狡诈,他们虽然看似将他灭了,可是这其中受伤不断,再加之之前这人到处扔清体珠的事情,实在是让几个魔修都忌惮不已。 那鬼影往返,几个魔修纷纷探去,却在发现其中空无一人时皆是脸色大变。 “人呢”一人面露惊恐惊叫道。 “这呢,”一道懒洋洋的声线从他们头顶传了出来,几人皆是抬头,便见那刚才坠落之人竟是从云端降落了下来。 他们想要往上,却莫名无法动弹,周围灵气流动,魔气不得其入,竟是宛如被禁空一般无限下落,而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道强悍至极的灵压顶头压下,那本就无法运转的经脉更是直接压制的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 漩流,然后是百川归海。 所有的魔修齐齐掉落在地面之上,膝盖跪地,脸被压在了那土地之上,面上的面罩早已化成了齑粉,那样的重压直接让他们本就爬满赤纹的脸上涨满了血丝,可是即便他们提起全身的力气,也无法破解那力道分毫。 随着朝砚的下落,一个魔修竟是承受不住直接爆体身亡,一人死,七煞阵法破,其他六人几乎是挣扎无望,被正道修士压到此种地步,便是回去了也无颜,但就是死了,也要拉上这人一起死。 一人肌肉鼓胀,其他数人竟也都是这般想法,可还未等他们爆体,便听上方轻描淡写的一声“冰流。” 无数冰锥凭空而落,扎心扎肺,暗劲爆裂开来,不管是经脉还是丹田都在一瞬间损毁。 溯源与沧澜,再加上天舞龙神功衍生的凌云步,结合起来相当的美妙。 朝砚在地面之上站定,轻轻挥手,那几枚掉落在地上的储物戒指到了他的近前,其上的污物被灵气冲刷干净,朝砚捏着几枚储物戒指,觉得连米团儿也能爪配两个了,一个用来装东西,一个戴着好看。 四周血腥味浓重,禁制尚未解开,朝砚神识微动,在察觉有人前来时正欲离开,却是被那身后冷冽的声音叫住“站住。” 刚才只顾着和那几个家伙算账,倒是忽略了有人前来,最重要的是还是认识的人。 朝砚下意识浑身一紧,曾经门神站岗跳窗无门的经历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折扇被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虽说他如今要上进了,可是上进和热衷于比斗绝对没有一颗灵石的关系。 “你是何人”万铭城看着这遍地的尸体格眼前的人询问道。 眼前人身量修长,自有一股慵懒的意味,隐隐带着熟悉的感觉,可是其修为却让他观之不透,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 那遍地的尸体人人脸上爬满了赤纹,一看就是魔修,只是这些魔修也同样让他看不透生前的修为。 那便只能说明皆是开光后期,一个对上一群人,一个胜了。 天才之资。 万剑城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 朝砚伸手解了那包裹众位修士的禁制,里面的人人人皆是屏气敛声,待看到那遍地的魔修尸体和一身干净站在面前的朝砚时,皆是一副震惊转为崇拜的模样。 他们本以为前辈就算能够打得过那些魔修,起码也得弄个浑身重伤,更多的可能还是打不过,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乔姓修士几乎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再行大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前辈有需要用到乔家的,只需要执此玉佩前往即可。” 那修士捧出了一枚玉佩,其他年轻修士皆是有样学样,眉宇之间的感激却是真真切切。 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足以让他们铭记于心。 朝砚本想拒绝,不过看他们惶然的样子,知道若是不收下他们才内心难安,索性又收了一大堆的玉佩后朝万铭城摊了摊手,示意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万铭城观那几人情态便知缘由,心中敬佩更甚,在朝砚转身欲走时道“前辈留步。” 朝砚站在了原地,回头看他,示意何事。 万铭城拱手道“前辈高义,扶危济困,乃是我辈楷模,此间不知有多少魔修入内,还请前辈事事小心。” 朝砚压了压手表示知道。 万铭城向来话语少的可怜,朝砚则是话唠的朝纵每每都让他闭嘴,如今竟像是颠倒过来了。 朝砚这次不走了,就站在原地听万铭城说道“不知晚辈可否有幸与前辈结交,晚辈虽是不才,却希望能与前辈切磋,请前辈指点一二。” 原来这家伙不是光看见他想打架,而是看见厉害的就想打架。 朝砚果断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跟万铭城打架,他修为突飞猛进,必定引人注目,若是他人观之,估计人人皆会以为他拿了这秘境之中的宝贝,到时候可就是人人敬仰变成人人喊打了。 “为何”万铭城上前一步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让他敬佩之人,却为何与那朝砚一般不想与他比斗 “魔修之事为重,”朝砚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万铭城只想约到日后,可等他想要再开口时,却听一道软糯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前辈,我观此处无灵气波动了,可打扰你们了” 那声音万铭城听见了,朝砚自然也听见了,心中哦豁一声,这不是他家兔子的声音的么,不是,厨师的声音么 “已经无事了,”万铭城看着孔儒降落,目光之中难得有一丝专注。 孔儒软软的笑了一下点头,看向了那地面之时却是惊叹出声“好厉害的手法啊,这些魔修是谁杀的” 万铭城用剑,那些尸体上的伤痕却并非剑,孔儒转头看了过去,待看到朝砚时眼睛猛地睁大,弥漫出了熟悉的崇拜与狂喜出来。 朝前辈 终于找到朝前辈了好开心。 朝砚注意到他的视线,趁着万铭城还未注意,手指连忙放在了嘴边嘘了一声。 孔儒刚才要出口的称呼立马憋了回去,憋的脸颊都通红了起来。 “乃是这位前辈,”万铭城介绍了一下,再观孔儒时却是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孔儒说完再度闭嘴,脸颊通红通红的。 “生病了”万铭城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不见烫意。 朝砚却是趁着两个人交流,给那几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睛,直接溜之大吉,待万铭城反应过来,哪里还见他的身影。 孔儒同样目瞪口呆“” 朝前辈你把我落下了 然而等万铭城转头,他又恢复了那副脸颊通红的兔子样“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即使朝前辈不方便带上他,他也要为朝前辈打好掩护。 “嗯,没事就好,”万铭城确定他未曾有恙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觉遗憾,若是能与那人结交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攻攻的云箫啊,莲逝,kathy,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地雷吖,感谢泥萌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两两地 他这般想的, 便在送走那群年轻修士后与孔儒这般说了, 多时相处,有些事情已然不必隐瞒。 孔儒开口道“也许前辈是忙着除魔卫道呢, 或许是来不及。” 朝前辈就是因为不想结交才在走的时候把他给落下了。 绝对不是因为忘记了所以落下了。 “或许吧,此人如此天资出众,想来日后还能遇到, ”万铭城如此一想,之前些微的遗憾已然去了一大半。 “前辈能这样想自是再好不过了, ”孔儒软软笑道, “此处不远处有溪流湖泊, 可以抓鱼,我还抓了两只兔子,烤来给前辈解解烦闷可好” 这位万前辈每次都说不爱吃东西,可是每次最是捧场的便是他,按照朝前辈的话说, 这叫做口是心非,多晾几顿就好了。 但是作为一个做饭的人来讲, 看着吃饭的人将菜吃的干干净净便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万铭城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论做什么都美味至极, 只是他低头拧眉道“你可以吃你的同类么” 孔儒眨了眨眼睛“前辈, 我真的不是兔子变的。” “对不起, ”万铭城诚恳道歉道, 虽然心中仍然觉得是。 而此时朝砚疾行数百里,折扇重新拿在手上敲了两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魔修杀了, 储物戒指拿了,冰糖豆和大米饭都完好无损的在里面呢,崽儿在禁制里面等他回去,好像没有什么忘记的了。 朝砚细数一遍以后安下了心来,待他行到那中心之处,乍见天空乌云密布之时,伴随着雷光脑中乍响,他好像把兔子,不是,厨师给忘了。 不过他家那只兔子,不是,厨师跟着万铭城看起来挺好的,万铭城那位小老弟虽然热爱比斗了些,但是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再加上他们家兔子,呸厨师厨艺不错,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如此宽慰自己片刻,朝砚心安理得的把跑路忘带厨师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天空之上乌云阵阵,与他当时突破开光期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其中莫名夹杂了几缕猩红之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的诡谲之感,却是瑰丽异常。 果然他们家崽儿长的好看,连突破时候的乌云都长的好看。 而在小溪边,万铭城用剑戳着鱼,背对着孔儒,冷情如他,也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孔儒对着兔子手起刀落的干脆模样,因此戳鱼也戳的慢了些。 这样的背对,也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处的乌云笼罩,何人突破开光期竟然这般的声势浩大 那乌云之中本是雷声轰鸣,万铭城也观的认真,只是在看到其中的猩红之色时微微动了一下眉头。 妖兽突破 在这秘境之中本就灵气充裕,开光妖兽无数,妖兽突破开光期本就无甚稀奇,但是那雷光却似乎有所不同,不像是完全的妖兽。 “前辈,”孔儒在他的背后喊道,“兔子已经处理好了。” 万铭城背后一僵,收回了视线道“烤好了再叫我。” 烤好了就看不出兔子样了。 孔儒手脚极为麻利,即便是在野外做饭也能够做的风生水起,不过片刻那兔子肉已经烤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其上蜂蜜涂抹,更添香甜滋味。 而万铭城戳上来的鱼也在火堆旁翻烤着。 万铭城冷着脸拿起那兔子,心中努力告诉自己那不是兔子,然后咬了上去,入口香甜,却甜而不腻,反而因为那肉质极为嫩滑更让人食指大动。 “好吃么”孔儒一脸期待的问道。 万铭城沉默的点了点头,兔子很好吃。 “太好了”孔儒脸颊微红,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万铭城观他神情,蓦然觉得这嘴边的兔子肉更加好吃了起来。 “不知前辈是否第一次吃兔子,”孔儒拿过了自己的那只,用白皙的手指掰了掰道,“但是我从朝前辈那里学来了新的吃法,兔子以兔头最为好吃,先要把脸颊掰开,吃里面的舌头然后脸颊肉吸脑髓眼睛也很好吃前辈你吃啊,你看我干什么” “没事,”万铭城低头啃着,脑袋里面莫名嗡嗡作响,朝砚那家伙果然是带坏兔子的一把好手。 因为这吃兔一事,万某人着实没有精力去关心那什么乱七八糟妖兽突破的事情了,脑髓什么的脑袋疼。 碧水之上乌云笼罩,朝砚此次却没有再将那琉璃果归位,而是坐在一旁的树顶上嗑他的冰糖豆,先洗一洗,再泡一泡,然后再吃,味道好极了。 禁空力量已解,此时却无人靠近此处,那乌云之中猩红之色翻滚的越发厉害,待到一道厉光在其中闪过,那灵气再次汇聚,碧水旁静坐一年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开光初期已成。 看来他家崽儿对于那鳞片的使用比他来的更大一些。 朝纵感受了一内的修为,暂且觉得满意时站起了身来,第一时间便是去寻那对面之人,只是那处却是空无一物。 “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没有奖,猜错了要罚,”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是人猜不出,才是真的笨蛋。 朝纵内心有暖意轻轻流淌,手上却是直接拉下那手,放在嘴边吭哧,小白牙极为整齐,在上面留下的牙印都特别的好看。 朝砚“” 偷袭不成反被咬,朝砚坐在那碧水甩着手“崽儿,哪有猜人的时候用咬的,万一你背后是一头野猪捂住你的眼睛,一口咬上生猪蹄一定非常美妙。” 朝砚说到后面竟是开始期待那副画面,然后在对上他家崽儿看过来的视线时连忙用折扇挡住了嘴,以免笑的太过于明显。 虽然这样更明显。 朝纵在他的身边坐下道“我只咬你。” 换作野猪,不等近身就直接杀了。 朝砚侧眼看他“你是在告诉为父你猜对了么” 朝纵哼了一声,开口道“猜错了你打算如何罚” 朝砚额了一声,他只是随意玩上两把,完全没想好要怎么罚这种事,因为好像不管怎么罚,他家崽儿都没有吃亏过。 “你不是猜对了么,”朝砚挥着折扇的手停滞了一下,低头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带道。 “我未曾开口,自然按猜错了算,”朝纵抿着唇看着他道,“不若罚我每日陪你比斗一番。” 此番突破,他更是看不清朝砚的修为,却能感觉到他给他带来的压力比之之前更甚了。 朝砚眯眼看他,伸手去掐他的脸蛋“崽儿,你如今的脸皮都要比上为父了。”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是教会了徒弟就得饿死师父。 “只有经常指点,才能查缺补漏,”朝砚拉下了他的手,认真道“比不比” “比是可以比,换个比法,”朝砚看着他笑道,“趁你修炼的时候,为父把冰糖豆拿回来了,发现这魔修储物戒指当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挺多的,我们来比,谁抢的储物戒指多怎么样,到时候收集起来,做个风铃挂在窗口都好看啊。” “此法甚妙,”朝纵正想着该如何对那些魔修发难,一个人伤了他,总该用所有人来赔罪不是。 “何时清算”朝纵起身开口问道,腰上的佩剑竟然随着他的战意翻涌而微微颤抖着,仿佛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饱饮敌人的鲜血了。 “一个月后此地清算,万事小心,”朝砚挥开了折扇,话音落时人已经飞了出去,誓要跟他家崽儿争回脸皮第一的荣誉,“为父先走一步了。” 朝纵站在原地却不意外,而是神识扫过八方,再御剑时已然跟朝砚前行的方向截然相反。 既然要比,便不要凑在一块儿比较好。 蓝色光芒倾泻而下,伴随的还有一黑色人影落地时的惨叫声,那人宛如血葫芦一般倒在地上,面罩已去,血迹斑斑的武器落在极远的地方,而他体内的魔气已然耗空殆尽了。 “别,别杀我,”他一边在地上挪着一边后退,早已失去了一开始的嚣张跋扈。 即便是魔修,可以肆无忌惮的取了别人的性命,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会害怕的。 白皙的鞋面在他的面前站定,玉白色的坠子随着步伐的站定微微晃动了一下,那折扇合上伸了过来,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拿来吧。” “你要做什么”那魔修极为恐惧的看着他,不能怪他对一个正道修士害怕,主要是因为不管他怎么挣扎逃脱,怎么的拼搏勇猛,都被眼前的人轻描淡写的像猫玩耗子一样的扔来抓去,实在很难不生出畏惧之感。 “你先拿来我再告诉你,”朝砚蹲下了身来道,“或者你把你的同伴召集过来也行。” 朝砚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在那魔修看来是变态,可是在朝砚自己这里却是无奈之举,因为魔修神出鬼没的找起来太麻烦了,然而跟他们家崽儿比试还不能放水,要不然那熊孩子一准气的分分钟上天。 但是自己惯的孩子跪着着也要宠着,所以只能一打打一窝来的有效率了。 “你要是不杀我”那魔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蓝光抹了脖子,他的瞳孔睁的极大,似乎不能明白为何刚才看起来还极好商量的人只是瞬间就变了脸。 朝砚可没空注意他的表情,他将那储物戒指拿了过来,直接抹去了上面残余的神魂进入翻找,比起问这人要,果然还是自己找来的更快一些。 身为魔修,怎可磨磨唧唧,这得拉低整个魔修队伍的素质啊。 朝砚起身,从那储物戒指之中找到了一枚散发着魔气的玉简,徒手捏碎以后,身影从原地消失。 不过片刻,一道黑色的身形从树后悄然现身,蹲到那倒地的魔修面前看了两眼“可恶” 他们本意是来屠杀正道修士的,可是最近他们的人却被屠戮的越来越多,就好像别人盯上了一样。 魔修薄凉,本不在意同伴的死活,可是死的人多了,他们自己也会警惕异常,因为很有可能下一个就是他们自己。 在检查了同伴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拿的时候,那魔修转身欲走,可就在转身的时候危机重生,可不等他后退,那一道光芒拍下,却是直接摧毁了灵台,视线的最后是那人玉白色的衣衫还有挥动打招呼的手,他说“嗨。” 宛如老友见面一样。 如果那魔修还有命的话,或者还能开口说话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道“嗨你麻痹” 杀人就杀人,杀成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朝砚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只是从这个魔修的戒指之中又取出了相同的玉简,在发现了三枚以后,一应全部捏碎了。 守株待兔,这个故事他喜欢。 而在相隔千里之地,一个魔修正千疮百孔的倒在了地面之上,看着那缓缓过来的人浑身抽搐战栗,偏偏口吐鲜血无法说出任何的话来,只有瞳孔骤然的收缩在诠释着他的害怕。 那提剑前来之人分明生的极为完美,连那树荫之间洒落的阳光都不及他样貌的分毫,他见过的最为鲜红的血液都及不上他唇色的一分,偏偏那杀人的手法却比魔都的魔首们还要可怕。 求饶无用,那魔修看着那黑瞳里面的扭曲的笑意便已然知晓,他不求生,只求速死。 “杀了我,杀了我,”那魔修吐出了一口鲜血道。 “你会死的,但是不是现在,”朝纵缓缓靠近,剑声鸣鸣,万千剑芒蕴藏其中,只待爆发出来,“在你死之前,我要请你好好享受一下,这是我的恩赐,你不能不收。” “啊”惨叫的声音骤然响起,却随着嘴里的一块肉掉落在地,让他连喊出声都不能,只因为那执剑之人微微蹙眉道,“你太吵了,算了,我赶时间,不跟你玩了。” 血液流淌的遍地都是,浸染的那草尖都似乎从根部吸收了血液一般,而随着那手臂的落下,一枚捏断的玉简掉落了下来。 朝纵看到了那东西,也不过瞄了两眼,用帕子轻轻擦过干净至极的剑身,这是朝砚送他的,被这种脏东西弄脏了可怎么好。 “小子,杀了人还不跑,勇气可嘉,”一道沙哑的在朝纵的背后响起,却是几个脚步声走了过来。 “呦,这杀人的手法真是不错,”另外一道声音见同伴死亡不见丝毫的悲痛,反而欣赏起了那杀人的手法,“我说最近怎么看见那么多遍地开花的尸体呢,本来还以为是同门相残,没想到是你小子干的,怎么,比起正道,加入我们魔道如何” “不如何,”朝纵起身背对着他们道,“我只对杀魔修感兴趣,对成为魔修没有兴趣。” “好狂妄的口气,那就让你也尝尝这遍地开花的感觉如何,”另外一道声音响起,竟是同时来了三个。 “我很期待,”朝纵横剑转身,仿佛对上的不是三个开光后期的魔修,而是筑基后期一般。 可他转身的一瞬,几个魔修眼前一亮“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么漂亮的小美人,还是先享受以后再遍地开花也不迟。” 他哈哈的怪笑了两声,可是人冲上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留情,面罩之下的眼睛睁的极为的狰狞,遍布的血丝都像是在诠释着他的兴奋。 此人不弱,可是朝纵对上却未曾有丝毫的惊慌,若是连三个开光后期都无法对付,只怕想要对上朝砚只能痴人说梦。 只是若是一次性对上三个,那便不是太低估眼前的人,而是太高估自己了,朝家家规,打不过就跑。 朝纵一击过后借由那攻击的力道飞速后退,转瞬之间就已经隐没在了树丛之中。 “原来是虚张声势,”那为首的魔修舔了舔牙齿道,“追” 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当然要好好的凌虐疼爱一番,那样的遍地开花用在美人的身上,才叫做相得益彰。 朝纵逃的头也不回,那几人自然是紧追不舍,甚至还有空在后面打趣道“美人慢走,哥哥不杀你。” “哈哈哈哈,哥哥,你怕不是都能当他的爷爷了。” 几个魔修哈哈大笑了几番,待到再注意之时,却发现那追着的人蓦然失去了踪迹。 “怎么回事”一个魔修皱起了眉头道。 “找,他跑不远,一个区区开光初期,”为首之人眸中闪过了一抹轻蔑和觊觎,“不过别伤了他。” “知道了,”其他两人了然,随即四散了开来,在这丛林之中用神识探找。 而那为首之人更是面露邪光,悠悠前行“美人别躲了,躲了也没用,早晚都是要” 他低头看着从丹田处探出来的剑,那剑身之上剑气纵横,直接搅碎了他的丹田,而不待他的话语出声,一只手拿着帕子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丹田之内的剑被拔出,喉管处的鲜血却无从去堵。 那身后之人声线优雅,但话语薄凉至极“便宜你了。” 尸体倒地,那为首之人至死眼睛都是睁开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以他开光后期的修为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那人的踪迹,也不明白活了数十载,竟会被如此轻描淡写的杀掉,就像是他所杀的每一个正道修士一样的不明白。 尸体被随脚踢进了草丛之中,这片丛林之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朝纵迈步起身,从原地消失不见,再过一刻,又有一人连话都说不出倒在了地上。 而剩那最后一人找了一圈找不到人,以魔修独特方式呼唤人的时候,却发觉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背后危机乍起,他猛的转身,却在看到那背后之人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一具尸体骇然倒地,朝纵拔出了自己的剑,手中又多了一个储物戒指。 为了能够比赢,有些有趣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尝,毕竟没有什么比看见那人输了以后受罚的场景更有趣的了。 能以开光初期的修为不被发现,天舞龙神功当居首功,衍生的凌云步法更是奇妙。 他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无数,可是不管是郭家的功法还是沐家的,又或是那万家的,都差之远矣。 可是是他的,就是他的,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想夺也夺不去。 因为这么多年,这套功法,朝砚只给过他一人。 那道身影从原地消失,空留下三具尸体代表着有人来过此地。 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尸体留的尸横遍野,便是连那等炼气修士都知道了有前辈在清除魔修了。 “前辈大义,本以为这秘境去了魔修,还不等历练小命就得没了,没想到竟然有前辈保驾护航,回去我可要烧烧高香才好,一谢自己小命得救,二希望自己能够早日突破到筑基,”那炼气的少年合掌许愿,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身后的少年笑了笑道“你回去赶紧烧高香,若是灵验,我也去烧上一柱。” “哈哈,”其他几个少年少女皆是调笑。 那少年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去,却是因为走的太急直接摔了一跤,他本是揉了揉屁股,想要骂上两句,却在看到那绊倒他的东西时惊叫了起来“这是什么” 其他数人围了上来,待看到那尸体皆是皆是忍不住捂住了脸,只因为那尸体委实太过于惨烈,分明是人的形状,可是偏偏看不出人的样子来,只有周身的魔气告诉着众人这人生前是个魔修。 “这是魔修” “魔修该死” “谁能杀了这魔修真是太,太好了。” 即便口中诉诸着对于魔修的厌恶,可是这样的惨烈的杀人仍然让这群初出茅庐的少年在说话时浑身都带着颤抖。 “也许是魔修内部的争斗呢,他们杀人最是残忍,不应该怜悯。” “对,要是别人不杀死他,说不定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了。” “我没怜悯,”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我就是害怕” 这句话出来,一群少年静默了一片,虽然他们赞成杀魔修,魔修的确该死,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仍然觉得害怕。 “害怕什么,他们连自己人都能杀成这样,更是该死”那安慰之人说着话,却是连嘴唇都是白的。 他们僵了片刻,对视了几眼之后皆是忙不迭的转身,离开的步伐宛如逃命一般。 一月之期转瞬即逝,两人聚头之处,朝砚抛着手里一大堆的储物戒指,看着从远处降落的少年道“一百零六枚,崽儿,你多少” 朝纵一怔,走到他的身边道“我输了,八十四枚,我认罚。” 朝砚抛着储物戒指的手停下道“不行” 朝纵看他“怎么了罚我哪里不对么” 哪里都不对好么崽儿,每次他家崽儿受罚,倒霉的都是他。 朝砚笑着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试而已,不用罚了。” “可是”朝纵仍然不想放弃罚自己的决定。 朝砚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道“若是再罚,为父下次不跟你比了。” 朝纵垂了一下眸道“那就赏吧,你想要什么” 说到这里,朝砚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天天睡到自然醒现在也是不能了。 “嗯”朝砚思索着,“这个嘛” 没有什么想要也是让人纠结。 “不如这样,”朝纵开口道,“步行御剑并不能提升修为,赶路途中可以坐在我的背上,这样既是对你的奖励,也是对我的处罚了。” 没有了受伤的理由,正纠结怎么在有效的范围内躲懒的朝砚听闻这个消息可谓是大喜,十分欣慰道“这个主意好,崽儿太孝顺了。” 在朝砚的手掐上来之前,朝纵磨了磨自己白洁的牙齿,成功让某人的手拿了下去。 只可惜他们在前往中央城地带时没有用到御剑飞行的功能,也没有用到步行需要背人的功能,因为当朝砚到达开光期的时候,他的系统除了解锁了炼丹炼器功能还解锁了地图定点传送的功能,相当的便利。 虽说需要用到传送符,但是当朝砚顺手一点系统所赠送的免费抽奖时。 恭喜宿主获得999张传送符,可用于系统的地图定点传送功能。 就是这么废,需要传送符这个附加简直跟多余的一样。 “闭上眼睛我带你到一个地方,”朝砚拉住了朝纵胳膊,眨了眨眼睛道。 朝纵不明所以,却仍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朝砚则打开了地图传送功能,确认了中央城地点以后按下了传送符。 带人传送,需要消耗两张传送符,是否。 朝砚果断点下了是的按钮。 传送进行中 那两张传送符消失不见的时候,朝砚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的璀璨生辉,而身体则仿佛置身在一个奇妙的空间之中,不过片刻,那种奇妙的感觉正在散去的时候,朝砚却听到了系统音。 对不起,所达目的地尚未开放,将为您随机选取降落地点,三,二,一。 眼前一片开阔,朝砚睁开眼睛的时候不适的重新闭上,待手放在了眼睛上慢慢睁开,才看到了一片冰雪覆盖的奇妙世界。 天空之中的雪花不断的降落下来,遮掩的地面之上一片的白净,再加上冰晶透明可以映出人影的墙壁,所见天地皆是一片纯白干净。 幸好修士不怕冷,要不然贸然被扔在这里,怕不是被冻死。 朝砚下意识的看向了之前抓着的朝纵,却发现右手本来抓着地方一片空空如也,他家的小孩儿不见了。 朝砚“” 这随机的时候两个人不应该随机到一块儿的么 他家崽儿会不会以为老父亲故意丢下他一个人 这种我带你去个地方的游戏都这么具有危险性了么 好气,但是没法砸系统。 那就只能从这个地方先出去再说了,朝砚试了试御剑,此处又是禁空,四周覆盖着冰雪,雪白皎洁没有半分人烟的痕迹,而周围的墙壁有数丈之高,摸上去冰凉,可是质感不是冰晶,而更像是琉璃一类的东西。 四面看去,一片的折射反光,甚至能够映出人影来,难怪使这片雪白之地亮的连修士的眼睛都会觉得不适。 不可御剑,不可依赖神识,朝砚果断打开了地图,在他到达这片区域的时候,这系统的地图也随之清晰了起来,秘境之内北方的冰雪之域。 地图清晰是清晰了,可是其上道路繁琐复杂,几乎比得上朝砚至今所见最是复杂的迷宫,而且一整片区域都是这样,比起林海来,这里困人的能力更强。 好歹林海实在出不去还能烧,这里总不能给融化了。 朝砚试着用折扇攻击了一下那墙壁,那墙壁在接受了攻击之时,与剑心学院的比斗台的禁制一样,只是微微漾起光纹,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 林海之大,就有数万里,这冰雪之地自然更加的当仁不让。 天白地白左右中间都白,朝砚一身白,更是白上加白,这要是死在这儿,有人想救援都找不到他。 “这东西有点儿像迷宫啊,”朝砚盯了一会儿地图,发现这迷宫边界的白和中间道路的白实在是越看越要融合到一起,几乎让人不认得什么是路,什么是边界时朝砚果断关上了地图。 迷宫之中,并非直线距离离出口越近就真的越能出去,说不定七拐八拐就到中心处了。 所以对于这种迷宫,最好的办法就是瞎走。 又看不懂地图,又不懂迷宫破解法,还不能飞。 老父亲就算想找儿子,也是有心无力的。 总归是比站在这里等要好很多。 朝砚看了看左右的道路,随意选了一边迈步出去,脚步在地上留下浅浅的一层脚印,待到朝砚转弯扭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原本的脚印竟然已经开始变淡了。 而在转弯之处,数道他自己的身影映在冰墙之上,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他。 这镜子这么好用,朝砚决定回去之前可以考虑撬一块带回去当全身镜用,瞧瞧这清晰度。 果断转弯,结果迎面就看见自己,朝砚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刚出师就碰上死胡同,然后顺着右边走了过去。 步行一个时辰,四周一片的寂静,除了雪落的声音便没有其他,就好像这苍白之地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这要是地上是团棉花而不是雪,朝砚觉得在此千年万年睡下去那真不是事,安静啊 咳,上进上进,目标是成为崽儿坚强的后盾,崽儿还在等他让睁开眼睛呢。 那孩子死心眼,若是死闭着眼睛不睁开 朝砚抵住诱惑,继续前行,这迷宫之地倒也不算全无收获,只是冰系的草植多了些,例如冰盏草,对于修行冰系功法之人似乎有大用。 对朝砚自己没有什么用,但是这么个冰肌玉骨的草种家里,到时候想吃冰制品都不用自己降温。 确认是好东西以后,朝砚挖掘的不亦乐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什么妖兽,什么魔修。 真是一场相当安静的旅程,也就地图之上勉强知道他到哪儿了,也不知道他家崽儿是在迷宫哪儿呢。 朝纵静立,从那种奇妙的环境之中出来的时候,便只能听到耳边浓稠的水声翻滚的声音,隐隐带着火气,却丝毫感觉不到朝砚的气息。 他所说的地方是这里从林海到此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朝纵本想闭目等待,却蓦然觉得一股腥臭之味裹挟着丝丝火气传了过来,他凭借着本能闪身躲避,禁空的力量却再度传来“朝砚” 没有回答。 朝纵无奈睁眼,却见直坠的下方乃是一片的岩浆翻滚,其中有隐隐的鳞片闪过,若是掉落其中,只怕不妙。 朝纵抽出了剑,借由下落之势,却见即将掉落之时一道血盆大口蓦然从其中张开往上,剑身所指,不规不避,借着挥剑的剑芒后势,他的脚勉强踏上了那狭窄的土地之上。 所望之处,一片的热浪翻滚,只有窄窄的道路纵横其中,而那热浪之中,隐隐可见之前所杀的同类妖兽在其中畅行,它们似乎并不怕那岩浆之地,反而恣意的很。 而朝纵之前所杀的那头妖兽在掉落其中时,却是引来了一片的撕咬扑杀,只可惜岩浆泛滥,那血液都来不及喷涌出便被那热浪吞噬殆尽了。 妖兽修为不过筑基期,并无太大威胁,朝纵看着周围,手臂之上分明还留着那个人抓着的温度,此时却不见他的人影。 舍弃 不会,他非那等之人,若是想要舍弃,只会明说,而不会如此行事。 那为何到了地方却不见他的身影之前那种奇妙的感受,莫非连他自己都不可控,所以才会分离 此处禁空,又该到何处去找他 朝砚曾说,这片秘境分为东西南北中,西为林海,东为海川,南为熔岩,东为雪域,看来他此时所处乃是这熔岩之地。 其他三方皆可去,唯东海之地不可去,原因为何,朝纵仍记得那人说话时的语气和拍着他脑袋的手“崽儿啊,你要是掉到那东海,一个浪花就给卷没喽。” 不会游泳的人就是如此的凄惨。 林海之内禁空,乃是因为阵法和中央处龙鳞的存在,而此处同样禁空,想来也有缘由。 朝纵没有地图可走,却是知道那林海之地越到中央处越是危险重生,此处乃是筑基妖兽驻守,那么想要靠近中心区域,最起码要是开光的妖兽驻守其中。 朝纵辨别了一下方向无果,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待发现越往之地妖兽实力越发低了一些时,便果断的调转方向。 筑基初期,中期,后期 方向对了,妖兽的品阶也有所提升。 筑基初期的妖兽尚且对朝纵的威势心存忌惮,可是到了筑基后期所在之地,那些原本潜伏其中的妖兽便开始蠢蠢欲动。 鳞片在其中翻滚,若隐若现,朝纵握剑的手也下意识的捏紧。 没有朝砚在他的身边,他便只能靠他自己,不过他本来就是要靠自己的,即便自己是他所说的小倒霉蛋儿,可仍要如那剑阵四年一般,凭着毅力闯过去。 兽吼的声音从地面传来,一道血盆大口从旁边的岩浆之地扑了出来,片片鳞片之上带着未尽的火光,却是比之前所遇妖兽颜色更加的深。 剑身击在其上,竟是火花一片,朝纵剑势又转,闪身躲过时直接刺中了那妖兽的眼睛。 兽吼之声如同惊雷,竟是让地面震颤不已,一击已中,不待朝纵补刀,那妖兽却是已经爬进了另外一片的岩浆之地消失不见。 朝纵却并未理它,此处妖兽千千万万,必不能每个都杀,他只是握住了微微震颤的剑若有所思。 上品法器何等锋利,曾经他以锻骨期尚可破一开光修士的防御,没道理破不开那妖兽身上的鳞片。 此地或许对于那鳞片有磨砺,只能攻击弱处。 岩浆之下翻滚更甚,朝纵横剑,却是有数头妖兽齐齐扑咬而出,他的神色一厉,剑芒迸发,竟是道道准确入了那妖兽之眼。 乍然眼盲,那些妖兽或是掉落岩浆之中,或是直接摔在了岸上挣扎无状,朝纵直接逆着鳞片斩杀一头,待到无声息时捻可一片鳞片下来,那鳞片火红若琉璃,边缘锋芒,便是与上品法器相碰,也不过一个豁口出来,可见坚韧。 朝纵垂眸,在这妖兽被吞噬之前直接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 虽是一片不及上品法器,可若是锻造提炼,未必不及。 筑基期尚且如此,开光期又将如何。 朝纵继续往前,虽是每每遇到数头妖兽齐齐扑咬,却每每刺伤眼睛后继续前行,虽有数头妖兽重新落入岩浆之地,可是此行收获却也堆积不少。 直到他继续往前,那火红的岩浆转为了黑红之色,连灵气的温度都仿佛瞬间提升了数倍。 岩浆之地再不见妖兽若隐若现,而是一片的平静,就仿佛只有岩浆滚滚灼烧,并无他物一般。 越是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梅梅梅梅梅和红鱼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厨师丢了不怕的,怕的是崽儿丢了辣鸡系统,吃枣药丸崽儿,你要相信老父亲尔康手 朝纵不信 朝砚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雪雪域 就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在其中。 朝纵一步踏出, 手指捏紧了剑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在那只有翻滚声的熔浆之中,必定还有别的声音。 脚步踏出几十步,危机骤现,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岩浆之内越出, 几乎悄无声息,可是巨大的身影投放出来的影子却将朝纵整个覆盖在了其中。 獠牙尖锐, 鳞片黑红近黑, 朝纵不用剑去试探便知道那鳞片会有多么的坚硬, 剑芒射出,可是那妖兽全红的瞳中竟是闪过一道人性的光芒,直接用前肢挡在眼前, 叮的一声,那鳞甲之上微微黑了一块, 眼睛却是毫无损伤。 “小子不错嘛, 只可惜攻击力还不够, ”那妖兽直接趴在了池岸之上, 张着大嘴嘲讽道,嗓音粗嘎,像是被那岩浆烧坏了嗓子一样。 朝纵未与它接话, 而是直接转身挡住那身后冒出来的妖兽一击,飞速后退之时背后却同样有腥气袭了过来。 这开光期的妖兽竟然不止一头,朝纵的剑并未攻击, 而是直接撑在那妖兽的吻部,借由那里的力量使身体能够短暂的滞空翻转,他的动作极快,待到落地之时,那两头齐齐攻击上去的妖兽竟是撞在了一起,獠牙碰撞,竟是划破了那鳞甲的力量,滴落的鲜血掉落在那地面之上,冒出丝丝的水汽出来,不过瞬间便被蒸腾了干净。 如此躲过,那两头妖兽的血瞳之中皆有红光冒了出来,一头妖兽直接咬了上去道“你咬他就行,咬我作甚” “那是不小心”另外一头妖兽更是当仁不让,爪子直挥,在咬中了那头妖兽的爪子时直接身体翻滚,竟是将那爪子直接拽了下来,鲜血横流。 它们打的如火如荼,可见开光妖兽与妖兽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情义可言。 朝纵却是顾不得它们之间的话语,因为这用窄窄道路划分出来的岩浆之地,几乎每个浆池之中都有一头开光期的妖兽,虽只是开光初期,但是只要有一头死去,只怕外围那些妖兽很快就会衍生出新的来进行递补,一旦无人屠戮,这里的妖兽将会越来越厉害。 朝纵躲过数道攻击,借由身体的灵活扭转,尽量让一个浆池之中的妖兽与另外一个将池之中的打起来,如此这般才让他的压力减轻了下来。 可方法并不每每凑效,人有不同,妖兽开了慧之后更是性格有所不同。 朝纵本是抵挡两头,神思所往,待他注意之时,竟是有一头黑红色的妖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咬住了他的腿。 剧痛从腿部传来,血液直接喷涌出来,朝纵的剑勉强挡住其他两头,左手再取剑身,直接插入了那妖兽的血盆大口之中,勉强将自己的腿救了出来。 只是想要行走之时,竟是步步宛如踩在刀尖之上。 “嘁”朝纵努力撑地,随意的用扯下来的衣片将那处扎住,双剑横亘,数万道剑芒比那针尖还要细密,即便那三头妖兽拼命阻挡,却仍是盲了眼睛,双剑顺着鳞片反方向扎下,顿时血液肆意流淌,一时之间流淌的连那岩浆都来不及蒸腾。 朝纵深深吸气,顺着那死去的妖兽巨口,将其中两个巨大的獠牙拔了出来,再行攻击其他两头是却是直接穿破了那鳞甲,直取心脏 一击必死 待解决完三头,这三角地带的方位却是暂时无妖兽爬出了,朝纵喘着气坐下,眼前一片的水汽,不知是自己疼出的汗水,还是被此处热气蒸腾所致。 腿伤好之前不能走,以此状态行走,就跟送命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地上的衣摆上沾染上了血迹,朝纵此时却没有空去理会,而是勉强解开了那腿上扎着的布,重新扯下布片包扎。 只需等待一会儿,这样的伤势就能够恢复完全。 朝纵是这样想的,可是他腿部的血液丝丝渗透出来的时候,更远处的岩浆之中,黑红色的妖兽从其中攀爬了出来,猩红热的舌头舔过獠牙,发出了一声喟叹“好香的血,是灵兽的血,不对,比那个更高一些” 其他的岩浆之中也有更大的气泡冒了出来,竟是舍弃了原本的岩浆,朝着朝纵悄无声息的攀爬了过来,只要吃下那个人,它们一定能够突破现在的修为,说不定还能够从这里出去,化为人形。 这样的诱惑让越来越多的妖兽冒头,狰狞的面孔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中央的地方飞速靠近。 待到一只悄无声息张开了血盆大口扑上去时,却见那原本坐在原地的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却是直接出现在它的腹部,修长的手指握着粗长的獠牙,而那獠牙的一端直接插入了那妖兽的腹腔之内,火热的鲜血从那处翻涌出来,直接染红了朝纵的手指衣袖。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道“偷袭好玩么” “他不是受伤了么”其他攀爬过来的妖兽纷纷骇然,有一些更是直接躲进了附近的岩浆之中。 它们开了慧,生了灵,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死亡,如此一击必杀,委实可怕了些。 “受伤了才对”另外一头妖兽虎视眈眈的看着朝纵,同类的死虽让人忌惮,但是朝纵一身的鲜血也同样让它们觊觎。 从出生到现在,它们就没有闻过这么鲜美的血液。 “受伤了没错,区区腿伤而已,”朝纵将那死掉的妖兽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即便腿上似乎还在冒着鲜血,他也站得极为的笔直。 区区腿伤而已,比不上万箭穿心的苦楚,比不过数道剑芒几乎摧毁经脉的经历,自然皆可忍。 朝纵收起了自己的剑,双手各拿一只獠牙,浑身都仿佛被血染过一样,漆黑的瞳孔更是被这黑红灼热之地渲染的一片血光,他看着那些围过来的妖兽道“不怕死的就一起上。” 他朝纵从未怕过谁,也势必要弄清那所谓的渴望他的血液是怎么回事。 “狂妄”一头妖兽呵斥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其他妖兽自然对那腿上的血液虎视眈眈,皆是想着一拥而上,若是能分一杯羹也是好的。 獠牙四张,无数的血盆大口朝着朝纵咬了过去,一时之间血雨齐飞,无数惨叫的声音传了出来,数道妖兽的尸体横飞出来,有的落在了那岸边,有的则直接坠入了那岩浆之中,直接被吞噬殆尽。 无数的声音夹杂之中,还有一两道兴奋的声音“这血液的味道果然甚妙,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我要把他吃干净” 这一片,连天都是黑的,无休无止,无声无息。 而在那冰雪覆盖之地,朝砚在终于遇到一个妖兽时得空出了手,然而那冰雕玉琢的妖兽才堪堪炼气期,还不够他一扇子拍的便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只是那尸体静置在冰雪之上,不过片刻却是彻底消融,连血液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片的空芒,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朝砚看向了自己的来路,自己的脚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雪还在飘飘落落,可是雪层却不见丝毫的加厚,左右看去,一片的冰雪世界,跟他初初到来时没有任何的区别,若非地图所指,他只怕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踏步还是真的行走了一段距离。 若是常人在此,只怕是要走到疯。 要是好友之间能传送就好了,朝砚看着自己一大拉的好友列表,除了个个亮起显示平安无事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卵用,连个好感度都不显示,有个删好友功能,还是人家单方面的。 而他家崽儿也在列表之中,没错,他家崽儿是好友而不是儿子,第一是因为这游戏没有父子关系,顶多也就是个伴侣关系,第二则是因为他俩不是亲父子。 名字亮着说明崽儿平安无事,朝砚本意只是试试,却在看到朝纵的名字闪烁了两下的时候呼吸凝滞了起来。 那光芒闪的极为快速,忽明忽暗,看的朝砚心脏上下跌宕起伏,直到片刻后那光芒重新恢复了平稳。 看来是那顶级红药发挥了作用,可是迷宫之内似乎并没有那么危险 不对,不对,以他家小倒霉蛋儿掉水里都能淹死的运气来说,此处或许真的有危险。 没时间在这里磨叽了,朝砚打开了地图的传送功能,想要在此处快点找到人,只有先打开禁空的力量。 林海之中有龙鳞,这迷宫的中心不知道有什么。 确定地点,朝砚按下了传送符,静待那种奇妙感觉的降临。 对不起,距离目的地太近,不予传送。 嗯 朝砚低头看去,抓了抓头发看着那红点的距离往前走了两部,一时之间豁然开朗,虽还是有那墙壁挡着,可是此处却是自成一出四方环绕之势。 简直就像是走过了长长的长廊开到了大厅的感觉。 而在那厅中,地面几可照人,一座冰台拔地而起,宛如盘龙而上,那龙清晰的可见鳞甲,连龙须都极为的逼真,龙首之上,一颗珠子悬浮其上,与之前所得鳞片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系统鉴定龙珠。 龙珠乃龙之力量汇聚,难怪被放在如此艰难的迷宫之中,这要不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道找上个万八百年找不找得到。 靠近那冰台之地,朝砚抛了颗灵石过去,那灵石滴溜溜的在地面之上蹦哒了几下,毫发无伤。 看来这龙珠对死物无感,朝砚也不想近身去试试什么威力,直接取出了之前的鱼竿,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珠子勾了过来, 龙珠到手,那一片雪白之中竟是隐隐龙吟之声传来,每一声吟唱,朝砚都能感觉其中的力量强大而又温和,拿在手里比章鱼小丸子还要吸引人。 而在朝砚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身上熟悉的禁空便被解了开来。 若是能飞,想要找到他家崽儿便便利很多了,朝砚将那龙珠放入了背包之中,御剑将他的身体托起,直上数十丈的天空,可是他升了数十丈,本应该看到这整个的面貌,偏偏他刚刚升上去,那本来数丈的墙壁竟是同样升到了眼前来,竟是强行阻拦。 秘境传承之日,秘境关闭之时,若是被困其中,恐怕真的是要等到秘境关闭时才会被抛出去了。 虽是此物得走迷宫,可是能够飞行,便绝对比之前的速度要快很多,好友列表之上朝纵的名字一片安宁,也让朝砚在紧张之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飞剑在迷宫的长廊之中穿梭,极为的迅速,按理来说,在迷宫之中碰到死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朝砚从出发开始,便是一片的畅通无阻,从无死路。 就是飞行的地域极多,却仍然没有见到朝纵的身影 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波动,可是脱离危险了 崽儿不在老父亲的身边真是让人操心,不过朝砚庆幸的是他跟着一起来了秘境,否则他此时若真是在秘境之外,便真的只能干着急了。 或许也是因为速度极快的原因,朝砚总算在这片迷宫之中看到了人烟,面具重新戴上,折扇也被收进了戒指之中,佩剑悬挂,每每遇到魔修之时,除恶务尽 林海之中有魔修入侵,这迷宫之地有魔修也不奇怪。 血液喷涌,朝砚收剑,剑之一道他也就从他家崽儿那里学了两招,果然是没有折扇来的好用。 继续前行,却似听到地面阵阵的轰鸣之声,魔气激荡的同时,却也有势均力敌的力量对上,朝砚本来打算绕道前行,但是身动之时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丝血契联系,索性迈步走了上去。 而在那处冰天雪地之间,三个魔修呈品字立于三方,手中或执鞭,执戟,执断刃,却是皆围着一个女子。 三个开光后期皆是攻击,声势浩大,激荡的那冰壁之上数道涟漪激荡,竟像是承受不住一般,那女子立于中央,一身的雪衣看着比这漫天的白雪似乎还要白上几分,手中一缕轻纱,如同飞絮一般轻柔,可是随着她的挥动,与那武器交接之际,却有金鸣之声。 “好好的一个女子非要练的这般厉害作甚,瞧这身段,最终还不是要被男人压在身下,”一个魔修被那暂且击退,嘿嘿怪笑了两声道。 “那也不会是你这样的男人,”那女子的动作极为的优美,面颊也生的倾国倾城的容貌,配得上这一身的白衣,只是出口的话语宛如那面容一般的冰冷,似乎能让这本就寒冷的地方更冷上几分一般。 “还瞧不上我们,那我们就让你瞅瞅我们的厉害,”另外一个魔修从她的背后偷袭过去,被那冰舞纱挡了一下,嗤了一声道,“这要是把万剑城万小姐拿下了,四个人一起享乐的画面传开,看见了万聆雪大小姐的身体,只怕那万剑城都得沸腾吧。” 这话委实过于猥琐,万聆雪动作滞了一下,连捏着那冰舞纱的手指都隐隐泛白。 朝砚站在拐角处摇了两下头,对付这种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魔修,最好是不要受那话语的影响,否则一招失误,便真的输了。 万聆雪的攻击更加急促了些,本来飞舞的冰舞纱直接卷上了一个魔修的脖子,只是收紧之时她的身后却是有人桀桀怪笑了两声,血芒毕现,万聆雪拉紧冰舞纱猛地闭上了眼睛,本来都已经打算生生的挨那一下,日后再讨回来,可是等她睁开眼睛时却并无疼痛传来。 反而身后一阵的金戈交鸣之声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姑娘,别睡了。” 万聆雪本就打算睁眼,听到这话时却是猛地拉扯了一下冰舞纱,她从未听过如此让人气恼的话语,偏偏这话若是反驳,难不成跟人家说她没睡。 莫名的火气被发泄在了那被捆住的魔修身上,手臂拉紧,那纱竟绷的宛如丝线一般,蓦然蓬松膨胀开来,一颗头颅滴溜溜的掉落在了那雪地之中,染红了一片的地面。 万聆雪能够感觉到身后所来之人乃是开光后期,本以为那人能够抵御一二便是万全,等到她再去帮忙即便对上两个,也可将那二人杀了。 可她刚刚收起冰舞纱转身,却见那两道漆黑的身影喷洒着鲜血从半空之中困了下去,而那话语懒洋洋之人竟只是轻描淡写的提着剑,待落到地面之时,招手将那二人的储物戒指拿过去才转过了身来。 身量修长之人,修为乃是开光,听声音还极为的年轻,可是并非每一个开光后期都能够如他这般轻易斩杀同阶之人的,即便是她,也万万不可能有那么的轻描淡写,这说明这人可能拥有着轻易越阶挑战的能力。 万剑城中天才众多,胜过她者少矣,便是有,那也不是同辈之中,更无这般卓绝之人。 万聆雪本是想看看他的样貌为何,如此天才,必然有必要拉拢到万家的阵营当中,可是那人转过身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张面具。 朝砚不认得对面的人,但是却隐隐猜测到是谁了,毕竟跟那个门神长的有点儿像,在剑心学院哪儿哪儿都能听到一二的传闻,修为又对得上“万小姐,这两枚储物戒指在下拿走了。” 按照朝砚所想,他杀的,就是他的,然而等他再转身,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站住,你怎知道我是谁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这口气语调,跟那个门神相当的像。 朝砚开口道“在下刚才在一旁听见那魔修说的,知道应该不难。” 果然是明星级的人物,连魔修都知道身份。 “你说的也有理,”万聆雪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几步走上前去道,“多谢救命之恩,聆雪无以为报,只有我万家的令牌相赠,日后若有事,万剑城必然全力以赴,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万聆雪扔过来了一块纯白的令牌,其上片片雪花,倒是雅致精巧。 朝砚接过,他最近所接令牌甚多,个个做的极为漂亮,简直能参加个令牌设计雕刻大赛。 “燕巢,”朝砚开口道。 “原来是燕兄,”万聆雪的话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有一片的寒冷之意,“不知燕兄前往何处可否同行” “我有急事,”朝砚刚刚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吖” 那后面的话语还没有出来,就在朝砚转身一瞪之下被陈涌捂住出不来了。 “咱们得假装不认识,”朝砚仗着这里没人拦截得住他的传音,对对面的一人两兽传音道。 米团儿动了动耳朵,忍下了躁动,米果儿明显磨了磨牙齿,哼了一声,而一旁的陈涌则低头垂目,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捂嘴的不是他一样。 抱着米团儿的乃是一个小姑娘,同样是一身的雪衣,领口之上绣着万剑城的花纹,此时见米团儿动耳朵,没忍住上去摸了摸“米前辈,你吖什么” 这也就是米团儿这种性格软乎乎的小姑娘们才敢如此大逆不道,放在米果儿身上,她们是断断不敢的。 “吖”米团儿竖起耳朵看向了一旁的米果儿,小兔子光收到了指令,还没有学会骗人。 米果儿哼了一声道“自然是看一下子三个魔修都死了。” 笨蛋朝砚,竟然不让它们相认。 不过这才多久没见,这人竟然已经突破到开光后期了,难怪它跟米团儿之前没干什么蓦然突破,它突破到了开光后期,而米团儿直接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几个小姑娘纷纷哦了几声,一人看向了走过来的万聆雪道“万前辈好生厉害。” “万姐姐真厉害,”这是另外一个小姑娘。 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还未长开的年龄,此时看万聆雪的目光正是一片的濡慕之情。 “我只杀了一人,”万聆雪淡淡开口道,随即看向了朝砚道,“其他两人乃是这位前辈所杀。”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几个小姑娘看向了朝砚,异口同声的声音轻灵的好似带来了春天一般。 所以说万家到底是怎么把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养成这么冷的雪花的。 朝砚脑海之中隐隐闪过这个念头,拱手道“不客气,告辞。” 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家崽儿来的重要,陈涌他们还在万聆雪的队伍之中,想来是没有碰到人,那便没有必要久待了。 以米果儿的本事,目前绝对护得住米团儿和陈涌。 他走的毫不留情,万聆雪柳眉微蹙,叫道“燕兄留步。” 朝砚转头,便看见了米果儿咧开抽搐的嘴角和传来的话语“还用那个怪名字呢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呢我漂亮的儿子呢” 问题之多,即使还没有长出女人的人形,也有了女人的潜质,让朝砚都不知道该去回答哪一个。 “何事”朝砚假装没听到。 万聆雪道“此地迷宫重重,魔修更是不少,燕兄何不结伴而行,以免遇上更多魔修,若是不敌,恐带来祸患。” “是极,是极,”米果儿开口道,虽然话语高深莫测,奈何那一口萝莉音瞬间什么气势也没有了,“还是一块儿吧。” “朝砚,我儿子呢”米果儿传音问道。 “丢了,”朝砚同样传音,“正着急去找呢,别添乱。” “在下有急事,恐有不便,多谢万小姐,”朝砚开口拒绝道。 而一旁的米果儿已经惊叫出声“什么” 你竟然把我儿子给弄丢了 “可纵有急事,此地也难出去,”万聆雪头疼道,即便是她,在其中转了一年的时间,也难以摸清其中的道路,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不是出去,是找人,”朝砚御剑飞起,直接挥手告辞。 然而等他飞出去以后,米果儿连忙大叫道“快快快,快跟上他” 万聆雪挽留无果,虽是遗憾,却也不想强求,此时听米果儿话语,疑惑道“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听我的,跟上就行,”米果儿开口道,却没法解释原因,它总不能说他们在这里瞎转悠八百年都不一定能出去,可是跟着朝砚,那可就说不准了,那家伙即使乱窜说不定都能蹿出去。 话说这里的禁空不会是他解的吧 米果儿修为与万聆雪同样,之前在万聆雪战斗时乃是护持这一队的人,它的意见,万聆雪自然会听上几分。 “御剑跟上,”万聆雪下令,那会御剑的带上不会御剑的,纷纷随着万聆雪追上了朝砚的行踪。 本来以万聆雪的修为御剑或许追的上,其他人不一定,但是奈何朝砚在飞行途中还顺便的斩除一些魔修,不等万聆雪他们上前,那魔修已然掉落在地面之上,而朝砚继续轻描淡写的向前,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更重要的是,朝砚的运气几乎让跟在后面的少年少女们的怀疑人生。 “冰流木” “万姐姐,咱们要找的冰流木” 他们千辛万苦找不到的东西,在朝砚飞过时因为擦到了他的脸,直接整棵拔了。 “冰棱草” “冰辉果” “飘渺冰蚕” “冰洄星沙” “” 一路跟随,一路看着朝砚在那里捡宝贝,没错,就是捡他们之前每每遇到宝贝的守护冰兽都跟死绝了一样。 米果儿一边庆幸跟着朝砚这家伙绝对能够出的去,一边给前面的朝砚传音“你收敛点儿” 万一被人看出来了,虽然好像已经被看出来了。 米果儿开始庆幸朝砚一开始就隐藏身份了。 “大气运者,”万聆雪口中喃喃出声,本是一片冰雪的眸中竟有些亮。 修真界自有气运之说,气运加身者修真之途一帆风顺,即便是遇到些许艰难险阻,也能够化险为夷,她本以为她已经算得上运气绝佳之人,却未曾想世上竟有如此气运之人。 若能借运一分,整个万剑城都会受益匪浅。 运气本就是实力的一种,此人若加入万剑城 万聆雪思索瞬间,朝砚又捡了一棵冰肌草,回了米果儿一下“嗯” 收敛什么 嗯你妹米果儿知道那家伙从未就没有将那些所谓的宝贝放在眼里,虽有生平所见皆是极好的缘故,也有本身性情的缘故。 冰肌草此物,乃是炼制驻颜丹的主要药材,女人爱美,男子自然也爱俏,谁也不愿自己满脸皱纹,满头乌发,可是这并非驻颜丹的主要功能,驻颜丹能够驻颜,也能够延长寿命,虽只有十年,可是修士的十年极有可能换来一个家族的百年甚至更久的昌盛,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万聆雪此次来到秘境之中,就有寻冰肌草的本意,因为连万剑城中都没有此物,着实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如此珍贵之物,这人唾手可得,万剑城又有何物能够吸引他的效忠 万聆雪的手蓦然收紧,她莫名想到了父亲曾说的亲事,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当即被她否决了。 此人的确强悍,也是大气运者,可是为了拉拢贸然如此,只怕连她自己也瞧不上自己了,不可为 再行跟上,万聆雪一时没有看清前路,等到飞剑从路口拐出的时候,蓦然觉得眼前一片的豁然开朗,竟是出来了。 只是因为刚刚的愣神,已然不见了朝砚的身影。 “哦,出来了” “我们竟然真的出来了太好了” “我还以为要在里面困一辈子呢,等出来都不能嫁人了,呜呜” 几个小辈喜极而泣,几乎是相携着载歌载舞起来,被那冰雪世界困了一年还要久,此时能够出来,还哪里管什么宝贝。 他们高兴,万聆雪眸中也闪过了一抹喜悦,只是四处再不见那人,心中竟是隐有失落之感,不是为了拉拢,却又不知道是为何。 远处数枚传信玉符激射过来,万聆雪察觉其上熟悉气息,伸手接过,万铭城的声音响起,数道信息显露出来。 魔修入侵是一事,一戴面具开光后期修士屠戮魔修是一事,林海之中禁空解了又封再解是一事,有人试图突破旋照期是一事,妖兽突破开光期有所不解是一事,这些都是正事,可当万聆雪听到一个炼气八层修士向那开光修士祈愿突破筑基期,结果掉进一个山洞机缘巧合竟然真的突破到了筑基期时默了一下。 从炼气八层直接突破到筑基初期的人虽少,可并非没有,她这弟弟秘境一年历练,倒是活泼了很多,连这种八卦都 不对,开光后期修士,戴面具,屠戮魔修,大气运这些特点与带他们出来之人如此相符,可是怎么可能铭城还未见到,那人却是已经从迷宫雪域之中转了一圈。 禁空力量解开到底与这秘境有何关系 万聆雪一时不解,却隐隐觉得都与他们所遇燕巢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到底是谁 “万姐姐”一个女孩儿摇了摇万聆雪的手臂,让她回过了神来。 万聆雪低头问道“怎么了” 那女孩儿道“万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万聆雪恢复了面无表情,开口道“先与铭城汇合,再言其他。” 魔修之事不能交给那人一人解决,这也是他们万家的责任,此事也需要万铭城的配合。 “是,”她一开口,其他小辈纷纷听令。 而一旁的米果儿开口道“万姑娘,我们在迷宫之中相携,此时也不便打扰了。” “并无打扰,”万聆雪抬眼看它,“还得多谢帮扶之恩,”她从所得之物中划了一半,戒指漂浮到了米果儿跟前道,“若要分开,此物还请带上。” 一路上米果儿也算是出了不少的力,这些本就应该有它的一份,只是万聆雪如此干脆,倒是让它生出了更多好感来,一路相携,人品没问题,家世没问题,资质没问题,样貌没问题,虽是冷了些,可是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绝对对其他男人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如果她来做儿媳妇,米果儿觉得可以接受。 “那就却之不恭了,”米果儿挥了挥爪子告辞道。 一旁的小姑娘有些不舍的将米团儿放在了米果儿的头上,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道“前辈再见。” 米团儿眨了眨眼睛,耳朵竖了起来软软道“再见。” “呜”小姑娘红了眼睛,却是捂着直接跑开了去,走到人群中还嘀嘀咕咕,“我以后也要养一只会说话的兔子。” “嗯,铭城好像说到了兔子,”万聆雪取出一枚传信玉符递到了小姑娘的手上,自己其实有些不解,铭城什么时候喜欢兔子了 那小姑娘本有不解,在接过那枚玉符之时还以为是什么养兔子之法,结果在读过以后,花容惨淡,面色煞白,直接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怎么了”万聆雪以为有问题,接过那玉符首次读过,顿时手指一抽,什么挖脑髓,吃舌头头疼。 万聆雪竟是第一次有了头疼的感觉。 “怎么能那么吃兔兔”小姑娘泪花都泛出来了。 “咋么吃”米果儿顿时极有兴趣,它就不信还有比朝砚会吃的。 然后它就看到了那枚玉符上的全部内容“” 得出结论,朝砚真是个祸害,广泛传染型的那种。 “什么”米团儿也好奇了一下。 “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米果儿将玉符还了回去。 米团儿疑问脸,待到万聆雪一行离去,米果儿才开口道“就是扒开兔子的脑袋,吸脑髓,吃脸颊,扒舌头朝砚的那套做法。” 头顶上,米团儿已经蜷缩成了一颗软乎乎的大白蛋“主人真是太可怕了。” “背后说主人坏话,今晚吃兔子,”朝砚的声音蓦然传来,一人两兽纷纷抬头,便见那人悠悠然的从迷宫的出口出来,面具已除,外衫已换,折扇扇着,这冰天雪地的真是十分凉快。 他刚才躲在迷宫另外一个口,难怪万聆雪出来找不到他。 “我没有”米团儿的眼睛水汪汪的,耳朵都服帖的抿了下去。 朝砚走过来,顺手摸了软乎乎的一把,笑道“那就下次吃好了。” 米团儿委屈就不能不吃么 然而小兔子不敢问,只能默默在心里忐忑。 “你一回来就知道欺负兔子,”米果儿抬爪问道,“我儿子呢你怎么能弄丢了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朝砚的手摩挲着下巴道,“你确定要听” “算了,先说怎么找吧,”米果儿估计听他说完天都黑了,还是找儿子更为重要。 “迷宫找了一圈,但以崽儿的运气很可能陷入死路,”朝砚想着他家崽儿的平地摔,觉得这点儿是极有可能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米果儿一边询问,一边思索道。 朝砚挥了挥扇子道“再找一圈,找到为止。” “那你快去”米果儿开口道。 “主人,”一向沉默的陈涌开口道,“以您的运气,如果一圈没有找到人,可能小主人不在里面。” 米果儿“说的很有道理。” 朝砚的扇子抵着下巴道“哪里有道理” “总之应该是不在里面,换个地方找,不对,你在哪儿把儿子落下了”米果儿抬头道,“不是迷宫么” 朝砚摇头“不是。” 这秘境这么大,系统到底把他家崽儿扔哪儿去了 要是他家崽儿完蛋了,那他修真还有什么意思 朝砚这个念头闪过,没有注意到那系统的光屏之上闪过了一抹流光,随即又消失了踪影。 尸体堆积之中,一片看不清颜色的布在里面动弹了一下,随即从里面探出了一个满是血液的手臂,那手上还握着一截木头似的东西,前端已经断裂了开来。 他还活着,没想到还能活着大难不死,后不后福的不要紧,只要活着。 “那前面是什么东西”一个娇俏温柔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即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又是那种怪物。” “小心看着好像死了,但是不能保证万一,”一个略带些冰冷的男声响起。 “此处应该是开光期,尸体堆积如此之多,何人如此厉害”另外一个略有张扬的男声响起。 “是啊,就是不知道主人是谁。”若是无主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兔叽,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要是崽儿没了,我喜欢睡死这种方式 ̄ ̄ 系统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熔浆之浆地 那之前娇俏温柔的女声说道。 “我觉得不应该有人扔了, 是吧大哥,”一个清凉微软的声音响起,“这个不是很珍贵么” “所以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这玩意这么难杀,能杀了这么多开光妖兽的人可不简单,”那之前张扬的男声说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是开光妖兽”那清凉声音问道。 “前面从炼气到筑基初期一路递增,咱们刚刚路过的那里万前辈不是说了是筑基后期么, ”那张扬声音说道。 “大哥说的对, ”那清凉声音说道。 “现在才知道”敲脑门 郭奉希朝纵的眼睛终于从粘腻的状态睁开了来,在身上的伤势被顶级红药修复以后,力气也回来了。 他缓缓从那尸体之中爬出, 浑身粘腻的血液几乎是顺着脖子脸颊流淌了下去。 “还大哥说的对呢, 等小奉希遇到小朝纵了,你哭都没地方,”一个温婉中略带着活泼的女声响起。 “谁哭了,”郭奉仪哼了一声,“真是倒霉,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你,孽缘啊” “孽缘”沐婷手叉腰, “嘶, 我记得某人之前说不去结果又去” “多少年前的事了, 能不能有点儿新意,”郭奉仪嘴角抽搐道。 “新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 一招鲜,吃遍啊”沐婷话说到一半躲到了郭奉仪的身后道,“那块儿是不是在动” 郭奉希也理所当然的躲进了郭奉仪的背后,郭奉仪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了过去,身体震颤了一下“应,应该没有吧。” 他也很害怕啊,凭什么都躲他背后 “大哥你怎么说话结巴”郭奉希一脸懵懂的看他,脸上哪有半分害怕。 郭奉仪转头瞪他“闭嘴” 一天到晚就知道拆大哥的台,是不是亲弟弟了还。 “哦,我知道了,”沐婷抬头悠悠说道,“原来你怕” “再说话我把你丢过去信不信,”郭奉仪咬牙切齿。 一旁的雪衣女子却是捂着唇轻笑了一声,声音娇俏而温柔“你们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了”郭奉仪与沐婷齐声说道。 与此同时,郭奉希的声音掺杂其中“对呀对呀。” 然后得到了两个人的怒目而视。 “别闹了,此处不比之前,”万夺辉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三人修为还在筑基,万夺辉却在开光初期,他们相携,倒是隐隐以他为首。 “知道了,”郭奉仪说道。 “应该不是什么鬼魅之物,”万夺辉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此妖兽极难对付,即便是法器一流也很难伤到它们,便是因为那一身的鳞甲。 他以开光初期的修为堪堪能够打过一些筑基后期的妖兽,才带着几个人来到此处,如今初初踏入,这处却明显得显示已经有人进来了。 可能对付如此多的开光妖兽,那人该是开光中期还是开光后期 那处再动,万夺辉的神识探查过去,在感受到开光初期的修为时还未惊叹,便见一个浑身带血的人从其中站了起来。 沐婷等人皆是屏气看向了那里,在确定是活人时却是松了口气。 朝纵从其中走出,郭奉仪三人他认识,可是另外一男一女却是不认识,一个开光初期,一个筑基后期,不足为虑。 朝纵尚未说话,万夺辉却是开口“这些妖兽皆是你所杀” 语气之中,惊讶有,却是掺杂了一分难以隐藏的嫉妒。 同样是开光初期,凭什么他不如人远矣 “正是,”朝纵的语气放缓了下来,甚至在走下那尸堆时踉跄了一下。 修为无法瞒过,但是这秘境之中谁无一二际遇,只有如朝砚那般突破太快,大概才会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可朝纵相信,纵使无那龙鳞加持,区区开光后期对于朝砚来说也不过是信手拈来,可是他会信,旁人不会信。 “朝纵”郭奉仪听他所说两字,眼睛蓦然瞪大,并未他有多么高明的辨别能力,而是朝纵的声音本就特殊很多。 “朝纵”沐婷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脸颊微红了起来。 “老大老大,”郭奉希直接跑了过去,伸手搀扶住朝纵让他能够平安下来,虽是再见喜悦,可是当看到朝纵满身鲜血时,他担忧道,“老大,你没事吧” 这满身的血染,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的血液,也看不清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朝纵撑着他的手臂道,“这都是那些妖兽的血液,我需要调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大慢点儿,”郭奉希扶着他下来,沐婷和郭奉仪都凑了过去,一人取出垫子,一人取出玉瓶递了过去道,“补气丹,赶紧吃。” “恐怕补气丹对他没用,”万夺辉的左手微微握紧,右手却同样取出了一个玉瓶,走过去道,“他得用回元丹。” “回元丹开光期”郭奉仪看着朝纵的目光充满了讶异,这才多长时间,他之前还为自己能够突破到筑基后期而喜悦,却未曾想朝纵已经突破到了开光期,即便是开光初期,那也是开光期啊 十四岁的开光期,胜过万聆雪远矣。 “天呐,老大你才十四岁哎,”郭奉希的目光之中全是崇拜的光芒,“比大哥厉害好多,现在打大哥是不是只需要一个手指头按下去。” 郭奉希说完这话本能的捂头,可是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郭奉仪在愣神,居然没有打他“大哥,你怎么不打我” “你欠揍啊”郭奉仪没好气的给他了个脑瓜崩。 郭奉希哎呦了一声,瘪了瘪嘴,他就不应该多嘴问那一句。 “多谢,”朝纵颤抖着手想要接过玉瓶,被一旁的沐婷看见,直接伸出手接过,倒出一颗来送到了朝纵的嘴边,“我帮你吧。” 朝纵看她一眼,伸手接过后送进了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万剑城的丹药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没有什么用罢了。 “朝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万聆晴走上前来,即使是在这岩浆之地,她的衣摆也是一尘不染的,她的样貌比沐婷更温柔些,头上晃动的粉色步摇也显得人更娇俏些,此时缓缓走开,更显动人。 “不过是误入了一个地方,九死一生出来罢了,”朝纵勉强解释了一下,开始打坐调息。 沐婷直起身来,瞟了万聆晴一眼,轻轻嗤了一声。 万聆晴看似巍然不动,实则目光却垂落在了朝纵的身上,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如此修为,的确是胜过万聆雪多矣,如此天才,万家必然会拉拢。 郭奉仪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别过了头去,果然女人长大了就没有原来有意思了,吃醋都吃的没有那个有水准。 朝纵打坐数个时辰,其他人皆在旁边等候,待他重新睁开眼睛,万聆晴率先低下了身去递过了手帕道“朝公子,你的面颊上沾了血,擦擦吧。” “多谢,在下用清尘决就好,不敢弄脏姑娘的手帕,”朝纵的清尘决施下,原本脏兮兮的面颊重新恢复干净,发带不知何时断裂,长发垂落,却是胜过漫天的星河,即便衣衫有所破损,可是微微露出的肌理却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高大,修长,面容极为惹人注目,不说那胜过万千岩浆的红唇,便说那双眸,只看一眼,就仿佛看透了人的灵魂一般,直勾的灵魂都能随之而去。 万聆晴动作微愣,嘴唇微微张开,待到听到旁边一声清咳时收回了目光,面颊微红道“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她虽收回了视线,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瞄上两眼,只觉得心口跳动的厉害,若是不能再与他说话,便是余生也无趣了一般。 朝纵起身束发,泼墨般的长发被束起垂在身后,露出了那一份属于少年的青涩出来,他开口道“诸位前来,这妖兽鳞甲厉害,各位可取用一二。” 这些妖兽皆是他所杀,此时开口,郭奉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妥不妥,这都是老大你自己杀的,理应你自己收着。” 郭奉仪未曾说话,只是看了万夺辉一眼,环胸站在了一旁,蠢弟弟,人家本来都想说却之不恭了,他这么一打岔,万夺辉开得了口才见了鬼。 万夺辉愣了一下道“郭小兄弟说的不错,此物乃是朝小公子自己所猎,你收起来就好。” 朝纵自不再推辞,只是从那些妖兽的尸体上拆下獠牙无数,递了过去道“此物可破防。” 剩下的妖兽尸体却是被他收了起来。 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不同行,此法总会被发现,还不如他直接说来的坦诚,也免得遇到危险之时需要频频相救。 “此物做武器的确不错,”沐婷直接接过,在手上挽了个花式,丝毫不在意上面沾染的血液。 那边的万聆晴在接过却是缩了一下手“朝公子,此物委实可怕了些,可否麻烦公子将其上的血肉剔除干净些” 那样的温柔娇俏,完全一副女儿家的娇态。 朝纵并无拒绝,而是真的清理干净后递了过去,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这么一对比,沐婷拿在手上的獠牙顿时觉得烫手,那女人怎么不说她害怕呢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害怕一个獠牙,真是笑死个人了。 “学着点儿,”郭奉仪过来顶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这么强悍的,一般男人是不会喜欢的。” “滚蛋”沐婷翻了个白眼,勉强施了个清尘决将自己的手弄干净,可是想想让她那么柔弱的说话杀了她吧 獠牙在手,却并不代表前路好行,那开光初期的妖兽并不好对付,且一出现就是数只,朝纵还好,万夺辉却是自顾不暇。 “多谢朝公子,”万聆晴再次被救后脸颊绯红,微微退开一步,朝纵的手也从她的腰带上松了下来道,“冒犯了。” 一个生的夏日艳阳,一个娇弱如同春日桃花,此时站在一起,倒真是入眼如画,而这样的画面,不用相隔几日,只需要一日间就能看见数次。 “瞧你这妒妇脸,赶紧收收,朝纵又不是没救过你,”郭奉仪在沐婷那里没好气的说道。 几日之间,朝纵一片巍然,一路前行,虽是偶有受伤,可是实力摆在那里,不仅把万夺辉的脸踩的烂烂的,让他每天脸臭的恨不得跟那死掉的妖兽尸体作比,这两个女人之间还弥漫着一种极为微妙的气氛。 “哼,关你什么事,”沐婷扬起了头道,“你们男人都喜欢那种女人么” “你哪里看出来朝纵喜欢那种女人了”郭奉仪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传音没好气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救你不救她况且我既不喜欢她那种女人,也不喜欢你这种女人。” 沐婷本来听见他前面的话还在反思自我呢,结果听到最后一句哼了一声道“谁管你喜欢什么啊,你就是喜欢那岩浆里面的妖兽,我都不拦着你。” 死女人 郭奉仪非常想跟某女人打上一架,但是此处还是秘境,此时打女人那就是欺负女人。 罢了,他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这样的气氛也只是转瞬即逝,当行程到了这里,生命于他们更为重要。 是夜。 “你真喜欢那小子”万夺辉负手询问道。 “喜欢啊,”万聆晴毫不犹豫的回答引来了万夺辉的转身,却见她掩唇轻笑道,“他生的如此之好,修为如此之高,天分如此出众,也救过我数次,换作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喜欢的,我为何不能喜欢” “有他傍身,你便以为你能超过聆雪的位置”万夺辉嗤笑了一声,却是让万聆晴脸色变化了一瞬。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温柔笑道“有他傍身,日后与你争夺万姐姐的人不就少了很多么,况且还能拉拢到人,即便是家主都会支持的。” “哼,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只不过你比不上她就是比不上她,”万夺辉冷着一张脸甩袖离去。 万聆晴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微微变化了瞬息,重新恢复了娇俏温柔的模样,同样迈步回到了队伍当中。 开光初期的妖兽经过不少,待到了完全一片黑沉之地时,看似一片安静,却是连灵气都被那滚烫的温度扭曲了一般。 “大家小心,”朝纵握紧了手中的獠牙,此处比之前更加艰难,想要过去,只怕身边的人不一定能够带得上。 看来得让他们知难而退至于相携之义,那是什么。 朝砚以为他在出了迷宫以后能够很快的找到他家的崽儿,奈何林海钻了两圈,迷宫又溜达了三遍,连中央区域他都去禁制之外往里面瞄了瞄,就是找不到他们家崽儿的任何身影。 “总不能是掉进海里了吧,”朝砚来到这一片的东海之地,看着那波涛汹涌,海浪拍岸,可是从此处望去,一片的碧波荡漾,连水鸟都未见到几只。 好友页面上朝纵的名字一片的平静,在朝砚寻人的五年内,再没有出现过之前那样危及生命的闪烁。 应该不会掉进海里,毕竟掉进海里不是游泳的问题,而是被海中的妖兽叼走的问题。 巨浪滔天,海面看似什么都没有,可是若隐若现的时候,其下却有数道强悍的力量传来,只等着人能够进入其中让它们能够饱餐一顿。 此处禁空力量未解,可是如此找寻之下,连米果儿都会有些失落倦怠“你说儿子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那倒没有,”对此朝砚绝对能够掌握第一手的消息。 他如此的信誓旦旦,米果儿只能趴在陈涌的怀里泄了一口气“那这里怎么找” 又是巨浪的,又是妖兽的,即使朝纵是落在了哪个小岛之上,他们也没办法飞过去啊,在大海里面游泳找,别闹了,怕不是比迷宫还让人出不来。 本来按照朝砚的运气找一个人不应该如此,后来陈涌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朝砚的运气极好没错,可是挡不住小主人的运气极差不是,这一中和,就跟普通人千里寻夫一样,那是极为困难的。 米果儿初闻此话,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有道理。” 朝砚“” 好像是有一点儿道理,但是千里寻夫就不能改成万里寻子么 后者听起来多么的具有父爱,多么的伟大。 好吧,其实听起来是一样的。 “其实若想找到人还有一个办法,”朝砚的双手交叠摩挲了一下,东海之地,南方熔浆之处,皆是禁空之处,或许朝纵并不在北方和西方,而是掉落到了这两片的区域,想要找到,需要先解禁空力量。 “什么办法”米果儿询问道。 “接受传承啊,”朝砚看着这片大海侧目道,不管他家崽儿在哪儿,只要接受了传承,立马所有的人都会被扔出去,到时候人堆里他不信还找不到崽儿的踪迹。 “说的极有道理,”米果儿点头,即使儿子真被困在了迷宫的哪个角落,只要传承被人接受了,那么迷宫便也不是迷宫了。 “所以我们去这里面看看好了,”朝砚缓步走向了那大海,隐隐听见其中兽鸣之声,等他刚刚沾到了海水的痕迹时,就听米果儿在背后道,“不如我们先去那熔浆之地” 好歹脚踏实地看得到。 作为一只陆生妖兽,米果儿觉得还是站在陆地上比较安全。 “好啊,”朝砚却是怎样都行的,反正还在岸边,转身就能离去。 他们一行人转身离开,而在这一望无际的海中,某个海岛之上细沙铺地,一排的椰子树仿佛能与天一争高下,只是上面的椰子被摘了个干干净净。 岸边巨石之上,一道素白衣衫的身影坐在其上,即使面对着那海浪的怒吼,即使他的手中端着椰子,也看起来极其的温柔。 而在他的旁边,另外一人却是浑身坠满了宝石金丝,只恨不得将天下最是华丽的东西镶嵌在身上一般,只是他的样貌却着实配得上他的衣衫,不被艳压半分,反而更添容色,那狭长的眼睛略带一分的笑意,便仿佛能够魅惑天下万千的痴男怨女,只可惜这样的眼神除了抛给椰子看,便只能抛给身旁之人看了。 奈何这身旁之人便是连发丝都看起来极为温柔,偏偏跟个不解风情的瞎子没有半分的区别,此时他的眸中仍是蕴藏着一分温柔,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面道“也不知道何时那传承才能够被人接受。” “你倒不怕那传承接受的不是你叶家之人”一旁的孔擎开口说道。 “自然是怕的,”叶问玥笑着,从他的面容之中却是看不出半分的怕意,“只是若是无人接受传承,只怕我们此生此世都无法从此处出去了。” 那秘境主人言明传承接受便是传承接受,一日无人接受,他们就得被困在此处一日。 虽然叶问玥也想有叶家人能够接受传承,但是问心显然是没有那个本事的,至于叶家其他依附之人,一旦接受传承,力量超过,又怎么可能继续效忠 这乃人之本性,不需要猜测便能够得出。 “倒是这个理,”孔擎托着椰子在面前打量着,若是再无法出去,他吃椰子都要吃吐了,堂堂开光修士最后以饿死收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只是日后出行,需要多备些辟谷丹了。” 叶问玥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哎呀,这螃蟹好大,陈涌陈涌收起来,等到回去以后让兔子给咱们做,”米果儿伸爪拍下了一个脸盆那么大的螃蟹时说道。 说好的找儿子,结果这么一路的顺着沙滩前行,米果儿直接在上面留下了一串的脚印,捡贝壳,捡螃蟹,捡象拔蚌,什么海鲜都有它的一份,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到海边的内陆兽。 陈涌自然是跟在它的背后默默收拾,给满满当当的储物戒指之中再挤一些,各种有价无市的灵草灵植与口吐白沫的螃蟹放在一起,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突兀。 至于为何连他的储物戒指之中都有如此多的宝贝,自然全仰仗他那走路都能够踢到宝贝的主人。 人家是走路踩狗屎,他家主人那是别具一格,能把宝贝当做狗屎在踩。 “什么东西硌脚”朝砚低头看去,陈涌上前蹲下将那东西取出道,“主人,这是海魂石,乃是用来锻造水系法器的。” 看,就是如此的熟门熟路,就是如此的任性。 朝砚哦了一声,大手一挥道“那你先收起来。” “是,”陈涌将那块狗屎,不是,海魂石放进了储物戒指之中,默默跟上。 不能怪他如此平淡,无论谁跟着他们主子一段时间,都得变成这副德行,灵石算什么宝贝算什么只需要主人随脚一踹。 但其实朝砚也没有那么的视灵石如粪土,他在离开海滩之前,还是算了一下目前所有的财产的,发现所有的宝贝集合起来也没有办法给他崽儿买一颗凤凰蛋时,所有的心思都歇了下去。 他好穷,他怎么这么穷 若说这海滩乃是一片的生机盎然,那么那熔浆之地便是一片的死气沉沉,即使岩浆之中藏着无数的妖兽,也让人有着那样的感觉。 米果儿的爪子踩在了那片地面之上,感受到热度之时,爪子上面包裹了灵气道“此处危险。” 陈涌与米团儿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朝砚看着这一片灼热的区域,终于名正言顺的挥了挥扇子,试图把脑袋里面的巧克力熔浆蛋糕挥出去,香甜的,轻轻切开就淌下粘稠的糖浆,带着奶香味,相当的 “此处的确危险,”朝砚郑重的看着这一片区域,不仅让人容易联想到巧克力熔浆蛋糕,这么高的温度,一看就适合做烧烤,还是恒温的那种。 其他一人两兽听他所言,更是慎重万分。 “兔子,你进灵宠空间里面去,以免一会儿变成烤兔子了,”米果儿郑重叮嘱道,它是很认真的在那里叮嘱的,毕竟岩浆之中的那些妖兽,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烤兔子倒也不错,”朝砚一句话,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兔子里面窜进灵宠空间里面孵蛋去了,对外面再无半分的好奇。 “你就不能好好找儿子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三天两头就惦记吃它的宠物,不是,姐妹米果儿要不是不能叉腰,此时一准叉腰,宛如在训斥一个丢了儿子整天还在吃软饭的窝囊父亲。 朝砚挥了挥扇子,委屈的在手上玩螃蟹。 米果儿顿时一口气噎在了喉咙眼里面,咳了一声道“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你不是说一顿不吃饿得慌么,其实吃东西也没有什么。” 陈涌“” 您刚才不是那么说的。 于是他们就地吃了一顿烤螃蟹,砸了岩浆里面妖兽一脑袋的壳。 作为炼气期的妖兽就是如此的悲催,人家在它们家门口烧烤就算了,还往它们家里丢垃圾,简直是十分的丧心病狂,没有公德心,但是因为这些妖兽还不能说话,还打不过,所以并不能抗议,没见那奋起抗议的都被那人一扇子拍了个全死么。 “有鳞片”朝砚用折扇戳了戳那妖兽,撕下了一块鳞片放在手中把玩,这妖兽身上的鳞片稍微软了些,倒是跟鱼鳞有些类似,只是抵御的程度却是胜过同阶的妖兽。 “呸呸,”米果儿吐掉了一只妖兽,吐了吐舌头道,“这妖兽的鳞片好生难吃。” “这说明”朝砚的折扇敲着手,在一人一兽看过来时道,“这妖兽应该肉质鲜嫩。” 陈涌“” 米果儿歪了歪头道“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你没吃过鱼么”朝砚反问道。 一时之间一人一兽两相对视,剑拔弩张,看起来倒像是米果儿要把朝砚这个主人给吃了,但是米果儿从始至终没有被反噬,所以也就只能是看起来了。 因为猜测这妖兽很好吃,所以陈涌的手上在戴上第六枚储物戒指的时候又戴上了一枚专门装妖兽的。 能被他们主人看上肉质,怕不是要被灭门。 事实真如陈涌想的那样,只不过不是朝砚主动去狩猎,而是这群家伙仗着兽多相携出动,想要打群架,但是朝砚的冰流却像是专克这些妖兽一般,极热遇上极冷,即便无法突破鳞甲,可是冰流之中却蕴藏着内劲,每每收扇爆发,空中就落下一片的妖兽,陈涌收妖兽收的眼花缭乱,差点儿把岩浆都收进去。 “浇点儿岩浆保鲜是吧”朝砚见他如此举动,恍然大悟,这就跟捕了海鱼要用海水运输是一个道理,拍了拍陈涌的肩膀道,“果然经验老道。” “过奖了,”陈涌勉强抽了一下嘴角,然后真的装了点儿岩浆保鲜。 而在收妖兽的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可锻木火双系的赤霞木,可助推修行的炎火珠,可万年不灭的硫疆火如此一大堆。 陈涌有时都会生出他们真的在闯秘境而不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么这样的疑惑出来,非常的怀疑人生。 毕竟他跟着米果儿一起寻宝的时候,每个珍贵的灵植跟前,都是有妖兽或是凶兽守着的,而不像现在,厉害的妖兽与凶兽都仿佛死绝了一样。 一路推进,直到到了那筑基后期的妖兽地盘之上,朝砚的折扇敲打在其上只有火花迸发却并没有伤及那妖兽一分一毫之时,他飞身后退落在了一座凸起的红色岩石之上。 此处倒并非一路皆是平坦,如此岩山也不少见,那妖兽能生在岩浆之中,却也是能离了那岩浆攀爬到这岩山之上的。 只是那妖兽离了岩浆,身形扁平,看起来像鳄鱼,实则攀爬速度之快更像是蜥蜴一类。 数道身影齐齐攀爬,血瞳之中虎视眈眈,竟是对立在岩山之上的朝砚呈了包围之势。 米果儿护持着陈涌站在远处并不靠近,只是面对着那样的场景,米果儿只是感叹了一声“那妖兽的鳞甲果然好生的坚硬。” 之前炼气期还能咬得动,可是一到这筑基期,竟是差点儿崩掉它的牙,就跟覆盖了一身的蚌壳似的,十分的讨厌。 米果儿手头无法器,牙齿和尖爪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也只能在一旁当一只没有什么用的开光后期妖兽。 朝砚静立其上,此处仍然禁空,他自然是不能飞行,只是面对那数只攀爬的妖兽,折扇一收,数道蓝色的光芒从那些妖兽的鳞甲之中直接泛起,不等它们靠近,便已经纷纷摔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堆待做的肉。 陈涌上前收拢妖兽,朝砚则从那岩山之上小心的攀爬了下来,落在地面之时询问道“现在有多少了” 陈涌垂目答道“一个储物戒指已经装满了。” “唔,不错不错,”朝砚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的好。 陈涌观他神色,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主人,之后的路属下认为自己不应跟从。” 即便是筑基修为,可是他在此处半分忙也帮不上。 “为何”朝砚疑惑,“可是有急事” 米果儿迈步走了过来道“当然是不想拖你后腿,这块儿的妖兽鳞甲太过于坚硬,我也咬不动,跟着你都没有发挥用处的地方。” “你可以直接拍死啊,”朝砚举了个机子,“就像拍螃蟹那样。” 即使外壳再坚硬,内里受了伤那也跟去了壳的螃蟹没有什么区别。 米果儿与他大眼瞪小眼,发觉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这块儿时沉默了一下,果然跟着这人会使兽颓废,绝对不是因为它脑容量小的缘故。 “我,我懒”米果儿果断使用某人使用过的借口,一看就是长年契约妖兽,十分得主人的真传。 “接下来也不用动手了,要吃的已经装够了,”朝砚阻止了陈涌将接下来的妖兽装进戒指的行为,从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从其中倒出几枚药丸,一一的扔进了那些妖兽的口中,原本流淌的鲜红的的血液在瞬间变得漆黑。 “那是什么”米果儿看着那黑色的血液,抽了抽鼻子忍住了上前咬一口的冲动问道。 “毒药,”朝砚笑的有些神秘,吩咐陈涌拖了几头妖兽继续前行,却是每前行数百步,那些原本漂浮在岩浆之中的妖兽都纷纷的冒出了头来,本就嗜血的红瞳之中更见贪婪之色,却不是朝着朝砚他们去的,根据米果儿的观察,它们是朝着那几头死去的妖兽去的。 “每个里面扔一只就行,”朝砚吩咐了一声,陈涌自然照做。 只是他刚刚抛出一只,便见无数的妖兽瞬间从岩浆之中冲起,竟是纷纷咬住了那死去的妖兽撕扯了开来,完全顾不得来理他们。 而其他岩浆之中的妖兽纷纷冒头,陈涌故技重施,又扔数头,一时之间血腥漫天,可是他们立于中央却是毫发无伤。 “你到底做了什么”米果儿在原地摩挲着两只前爪,竟是有些躁动不安,如果不是听闻朝砚说上面是毒药,连它都恨不得上去争抢一番,只因为那妖兽的血液实在是太香了些,若是能吃上一些 那些岩浆之中的撕扯继续,可是却陆陆续续的有妖兽停下动作,翻上了肚皮,然后引来了新的撕咬争夺,就好像无休无止一般。 兽性本贪,连米果儿有时都无法忍受本能的诱惑。 “朝砚”米果儿趴上了朝砚的肩膀道,“快说,快说,要不然你,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朝砚执扇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米果儿气了一下,挠了挠他的耳朵道,“你快说,要不我让儿子跟你冷战不理你了。” 朝砚侧目开口道“他好像不听你的话” 虽然也不怎么听老父亲的话,但是总体而言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崽儿。 米果儿“” 兽艰不拆啊混蛋 “好吧,此时说话话长,”朝砚干脆将那瓶丹药递给了陈涌,给人家岩浆里面投毒的事情就交给手下去做了,解释道,“那不过是一种能使血液变得像灵兽血液味道的丹药。” 妖兽本就对于高等级的灵兽血脉存在着觊觎与向往,对于这岩浆妖兽这种本来就嗜血的妖兽来讲,诱惑力极大。 米果儿惊叫出声“变成灵兽血液” 那还不快给它来一颗。 “只是味道像而已,力量并没有提升,”朝砚挥着折扇道,“要真有能把你的血脉变成灵兽的,我肯定早给你了。” 他如此说,便真的会如此做,不是真的灵兽血液,而只是像,米果儿顿时对那岩浆之中的验收兴趣直降最低“那它们吃了后会如何” “晕过去呗,”朝砚想了一下时间道,“最起码能晕一个时辰。” “才晕一个时辰,还不如杀了干脆,”米果儿彻底失了兴致说道。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全杀了你让后来的人想吃怎么办” “他们应该不想吃,”米果儿开口道。 谁看见妖兽第一眼想着怎么吃啊。 “我想主人的意思是,如果全杀了,后来之人便会畅行无阻,”陈涌在他们身后开口道。 朝砚转身看他,唔了一声表扬道“有前途。” 虽然不仅这一个原因。 米果儿却是微有疑惑,此次再见,它隐隐觉得朝砚同从前略有不同了,可是具体哪里一直说不上来,直到刚才陈涌的言论被朝砚认同。 它才骤然察觉这个人似乎开始有些争夺之心了,从前他从来懒得做这样的事情。 朝砚不争已然如此可怕,他若争了,谁还能是他的对手而作为契约妖兽,自然是希望所契主人有逆天夺命之力的。 “多谢主人夸奖,”陈涌继续道。 一行人走过,一个时辰过后,那岩浆之中的妖兽幸存者皆是翻身而起,再次潜伏到了那岩浆之中。 而朝砚他们也终于遇到了熔浆之地的第一波人烟。 华丽至极的横尺击打在黑红妖兽的背上,一身紫衣飞扬,端的是华丽万分,他似乎察觉到了来人,却并不理会,而是直到将那妖兽打落在了地上才稳稳落地看了过来“怎么是你” 听这语气,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玄幽幽小天使的三个地雷吖 朝砚早晚有一天得变成望子石。 朝纵望夫石 朝砚 儿子读书读傻了。 其实成年了也并无卵用,因为也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还不能互相扯衣服脱裤子绝望脸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再再救 朝砚的扇子敲了两下下巴, 正想开口的时候, 陈涌凑了上来道“主人,这是孔家孔宿公子, 你们之前比斗过一次,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十年前, 那时候孔宿公子乃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内容详尽,即使朝砚忘的一丁点儿都不剩了,此时也想起了一些,就是因为跟这位的比斗让那个门神在他的小楼前站岗, 如此一想, 印象果然深刻了起来。 “孔公子好, ”朝砚观他修为, 开光初期,十年的时间从筑基中期突破到开光初期,在剑心学院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之流,毕竟这个世界很多的修士可能穷极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开光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别经年, 孔宿是真的没想到能够在此地遇见此人, 修士生命绵长,与此同时记忆也都算得上是不错, 再见朝砚之时,孔宿仍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当年他被打的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场景。 而且如今,他依然看不透朝砚的修为。 遮掩 几年前传闻朝砚停滞在筑基后期无法寸进,如今便是突破, 也不可能突破到开光中期才对,可是事有例外,这个人的身上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朝公子好巧,”孔宿虽是勉强带了笑意,可惜仍然有丝丝的不悦从话语里面传出来,倒不是针对朝砚,而是确实因为什么事情而不爽。 他的身后本领的跟班倒是寸步不离,人家都有跟班跟着,可是他还没有找到儿子,朝砚拱手笑道“不知孔公子在此地可有看到我在下的儿子” 孔宿挑眉看他“我见过的人多了,你儿子是哪个” “长的很高很帅,生的很漂亮,站在人堆里面一眼就能看出来,”朝砚体谅他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体贴的说道。 孔宿摩挲了一下手指道“没见过”在朝砚继续下一个反应之时开口道,“但是听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消息,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朝砚开口问道。 孔宿几步走到了他的跟前,绕了一圈打量道“你现在修为如何本公子要听实话。” 经年未见,他的脾气倒是未改分毫。 朝砚看了他一眼直言道“开光后期。” 以他的资质,在此等时间突破到此等修为,虽是惊骇了些,但绝对不会如五年前时听到让人怀疑他得了这秘境的至宝。 可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对于孔宿的冲击却比一座大山压来更加让人惊骇。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当与朝砚修为相同时更是在想那区区天才也不过如此,却未曾想过,此人一朝突破,竟是一飞冲天之势。 孔宿的心情再度下了一个坡度,嘴角都微微下压,重新走到了朝砚的对面道“我听说朝纵似乎与万家的一男一女在一起待过,不过消息是三年前听到的,后来再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就在此处”朝砚抓捕了他信息中的关键处道。 “不在此处,莫非还有别处”孔宿没好气的问道。 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琢磨着这位大少爷可能就没有出过这岩浆之地,开口给人家普及新领域“对,北边是雪域,西边是林海,东方是” “好了,多谢,知道了,”孔宿打断了他的话道,闭上眼睛道,“多谢告知,慢走不送。” 他不欲多说,朝砚自然不会勉强别人家的孩子,拱手告辞道“回见。” 他走的毫不留情,孔宿自然也没有挽留,只是在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一个紫色的身影跟了上来道“朝前辈留步。” 朝砚停下转身,便见孔宿之前身后跟随的人追了上来,那人到了他们跟前气喘吁吁道“朝前辈,我家公子并未是针对你们,而是近来着实心情不好了些,还请您多担待。” 朝砚虽觉就孔公子那脾气日后娶的老婆必定没有嫁给他家崽儿的老婆来的幸福,但是脾气不好委实算不得什么“无妨无妨。” “朝前辈大气量,果然是做大事之人,”孔奉拱手行礼,在确认朝砚确实没生气以后转身离去。 “那孔奉倒是懂得做人,”陈涌开口道。 “他若懂,刚才便如同你一般开口提醒了,”朝砚挥了挥折扇开口道,“罢了,不管他们了,快点儿找到人才是正经。” 雪域在极北之地,熔岩在极南之地,辣鸡系统把人分开的时候竟然还有这么扔的,又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距离产生美什么的,这系统一看就是个万年单身狗,想生儿子都生不出来的那种。 “是,”陈涌默默跟上。 他能听出朝砚话语下的满意和夸奖,他与孔奉不同,孔奉或许只是依附,他从前也想过只是依附,只是此时此刻,心境早已转换,主人待他不薄,如此修真资质,他人想要跟随都没有门路,他自然是要奉上全部的忠心。 “你去干什么了”孔宿站在原地见孔奉归来,冷眼看着他道。 孔奉连忙低头,紧张拱手道“大公子说不能与朝砚交恶,属下知道少爷心情不好,只能后续予以说明,以免朝前辈误解。” “是么,”孔宿低头看了他几眼道,“那还真是多谢你了,为我们孔家着想。” “少爷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孔奉秉着呼吸道。 孔宿负手转身“罢了,派出去的人找到人了没有” 孔奉迟疑道“少爷,还未找到人,此处凶险,又是禁空之地,我们的人束手束脚,不那么容易找到人。” 此处不比外界,若在外界,孔家想要找人,直接发布悬赏,自然有人将消息奉上,可是此时身处秘境之中,很多的行动都束手束脚的,以孔宿自己的修为想要深入这岩浆之地都是不能,更遑论他人了。 希望那小子没有真的脑子发热跑进深处吧,要不然只能大哥他们出马了。 “那大哥有消息了么”孔宿蹙眉道,当时进入秘境时一不小心分离,竟是数年都没有见到人的身影。 孔奉回答更是小心“尚未找到大公子的踪迹,属下惭愧。” 秘境几年,虽然知道以他大哥的本事,当不至于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偏生就是不见他的丝毫踪影。 魔修凶残,据人所说皆是在开光后期,以屠戮正道修士为乐趣,大哥他应该不会遇到 “继续找人,”孔宿闭了一下眼睛,为今之计只有如此,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孔奉应声道。 岩浆之地到处都是一片的火热,岩山本就低矮,但是一处却是直接连绵数十里,山势更算得上是巍峨之势。 两道素白色的衣衫在其上闪过,皆是修长的身形,只是前面的那个人行走之间略有不耐“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身后一人温声安抚道“阿心,别着急,据我估计,这岩浆之处最少绵延数千里,还不能御剑,只能慢慢走了。” 此人正是叶问宁。 而前方行走之人,一身明秀,脱去了之前的稚嫩之色,即便在这岩浆之地,也显得风姿出众的模样,就是耐心仍然不足,但是谁要是在这种热气腾腾的地方连续走上一个月,中间还不断的有妖兽侵袭,想来耐心都有告罄的时候。 “早知道刚进来的时候就应该跟小叔捆在一块儿,结果现在被扔在这里,还要碰到那只鸡,”叶问心想起那人,捏了捏手指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们带的辟谷丹还有多少” “我看看,”叶问宁温声说道,低头查看的时候叶问心也凑了过去。 本是和谐的一幕,却骤闻一块碎石滚落的声音,同时一声低咒的声音传来,叶问心蹙眉转身,在看见那攀爬上来的黑衣人时拦在了叶问宁的身前道“魔修” 并非只有魔修会着黑衣,但是魔修的脸上往往会有赤红色的血纹覆盖,因此往往会以面具或者其他的东西进行遮面。 叶问心当年遇袭,这种特征几乎是铭刻在心头,一刻都不敢忘。 “呦,倒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今天高兴,应当庆祝,小美人,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我一定满足你,”那魔修缓缓走了过来道。 叶问心负在背后的手指捏紧,他虽然痛恨魔修,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却也知道此时的他尚且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至少要保一个人出去,至少他们要活一个。 “问宁,等会儿我拦住他,你快跑,他无法御剑,你一定跑的掉,”叶问心悄悄传音道。 叶问宁面有犹豫之色“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遇到厉害的人,让他来救,若是没有,自己逃命,”叶问心的眼睛牢牢的盯着那个魔修,他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自己的剑,直接对上了那魔修,传音道,“跑” 叶问宁转头就跑,回头看去,叶问心的剑已经与那魔修交叠在了一块儿。 “噗”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且不断的染红着自己的衣襟。 只有力量交织在一处,才知道自己与开光后期差距有多大。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魔修一击将叶问心弹了开来,没有要他的命,可是叶问心仍然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连鼻腔之中都开始淅淅沥沥的滴落血珠。 人的体内又有多少的血可流,叶问心苦笑了一声,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只怕今日真要交代在此处了,爹肯定会伤心的。 “还敢阻拦”那魔修过来轻描淡写的踢了他一脚,脚面踩在他的胸膛上暗暗使力,看着叶问心半死不活的模样,伸手去摩挲了一下他的脸蛋道,“罢了,死了就不好玩了,等我先去杀了你的好兄弟,回来再陪你好好的耍耍。” 他信步向前,志得意满,看着不远处叶问宁逃跑的声音直接驱动了武器,可是待发动的那一刻,却是感觉腿部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他低头看去,便见叶问心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腿,即使之前所打的鲜血横流,也没有半分的松开。 “呦,舍己为人啊,”那魔修像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却是片刻后直接脚碾在了叶问心的手指之上,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叶问心的口中发出,十指连心,自然钻心一样的疼。 可他越是痛苦,那魔修越是兴奋,直到踩到筋骨尽断,叶问心整个人已经成了半昏迷的状态,他才抬起脚看向了前方,可那处叶问宁已经消失了踪影。 “切,晦气,”那魔修追了两步,可这岩山陡峭难行,也不知道人拐进了哪个山洞里面,更是难追。 杀一个放一个这样的事情,在魔修这里可是算是犯错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折磨之前那个出气了,那魔修嘿嘿笑了两声,回头蹲在了叶问心的面前道“算了,反正此处皆是开光期的妖兽,那小子下了山也跑不了,小子,我们好好玩玩。” 那双邪恶的眼睛之中满是兴奋,叶问心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但是眼底已经浮现出了一片死灰之色,他想要逃出升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谁来救救他,这会儿要是谁来救救他就好了。 一道蓝色的波光挡住了那伸向叶问心衣带的手,威势赫赫,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便让那魔修瞬间警觉飞速后退道“谁” 叶问心察觉有恙,睁开了眼睛,就见一道玉白色的身影缓缓的从山的那头走了过来,他走的不算快,甚至浑身都带着懒洋洋的意味,却偏生让人觉得悬浮在空中的心落到了实处一样。 此情此景,倒是让叶问心想到了多年前的再遇,那时他为魔修所欺,救他的人也是眼前的人。 “陪你玩玩的人,”朝砚挥开了扇子缓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那魔修道。 “狂妄,”那魔修的手指隐隐作痛,也能够感觉到眼前之人同是开光后期的修士。 此处禁空,传信的玉符根本无法飞行,他还没有收到林海与雪域的消息,即使刚才被偷袭了一下,可是正道修士,不足为虑。 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手中的玉简捏碎,很快就会有他们的人赶过来了。 “他是开光后期的修士,你现在什么修为打不过的话赶紧跑,别管我”叶问心努力撑在地面上看着朝砚费力说道,有人能来救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却是不能为了自己的命,再搭上这个人的命。 “小兄弟很善良啊,”朝砚路过的时候夸奖了一句,却见叶问心再次吐出了一口血。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叶问心听他这口气,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这人的忘性大。 朝砚本想反问一句我应该认识你么一旁的陈涌连忙上前将人扶起道“叶小公子不必忧心,我家主人打得过那魔修。” 如此行为,真是恰到好处的将打魔修之前的口舌之争给杜绝了,免得他们家主子一不小心把叶问心给气死了。 陈涌一说,朝砚有印象了,又一个坏脾气的小家伙。 “咳此事稍后再谈,你想玩我陪你玩,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朝砚看向了那魔修说道。 “好啊,那就玩玩,一起玩,”那魔修哈哈一笑,直接掏出了两把短刺朝着朝砚攻击了过来。 他的速度极快,至少在叶问心看来是极快的,只是残影之间,朝砚的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却每每都能够拦截住那人的攻击,且将那人带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去。 地面不断轰隆隆的震颤,陈涌蹲在叶问心的对面道“叶小公子,您有疗伤药么” 叶问心靠在山壁之上道“你们的用完了” 陈涌点了一下头,却没有告诉他他们这次的出行,压根就没有带疗伤药,自从主人给他服下一枚红色的丹药后,便再也不需要了。 “这里,”叶问心取出了一瓶丹药,那玉瓶本应该落在手上,可是却在血肉模糊的手上弹了一下,便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地上。 叶问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处,别过了头去,陈涌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拾起了那玉瓶,喂他吃了三颗丹药后,慢条斯理的帮他清理包扎。 修士各处可复原,只要不是齐根斩断,那手便能恢复如初。 伤口包扎,可是衣衫破烂却没有办法用清尘决解决,陈涌开口道“叶小公子,您这衣衫。” “我自己换就行,”叶问心本要动弹,却是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出来,且朝砚那处金戈交鸣之声越发的杂乱无章,他看了过去,却见原本的一人变成了四人的围攻。 以他的修为看不清战局如何,却是顾不得换什么衣衫了。 “我们四个人陪你玩,小子,开心么”那之前的魔修嘿嘿怪笑了两声,可是心中却忌惮万分。 他与这人交手,几乎是被碾压,若非同伴赶来,只怕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唔,挺开心的,”朝砚说着大实话,免得他去找了,现在的魔修都是如此善解人意的么 “死鸭子嘴硬,”那魔修颇为不屑,再度攻击了上来,只是视线调转到了叶问心那处开口道,“去一个人将那两个人解决了,免得又跑。” “之前有人从你手里跑了”后来的魔修开口问道。 “少废话,”那魔修怒吼了一声,对着朝砚的攻击却是愈发的急促。 一人想要抽身,却是被那折扇的光芒所拦截,朝砚借此腾空一瞬,无数的冰锥落下,在这岩山之地嗤嗤做响。 冰锥有何难挡那四人纷纷去接,待到接住时却是纷纷神色骤变,那其上的力道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阻挡。 陈涌收到朝砚传音,拉了叶问心背在了背上道“叶小公子,我们得先离开离开。” 以免让主人分心。 叶问心自然听从,只是神色担忧“我们就这样走真的可以么” “嗯,”陈涌不欲多说,任何人在见识到他家主人的能力之前都会有所怀疑,可是主人会凭实力告诉他们,什么叫做以一敌众不落下风。 他们离开的背影浮现在了眼前,之前的魔修虽是致力于抵挡那冰锥下压的攻击,却是再不允许有人从他的视线范围内再次逃脱。 “呀”承载着冰锥的压力,一道漆黑的光芒从那魔修的袖中射了出去,直直的朝着叶问心的背影而去。 “小心”朝砚的折扇挥挡,却是只拦截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虽有势弱,却仍然一往无前。 叶问心与陈涌纷纷扭头,陈涌拼命回转,可是那极为邪恶的力量似乎能够追踪一样,在他们第一次躲闪过后竟然打着弯追了过来。 那东西跟之前追着他跟崽儿的东西一样,朝砚微微挑眉,一道蓝色的波光如同风驰电掣般追了过去,可是此处山路陡峭,陈涌被那东西追的一时不稳,竟是在那东西在面前抵消的时候,直接脚步后仰,竟是朝着那山壁之下坠了过去。 一时之间背上的人脱手,他们来不及抓住那山岩,在此等禁空之地,便只能任由掉落。 朝砚“” 这怎么走路还走不好了呢 身后有破风的声音传来,正是之前那个承载冰锥强行攻击叶问心的那一位,朝砚不见转身,只是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便见那身后之人短刺分明离只有朝砚一寸的距离,却是全身爆裂喷血,直接睁着眼睛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同伴的实力其他魔修自然知道的清楚,可是如此轻描淡写,让其他三人皆是脸色变化。 “你是林海屠戮魔修之人”一人开口诧异道。 那林海解了禁空,便传闻那一白衣蓝扇之人屠戮魔修宛如杀瓜切枣一般的简单,他初时不信,可是死掉的同伴越来越多,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呀,你认识我”朝砚重新打开了折扇,却是二话不说取了那人的性命道,“那也是要死的。” 他一改之前的慢慢悠悠,竟是两招之内取了两个人的性命,剩余两个魔修皆是惊骇,他们不明白同伴所说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眼前的人极为厉害。 他们调头就跑,朝砚却是手中捻着什么,魔修之前的那招有点儿类似于袖箭,可是威力却很大,且带有自动导航的功能,非常的便捷,简直就是杀人夺命的利器。 朝砚看着两个人的离开,站在原地巍然不动,直到瞬息后,两道蓝光从他的袖中射了出去,直追那两个魔修而去,其上不染魔气,却比之前那个魔修攻击更快,不等那两个人躲闪,便已然没入了他们的丹田之中。 两声惨叫传来,纷纷落地,朝砚挥袖转身,看着自己的手道“唔,还需改进。” 他便走便手上掐诀,只是蓝光盈盈却引而不发,每每出现便快速隐没。 脚步在山路之上走过,朝砚在确认了他们掉落的位置时,开启了传送功能,直接传到了山脚下,然后就看到了一副有趣的画面。 本就受了重伤,虽是服下了丹药,可是再从山巅坠落下来,叶问心当真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之前背着他的陈涌不知道掉落在了何处,也不知道安全与否。 叶问心趴在地面之上,唯一庆幸的便是没有掉落在那岩浆之中,否则便真的去给妖兽送食去了。 只是如今的境况却也好不了多少,浑身的血腥味弥漫的到处都是,他模模糊糊的能看到远处的岩浆之中开始翻滚,其中必然有妖兽藏身其中,只怕命不久矣。 一个鞋子停留在了他的面前,叶问心勉强抬头,在看到来人时颤抖了一下嘴唇道“阿宁” 你怎么回来了 意识有些昏昏沉沉,叶问宁在他的面前蹲了下去道“阿心,你还好么” 叶问心略觉奇怪,却仍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还好,离开这里。” “可是我看你都不能动了,”叶问宁的手戳在了他的手臂上,原本搀扶时极为柔软的手指此时却是下了极重的力道,竟是让叶问心生生从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喘着气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叶问宁拉起了他的一条胳膊,脸上带着笑容道,“来送你一程而已。” 叶问心浑身震颤,猛地抬起头来时看见的便是叶问宁一如往昔的笑容,温柔好脾气,叶家人人皆知叶问宁脾气极好,谁请他帮忙都不会拒绝,只有孔宿告诫他,说让他提防叶问宁。 为此事叶问心几乎与孔宿断交,更是每每对他横眉冷对,只觉得这从小陪伴长大的友人被污蔑是那个家伙的阴谋。 可是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为什么”叶问心的身体被拖在地上前行,留下了一道血痕出来,愈发的触目惊心,“我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叶问宁仍然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只是目光之中却隐隐可见狰狞,“你是嫡系少爷,我就应该对你处处忍让照顾,受你驱使,在你生气的时候成为你的出气筒你是嫡系少爷就应该受尽千娇万宠,而我只能被人冷眼旁观,每次我做了什么,功劳都是你的,这些我都不说什么,可是凭什么,我喜欢的人对我不屑一顾,却对你殷勤备至,你凭什么凭你这张脸么还是凭你那颗烂好心你不是爱做好人么你不是能为别人牺牲么看见那头爬出来的妖兽没有,你被吃了,我就能离开,所以为了我不被吃,麻烦你去死吧” 他一改往日温柔神色,直接面色扭曲的将叶问心甩到了空中,那妖兽直接扑上,就像是在等待这一顿大餐似的,叶问心闭上了眼睛,几乎已经闻到了那妖兽口中的腥臭。 叶问宁看着那画面,手指捏紧,面色通红喃喃道“是魔修打伤的你,妖兽杀的你,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你要,可千万别来找我” 孔宿的动作滞了一瞬,竟是被妖兽的獠牙伤到了胳膊,他忍着露骨的疼痛直接将横尺插入那妖兽口中,横向割裂那身体后飞速后退。 那妖兽掉落在地面上,血液潺潺,孔宿却顾不得那处,只是捂着手臂脸色阴沉的厉害。 “少爷,你怎么样”孔奉连忙跑了上来,在看到他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和被血液染湿的衣袖时简直触目惊心,“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事,包扎一下就行,”孔宿蹙眉道,“叶问心那只白鸟还没有消息么” “这怎么”突然问起那叶小公子的消息来了孔奉疑惑不解,却又不敢置喙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尚未找到。” “算了,我亲自去找,”孔宿刚才那一瞬间莫名的觉得心慌,就好像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让他甚至顾不得自己的伤口。 “少爷,您先处理好再去不迟,这样入找人,您自己都会出现危险的,”孔奉开口道。 “那就快点儿包扎,”孔宿怒气勃勃的看了他一眼道,“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一群废物” “是,少爷,”孔奉连忙上前小心的为他包扎,头垂的很低,完全不敢抬起来。 那妖兽本已经感受到了到口血肉的美味,可是等它掉落下去闭口的时候,却发觉咬了个空,而那本来被抛诸过来的人正被一道丝线牵扯着落入了一人的手臂之中。 朝砚左手扶着人,右手取出了一枚獠牙直接甩了过去,那妖兽甚至来不及说话抱怨,便被那獠牙扎透了心脏,彻底的沉浸在了岩浆之中。 叶问心睁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那一幕,几年时间,他的身量较之之前已然拔高很多,可是此时被朝砚扶着,却发现自己竟比此人还要矮上半分。 加之之前两次的救助,这是这个人第三次救他的性命了。 “多谢,”叶问心扶住了他的手臂,浑身颤抖的看向了不远处面露讶异与恐惧的叶问宁,未被踩断的那只手捏紧,牙齿狠狠的咬住了唇道,“你走吧,我不会让爹追究你娘,但是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从小一起长大便是从小一起长大,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造成今天这样的路面,不能够完全怪叶问宁。 “你是在怜悯我么”叶问宁的恐慌变成了蓦然大笑道,“你可怜谁呢我才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的眼睛之中全是怨恨“我告诉你叶问心,你今天不杀我,日后我还是要杀你的,咱们走着瞧” 他甩袖离去,竟是再不隐藏了。 叶问心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朝砚道“你觉得我如此做对么” 朝砚转头看他,有些不明白这事怎么牵扯到他了“你觉得对就可以。” “若是换作你你会怎么做”叶问心抓紧了他的手臂询问道,眼睛紧盯,不敢有丝毫的错漏。 朝砚道“此事你不必受我影响。” “我要听你说”叶问心急声道。 朝砚扶着他坐下,折扇抵着唇,开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小恩小怨倒是不必放在心上,可是这种无解的危及到性命的仇恨,只有其中一个死了才能解决。 换作朝砚,他不会手下留情给自己留下后患。 “那就请你帮我把他抓回来吧,”叶问心坐在地上,却是抓紧了朝砚的衣袖,牢牢看着他道,“拜托了” 被魔修差点儿弄丢了命,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即使是叶问心,也会有一丝偏执。 此事横亘在心头便是阴影,若不解决便会形成心魔。 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度。 “好吧,”朝砚轻轻挥动折扇,那本来远离的叶问宁直接滚落在了地上,被不远处寻了过来的陈涌直接捆了结实带了过来。 叶问宁实力低微,昏迷不醒,叶问心在看到人的时候,也终于松开了朝砚的衣袖闭眼倒了下去,显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 “主人,这怎么办”陈涌修为不够,虽然摔下来没什么大事,可是对上叶问心这样的伤痕累累,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救人,”朝砚的手搭在了叶问心的脉上,那魔修果然凶残,差点儿直接震断叶问心的经脉让他直接变成一个废人。 不过这小公子也是颇能忍耐,以前咋咋呼呼,脱个衣服都能把人防备的严严实实,现在倒是成长了不少。 将人扶了起来,朝砚的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灵气灌输入内,叶问心的呼吸在一瞬间畅通了一些,只是神识仍然没有恢复。 理清了内伤,朝砚收回了手,陈涌上前来将人扶着靠在了山壁之上,小心的施了清尘决后便不敢挪动半分了。 朝砚负手看着他的动作,随即看向了那大大小小的岩浆,此事不是救了人就能够当甩手掌柜的,这随便一个岩浆里面冒出来一头妖兽,这叶家的小公子骨头都能不剩一根了。 如此九死一生,也不知道他家崽儿怎么样了。 “主人,已经安顿好了,我们此行要带上人么”陈涌询问道。 带上他一个就已经拖了他家主子的后腿,再带上一个伤重的,只怕要找到小主人真是遥遥无期了。 “不用,”朝砚踢了踢脚底下断裂的玉简,那上面的花纹一看就是叶氏的。 这小公子虽然良善易冲动,却也有着自己的聪明劲儿。 若是今日他真被那妖兽吞噬了,叶问宁也跑不了。 捏断的玉简没有叫来救兵,却叫来了接手的人。 叶家的素白衣衫十分好认,只是在里面还夹杂着数个衣衫华丽之人,尤以为首之人最是夺目,也最是脸色阴沉。 孔宿匆匆到来,最先看到的不是朝砚,而是靠在那里人事不知的叶问心,他几步上前探查,在探到伤势时看向了朝砚道“怎么回事你伤了他” 朝砚甩着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开口道“我要是伤他都不用等到你来,直接扔进去喂妖兽来的更快。” 他这话虽是有理,却让孔宿的脸色更黑了些“那还真是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不客气不客气,”朝砚笑眯眯道。 眼看着孔宿火起,陈涌看着他没心没肺的主人叹了一口气,明明救了人还被冤枉,也就他家主子还笑的出来了。 陈涌上前一步道“请叶家不要解开叶问宁的绳子,叶问心公子这样与他有些关系。” 叶家人本是查看叶问宁的状况,听闻此话,纷纷扭过了头来道“什么关系” “你别血口喷人,问宁怎么可能会害问心。” “我们不相信叶家人,莫非相信你不成” “叶公子之前被魔修攻击,是我家主人相救,”陈涌看着他们道,“你们若是不信,等叶公子醒来一问便知,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放了叶问宁,到时候叶公子是好是坏,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个叶家修士对他怒目而视。 陈涌看了一眼旁边晃着扇子的朝砚,知道他不反对后继续开口道“救人者被无辜冤枉,莫非是让我家主人路过见死不救,你们现在找到一具残尸来的更开心些” “你”几人被这话语激怒。 “都闭嘴”孔宿一声怒斥,几个人通通闭上了嘴巴,他继续开口道,“先把叶问宁捆着,现在不知道谁是谁非,先等问心醒过来再说。” “是,孔公子,”几个人纷纷应声,只能静静等待,只是看着朝砚他们的脸色委实算不上善意。 他如此说话,却是连朝砚也不放走了,朝砚未说话,陈涌却是代替开口道“我家主人还有急事,恐不能在此处久候” “在这秘境之中还能有什么急事不会是打伤了人就想跑吧”一个叶家人面色不善开口道,他是知道朝砚的,陨落的天才,说的就是眼前这人。 曾经他们结交这人爱搭不理,如今却是这人高攀他们也用不上了,到时候少主知道这人打伤了小少爷,也不会找他发难。 陈涌的脸色不好了,一旁的朝砚却是笑着开口道“人交给你了,回见。” 这话是对孔宿说的,连理都没有理叶家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红鱼小天使的地雷吖 空巢老人朝砚崽儿不在的第六年,想他 马上就会见面啦,即使柏拉图,橘子也要甜到拉丝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再再见 他这话不算突兀, 却将那叶家的人气了个仰倒“你没听见我说话么” 朝砚刚才在辨别要前行的方向,对于这里的话还真没有怎么听, 随即坦诚道“没听见。” “你可知我们得罪了我们叶家会有什么下场”那叶家的人暴跳如雷。 朝砚摩挲了一下下巴道“后果很惨重啊” 可是这跟他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啊。 “回见, ”朝砚笑着拱了拱手, 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那叶家人几乎是瞠目结舌,暴跳如雷, 见他丝毫没有停住的背影, 直接拔剑攻了上来。 “住手”孔宿的眉毛扬了起来, 却是阻止不及,说归说, 若是上升到了实质的问题, 叶家绝对下不来台。 朝砚微微回身,直接一折扇敲在了那剑身之上,长剑脱手, 他却是直接一扇子点在了那人的眉心。 身后几个叶家人见状, 纷纷冲了上来“住手你还想滥杀无辜么” 朝砚收回了折扇, 抬脚一踹,那之前冲上来的叶家人直接横飞出去,竟是将后来冲上来的几位直接压倒在了地上,一人去探,在发现那人还有呼吸后松了口气,可是再想要去说什么,却见朝砚已然转身离去,竟是懒得理他们一样。 “朝砚, 若是问心醒来所指凶手是你,叶家和孔家都不会放过你,”孔宿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道。 朝砚摆了摆扇子算是告别。 “孔公子”那几个叶家人纷纷不满,“就这样放他走了,岂非是放虎归山” “无妨,”孔宿低下身去查探叶问心的情况,虽然经脉之中的魔气尽散,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处还残留着魔气,说明他们的确是遇到了魔修。 能从魔修的手上逃出,只是依靠叶问心的能力必然是不行的,其中必然有朝砚的相救,可是明明人被救了他应该觉得感激,心中却是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一片的酸涩。 为何救人的不是他可即便他来了,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救人。 这样的现状让人绝望,竟是隐隐的希望朝砚真如他猜测的那样,不是救人的那个人。 可笑的自己 “主人,您就真的不生气”陈涌跟在朝砚的后面,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朝砚的脚步顿了一下道“人都打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陈涌默了一下,终究觉得心气难平“便是叶家人误会倒也罢了,那孔公子分明能够探查情况,却仍然这般污蔑,主人也咽得下这口气么” 他这话说的不忿,朝砚的面色却有一瞬间的微妙,扇子抵着下巴笑眯眯道“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找我的茬么” 陈涌摇头“属下不知。” “一看你就是单身狗,”朝砚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道。 陈涌下意识的说道“您不也是么” 这话委实不敬,可是陈涌说出口的时候却没有多少的忐忑之情。 朝砚咳了一声道“好吧,这事跟单不单身没有问题,你没看出来那孔家的公子想跟叶家的那位谈恋爱么” 那眼神,那担忧,绝对不是友情是爱情。 朝砚自认曾经看过话本无数,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什么是什么。 陈涌的嘴巴张大了这“您的意思是孔公子喜欢叶公子” 朝砚不怎么关注剑心学院怎么样,陈涌却是事事留心的,就他所关注的,孔宿跟叶问心的关系委实算不上好,虽是算不上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可是总归是性情不合,做朋友都难,更何况做道侣了。 朝砚唔了一声,用折扇敲了敲头道“恋爱掉智商,不要计较太多。” “哦,”陈涌觉得主子这句话总结的相当精辟,跟了上去道,“可是孔公子那样能追到人么” 朝砚果断开口道“不知道。” 陈涌“” 朝砚的折扇点了点两个人的肩膀道“你忘了咱俩都是单身狗了。” 看出来不代表会追人,嘴上理论一套套,实际行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问心昏迷了三天两夜,孔宿就守了三天两夜,直到那微长的睫毛颤抖,黑亮的眼睛彻底睁开了来。 “你醒了”孔宿侧坐着凑上了前去,难掩喜悦之色。 叶问心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芒,而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时开口道“朝砚呢” 孔宿的脸色一滞“刚醒来就问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叶问心感受着浑身顺畅的灵气,体内并无魔气残存,之前的伤势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当时虽然昏迷,却是有感觉的,那强悍的灵气帮他驱逐了体内的魔气,修复了受损的经脉,那时只有朝砚会在。 伤势好的七七八八,被踩断的手指似乎也能够微微动弹了,叶问心扶着身下柔软的褥子坐了起来道“什么做了什么,他救了我” 其他叶家人听到他醒来的消息本都是喜悦的看了过来,听他此言,皆是眼神互看,心中莫名羞愧,一人开口问道“不是他伤了你么” “要不是他,少爷我现在只怕连尸骨都没有了,”叶问心撑着起身,四处打量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误解的不对,他人呢” “少爷,他走了,”一个叶家人开口道。 “走了”叶问心攥紧了手指,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失落,“怎么走了呢” “朝公子似乎有急事,”叶家家仆开口道,“所以就着急走了。” “是么,”叶问心想着等出去以后还能再遇,松了一口气道,“他走的匆忙,你们有没有代我感谢他” 救命之恩,还是三次,都已经不是无以为报能说的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报那个人。 他的问题问出,却久久没有听到回答,抬头看去,便见几个叶家人面面相觑,眼露尴尬之色。 联想之前他们的问题,叶问心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涩意“你们不会没有感谢,反而对他做了什么吧” “这个”之前一直怀疑朝砚动手的那个人道,“少爷,您当时身受重伤,我们也就是怀疑他动了手,而且让他等您醒来核实一下,他却直接离开,所以” “所以我们叶家就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叶问心感觉心脏处的血液都凝滞了一下。 救人反而被人诬陷,便是设身处地的想想,叶问心自己都会觉得心凉,更何况那人。 “少爷”那叶家人说道,“我们并非此意,只是当时担心而已,如今得知,我们回去以后必定负荆请罪,请求朝公子的原谅。” “负荆请罪也不过是逼着他原谅罢了,”叶问心凉凉的看着他们,“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仗着叶家人的身份觉得他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罢了,此事我会与小叔商议,自己掂量着办吧。” 他这话委实冷淡,此时醒来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几个叶家人纷纷低下了头去,竟是再不敢言。 “他们不过是担心你而已,何必如此动气”孔宿强忍着指骨泛白说道,“本来就受着伤,这样伤好的更慢了。” “嗯,”叶问心此时看他,却是语气舒缓了下来,“多谢你之前的提醒,是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才致深入险地。” 他虽是舒缓,语气之中却有着客气,此时此地孔宿的修为在一群人之中是最高的,叶家的人与他打交道多年,孔宿若想阻止这群人对朝砚的无礼,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或许他当时没有来得及,作为两家之人,也不应该要求别人这么做,可是事情摆在了面前,叶问心却无法摆脱其中的结。 曾经孔宿就是因为他对朝砚发难,如今恐怕又是。 “叶小少爷这次醒来,倒是学会跟人客气了,”孔宿想说不必跟他客气,这都是应该做的,只是他提醒的方式不对,说话的方式也不对,才让叶问心对他抵触更甚,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口不对心。 他有些懊恼,却见叶问心动了动眉梢似乎平复了一下心绪道“你救了我,应该的,提醒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你需要什么的话,叶家也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孔宿直接扶住了他的肩膀皱眉道,“你要跟我划清界限么” “放手”叶问心刚才那是平复心绪,可是小少爷那脾气注定不是对人一忍再忍的,直接拍掉了孔宿的手道,“你刚才还说我受着伤,现在还打算再捏断我一根胳膊么” “我那样的力道怎么可能捏断”孔宿心绪不稳,深吸了一口气道,“到底为什么,因为朝砚”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叶问心见他神色不对,抬眼看着他道“就是因为他又怎么样,从始至终,他救过我的命三次,你呢好吧,你提醒我叶问宁有问题我感恩戴德,可是这不是你找朝砚麻烦的理由,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因为对我不满去找我朋友的麻烦,如此行事作风,我都瞧不起你” “我对你不满”孔宿这话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其中的气愤让他闭眼又睁眼,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你不满了” “哪只眼睛都看见了”叶问心吼了回去。 孔宿气的脸上青筋爆起,恨不得跟眼前的人打上一架,可是考虑到他的伤势,直接猛地站了起来,在叶问心提防的眼神之中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的背影消失,叶问心刚才提起的气才缓了下来,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孔宿会打他呢,结果那家伙居然忍住了。 人家提醒是好意,叶问心本来也打算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别吵架,奈何这气性一上来,火气压都压不住。 “少爷,”一个叶家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您该换药了。” “嗯,换吧,”叶问心看着自己的手指,还能想起当时那手指被一根一根踩断的痛楚,而在他最痛的时候,朝砚恰好就来了。 那人看着跟十年前一样,模样笑意也一样,总是懒洋洋的不爱计较,即使他说了什么重话那人也不见生气,毕竟跟那个人一块,被气的总是他自己。 尤其是你自己都气的要爆炸了,那人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的模样,简直就是让人气上加气。 可是即使生气,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是一种极为奇妙的回忆。 “嘶”手上的痛楚让叶问心猛的回神,那正在包扎的叶家人听到他的痛呼,连忙致歉道,“少爷,属下不是故意的,这几天都是孔公子为您换药包扎,属下下手不知道轻重。” “他”叶问心的另外一只手摩挲着身下的褥子,这褥子的做工与纹饰并非是他叶家的,其华丽程度一看就是孔家的手笔,“算了,你下手包扎就是了,我们叶家的事,总不好事事麻烦他人。” 孔宿本已经到了洞口处,好容易平复了心情,听他此言却是顿住,他不想与叶问心的相处总是针锋相对,那人笑起来的模样分明好看的很,可是偏偏他们每次都是在吵架和横眉冷对之中度过。 “是,少爷,”那叶家之人小心翼翼动作着。 可是越是小心,就越是容易碰到伤口,在叶问心几乎是咬牙忍耐的时候,孔宿深吸了一口气迈了进去,将那正在解着绳结的叶家家仆驱开后道“我来吧。” 那家仆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出声,被孔宿看了一眼,连忙转身出了洞口,叶问心见他的身影,却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你能行么” “比他行,”孔宿托起了他的那只手,小心的解开了绳结,修长的手指翻飞,只是在洒药的时候让叶问心有着微微的痛处。 叶问心下意识的缩手,却被他拉住了手腕道“别动。” “哦,”叶问心难得看他这么认真,看着他垂着眼眸认真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手指,如此安静的细看之下,发现这只鸡好像长的也没有那么丑。 虽然衣衫花哨了些,可是若让他一身素白的衣衫才是不适合他的,是孔雀,就应该华丽好看的,即使是那白孔雀,尾巴上的羽毛也是有红如宝石的图样的。 “对不起,之前对你说话重了,”叶问心开口道歉道,“我不想对你那么说话的,可是你这人说话太讨厌了,一听我就火大,就想跟你吵架。” “那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孔宿扎好了绳结,抬头下意识的说道,在看到叶问心微微抿起的唇角时道,“好,我的错。” “你这是什么认错态度”叶问心哼了一声道,“你若不想认错,大可不必这么勉强” 不对不对,不是说要好好说话的么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认错”孔宿松开了他的手道,“好了,包扎完了。”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了”叶问心收回了手,刚才的反思也被丢进了岩浆里面。 孔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正确理解么” “你说谁不好好说话呢”叶问心抿紧了唇瞪着他道,“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孔宿蓦然开口道,打断了叶问心的话头道,“我愿意跟你说话,对你没有恶意,所以我们能好好说话么” 叶问心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叶问宁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他喜欢的人对他不屑一顾,可是对他殷勤备至 叶问宁说的那个人是谁他不清楚,可是说起殷勤备至,孔宿似乎也说不上,只是莫名的,叶问心觉得叶问宁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嗯,我也没有恶意,就是”叶问心扯了一下嘴角,不知为何觉得尴尬了三分,微微后退道,“对了,叶问宁怎么样了你们不会把他放跑了吧” “没有,”孔宿摩挲着腰间的宝石,沉下脸道,“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叶问心轻轻叹气道,“在我受伤从山壁跌落时想把我喂妖兽而已。” 初时不觉,他们分明是朝着熔浆之地的外围走动,可是却是越走越深,那妖兽的修为也不是他能够探查得到的,只能说明是开光期的妖兽。 叶问宁一路跟随,每每他问询都让他稍安勿躁,之前他或许会以为他是修为低下无法辨别,可是如今想来,其中不乏故意的影子。 叶问宁是真的想让他死。 “你打算怎么处理”孔宿的声音愈发冰冷,或许他在最初察觉到叶问宁的心绪时就应该直接杀了他,而不是放任他让叶问心看到他的真面目后再行处理。 一念之差,前者会让他被叶问心误解,或许老死不相往来,后者却是让叶问心差点儿被人害死。两者他都不想选,可是若非要选一个,他宁愿选择前者。 “废掉他的修为,扔进岩浆里面喂妖兽,”叶问心的声音也冷却了下去,那个人对他做的,他也要原模原样的还回去,就像朝砚说的那样。 “你倒是难得狠的下心,”孔宿笑了一下,“我还担心你会放他一马呢,不过也怪我,如果之前直接杀了他,也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你那时候要是杀了,我估计得跟你拼命,”叶问心说到此处有些垂头丧气,“到底是我识人不明,下次你再说什么,我会慎重考虑的,至于狠的下心,还得多亏朝砚提醒我,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怎么了”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没事,”孔宿呵呵一笑,朝砚这个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被救要报恩是一回事,朝砚救了叶问心的恩德,他会铭记在心,但是他仍然讨厌那个人的存在。 因为在叶问心的口中,那个人的话就如同金科玉律一般,而他孔宿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就跟放屁没有什么两样。 “阿嚏”朝砚打了个喷嚏,掏出帕子擤了一下鼻子道,“热感冒” 陈涌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毕竟修士是不会感冒的,只会是别人念叨,这在背后念叨他们家主子的人只多不少,怨念聚集成这样,也就让他家主子打了个喷嚏。 朝砚擤过鼻子继续往前,喃喃自语道“你说会不会是崽儿也想我了” 陈涌回答道“主人说的有道理,极有可能。” “我也觉得有可能,”朝砚继续往前走着。 那岩浆已然从开始的鲜红转为了完全黑暗的颜色,就像是墨汁在其中翻滚一样,一股股硫磺的味道从其中传出,不用里面的妖兽出来攻击,只需要掉落其中,只怕连经脉都会被焚烧殆尽。 陈涌的额头上不断的渗出汗珠来,甚至灵气时时周转也会觉得浑身燥热,竟像是一招不慎就可能浑身点燃一样。 朝砚也能感觉到体内灵气消耗量在不断的变大,他倒是还行,可是陈涌再想深入,只怕会损伤根基。 “你停在此处不要再深入了,”朝砚从背包里面翻找了下,丢给了他三个碗模样的法器,“这东西每个能抵御开光修士十次最强程度的攻击,你往回走,不要跟妖兽纠缠,应该会遇到人。” “是,”陈涌连忙接过,“都怪属下修为不足,竟是无法跟随着主人深入。” “无妨无妨,”朝砚摆了摆手,又从灵宠空间掏出了一只米果儿丢进了陈涌的怀中道,“保护好他,再见。” “是,主人,”陈涌开口道。 米果儿被揪出来正是一脸懵,此时听陈涌所言,又看了看朝砚的背影道“喂,他的意思是让我保护你。” “顺口了,”陈涌低头说道。 米果儿“走吧。” 契约妖兽跟下属都走了,朝砚又变成了孑然一身,那岩浆黑红之地还有妖兽出没,可是到了此处,却是行了数百里都没有见到妖兽的身影,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说没有妖兽镇守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是有人先来了一步。 朝砚疾行再往前,再行数百里,突觉地面震颤,一声冲破天际的兽吼之声从前方传了过来,嘶哑干裂,听起来却十分的骇人。 跟奥特曼打的小怪兽的声音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朝砚再往前,就见一座漆黑的“岩山”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只有巨大的嘴巴张开的时候能窥见一丝血肉的猩红,其余皆是焦土。 看来外形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外形如同焦土,可是被人每每攻击在身上的时候却会咔哒咔哒的掉落着焦尘的碎片,就好像千万年趴伏在那里任由泥土堆积在身上一般。 “岩山”之下,便是算不得尸骨累累,也是有那等衣衫的残片铺的层层累积,那平静的墨汁之中因为什么东西的下沉而不断的翻涌出气泡出来,蒸腾一片。 “叮” 虹光在那处交织,几乎是网罗成了细细密密的天网一样,可是那剑光试探着那妖兽周身的弱点,却每每在那焦土之上便被消磨殆尽,只有更多的焦土不断的下落,露出那妖兽身上黑到发亮的鳞甲出来。 这妖兽恐怕是万年没洗过澡了,他家的崽儿果然善良,杀之前还知道给人家洗个澡,好孩子,没白教。 朝砚在远处观看洗澡的教程,本来没打算自己亲身上阵,可是那妖兽洗澡都不认真,直接一爪暂退了朝纵,再一爪子扬起的墨汁直接朝着朝砚飞溅了过来。 朝砚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那墨汁虽是顺着禁制滚落了下去,却在禁制之上腐蚀出层层的浓烟出来,若是连续来几次,只怕禁制不攻自破。 朝纵下落,本是无意识的看向那处,若是是旁人,自然不需要他去管,生死全由那人自己负责,可是当他的目光转换看到熟悉的人影之时,却是心脏猛地收缩了一瞬,剑身提起,直接顺着那妖兽的鳞甲攀爬了上去,待到头顶之时,那妖兽的血瞳如同那巨大的岩浆一般,朝纵眼睑微拢,其中闪过一道厉光,直接将剑插了进去。 一股亘古的嘶吼声破天而起,那妖兽伸爪去抓朝纵,朝砚却是散去了禁制,无数的冰锥凝滞半空,朝着那妖兽激射了过去,唯独避开了朝纵的方位。 那妖兽察觉其中一丝危险,顾不得眼睛上的伤口兀自躲避,虽是比山还大的身躯,可是迅捷的程度却不输给任何的开光后期修士。 只有那尾巴之上有片片的冰棱凝结,说明着它曾经受到过攻击。 “崽儿,下来”朝砚看着那死握着鳞片才能保证不被甩下来的朝纵开口说道。 朝纵看向了他,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直接顺着那妖兽的背部直接往下,灵气招纳,那捅在妖兽眼中的剑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而那一路下滑,直到抓住了那妖兽身上的枯枝才停下,剑身向下,竟是生生的挖掘鳞片,直接撬掉了一块下来。 朝砚“” 孩子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那妖兽兀自嘶吼,却没有办法触碰到自己的背上,那鳞片极为坚固,也代表着每每撕扯一片下来就痛入骨髓之中。 可妖兽想要蹭掉背上的东西,也并非只有用爪子抓的一种方式,它从这岩浆之地诞生,即便跳进去恐怕也不会受到什么损伤。 “臭小鬼,你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了是么”那妖兽怒吼出声,直接翻滚在地,竟是打算直接将背上的东西蹭掉。 朝纵的剑卡住了一块鳞片,在那妖兽翻身之时借由鳞片的力量又是上了他的头部,只是那妖兽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竟像是料准了他会过来一样,直接利爪抓了上去。 那爪上虽带泥泞,可若是被抓住了,非死即伤。 朝砚看着那处的倒腾,一把剑出现在手上,直接朝着那妖兽的利爪抛了过去“看这边。” 那妖兽爪子被挡,这才仿佛察觉朝砚的存在一般。 朝砚扇遮唇部,轻轻转身间,洪流宛如海啸一般奔涌而去,而在那洪流之中,竟是有一道冰锥藏匿其中,直接朝着那妖兽的另外一只眼睛而去。 那妖兽察觉到危机,下意识的格挡,在察觉朝砚的意图之时直接被激怒了,朝着朝砚的方向奔袭了过来,完全不顾头顶上的朝纵了。 朝纵抓紧鳞片的手渗出了鲜血,可是却及不上内心的着急,剑身顺着头颅狠狠抓下,那妖兽每每踩踏在岩浆之中,怒吼出声之时便有无数的墨汁溅落在它自己的皮肤上,同时也有丝丝缕缕溅落在朝纵的身上,直接腐蚀破了衣衫,穿透了皮肉。 朝砚眼力极好,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却只能在那妖兽到来之时转身就跑,竟像是直接对着某处疾跑一样。 “小子,你们今天必须死”那妖兽从未像今天这般被戏弄过,被区区的小虫子伤了眼睛,焉能不怒 朝砚却是不理他,而是在看见前面的光芒之时直接闪身进入其中。 那妖兽的眼睛猛睁,怒吼声竟然比每次都要大“庶子尔敢” 那光芒之外笼罩着禁制,可是那光芒之中的东西却让那妖兽又是垂涎,又是忌惮朝砚的碰触。 朝砚凑近了那团光芒,这里并无之前的水幕守护,而那妖兽便像是守护着此处的东西,只可惜这禁制连那妖兽都防。 光芒之中一团鲜红的液体在其中翻滚着,生生不息,每每跳动之时,便有无数的热意从其中迸发出来,弥漫到这岩浆之地当中去。 系统鉴定龙之精血。 朝砚的手每靠近那龙血一分,那妖兽的眼睛就越是睁大一分,只恨不得将那眼眶都要撑破了才好。 朝砚靠近一分又缩回一分,却是朝着朝纵微微挑了挑眉毛。 “人类,把那东西拿给我,我放你走,”那妖兽嘶哑的声音从那口中破出,带着大地丝丝的震颤。 朝砚看着他道“你怎么保证呢” “你想如何保证”那妖兽的瞳孔之中映出朝砚的整个身影,鲜红嗜血。 朝砚收回了手,看着朝纵从那妖兽身上下来远离的身影道“这世间当然是发誓最为可靠了,可以规束我们每一个人,每一头妖兽。” “好,人类,你叫什么”那妖兽虎视眈眈道,竟是妥协了。 “燕巢,”朝砚开口道,“知道名字了,发吧。” “人族狡猾,”那妖兽扒在禁制之上看着朝砚道,“你先发誓,一定把那东西给我,否则就爆体而亡,我再发誓。” “也好,若你在我发誓以后不发那誓言,我就直接将那龙血炼化了再出去,”朝砚笑眯眯的威胁道。 此威胁十分有效,那妖兽呲了呲牙道“那就一起。” “好,一起就一起。” “燕巢在此发誓,一定将那龙血拿给禁制外的那头妖兽,否则就身死道消。” “我在此发誓,若燕巢将那龙血拿给我,我定会饶过他的性命。” 同时发誓,同时结束,不等那妖兽开口,朝砚已然将那光芒托在了手中,一时之间禁制如同碎冰般消融破裂,禁空已解。 朝砚御剑而起,直接从那禁制之地飞了出去,将一物抛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妖兽本要追他,却是在看到那物时闪身追了过去,光芒笼罩,那妖兽将那团光芒抢到了手中,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看见了其中的东西,一截獠牙。 “给我站住”那妖兽怒吼出声,直接扔掉那团光芒朝着朝砚追了过去。 朝砚却未后退,而是看着眼前的系统界面悬浮空中。 界面之中澜羽扇居于其中,其他的格子中分布着海魂石,朝纵拿到的那妖兽身上的鳞甲,还有数个獠牙和琉璃果。 法器无法割伤那妖兽,那就换更高级的武器,材料分布,朝砚果断点下了合成的按键,一时之间风云转换,无尽的蓝芒破天而起,天地之间雷声轰鸣。 那所有刚刚除掉禁空力量的人看向了空中。 “这是怎么了”有人询问道。 “不知道啊” “秘宝出世,这是有秘宝出世啊” “灵器”孔宿看着那道雷声轰鸣喃喃道。 上品法器自然难得,便是生平能够拥有一件都是万幸,更何况是灵器。 灵器一类,他只在一位长老的手中见过,那是一把下品灵器,可是其上的光芒却能轻易的让上品法器的光芒折戟。 那处的蓝芒熠熠生辉,被朝砚握在手上时更是光彩夺目,直接刺的那妖兽的眼睛都无法睁开,更是凭空生出了一丝的忌惮。 之前的那把扇子不会给它造成此等感觉,可是这一把,只是其上的光芒恐怕就能够轻易的划破他的防御。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上品灵器朝砚看着那鉴定界面,十分开心他的武器又能用上好久了,毕竟换来换去的最麻烦了。 就是这扇子比之前花哨太多了,跟孔雀开屏似的,不太符合他的审美。 心念转动间,那折扇却是收拢了光芒,重新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再不负之前华丽生辉之态,虽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在那扇柄处却有纹路镌刻其上,不能擦掉,而像是熔炼到了其中。 朝砚本来还想着反正是自己扇子,凑合着用也行,孔雀一点儿就孔雀一点儿,没想到这扇子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直接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那妖兽隐隐后退,可是想着朝砚身上藏着的龙血,那目光之中的嗜血又多一分,只要拿到了那血液,再吃掉之前那小子,它哪里还需要畏惧这灵器。 “小子,把龙血交出来,你忘记你的誓言了么”那妖兽呲着牙看向了朝砚道。 朝砚果断点头道“忘记了。” 那妖兽气结,直接一爪子抓了过来道“那就爆体而亡吧” 朝砚御剑空中,折扇再度打开时却是微微一笑“非也非也,燕巢又不是我的名字。”折扇挥动,脱手而出,待触碰到那坚固的鳞甲之时,却是直接割裂了深入其中。 修士既可御剑,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操纵自己的武器。 那妖兽的爪子落下,从未有过的剧痛感席卷了全身,当鳞甲再无用处,他就只能抓挠着那伤口之处,只恨不得爪子深入其中将小小的武器掏出来。 朝砚的手指微动,那妖兽蓦然睁大了眼睛,一道光芒从它的腹部射了出来,伴随的还有一把折扇,竟是不知道何时到了那处,毁了一身的血肉经脉。 黑红色的血液洒落出来,竟如同瀑布一般,那妖兽看着朝砚轻松接扇的模样,终是不甘心的闭上眼睛,巨大的身体直接倒了下去,地震山摇。 朝砚下落到地面之上,一个清尘决洗了洗自己的扇子,然后朝着那正在靠近的人招了招手“崽儿,好久不见。” 朝纵靠近,虽是脸上身上带着数道伤口,可是那双眼睛却似乎比从前更加的狭长漂亮,在注视着一个人时,宛如夏日正午的艳阳一般,胜过整个春日的桃花。 “哎呀,长的更好看了,”朝砚夸奖了一声,抬手去检查他的伤口,结果不抬还好,一抬发现之前跟他一样高的少年此时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远看只觉得少年身形修长,即使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好看极了,近看才知道长的高又不显得魁梧是真的有好处的。 “你怎么来了”朝纵低头看他,声线比之之前更添韵味,只是语气却还像从前一般。 朝砚斗胆猜测,他家崽儿的意思是,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为父真的很努力在找你了,”朝砚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道,“生气了你看多年不见,你比我长得高我都没生气,这么多年没见,真的要生气” 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朝砚的话语,身上的温度很温暖,只是手臂收的有些紧,甚至还带着微微的战栗。 若是不努力,他的崽儿或许真的见不到他了。 “好了好了,乖,”朝砚拍了拍他的脊背,在摸到上面的粘腻之时微微动了一下眉头,刚才那黑色岩浆造成的伤痕果然宰了那妖兽是正确的。 可是当朝砚触碰到了一道结痂的伤口时,松开那怀抱道“崽儿,你的红药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thy,小天使的地雷吖名字就是一个问号么 咳,关于丢了五年这种事,是五年,不是六年,还修炼一年呢,不能算错,其实没啥差别。 本来想想五年是不是有点儿长,后来想想赤道也就八万里,这秘境超级大,还有迷宫,在大海里面捞根针用五年还是合理的。来自橘子的瞎几把扯淡,其实就是感觉该谈恋爱了,七夕都不谈恋爱什么时候谈恋爱 祝小天使们七夕快乐,有对象的尽情洒狗粮,没对象的物色物色,今天吃下去的狗粮,日后都要洒出去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央中央区域 朝纵嗯了一声, 身上的伤痕累积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 “我看看,”朝砚拉过他的手臂看向了那背部, 那背上的肌肉极为的有力,肌理分明,可是其上的疤痕却让人触目惊心,不是那些刚刚破损的,而是一层又一层累加上去的。 旧的疤痕还留着红色的痕迹没有消去,新的疤痕已经结了伤疤还未愈合, 再加上刚刚受的伤, 真是恨不得将整个背部都给覆盖了。 “疼不疼”朝砚伸手碰了碰那流血的边缘,若是红药在身, 只需要读条时间一到, 那些伤痕自然会全部恢复,而不会留下那些伤痕。 可是偏偏留下了,还这么多,那么在红药用尽之前又受过多少的伤 他家这小倒霉蛋果然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要不然迟早得把自己折腾死。 朝纵微微蹙了一下眉道“不疼。” “那不上药了,等它自己好,”朝砚歪头到前面看着他的神情道。 朝纵抿唇, 侧目看他, 朝砚笑了一下道“疼不疼” 朝纵别过了视线道“你说呢” 这就是承认疼了。 朝砚从自己的背包里面翻找着, 修为升到开光期时,背包又打开了二十格,此时装东西比之之前可是方便很多。 一个玉瓶出现在朝砚的手上, 直接塞到了朝纵手上道“这里有十颗顶级红药,悠着点儿吃。” 修真一道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比斗,狩猎,磨砺,再加上他家小倒霉蛋儿的运气,只能是尽量避免受伤。 “嗯,”朝纵取出一颗服下,不待调息,便被朝砚扯着带上了飞剑离开,“一会儿该有人来了,咱们先走。” 又是禁空解了,又是灵器,一准有人想过来捡个漏。 朝砚前脚带着朝纵离开,后脚就有人降落在了那个地方,却是只见黑水蔓延,却不见其他的所在。 而朝砚的储物戒指之中,那岩山一般妖兽的尸体正躺在里面,鳞甲可敌法器,甚至对上下品的灵器也有抵御的能力,这么好的材料,说不定能把他家崽儿武装到牙齿。 在一处岩山之上落下,朝砚扶着人下来的时候,朝纵身后的伤痕已经在尽数消失了,只是随着背后伤痕的消失,却是让他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来。 “这是怎么了”朝砚扶着他坐下,手掌对上,探查入内的时候才发觉朝纵的体内一股灼热的力道在不断的肆虐着,跟那墨汁一样的岩浆属于同源。 禁制设下,朝纵的手指微微痉挛了一下,却是放任那股强悍又温柔的力道进入了他的体内。 灼热造成的伤痕被一一平复,而那破坏的力量则从骨骼之中,经脉之中,血肉之中被强行驱逐了出去,又一口暗红的血液喷出,那样破坏的力量却是不复存在了,只需要等待红药再读条一次,伤势便可平复了。 “多谢,”朝纵睁开眼睛开口道,若非朝砚在此,只那岩浆之中的灼热力量便足以让他吃尽苦头。 “咱们父子有什么客气的,”朝砚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将朝纵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用客气,这都是为父应该做的。” “那我收回,”朝纵低头看他。 朝砚“我已经听见了。” 朝纵微微垂眸道“没事,反正你忘性大。” 朝砚“” 再遇的时候,居然手痒想揍儿子。 算了算了,反正儿子说的是事实,朝砚挥着自己的折扇开口道“你当时睁开眼睛的时候掉哪儿为父把那迷宫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朝纵回答道“就在此处。” “五年都在此处”朝砚挥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家崽儿的效率貌似有点儿小低,不过对于小倒霉蛋来说,没有把命弄丢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此处妖兽鳞甲坚硬了些,法器难以突破防御,”朝纵开口答道,初时那开光初期妖兽的獠牙还可对付开光初期,到了开光中期却是无用,只能重新狩猎。 可是开光期妖兽智慧已开,越是修为高深者越是狡猾,再加上此处禁空,深入退不得,竟硬生生的蹉跎了五年。 朝纵以为以朝砚的速度或许很快就能够找到他,可是却未想到,再遇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幸运的是,物是人也是。 “法器不顶用了,”朝砚将自己的折扇递给了朝纵道,“要用的话得升级,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升级去。” 从他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里面翻翻找找,总能找出给他家崽儿武器升级的材料出来,如果一次不行,就下一次,总能升级出好的来。 “你懂炼器”朝纵想起了之前的灵器出世,他对于朝砚的扇子自然是熟悉至极的,可是如今这折扇握在手上,却并非从前的力量可比。 如此力量蕴藏其中,那鳞甲的确是不足为惧。 “不懂,”朝砚直白道。 让他直接炼器那是没门,也就借助系统还能够升个级什么的。 “那容易么”朝纵再次问道,随着红药的读条时间到来,他的周身都轻松了起来。 朝砚琢磨了一下,点了一下头道“容易。” “那我要三把,”朝纵伸出了三根手指道,仿佛在要三颗糖一样。 朝砚唔了一声“三把你怎么拿” “备用,”朝纵从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把断剑递给了朝砚道,“之前给的断了两把。” 那妖兽的鳞甲太硬,即便他再如何的小心使用,那上品法器在千万次攻击以后也是抵挡不住直接折戟沉沙了。 “嗯”朝砚接过那剑看了两眼,拉着朝纵上了御剑道,“咱们准备十把备用。” 崽儿要三根铅笔,作为一个慈爱的父亲一定要准备十根,大不了每两根手指之间夹一根用,也不能委屈了他们家的崽儿。 他这话委实说的轻巧,朝纵若非知晓那灵器的价值几何,都能以为是街边的大白菜,不过他跟在他身边良久,也算是勉强习以为常。 可是此话若是让旁人听去,只怕整个万剑城都会为之疯狂,甚至比这秘境的传承更加疯狂。 传承遥不可及,可是朝砚能无限造出灵器的能力却在眼前,这样的能力一旦暴露出去,只怕眼前的人不是被关起来,便是被分尸碎骨研究透彻。 他们御剑到了一处海滩之处停了下来,此处海浪汹涌却是无人停留,方圆千里都没有一处的人烟。 朝砚在此地盘腿坐下,本想要一下自家崽儿的剑来升级一下,然后想起了那把断剑,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开始往外掏上品法器。 “你喜欢哪把咱们炼哪把,”朝砚堆了数十把上品法器出来,在别人眼中珍贵万分的宝物就这么随意的好像摆地摊一样的扔在了朝纵的面前,若是再配上五元一个,十元三个,还真像那么回事。 然而对于某人这种一扔一大堆的习惯,朝纵是真的免疫了,虽然偶尔会觉得有一点点的微妙,但是原本有些觊觎的宝贝就这么被扔在眼前任君挑选,那种微妙的感觉当真不值一提。 朝纵挑选了契合自身功法系数的十把剑出来放在了朝砚的面前“这十个。” “崽儿,拼人品的时候到了,”朝砚打开了自己的炼器页面,一把上品法剑扔了进去,系统自动根据朝砚背包之中的物品匹配,材料倒是匹配上了,但是能不能成嘛。 朝砚点下了那个按钮,一时之间天空之中风云转换,一道虹光破天而起,竟是染红了一片的天空。轰隆雷鸣,数千里之外都能察觉得到。 “又有灵器现世好像是在东北方向” “莫非是那传承要开启了,所以处处又灵器现世”有人猜测道。 “不知谁这般好运拿到了灵器,是否过去看看” “走” 数百道身影腾空而起,竟是直直朝着那虹光之地聚集了过去,不过他们虽是猜测这秘境之地启出了灵器,却未有人想到有人是直接炼制出了灵器,炼器一道颇为艰难,法器都是艰难,更何况是那灵器,或许炼器师的修为可以达到炼制灵器的本领,可是炼制灵器的材料却不是那么好收集的,就如同炼丹一般,极有可能一次炼制不成功直接整个报废掉,便是材料能够集齐一次,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集齐第二次的。 因此此情此景皆是无人怀疑有人炼制灵器,而比起收集材料炼制灵器,一般的修士还大多对于法器抱着理想,那等敢想灵器的也都是想找现成的,即使属性不符,也聊胜于无。 秘宝出世,众人聚集,朝砚握着那刚刚出世的上品灵剑,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人前来。 “走,”朝砚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好,直接拉起朝纵的手臂离了炼制的地方数里后设下了禁制,在最先一批人到达之时撤去了禁制,好像刚刚到来一般拉着朝纵凑了上去。 “不见了,莫非已经被人取走了”一人开口道。 “可是并未见离开之人啊,”另外一个修士接口道。 “其他方向呢可有见过离开之人”众人皆是询问。 朝砚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未见,莫非那人修为极高” 开到此地之人自然有开光后期的,一人开口道“只有这种可能了,可恶,那灵器珍贵,真是便宜了那人” “已经有两处有灵器出土了,或许其他地方也会有,在下以为或许不应该纠结于此处,”朝砚的扇子抵着唇分析道,一副为众人考虑的模样。 他一言点醒,那些修士皆是恍然大悟“兄台说的极是在理。” 谁也不知道在何处会再度启出灵器,可是人人眼中都有了期待,毕竟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就让人觉得那一丝的幸运或许会降落在自己的身上,这就跟买彩票是一个道理。 “在下便先告辞了,”一个修士开口说道,竟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其他数人皆是离去,朝砚也拉上了朝纵,颇有几分急吼吼寻宝的架势,待飞离了那处才看到了朝纵凝视他的神色,朝砚笑了一下道“怎么了” “无事,”朝纵之前本还想提醒一下他注意不要让灵器的事情被那些人发现,可是此时想来,他所有的提防本领皆是从他的身上学来的,他会的,朝砚自然都会的。 “咱们先炼一把,这块儿人太多了,等出去以后找到没人的地方再炼,”朝砚将之前炼好的那一把灵剑递到了朝纵的手中,又是给了他几十把上品法剑道,“剩下的这些打不过也能丢出去戳他们几个窟窿。” “当暗器使”朝纵抬眼看他。 朝砚果断点了点头。 朝纵本欲说什么,却是伸手接过,面对如此奢侈的暗器,他还是会有一丝的不适应,果然是心境还没有磨练到位。 “此行再去哪里”朝纵见了他,便宛如有了主心骨一样。 朝砚琢磨了一下道“我们手上现在有了龙鳞,龙血还有龙珠,可是那中央区域还未开启,就说明还少了什么东西。” 说不定得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以后才能开启,想想就觉得累死个人了。 “还少什么”朝纵微微敛眉思索着,龙之逆鳞已有,龙之血液,龙珠也都有了,若说还能缺什么,便只能却一副龙的身躯了,“或许少了龙躯。” “会不会少了龙须”朝砚猜测道。 他俩倒是异口同声,朝砚看了他一眼道“唔,你说的有道理,可这龙躯的话,估计得藏在那块儿。” 朝砚站在海岸边缘的岩石之上指着那无尽的海域,此处倒还不禁空,可若是靠近那片海域,便是跟断了翅膀的鸟儿没有什么区别了。 朝纵看着那不断翻涌的海洋默了一下,于是事情便演变成了两人坐在岩石之上观海,仿佛能被那海风吹成两块石头,或是等待着那沧海变成桑田。 “要不我自己去”朝砚出着主意,结果对上了朝纵看过来极为不善的目光,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面,“好吧,为父不一个人去。” 把他家崽儿都丢了五年了,此时再丢,怕不是要断绝父子关系。 “我要学游泳,”朝纵认真的看着他商量道。 朝砚斟酌了一下道“为父觉得这事不是学了游泳能够解决的。” 毕竟他家崽儿可是曾经坐在澡盆里面都差点儿淹死,澡盆那会儿可是不需要学会游泳的。 朝纵再度沉默,半晌看向了朝砚道“那要如何” “崽儿,你长大了,应该开动你的小脑筋,为父已经老了”朝砚挥着折扇笑眯眯的说着。 “你就比我大十一岁而已,”朝纵无情的差使自己的老父亲,“你快想。” 声线优雅,十分不孝。 朝砚举起一根手指道“不如咱们来钓鱼吧。” “比谁钓的多”朝纵的竞争意识十分强烈。 “好,钓的多了回去做清蒸鱼红烧鱼酸辣鱼,”朝砚果断应战,就是瞅了瞅自家崽儿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道,“崽儿,换个衣服呗。” 虽说穿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装似的,颇具有时髦感,可是朝砚估摸着这里的修士还未曾与时俱进,欣赏不了这种跨时代的乞丐装,只会感觉老父亲虐待儿子,自己给自己穿一身好的,不给儿子穿好衣服。 朝纵低头看了看身上,血腥味甚浓,有妖兽的血腥味,也有自己的,不是他不想换,而是“所带衣物尽毁了。” 朝砚微愣了一下,从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一身法衣递给了他道“穿为父的吧。” 那法衣玉白一色,乃是朝纵亲自挑选的,没有过多的纹饰,可是款式却好看的紧。 朝纵瞳孔些微收缩了一下,起身宽衣,扯下亵衣时竟是毫不避讳,露出一身的肌理分明。 四周无人,大家现在都忙着寻下一件灵器,即使这宽衣的人身形再如何的修长有力,八块腹肌再如何的整齐完美,也就只有朝砚一个人在那里欣赏了。 并非有了肌肉便是身形完美,这一身的肌肉排布也讲究美感,生的虬结了不美,生的太壮了也不美,便是如同这少年面容灼灼,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只觉得每一寸的肌肉都恰到好处才是最好。 衣衫笼罩,朝纵平日皆喜欢黑色,更衬的那容色艳丽,夏日光辉不及半分,可是此时着这玉白之色,却另有一番意境,玉石之上生了最纯净的血丝,不掩玉之本身,只觉绝美无暇。 朝砚看的毫不避讳,待朝纵转过身来之时还冲人家笑了笑“我们家崽儿果然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朝纵抿唇,看了看脚踝处道“短了些。” 此衣物乃是他亲手置办,自然是按照朝砚的身形与身高量体裁衣,可是朝纵却是比朝砚高了半头,这衣物虽不会被过分撑起,却的确是短了不少。 朝砚“” 看来他这辈子想要长过崽儿是没有指望了,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什么增高药剂。 “要不为父给你缝上一截,”朝砚不知从哪里扯出了一块布料道,“你觉得怎么样” 朝纵看他,狭长的美目眯了起来“你会” “小瞧人,想当初为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长大,缝尿布都会,更别说缝个衣服了,”朝砚跃跃欲试,觉得自己能缝的可好,谁让他家崽儿刺激他长的矮。 朝纵蹲身在他的面前,蓦然凑近,用一副打量什么稀奇东西的眼神看着朝砚,一字一顿道“我记得我是五岁被你捡回去的,那个时候绝对不尿床。” 朝砚“” “而且你做饭一点儿都不好吃,”朝纵歪了一下头看他,“都是家仆做的,上山以后是我做的,从来没有缝过衣服,倒是缝过一个歪歪曲曲看不出样子,半夜能吓死人的,你管那叫布娃娃。” 有一个记性比较好的崽儿,那就是老底都要被人掀掉了。 “嗯那你不还是抱了好久,”朝砚挥了挥折扇笑道,作为父子,那必须互相挖坑。 朝纵面色微僵“你怎么知道” “为父明明骗你那布娃娃是冯婶缝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朝砚啧了一声道。 朝纵挑眉“冯婶才不可能缝的那么丑。” 朝砚“” 崽儿,你这样老父亲要不高兴了。 朝纵摩挲了一下外衫,将其脱下放在了朝砚的怀中道“让你缝。” 朝砚瞅了一眼那外衫,又瞅了瞅身旁光风霁月一般的崽儿,最终没把那一截给缝上去,而是给衣角处缝了一条鱼,代表着他现在非常的想吃鱼。 “挺好看的,”朝纵凑过来道。 朝砚哦了一声,笑眯眯的问道“崽儿你看这是什么” 朝纵微有思量“一颗蛋” 朝砚“” 他家崽儿目前胡说八道的能力最起码有他五分的功力。 “答对了,这不是一颗普通的蛋,是一颗鸵鸟蛋,”朝砚笑道,“形象吧” 这是鱼啊小倒霉蛋儿。 朝纵摩挲了一下那处的缝痕道“哦,果然不一般。” 虽说丑了些,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一条鱼的,就是颇有当初那丑到极致的布娃娃的风范,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朝纵重新穿上外衫,长发自然束起,玉白的飘带,不需要玉冠的装饰,只那一副样貌便让人忽略了那衣角上丑兮兮的小鱼。 朝砚在旁观看,或许是视角的缘故,海风吹的那玉带与长发齐飞,从海那边照过来的光芒好像都聚拢在了那长长的睫毛之上,随着微垂眨动,竟像是一抹星光聚拢在其上。 “你看我作甚”朝纵的目光不知何时看了过来,虽是语气冷淡,可是看着朝砚的目光却与常人不同。 这个人在他的身边,他便觉得岁月静好,心中叫嚣的野兽似乎被什么安抚下去一样,一片的安宁。 “为父在想,你这睫毛上能架多少根火柴,”朝砚开口直言,就他家崽儿的睫毛,绝对是让女人羡慕至极啊,说不定还能破个睫毛架火柴的世界记录什么的,光宗耀祖。 虽然睫毛跟光宗耀祖没有一颗灵石的关系。 “火柴是什么”朝纵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朝砚开始普及知识“火柴其实跟火折子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具体出现在” “我们去钓鱼吧,”朝纵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道,“出去以后再架火柴。” “好主意,”朝砚拍拍屁股起身,取出了鱼竿开始钓鱼。 海崖之上鱼线低垂,朝砚一会儿拽上来一只炼气期的鱼,一会儿拽上来一只筑基期的鱼,一会儿 总之收获不断,做十顿全鱼宴都绰绰有余了。 而朝纵的那边鱼竿仿佛凝固一般,动不动弹的。 朝砚又扯上了一条鱼勾起了嘴角道“要不咱俩分开钓” 他家崽儿这是属猫的这么不得鱼类青睐。 朝纵转头看他,抿唇道“不必。” “嗯,我们崽儿这是在厚积薄发,一定能够钓一条大鱼上来,”朝砚干脆收起了鱼竿,在朝纵背后瞄着那鱼线,鼓励的话都说的听起来十分的没有诚意。 朝纵的唇抿的更紧了些,可就在朝砚的话音落下的一瞬,他的鱼竿猛地动了一下,还未等朝纵收线,那鱼竿竟是猛地晃动,若非朝砚即使扶住了他的肩膀,朝纵只怕连竿带人都得被拉进海里面去。 “果然是大鱼”朝砚握紧了那鱼竿,脸上有着兴奋之色,鱼线乃是天蚕金丝所铸,灵气灌输入内,那拉扯的力度却还未消散,朝砚凝神道,“我喊一二三一起扯。” 朝纵点头。 朝砚开口道“一,二,三,起” 鱼竿扬起,那巨大至极的鱼被细小的鱼竿挑了起来,竟是随时给人一种鱼竿会断掉的感觉。 巨大的鱼身直直落下,朝砚跟朝纵对视一眼齐齐分开,然后看着那大鱼在海崖之上一路滑行,直到撞到了一块巨大凸起的石头才停了下来。 “这是钓了头鲸鱼”朝砚摩挲着下巴上去打量,伸手捏了捏那鱼尾巴,那大鱼感觉骚扰,直接一个鱼尾拍打了起来,“摸哪儿呢臭流氓” 第一次被人喊臭流氓,感觉十分新奇。 “哎呀,会说话,”朝砚拉着朝纵走上了前去道,“开光期的妖兽。” “废话,”那鱼在岸上弹跳了下,听那语气,若非没有手指,此时应该在扣鼻孔,“快把老子放回去,要不然吃了你们” “你是什么鱼”朝砚吃遍天下鱼种,从未见过这种鱼,一脸求知的问道,“肉质怎么样” 那鱼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我要问你肉质怎么样,你怎么回答我” “人族的肉是酸的,不怎么好吃,”朝砚回答道。 那鱼眼瞬间睁大,鱼嘴张的极圆“你吃过” 朝纵也一脸思索的看向了朝砚。 朝砚唔了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嘛,听说的,好了,快说说你自己。” 现代网络多发达啊,那什么富含的东西,什么材质一分析,口感就出来了。 那鱼拍打了两下海崖道“我又没吃过自己。” “那你在海里游,什么鱼最好吃”朝砚采访记录道。 那鱼眼珠子动了动,还真思索了一下“鳗鱼不错,其实不是越大的鱼越好吃,在海底深处一种生着两个耳朵的那种不错” 朝砚连连点头,话题已经扭转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朝纵负手,觉得让他们这么讨论下去,或许能讨论个三天三夜,随即开口打断道“那你在海中可察觉到什么异动没有” 那鱼的话停了一下“什么异动” “看来是有了,”朝纵凝视着他道,“什么力量镇守在里面,导致这里的禁空你应该知道的。” 这鱼乃是开光中期的修为,在那海水之中应该也应该是霸占一方的存在,对于其中的端倪必定是有所了解的。 那鱼哼了一声,完全没有了刚才高谈阔论的性质了“不知道,老子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颇有拒绝合作的意思。 朝砚左右看看,扶住了它的鱼头道“老兄,咱们这么好的交情,说说呗。” 那鱼拍打了一下身躯道“交情,什么交情” “烤鱼跟吃鱼的交情,”朝砚笑眯眯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架起来烤了,这么大一条,一定够好多人吃了。” “你烤的他们估计不愿意吃,”朝纵果断拆了老父亲的台,“还是我来吧。” “哎,要的就是不愿意吃,”朝砚松开了那鱼首道,“烤了都没有人愿意吃,作为一条鱼还有什么价值,真是枉费你做一遭开光期的鱼。” 此话便是提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烤了还没人吃真是惨绝鱼寰,那鱼动了动鱼尾道“就是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也去不了。” “你只管说,去不去得了我们自有思量,”朝纵开口道。 那鱼有些悻悻道“其实老子具体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那里距离此处得有上万里的距离,周围有比我更厉害的海兽守着,我根本没办法靠近,只知道那东西大的很,越靠近受益越大,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数万里的地方,还不能御剑。 朝砚看了朝纵一眼,在那鱼扑腾着说放它回去的时候,瞄了两眼“崽儿,你觉得骑鱼去怎么样” 朝纵也看了鱼两眼,直言道“丑。” “那咱们换一条,”朝砚果断道。 那鱼扑腾的更甚“什么丑老子在海里可是东岸一枝花。” 朝砚猜测可能是如花,但是说出来可能会伤透鱼心,还是不说了。 “说话,老子到底哪里丑了啊,格老子的气死了” 然而它蹦跳的很厉害,也并没有人理它。 朝砚看着那海面道“为父估计更厉害的鱼可能都在更深的地方,咱们继续钓鱼吧。” “那就这条吧,”朝纵走到了那鱼跟前,结契在手指翻转。 “刚才还嫌弃,现在想契约,没门”那鱼弹跳道,充分显示着自己的肉质鲜嫩,做出来的口感一定爽滑至极。 朝纵懒得理它,只是手中掐诀完成的一瞬间,一道声音宛如从天际传来,清晰的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耳际“中央区域已开启限时三日。” 朝砚顿觉身体一轻,挥舞着折扇看向了海的边际道“崽儿,我们不用去了,开心不” 澡盆子对他们家崽儿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地方,更何况是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了,要从此处下去,连朝砚自己都有几分悬心的。 朝纵指间的结契散去,同样看向了那海的深处,禁空已解,说明有人拿到了那里的东西,是谁 “是否要在此等待”朝纵不再看那鱼,而是凝视着海面,眸中闪过一抹的志在必得,不论是龙鳞,龙血还是龙珠,皆是极珍贵的东西,对于他的吸引力都是极强,若是被他人拿去,确是心有不甘。 拦截夺宝,在这修真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朝砚唔了一声“这样我们也暴露了。” 只有解过禁空的人才知道那禁空力量来源于何处,他们可是拿了三个东西,那些人才拿了一个,若是想从那些人的手中抢到东西,难免会暴露身份。 “我们戴面具,”朝纵侧目看他,充分的表明自己想要那个东西。 “好主意”朝砚赞成道。 他们可以先在这里看看,打得过再打,打不过就跑。 “喂,你们倒是把我扔回去啊,再放这里鱼都要死了,”那鱼有气无力道。 朝砚捏起了它的鱼尾巴,一个猛甩,那鱼直接飞到空中,掉落到了海面之上,一个摇摆便消失不见了。 朝砚设下禁制在此等候,他们倒是安静,可是秘境之中却是炸开了锅。 中央区域数年未开,即便有不少的修士日日在那边缘之处徘徊,可是那禁制的力量却十分的坚固,不论何种攻击皆是波澜不动。 而各处的禁空力量却是在不断的解开着。 “莫非是要各处禁空力量皆是解开才能开启” “林海之处是最先解开的,听闻那熔浆之地最近也解开了,好像还有灵器出世。” “莫非各个区域有灵器加持,灵器出世禁空就解了” “那岂非是有四把灵器” 离那中心区域最近的人率先到达,禁制已破,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其中探索传承的所在,各地已然是灵器镇守四方,那传承又该是如何的珍贵。 可是众人聚拢,待落到那中心区域的时候却是莫名的被那一股力量传到了一处,落地之时众人皆惊,却是在看到周围的修士时暂且冷静了下来“怎么回事” 此地呈包围的模式,占地极广,穹顶之上夜明珠照耀四方,便是容纳数万人都绰绰有余,可是想要从此处出去,刚刚御剑前来的人却发现禁空的力量重新加持在了身上。 “万前辈,”孔儒看着四方道,“你可看到朝前辈了” 孔儒到底修为不够,此处修士诸多,前辈更多,以他的修为断然不敢贸然探出寻人。 “无,”万铭城看了看左右,取出几个垫子就地坐下道,“稍安勿躁。” “是,”孔儒虽有些微微的失望,却不担心,毕竟比朝前辈的本事,肯定没有人伤的了他。 孔儒也是坐下,万家人自成一方,白衣翩然入定,在这闹哄哄之中也给了修士们几分安心,虽还有人忐忑不安的问询,却也有人模仿他们那般坐了下来入定打坐,静气凝神。 这秘境如此大的手笔,说是三日便真会是三日,三日的功夫,对于修士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 第一日修士尚且不算多,而到了第二日,修士竟是成批的进入,一时之间场地似有些挤,可有人刚刚察觉此事,那本来看似固定的布局却是蓦然扩充了起来。 “空间法阵”万聆雪睁开了眼睛看着此处喃喃道。 她已然被惊动,那些识货的修士更是惊诧万分“空间法阵” 还是可以容纳活人的空间法阵 修真界人人皆知空间法阵,小到储物袋大到储物戒指皆用到空间法阵,可是此种空间法阵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不可容纳活物,而能够容纳活物的灵宠袋,不过是因为其上加了主人的印记,妖兽在那灵宠袋中也不过暂时依附灵气勉强纳身罢了,想要修炼却是万万不能。 可这片区域却像是可以无限的容纳修士,而且灵气源源无断绝,便是修炼也无妨,此等空间阵法,只在传说之中听过,若是能学会一二,想要炼制移动仙宫都不是如何困难的事情了。 一时之间,众修士皆是对那传承抱着必得之心。 “有何发现”万铭城看向了万聆雪开口道。 “不好断言,”万聆雪摇了摇头。 这秘境的主人能将他们一次性传到此处,其力量自然不是一个空间法阵可以囊括的,而那份传承的力量会有多大难以想象,只是一点,万家必然会尽全力去争夺。 “万姐姐,”一道温柔娇媚的声音响起,却是万聆晴与万夺辉也来到了此处。 而在数里外,叶问心四处盘桓了一下,有些丧气道“今日都是第二日了,他还没有来。” “你说谁”孔宿在他的身后问道。 叶问心身体僵了一下,瞬间滑步离了远了些“没谁,我小叔嘛,怎么还没有来,你不担心你大哥么” “不担心,”孔宿坐在了垫子上单膝撑起,“担心也无用。” 家族之间自有联系,命牌若碎了,他自然会第一时间知道,只是已然到了此时,为何还没有来莫非真遇到了麻烦。 他的猜测倒是不错,叶问玥与孔擎从海岛之上回来时恰好经过的就是朝砚他们禁制所在的地方。 两个开光后期,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现朝砚的禁制所在,偏偏他们就发现了。 叶问玥直接落地笑道“阁下何必藏头露尾,出来指教一番,也免得耽误了那三日的时间。” 此时再藏已经毫无意义,朝砚索性扣上了面具,与朝纵点了点头后撤去了禁制。 叶问玥察觉其修为时笑容不变“看来阁下应该是拿到了这秘境之中的一物。” 朝砚的折扇已然收起,此时摩挲着手指开口道“看来叶公子也拿到了,就是不知是在孔叶二位公子谁的手上了。” 气氛顿时凝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漠霸王喵的手榴弹,感谢且听风吟小天使的三颗地雷,感谢岚七,饿魔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崽儿越长大越不孝顺了来自老父亲的叹息 朝纵不孝顺的还在后面呢 就是被人宠着,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群荟英荟萃 察察觉 片刻之后,虽然朝纵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可是那石砖上浸染的鲜血和那块被削下来的腐肉却确确实实的宣示着这个人经历过怎样的遭遇。 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并未解下, 上面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但是人还老老实实的趴在朝砚的怀里, 趴的结结实实, 朝砚在朝纵的头顶摸了摸“伤口都好了, 我们该走了。” 朝纵搂着那劲瘦的腰, 这人身上的味道伴随着体温传递到了鼻腔之中, 不像女人身上的花香,只是淡淡的暖洋洋的闻起来很舒服。 朝纵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想起身,秘境也好,传承也好, 都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舒服。 可是不起身总不能这样一直抱下去,朝纵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即使这样一直抱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愿意舍弃所有换得这样的拥抱。 而事实上却不需要他舍弃所有,这样的怀抱就一直为他敞开着。 朝砚见他闭目不起, 摸了摸他的头发跟顺毛一样, 崽儿都受伤了, 需要老父亲的安慰, 再多抱一会儿也行嘛。 而且这样的顺毛好像是给他家长大的狼崽子顺毛一样,手感不错,心情也不错, 就是这话不能说,要不然崽儿一准得咬人。 这机关停了下来,米果儿他们躲在防御之中半晌不见动静,便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走出朝这边攀爬了过来,好容易躲过那些个针尖,爬过一道道的高大的石砖,结果一转眼看见那两人时纷纷一愣。 漂亮俊美的青年趴在男人的怀里,手臂微垂,半抱着男人的腰,眼睫闭上完美的弧度,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满足放松的姿态出来,抱着那个人就好像抱着全世界一样。 孔儒捂住了嘴看向了那血液蔓延之处,开口道“朝小公子受伤了啊” 话没有说完就被陈涌拉到了一块石砖的后面,陈涌默然站立,内心焦躁“咱们先别过去。” 孔儒糯糯点头,之前那种多余的感觉又出现了,可被拉到了这里,他却是好奇心有些翻涌,悄摸的从那石砖后面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过去。 朝小公子从未有过那样安然的姿态,而朝前辈环抱着他的手那么的温柔有力,还摸头,孔儒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都感觉没有朝前辈摸的好。 他们所看的是那副温馨至极的场面,米果儿在看到时却是莫名的有些浑身发痒,燥热,血腥的味道丝丝的传了过来,不像一般的人血那样存在着腥膻的味道,而是有一股甜滋滋让人飘飘然的感觉,若是能上去舔上一口,吃下去该有多好。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米果儿在闻到那血中熟悉的味道之时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过来,那是它儿子的血,它怎么觊觎它儿子的血呢该打该打 然后陈涌和孔儒便看着那似虎非虎的小兽抬起前爪拼命的砸自己的脑袋,仿佛卖萌。 孔儒挪了一下,小声道“米前辈这是在洗脸呢” 可是猫洗脸不这样啊。 陈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们这边的动静虽小,朝纵却仍然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一股戾气从心中蔓延过去,虽然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的存在真的很碍事,但是那些人是朝砚允许存在的,不能真的驱逐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眼睛睁开,朝纵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开始解手上的布条,结果解的时候才发现某人绑成了死结。 “咳,活结绑不紧,”朝砚坐直了身体,伸出手去解那死结,却也不知道怎么解的,越解越紧,最后直接勒在了朝纵的胳膊上。 朝纵“” 朝砚抓了一下耳朵,拎起了朝纵刚刚丢下的剑道“还是直接割了吧,快刀斩乱麻。” 那手臂上的布条最终以断裂而告终,那曾经被剜肉的手臂此时一片的光滑,再不见之前露出森森白骨的模样了。 “看来还是得牵着你走,”朝砚将剑还给了朝纵,伸出了手笑眯眯道,“这次可是提前说了,没吓到你吧。” 朝纵将剑放了回去,衣袖下的手指蓦然捏紧,心底一股股的热意在不断的沸腾着,他想牵这只手,想要一直牵下去。 只不过在手放上去之前朝纵从地上起身,解下了身上断了衣袖又被朝砚扯了几道的外袍道“我换个衣服先。” 刚才那股热意若是真的沸腾起来,朝纵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一件不受他自己控制的事情。 那事情是什么,朝纵目前还没有头绪,他不抵触,可是那种失控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之中。 朝砚瞅瞅自家崽儿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有半点儿撕破人家衣服的心虚,反而又取出一件干净的递了过去,心中默默思慛着日后得多给他家崽儿准备点儿衣服,毕竟人在倒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费衣服啊。 新的衣服倒是干净,就是仍然底下短了一截,好在没有那只丑的看不出是鱼还是蛋的所谓的刺绣了。 朝纵拾起旧衣,却是将那块缝的歪歪扭扭的鱼给绞了下来托在了手上,那衣襟上到处都是血,只有这里是干干净净的。 “喜欢这个啊,”朝砚凑了过来笑道,“喜欢这个的话以后你每件衣服” 朝砚本想说每件衣服都绣上一条鱼,但是考虑他家崽儿费衣服的程度以及这东西费工夫的程度,话风一转“每件都给缝上去,收好了。” 朝纵握紧了那片衣角,勾起唇角道“不必辛苦了。” 这人懒病又犯了,不过有这么一个丑的就够了,再多缝上几个其实真的挺丑的。 “朝砚你怎么不给你每件衣服都缝一个上去,”米果儿迈着步子跳上了那石砖之上,努力忽略鼻尖痒痒的想去舔一口血的冲动,“成为你自己的专属标志啊。” 朝砚本想给自己扇扇风,结果动手的时候发现扇子没在,在总结了这就跟近视人员习惯性推眼镜是一个道理以后,他摩挲着下巴道“那缝的那么丑,以我的颜值撑不起来。” 真的勇士,就是敢于坦诚自己的缺点,他的的确确不会刺绣嘛。 米果儿“” 朝纵微微阖了一下眼睛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朝砚笑了一下,将他从头看到脚道“夸你夸你,这一身的板正条顺” 不对,当时他们遇到叶问玥他们的时候他们虽然换了衣服以免被发现,可是他家崽儿穿着他的衣服下面仍然短一截啊。 他的话语蓦然停顿,脸上竟难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朝纵看了过去道“发生了何事” 朝砚轻轻啧了一声“当时我们打劫那两个人的时候你穿的衣服短了一截,后来换了,也短了一截。” 朝纵的目光调转到自己的衣摆上,那处的确是短了些,露出了鞋面出来,常人一般不会去看下面短了一截这样的事情,毕竟衣摆的长短有时候并无定论,衣袍纷飞之时谁还顾得上看他人的衣服是长是短,且除了那衣摆处略微的短一截,其他的地方朝纵处处穿的合身。 可是常人是常人,叶问玥那个人心思细腻,即便他们到来的时间对不上,那个人仍然对他们存了几分的怀疑,若被他发现了,只怕不妙。 朝纵心中杀意涌现,或许当时就不应该留下那两个人的性命,也免了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 若是秘境之内再遇,后患或许还是早早断绝的好。 “要是被发现了,我们父子就又得手牵手跑路喽,”朝砚也就随口一说,以他对叶问玥目前的了解,那人虽然心思难以揣摩,却并非不择手段之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有我们两个”朝纵蓦然开口问道。 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便是放过那叶问玥也无妨。 朝纵莫名想到了他们曾经前往灵仙镇后山的事情,那时就只有他们两个,虽是时不时就想对着这人的胳膊来上一口,可是却没有这么多的人事纷扰。 朝砚没反应过来“什么我们两个” 朝纵转过身道“没什么,快走吧。”他一步迈出,好好的修士却是因为没注意看路,直接从那石砖上掉了下去,而朝砚“小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伸出了尔康手。 朝砚走到了那石砖的边缘,蹲下身看着摔在另外一块石砖上鼻尖蹭了一点儿灰的朝砚道“要不还是为父牵着你吧。” 毕竟以前他家崽儿除了有在澡盆里面差点儿淹死的事迹,还有走路没石头都能左脚拌右脚平地摔的事迹。 不能笑不能笑,笑了总感觉就收不住了,朝砚用手指蹭了蹭鼻头,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朝纵“” 手是牵上了,武器也拿回来了,奈何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仿佛在比谁沉默的时间更长一样。 陈涌和孔儒那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空气,毕竟小主人当时的脸色感觉完全就是随时杀人灭口的脸色,作为依附者,此时还是不要说话引火上身的好。 米果儿趴在陈涌的肩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此时儿子的心情可能是差到了极致,还是不要开口说话的好,野兽的直觉有时候也是有点儿小敏锐的。 至于朝砚,他是折扇掩着嘴努力掩饰自己勾起的唇角,崽儿的成长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好玩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知道还有那种摔法,长见识了,也长姿势了,而一想起崽儿顶着顶漂亮的脸一脸茫然的爬起来,他就忍不住 朝纵不知多少次感觉到了牵着手的颤抖,每颤抖一次他的脸就黑沉一分,就差黑气笼罩黑成墨水了,身后的两人一兽恨不得离他们百米远,而身旁的人还在笑 手指被捏了一下,朝砚好容易收敛了笑意,取下了扇子特别正直的问道“怎么了,崽儿” 朝纵看他,不知为何刚才的气像是被扎破了一般全泄了个干净“好笑么” “不好笑,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你看为父是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么”朝砚这话说的特别的义正言辞。 心里补充说明,他就是啊。可是那事真是怎么回味都觉得很有趣,足够回味一年的。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我没说是什么事。” 朝砚挥着扇子道“不就是之前从石砖上咳,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没摔疼最要紧。” 看起来一副特别关心崽儿的慈祥模样。 朝纵松开了他的手,在朝砚莫名的神色下扯住了他两边的脸颊,在看到那笑意盈盈的唇角变了弧度的时候蓦然松开,嗯,解气了。 朝砚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脸扯着扯着要变大的。” 朝纵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继续前行道“没事,反正已经很大了。” 朝砚:“” 虽然他时常脸大跑马,但是哪有这么实诚的。 他们往前走去,身后的陈涌与孔儒又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孔儒看向了陈涌,陈涌也看向了孔儒,仿佛没有料到他们的思想行为如此的一致。 两人对视,孔儒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觉得好像离远一点儿好。” 陈涌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机关仿佛无休无止,阵法也是层出不穷,即便心思细腻如叶问玥,在不断的经历那些危险,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打坐调息,身体内消耗的灵气慢慢的恢复着,叶问心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见叶问玥正端坐在一旁,单手扶膝,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 叶问心没敢去打扰,叶问玥却是察觉他调息完毕,转过了头来笑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完全恢复了,”叶问心也笑了一下道,“小叔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叶问玥的眸中划过了一道流光道“想这秘境之事,不知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实则他是在琢磨着之前那两个人的事情,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漏了什么东西,而一旦能够抓到那个东西,所有的迷障都能够破开。 只是此事却是不必与叶问心言说了,让他上心多想反而不好。 叶问心在他的面前蹲下道“那想出什么来没有这秘境的手段层出不穷,每个都新奇的很,还不带重复的,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 “没想出来,”叶问玥笑道,“只能佛挡杀佛,神挡弑神了。” “这话说的霸气”叶问心笑道。 叶问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呀。” 其他通道皆是机关重重,阵法不断,而朝砚这边自从牵着手以来便一片的风平浪静,仿佛不是在闯秘境,而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直到他们又遇到了一个龙纹石壁,同样的石台,却并非是两个盒子选一个的问题,而是只有一个盒子置于中央,那道厚重的声音又起“猜出盒内之物可开启通道。” 朝砚“” 连个选项都没有,海选题啊。 朝砚摩挲着下巴看着那盒子,半晌没有听到身边人出主意的声音,扭头看去,身边只有朝纵一人沉默站立,至于其他两人一兽,此时正从百米之外慢慢的挪了过来,一副十分不想靠近的模样。 “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朝砚反思道。 朝纵瞥了后面一眼道“是他们太慢了。” 能够如此识趣的不打扰,果然是朝砚选的人,还不错。 待到陈涌他们终于走到了近前,却仍是距离朝砚他们三米开外,让朝砚一度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儿,或者三米的范围内会有什么危险。 嗯,真是搞不懂现在人的想法。 搞不懂就不去刻意的搞懂,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行,朝砚宽心的地方便在于此了。 “猜东西,这世间东西这么多,这秘境的主人可真会玩,谁猜的出来啊,”朝砚一句话出口,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朝砚“你们不会觉得我猜的出来吧” 一个一个试怕不是要试到三年后,其实不要那传承,修为增长也并非太难的事情。 周围的人和兽齐刷刷点头,连朝纵都表示了赞同。 朝砚“” 算了,他们家崽儿想要的传承,老父亲怎么能不努力办到呢。 而且得了传承,或许拆这秘境就方便多了,他虽心宽,很多事情可以不在意不计较,但是他家崽儿割肉这种事,还是得计较一下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因为这秘境乱割呢所以都是这秘境的错。 这个逻辑数学老师怕不是要给不及格。 然而这会儿没人管得了一个老父亲,所以老父亲就怎么任性怎么来了。 “猜东西嘛,”朝砚挽起了袖子道,“那就一个一个试吧,估计是跟龙有关的,嗯拨浪鼓。” 周围一片的寂静,米果儿说话的都呛了一下口水“拨浪鼓跟龙有什么关系” “难得你没有想到吃的,”朝纵站在一旁说道。 朝砚哦了一声道“对,忘了想吃的了。” 失误失误。 他们正说着,却听那盒子咔哒一声自行打开了,诸人虽是说着话,却下意识的戒备,待到那盒子完全打开的时候看了过去,然后一片的沉默。 那漆黑厚重的匣子之中躺着一只红彤彤的拨浪鼓,鼓面之上还画着龙,充分证明着它跟龙是有关系的。 米果儿“” 这他喵的换个人谁能猜的出来 孔儒此时也是顾不得什么多不多多余的事情了,满眼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一般“朝前辈好生厉害” 朝砚笑了一下“过奖过奖,一般一般。” 此时正是脸大跑马之时。 他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是拨浪鼓啊。 猜出正确,那石门再次打开,通道幽深,竟像是无休无止一般。 金光再度袭来,朝砚接住那白玉的匣子,打开一看中品灵器。 乃是一对的护腕,漆黑的色泽上镌刻着银色的阵法纹饰,倒是雅致的很。 只不过他之前想着要给他家崽儿武装到牙齿,这秘境就恰恰好送来了他需要的东西。 嗯,讨好,也是要拆的。 朝纵再次佩戴上了那一对的护腕,却是连手臂都一并护住了。 他们继续前行,三日之后叶家才到达了下一个龙纹石门前,正是那猜物的盒子。 “这怎么可能猜的到”一名叶家人听那声音以后几乎是哀嚎了。 “世间之大,包含万物,”另外一名叶家人开口道,“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叶问心打量了那盒子一周,这盒子同之前那两个盒子一模一样,看不出里面东西,也闻不到丝毫的味道“小叔,怎么办” “无提示,只能一一试过了,”叶问玥微微蹙了蹙眉头道,“游龙秘境,或许此物跟龙有关。” “跟龙有关,莫非是龙鳞”叶问心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那盒子蓦然散发出了一道光芒。 叶问心本就戒备,蓦然察觉飞速后退“大家小心。” 无数细如牛毛的针尖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叶问玥挥手设下禁制,那针尖层层扎在了那禁制之上,激起层层涟漪,待到那阵针芒过去,那盒子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不限次数,但是猜错了有罚,”叶问玥看着那盒子道。 其他人皆是心有余悸的点头“少主说的有理,以后的猜测便更要小心了。” 叶问心盯着那盒子,真是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洞来,传音给叶问玥道“不是龙鳞得是什么龙珠龙须画龙点睛,叶公好龙” 到后面已经完全是发散思维,乱说一气了。 其他人也是有所想法,却是口不能言,生怕再触发什么阵法机关出来。 “也不能不试,此物不可能一次猜中,便都试试吧,”叶问玥取出笔墨纸砚来,铺平在了地面之上,“大家所想一一写下,一一试过,及时戒备便是。” 他所说正是这个理,若是不试,便只能被一直困在此处了。 多人书写,还真是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待到满满的占满了一张纸,叶问心拿起时几乎在祈祷了“希望前面就能碰上。” 叶问玥笑着接过那纸,设下禁制后说出了第一个物件“龙珠。” 那盒子光芒再现,看来不对。无数的箭矢朝他们射了过来,支支淬毒,待碰触到那禁制之上涟漪泛的如同下雨时的池塘。 叶问玥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箭矢的力量比刚才的针芒加大了,若是每次都会加大,一一试下去的法子也要慎之再慎。 “” “龙龟。” “” “龙角。” “” 不对不对,又不对,即使叶问玥已然打坐调息了一次,那禁制却已然有撑不住的感觉了。 岌岌可危之下,众人只能躲避闪退。 叶问心有些骇然的看着那盒子“这样猜怎么可能猜得到么” 叶问玥也同样是无奈,遇上这样的关卡,还无任何的提示,还不如那些直接的打杀来的更快。 可是后者测的是能力,前者测的就是气运了。 世间有万千事物,万千人,若能从中选出,皆为气运之人。 莫非他不具备这份气运游龙秘境所建之人到底是何人那保存完成的龙骨,还有龙血,若真是大能修士所建,为何不自己取用了 若不是大能修士,而是龙自己所建,那么即便与龙有关,它想必也不愿听取那些将它割裂数片的言论。 龙血,龙鳞,龙骨于他们是修真的宝物,于龙自身却是它们一身的一部分,或许与龙本身无关。 “开门的玉符,”叶问玥张口道,或许反其道而行之会有更好一点儿的效果。 众人皆是戒备,却听那盒子咔哒一声,竟是自行打了开来,而在左边的石壁之上,一道门的影子显露了出来,其上凹槽正对着那盒中的玉符。 “小叔,打开了,打开了,”叶问心几乎是喜极而泣了,“这都能猜到,小叔你太厉害了” “嗯,”叶问玥上前将那玉符拿到了手上,心中的那口气却未松下,他们的第一次通道乃是这龙纹处打开的,虽是看似猜对了,但谁能保证这龙纹之后没有另外一道门。 “走吧,”叶问玥将那玉符放在了凹槽之中,门打开的时候带着众人进入其中。 朝砚一行人继续前行,从手牵手的走着,到搭在朝纵的肩膀上被儿子扶着,再到趴到朝纵背上被背着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内的事情。 朝纵不疾不徐的走着,朝砚不轻不重的睡着,如此懒洋洋,众人却是皆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米果儿趴着舔着前爪道“他这么长时间不睡觉,姑奶奶都快不适应了。” 陈涌与孔儒下意识齐刷刷的点头,待到点头之后,孔儒脸颊红了一下,小声说道“其实朝前辈平时不是睡觉,是在冥想啊。” 要是睡觉修为还能提升那么快,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米果儿看着身旁软乎乎就差竖着耳朵满眼星星的孔儒,哼了一声道“你听他给你瞎说。” 冥想倒是有,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周公约会。 一路平坦,浅浅绵长的呼吸从朝纵的脖颈处传了过来,带着点儿微热的感觉,朝纵动了动耳朵,却是将手收的更紧了些。 “嗯到哪儿了”朝砚也没有真的睡的昏天暗地,察觉那轻微的力道,神思稍微清醒了一些问道,偏他刚刚醒来,还带着一些睡意的哑意,让人听到时只觉得耳朵发痒,更何况是凑的这样近的时候说的。 朝纵张口,却在开口的那一瞬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带了哑意“还未到下一扇门,你可以继续睡。” “睡”朝砚收紧了一下胳膊,懒洋洋道,“为父这可是在冥想啊。” 朝纵心中火气又起,莫名的开始肆虐燃烧,分明这人就趴在他的身上,却犹觉不足,可到底在觉得不足什么呢 孔儒“” 可是朝前辈您刚刚明显是在睡觉啊,他都听到小呼噜声了,睡的贼香。 米果儿甩了孔儒一个“看吧”的眼神。 朝纵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都冥想到了什么” “冥想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朝砚跟他交谈,神思有些清醒了,“想听么” 朝纵又嗯了一声“说来听听。” 孔儒“” 原来朝前辈就是那样在冥想的,好生厉害。 米果儿“” 那家伙就是被儿子这么惯坏的。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有人愿意听你胡说八道以及有人相信你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更加容易上瘾 愿意听的乃是朝纵,相信的人自然是兔子了。 “传说在一个黑暗的通道之中,有一群人在不断的行走着,不知前路,又无法后退,”朝砚笑眯眯的说道,“周围都是烛火,可是周围并无空气流通,那烛火却是不动,可知为何” 朝纵接话道“为何” “那是因为啊,这些烛火看似是烛火,实则并非烛火,而是”朝砚故意拖长了语调,引的孔儒好奇问道,“是什么” “是灵魂在燃烧,”朝砚背过身去阴森森的看着他,脸颊在烛火的光芒之下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有些可怖。 “啊”孔儒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待到再看之时却见朝砚笑眯眯的在那里看着他,哪里有半分的阴森恐怖。 “别怕么兔子,这只是冥想而已,”朝砚捏了捏朝纵的耳垂道,“你看他都没怕。” 孔儒糯糯的应声“没,没怕。” 朝砚笑着趴了回去“那我就继续讲了。” 朝纵“嗯。” 声音沉稳,显然一点儿没在怕的。 只吓到一只兔子,没成就感。 朝砚打算再接再厉“那些灵魂不断的被灼烧着,同时也在不断的窥伺着过路的人,看看谁能沦为他们的替代品” 米果儿蜷缩了一下爪子,莫名想要喊停。 “他们悄无声息的潜入人的心底,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取代,”朝砚的声音不知何时转为了平静,在这幽深的通道之中空旷回音,格外的寂寥,“或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那个跟在你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人,而是另外一个人,他会曾经人的所有,让你无法察觉,然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取了你的性命。” 一时之间四周静谧,再加上身旁静置的烛火,格外的安静。 朝纵的步子停了下来,陈涌也相应的停下,孔儒正心底发毛,见他们都停下,也只能停下拉了拉陈涌的衣服道“你,你不害怕么” 不愧是朝前辈选的人,胆子这么大。 “你怎么不说话”孔儒抬头看去,却被一个力道猛地扑到了一边,是米果儿,它口中喊着,“兔子小心。” 孔儒被压倒的瞬间,便见一道利刃从他的脖颈处划过,而挥动利刃的人却是陈涌 “他怎么了”孔儒从地上爬起,抱着米果儿道。 而于此时,朝纵已然转身,一指夹住了陈涌的利刃,指尖轻微翻转,那利刃瞬间从陈涌的手中脱手而出,他想要转身去捡,却被朝纵一指点在了眉心的中央,再不能动弹分毫。 分明还是曾经的面孔,此时却是满目的狰狞,他曾经看朝砚的目光之中带着敬佩和尊敬,此时却只有杀意蔓延“你怎么发现的” 声音沙哑,宛如如石灰摩擦过的嗓音。 朝砚眨了眨眼睛,特别无辜道“你选错人了,他跟我有血契。” 还是那种完全牵制的血契,血契开始出现异动,他这个主人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那“陈涌”呵呵狰狞一笑“看来是我运道不佳了。” 朝砚没有点头,而是侧头道“崽儿,他用陈涌的脸笑的好油腻啊。” 看似在说悄悄话,却把那个“陈涌”气了个半死,只是他再想说话却被朝纵的目光一扫,竟是连发声都发不出了。 “对,丑,”朝纵开口说道。 “是了是了,这人审美一看就不行,”朝砚笑眯眯道,“要选怎么都应该选崽儿这么好看的不是,不管怎么笑,都美别人一脸。” 朝纵的呼吸一滞,心脏一瞬间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却无甚效果“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被人夺舍的” 身后寂静无声,朝砚的声音带着幽微之意“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被人夺舍的” 心脏在一瞬间宛如被剜出扔进了寒冰池一般,朝纵浑身凝滞在了原地,扶着那人的腿在不断的收紧,出口的声音冰冷到极致“那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一字一顿,杀意纵横。 却在一瞬间被身后传来的笑声给消弭了“你真信了这烛火之中的魂魄也就找找心底有执念之人,对于心思纯净之人突破不进去的,为父虽然心思不那么纯净,但是早有防备啊” 朝砚话未说完,便被松开了腿,拉开了手腕直接扔下了背,只是屁股还没有着地,就被朝纵拉住了手腕,也只是略微踉跄了一下便在原地站稳了。 他抬头本想说什么,看到的却是朝纵满脸的寒冰,那鲜红的唇此时抿的几乎是一条直线,脸色更是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这脸上就差刻上生气两字了。 “陈涌”不能动弹,孔儒和米果儿却是干脆蜷缩在了一块儿,他们从未见过小公子儿子这么生气过。 朝砚用折扇点了点朝纵的唇角笑道“怎么了” 完全不受冷气的影响,相当的欠揍。 朝纵收拢了拉着他手腕的手,指骨泛白,一字一磨道“想,打,你” 不是想打,而是在余怒未消的时候还有一丝的后怕,如果眼前的人真的被夺舍了,他该怎么办 “家暴不是好习惯啊崽儿,”朝砚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看着他有些赤红充血的眸子,笑着上去想抱进怀里安慰一下,结果发现自己个儿矮,只能抱腰拍背,“好了好了,为父这不是没事么,不哭不哭。” 米果儿“” 你哄宝宝呢。 孔儒继续蜷缩,如果有耳朵此时怕不是抿的超紧,连传音都是小小声的,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我觉得朝小公子不是哭是生气哎。” 米果儿传音道“我也觉得。” 那气的简直恨不得把秘境给点喽。 那两只抱在一块儿互相取暖,朝纵抿紧的唇微微松了一些“我没哭。” “嗯那不抱了,”朝砚松开手臂,下一瞬却被蓦然收紧的手臂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优雅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一丝的委屈“我生气了” 你怎么能这么敷衍的哄人 “以后为父绝对不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了,”朝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明明是他家崽儿先开的玩笑嘛,他没生气是因为他家的崽儿意志甚坚,岂是那被灼烧过不知道多久的魂魄能够奈何得了的。而崽儿生气了是因为担心他这个老父亲,嗯这么一想还是很开心的。 虽说是只许崽儿放火,不许老父亲点灯,但是看在崽儿这么担心他这个老父亲的份上,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嘛。 不过从前崽儿都不怎么喜欢牵手抱抱的,这长大了反而喜欢了,一定是因为被丢了太久没有安全感的缘故。 抱着这个人,心底的寒冰就仿佛破碎了一样,朝纵侧目看着怀中人白皙至极的耳垂,他想他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想要这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他。 鼻尖触碰到了那处耳廓,朝砚觉得微痒动了一下,白皙的,敏感的,甚至是可爱的,一瞬间朝纵只觉得心中的火焰朝着下腹奔涌而去,他的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对这个人,或许不止有父子之间的感情 怀抱被猛地松开,朝砚都快被抱瞌睡了,此时却是骤然清醒“嗯好了么” “好了,”朝纵庆幸松开的及时,衣摆也足够的大,足以遮掩某处,“我们快走吧。” “额,好,可是陈涌”朝砚看着还立定在某处动都不能动的陈涌,他跟班的神魂还没有找回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雅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叶小煜小天使的地雷吖 小剧场就是博君一笑,不要太跟正文串联哦 此次被拜访者万铭城先生 米果儿抱着话筒请问你十八岁时你父亲要抱你你什么心情 万铭城冰块脸打一架。 米果儿说实话。 万铭城被哪个死变态夺舍了 米果儿嘿嘿一笑那换成兔子要抱呢 万铭城耳垂红可以。 咳咳,米果儿转向一旁打瞌睡的朝砚对于以上采访你有什么看法 朝砚嗯看法兔子和门神是父子情 米果儿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传承之之地 朝纵看向了还以怪异的姿态立在原地面目涨的分外狰狞的“陈涌”道“他已被夺舍, 放走会为祸修真界, 要杀了么” 那语气之中竟有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神魂只是被替换, 还能够找回来,”朝砚甩掉了那种跟班好像被崽儿排挤了的想法,掐动了血契的法诀,牵着朝纵往前走了数百步以后站在一处烛火处停了下来。 手指并拢摄灵, 那烛火飞速的跳跃了起来,几乎是一种欢快的姿态跳跃到了朝砚的指尖之上, 朝砚再行回去, 在送回陈涌眉心的时候指尖的烛火破灭, 空留一抹流光从那眉心之处钻了回去。 掌心贴上,强悍的灵气护持入内, 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此时配合灵气驱逐那外来之物最是便宜不过。 陈涌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 随着朝砚灵气的注入,猩红色的光芒从他的身后溢散了出去,在空气之中形成了一团烟雾状的东西, 那东西被强行逼出, 却自带煞气, 在空中盘桓片刻, 竟是直直的朝着朝纵冲了过来。 “小心”朝砚顾不得刚刚清醒的陈涌,灵气转还却已经无法阻挡那团烟雾。 朝纵的眼睑微阖,在看向那团雾气时闪过了一抹不屑,灵剑出鞘, 虹光涌现,不过劈斩的瞬间便让那烟雾惨叫着消弭殆尽了。 哐当一声伴随着一声“哎呦”,陈涌捂着后脑勺从地上坐了起来,待到看清周围景象时立马跪在了朝砚的面前道“属下失误了。” 没想到只是走路的时候便会被那等不知名的东西趁虚而入,若非朝砚发现,只怕他真的要被永生永世困在此地了。 那样的状况,只是想来就觉得后怕。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注意就行了,”朝砚打开了折扇道,“这一跪就当你谢救命之恩了,起来吧。” “是,多谢主人,”陈涌连忙起身,在注意到朝纵扫过来的视线时又是后退了数步。 朝砚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什么味道也没有,他搭上了朝纵的肩膀,却没有注意到那身躯下意识的一震,凑近道“崽儿,你闻闻为父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朝纵的视线从肩膀上搭的那只手上扫过,又触及陈涌的谨慎之态,开口道“有。” “真有”朝砚手肘那里也闻了闻,“不会吧,最近为父没怎么吃东西啊,每次都用清尘决的,总不能变异了天生狐臭到底什么味道” 朝纵开口道“狐臭。” 朝砚东闻闻西闻闻的动作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他道“那他们都离我那么远,你怎么还离这么近呢” 朝纵微微挑了一下眉道“鼻炎,闻不到气味。” 朝砚垂了一下头,猛地扶住了朝纵的肩膀道“来来来,崽儿,那你来说说你闻不到气味是怎么知道为父身上有狐臭这回事的” 朝纵身体微僵,这人靠的这样近,那股热流就像是直接窜上了脑袋一样,不知不觉竟是说出了具有如此巨大破绽的谎言。 “崽儿,你胡说八道的功力倒退了,”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功力怎么能倒退了呢 朝纵抿唇不言。 “说,为何骗为父身上有狐臭”朝砚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道。 这要是真确定身上有狐臭,他保准吃不好睡不好,虽说是生的不算是出类拔萃,可是也不能出去就影响修真界的环境不是。 朝纵心神微漾,却也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我不过是想让你离他们远一点儿罢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话说出口的时候却在打量着朝砚的神色。 “为父觉得他们现在离的挺远的,”朝砚回头看去,那两人一兽最起码离他们百米开外,若是有旁人在,那姿态真是恨不得直接跟别人说他们不认识。 他神态自若,毫无多想的痕迹,朝纵向来知道他不会多想的性子,从前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样的事,这人都不会生气,只会跟他言明其中的利害,由他自己定夺。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这样放任不多想的性子有些棘手。 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只怕最难触动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我觉得还能离的再远些,”朝纵侧目看了过去,语气悠悠道,“最好远到看不见的地方最好。”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道“他们跟在后面你别转头,什么都瞅不见。” 朝纵看他“我就喜欢头转到后面走路。” 这话算是任性了。 这什么新型爱好 “头转到后面走路你不怕摔跤么”朝砚接到了朝纵看过来的目光,笑了一下,挥了挥折扇道,“那好办,让他们走前面就是了。” 朝纵“” 挫败,完完全全的挫败。 朝纵将他的手臂从肩膀上拉了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让他们跟着吧。” 他一开始就知道,有些人朝砚不会驱逐,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秘境之中,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人的思维有没有一丝偏离原本的轨迹,测试结果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继续前行,烛火仍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模样,只是待他们到了道路的尽头,却再没有发生过之前那样的事情了,一次发生,百次戒备。 “这路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朝砚看了看这道路尽头的门打了个哈欠。 此次那龙纹前的石台上不再是盒子,而是有两个开关模样的,一个前面写着生,一个前面写着死。 那道厚重之音再度响起“选一个,生,或者死。” 声音消弭,陈涌他们终于靠近了过来,朝纵开口道“选哪个” “这个要两个都选么”米果儿开口道。 朝砚疑惑回头“为什么要两个都选”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两个都选”米果儿询问道。 朝砚扇了扇风道“两个匣子一个不开,不是很吃亏么” 米果儿“” 好像有点儿道理。 朝纵的手指从那之上划过“刻意标明生死,是否是故意为之” “的确有这个可能,”米果儿接口道,“说不定故意调换的,朝砚,你觉得怎么选” 朝砚“嗯你们想选哪个” 朝纵和米果儿齐齐看向了那个标着死的罗盘,然后又同时看向了朝砚道“你想选哪个” “这个,”朝砚敲了敲那个生字的,折扇抵着唇道,“要不按你们的走也行。” 米果儿“” 不是很相信自己。 朝纵看向了那生的道“为何选生” 朝砚唔了一声“它上面标着生了,所谓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这秘境主人就等着你们的反其道而行之呢。” 朝纵的手指微微收拢,还未说话,就听朝砚补充说明道“一般按照套路来讲,大家肯定会选死路,所以如果我是秘境主人设置这个关卡的时候,一定会怎么标的怎么来。” “套路”朝纵疑惑道。 朝砚点头“为父觉得从之前这秘境布置严谨的层面来讲,应该是这个套路。” 朝纵的目光从那之上扫过,他不懂什么套路,但是若真像朝砚说的那样,那便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就选生路吧,”朝纵说道。 朝砚的手放了上去,微微拧动了那,石门开启的声音传来,面前的龙纹石门缓缓的升了上去,几人迈步进入其中。 通道幽深,竟是连烛火也没有了。虽是不妨碍视物,朝纵还是握紧了牵着的手。一路疾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方有亮光传了过来,再行数里,亮光的光芒越来越大,一片的白芒刺的人的眼睛都有些生疼,然后便是豁然开朗。 身后是幽深的通道,面前是草长莺飞。嫩绿的草叶铺从大地,草尖上还仿佛残留着昨夜的露珠,微风吹过,轻轻滴落染湿了一点点泥土,满天的蒲公英伴随着蝴蝶的飞舞,让此处看起来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我们出来了”孔儒他们走出通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有些热泪盈眶了,虽说那通道之中也不算有太大的危险,可是一直的重复前行总是让人感觉仿佛看不到出来的希望一样。 “还不算出去,”朝纵看向了远处巍峨至极的宫殿楼宇。 霞光之下,那处纯白的宫宇仿佛处在云层之中一样,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的飘渺,却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那处或许就是传承所在之地,”陈涌出声道。 “那就走吧,”朝砚往前走去,朝纵自然的跟上,却听身后的陈涌道,“主人,您跟小主人前去吧,我们就不跟随了。” 朝砚转头道“这是为何莫非累了那就休息以后再去。” “并非如此,”陈涌拱手道,“属下乃是心境不坚之人,之前在那通道之中尚且被人察觉心中漏洞夺了舍,那传承之处经历无数存折才能抵达,想来传承格外珍贵,只怕属下难以抵受传承的诱惑,还是不去,也免去心中的杂念,免生心魔。” “那我也不去了,”孔儒说道。 米果儿左看看,右看看,开口道“我去不去倒是无所谓,要不我还是” 它的话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被背后伸出的手捂住了嘴,同时还接到了朝纵的瞪视,顿时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偃旗息鼓。 嘴巴在陈涌的手上咬了一下,那捂嘴的手松了开来,米果儿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道“算了,我不去了。” 朝砚“” 最近总感觉陈涌他们变得奇奇怪怪的,米果儿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唯独他家崽儿一直奇奇怪怪的反而没有什么变化。 也许是年龄成长带来的变化,朝砚用这个理由解释以后道“那你们便在此处休息休息,崽儿,开路。” 朝纵目光从陈涌身上划过,拉着朝砚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 待到两人身影远去,陈涌胸膛之中憋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一人一兽好奇的目光。 孔儒的目光没有什么威慑,倒是米果儿直接趴上了他的腿道“你不想跟着去,为什么还不让姑奶奶我跟着去” 陈涌后仰了一些说道“我觉得跟着去可能会打扰到主人和小主人。” “打扰”米果儿晃着尾巴道,“打扰什么打扰他们父子相处啊” “是这样没错,”陈涌在剑心学院之中学的最多的不是如何修行,而是如何去观人看人,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心中都要有一杆秤。 在那等风云汇聚之地,稍有不慎就连朝砚可能都无法保全他,因此对于朝纵的情绪变化他是最敏锐的那一个。 不管小主人对主人怀揣着怎样的感情,小主人对于他们的存在似乎都存着一种不满的情绪,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包括孔儒,米果儿的存在。 也不是针对他们做的某件事情,而是对于他们能够靠近朝砚这样的资格。 曾经这样的情绪也存在着,陈涌在第一次跟从朝砚的时候就有一些感觉,只是那个时候不甚明显,如今却是明显的不能不能再明显了。 毫不犹豫割肉一事,让陈涌认识到了朝纵的狠绝,他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朝砚时时保护的孩子,而是可以与他并肩站立的男人,那样的狠绝不会向朝砚隐瞒,却也不会刻意的展露,可那是对于朝砚,对于他们这些外人,没错,就是外人,陈涌能够感觉得到,在朝纵的心中,除了朝砚以外,皆是外人。 对于他们这些外人,那样的狠绝会让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手,一个对自己都可以那样狠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外人心软。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属于朝砚的人,因为那一份的情义牵绊,朝纵允许了他们的存在,可是这份允许变得越来越有界限,一旦他们反复的在这条界限之上踩踏,那份允许也会变成不允许。 朝砚对于朝纵的宽容不同于常人,爱护也不同于常人,所以作为一个懂的察言观色的下属来讲,还是离人家远远的对自己的生命更加负责啊。 “是哪样”米果儿甩着尾巴那叫一个相当的不满,“他们是父子,我们还是母子呢,不公平。” “那前辈刚才怎么没有坚持要去”孔儒坐在地上,揪着一个蒲公英托着腮问道。 米果儿的动作一顿,竟然磕巴了两下“这,这个嘛” 它总感觉跟上去会有危险嘛,而且不是秘境传承的危险,而是来自于另一方面的危险,兽类的直觉是很敏锐的,曾经让米果儿在还没有开慧前逃脱了很多次的致命危险,现在也不例外。 “那你呢兔子,你不是很崇拜朝砚么”米果儿趴下,将脑袋搭在了交叠的爪子上道,“怎么不跟上去” 孔儒闻言,有些微微的泄气道“我跟着感觉会拖朝前辈的后腿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朝前辈不是很需要他的存在,从前觉得朝前辈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可是从朝小公子回来以后才发现原来是有不一样的。 虽然有点儿微微的沮丧,不过朝前辈能够开心就是最好的了。 “傻兔子,”米果儿哼了一声,直接趴下闭目养神,毕竟在那通道之中时时提心吊胆也是很费神的。 此处灵气浓郁,倒是适合打坐修炼,他们左右无事,在经历了最初的分别以后心绪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而就在朝砚他们往那宫宇之处走的时候,在那通道之中两处石门同时打开,却是两波人同时相对而立。 万家的白衣如雪对上孔家的紫衣华丽,倒是别有一番对立的滋味。 虽是不解对方为何在此,可是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遇到时相互打了个招呼。 “万姑娘,”孔擎拱手,身后之人纵使手臂受了伤也一并拱手行礼。 “孔兄,”万聆雪语气冰冷,礼数却是周到,她乃万家领头,她行礼众人自然跟从。 石门大开,打过招呼后纷纷通过,只是聚集到一处时,却是正对着一扇龙纹的石台,石台之上一个盒子放在其上,那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猜出盒内之物可开启通道。” 与之前跟朝砚所说一模一样。 一个盒子,两家人,孔宿的目光从万家人的身上扫过却没有贸然开口说话。 虽说他们孔家与万家的审美不同,行为处事也不同,他虽也自恃身份背景,却也知道万聆雪带头,不管是身份还是能力都要强出他许多,虽是不愿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在此处,没有万铭城说话的份儿,自然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一道门,无其他出路,皆是要通过的,”万聆雪冷声开口道,“物有万千,此时还需两家合作,待有划分之时,自可分道扬镳。” 此话一语中的,孔擎勾唇笑道“万姑娘所言有理,猜物未限次数,想来却也不会让人无限的猜下去,不若集思广益,将所有的人想法写下来,选最有可能之物一一试过。” 盲猜之事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万聆雪与他打过的交道不少,自然知道孔擎的能力不弱,随即点头道“可。” 物品一一列下,两边正是探讨。 叶家却是从后方传来了数人的惨叫声,待清醒之人看过去,看见的却是叶家修士剑身上染着自己人的血液。 叶问心虽然打算回去以后将那些出言不逊的人好好教训,可是却未想害他们的性命,偏偏还未等到出去,竟是自相残杀起来。 “住手”叶问心挑开了一人的剑,可那人被挑开以后却并未停顿,而是剑锋一转朝着叶问心攻了过来。 那人修为不及叶问心,几次交锋也没有占到便宜,只是角度越来越刁钻,不像是叶家的家传剑法。 叶问心微微拧眉,那对面的人却被一掌拍飞,动手之人却是叶问玥。 不待叶问心问询,叶问玥一一点过那些残杀同门之人,封住灵气却是未动性命。 “小叔,他们怎么了”叶问心提着剑蹙眉道。 所点之人中之前对朝砚出口不逊之人有,可是他所认为的忠心耿耿之人也不少,莫非又是他看错了人 叶问心内心有些荒凉,却被叶问玥拍了一下肩膀道“他们非叶家人。” “什么”叶问心愣愣道。 “被夺舍了,”叶问玥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一看过那些面目狰狞之人,若非之前与叶问心比斗的修士一点儿叶家剑法也不会,他也未曾察觉端倪。 被夺舍的时候周围应该有无身体的神魂才对,可是此处却是一片的空旷,不知夺舍的神魂从何处而来,他们被挤出去的神魂又到了哪里去 “夺舍可还能救”叶问心一边庆幸并非自己识人不清,一边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忧心不已,若这些人都被杀了,他们便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目前无办法,待我想想,”叶问玥难得蹙起了眉心,此秘境当真是诡谲,生平罕见。 诸人深陷通道之中,本还算安静,却是乍然听闻之前飘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清晰入耳“传承已开启。” “有人通过了此处” “怎么会那么快” “他们已然到了,我们还在此处,那岂能有我们的份儿” 万聆雪听闻此事时手指一顿,设下的禁制都有些晃动,竟是险些让那漫天的剑芒突破禁制。 可此事实在太过于突然,连孔擎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们闯到此处,皆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家族之中更是死伤数人,若是一同到达,即便是最后取不得那传承也算不上无憾,偏偏连争夺的机会也没有。 万夺辉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不知是谁这般的好运,竟是抢在了万家的前面。” 他不说还好,一说万聆雪却是微微顿了顿,若说运道一事,谁又及得上那个人呢。 或许传承便是那人开启的,若是能通过此处,便是不能取得传承,或许还能再见那人一面。 消息传来,叶问玥正一一从那烛火之中辨别着叶家人的神魂,却是一时分心,那烛火竟是烫到了指尖。 叶问心同样惊讶异常“莫非是那万家人他们好快,小叔我们小叔你怎么了” 叶问玥摩挲着被烫到的指尖,面色凝重,可却不是在想那到达传承之处的人是谁,而是在想为何那声音要告知他们,此事告知,除了让闯关之人更加心焦之外别无益处,若是一个心神不稳,极有可能被这层出不穷的机关给弄的身死道消。 到底为何如此严苛为何如此行事 他之前猜测这秘境主人乃是龙之本身,可若是龙之本身,又为何会将龙之骨架与龙血隔离开来,分开放置作为禁空力量的阵心,目的何在 这里或许不止是考验的关卡 朝砚他们来到那高耸几乎入云的大门之前,那门如同白玉,中间分开,两侧镌刻的游龙盘旋而上,似乎直达天际,栩栩如生的几乎随时能够甩甩尾巴腾空而上。 朝砚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那门,那巨大的门应声而来,朝纵正待进入,却感觉掌心处被握紧了些。 他低头看去,也是收拢了指节,攥的更紧了些。 白玉的大门,白玉的地板,白玉的柱子,入门的一切皆是纯白莹润,并未惨白,倒也漂亮的很。 这宫宇外看宏大,内里更是空旷,只是所陈设的东西皆是宝物。 那放物的玉桌看似是白玉,实则比之白玉不知上了几层楼冰水玉,乃是锻造冰系灵器所用之物,有价无市的东西。 而那桌上的琴更是上品灵器,晶莹剔透,如同月光盈盈穿透水面一样,名曰问月。 若非朝纵之前见过上品灵器,此时也无法一眼认出。 手指触碰,竟是被禁制挡住了,想来也是,此处宝物这样的多,怎么可能不设禁制。 “崽儿,你喜欢那琴”朝砚本是瞄着那些柱子之上的图案,此时察觉了朝纵的动作,看向那琴时却是动了动眉头,那琴倒是漂亮,晶莹剔透的还坠着坠子,十分的适合女孩子用。 不过他又在朝纵和那琴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家崽儿用也是可以的。 就是朝砚说道“崽儿你会弹琴么” 朝纵收回了视线道“不喜欢,不会。” 却是两个问题都答了。 他若第一个回答喜欢,或许朝砚还会琢磨着取出来回去做个摆设也行,最起码赏心悦目,但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桌上有古琴,连同那墙壁之上悬挂之物也皆是有灵气溢散而出,朝纵看过一道却是不再去看了,而是跟随朝砚站在了那柱子之前。 那白玉的柱子呈十人合抱,牢牢撑着这座宫宇,其上镌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尤以龙的图案居多,且惟妙惟肖。 第一个柱子前乃是一条龙从蛋中破壳而出,受天雷加身,接受族人的恭贺,凝聚元婴的神态。 图案详尽而镌刻巨大,一根柱子根本不够讲述,于是两人又挪到了第二根柱子前,却是那龙化为人身之态,遨游四海之景。 再第三根,狩猎凶兽凶猛异常。 第四根,人族结交,相谈甚欢,觥筹交错,不知天地为何物。 第五根,龙性本淫,兴起之时,或是人身龙尾,或是龙身直现,有女子,也有男子,称得上是百无禁忌。 朝纵在看到此处时眸光微顿,目光在那栩栩如生的一幅幅柱画之上划过,如此的画面没想到这秘境的主人都能够雕刻上去,男子与男子 朝砚摩挲着下巴看完,想走时却发现崽儿还站在原地,他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小心翼翼的凑首过去道“崽儿,好看么” “嗯,”朝纵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在察觉那是谁问之时身体僵了一下,目光调转,正对着的却是朝砚相当欣慰的眼神。 嗯欣慰 朝砚是真欣慰,毕竟他家崽儿都长成大男人的样子了,算着也是该娶媳妇的时候了,对这种图感兴趣就跟现代少年悄悄看成长的视频是一个道理的。 “好好观摩,”朝砚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到那柱子上觉得可以在此时弄清楚崽儿的性向,是喜欢男孩子,女孩子还是男女都喜欢,这样的话他挑儿媳妇也能有一个标准不是。 比如说崽儿万一喜欢男孩子,结果他把万聆雪推荐了一把,这就不是一个开明的父母应该做的事情了。 朝纵对于这样的图并不稀奇,这样的事无非就是人类绵延后代的一种行为,他之前是这样以为的,可是现在不一样的。 或许这上面的龙对于那些女子或是男子并没有什么喜爱之情,只是身体的本能,可是当有了别样的感情,那么连微小的触碰都会变得很不一样。 男女是为了绵延后代还可以解释的通,可男人跟男人呢 当想要拥有一个人恨不得将他身边所有碍事的人驱逐开来时,当他不明白还如何表述自己的感情时,当他不满足于只是简单的触碰,而是想要将这个人融入他的身体之内时,甚至于朝纵的目光在朝砚的身上流转过,微微的红芒在瞳孔深处闪过。 有时候他会在想,是不是只有把这个人吞噬进身体里面,他才不会与他分离,才不会被任何的原因,任何的因素分离。 “崽儿,看男女比较有意思,还是看男男比较有意思”朝砚现在就是一个指导孩子认清自己性向的老父亲。 呼吸近在咫尺,唇边勾起的笑意也让人看着格外的舒心,一瞬间起来的戾气消弭了下去,他恨不得将人吞噬,可是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吞噬便等于没有了生命,他不会再同他讲话,不会再摸他的头,不会这么鲜活。 所以那种吞噬的只能压制在身体的最深处,只求这个人的不离不弃。 “男人,”朝纵犹豫了一瞬坦言道。 不管日后朝砚的感情会变成如何,最开始却是不能让这个人误会他喜欢女人,要不然他绝对敢给他介绍一堆的女人,想想就让人觉得生气。 朝砚唔了一声“喜欢男人啊,可惜了,本来我跟米果儿还看上了万家的那个姑娘,资质一样的,虽说年龄比你大,但是女大三抱金砖嘛,难得碰上一个我们俩都看上的崽儿你眼睛瞪那么老大不累么” 朝纵就知道这人会这样,却没有想到已经物色上了一个,可是虽然生气但是并不敢说“你看上你去娶”这样的话。 “那真是可惜了,可惜我喜欢男人,”朝纵转身,拉上他的手道,“这个看完了,看别的” 朝砚隐约觉得崽儿的兴致似乎不那么的高,就好像,就好像被父母安排相亲之前抵触的孩子。 虽说倡导自由恋爱,但是朝砚对于自家种的小白菜喜欢什么样的小猪还是有一点点好奇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朝砚的脑海里面闪过好几个类型,“比如兔子那样的软萌型喜欢么还会烧菜。”对上这种类型,他家崽儿妥妥是拱白菜的小猪,位置不用怀疑。 毕竟听说下面的好像会疼,崽儿要是娶媳妇,这样儿子跟媳妇都是自家的,而要是嫁出去,那样儿子跟女婿那感觉是别家的不过算了,不管嫁出去还是娶进来,都是自己儿子么,做父母的,要开明,支持自由婚姻,把关人品就行。 “不喜欢,”朝纵果断道。 “那叶小公子那种,明秀一点儿,”朝砚询问道,虽然性情不算太好,但是个性善良,只要调顺了,粘糊起来应该也是可以恩恩爱爱的。 “不喜,”朝纵直言道,甚至还想将那所谓的叶小公子直接送到这人看不见想不起来的地方去。 “那万兄呢”朝砚问出门神的时候也是有点儿小好奇,毕竟万兄和他家崽儿站一块,好像不那么容易分辨是女婿还是儿媳妇。 朝纵的回答更加简短了“不。”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朝砚他们站在了第六根柱子之前。 龙乃传说之物,自是珍贵,便是一缕发丝都可炼制为宝,一时的不防让那龙彻底的暴露,修真界人人向往,即便是不能够收为自己的兽宠,也要从其上瓜分一些东西出来。 烈火灼灼,那白玉雕刻的画面已经异常的惨烈,难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会多么的惨绝人寰。 有修士死去,那龙终是在无休止的围剿之中受了伤。 朝纵的目光从其上闪过,却并未入眼,不管如何的惨烈,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开口道“你猜。” 语气与这秘境主人给个盒子让你猜什么东西怕不是要一模一样。 朝砚的目光也从那柱子之上划过,人修对于龙族的向往从未终止过,与其说是对龙向往,不如说是对于力量的向往,有欲望,这样的杀戮就不会终止,不管当时如何的惨烈,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这么多的类型,怎么可能猜的到,”朝砚说道。 朝纵有些微妙的看着他道“我相信你。” 朝砚“” 罢了罢了,反正喜欢什么类型估计也不会是他这种类型,又懒又馋,除了吃就是睡,每每说话还能把他家崽儿气的磨牙,喜欢他这种好像就等于是自虐。 不过全修真界估计也找不下他一个同类了,这个不用担心了。 老父亲十分的安心,觉得自家崽儿的眼光一定是贼高的那种。 第七根柱子,死伤无数,可蚁多咬死象,那龙纵使再强大也被制伏在了地上,解剖,剥离,分明已经能够化成人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凌迟之刑。 曾经引以为友的人还在他的身边喝酒庆祝,就好像清清楚楚的告知着他们不是同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八根,那龙自爆而亡,以周身全部的血肉带走了那些狂欢的人,同归于尽。 第九根,神游太虚,残魂飘荡,以那屠戮之地设置秘境重重,一等便是万年。 而那秘境之主朝纵收紧了手指,身后有微风吹过,他回头看去,便见身后不知何时落下了两头鳞甲附体的妖兽,此时那猩红瞳孔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二人。 而这两只妖兽,看不出修为。 朝砚却是仰头看去,用宛如欣赏那柱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两头妖兽,笑道“两位前辈可是来指引的” 旋照期的妖兽,只能是这秘境主人允准的情况下才能出现了。 那两头妖兽的目光在朝砚的身上扫过,左边的开口道“正是。” 声音雄浑,在这格外空旷的宫宇之中更是回音重重。 “从这里直行往前走,你们将看到传承之地,”那右侧的妖兽开口说道。 朝纵心神下意识绷紧,朝砚在衣袖之下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开口笑道“多谢前辈,走吧,崽儿。” 柱画还有万千,可那传承只有一份,这宫宇的尽头还有些远,朝砚拉着他疾行,身后的两头妖兽也是亦步亦趋的跟随而上。 朝纵能够察觉那两头妖兽不那么的良善,却无法传音于朝砚,比他修为高,能让朝砚叫一声前辈的妖兽,必定是旋照期的,对于他们的传音,拦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手腕上摩挲的触感传来,朝纵悬起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身旁人看似闲庭信步,但想来他能察觉之时,这人也能够察觉到的更多。 宫宇尽头,墙壁托天而起,其上雕刻飞龙盘桓,竟是让他们生了渺小之感。 一步踏上,脚下的圆盘蓦然大亮,无数的阵法层层叠加,竟让此处宛如仙殿一般,辉煌极了。 “两人”那墙壁之上巨大的龙首蓦然睁开了一双眼睛,却是其他地方并无动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二人,竖瞳之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尔等皆是上佳之人,传承只有一份,你们谁来” 又是选择题,朝砚牵着朝纵的手,正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身体的每一寸都无法动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21192107,叶小煜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万聆雪好看漂亮家世好修为高崽儿你觉得怎么样 朝纵气炸了你看上你娶 朝砚好主意。 朝纵 于是,世界毁灭,全剧终。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破破裂 这怎么还带强制玩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说话不许动的呢 朝砚试了试嗓音,发现能够开口说话时道“可以自己选么” “可, ”那龙目扫在了朝砚的身上,厚重无比,“你想选谁” “这个问题我想前辈问任何一个人, 他都会说想选自己的,”朝砚笑道, “如果我们都说选自己, 该如何抉择” 朝纵的目光微闪了一下。 那龙目闭了一下, 宛如两栖动物一般迅速收拢, 目光则是定在了他们二人相牵的手上“你们是道侣” 这龙眼神可能不太好, 朝砚咳了一声道“我们是父子。” 可疑的沉默持续了一瞬, 那龙开口道“你们人类不是讲究理性谦让和孝道么, 只选自己岂不是违背” “此言差矣,”朝砚的笑了一声, 声音之中却透出一种冰冷无情出来,“不知前辈可听说过天家父子情凡人为了区区的皇位都能够杀兄杀父, 更何况修士为了长生又有何不可做,这份传承我要了,儿子, 为父予你生命, 现在也是该报父恩的时候了。” 朝纵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此时闻言声音同样沉了下来“朝砚,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让, 除了传承。” 他们的手分明还牵在一起,此时却怪异的说着极其狠绝的话,黑气缠绕,还真是看不出半点的父子情分出来。 那龙低笑了一声“传承只有一份,既然谈不拢的话,为了公平起见,就只能赢的人取得了。” 他一声话止,那阵法之中光芒涌现,在朝砚能动的一瞬间,手便抽了出来,折扇打开,一出手便是杀招。 朝纵瞳孔收缩,浑身有一瞬间的凝滞,却在下一个瞬间拔剑挡住,剑身与那折扇触碰,筝鸣摩擦的声音分外的刺耳,却比不上两人对立看着对方狠戾的眼神。 一击分开,力量却是被那阵法闪动间消弭无声了,朝砚后退不待落定,扇面翻转直接下压,灵气如同漩涡一般的笼罩,竟是直接让朝纵站立在原地不能有半分的动弹了。 论剑招,朝砚或许不是朝纵的对手,但是论灵气的浑厚程度,朝纵的的确确不是朝砚的对手。 极重的力道从肩膀上压了下去,即使那灵剑撑着地面,朝纵的眉头皱的如同山丘一般,那腿也是微微弯曲了一分。 “傻儿子,你不是为父的对手,若是此时认输,为父还可以饶过你一命,”朝砚微微抬起了下巴,看着他的目光就宛如看着一团死物一般,七分的无情,三分的不屑。 “绝不”朝纵的下唇咬出了血来,竟是硬生生的拔起了剑,朝着朝砚冲了过来。 “这是你逼我的,”朝砚扇面继续下压,朝纵竟是一个没控制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力道之重,直让人怀疑是否磕碎了膝盖骨。 然而无数的冰锥在空气之中凝结,微微后拉,待齐发之时却被那龙叫停了“住手吧,你赢了。” 朝砚转首,那冰锥却并未消散,而是悬浮在空中静静凝滞“前辈,今日算是生死之斗,若是当他离开,他若将消息传扬出去,只怕于晚辈日后不利。” 这便是要命了。 那龙的目光从朝纵的唇部扫过,那里溢散出来的血液竟是隐隐带着莫名的力量,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此时叫停,这赢了的人固然厉害,可是年龄却大了些,似乎不如那少年资质出众,他的传承,自然是要给那资质最为出众之人的。 “你们之间本就有些不公平,他乃是开光中期,你年岁比他大,修为高自然会赢,”那龙悠悠道,“虽说赢者可得传承,可是无上等资质,恐怕也难以承受得住吾的这份传承。” 朝纵抬头,看向了那龙目道“在下骨龄十九,上上品资质。” “十九”那龙声音之中似有满意,“果然是天纵英才。” “英才虽说修为靠近,”朝砚挥动了折扇看向了那龙,不屑的笑道,“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乃是十六岁才开始修行,今年恰好三十岁,他五岁修炼,如今皆是十四年,前辈以为谁的资质更加出众。” 这话语之中是满满的自信,那龙的目光也调转了过来,若是同时修行,开光后期的确是是比开光中期要强上很多,而且朝砚的修为似乎还被这秘境压制了。 如此资质 “前辈乃这秘境创立之人,如今虽是只剩下残魂,却也应该知道这秘境之中的事情,”朝砚折扇抵唇,眼角上挑,那抹桀骜之意便完完全全的呈现了出来,“若非在下带领,他恐怕是没命到您的跟前跟我来夺这一份传承的。” 朝砚手指轻挥,一大堆的东西落在了那阵法之中,其中有雪域的冰流木,林海的清体珠,东海的海魂石,还有熔浆之地的硫疆火,这些皆是极为难寻的宝物,此时却是聚拢在了一人的手中,非大气运者不可得。 那龙的语气之中都带了一分的震颤“极好,极好,上佳上佳,汝资质甚佳,的确堪为接受传承之人” “多谢前辈,”朝砚收起了那几份宝物,几步走到了朝纵的面前,出手如风,不过瞬间便封了朝纵浑身的灵气,竟是连声音都直接封锁住了。 朝纵张口无声,面目青筋毕露,一时之间那漂亮的面颊之上竟全是狰狞。 朝砚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乖儿子,稍安勿躁,待为父接受完传承之后再来料理你。” 朝砚封住灵气犹不满意,竟是将他直接推到了阵法之外,那两头妖兽的脚下,随即跟那龙拱手道“还望前辈能够暂时看住他。” “自然,你且走上前来,坐在那中心之处,便可接受传承了,”那龙厚重的语气之中竟是有了一分的迫切之意。 朝砚收起了折扇,依法照做,而那阵法之外,朝纵被推出去以后几乎是从地上朝这边爬了过来,十足的不甘心。 那龙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跟随而来的一头妖兽直接伸出一爪,竟是直接将朝纵压在了地上,发丝散落在白玉的地面之上,脸颊贴紧,无论如何的挣扎,似乎都没有办法从其中挣脱出来。 那处的挣扎却不被朝砚看在眼里,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坐在之后还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闭上了眼睛。 阵法之中光芒冲天而起,无数的气流从那地面之中蔓延了出来,竟是直直的朝着朝砚的身体席卷了过去,本是坐的笔直的身体仿佛被撑了起来,直到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之时,那石壁之上的龙目之中闪过一抹兴奋和不屑之情,再闭上之时,龙目化为了石壁,一道赤红的光芒从其中蔓延出来,不过瞬间便没入了朝砚的眉心之中。 朝纵抓地的指甲在此时断裂数根,七窍之中竟是纷纷蔓延出了鲜红的血液。 那两头妖兽本是看着那阵法中央兴奋异常,却在嗅到那血液的味道时纷纷看了过去,左侧按住的妖兽开口道“他的血液力量不低。” 那兽瞳之中满是垂涎,只是待伸出猩红的舌头去舔一下的时候,却被右侧的妖兽拍了一下“主人留着他必然有用,你可别犯了主人的忌讳。” 那妖兽骤然回神,眸中虽有不甘,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看着朝纵道“人类还真是丑恶,为了传承连命都能丢半条出来。” “他们本就是那样的种族,虎毒不食子,人族却是连畜牲都不如,”另外一头妖兽说道。 而在那阵法中央,无数的灵气涌入了朝砚的体内,伴随而来的却还有一道赤红的光芒,却是直接侵入了他的灵台之中,厚重的声音带着十万分的不屑“哈哈哈哈,这副身体是我的了。” 神魂交错,朝砚的神魂退缩了半分,声音颤抖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既然你问了,那吾便让你死个明白,”那虹光侵染着灵台的范围,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友好,“人族皆是恶心的化物,不配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上,什么传承自然也不过是诓你们这种贪得无厌之人的幌子罢了,吾要的就是你这副身体罢了,一万年了,一万年了,终于让吾得到了满意的身体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朝砚的灵台肆虐,可是那虹光侵染,却似乎总是摸不到尽头一般。 神魂入驻,朝砚的眼睛蓦然睁了开来,一般猩红,一般湛蓝,竟是呈五分之势。 那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本是搭在腿上的手却是交叠翻转,那赤红的光芒直冲而下,一瞬间,朝砚身上飞出了三样物品龙血,龙珠,还有那半副龙骨架,皆是流光溢彩,晃动着人的眼睛。 而这三样东西出来,那两头妖兽皆是眼睛发亮,呼吸急促。 可朝砚的眼睛却是喜怒参半,喜的是这副身体的确是大气运者,他所分四处之物这人皆是得到了,而怒的则是那完整的龙骨竟是被人从中间割裂开来。 朝纵的身上也散发着同样的光芒,“朝砚”低头,自己的身上同样是有光芒蔓延出来。 龙鳞被炼化进体内了可是以这里的功法,怎么可能炼化得了他的龙鳞 通道之中,叶问玥和孔宿手上的储物戒指蓦然开始散发光芒,即便努力抑制,却是蓦然有两团光芒从其中破出,竟是直接从那通道的上方穿透飞了过去。 龙血和龙骨架不见了 叶问玥神识探入了消逝光芒的戒指之中时,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这秘境的主人果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接受什么传承。 “小叔”叶问心的目光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无事,”叶问玥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问心,我们都得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清算被戏弄的账。 四道光芒从天空之中流入了那直入云霄的宫宇之中,宛如流星一般悄然而逝,然后悬浮在了“朝砚”的面前。 “竟是被他炼化了一半”朝砚的声音本是带着懒洋洋的意味,此时话说出来,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可是为什么龙之逆鳞最是坚硬,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炼化 “本来全部交给我家崽儿炼化的,结果他孝心太重分了一半给我,所以他炼化了一半,”朝砚好心好意的回答着那龙的不解,不带“朝砚”开口问询,那泛着红蓝光芒的眼睛竟是重新闭了起来。 而在那无尽的灵台之上,星芒璀璨,那赤红的光芒闪烁跳动着“怎么回事” 那红光看似占据甚广,可若让外人观来,那缩起来让地的神魂却不知是那赤红光芒的多少倍,看似被驱逐,实则是包围。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朝砚懒洋洋的语气之中有些失望,那感觉就好像是遇到了终极oss,结果oss只会嘤嘤嘤卖萌一样,非常的没有意思。 然而就为了这么个卖萌的,他还跟他家崽儿打了一架,还把他家崽儿的灵气给封了,还把人丢了出去,还让妖兽踩了一爪子。 感觉老父亲会死的很惨。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可是龙族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人类”那赤红的光芒被从丹田经脉之中逼了上来,蓝色的灵气蔓延,浑厚的让人触目惊心,可那赤红的光芒在意的不是那浑厚程度,而是那运转的功法,“那不是我龙族的啊” 不待他的话说完,便被那包围而上的神魂一瞬间冲击的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只变成了一团赤红飘忽的光团。 卧龙族什么东西 朝砚想了一下没有想出来,神思就就转到了怎么弥补之前的过错上面去,这团光团应该对神魂很补,给崽儿的话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消气 老父亲也很无奈啊,毕竟他家小倒霉蛋倒霉起来是真的倒霉。 朝砚睁开了眼睛,眸中隐隐蓝光闪过便迅速隐没了下去,他看向了那两头好奇打量过来的妖兽,冷声开口道“将那人族给吾丢过来。” 贵重物品,给老父亲我轻拿轻放 那两头妖兽看他脸色,对视了一眼,直接用指甲尖捏起了朝纵的衣领,往朝砚这边丢了过来,朝砚掌心一道灵气将人接了过来,奈何人还没有放下,那靠过来看似昏迷的人却是手蓦然成爪掐在了朝砚的脖子,脸颊上还挂着血泪,眸中却是一潭淬毒的毒汁“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以为你杀得死我”朝砚语气不屑,那两头本是紧张的妖兽皆是不屑的嗤了一声,显然想起来朝纵还被封着周身的灵气,对于他们的主人来说没有半点儿的威胁。 “不试试谁知道,”朝纵的目光在看到对面人眨了一下的眼睛时,喉结没抑制住的波动了一下,他没事那不是那道残魂,而是朝砚本人。 巨大的喜悦从心底蔓延了出来,朝纵本是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几乎有些压不住的趋势,然而在两头妖兽若有似无的视线之下,朝纵放松了他的手再度收紧,瞳孔骤然收缩,却被对面的人握着手腕轻描淡写的扯了下来。 灵气从手腕的命脉进入体内,一一化解了周身的禁制,灵气竟是重新开始运转。 朝纵目呲欲裂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仇人轻描淡写放在了对面的地面上盘腿而坐,掌心对上,周围的龙血,龙珠和龙骨皆是悬浮在身侧,朝砚的唇角闪过一丝的邪狞,余光扫过了那两头妖兽道“出去。” “主人,此处若是无人护法,岂非不妙,”左侧的妖兽谄媚说道。 朝砚侧目看它,口中却是未发一言,只是那样直直看着就让那妖兽有挫骨扬灰之感,之前敢违拗主人的妖兽皆是被灰飞烟灭掉了,它若还敢多嘴,只怕也要步上后尘。 那妖兽没忍住后退了一步道“属下这就出去。” “守住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任何活物进来,否则呵,”他冷笑一声,那两头妖兽顿时奔跑的更快了。 待到大门缓缓关上,朝砚设下了禁制,脸色刚刚恢复了平常,就对上了朝纵阴沉的仿佛滴水的脸色。 “崽儿,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先把这几样东西炼化了,打倒了小怪兽出去以后再说,”朝砚的脸色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冰冷,扯了扯朝纵的衣袖就差讨好了。 朝纵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唇角道“父亲这么有本事,自己炼化不是挺好。” 火气超大,还是压制的那种,一旦喷发绝对比火山爆发还可怕。 “这个跟我的属性不符合,”朝砚伸出一只手,那赤红的光团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不需要去接触,就知道其中蕴藏着怎样巨大的力量,若能吞噬到神魂之中,即便对上修为超过他的人,只是神魂的碾压便足以取胜,龙魂强悍,更是非常人可能对抗,偏偏对面这人,是运气还是其他 朝纵的目光从上面扫过,侧过了头道“天舞龙神功法可以任意转换属性,你若想炼化,只需转化即可,不必赠予我。” 朝砚大惊,他家崽儿连礼物都不收,这回去岂不是绝对的死无全尸。 “为父一个人炼化太慢了,有好大家分嘛,”朝砚拉住了他的手郑重道,“秘境危险,我们提前一步炼化了就有可能多救一个人出来,一人一半,没得商量。” 那些人的生死与他何干只是若想从此处出去,这东西便必须炼化,就是这神魂曾经的承载之人让朝砚对他怒目而视的,可惜他运道不佳,神魂断然比不上龙魂强悍,竟是需要朝砚一个人对付这东西。 龙族 朝纵点了点头,那两头妖兽虽是暂时被安抚住了,但是谁也无法预料它们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旋照期的妖兽,以朝纵目前的实力绝对对付不了。 那团赤色的光团蓦然升空,朝纵强行压下了之前所有的火气和后怕,调转着体内的灵气去将那光团引入自己的神魂之内。 没有任何灵识的神魂吞噬起来就宛如海绵吸水一般的简单,朝纵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神魂的欢呼,只是几个瞬息之间便比之之前壮大了一倍,龙族不愧是被称之为浑身至宝的传说,连神魂的滋味都如此的美妙。 那白玉一般的龙骨随着龙魂的湮灭不断的晃动着,竟是在一瞬间化为了粉末没去了那神魂之中,龙血同样,独留那龙珠盘桓转变着颜色,似乎勉力支撑着什么一样。 阵法之内的灵气冲天而起,以灌注的方式不断的涌入到那阵法之中盘坐的两人体内,体内灵气翻滚,宛如堤坝之内的水面一样不断攀涨,待到那临界点之时竟是再也拦不住,直接冲破了那堤坝奔涌开来。 此处并不受限,朝砚的修为直接冲破了开光后期的界限,体内空明,那龙骨成肉眼难见的粉末丝丝渗透到了骨骼之中,龙血融入血液,流进心肺,每一处都清晰可见,灵台高悬,旋照已成。 洪水不止,再破堤坝,旋照中期 朝砚几乎是忙不迭的压制那源源不断的势头,虽说修为越高越好,可是每一段修为都容不得含糊,越要高阶越要稳固。 灵气压下,丝丝凝实,那些融入血脉骨骼灵台之中闪光之物虽是犹有不甘,可是日后带来的好处却并非一次性耗尽所能言说的。 朝纵同样也压制着修为,那灵气突破到了开光后期,却还在一层一层的冲击着旋照的壁垒,并非心境未到,而是若是突破了,之前的根基便都毁了。 十九岁的旋照期说出去好听而已,可他的一生怎么能止步于区区的旋照期 强悍的神魂猛力压下,直接冲击的那灵台震颤,经脉和丹田皆是饱胀不已,竟是有撑破的感觉。 朝纵仍在下压,那经脉岌岌可危,痛苦从周身传了过来,就在口中泛起血腥之时,一道温柔强悍的灵气从灵台之中直接蔓延进入,并非安抚,而像是在引导着他的灵气从那骨骼血肉之中调取那闪光之物,星光点点,那些物质没入了经脉丹田之时,竟是肉眼可见的拓宽了两者,之前的饱胀之感消逝,那压不下去的灵气渐渐平息,却比之前的力量强悍上不止一倍,那引导之力功成身退,却在退出之时被那猩红的灵气缠绕了一下,似是依依不舍一般。 朝砚睁开了眼睛,对面的朝纵仍然陷入在入定之中。 龙骨龙血皆是入体,唯有龙珠乃是这秘境的核心所在,也是真正的传承所在,从前有那龙支撑,如今却是只能依靠这龙珠了。 朝砚伸手,龙珠落入了他的掌心之内,还未等朝砚琢磨一下这东西怎么用的时候,那龙珠蓦然从他的掌心消逝不见了。 而此时从朝砚突破开始就滴滴答答响个不停的系统出现了一道声音秘境载入系统,载入155085100,载入成功。 朝砚打开了页面,先被任务栏那里一片的金光闪闪晃了一下眼睛,然后便看到了整个秘境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北方的雪域,南方的熔浆不管其中蕴藏着多少的宝藏,不管其中有多少危险的存在,现在也只是化作了他面前的一座秘境,一座完完全全由他掌握的秘境。 心念一动便可出现在这秘境的任何地方,轻易便可掌握他人的生死。宫宇之上的乌云雷霆已经散去,朝砚关停了这秘境之内要命的机关,只留下一些有趣好玩的后,朝着那宫宇的门外走了过去。 门缝打开,外面趴着宛如两座石狮子的妖兽正在无聊的聊天。 “也不知道主人吞噬了那大气运者的身体能突破到什么层面” “你忘了还有龙骨还有龙血的融合了,据说主人诞生之初就是元婴期啊,元婴期什么概念,一个小拇指头就能按死你的那种。”另外一头妖兽缓缓的挪动着前肢,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动作趴着。 “等主人能够离开秘境,我们到时候也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左侧的那头妖兽兽瞳之中全是兴奋,“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快忘记人血是什么滋味了,可惜了刚才那个小子竟然连舔都不让舔上一口。” “那是主人的猎物,能让你动才见了鬼呢,”另外一头妖兽嗤了一鼻子,它鼻孔出气,却是微微抬了一下灰色的眼睑,“说起来也奇怪,你说那对父子之前不是还打的不可开交么怎么后来那人族还问主人人弄哪儿去了。” “人族狡猾,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惜不管他们怎么狡猾,也只有被主人吞噬的份儿,”那妖兽口气之中十足的不屑。 “说的好,”朝砚的声音传来,待那两头妖兽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不知道他何时立在那里的。 右侧的妖兽连忙起身道“主人,我等并未故意妄议您的事,请主人饶命。” “无事,”朝砚摆了一下手,飞身落在了那宫宇前的空地上,朝它们招了招手道,“来练练。” 虽说是修为已经到了旋照期,但是对于灵气的控制什么的显然不如之前熟练,招式造成多大的破坏也没有什么计量,所以此时就需要有人来练练招了。 “主人,人类的身体脆弱,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您,不就是我等的罪过了么,”那左侧的妖兽左右交叠着前爪谄媚说道。 它们乃是旋照初期的妖兽,此时却是看不透朝砚的修为,若是贸然出手,要么就是它们被打的半死,要么就是朝砚自己被伤到,哪个看起来都十分的不划算。 “若是不来,尔等也便无用了,”朝砚取出了自己的折扇扇了扇风道,“无用的东西在本座这里什么下场,你们应该知道的。” “主人吩咐,属下焉敢不从,”那右侧的妖兽说道。 “极好,”朝砚勾唇笑了一下道,“你们只需抵抗,不准攻击。” 跟妖兽对战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但是单方面的殴打,朝砚还是有点儿兴趣的。 宫宇之外的空地之上,不时的传来两只妖兽的惊呼声,尤以左边那只惊呼声最大“啊,我的脚趾” “啊,脚趾” “脚趾再踩要碎了” 那妖兽显然不是很明白它的主人怎么就跟它的脚趾过不去了呢。 “吼”当那灵气威胁到生命时,一头妖兽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下一秒却被朝砚一扇子拍了下去,“叫什么叫” 敢按他家崽儿,没剁掉爪子真是算他善良了。 那左侧的妖兽被一折扇拍在了地上起不来,身体之上处处伤口,显然伤的不轻,朝砚看向了那右侧戒备的妖兽笑了一下。 那妖兽后退了一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是主人” 一石惊起千重浪,那左侧的妖兽道“什么意思” 那右侧的妖兽戒备的看着朝砚,主任对待他们也是这般的不留情,可是态度不对,风骨也不对,主人从不会对他们废话,碍事者不留,只是被那龙目瞪视便宛如承载着万钧之力,之前的朝砚的确给他们这样的感觉,可是到现在那人分明站的很直,却给人一种懒洋洋的姿态,跟之前完全不同。 “你吞噬了主人”那右侧的妖兽瞪大了眼睛。 朝砚唔了一声,刚才殴打的太开心,结果忘了演戏这回事,失策失策,不过已经打成这样了,被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 朝砚笑眯眯的点头道“就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若说这两头妖兽对于那龙的忠心有多少,此事着实有待商榷,可是对于这秘境的觊觎有多少,却是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的。 “人族果然卑劣,”那妖兽嘶吼了一声呲了呲牙,“不过到此为止了” 那妖兽在之前的打斗之中已然能够估摸到朝砚的实力,最强也不会超过旋照期,想想它们之前被这人族所骗,硬生生的被他打了几个时辰,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便从心底翻涌了出来“人类,我要你偿命” 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看着那奔袭而来的妖兽静立不动,那妖兽嗤了一声“狂妄” 轰的一声,什么声音倒地的声音响了起来,震的整个大地都震颤了一下,朝砚用扇子挡住了口鼻,扇了扇空气之中的尘土,看着那倒在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的妖兽笑道“冲动是魔鬼,做了就后悔。” 那样熟悉的重压让那妖兽瞠目,因为它的主人便是经常以这样的重压来惩罚它们的,可眼前的人分明不是那人。 “你连这秘境的力量都继承了”那妖兽瞳孔之中闪过一抹不甘心。 而那左侧趴着的妖兽被这变故弄的似乎有些分不清楚事实,但是开口时却全是谄媚“主人威武,主人霸气,主人千秋万代” 那右侧的妖兽同样眸光一闪垂下了头颅,掌握了这秘境就相当于掌握了随时要它们命的力量,跟之前的主人或许性格不同,但是却完全没有区别。 “是属下冒犯了,请主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次吧,”那右侧的妖兽也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朝砚看着它们血葫芦似的身体略觉满意,挥了挥折扇再次入了那宫宇之中。 通道之内疯狂运转的机关蓦然停了下来,有些人眼睁睁的看着那针芒已经到了眼前却扑簌簌掉落的时候,汗水也顺着脸颊滴落了下去,下一瞬竟是有人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有人欢呼,却也有人沉思。 “机关突然停了,会不会是传承已经被取走了” “也只有这一条解释了,”有人喃喃道,“不过那人停下机关,可见是良善之人。” “良善,不过是不想背负人命罢了,修士逆天,背负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他想被天雷劈死才会那么干。” “话虽如此,可是若那人真要取谁的性命,你们谁拦得住啊” “” “或许只是想要混水摸鱼,大家都出去了,也就发现不了到底是谁得到的传承了。” “本少爷也不想管谁得到,只要能出去就行,以后谁他妈的再让老子进秘境老子就撕了他” “少爷,涵养,涵养” 各种各样议论的声音从这通道之中响起,叶问玥在感受到那机关停下的时候却是笑了出来。 叶问心却有几分的沮丧“小叔,传承不是我们叶家的,你还笑呢。” 他可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传承烫手,谁拿了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叶问玥温声说道,“此行能活着回去便已然是最大的收获了。” 这通道看似给予人考验,实则却是在筛选,就像是养蛊一般,给予最好的资源以及灵气,然后通过最后的筛选选出最好的那一只,最后他们这些剩下无用的,便只能沦落为这秘境的补给品。 那个能够走到传承面前的人能够真的取得所谓的传承,必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是谁呢 秘境之地屠杀魔修的那人跟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人是同一波还是 罢了,若真是同一波,那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些,到手的龙骨和龙血硬生生的没了,不知道孔家的那位得气成什么样子。 孔擎的心情的确是非常极其特别的差劲,辛苦获得的龙骨和龙血还没有沾染半分就直接被人从他的储物戒指之中取走了,不生气的都是圣人。 只是他越气,便笑的越开心,本就华丽张扬至极的面容便愈发在这漆黑的通道之中熠熠生辉了起来。 万家人没有人去问之前孔擎戒指之中被人强行取走的是何物,只观那笑容便知道所取的东西必然珍贵无比,要不然孔家的少主也不会笑的那么好看又那么的渗人。 孔家的下属纷纷闭嘴低头,佯装自己不存在,万家的小辈皆是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或者直接在墙上挖个地缝钻进去。 “孔,孔少爷,孔前辈他怎么了”一个小辈颤颤巍巍地问道,第一次不想让人笑。 孔宿瞟了一眼道“没什么事,别去招惹他就行。” 他这个大哥真生气的时候倒不至于迁怒别人,只要你不过去招惹,待到事情过去便也无事了。 当然,至于那笑容之后想什么阴损的招,打算怎么报复让他生气的人的,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机关停下,可是门却没有开启,万聆雪仍然在一一试过众人的所思所想,奈何一页纸都念完了,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五花八门的都念过了,那盒子就是纹丝不动。 “姐,要不我来念,”万铭城开口道。 “不必,”万聆雪直直的看着那盒子,她若是不能够知道那盒子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出了这秘境也不甘心。 即使机关停下,秘境之中依然没有人出来,米果儿正闲的浑身长草的时候,蓦然觉得自己的修为又动了动,一路攀升,虽是没有到达旋照期,却是已经开光圆满了。 能有如此突然的长进,想来是朝砚接受了传承,米果儿一边高兴,一边又是望着那宫宇,默默希望儿子不要差太多呀,至于抢传承这种事开玩笑,他俩没有互相谦让都是好的。 老母亲一点儿都不担心。 朝纵不醒,朝砚便也懒得折腾,只从那宫宇之中寻摸了两下找到了硬邦邦玉床一张,上品灵石数千万,各色灵器无数,一枚流光溢彩的储物戒指最后在其中找到了一个柔软至极的毯子时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 努力完当然要休息休息,所谓劳逸结合不外如是。 修为进境的快,有那龙魂的功劳,自然更多的是那龙骨和龙血功劳,只不过朝砚难得想起了那之前从外面飞进来的四道流光,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叶问玥和孔擎之前拿到的东西。 虽说是那龙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人家自己给招回来的,但是如果让孔擎和叶问玥知道了是他最后拿的,估计会很生气,这就跟好好的一块上品牛排都到了他的盘子里面,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被人偷了,并且你还不知道被谁偷了一样的生气。 换位处之,朝砚觉得这事得保密,而就在朝砚抛着那储物戒指的时候,朝纵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柒,叶小煜小天使的地雷吖 龙魂你们是道侣 朝砚拉着朝纵的手我们是父子。 龙魂骗傻子呢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发发誓 阵法之中的灵气涌动正在逐渐的平复, 朝砚作为秘境的主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只不过老父亲以往看见自家崽儿的时候那心情绝对是称得上好的。 毕竟自家的崽儿长的好看又讨人喜欢, 但是现在嘛 朝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一道背影正默默的坐在玉床的旁边,发丝顺着完美的肩胛之处垂落,只隐隐露出白皙的耳际,而那撑在床上的手指上还带着丝丝残留的血迹,虽然手上的伤痕被红药修复了, 但是当时没有回头看只听那指甲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便知道他家崽儿一定受了伤。 “看为父一个没注意手指就弄的脏兮兮的,”朝砚取出了帕子起身擦着那手指上的血迹, 雪白的帕子被染红了一些, 可是更多的却是那血迹干涸, 难以擦下来。 灵气引清水,那帕子濡湿了些, 倒是真将那血迹擦的干干净净了,白皙修长的指骨,修整的整齐的指甲, 少年的手微微使着力, 显得那指骨更加分明好看。 朝砚手上拿着的戒指轻轻的套上了一个指节,银灰色的戒指一指粗细, 上面雕刻着游龙盘桓, 龙目以星空沙点缀,戴在那手指之上格外的好看。 星辉戒,上品的储物戒指, 其中可容纳万物,便是将那一片的雪域装下去都有可能,原本是那龙的东西,只不过那龙连最后一丝神魂都没有了,现在就成了朝砚的东西。 星辉戒空间极广,其中所装东西也是那龙之后要带走的东西,各色的灵器宝铠,各种各样秘境之中最顶级的宝贝,还有无数堆积的灵石,只这枚戒指放在外界就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可是却被这个人这样轻而易举的套在了他的手上。 朝纵生气么他生气,因为他们二人皆知那龙不怀好意,他想要保护朝砚,却没有那个能力,最后还是要朝砚一个人去扛,而他只能被妖兽的爪子压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斗争,仿佛被抛诸在了外面。 若只是这样,也不过是对于自己的生气,因为他自己能力不足,运道不佳,所以才让朝砚替他去扛。 朝砚错了么朝砚没错,虽是争斗,封锁灵气,将他甩出了阵法,可那点儿小伤比起之前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朝砚是为了他好,他知道,正是因为如此,他无法对他的善意生气,只能对他自己一个人去扛的行为生气。 但那些都不要紧,那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让朝纵真正产生了怕的情绪是在朝砚与他决裂之时,虽然心里知道是假的,可是那样冷漠的视线扫过来时,他仍然觉得心底震颤,就好像心脏被抛却到了无穷无尽的深渊一般的荒凉和恐慌,当时只能告诉自己是假的,却又怕变成真的,幸好最后的证明那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人还是那个懒洋洋喜欢逗他的那个人,还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那个人。 一切都回复了正轨,即使是龙魂那样的东西,即使是这秘境所有的宝物这人都能轻易的奉上。 可是朝纵每每想起那时,却仍然记得心脏仿佛被埋葬在深渊的感觉,不断的下沉,不管他如何的挣扎,周围只有无尽的荒凉。 若有一天,这人不再待他好了,这人真的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那是穷尽一生也无法想象的可怕场景。 那些气恼和后怕都被这无尽的荒凉掩盖,让朝纵不知所措,他们无血缘牵扯,这人却对他如同亲子,可他给予的容易,想要收回之时他又该怎么办 朝纵冥思苦想,想尽了无数的办法也没有找到若这人想收回这份特殊对待时能够挽留的办法,一切都是他给予的,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他想放下便能轻易的放下,即便离了他,他待在任何的地方都能过的很好。 朝砚最喜欢的生活是曾经在潮庄的生活,每天悠闲自在,便是不问仙道,他也活的开心,活的畅快,若能那样肆意的度过一生,便是魂归大地,以这个人的性格可能也会无怨无悔,都是因为他,才将他牵扯了进来,需要不断的打破他的生活,不断的转变,需要放下那些悠闲自在,去与天争命。 即便一切在别人看起来很好,但是若是不愿,便是真的成了仙对这人来说也跟那些不甚重要的宝物无甚区别。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从前他只觉得这人会一直在他的身边,可能年岁越大,想的越多,便知道很多的东西,很多的事情没有那么的理所应当,没有谁应该去为他做一些事情,这样的情绪或许在某些时间某些角落堆积了下来,初时不觉,却是那某一个节点完全的爆发。 他离不开这个人,不管是亲情还是变了质的感情,不是时刻的离不开,即便分离四年五年,他始终知道这个人会等他,会来找他,可是如果有一天,这个人看他的眼神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模样,他该怎么办 朝砚起身,挠了挠脸颊撑起手臂凑到前面去看朝纵的神情“好了,不气了,不气了,你要是实在生气,为父也让你揍一顿,绝对不反”反抗。 声音在视线瞟到了朝纵的眼睛时顿住了,那双眼睛生的线条弧度极为漂亮,瞳孔深黑而有神采,便是不带任何的神情看过来,也是让人觉得极为赏心悦目的,可是此时那其中只有一片的空茫,痛楚,绝望就好像被那些情绪溢满了一样,似乎怎样都无法摆脱出来。 那眼中没有泪水,可是却比掉眼泪还让朝砚觉得棘手,他伸手摸了摸朝纵的头,轻声道“怎么了” 没道理啊,怎么难过成这样了 难道当时真的打的太狠了那一下磕膝盖骨真的磕碎了 毕竟一直待在一块儿,朝砚想找个其他欺负自家崽儿的人都找不出来,唯一一个最近欺负人了的就是他这个老父亲。 朝纵敛眸道“没事。” 不管怎么样的恐慌,都是需要他自己去承受的,不能分担给别人。 这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他家崽儿果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朝砚将人掰了过来,用帕子将那脸颊上的血痕小心的擦干净,敛了笑容问道“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听听,一个人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可会闷出病的。” 朝砚的手指戳了戳朝纵的心口处道“憋着不难受么” 那不带笑意的唇角仍然带着三分的笑模样,那手指的力道很轻,却仿佛在那严严实实的水窖旁边破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一般,让里面的水能够流出来。 “你会离开我么”朝纵张了几次口,问出的话语都带了几分的干涩。 朝砚一时没接住话题的点儿,有些不明白这从打孩子的话题怎么跳到了离开的话题上,不过答案嘛,朝砚认真的想了一下,笑道“这个要看情况的,比方说你要是娶妻生子了,为父也不好一直” “不会,”朝纵猛地抬眸,直直的看着他道,“不会娶妻生子。” “哦,”朝砚接到这话时蓦然想敲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家崽儿都说了喜欢男人,男男生子这个事就算在修真界也没有那么好实现啊。 居然忘了崽儿喜欢男人,这是年龄大了,记忆衰退老年痴呆了 “还有什么情况”朝纵直直的看着他,又是追问了一遍,“还有什么情况” 他的眼睛之中一片的执拗,让人触目惊心,就好像得不到答案此生都无法平静一样。 虽然不知道朝纵此时是怎么了,朝砚还是托着腮认真的想了一下道“还有好像也没有什么了,如果崽儿你不离开的话,为父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 他向来随心所欲,了无牵挂,志向就是吃饭睡觉溜孩子,当然最后这点不能说,因为坐他对面这孩子超级记仇,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给他身上牵根绳也溜一溜。 “你说真的”朝纵直直的看着他,手指收紧,食指上微微的冰凉传来,那是朝砚戴上去的储物戒指。 朝砚点头“为父从来”不说谎,不对,好像说谎的地方挺多的,换一个,“为父虽然有时候说话不那么的可信,但是这句话一定不骗你。” “你发誓,”朝纵直勾勾的看着他道。 “嗯”朝砚顿了一下,看着自家崽儿一副他不发誓就哭给他看的模样,并起三指道,“朝砚在此立誓,一定不离开朝纵,他没有离开或是主动要求我离开,一定粘的死死的,”跟狗皮膏药那样,“如违此誓,人神共弃,不得入轮回,不得转世生,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此誓绝对够毒,但是朝砚这话当然是当真的,所以即使让他发誓转世生成一个臭虫被人嫌弃他都说的出来。 “怎么样为父一定不会丢下你的,”朝砚拍了拍朝纵的肩膀。 朝砚反思自我,他一直知道他家崽儿的安全感比旁人弱了很多,可是现在好像完全是处于爆发的一种状态,整个人看似执拗,实则处在一种极为脆弱的状态,莫非是那之前的五年 朝砚虽心疼他,疼惜他,可是人有不同,性情不同,有些感受注定无法感同身受。 誓言至此,朝纵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朝砚的诚意,可是犹觉不足,若他真想离开,便是神魂俱灭恐怕也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那你什么情况下会不顾神魂俱灭也要离开我呢”朝纵抬眸问道,眸中一片的认真。 朝砚与他对视,眸中光芒流转,蓦然笑了一下,顺了顺朝纵的头发道“有一种情况。” “是什么”朝纵几乎是急切的问道。 朝砚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声如幽微,却直入心腑之中,将那所有的恐慌皆是压了下去。 他说“背叛。” 如果被背叛,所有的宽容,所有的怜惜,所有给予的感情都会收回。而除了背叛,其他事皆是不值一提。 朝砚手捂心口,宛如受伤,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道“要是真发生那事,为父一定超级伤心,一想想会发生那种事,为父就觉得心肝脾胃肾都疼,你快帮为父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灵气震荡受伤了。” 朝纵连忙伸出了手去,待发现他的灵气浑厚的不能再浑厚的时候收回了手,唇角微抿,像是在磨牙“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杞人忧天” 他的话说完便被朝砚的折扇敲了一下,某人懒洋洋的起身,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心肝脾胃肾全身疼的症状,朝砚笑道“你还说我,是谁先开的头” 把老父亲都要担心死了,那心思忧虑的感觉能瘦好几斤,回去都得补补。 朝纵心定,之前被抛入深渊的心脏就像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回来放进胸膛里面了一样,砰砰跳动,每跳动一次,便有滚烫的热意从其中蔓延出来。 “你,”朝纵看着他道。 朝砚本来想强调一下事实的真相,但是难得崽儿被哄好了,这个时候冲上去为了先后这种事争执一下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好好好,为父先开的头。” 真不愧是他家崽儿,颠倒黑白的能力已经把老父亲拍死在沙滩上了,老父亲甚感欣慰。 朝纵抿唇,眼波流转“你觉得我在颠倒黑白” 朝砚笑眯眯的摇头道“怎么会呢。” 这个时候当然死也不能承认了。 朝纵轻轻哼了一声,开口道“你先打的我。” 朝砚挥着扇子的手彻底凝滞住了,他都忘了之前那事了,结果很明显年轻人记性超级好,翻旧账也是一套一套的。 “对不起,”朝砚端坐,非常诚恳的认错,“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喊打喊杀,早就是一片乐土了,”朝纵明显是不接受这种口头的道歉的。 朝砚此时作为一个道歉的老父亲,仍然鼓着勇气提醒了自家崽儿的错误“我记得我说的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为此他还特意给崽儿解释了警察是干什么的,因为特别具有正能量,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一个意思,”朝纵轻而易举将他转移的话题给扭了回来,颇有些委屈意味的道,“你还说我资质不如你,都是修炼十四年我就比你差那么多,你就是云端的天才,我就是地上的污泥,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你前进的步伐,跟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朝砚伸出了尔康手“等等。” 他绝对没有那么说,他就算比较彼此的资质说服那条龙,也绝对不会用废物羞辱他家崽儿啊。 但是朝纵要强按罪名的时候,这世界上就没人阻止得住,朝纵果断无视了他的等等,继续道“你还说要接受了传承就杀了我。” “那是骗人的,”朝砚觉得这个必须得解释。 朝纵扯了一下嘴角道“可是我好难过。” 所以得算在你的头上。 朝砚:“” 崽儿你说难过的时候好歹别笑,这种跟内容完全不符的画面观众是不会买账的。 “你还让我跪在了地上还封了我的灵气还把我推倒在地上还让妖兽踩我还扔我”朝纵仿佛一脸委屈的罗织他的罪名,让朝砚完全来不及将不是自己干的事情挑出来。 此时朝砚已经自暴自弃了,毕竟罪名加的多了好像也就是死一万次和一万零一百次的区别,看起来完全没有区别。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种果然是存在的,古人诚不欺我。 “综上所述,”朝纵将所有的罪名罗织完以后,似乎轻轻的松了口气道,“你还觉得我颠倒黑白么”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睛也呈了一种自然弯起的弧度,好像做了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变得极好一般,连脸都不板着了。 虽然眼前这张笑着的漂亮的脸可比板着时可恶多了,但是朝砚顿住的扇子重新挥动了起来,笑着道“不觉得,你想怎么罚为父绝对不反抗。” 他笑意盈盈不见气恼,朝纵的眼神从他勾起的唇角划过,瞳孔微缩然后又蓦然收了回去道“简单。” 朝砚顿时正襟危坐“” 听起来一定不简单。 朝纵从那星辉戒中搜寻了一番,取出了一个玉匣,玉匣之内那莹白的绳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缚仙索,上品灵器。一听就是专门用来捆人的,原来的五行藤可以淘汰了,朝砚心想着。 朝纵垂目,捏起一端系在了朝砚的手腕上,还打了个死结,就在朝砚以为他要绑自己另外一只手时,朝纵将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如此联接,非灵器主人不可解。 朝砚“” 人果然不能在心里念叨事,否则这刚想了溜孩子,就被孩子给溜了。 “这绳子要系多久啊”朝砚扯了扯那缚仙索,超级结实,砍都砍不断的那种。 朝纵的手指摩挲着那绳结,心情十分不错“等我什么时候气消了。” 朝砚“” 崽儿你现在看起来就没有什么气了。 但是老父亲现在还是数道罪行加身的人,并不敢多说什么,要不然他家这崽儿绝对敢把这条罪刑也加上去,例如说还故意给自己脱罪。 还是十分委屈的那种语气,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的那种。 “为父倒是不介意手上栓条绳,”朝砚先表明自己支持的立场,然后动了动手,看着那绳索晃荡道,“但是咱们走到人前人家一准得想我们怎么脱衣服,这个事情就不太好了。” 朝纵的眉峰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人家为什么会想我们怎么脱衣服” 朝砚懒洋洋道“这手上绑着绳子,衣袖这里就拽不下来了,晚上睡觉不得脱衣服嘛,这不就卡这里了。” 朝纵哼了一声道“到了那时我自会给你解开。” 朝砚顿时想到了遛狗绳,出去拴上,回来解下,他以前溜孩子也没有拴过绳啊,这孩子还懂得发明创造呢。 修真界版溜父绳,你值得拥有。 “你可有不满”朝纵问道。 朝砚摇头“并无。” 就是有点儿小麻烦,不过可以克服。 “有意见可以提出来,”朝纵取出了另外一个玉匣放在了玉床之上,悠悠道,“我们要与时俱进。” 朝砚“” 很好,都是他说过的话,非常的学以致用。 “怎么与时俱进呢”朝砚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匣子。 朝纵的手指从上面划过,似乎微微下了一下决心后,抿紧唇打开了那匣子,其中的玉石呈貔貅的模样,看起来活灵活现,着实可爱。 朝砚伸手拿出,不知是触动了哪里,那貔貅竟是从中间分了开来,一半一半,重新扣又能扣上,倒是个好玩具“这是什么” “此乃鸳鸯扣,”朝纵说出这话时语气微微滞涩了一下,他曾在书中见过各种各样的鸳鸯玉扣,扣在一处极为完整,可用时却是分成两部分,那些玉扣皆是普通,及不上这只晶莹玉润,且同样是上品灵器,主防御,可掩盖修为,最是适宜此时用了。 朝砚对这个了解不多,却也知道鸳鸯是干什么的,两个能合能分,朝砚开口道“这是给道侣用的” 朝纵的呼吸都绷了起来,下一瞬便刻意放缓,看起来很是无所谓的拿过了那枚鸳鸯扣道“不是道侣也能用,此物分离佩戴,一方离另外一方超过一定距离便会有灵气提示,且一方有危险另外一方也会收到示警。” “距离多远”朝砚看着那玉扣,觉得的确是与时俱进了,直接从手动的牵引绳变成自动的了,再也不怕孩子丢失,再也不怕老父亲走失。 朝纵见他面色坦然,又是松口气,又是有些些微的失望,但能够让人佩戴上已经足够满足内心所想了“可以自行设定距离,我觉得三丈极好。” 十米的距离这要是上个厕所还得一起去。 “会不会近了些”朝砚也觉得这东西甚是好用,但是又不是手机,超过十米就怕丢的,还是可以适当远一些的,距离产生美嘛。 “三丈,”朝纵扯了扯手上尚未解开的缚仙索道,“不行就用这个。” 朝砚顿时想起自己此时罪行加身的身份,笑着拿过了朝纵手中一半的玉扣道“三丈挺好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上厕所么,多大点儿事啊,总比两个人都挤在厕所要好,又不是比大小。 朝纵垂目,将自己的那枚扣在了腰间,貔貅的纹路看起来极为的细腻,男子用来的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朝砚折腾了一番自己的腰带,硬是没扣上,咳了一声道“这东西怎么用” 朝纵伸手接过,不过是随意翻转了两下,那玉扣便扣在了他的腰间,同样的貔貅,凑的极近时看起来格外的登对。 隐隐的联系从那玉扣之上蔓延而出,朝砚笑眯眯的摸了一下,触手生温“这应该叫父子扣。” 这就跟母女装是一个道理,父子扣,格外的拉进父子之间的感情。 朝纵本来勾起的唇角微微抿直“嗯。” 他若能像朝砚一般容易知足,想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可他本性如此,得到了一些便想得到更多,无穷无尽,欲壑难填,他无法阻止,也不打算阻止。 事情算是解决了,朝砚盘腿坐着道“崽儿,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本来打算将通道里面的人放出去,因为哄孩子这事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想来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应该不会怪罪的。 因为怪罪也没有用。 朝纵将他手上的缚仙索解了下来,开口道“如何离开” 朝砚对这新上腰的玉貔貅有些爱不释手,就跟新得了对文玩核桃一样盘个不停“这秘境由为父掌握,随时可以出去。” “那这秘境之中的人呢”朝纵倒不急着要出去了。 “也可一并放出。”朝砚回答道。 “不急,”朝纵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这秘境你能掌握到什么程度” 朝砚撑着头懒洋洋笑道“什么都行,崽儿,你想干什么不如带你去寻宝,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朝纵两指摩挲,他能够对朝砚不动气,不代表能够对其他的事情轻描淡写的放下,这秘境已经归了朝砚所有,自然不能够轻易的破坏,但是心底里那些气也要撒出来才行。 “不,”朝纵拒绝了他的提议,提出了自己觉得更有趣的玩法,“这秘境之中应该还有不少的魔修,不如你把他们聚拢在一起,我想去试一下现在的力量。” 当时中央区域之内看起来没有魔修,但是那群东西一定有隐藏在其中的,毕竟正道修士的命虽重要,这传承却是更加重要,魔修不会放过传承,所以才有了那时短暂的相安无事。 正道修士无枉杀了会背负因果,可是魔修却可以肆意的屠杀,因为他们本都是十恶不赦的家伙。 “这个可以,”朝砚摩挲着扇骨道,他本就没有打算放那群魔修出去,只不过比起直接被秘境按死,在死前让他们发光发热一下也是一种实现人生价值的方式嘛。 朝纵神思一动,处于这秘境各个角落的魔修便被通通聚集在了一片封闭的区域之内。 “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穿着极为正常的家族公子问道。 可他若是问的家仆还好,偏偏他的身边有看起来是正道修士的,也有很明显黑衣装束是魔修的,为了避免误杀,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辨别方法,但就是因为彼此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才更加的惊骇。 机关的关停让他们知道了那传承或许已经被人领受了,可是这不代表他们知道这秘境也被人领受了,这两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代表着他们或许有人能够全身而退和全部覆灭两种结果。 “是秘境,有人掌握了秘境,”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其中带着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的阴毒,“正道修士,他是想将我们全部覆灭在这里啊,是谁滚出来” 魔修也怕死,但是比之一些象牙塔里面养起来的正道修士,他们往往更嗜血,更无畏一些罢了。 无人回答。 因为此时那个提议的人正站在两头被秘境碾压的妖兽前熟悉着自己的剑,那剑由他挽来,格外的好看,朝砚靠在那大门上,腰间灵气牵扯,他开口道“崽儿,真的要放” “对,”朝纵看着那两头旋照期的妖兽,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以开光后期练手,或许的确是会让人觉得志得意满,可是他要的不是只是对付开光后期,如果能够对上旋照期也有一战之力,那些魔修杀起来一定会让人十分舒坦。 那两头妖兽看着他们的相处,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之前的主人被骗了,可惜很多事后得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而它们仍然受制于人。 身上的重压在不断的消逝着,一头妖兽甩了甩四肢灵活的站了起来,看着朝纵的眸中带着兽类的冰冷,它可是还记得这人族身上血液的滋味,便是不能整个吞下,能够尝上一些也是好的。 “主人,”左侧的妖兽谄媚道,“这样打我们怕伤到小主人呐。” 区区开光后期的修士跟它们对战,岂不是自寻死路。 “无妨,打死了算我的,跟他打就是了,”朝砚笑眯眯的道,“我观战。” 他的话出口,朝纵便看了过来,朝砚张开的折扇遮住了鼻梁以下看了回去,传音道“这可是崽儿你自己让为父这么说的。” 怕不尽兴什么的,老父亲现在撂狠话都特别的为难。 “我又没说什么,”朝纵传音了过来。 朝砚“” 父威不保啊。 剑尖指地,那两头妖兽已经完全从地面站了起来,鳞甲片片泛光,看起来极为的坚韧,张开的嘴中露出的獠牙和猩红的舌头更添狰狞,而它们的对面,少年迎风玉立,发丝纷飞,样貌绝佳,好一副翩翩少年郎。 极丑与极美的对比,朝纵微微阖了一下眸,再睁开时便是毫不留手。 剑光漫天,竟有与日夺辉之势,可他虽然强悍,那两头妖兽也不是吃素的,旋照初期与开光后期看似只差一阶,可是真正对战时朝纵才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差距。 灵气,力量,速度皆不是他从前对上的对手可以比较的。 大地轰鸣,即便是有禁制护持,那样绵绵不绝的震颤也隐隐透过地面传递过来。 米果儿猛地翻身站起,看着远处打剑光漫天先是下意识的呲了呲牙,然后便毫不回头的朝那边跑了过去。 那是朝纵的剑光,到底发生了何事,需要那样无限制的催动力量 “前辈”孔儒见它跑离,还未起身便被那骤然的大地震颤给跌了回去,他抬头看向了远方,那是朝前辈所在之地,米果儿前辈突然前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 孔儒又是爬了起来,与陈涌对视一眼,匆匆朝着那边奔袭了过来。 地面震颤,那通道之中众人皆有所感,万聆雪停下了试盒中之物的声音,只怕之前数年加起来说的字都没有最近说的多了“地动” “不是,”孔擎的手扶住了墙壁,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道,“像是从上方传来的,这里处于地下,上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大的震颤,”孔宿抬头看了看上方道,“也不是是何修为” 开光中期,后期 “若是能将这通道损毁了也算功劳一件了,”孔宿看着那头顶也有些郁郁。 他们自然试过从上当突破的法子,只是这秘境的石头竟是皆用的斥灵石,其上防御万千,灵气碰触便被吸收殆尽了。 可他们在里面,若有人能够从外面突破,便不用去试那什么劳什子的门了。 “不是开光后期,”孔擎的神情之中闪过了一丝玩味,“比开光后期要强。” 一语众人皆惊,开光后期之上是什么修真界中人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晓。 旋照 可是此处根本就是限制力量的。 “或许是那传承被人接手后便不再限制力量了,”万聆晴温柔说道。 孔擎凤眸之中带了笑意“那又如何解释传承得了以后这秘境的机关停下之事呢” 机关停下,便只能是有人关停了,可这之前的秘境之主可会这么好心一路上处处杀招,连死去的族人尸体都要吞噬到不知何处去,想必就没有这份善心让他们能够在此处平安的待着的。 “孔少主所言有理,是聆晴想的不够深,”万聆晴温柔笑道。 “无事,左不过都是猜测,”孔擎笑道,“这机关虽是停下了,可是那人也并未放我们出去,若他掌握了秘境,是放是留还两说,说不定这秘境主人更加阴险毒辣,想要饿死我们了。” “那怎么办” “我们带的辟谷丹可还够” “够的,便是待上几十年也无妨,应该饿不死” 小辈们本来松懈的神情纷纷紧张了起来,孔擎却是一笑后再不言语。 按他所想,或许放的几率更大一些,只是凡事也要往最坏的地方想,结果才不会更坏,毕竟要放的话早放了。 “小叔”叶问心也感觉到了那震颤,只是以他的实力和见闻却不足以猜测一些事情的发生。 “旋照期,”叶问玥仰头看向了头顶,手贴在了墙壁之上,半晌后道,“东北方位。” 不是东北方,而是以他为中心的东北方位,可是他们前行的通道却并非同一个方位。 “旋照”叶问心心中惊骇,那等修为并非他此时所能够肖想的,可这秘境之中怎么会出现旋照期,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叶问玥。 叶问玥无奈一笑道“你当我是万能的么什么都知道。” 叶问心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嘟囔道“谁让小叔你那么厉害。” 他都形成有事就问的习惯了。 叶问玥虽是笑着,可是眸色却深了些,这秘境只怕也为接受传承之人所用了,只是那人看似对他们没有杀意,可是若想放人,为何拖了这样久 朝砚给自己扇着风看着那宫宇之前的战斗,力量悬殊,朝纵一次又一次的打落在地,若非朝砚在此,那两头妖兽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取他性命。 可是时间一长,曾经一边倒的局势已经出现了扭转的迹象。 龙骨的力量有多么的强悍,龙血的恢复之力有多么的霸道,都在这一场看似无休无止的比斗当中得以展现。 “儿子”米果儿刚刚跑过来看见的就是朝纵被击飞后退的身影,然而诡异的是朝砚那家伙竟然站在一旁旁观,神态极为悠闲。 米果儿下意识的想要去帮忙,对上那两头妖兽的时候却被朝砚凭空摄取,直接落在了那宫宇前的玉阶上面。 “你打不过那两个,”朝砚开口就是大实话。 米果儿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在发现自己看不透那两头妖兽的修为时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而它不仅看不透朝砚的修为,更是连儿子的修为都看不透了 “这怎么回事啊”米果儿询问道,宫宇之前,朝纵看似被击飞,却在下一瞬踏空翻转,再现万道剑光,罗织的这整片天空都变了颜色,显然不是单方面的殴打。 朝砚贴着大门蹲了下去,托着腮一脸认真道“儿子太不孝顺了,我在教育儿子。” 时刻维护老父亲的尊严。 米果儿舔了舔上吻部,凑近了问道“你不怕他咬你么” 那语气那态度就差指着朝砚的鼻子说你这个老父亲当真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的。 朝砚“” “朝前辈”孔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与陈涌绕过了那禁制所设之处,爬上了那高高的玉阶,有些好奇的看着场地之中的比斗道,“朝小公子这是在历练么” 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被崽儿咬,朝砚蹲在地上笑眯眯的仰头道“我在教训他。” 陈涌后退了一步,孔儒也蹲了下去,双手托腮看起来更像一团兔子了,眼睛笑的弯弯的“朝前辈您真会开玩笑。” 朝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攻攻的云箫啊小天使的地雷吖 叶问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哄儿子的朝砚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既然忘了肯定没有崽儿重要。 被关着的众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出出秘境 朝砚二度挽留老父亲的威严,皆是以惨败而告终。 知道朝纵只是在磨练是一回事, 可是看着朝纵一次次的拼尽全力又被那两只妖兽夹击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米果儿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朝纵的力量虽然强悍, 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旋照期, 它蹭到了朝砚的身边问道“儿子现在是什么修为啊” 朝砚嫌蹲的累, 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小板凳翘着腿坐下了,就差手里捏一把瓜子光明正大的观战了。 此时听到问询, 朝砚开口道“开光后期。” 开光后期陈涌心中惊骇。 虽是距离主人们离开那通道之时过了数月,但是二十岁的开光后期拿到整个万剑城, 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惊叹。 朝纵的天资和修为不是超过那万剑城的第一天才万聆雪,而是碾压,以绝对的优势碾压。 “朝小公子果然厉害”孔儒早就不去对比自己和天才之间的差距了,毕竟这种行为完全就是给自己找难受的, 他只有满心满眼的崇拜和羡慕, “果然不愧是朝前辈的儿子。” 米果儿默默无言了一下, 还是忍住了告诉他这俩不是亲父子的冲动,看着朝砚道“可是我看不透他的修为,没道理啊。” 都是开光后期。 “因为他戴了遮掩修为的东西,”朝砚合起折扇给了指了指朝纵那个方向,“看见他腰带上那个貔貅了么, 就是那个。” 男人衣诀纷飞,玉白色的衣衫上配上白玉貔貅,的确是好看极了。 难怪它看不透,原来是因为佩戴了遮掩修为的东西, 米果儿刚刚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又是咦了一声“可是儿子掩藏修为,那两头妖兽不能也掩藏修为吧。” “它们没有啊,”朝砚坐着小板凳给自己扇着风格外悠闲,他们佩戴这个,一方面是拉进父子情,另一方面则是避免这样的修为拉出去人家一眼就瞄出来他们在秘境里面干了啥。 朝砚虽是不爱上心,却也知道这样的年岁和修为拉出去给人看,惹出来的麻烦绝对比之前探查到他二人修为时要大。 不过妖兽就没有必要隐藏什么修为了。 “所以说我看不透就是真的看不透,”米果儿喃喃了两句,转头的时候要不是没手,就差直接拎着朝砚的领子跟他吼了,“所以你竟然让儿子跟两头旋照妖兽打架” 朝砚伸出手指捂了一边耳朵,解释道“他自己要求的,不是我。” 这锅老父亲是不背的。 “他要求你就让他干,你这当爹的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米果儿看着朝砚拍地道。 朝砚取下了耳朵上的手指,托腮道“对,就是没有话语权。” 老父亲说话,崽儿他都是挑他想听的听的,不想听的时候都是特别不孝的说闭嘴的。 米果儿“” 这世上朝砚都管不了儿子,更没有人能管住朝纵了,米果儿果断调转视线进入了观战模式“儿子真是太努力了,他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努力,一定是因为朝砚你这个人给他太大的压力了,对了,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估计已经旋照初期了,难怪儿子那么着急的赶上。 朝砚懒洋洋道“旋照中期。” 米果儿“” 陈涌默默捶了捶心口,呼吸才畅通了起来,有些人优秀起来,真的是让你连嫉妒都觉得无力的。 孔儒倒是不嫉妒,他只是微张着嘴巴满脸的崇拜和仰慕,果然朝前辈更厉害啊,真是让人只能抬头仰望,而他不仅崇拜,他还眼尖,眼尖的直接看到了朝砚腰上的玉貔貅“朝前辈,您腰上的玉貔貅和朝小公子的真像。” 朝砚的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笑道“小朋友真有眼光,这不是像,这就是一对,父子扣,好看吧” 虽然跟个防丢失警报器似的,但是也是儿子的心意嘛。 孔儒连连点头,虽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这么一点儿小小的不对直接被崇拜给忽略过去了“好看,朝前辈真有眼光。” “这是崽儿选的,”朝砚笑眯眯道。 孔儒唔了一声,抬头软软笑道“朝小公子眼光也极好。” 朝砚顿时笑意扩大,自家崽儿被人夸的时候,老父亲也是十分高兴的,奈何他刚想去拍拍兔子的头,就莫名感觉宫宇前射过来一道杀气,手顿在了半空中,朝砚接收到了朝纵看过来的目光,捻了捻手指莫名又给收回去了。 正如米果儿所说,不仅没有话语权,而且还没有家庭地位。 米果儿本是趴在朝砚的脚边,此时默默爬起往外挪了挪,眼睛瞟过朝砚腰间的玉扣,父子扣它虽不太明白人族的感情,但是总觉得不像父子扣那么简单。 也就朝砚那个心大的,到时候真的吃亏可别怪它,毕竟它可是向着儿子的,谁让儿子长的比朝砚好看 颜狗,任性 陈涌的目光也划过了那枚所谓的父子扣,米果儿不识得那东西,他却是知道的,鸳鸯扣,不论是凡间的夫妻还是修真界的道侣,皆是心有所属之人才会双方佩戴那个东西,以示如同鸳鸯一般成双成对,只要对方一个人,朝纵的心思昭然若揭,解释为父子扣,或许只是为日后留下最后一丝的生机。 可要不要提醒主人呢倒并非陈涌不够忠诚,只是他觉得以主人的思路,他就算提醒了,主人也会说“怎么可能,崽儿还是小孩子”诸如此类的话。 心大的永远将小主人当不会走路满地爬的小娃娃,那日后被真的怎么样了也不能怪别人了。 反正小主人做什么主人都会宠着的,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生气的吧而他要是真告诉了主人,小主人那里一定会将他挫骨扬灰的。 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装作不知道 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不知道,不瞎掺和,就像主人所说的什么直男,直男癌,晚期 为了生命给自己抹黑也是拼了 朝砚看着一步一步挪的离自己上百米远的陈涌“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嫌弃。 陈涌连忙拱手道“属下修为太低,实在羞愧不已,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主人的近前,请主人允许在下站在此处,警示自身。” 按照小主人的占有欲,没发现自己感情之前都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们靠太近,这发现了以后,想想男人们对自己老婆的占有欲,还是远离最是安全。 朝砚“” 现在连手下都学会胡说八道了。 不过陈涌向来忠心,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作为一个大度的主人,还是要给人家留下独自的空间的“好吧,你愿意站哪儿就站哪儿。” “多谢主人,”陈涌拱手道。 孔儒听他所言,一边又想跟朝砚坐一块儿,一边又开始纠结是否也要警示一下自身,脸颊涨的通红。 兔子脸红那就是常态,朝砚看的是他纠结的神态,观战之余唠嗑道“你怎么了” “我,我在想要不要也警示一下自身”孔儒垂下了头,脸颊爆红,可是能跟朝前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不多,非常难得。 “不必勉强自己,”朝砚不知从何处又取出了一个小板凳递了过去道,“一起坐啊。” “谢谢朝前辈,”孔儒接过小板凳在旁边坐下,决定打算暗暗扣留下这个小板凳不还回去了,非常贪心,并为了自己不是一只好兔子厨子感到羞愧。 “你会炒瓜子么”朝砚在大地的不断震颤中问道。 宫宇之前打斗的灵气虽被禁制抵消了大半,可是那地面却只是普通的草地,根本比不上能够吸收灵气的斥灵石,此时不仅一片的狼藉,那地面震颤的几乎可以说是看大片还附带身体震颤特效,特别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所以朝砚就想磕瓜子吃爆米花了。 孔儒点头“会。” “焦糖味的会么”朝砚期待道。 孔儒好奇道“焦糖味是什么味” “就是有点儿类似于红糖,但是有一点点的焦味,”朝砚举例说明,然而并不会做,“很好吃但不腻的一种瓜子。” “哦,”孔儒若有所思,糯糯道,“我回去试一下这个味道,朝前辈可以尝尝。” “若是试出了味,爆米花也可以来一发,”朝砚贪得无厌,想要所有日后观影用的小零食。 孔儒自然是连连点头“好。” “兔子真乖,”朝砚想要伸手去掐掐那白净软乎的脸颊,虽然兔子的年龄比他大,但是看着小啊,仍然是当初那小手小脚的模样,一看就软乎乎的,结果手下意识的伸过去的时候,那宫宇前突然传来了一声仰天的嘶吼。 仿佛能冲破云霄的嘶吼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朝砚所有的视线,而他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便看见那左侧的妖兽心口处正淌着血,宛如高山上的瀑布一般喷涌不止,而朝纵却是连人带剑整个身体从那妖兽的心口处破出,待站定之时,浑身欲血,偏偏他不去看那倒地的妖兽,而是直勾勾的朝着朝砚看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那妖兽的气息似乎断绝。 而朝纵眸中的凶光未灭,视线从朝砚身上闪过,划到了他伸出的手上,又看向了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孔儒。 视线转过只在一瞬,因为下一个瞬间另外一头还活着的妖兽便用爪子砸向了朝纵所在的地面,尘土飞扬,人却已经不见。 孔儒被那样的目光扫过却是浑身一震,他从前孑然一身,模样长的小,喜欢他的人有,不喜欢他的人自然更多,只是他性子软,即便被欺负了也会去忍,反而没有受到更多的打压,最多是丢些到手的宝物,可是刚才的那丝目光,看他却宛如看死物一般。 他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目光,是因为刚刚杀了妖兽没有收回杀气,还是因为其他 朝砚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只搬着小板凳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的兔子,不是,厨子。 人都跑了,嗑是没法唠了,朝砚只能老老实实的观战。 唔,那个剑招很帅 嗯,果然男人不仅仅是认真工作的时候帅,打架的时候也帅到爆棚这话不是骗人的。 主要还是长的好看,朝砚总结了此次观战的小结,所以干啥都帅。 “吼人类”另外一头妖兽倒在了地上,浑身浴血的状态下将那泥土都染的黑红一片,随着最后的挣扎泥泞遍身,却无法杜绝气息的断绝。 以开光后期斩杀两头旋照初期的妖兽,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万剑城,只怕是最诚恳的人说出来,别人也会以为他在讲一则笑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事情并非你没有见过就不会发生,超出想象和认知的事情往往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便会发生,或许会尘封,但是却会在某个时间点等待着震惊世人。 击杀两头旋照期的妖兽,朝纵自身也相当的不好过,玉白色的衣衫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红的色泽,那灵剑之上血液不断的滴落下去,因为不染血迹而露出原本的模样,却又因为朝纵握剑的手不断的淌着血而不断侵染。 那一身的血迹,到底是说不清是那两头妖兽的血还是朝纵自己的血了。 米果儿抽了抽鼻子,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前肢之间,朝纵甩掉了那灵剑之上的血液,余光扫过腰间沾染了血迹的玉扣,看着朝砚道“过来。” 朝砚忙不迭的过去送温暖了。 “崽儿,衣服咱目前得省着点儿穿,”朝砚贡献出了自己戒指之中最后一套衣服,打一架报废一套衣服,这要放到普通家庭怕不是要穿垮。 偏偏那龙魂的法衣又不能随便穿,虽都是灵器品质的法衣,但是件件奢华异常,奢华到什么程度呢龙袍长什么样它们就长什么样,这要是穿上了,跟孔家人站一块儿别人绝对分不出来谁是谁。 这种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们拿了传承的衣服,只能卖,不能穿。 “没了”朝纵对他的靠近觉得满意,一个清尘诀施展,浑身血腥尽退,只是衣衫上的褴褛也完美的展现了出来,黑乎乎的看不出来,白净的时候看跟几块破布真没有什么区别。 朝砚郑重道“没了,就剩最后一件了,这件要穿破了,崽儿你就只能裸奔了。” 朝纵“我注意。” “好孩子,”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待收回的时候却被朝纵抓住了手腕。 朝砚扭头“” 朝纵看着他的手道“为何只是拍肩膀” 朝砚莫名“那还要做什么” 朝纵的目光扫过了那已经远离的孔儒,声线优雅动听,情绪却听不出是好是坏“你刚才打算捏孔儒的脸。” 朝砚点了点头“兔子的脸看着跟棉花糖似的,捏起来一定很舒服。” “我的不软么”朝纵握着他的手腕抿唇道。 朝砚直接顺手上去捏了两下,对比了一下道“不软,不过手感不错。” “嗯,”朝纵嗯了一声,放开了他的手开始换衣服,唇线却已经没有抿的那么紧了。 朝砚“” 所以结论是什么为何他家崽儿在打斗完以后先跟兔子比比谁的脸更软 他家崽儿的思维真是越来越深奥了,老父亲都不能用看的,只能用猜的了。 玉扣被从破碎的衣服上扯了下来扣在了新的衣带上,朝砚左右看了一圈,打算去取回自己的小板凳,以免造成资源的浪费,可是刚走出没几步,腰间熟悉的灵气牵扯又传了过来。 “三丈,”身后的声音提醒道。 朝砚顿时停住了步伐,采用了隔空摄物的方式取回了自己的板凳,回头笑道“没忘。” 没忘才见了鬼,好想把崽儿变成个手机揣身上,嗯不对,好想自己变成个手机揣崽儿身上。 “我相信你,”朝纵面无表情的说道,跟以往每次说相信他的表情一模一样,但是朝砚莫名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接下来去哪儿”朝砚考虑着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跟随。 朝纵的声音无起伏,眸中却划过一抹兴奋“魔修。” “那衣服不是白换了,”朝砚懒洋洋的直接把他当柱子靠,纹丝不动,比柱子还舒服些。 朝纵敛眸,目光从那腰间划过,伸手戳上了他腰间的痒痒肉“白换了” 说白换简直就是在说能力不行,换作别人,朝纵一定让他亲身体验白没白换,但是朝砚这里不一样。 朝砚感觉到了那话语之中的危险之意,想当初他还是个可以随意欺负崽儿的父亲,结果现在却只能被欺压,位置调换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但是却没有悔不当初。 朝砚神色一转,站直了身体拍了拍朝纵的两肩道“没有,为父相信你” 朝纵神色微妙,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群开光后期的魔修就像是遇到了头狼的兔群一样,一堆一堆的死去,勉力的抵抗或许能够延迟瞬息,却比他人死的更惨,而从始至终朝纵都对得起朝砚的信任,那玉白色的衣衫上一滴血液也没有沾染上。 “别,别杀我”一个魔修投降,其他魔修皆是有样学样。 他们不怕死,却不代表对于这样的毫无抵挡和毫无价值的死去不畏惧,能活,没有人想死。 “嗤”朝纵嗤笑了一声,他的衣衫极白,人也极白,眸子却极黑,其中的红光给他染上了稠丽的色泽,让他看起来好看极了,却也鬼魅极了。 在魔修看来,他不像是一个正道修士,而更像是一个魔修。 “你若是反抗到底,或许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可惜了,”朝纵抬剑,横身挥出。 一道凄厉至极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天空,且连绵不绝,竟是半刻后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凌迟之刑并非只有凡人才能想到做到,由剑修做来,那掉落在地的尸体竟有一种诡异的美观。 “之前屠杀魔修的是你”一个魔修惊恐道,可这样的场面由不得他不惊恐,他之前见过同伴的尸身,不仅被杀死了,还是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杀死的,可见戾气极重,一度让他们怀疑是否是内部自相残杀。 可是魔修虽大多嗜杀,却并非人人都能够做到朝纵那样面带享受的去割裂一个人,正道修士之中也有这样的么 当他们曾经对别人做的事情沦落到自己的身上时,有时候人才会反思自己做的对不对,才会懂得害怕。 毕竟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可是那样的割裂,却并非人人可承受的。 “心性如此,来日必堕魔道”一个魔修怒吼出声,待朝砚看过去时竟是直接引颈自戮了。 其他魔修更是紧张,朝纵却是提着剑缓缓的靠近,心性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只要那个人一直在,他便不会堕入魔道之中自甘堕落。 身体猛地回转,剑身挡住了那从背后攻来的匕首,那偷袭之人眼中惊讶,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偷袭还能够被挡住。 “永别,”随着声音的落下,他却是没有办法再去想自己为何会被察觉了。 地面之上鲜血潺潺,连草叶都仿佛吸满了血液的颜色,米果儿趴在一旁的树上看着这单方面的屠杀,妖兽同样嗜杀,就是将人直接咬断脖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米果儿早就见惯不惯,反而因为朝纵极为完美的杀人的手法心中呐喊儿子好棒,儿子帅气,儿子真有它的风范。 只是在呐喊之余,米果儿心底最深处莫名生出了一种怪异的忌惮,即使它自诩为母亲的存在,朝纵从未阻止,却也从来没有认可过,说到底似乎他只有对着朝砚的时候像个孩子,而对于其他人,若是敢踏过他所设定的界限,恐怕下场不会比那些魔修更好。 米果儿起身,朝着这片区域之外跑了过去,朝纵挥剑之时目光微微回转,只是轻描淡写的扫过它曾经趴过的枝丫便不再去留意了。 宫宇之前,陈涌在处理那两头妖兽的尸体,手里握着灵器,表情一度显示内心很受冲击,毕竟那是灵器,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据说只有万剑城城主手上才有的灵器,而这把灵器,还是被主人随随便便扔过来的,仿佛在扔一把屠刀的那种。 朝砚对于他的所思所想并不清楚,他正趁着朝纵没回来之前闭目养神,以应付崽儿回来时的句句带坑。 米果儿从那片区域之中回来便看见的是某人一如既往懒洋洋的姿态,它隔着三米趴下,交叠前肢道“儿子都去杀魔修了,你也不跟着去看看。” “他不让我去的,”朝砚半睁开眼睛说道。 魔修有人杀就行了,他家崽儿都代劳了,也没必要非要他动手嘛,多累啊。 “你这么听话,他不让你睡觉你怎么还睡呢”米果儿没好气的道。 朝砚扇着风思索道“可能是因为劳逸结合更有利于修炼。” “少睡觉,多关心关心儿子的成长,”米果儿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朝砚的目光从它的身上划过,有些莫名,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三天以后朝纵回来了,一身白衣滴血未沾,身上也没有血腥气,可是在人靠近的时候却仍然能够让人感觉到压抑和那场屠杀的惨烈。 陈涌握着灵器的手下意识的顿了一下,随着朝纵的靠近,就像是被猛兽逼到绝境一般,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朝纵甚至没有看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过去,而待那身影离开,陈涌再动手时却发现浑身已经湿透了。 朝纵的脚步迈上台阶的那一刻起,朝砚的眼睛便睁开了来,还带着丝丝的困意看了过来,话语未出,笑意先行,他张口道“辛苦了。” 杀了全部的魔修可不是个好干的活啊。 “不辛苦,”朝纵撩起了白袍,在他的面前半蹲下道,“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朝砚闻言,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笑道“干得漂亮,以后都要像这样看齐。” 朝纵摇了摇头,在朝砚不解的视线下道“我也懒,这样太累了。” 就仿佛是出去玩好容易衣服整整洁洁一次然后被妈妈要求以后都要这样的小朋友一样。 “嗯”朝砚思索了一下那种场景,开口道,“确实很累,我们出去以后买衣服。” 衣服堆成山那么高,看一件,穿一件,扔一件,亏待谁都不能亏待他家崽儿。 “好,”朝纵挥开衣袍在朝砚身旁坐了下来道,“我们也该出去了。” 秘境数年,外面的人或事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的确是该出去了。 “的确如此,”朝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好像把通道里面的那些人给忘了。 封闭数年的巨大黑洞再度开启,一时之间风声骤起,日月都仿佛被遮掩了光芒一样,而在通道之中的人在感受到那股传送的力量时,有人惊慌,有人喜悦,却皆是在下一刻失去了方向感。 “啊” “啊” 空中掉落数道人影,或是被挂在树上,或是被扔在水里掉落下去的人影皆是狼狈不堪,而那被抛出以后及时御剑的身影更多,一时密密麻麻竟是占据了整个山脉的上方。 “这是何处”有人问道。 “这里好像是明山的范围”一人打量了两眼开口说道,随即惊喜万分,“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太好了,再在那秘境之中待下去,它不杀了我我都想死了。” “心境心境” 有人欢呼,却也有人在人群之中打量揣度“当初那秘境说只有传承被接收了我们才能出来,不知是何人拿到了那传承” “的确,也不知道那传承是什么” 万家,叶家,孔家,郭家所有的家族子弟都在整合,而这些家族也被人打量的更多。 传承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而比起散修来讲,明显那些家族得到传承的几率更大,其中以万家最有可能。 只可惜人人皆是打量揣度,却没有人敢公然动手,秘境数年,各大家族出来的第一时间却是给家族传递信号,毕竟有些人虽是没有得到传承,在其中得到的宝物也不算少。 灵器一道,叶家有所得,难保其他家族就没有所得。 场面纷纷扰扰,却又意外的凝滞,朝砚挤在人群之中仍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旁人只是因为朝纵过于出色的样貌多去看了两眼,又因为看不透修为而不敢贸动什么,而有人在看透米果儿的修为时也是收回了视线。 当然,更多关注的视线也不在他们的身上,有人不知道他人得了什么,有人却是知道的,秘境的黑洞将所有人抛出来后便彻底消失了,这一趟的秘境之行看似结束了,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死去的族人,得到的宝贝,魔修的事情,这些在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便如同火折子一样,迟早会燃起成堆的火焰的。 有散修已经纷纷散去,也有人跟在了后面,或是知道得了什么宝贝,或是不知道的只想挑落单之人占个便宜的大有人在。 各大家族的前辈已经纷纷到来,万家最盛,其他家族也皆是有家族护持左右。 朝纵的目光微微划过,若是他们贸然离开,只怕想要回到剑心学院还得费上一些工夫。 叶家驻守在万剑城的前辈到来,叶问玥拱手问好,自是一番交谈,叶问心却是看向了朝砚的方向。 朝砚感觉到了打量,朝那边挥了挥手,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叶问心眼睛亮了一下,扯了扯叶问玥的衣袖道“我们可否带上朝砚他们同行” 叶家前辈似有疑惑,叶问玥的目光也顺着叶问心的朝朝砚看了过去,轻轻示意过后却是摇了摇头。 叶问心顿时着急,开口道“他们独自回去会遇到危险的,若是受了伤就不好了,而且他们还救了我,小叔,我们不能” “救命之人”叶家前辈看了过去道,“理应带上,问玥可是有什么顾虑” “非是顾虑,而是剑心学院必会来人,”叶问玥开口道,“刚出秘境,各人有所秘宝想必不愿透露于他人,朝砚乃是院长之徒,不必做这份人情了。” “院长之徒”叶问心却是头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那叶家前辈闻言点头“的确如此,我们先回去吧,秘境之事你回去以后一一与我言说。” “是,”叶问玥拱手说道,待转头看向叶问心之时笑道,“日后还能再见,若想告别,可去告个别。” 叶问心这才欣喜,抿了一下嘴后朝着朝砚那边飞了过去,可还未等他靠近,空中便传来巨大的威压之感。 有人仰头道“剑心学院的人” 却也有更多的学子欣喜异常,他们之中散修居多,更是怕半路被人拦截,如今有剑心学院护持,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学子们纷纷汇聚,朝砚还未动身之时,便见一个老者不过瞬息便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副慈眉善目颇能骗人的模样“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为师都要担心死了” 他的手拍了过来,朝砚没躲,可是手拍下的时候却落了空,钟司商看向了拉着朝砚手臂的朝纵,摸着胡子道“小子修为不错了。” 竟然能够在他拍下的那一刻将人拉开,那绝对不是筑基修为能够办到的事情。 朝砚至今看不透这老头的修为,系统鉴定也是三阶往上,也就是说老头的修为至少在辟谷往上。 朝纵不言,刚才拉的那一下乃是下意识却也是不敬,朝砚笑着开口道“那是,也不看是谁儿子,要不是他及时卡住,就老师您那一掌拍下来,我就得在床上躺三天。” 钟司商没好气的道“为师岂会下手那么重”这一句看似严肃,下一句却是变了语调,小声问道,“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朝砚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回去再说,此时不宜张扬。” “咳,是这个道理,”钟司商清了清喉咙又恢复了一本正经道,“走吧,先回学院。” 钟司商从剑心学院来者之中独自脱出,剑心学院的院长虽是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小辈们不识,却还是有人认识的,此时见他带回来数人,有长老知晓,打量了朝砚朝纵一番,朝纵当时出关可是闹出了好大的风波,在长老之中自然是无人不识的,那钟司商的徒弟便只能是朝砚了。 “这是我徒儿朝砚,”钟司商介绍道。 朝砚上前见礼“长老好。” 规规矩矩,哪里有半分懒洋洋的姿态。 “果然是风姿卓卓之人,”一个护持周围的长老开口说道,“院长眼光极佳。” 收了父亲,套牢了儿子,可不就是眼光极佳么。 “谬赞了,”钟司商清了一下喉咙道,“他的功法乃是水系。” 言外之意,见面礼赶紧拿来。 那长老顿了一下,唇中似有磨牙,显然对又被院长这个奸商坑了感到不满,不过拿出的东西对朝砚却是适用的“此次出门未曾准备,此乃水玉珠,随身佩戴,对于灵台拓展有奇效。” “多谢长老,”朝砚恭敬接过后道谢道。 这个问完好,钟司商就拉着人一一去认人了,人认没认全不知道,但是礼物是收了一大堆,甚至其中还有一本玄阶上品功法,看那长老肉疼的模样和老头笑眯眯的表情便知道那功法还不错。 朝砚被钟司商拉着,叶问心虽不识得,却也知道所来者皆是高手,今天恐怕是无法告别了。 微微的失落泛上心头,叶问心又御剑回到了叶家等待的人之中。 “来日再打招呼吧,救命之恩你可得还上一阵子,”叶问玥看见他眼中的失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晓得,”叶问心笑了一下道,“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叶家离开,孔擎却是绕了绕胸口垂落的发丝,对着身旁之人道“别看了,人都走了。” 孔宿收回了视线,冷笑了一声道“看我笑话有趣么” “有趣,”孔擎扶着他的肩膀笑道,“要我说呢,你若真喜欢,就放开了手去追,一直拖延着,人还是不是你的就两说了。” “我在追,”孔宿蹙了一下眉头道。 “哈哈”孔擎大声的笑了出来,凤眸都挤出了眼泪,待好容易停下了笑意时道,“不好意思,恕在下没看出来。” “你觉得我方法不行,倒是给我出主意啊,”孔宿磨着后槽牙道。 他这人骄傲的很,向来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哪里不行,也不会轻易求助于人,此时让孔擎出主意,已经算是一种示弱了。 “你觉得我若喜欢一个人,还用去追么”孔擎侧眸笑道。 孔宿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说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 “那这事就有的商榷了,”孔擎揽了他的肩膀道,“追人这种事,得从长计议,首先,你要学会顺着人说话” 他们之间的探讨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而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朝砚在那里见礼,朝纵却在打量着周围,此时目光恰好扫过了那孔家的人。 孔家孔宿,万剑城门口初遇便是羞辱,之后更是仗着家族强行占队,再后来与朝砚强行约战,为的原因还是叶问心。 当日他尚且弱小,事事无能为力,但是今时今日已然有所不同,叶问心不能动,孔宿却是敌非友。 朝砚不计较一些事情,不代表他不能计较,他心眼极小,当初的得罪自然是一一记得的,孔家势大尚且动不得,但是孔宿这个人 朝纵扶住了剑柄,眸中隐隐有杀意闪过,要怎么做,他要好好想想。 万家地界,万铭城看了孔儒一眼,孔儒似有所感,软软笑了一下打了一下招呼“万前辈” 看嘴型能够看出来,万铭城也点了一下头后侧过了视线,结果却发现身旁之人似乎在坑神“姐,可有不妥” 万聆雪抬眸,点了点头道“那盒中到底为何物” 万铭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瓷瓶儿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红鱼,路人不知道小天使的两颗地雷,感谢且听风吟小天使的地雷吖 最近在评论区经常看到有人问为什么买了新章不能看,那是因为作者设了防盗,比例50,不够比例的话需要等两天。 橘子可以理解一些读者可能是学生不富裕的问题,也很欣慰有些读者看了盗版以后来追正版的,但是设置防盗是对一直的小天使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一直日万对精力损耗也很大,请谅解,鞠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马马甲 万铭城默了一下, 他们从秘境直接出来了,可是那通道之中的盒中之物还不知道, 可能也永远不知道了。 “不知,”万铭城不知道, 便也如实回答。 万聆雪自然也没有打算在他这里得到答案,只是未曾通过那通道, 到底是心中有一丝的不甘, 那能够得到传承之人必然是猜到了那东西为何物。 虽是此时得知已然没有要紧, 但是此事便像是一种执念一般, 好像非要知道了心才能安定下来。 思索归思索,当万家的人整顿清点好以后他们也离开了。 秘境关闭,修士皆是散去, 剑心学院聚拢弟子,也是直接护持着返回。 “说来也奇怪, 以往秘境出来时魔修都会插上一手, 这次倒是未见他们的踪影, ”一个长老思索着说道。 “无人打扰还不好乐的清闲了,”另外一位长老说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是魔修向来奸诈,此次秘境之中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只怕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一个长老忧心忡忡道,“但愿不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 “” 他们谈话并未避讳朝砚他们, 此时朝砚听闻那忧虑仍是那副勤勉努力的好青年模样,十分的给他师父长面子。 其他几人也是像没听见一样,只有孔儒功力不够,面颊微微红了些,倒像是热着了一样“” 不是魔修不想来,而是他们就没有出来报信的,全被朝前辈和朝小公子杀光了。 长老们的思索却也不必去阻止,毕竟魔修进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此想法只能算是防患于未然,算不得杞人忧天。 明山距离剑心学院算不得远,不过是几个时辰便也到了,到了禁制之内便算是平安,学子们纷纷拱手后散去,朝砚自然也不例外,钟司商倒是有心跟他说说秘境里面的事情,奈何秘境结束以后诸事颇多,连天天在外的院长都给召回来了,想叙旧也不是这会儿。 朝砚回到小楼的时候才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好学生模样,懒洋洋的就要往自己的躺椅上躺“终于回家了,累死了” 奈何他要坐下的时候被朝纵拉了一把,那声音颇有些嫌弃的意味“全是灰。” 禁制之内灵气充盈,哪有灰尘能够落下来。 朝砚瞅着自己的躺椅有些眼巴巴的,一旁的陈涌连忙上前道“属下立马就收拾,主人稍等片刻。” 本就没有什么灰尘,有也就是心理作用,陈涌楼下收拾的极快,朝砚也如愿以偿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躺椅,轻轻摇一下,分外的自在。 收拾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厨房里面米果儿又在嚷嚷着要第一个尝菜,孔儒好声好气的伺候着,隐约的声音传来,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什么都不用想的生活。 “我们的房间不必动手,”朝纵吩咐了陈涌以后,坐在了朝砚躺椅旁的扶手上道,“喜欢这里” 朝砚在这里待着,似乎格外的悠闲自在,浑身好像都放松了一样。 朝砚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睡意朦胧道“唔,还好,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秘境之中他虽也打瞌睡,经常懒洋洋的,可是在那种地方时刻都得提着心神,以免有什么突发的危险,不像是在此处,这小楼之中禁制重重,若无他的允许,连钟司商这个院长都进不来,的确是个清净睡觉的好地。 他的话语尽了,人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一趟秘境之旅,朝砚看似轻松,可他作为修为最高的那个,其实才是最累的那个。 “那就好好休息吧,”朝纵轻轻说了一声,在旁边的座椅之上坐了下来,难得不想在此时去修炼什么。 他的眼神从朝砚的睡颜之上划过,修真界修为跟上,年华便定格在了最好的时候,朝砚的面容与之前并无变化,只是与最初的认知却是截然不同的,就如他所说,人有千面,对一个人是一面,对另外一个人是另外一面,很难说他哪一面是真的,又或许哪一面都是真的。 朝纵的胳膊搭在了椅子上,下巴垫了上去,有些认真的凝眸,而不管朝砚的哪一面,他这样懒散着也好,冷漠着也好,又或是识时务也好,只要是他就好。 朝砚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日时间,脖子下方塞了个软枕,腿上盖了条毯子,而在他的旁边,朝纵正端坐着垂目,似乎正在看着什么。 光芒透过了脸颊,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却也能看到那逆光卷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朝砚的眼睛微微睁开,这样的安静,一时只觉得岁月静好。 “醒了”朝纵扭过了头来问道。 朝砚点了点头从躺椅上微微起身,感谢修士强悍的身体,在这上面躺了不知道多久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为父睡了多久”朝砚伸了个懒腰问道,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的,想来也有一天一夜了。 朝纵如实说道“七天。” 朝砚“” 这是睡眠界的一大超越,不错不错。 “你就放任为父在这里睡了”朝砚扶着椅柄撑着下巴道,以前崽儿都会把他挪床上的,现在待遇都下降了。 朝纵侧目看他“房间还未收拾。” 朝砚想起了他要自己收拾的言论,他家崽儿地盘意识相当强烈,想想从前在潮庄的时候便不喜欢他人进他的屋子,动他的东西便知道了。 可是他睡了七天了 朝砚不言,朝纵似乎也知道他所思所想“三丈之距,未免你食言,我可是在这里坐了七日。” 朝纵此话一出,朝砚哑口无言,蓦然笑道“好孩子,真是太孝顺了。” “多谢夸奖,”朝纵照单全收。 朝砚醒来,这房间便好收拾了,朝砚在屋里坐着喝茶,朝纵动手收拾所有的东西,这倒并非朝砚不想动手,而是当他擦过跟没擦一样的时候,就被请着坐壁上观了,非常具有鲜花的风范。 没错,还不是吉祥物那种,因为作为一朵摆设的鲜花,在摆设之余,朝纵还给他端上了茶水,糕点,孔儒新做的菜,保证水分营养充足别蔫了。 朝砚在如此摆设之余,看着朝纵忙碌的身影,也会有一点点的罪恶感,毕竟奴役崽儿什么的。 当然,更多的是欣慰,养儿防老这种事情,古人诚不欺我啊。 屋内一被一帐皆是朝纵亲手布置,连带着窗几前真正的插花都用了几分的心思,看起来十分的雅致舒适,只不过布置好以后,朝砚擦了擦嘴边的碎屑道“崽儿,这是我的屋子,你的呢” 朝纵整理着床帐的手一顿,侧目看了过来道“三丈之距,你要睡我门外么” 这小楼极大,若是分房睡,极有可能超过三丈的距离,那也就是说他们得住一个屋子。 按照现代的教育方式,孩子一般十一二岁便跟父母分房睡了,更早的自然也有,从前他家崽儿可是五岁就不想跟他同床共枕了,怎么越大越反着过来了 朝砚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有思考太久,虽是一屋同住,可是他家崽儿睡觉的极少,或许也是为了考虑他这个老父亲的三丈之距啊,用心良苦,要不然真睡门口即便是修士的身体也抵挡不住腰酸背痛了。 “一屋同睡极好,极好,”朝砚表示自己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朝纵这才满意。 就在此时,陈涌敲门道“主人,叶问心公子来拜访。” 朝纵眸光微拢,本就微抿的唇顿时抿紧了。 他怎么来了朝砚撑着头未起身,想了想之前问人家要的报救命之恩的是灵石,开口道“他若来送东西,你代为接收就可以了。” 还得下去领一趟,想想就觉得累人,这就跟住楼上不想取快递是一个道理。 陈涌应声道“是。” 幸好他这里有代取的。 见他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朝纵抿紧的唇又松了开来,松开了手中帐子,坐在了他的身边道“你不想见见叶问心么” 朝砚唔了一声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见客可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对方是来感谢的时候,他说谢谢,你说不用谢,无非就是这样,偏偏还得用各种各样的话语表述,实在累人的很。 你送礼,我接受,简单明了,方便快捷。 朝纵同样撑住了下巴道“是这个道理。” 不见最好。 可是不过半晌的功夫,门再度被敲响,陈涌的话语之中有些迟疑“主人,叶小公子说一定要见到您本人,他有重要的东西交托。” 朝纵坐直了身体,目光从窗几处探了出去,正见门口处一素白衣衫的人影正来回走动着,显然有几分的焦躁不安。 秘境结束以后,小楼之中看似平静,外界却是一片的忙碌,各色的宝物,各种人情往来,还有被莫名击杀的修士以及魔都的蠢蠢欲动,这些事情积压下去,据说叶问玥已经忙的分身乏术,可是偏偏叶问心却能够一日日的前来。 人家坚持要见,要是还不见可就算是失礼了,朝砚撑着榻面起身道“那就请进来吧。”他转头道,“崽儿,我们去见见客人。” 三丈之距,三丈之距啊。 朝纵若说不想去,朝砚必然会左右为难一下,或许他能够想出其他两全其美的主意,可朝纵却不想让他为难那一下,随即起身打开了门道“走吧。” 楼下见客,叶问心乃是初次来此,却并非是他一个人,数人驻扎在外,只有三人跟着他进了内里,第一次见朝砚居住的地方,叶问心焦躁之余竟难得升起了一种迫切的情绪,本以为见到朝砚时会将那种迫切压下,可是当真的见到那从楼上走下来的人时,他的心脏却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就如同分开的夜晚偶尔想起之时的跳动一样,压都压不下去。 “回神了,”朝砚的扇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请他坐下道,“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啊” 陈涌奉上了茶水,叶问心回神在朝砚的对面坐了下来,将一枚储物戒指递了过来道“三次救命之恩,叶家整合目前的下品灵石只有三千万,中品灵石两百万,所以还酌情添了其他。” 朝砚刚有意向接过,朝纵便伸手代劳了,神识探入,其中密密麻麻的灵石看起来格外的多,比之他们之前在灵仙镇挖出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当时那座矿脉便为天选城各家所觊觎,可见苍谷城的规模虽与天选城差不多,却是比之要富裕太多,能拿出这么多,可见叶问心说的不假。 朝纵开口道“数目无差,叶公子上心了。” 他之前跟着朝砚下来,虽只是跟随,容貌气质却不容忽视,此时坐在朝砚身边事事代劳,虽然是朝砚的儿子,从前也认识,叶问心却莫名的觉得此举令他心中略有不适。 按说不该如此,他对朝砚感恩戴德,自然应该对朝纵爱屋及乌,朝纵也生的极为好看,是极为讨人喜欢的容貌,偏偏内心的感觉无论如何压制都压不下去。 朝砚点了点头,似乎对朝纵的举止和那枚储物戒指的去处并不如何的上心,虽知他向来如此,叶问心心中仍然有些底气不足。 他复从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匣推到了朝砚的面前道“其实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送这个东西的。” 玉匣打开,一把水蓝色的剑流光溢彩,洄溢二字镌刻其上,灵气流转,乃是一把下品灵剑。 叶问心看着他道“此剑乃是下品灵器,为我们在秘境之中所得,刚好跟朝砚你的属性匹配,小叔今日本来想跟我一起来给你送的,只是来了几次你都不在,今日恰好有事无法前来,说是若你佩戴此灵剑,日后若想练手,也可找他比斗。” 朝砚挥着折扇的手顿了一下,朝纵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把剑,剑是好剑,若是入秘境之前,朝纵一定对这把剑爱不释手,即使属性不对,灵剑就是灵剑,便是观摩也是心情舒畅的。 可是从秘境之中出来,光那枚星辉戒中此等灵剑便不下数十把,而叶问玥恰好送剑,或许还存了些许试探的意思。 毕竟初见之时朝砚使的就是剑,叶问玥此人不同于叶问心,心思算计都难以琢磨。 此人跟孔擎乃是一路人,这也就是为何朝纵没有采用流言的方式对付孔家的原因,因为流言是最不可信的,他能造谣,那两个人也行,若是被抓住了造谣者是谁,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朝砚的折扇从那剑身上轻轻划过,剑身筝鸣,显然对于他的灵气有所触动。 灵器虽然在朝砚这里挺多,但是就万剑城目前的物价来讲,叶家能把灵剑送过来,可见是真有一番结交之意的,毕竟想要试探他的剑道,叶问玥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不必要赔上一把灵剑。 示好为第一,试探为第二,便是被他察觉了,也可做赔礼之用,还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这灵剑太贵重了,朝某受之有愧啊,”朝砚有些惋惜的说道。 陈涌“” 您还记得之前把灵剑当杀猪刀乱扔的事么 叶问心来之前就被叶问玥交代过朝砚一定会推拒,而他的任务便是让朝砚务必收下“灵剑虽贵重,却比不上我的命贵重,你救我三次,送这个不为过,莫非”叶问心语调转换道,“你觉得我的命比不上这把灵剑么” 这话可算是学到了叶问玥的三分精髓,估计是那狐狸教的,毕竟以叶小公子的性格,可想不出让他都没法拒绝的理由。 朝砚本意也就是收下,反正家里堆的剑多,多堆一把少堆一把的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了,朝某便却之不恭了,只是我不善用剑,可能要辜负叶少主的一份心意了。” “你能收下就行,武器可以慢慢练的,”叶问心情绪高涨了起来,“虽不知你那扇子是什么等级的武器,可是肯定比不上这个的。” 孔儒在一旁摸了摸米果儿身上的毛“” 他听说朝前辈的那把扇子已经晋升为上品灵器了,虽不知是如何晋升的,可是应该是比这把剑强很多的。 但是事实憋在嗓子眼里面并不能说。 “嗯,比不上,”朝砚笑眯眯的胡说八道,“谢谢叶小公子。” “叫我问心就可以了,叶小公子叶小公子听起来多见外,”叶问心话说出口,耳垂却已经红的通透,“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 朝砚“” 他们什么时候又是朋友了 朝纵合上玉匣的声音咔哒了一声,待两人视线微微调转之时说道“我还记得叶公子数年前与家父决裂之事,说起来不算朋友。” 他这话说的直白,也让叶问心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事情,当时他一时气不过,觉得自己为朝砚出头这人却装作不认识实在是令人难堪,他独自离开,之后却是与当初羞辱人的孔宿成了朋友,如今想来,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当时的确是他做的冲动了。 “当日我只是气不过,觉得自己拳拳心意你却直接抽身而退,”叶问心有些惭愧的看着朝砚道,“我当日逞一时义气,却没有想到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是我做的不对,朝砚”他的脸颊之上带着羞愧,还有些羞耻的红,他从未给人这样道过歉,可是如果今日不道歉,日后他又该如何与这个人来往呢,“我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么” 他的眼中有微微水光泛着,像是一只幼兽一般,虽是性情别扭些,可是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言行如一。 人家都如此道歉了,朝砚也并非抓着不放之人,他笑道“无事无事。”一边说一边给朝纵传音,“决裂之事是啥” 他们什么交好,什么时候决裂的朝砚努力回想,发现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有那事。 朝纵本是抿紧的唇放松了些,只是看着叶问心的目光之中仍有不善,叶问心的目的是为友只怕不是,那眼中的光芒他格外的熟悉,与他偶尔看朝砚的目光略有相似。 只不过朝砚无心就行,朝纵传音道“我也不记得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朝砚默了一下“你刚才还说数年前决裂之事。” 显然记得很清楚。 朝纵轻哼了一声“不想跟你说,还是说你想听我胡编乱造” 朝砚“” 记性好的了不起,就知道欺负老父亲记性不好。 “你原谅我了么”叶问心微微倾身问道,眼睛微微发亮。 朝砚正待说话,朝纵冰凉凉的传音就过来了“他骗了你的灵石还说是你偷的,要把你扭送打一顿,你不服,他就跟你决裂了。” 如此明显的谎言,朝砚又默了一下,传音道“莫非为父看起来很像个傻子。” “切,”朝纵见他不买账,撑头过去不看他们了。 叶问心略有疑问,朝砚开口道“原谅了,原谅了。” “那我们以后算是朋友了吧,”叶问心急切的说道。 与叶家结交之时得小心谨慎着来,毕竟他们刚刚抢劫过人家的少主,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朝砚开口笑道“自然是朋友了。” 朝纵托腮的手微微收紧,叶问心却是喜上眉头“那我日后可以来找你了吧” “当然可以了,”朝砚笑道。 有了朋友这层身份,叶问心在此处坐的更加名正言顺了,而朝砚也了解到了外面的一些消息。 秘境出来的修士很多,没有出来的却也不少,冒险死亡的不算,被魔修屠杀这件事却是掀起了好大风浪,与此同时,朝砚之前反杀魔修的事迹也被传扬了出去,称得上是人人赞扬了。 “怎么传扬的”朝砚笑着问道。 “有说一身白衣如同天神降世的,戴着面具,杀魔修就跟切瓜砍枣一样,”叶问心阐述道,只是口气之中不是那么相信的,“还有人说一把剑吹毛断发,见过的人不少,有说用剑的,有说用扇子的,还有说用什么匕首,藤蔓,对了,还有人说他是秘境之主,看不惯那些魔修才会那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我感觉十句里面有八句都是假的。” 比朝砚这种十句里面有九句是胡说八道的还少一句呢。 陈涌和孔儒默默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各忙各的去,这要待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俩表情就得露馅。 “一般不是说传言会十句十不信么这里面可信的还挺多的,”朝砚传音给朝纵道,尤其是那个秘境之主,现在修真界的小伙伴乱猜都能猜这么准的。 朝纵倒是不急“再传几日就行了。” 人口相传的力量巨大,但是其中的变化也巨大,今天还是十句八真,待到明日,后日,谁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你要是觉得不够快,我去放点儿假消息,”朝纵传音道。 “不必不必,”朝砚笑道,“这里面的话,没人会信的。”就像叶问心一样。 而有心之人想要调查,即便谣言传的再离谱,那些人也能够抽丝剥茧啊。 “我也觉得很可能是假的,”朝砚一本正经道。 叶问心眼睛发亮“是吧是吧,不过虽说不是什么天神降世,能那样击杀魔修也是值得人敬佩的。” “对,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佩,”朝砚一脸敬佩道。 “哦,对了,还有此次交易会的事情,”叶问心跨过这个话题道,“你们有想要找的宝贝,可以去参加一下。” 交易会也算是此次秘境后的总结了,据叶问心所说,此次交易会由万家牵头,各大仙城支持进行,共由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自由贸易区,不管你是灵石购买还是以物易物都可以,一部分则是暗交易,隐藏身份,以物易物,至于第三部分则是拍卖会,一些留在手上烫手的宝物或许会在后两个部分抛售出来。 由万剑城组织,场面一定非常的盛大,这种大型的盛会,一定会有很多稀奇的小吃,朝砚想着。 “到时候剑心学院也会开放,允准学子们进出,”叶问心有些迫切道,“朝砚,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叶公子邀请之前可询问过叶少主的意思”朝纵在此时接话道。 这种盛会看似全员参与,空前盛大,可仍然由仙城把持,各大家族的宝物一定不想让他人轻易知道,自然自己买到的或者兑换到的宝贝也不想让他人得知,如此邀请,只怕不妥。 叶问心滞了一下“此事尚未问过,那等我问过了明日再来找你。” 这话却是对着朝砚说的。 明日,明日还来朝砚有些精神了,笑着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此事我们也不一定去。” 叶问心蹙眉道“一定要去,那可是能淘到不少宝贝的。” “好吧,”人家也是好心,朝砚想想自己睡的七天,的确是不能够再想一觉睡个天了,“我们准备准备。” 陈涌很自觉的过来送客,叶问心抿了一下唇,却又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只能起身掸了掸衣袖道“我明日还会再来的。” “好,明日见,”朝砚也送他出了门口。 叶问心欲言又止,又看了朝砚几眼,身后的朝纵说道“叶公子慢走。” 二度送客,不好再留,叶问心看了朝纵一眼,本要转身离去,目光一扫却扫到了二人的腰间之处,一模一样的玉貔貅扣在腰间极为的好看,本是适合男子的,可是两个男子同样佩戴一样的 叶问心目光顿住,朝砚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问道“好看吧,这是我跟崽儿的父子扣。” “父子”叶问心喃喃出声,“好看告辞。” 他走的时候颇有些魂不守舍,让朝砚十分担心他御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追尾的事故。 “回去吧,站在这里不累么”朝纵在他的身后说道。 朝砚转身进屋,继续躺尸,朝纵却是不再跟在他的后面了,连三丈之距这样的事情都懒得要求了。 三丈之距看似简单,实则朝砚不好动弹,朝纵却是一天到晚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要求朝砚一直跟在身后实在是太打破他的生物规律了,而朝纵的本意不过是为了那两枚鸳鸯扣而已。 因此朝砚又恢复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常态,日子过得相当的悠闲自在,只是隐隐能够感觉到灵气牵绊知道他家崽儿在不断的变换方位就是了。 比如在后院的时候,那就是在练剑呢,在楼上,那就是在观看什么或者在打坐修炼,若是出了门,指不定就是去了比斗台。 比斗台筑基之处已经不属于他了,可是魁榜上还有开光期,旋照期,只是这两者划分的区域无内门铭牌不可入。 而朝砚他们回来的第三天,他们的铭牌就已经进行改造升级了。 真是勤奋刻苦的好孩子,朝砚冥想着。 叶问心回到叶家楼群之时便去见了叶问玥,人来人往,叶问玥正在交代着一些事情,待身边之人退下去以后才有空看向了叶问心“回来了,东西送出去了没有” 叶问心点了点头走上了前去道“送到了,他本来还不收,结果按小叔你教的话,果然收下了。” “他收下了你还不高兴”叶问玥翻了几下桌上的文书,见都不甚要紧后笑道,“遇见什么事了” “一件小事而已,”叶问心想了想朝砚与朝纵腰间所配貔貅,他们为父子,自然也就只能是父子扣了,即便这修真界之中男性道侣颇多,可是同亲缘父子兄弟结成道侣,仍然是遭人唾骂的,朝砚定然不会如此,所以可能只是他的多心。 “对了,小叔,这交易会我能邀请朝砚一同前往么”叶问心有些期待的问道。 “交易会的帖子日后便会送往各门各派,”叶问玥笑道,“如朝砚这等佼佼之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不需你邀请他也能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与他结伴前往”叶问心揪了揪耳朵,颇有些不好意思,“可以的吧小叔” 叶问玥观他羞窘的神态,心中有些微微的叹气,笑道“自由贸易区可去,其他不可,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结伴同行。” “为何”叶问心问道。 叶问玥抬手招了他过来坐,扶着他的肩膀道“问心,此次叶家的宝物交易尚且要避讳他人,不能为人所知我们叶家的底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朝砚身后无根基,他若想交易自然要更避讳一些,若带着你,不妥。” 他所言甚有道理,叶问心喃喃道“小叔说的在理,是我思虑不周了,他要是我们叶家人该有多好,不用成日避讳这个,避讳那个的” 叶问玥眸色微深了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若真喜欢他,凡事也要站在他的角度多想想,否则之前的矛盾并非偶然。” “我知,”叶问心本是低头喃喃,蓦然抬头道,“小叔你,什么喜欢啊,我没有” 他面颊绯红,堪比天边的云彩,就是坐在这座椅之上也有些局促不安,哪里不是春心萌动的模样。 叶问玥笑道“在我面前还要否认么问心,你可知若让你事事考虑,会十分辛苦。” “我不怕辛苦”叶问心抬头道,待看到叶问玥眸中笑意时又猛地低下了头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就觉得高兴,想亲近一点儿再亲近一点儿,若他能抱我一回,就觉得死了也值得了。” 年轻人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冲动起来便是海誓山盟,可这份热心,全心全意或许只有一次。 “那就好好喜欢,”叶问玥摸着他的头道,这份尚未绽放的花蕾或许无果,但是难得喜欢,便让他试上一试也无妨。 “谢谢小叔,”叶问心站了起来,满脸的高兴,“我去向他道歉,之前又是我考虑不周。” “哎,回来,”叶问玥见他兴冲冲的连忙叫住。 叶问心转头道“怎么了” “今日已经去过了,明日再去,”叶问玥无奈笑道,“一日打扰两次,你不怕他会心烦么” “嗯,可能会,”叶问心来回走了两圈,内心的急切却更甚了,“可是我想见他。” 心里就跟热流喷涌似的,从指尖到发梢都告诉他想见到那个人,让他别误会,他只是又没有考虑到,日后一定会改。 “见了他你高兴,可他未必高兴,”叶问玥笑道,“所以你要心静。” “可我静不下来,”叶问心丧气道。 “那就去炼丹吧,”叶问玥笑道,“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是这个道理,”叶问心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绳索一般,匆匆的便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叶问玥摇了摇头,正在此时,一名叶家护卫入内,近前禀报道“禀少主,已经找到人了,口供在此。” 叶问玥翻来那文书查看,手指摩挲着纸页,待看到上面所说的执扇二字时顿住,面具,执扇,魔修身上最后留下的疮孔乃是冰锥所刺,水系。 这剑心学院之中执扇者众多,水系也不少,可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轻描淡写击杀数位开光后期魔修的,只有一位朝砚。 他倒是真的胆子不小,连他叶家的东西都敢抢,还是从他的手上抢,虽是有事先不知的原因在,但真不像那日所见之人。 朝砚想来当时在他旁边的人便是朝纵了,衣衫皆是略短,旁人看不出,他却想来喜欢事事留心,之前未曾想到,如今倒是都对上了。 目光下移,文书之上还有其他,孔家,万家也都在寻此人的踪迹,孔家也就算了。 “万家寻他是何缘由”叶问玥问道。 那侍卫说道“据说他似乎救了万小姐一命,因此万家十分感激。” 万聆雪 能够得到龙血和龙骨,朝砚此人运道上佳,他救那些小辈是在林海,遇见万聆雪是在雪域,救了问心是在熔浆之地,碰上他跟孔擎是在东海之畔,这秘境倒是让他一人走了个遍,传承之事,自然也是他的嫌疑最大。 万聆雪找到人或许不会怎么样,可是万家可就难说了。 “收买几个人,传点儿别的消息出去,火系,木系,丑的美的都说上一些,还有那些被救的家族弟子,就说是为了保他们救命恩人的命,所以需要改口,”叶问玥将那文书丢在了案几之上笑道,“此事做的隐蔽些,别让人察觉了。” 那叶家侍卫抱拳道“是,少主” 不问何意,只是办事。 待人退去,叶问玥拿起那封文书,掌心团团火焰冒出,不过片刻便只剩下一团纸屑了。 朝砚此人虽说略有得罪,可最后那事以和解告终,传承之事未定,他却是救了问心三次,与其交恶,不如交好,捏着把柄在手,有些事情就有趣的多了。 只不过把柄这事,他一人捏在手上便是了,人多了可就不叫把柄了。 “有人说什么长的凶神恶煞,还有人说用一个烧火棍的,”孔家的侍卫表情一言难尽,“他们都说是亲眼所见,属下实在是难以辨别。” “亲眼所见”孔擎摩挲着椅子上的宝石,唇角带笑,“可能拷问” “少主,他们皆是万剑城中附庸家族,实在是不能动手,”孔家侍卫诚惶诚恐道,“或许所言非虚。” “只怕有人先下手了,”孔擎口中喃喃出声,想要查出那人本就是浑水摸鱼,可偏偏有人将这水搅的更浑了,让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孔家虽富裕,却不可在万剑城中太过于放肆,那么此事便只能了了,可是是谁要搅浑这池水让人没办法逮到鱼呢 叶问玥倒是有这个本事,可他没有理由这般行事,至于其他,莫非那人是其他家族的佼佼者。 “既然万聆雪也在找他,那就去万家递上拜贴,我要亲自与万小姐商量一些事,”孔擎起身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快乐卡到,瓷瓶儿,珊姗来迟,攻攻的云箫啊小天使们的地雷吖 朝砚捂紧我的小马甲。 叶问玥早掉了 孔擎万聆雪努力扒马甲中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恋恋爱季 叶问心在冲出门去的时候只看见了还没来得及躲开的陈涌,他微微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唇再不留步直接跑走了。 陈涌“” 遇见这种事情多尴尬, 他也想躲开来着, 奈何修为不够, 还没有来得及躲就被撞上了。 朝砚看见默默走进来的陈涌, 再瞅瞅在厨房猫着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孔儒, 再看看趴在窗口晒太阳假装自己是一只猫的米果儿, 再看看兔子窝里默默孵蛋假装自己是棉花的米团儿, 自己也默默的躺下躺尸,结果往后一靠就靠到了一个坚实的肩膀。 朝砚抬头,看着那完美的下巴颌线,懒洋洋道“崽儿,回来了。” 朝纵低头, 眸中一片晦涩“再不回来, 你就要找后娘了。” 别人说心悦他不是他的错,他没有理由去发脾气, 可是很难过。 这语气跟儿子抓到了爹的奸一样,朝砚连忙坐直了身体道“不会不会, 这个类型不适合的。” 就他这种懒洋洋的,真跟那叶小公子在一块, 三天两头就得给人家气出心脏病。 “那哪种类型的合适”朝纵抬眼看着他道,“若是找到合适的, 你就会娶么” “哪种合适,”朝砚想了一下,合适他的首先得两情相悦, 这个一般是不太好找的,毕竟一般眼瞎的不太多,合适的他具体也说不上来,“现在还没有遇到合适的,若是遇到合适的会娶的。” 人生难得遇到合适的,若还刻意去推拒,岂非自己错过缘分。 自然这合适之人也要样样合适,要懂得对崽儿好,还是真心好的那种,不过就这一点,或许整个修真界都要排除了,毕竟真心对崽儿好的可能会想嫁给他,而不是嫁给他的老父亲。 朝纵垂在衣袍下的手蓦然捏紧,紧到他自己都觉得指骨会断裂的地步,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或许极好,可是也极不好,没有遇到合适的意味着他目前可以安心不用有人来跟他抢,可是也意味着他同样是不合适的。 可若是日后这人遇到了合适的,他可能拱手相让 答案是不能,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别人可以有很多的选择,而他只有一人。 朝纵的眸色沉的厉害,朝砚伸手上去挥了挥道“怎么了,回神。” 朝纵直直的看向了他道“你看不出我怎么了么” 朝砚看出来了,崽儿生气了,可是他这全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这种事情可不能轻易骗人的,他清了一下喉咙开口道“放心吧,在这修真界很难遇上跟为父合适的人的,说不定就直接孤独终老了,别那么担心,而且你想啊,我看上别人了,别人也不一定看上我对不对。” “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你,”朝纵张口道。 朝砚一下没忍住唇边的笑意“人家凭什么看上我,我一没财二没色的,还拖家带口,眼光还贼高” 怎么也不算是优质男人的行列。 朝纵“” 这人对自己的认知似乎有些偏差。 “眼光极高你喜欢什么样的”朝纵看着他道,他不说,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他的感情,一辈子都将他当儿子养了。 朝砚估摸着自家崽儿是不愿意让他娶后娘的,他也真没有怎么打算娶,只是若是真遇上了,没有理由错过缘分罢了,为了让他家崽儿放心,这个标准得说高点儿。 朝砚清了清喉咙道“首先呢,得长的好看,知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么就那个标准的,得让鱼都觉得羞愧的容貌” 这四点都好办到,只是若以容貌来进行,鱼怎懂的人生的美不美若是符合鱼的审美,该生的有多丑 朝砚曾给朝纵讲过四大美人的故事,可在他看来,所谓的沉鱼不过是浆染的颜料有毒罢了,落雁一事,大漠孤烟,便是有人狩猎射下一两只雁又哪里奇怪,闭月青云遮月不过恰好,以他现在的功力也做得到,羞花既有贵妃醉酒,酒夜沾染到花丛之中,那花哪里还活的了。 朝纵是这样想的,却不会这样跟朝砚说“那比如呢,你觉得所遇之人谁的容貌有一分符合” 人家长的都挺好看的,朝砚也没想去妄评,容貌是爹妈给的,生的好看一些难看一些其实都无所谓,他想了想,看向了对面的朝纵,眼睛一亮道“就跟崽儿你这样的,长的没你好看的都不要来见我。” 朝纵唇角微动,一时心中蔓延的毒汁之中竟是涌出了一股甜味,米果儿掀了一下眼皮又闭上了,它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比他家儿子好看的人呢。 万聆雪一身冷清,却过冷,孔擎一身华丽,却过艳,叶问玥一身柔和,却过柔,或许有什么母子情分的加成,但是他们的确是比眼前的少年差了几分的颜色。 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或许就是来形容朝纵的。 “原来你喜欢我这个长相的,”朝纵的手指从脸颊上划过,眉眼微敛,唇角轻勾,竟真是让人看起来有几分的眼晕。 当然,眼晕的是陈涌,朝砚撑着脸颊道“崽儿,你眼睛不舒服啊” 朝纵“” 你不告诉他,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样貌还有什么”朝纵抿直了唇角问道。 朝砚凑近道“为父觉得只这一条修真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排除了。” 朝纵冷笑了一声道“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怎么排除呢” 即使他也被排除在外,也不会让其他人有丝毫的机会。 朝砚“” 他家崽儿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要后娘啊。 朝砚思索着,折扇敲着手道“其他的,要跟我对你一样好嗯还有” 朝砚冥思苦想不存在的择偶标准,也是心酸艰难。 朝纵心中却被热流冲刷了,跟他一样好这世间只有朝砚两个人会对他这样好,毫无条件的对他好的,除了朝砚,便只有他自己,其他人便是皆排除在外了。 “足够了,”朝纵开口道。 朝砚立马停下了思索的头绪,笑道“为父说的吧,像这样一定会孤独终老的。” “那倒未必,还是有的,”朝纵抿了一下唇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我这么孝顺。” 朝砚“” 这个脸皮要超过老父亲了。 “是是是,我们崽儿最孝顺了,”朝砚挥着扇子道。 朝纵心中却是微微叹气,虽有条件排除,可是事到临头,他竟真是底气不足,他对其他事从来不会畏惧,只有对于朝砚,由不得他不慎重。 朝砚待叶问心平日虽算不上好,可也算是处处谦让,可是一朝拒绝,冷硬如冰,不留丝毫的余地。 “我问你一个问题,”朝纵侧过了眸,因为垂目的姿态,额前的发丝微微垂落了些,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就是问八十个问题朝砚都照答不误的,开口道“什么问题” 朝纵抿唇道“我有一个朋友” 朝砚“”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我的代称。 朝纵继续道“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怕他拒绝又不敢跟他说怎么办” 朝砚“” 他家崽儿喜欢上了一个人还不敢说,谁 老父亲的好奇心顿时从一提到了九十九。 “你喜欢的这个人不是你朋友喜欢的这个人是谁”朝砚话秃噜出口的时候十分想删档重来。 朝纵却是已经听到了,直接看过来蹙着眉头道“你怎知是我” 朝砚以扇子稍微遮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这个,一般以我的一个朋友来问的都指的是本人,为父没告诉过你么” 朝纵“” 第一次试探问询便以失败告终,朝砚总觉得他家崽儿看着他的目光有点儿凶,还不是凶巴巴的那种凶,而是恼羞成怒,毕竟隐藏的事情被人揭破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朝砚伸出手试探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崽儿,没事,喜欢人这种事多正常啊,你喜欢谁来,说说,为父可以给你支招。” 问到最后这个问题的时候朝砚眼睛都亮了。 朝纵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微妙,开口道“他为人比较没心没肺,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了。” “这么高冷”朝砚摩挲着下巴道,然后开始思索身边谁比较没心没肺,搜寻了一圈以后没有发现,他家崽儿的朋友圈子也不跟他完全重合,是时候关心一下崽儿的交友了。 “怎么办”朝纵追问道,“支招。” “嗯,这种的话你得潜移默化的来,”朝砚思索道,“你是特别喜欢他的话,就不要怕被他拒绝,追人嘛,追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都正常,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这个度要把握好,如果他对你的追求表示了讨厌呢,也就不要去糟蹋自己的心了,如果只是” “我非他不可,”朝纵开口道。 朝砚的话顿了一下,听到这样的话又是感慨他家崽儿是个情种,又是感慨非他不可偏偏遇上那样一个冷情的人,可有的吃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刚养大的小白菜就要跟着猪跑,还坚定不移的那种,老父亲难免有点儿小失落。 “那就努力追,”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气道,“以我们家崽儿的资质样貌和脾性,不信有人看不上,坚持就是胜利” “真的么”朝纵却是似乎有些不信,他开口道,“若按这么说,如果叶问心一直坚持,你也会被他拿下” 朝砚“” 这不是一个问题的好伐。 “这个还是要做好最后追不上的准备的,”朝砚咳了一声道,“不管你再优秀,可能有些人就是不喜欢你这种型,所以偶尔转换一下目标,咳,这个不是让你三心二意,只是这个世界人这么多,难免就遇上了一个更喜欢的对不对” “不会,”朝纵看着他开口道,“如果不跟他在一起,我今生都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这简直就是大写的虐恋情深,朝砚能怎么办呢,只能给他加油打气了“嗯,为父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虽都说年轻人的恋爱来的快去的也快,但第一次的时候,一定会一片热忱的,傻乎乎的去喜欢,全心全意的去喜欢,若是能够在一起,谁又能说不会长久呢。 朝砚摸了摸朝纵的头发道“为父相信你。” 朝纵笑道“我也相信我自己。” 陈涌听着他的对话,仿佛看到了小主人挖坑埋人,而主人不仅努力帮忙挖坑,还自己跳下去拼命帮忙埋土的场景。 叶问心从朝砚处破门而出以后,刚开始色厉内荏也变得浑身没了力气一样,他第一次喜欢人,这份感情或许让他在某个夜里辗转反侧,想着好的结局也想着不好的结局,酸涩甜蜜,总是催生着那花蕾的,却没有想到花蕾还未催生,便已经被拦腰剪断了。 朝砚拒绝他也在预想之中,可是到来的那一刻却那么的疼,说是让他等着,他还会再来,可是叶问心现在却觉得自己狼狈的不想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再被拒绝一次,朝砚看见他也会觉得烦的吧。 他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有人看见,也是远远的指指点点,即使有人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在看见他的神情时也是退了开去。 叶问心却没有功夫顾忌他们在想什么,在说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累了就蹲在地上歇一会儿,歇好了就继续走,直到撞上了一个身影时才恍然的抬起了头来。 孔宿本也在帮忙准备交易会的事情,没有闲暇的时间出来,偏偏听到了有人汇报了叶问心的状态,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结果看见的便是平日活泼的的人好像丢了魂似的,即便看着他的眼睛中也没有什么光芒。 “孔宿啊,”叶问心喃喃了一声,侧身绕过就要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孔宿握住了他的肩膀问道,他放在心上的人突然弄成了这副模样,火气直接就窜了上来。 “没人欺负我,”叶问心挣开他的手臂道,“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没人欺负你那你哭什么”孔宿蹙眉道。 叶问心咬唇,深吸了两口气道“我伤心难过不行啊,你别问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他拼命挣扎,却被孔宿拦腰抱住“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个状态弄丢了你小叔会担心的。” “没事,我知道路,”叶问心掰着他的手道,“还没有到失忆的地步,放开” “谁让你伤心的”孔宿在他的身后问道,“你从哪儿出来的这个方向” 叶问心蓦然扭头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你要是敢插手了,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感情的事情被拒绝了也不能算是朝砚的错,他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本来或许他还可能有一丝丝的机会,可是如果孔宿去找了麻烦,他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说的太重,却让孔宿知道了那人是谁,能让叶问心维护的人,孔宿冷笑了一声道“是朝砚对不对,你怕我找他麻烦那你说他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他的错,我不找他麻烦。” 从前他与朝砚为难,便是因为叶问心的维护,可他越与朝砚为难,叶问心就似乎离他越远,他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直到孔擎,他的那个大哥告诉他说,感情这回事,最忌讳牵扯他人,没有朝砚,也有李砚,白砚,若是叶问心在意的人他一一为难过去,他们便只能永远的背道而驰。 何其可怕的结局,所以孔宿告诉自己要忍。 可事到临头,心里的火却压制不住,他可以忍,但却不代表看到叶问心被欺负了还能忍。 叶问心泄了一口气,眼眶酸的厉害,开口道“他没有欺负我,就是,就是不喜欢我而已。” “他不喜欢你是什么意思”孔宿听到了自己话里的颤抖,“他讨厌你,不想跟你做朋友” 孔宿无比希望是这样的情况,朝砚不喜欢叶问心最好,他们或许就不会再有打扰。 叶问心掰开了他的手,站定道“不是朋友,是我,我喜欢他,他说我们不合适。” 晴天霹雳 原来没有雷的时候也会感觉浑身疼的厉害,孔宿感觉面前好像有一片的白芒闪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苦涩,朝砚不喜欢叶问心或许极好,可是叶问心喜欢朝砚。 他喜欢朝砚。 “不合适就拒绝哪里不对”孔宿艰难开口道,他觉得自己此时开口应该更和婉一点儿,更温和一点儿,或许此时的安慰也能够让他侵入叶问心的内心,可是没办法,手脚都快动不了了。 “就是没有哪里不对所以才伤心啊,”叶问心垂下脑袋无精打采,“好了,你也知道了,别找他麻烦,我先回去了。” “你喜欢他什么”孔宿在他的背后问道。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个人太会审时度势而且不思进取,到底喜欢他什么 “因为他救过你么”孔宿接着问道,“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 叶问心顿住,捏紧了拳头道“我已经这么难过了,你能不能不要问了我喜欢他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呢那好,我告诉你,我喜欢他宽容,即使我发脾气,他也从来不对我恶语相向,我喜欢他聪明,知道什么是聪明么就是他不爱掺和事情不代表他没有能力掺和,连小叔都说他聪明” “够了”孔宿开口打断道。 叶问心梗着脖子,眨了眨眼睛垂下了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我就是有点儿难过,你就不能以后再问么” “不能,”孔宿握着他的肩膀道,“不能,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你让我怎么甘心” “甘什么心”叶问心不明白。 孔宿头顶青筋露了出来,咬着牙道“原来你不明白,因为,因为我心悦你,所以不甘心明白么” 叶问心愣住,眨了眨眼睛道“你在,说什么呢” 孔宿怎么可能喜欢他孔宿不是讨厌他么他们虽然勉强做了朋友,可是经常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吵闹都比正常说话的时候多。 “我说,我心悦你,”孔宿屏气看着他道,“朝砚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样可以么” 不应该在此时说出口的话,偏偏没忍住说了,这样的话说出,就像是将脖子亲自伸到了别人的刀下一样,等待着他抬起或者是落下。 叶问心看着他的目光,那其中的期待跟他之前看着朝砚何其的相似,可就像是朝砚所说的他们不合适一样,他也清楚的知道他跟孔宿不合适,他不想跟这个人在一起。 “对不起,我我不喜欢你,”叶问心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体会到了朝砚的心情,作为朋友来讲,不想让对方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干脆利落的拒绝。 原来朝砚是这个意思。 “你不喜欢我什么呢”孔宿扶着他的肩膀道,“我可以改的,真的,我会变得大度,不再对你说反话,我可以变得聪明,不给你添麻烦” 不是改的问题,如果全部改了,那他还是孔宿么即便他模仿那个人,也始终不是那个人。 原来朝砚说的不合适是这个意思,努力去迎合一个人,他也会变得不是他。 “不用了,”叶问心捋下了他的手道,“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合适的。” 叶问心转身离去,孔宿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亲自体味叶问心刚才的心绪,他连改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心头滞闷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找谁去发泄,情之一字,看似对外表毫无损伤,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情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外表光鲜亮丽,内里一片腐朽。 “剑心学院十大奇闻,其一的奇闻想不想听听”郭凤仪难得心情上佳,看着一旁的朝纵说道。 “什么”朝纵问道。 郭奉仪嗤笑了一声道,“你听了一定感兴趣,叶小公子为情所伤,孔家的那位少爷刚好那个时候去告了个白,然后被拒绝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应该录下来让你瞧瞧,心情一定十分舒畅。” “还好,”朝纵听闻倒是有一分的快意,可还剩下的九分还没有回报到孔宿自己身上呢,先前不知道,之后他才听陈涌所说,朝砚救了人却被孔叶两家误解阻拦的事情,于是本就应该清算的账上又加了一笔。 如果他杀了叶问心,朝砚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难免不会心生嫌疑,对那个告白之人记忆更深一些,所以朝纵不会去冒那个险,可是对孔宿就是两说了。 爱的越深就伤的越深,只是拒绝有什么要紧,若是成了仇人,岂不是更有趣。 “还好”郭奉仪道,“难不成你还能把那眼高于顶的家伙弄的更凄惨” “朝纵怎会如此行事,你可不要瞎说,”沐婷的目光扫过了朝纵道,“你这次来找我们什么事” “询问招募之事,”朝纵说到了正事,内院了进行招募,郭奉仪等人虽是还未入内门,可是对于招募之事必然了解的很多。 “招募,也对,朝纵你已经是开光期的修士了,”沐婷眸中划过一丝仰慕,少年分明比他们年岁更小,却已经将他们抛诸到了身后,成为可以与万铭城比肩的人物了。 沐婷虽对他有着别样的感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却也知道朝纵对她无情,她这样的修为也配不上他,心里知道,一些心思便也收了回来“你是开光中期,你父亲是开光后期,一共可招募八十人,招募这事我倒是知道些,招募对象主要以散修为主,背后无家族依附者最是忠心,但是招募以后他们所居之所皆要由被依附者,像是其他药材灵石的供奉,他们上交,你们也得有资源下达,就像是一个小家族一样。” 沐婷知道的不少,说的也详细,若想招募,只是他们目前居住的小楼必然不够,还需要以成就点拓展楼群,待招揽到人之后,依附者每月也会有成就点上交,以流程体系来讲,将成生生不息之态,只是最初的启动却需要被依附者自己出力。 内院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招募的,依附者也不少,毕竟剑心学院之中也牵扯家族势力,若背后无势力,散修一般也是不愿依附的,之前或许不行,但朝砚为院长徒弟的事情暴露出来以后,那么背后的势力便也不输给任何仙城的弟子了。 朝纵不喜欢有人靠近朝砚,但他喜欢手中握有力量,只有手中有足够的力量,才不会遇到事情的时候只能够单枪匹马,蚁多咬死象的事情并不是不会发生,一人之力总会力有不逮的。 了解了基本的情况,朝纵返回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叶问心的身影,不是在屋内,而是在离小楼极远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恰恰好能够看到窗边坐着的朝砚。 追人一道上朝砚告诉他要死缠烂打,不能放弃,可是人皆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放在自己身上可行,放在他人身上却连一丝一毫都不能容忍一般。 朝纵朝那边看了一眼,叶问心本就是心中有些放不下,却又不敢再上前才会在此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死心,却未曾想到会对上朝纵的视线,那一眼让人心惊,可还没有等叶问心分辨出其中的意味,朝纵便已然进了屋子。 朝砚在躺椅上悠然晃着,并未睡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待听到声响微微睁开了眼睛道“回来了,打听的怎么样” “需要拓展楼群适宜,成就点也需要不少,”朝纵在他的旁边坐下道,“需要好好盘算一下。” “需要赞助么”朝砚笑着问道。 朝纵摇头“不必,秘境所得足够了。” 光是那熔浆之地的妖兽鳞甲,便足以让他拥有无数的成就点,那一方面根本不是问题。 “需要为父帮忙尽管开口,”朝砚扇着扇子道,招募这事就跟建立个帮派一样,以前只能自己单枪匹马的上,要是有了帮派,那可就是一群人上了,群殴都能殴死人,有建立的必要。 朝砚本想出力调查一下各方面的流程,结果事情已经被他家崽儿大包大揽了,根本用不着他去管什么,于是朝砚的斗志也就乖乖的偃旗息鼓了。 “需要你帮忙看人,”朝纵思索道,“免得有别的家族的人汇入其中。” 更甚至有一些别有居心的人刻意捣乱。 朝纵自认在其他方面不输他人,但是在识人方面,他更相信朝砚的眼光。 “你不怕为父挑的都是我这么废的”朝砚侧目笑道。 “不怕,”朝纵拿起了一块糕点递到了他的嘴边,被伺候到这个份上,朝砚直接张口咬下一块,只是朝纵退的早了些,一些碎屑沾在了唇角。 不等朝砚自己去擦,朝纵便已然伸手将那碎屑拂去,指尖触碰,微痒。 朝砚将口中东西嚼完,开口道“下次用布擦,粘手上还得洗手。” 朝纵捻着手上的碎屑,用帕子擦去道“又不脏。” 他的目光瞥向了远处的叶问心,在看到那目光之中的复杂之时收回了视线。 “那是你看不见的缘故,”朝砚没留意他的视线,特别有责任的教育儿子道,“你要知道,人的手是最脏的,成天摸这个,摸那个,如果不好好洗手呢,就会病从口入” 叶问心仓皇离去,朝纵立马施了个清尘诀洗了个手。 朝砚的话语直接截断,欣慰道“这就对了。” 朝纵起身道“我去练功了。” 他起身出门,却并未往比斗台而去,而是御剑跟在了叶问心的后面,以他的修为,想要不让叶问心察觉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问心御剑离开,却并未直接返回,而是在一处丛林之地落了下去,面色之上有几分的疑虑恐慌,他的视力极好,自然看见了刚才朝纵与朝砚之间的互动,那么的亲密,那么的暧昧。 正常父子之间会那般举止亲密么会喂糕点会那般亲密的去擦去他唇边的痕迹么 朝砚或许无心,可是朝纵有心,他看见了他在哪里,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做给他看的 朝纵或许优秀,可他们是父子,怎么能够罔顾人伦那太荒谬了。 “觉得不可置信”朝纵的声音响起。 叶问心猛地转身道“谁”待看他来人时,他的戒备却并未松懈半分,因为朝纵看着他的目光不带半分的善意。 “你真的对朝砚”叶问心咬着唇,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来。 只是后面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朝纵从飞剑之上走了下去,走到了叶问心的面前,同样是白色的衣衫,朝纵身材修长高大,站在叶问心的面前直接是俯视的状态,他未曾露出轻蔑,可那副容颜和气质却处处让叶问心体会着轻蔑。 “是,我对他比你对他的感情更深,”朝纵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流转而过,“所以,你可以离他远一点么” 否则他可能会有一天忍不住灭了这个人。 “你们是父子,”叶问心怒道,“你这样” “那又如何,即便我们是亲生的父子我喜欢他便只要他,更何况不是,”朝纵别过了脸去。 “你们不是亲生的”叶问心直接瞪大了眼睛,若不是亲生的,那么朝纵的靠近便名正言顺,朝砚他 “可他养你这么多年,一直将你当做他的儿子来养,他还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吧”叶问心握紧了拳头直视着朝纵道,“那么你又以什么样的资格让我离他远一点儿呢他尚未知道你的心意,我们本来就是处在一样的位置,如果他知道你对他心怀不轨,只怕不仅不会接受你,还会觉得伤心吧他的儿子不顾亲情背叛了他。” 咔嚓一声 那参天的古木因为捶在上面的拳头而拦腰断掉,只是在摔下的时候却被其他的树木支撑在了原地,没有落在地面之上。 叶问心的话语打住,当对上朝纵看过来的视线时,宛如被野兽盯住喉咙一样的毛骨悚然,就好像下一瞬间这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取他性命一样。 这人能够将万铭城打伤,对上他更是不成问题。 话语全中,正是因为叶问心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朝纵才一时无法阻止心中的暴戾,他收回了拳头朝叶问心走了过去,步态优雅,宛如一只缓缓靠近的豹子一样,美丽的皮毛让人沉醉,可是当你沉溺于他的美好时,或许性命已经交托到了他的手上。 叶问心缓缓后退,手心冒汗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杀了我,叶家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放过,可你已经死了,拉上叶家少爷为我陪葬,值了,”朝纵停在了他的面前,叶问心才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树上。 朝纵嗤笑一声,却没有对他动手,冷声道“养在金丝笼里面的鸟儿,怎么会引他停留驻足,你说我们一样,其实不一样,他绝对不会对你留情,你若说不做他的朋友,他也不会挽留什么,可是我不一样,即使他不爱我,也会怜惜我,保护我,他未曾接受之前我从未逾距分毫,何来背叛” 叶问心哑口无言,半晌道“可他若知道他一向疼爱的儿子对他有的是不一样的感情,只怕也会伤心的。” “他不会,”朝纵看向了远方道,“你不了解他。” “那你为何不敢告诉他”叶问心扶着树干,虽是腿软,却也知道朝纵此时不会对他做什么,“你怕他拒绝你对不对,你说我是笼中雀,可你连我这笼中雀都不如,至少我敢告诉他我的心意,即使被他拒绝了,他也知道我喜欢他,可你呢,你敢让他知道么你不敢,你既然不敢,又凭什么来阻止我的靠近” 虽是知道自己靠近也无用,但是一想到朝砚会跟别人在一起,心脏就好像要裂开了一样,他比不得朝纵优秀,但是至少他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朝纵的目光看向了他,脸上不带一丝的笑容“我自会让他明白我的心思,但绝不会像你那般毫无准备罢了,离他远点儿,我现在对你还是好言相劝,日后可就不知道会是如何了。” 他转身离去,叶问心捶了一下树内心焦躁不安,正如朝纵所说,朝砚或许对朝纵没有其他的情意,但是绝对疼爱至深。 都是没有爱意,本该站在同一个位置,偏偏那个人本来就在朝砚的心里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他们若真在一起,他便连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可他本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希望,叶问心看着自己随树叶摇曳的影子默默想着。 “帮我一个忙,”朝纵看着对面的人道。 孔儒手背后,揪着身后的衣摆,有些紧张道“我,我能帮你什么忙” 他什么也不会呀。 “简单,只是一个问题而已,”朝纵低头诉说着事情,“你若办好了,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孔儒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连忙推辞道“不,不用,只是小忙。” “那就拜托了,”朝纵看着他道。 “好,”孔儒脸上满是迟疑,那个问题真的好奇怪啊。 “朝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孔儒纠结着靠近道。 朝砚难得见平日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距离的兔子靠近,招了招手让他坐下,笑道“什么问题啊” 孔儒左右看了一下,终于涨红这脸鼓起勇气道“朝前辈,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朝砚“” 大家最近都这么隐晦的,我的朋友就是我的系列层出不穷。 “你朋友怎么了”朝砚挥着折扇问道。 孔儒开口道“我这个朋友喜欢上了一个人” 朝砚“” 春天来了,又到了恋爱的季节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这个世界是来虐单身狗的么 如果说崽儿心中住着野兽,那么朝砚就是他自愿套上的缰绳,心之所愿,甘之如饴。 关于副c,因为主c真的需要成长,而且很多场景情景都需要小的人物来进行串联,橘子写的时候是站在他们各人的角度来进行问题的思考,作为一个大少爷来讲,他就是自私自利的,爱情会使人变得更好,但是嫉妒也会使人变得丑陋,感性压过理性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做的一定正确。而且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众口难调,橘子只能按照自己思路大纲来写啦。 希望小天使们看文开心,不喜欢副c就嗑主c叭,父子情赛高 小天使们踹他俩啥时候在一起 橘子快啦快啦,马上马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虐狗狗季 尽管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朝砚还是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交流的对象“然后呢” 兔子喜欢谁这要是嫁出去了他是不是还得准备一份嫁妆。 某人完全没有考虑过孔儒喜欢女人或者在上这回事, 毕竟这软萌萌的模样, 跟女人也是被揉捏的那种。 孔儒欲言又止,余光瞥向了一旁看过来的陈涌和米果儿等, 犹犹豫豫的吐不出来。 兔子害羞了, 朝砚了然的设下了禁制,凑近道“来来来,现在可以说了。” “就是我这个朋友喜欢的那个人有点儿特殊,”孔儒揪了揪衣角道。 “怎么个特殊法”朝砚本来没有那么好奇现在也好奇了,这除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地上跑的,兔子就算是想跟米团儿抱的那颗蛋双宿双飞,朝砚都觉得不是很特殊。 孔儒脸颊微红, 试探的问道“我的那个朋友喜欢上了他爹,朝前辈, 您觉得这个合不合适啊” 兔子喜欢他爹父子没想到看似软萌的兔子喜欢这么刺激的,这要是嫁到他本家, 他自己嫁妆都省了, 他的那份还是得准备的,就是可惜年上年下没得猜, 一看兔子就是下面的那只。 朝砚用扇子遮掩着唇思索着,然后被一只手晃了晃后看向了对面有些焦急的孔儒道“合适啊,只要两情相悦自然是合适的。” 孔儒一张嘴张的极大, 显然惊讶至极,半晌后回神道“朝前辈,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喜欢儿子喜欢了父亲。” “嗯我没理解错啊,”朝砚趴在椅柄上道,“有哪里不对么不过如果娘还在的话还是不要跟娘抢了,这样不太好。” 孔儒脸红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磕磕巴巴道“没,没娘” “自己做自己的娘也挺好的,”朝砚伸手摸了摸孔儒的头道,可怜的兔子,竟然没娘。 这样的回答孔儒以前从未在其他人那里听过,虽然修真界男性道侣诸多,但是涉及到兄弟父子这样的血脉关系仍然被人们忌讳颇深,从无人像朝砚这般支持,就好像说出这样的话就辱了他们的血脉一般。 不过尽管知道朝砚思想开明,孔儒的思维目前也是一片的混乱,好容易才整理好了思维。 而朝纵等在楼上,看着那处半晌无动静后捏了捏眉心,他本更想找陈涌去问话的,毕竟陈涌对于朝砚没有那样显而易见的崇拜,对于他的事情猜的也不少,懂的该怎么把持之间的距离,思路也更加清晰,奈何陈涌没爹没娘,贸然开口只能露馅。 孔儒整理着思绪,朝砚便在一旁等候,直到孔儒掰着手指开口道“不是亲,亲父子,是养父子。” “嗯你什么时候有养父了我怎么不知道”朝砚想想自己休息睡觉的时间,这什么时候他家兔子还拐了个养父 “不是我,我没有养父,是我的朋友”孔儒刚刚整理好的思绪感觉又要乱了。 “好,你的养父,”朝砚笑眯眯道,“然后呢,你跟你养父现在什么情况他知道你喜欢他么” 还玩养父子,不会不是什么正经人,专门来拐兔子的吧 孔儒没察觉不对,开口道“养父他还不知道,但是我嗯不是我,我的朋友很喜欢他的养父。” 孔儒说的舌头打结,感觉要把自己说哭了。 兔子眼眶泛红,着急的凳子前倾,朝砚在注意到的时候终于略觉自己不厚道了,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慢慢说,不着急,你的意思是你养父还不知道你喜欢他” 孔儒重重的点头,等点完头以后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可还没有等他思索过来,朝砚就接了下一句“那你养父什么性格脾性的他有喜欢的人么” “没有喜欢的人,”孔儒直接被他的思路一路带着往下狂奔,压根没有拉回来的可能性,“他很厉害,特别可别厉害,就是拒绝人的时候不留情面,雷厉风行,但是他也是为了人家考虑,所以才会那么果断的。” 朝砚“” 这语气跟平时兔子说他的语气有点儿像啊。 不对不对,现在都流行冷酷无情挂的么崽儿喜欢的那个超难追,兔子喜欢的这个也超难追。 “嗯,好好好,所以你是来让我支招的”朝砚琢磨着他之前跟崽儿咋说的来着,同种类型,追求方式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是不是,”孔儒连忙摇头,凑近了问道,“我是想问如果养父知道了我我那个朋友喜欢他,对他不是父子情,会不会觉得难过啊感觉背叛了亲情什么的”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孔儒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朝砚托着腮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作为同样养个儿子的老父亲来讲,如果崽儿突然有一天给他告白 孔儒又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嗯”朝砚抓了抓头发道,“我这里可能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毕竟作为他家崽儿最不可能择偶的标准,“你的养父有人告白的话说明他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跟我不太像。” 孔儒“” 就是你啊,朝前辈,然而憋死了都不能说。 没错,即使孔儒性子软了些,在朝纵让他帮忙问问题时也明白了朝纵的心意。 “那会觉得伤心么”孔儒小声道,“觉得儿子不孝顺什么的” “这个因人而异,”朝砚思索道,“如果他是个古板的人呢,可能就会觉得生气,但是平日开明的话” “如果是朝前辈您自己呢”孔儒抿了一下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希望千万不要在他这里露馅。 “我自己”朝砚在椅柄上敲了敲思索道,“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咳,这个话不要透露给崽儿。” 意淫崽儿可不好,毕竟他家崽儿已经是有喜欢的人了。 “好,好的,”孔儒低下了头去,耳垂开始滚烫,这句话才是朝小公子要问的重点,属于必须说的范围,一想到有一天要对不起朝前辈,他就心跳加速,难过不过这样也是为了朝前辈的婚姻负责,这样一想孔儒好受多了。 “那拒绝的话,他们还能做父子么”孔儒屏着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看来兔子对他养父的感情颇深啊,朝砚开口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如果是我,比方说是我的话,只要崽儿不心存芥蒂,就可以继续做父子,只是” 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整天在拒绝自己的人面前晃悠,大概也只剩下被拒绝的难过了,即便他这个父亲想让崽儿在跟前,他也会躲得远远的。 “只是什么”孔儒看向他道。 “只是你在说出自己心意的时候,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朝砚笑着看着他道,“因为你诉诸自己的心意,但是那人却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要努力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跟你的养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哦”孔儒不明觉厉,但是当头点下的那一刻猛地抬头道,“我没有,不是我,我说的真的是我的朋友。” “我懂我懂,我的朋友就是我,不必害羞,爱情的事情一定要勇敢面对的,”朝砚给他加油鼓劲。 孔儒“” 好想脱粉哦 孔儒怕自己漏掉朝砚话语里面的信息,对于朝纵的转述也是一五一十的原话搬出来的,他记性不错,只是说的时候朝纵的心却在跌宕起伏。 “朝前辈对于养父子之间似乎并不抵触,”孔儒看着他软软说道。 虽然有时候看朝小公子比较可怕,但是朝小公子在的时候,朝前辈总是格外的开心,虽然看不怎么太出来,但是那种感觉能感觉得到。 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一位主母的话,还是朝小公子最合适了。 “多谢,这是谢礼,”朝纵推过去一个无暇后看向了他道,“日后有何事需要帮忙可与我直说,只是今日之事,不要泄露给第四个人。” “我明白,”孔儒开口道,“我定会守口如瓶的,我发誓。” 孔儒本想推辞那玉匣,因为他从到这小楼之内起,修炼的物资便从未短缺过,可是如果不收,朝小公子可能会多心。 他本是犹豫,朝纵起身开口道“你应得之物,不必犹豫。” 孔儒便伸手将那匣子收了起来,匣中清体珠数十颗,三品青莲子数十颗,冰辉果数十颗其他宝物皆是贵重,于孔儒而言乃是不小的一笔身家了。 应得之物便算是积蓄了,从前未入小楼之前孔儒从不敢收他人如此贵重之物,可是如今这等贵重之物摆在眼前,虽然脑子告诉他是极为贵重的,可是在见识过朝前辈随手乱丢的灵器的架势以后,发现自己心境还挺平和的大概也算是跟在朝前辈身边的一种成长 陈涌整理完庶务来向朝砚汇报“主人,属下” 朝砚本是看着远方看着这春日萌发的盛景,听到有人说话,转头道“你不会也有一个朋友吧” 这屋子里面统共就四个人,三个人脱单年轻真好啊。 “额,属下是来汇报小楼内的事务的,”陈涌可是听到了朝砚关于我的一个朋友的言论的,低头解释道,“属下的朋友不少,目前没有人有喜欢别人的。” 简单的说就是一窝的单身狗,复杂的说,他目前还可以跟孔儒相依为命,共做单身狗。 但是在朝砚听来他们就是一对可怜的主仆,七夕人家可以抱情人,恋人,老婆,他们就只能对月饮酒,影子都仿佛能够对月长啸一声。 不过幸好还有个人陪,朝砚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来来来,坐下说。” “属下只是汇报两句就走,”陈涌干脆简单利索,说完后拱手离开,没有非要过来的事就离这个往自己身上埋土的主人八百里远。 朝砚“” 看来他也应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干了,以后崽儿有了老婆都不能每天陪着他玩了。 招募一事朝纵的准备已然非常的妥帖,内门之地尚未领会其中的好处,朝砚也不急于一时,趁着还有的闲暇便翻看了一番招募准备的前期准备工作。 与之前不同,朝纵这里调动准备的成就点动辄便是上千万点,周围空置的小楼并了一些过来,只要给予足够的成就点,此事便有大能代劳。 十座小楼分布环绕,倒是真成了拱卫之态,其他的便是那八十枚招募用的玉简,待招到人之时,用血液滴入其内,既可做控制用,也可做命牌使用,窥测依附之人生命状态如何,免去了直接定契耗费的精神力。 流程制定颇为繁琐,包括每月提交物资数额,下发数额,可以推迟递补数额,以及层层累进制度体系,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处罚的措施,轻者杖责,重者废去修为。 散修一旦依附家族,便从属于这些学子们,剑心学院不允许滥杀,却并非不允许杀人,背主忘恩者人人得而诛之。 其中细则不一而明,即使这样的详尽也仍然有着勾画的痕迹,字迹皆是出自同一人,可见的确是琢磨许久,下了很大的功夫。 明明每天一起用饭,他家崽儿又是比斗,又是练剑,又是打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抽出工夫把这些东西给安排好的。 “觉得怎么样”朝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那手臂从朝砚的颈侧探了过来,直接撑在了他的上方,头一低,呼吸可闻。 那垂落下来的发梢碰到了耳朵,微微的痒意传来,朝砚摸了一下耳朵抬头道“不错不错,真是下了功夫了。” 他家崽儿这撑着的姿势不难受么身高腿长应该是不难受的。 他一举一动皆是无意,朝纵微微有些挫败之余心中却有着热意沸腾,他虽无逾距之意,但是也要保证将人勾动那么一丝的心绪,否则若是说出心意,直接就是立在了必败之地。 “你看可还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朝纵从桌上取过了笔递到了他的手上道。 那一本上密密麻麻不知道写了多少字,朝砚看的粗略,大致的感觉就是很厉害,很细致,非常好,一看就是学霸做出来的东西。 然后学霸让他给修改一下。 朝砚顿时觉得宛如看校园守则一样,眼睛前面一片的蚊子,嗡嗡嗡的脑壳疼。 朝砚摊了开来看了一会儿道“都挺好的。” 在这个所学内容都还给老师的年龄里,校园守则真是要了老命了。 “真的么”朝纵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微微凑近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我觉得还有需要修改之处” 口中的热气扑在了朝砚的耳边,他动作顿了一下,揉了一下耳朵转过头拍了拍朝纵的脑袋郑重道“崽儿,虽然为父已经年老,但是目前还未耳背,不用靠这么近说话的。” 朝纵捏着椅柄的手微微使劲,差点儿没有直接掰一块下来。 莫非真要与他讲了他才能往这里想可若那般行事,朝纵心中便空的厉害,他高兴朝砚对于养父子关系转变的豁达,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境当中。 他是个执拗的人,若是得不到便会一直追逐,他此生只要朝砚一个,断然不会有移情别恋的可能,若朝砚拒绝,他便是再不想放手,多年追逐,曾经的情分也会磨损。 可这又不能怪朝砚,因为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告诉他。 “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你不想看我读给你听,”朝纵接过了朝砚手中的文册走到了一旁坐下道,“读完以后你要帮我改正。” 这就跟孩子做了作业需要大人的纠错认可是一个道理。 朝砚了悟到了精髓以后,撑着头抬手示意他开始,作为一个合格的老父亲,一定要在孩子努力的时候给予表扬和赞许,以及各个方面的辅导。 “朝家守则第一条,忠诚护主”朝纵的声音本就好听,就像是那星空映照之下的湖面一般,只是微微荡漾,便足以勾引人的心弦,此时便是读那无甚趣味的守则家规,也让人听来觉得舒心的很。 守则很多,朝纵却不疾不徐,垂目翻页间,哪里还像从前那般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孩子。 话说最近没看见崽儿喜欢的人呐,说好的至死不渝也没见追求,更没见出去约个会什么的,这怎能追上老婆呢 朝砚微微开着小差,待到朝纵念完合上时鼓掌道“极好,极好,不愧是崽儿拟订的条陈。” 要不是他家崽儿念,他一准能睡着。 “极好”朝纵记得他念错了之前写过的,还磕巴了一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么” 朝砚托着腮道“有,虽说无规律不成方圆,但是条陈却并非越多越好,行动一一限定了人便失去了自由,例如第五十一条,每月若是推迟上交物品若提前声明则需补一成,若无提前通知则双倍,程度过重,可酌情降低些。” 他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朝纵自己拟订的条陈自然也记得清晰,他翻看着那处道“的确是不妥,酌情降为三成如何” “这个可以,”朝砚点头道,规则之中包含处罚乃是让人惊醒,而并非只是为了处罚。 “还有呢”朝纵倾身过来,语气之中略有依赖之感,“你帮我改改。” 朝砚没忍住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手感极佳,他指了指后面几条道“后面这里有重复矛盾之感,需要重新组织语言。” “好,”朝纵琢磨了一会儿,提笔将那几条勾画了去,再写上了几条递到了朝砚面前道,“怎么样” “比之前好这里还可以改改”朝砚撑在桌上道,“不过也不必全然按我的意思改。” “我觉得你的意思极好,”朝砚提笔写着。 他们一说一改,尽管那纸页之上遍布划痕,朝纵的心情却似乎越来越好了。 待到时间飞逝,朝纵在指点之下想了许久改了最后的内容时正想听听朝砚的点评,抬头时却见那但后面就开始打瞌睡的人已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因为朝砚懒洋洋的性格,这小楼之内的一桌一椅好像都沾染了懒洋洋的味道,完全不顾什么礼法,只要舒适就可以,这也就方便了朝砚随时随地的休息。 只是他平日皆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今日却似乎因为累了些,呼吸变得极为的平稳。 朝纵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看过很多次朝砚的睡颜,这个人不论在何时何地,表情总是舒展开来的,即使遇到为难的事情,似乎在他的这里也不算为难。 再如何的不逾矩,在此时只有两人之时气氛似乎也变得微妙了起来,不趁人之危乃君子所为,朝纵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在旁人面前或许伪装的是,在朝砚面前却从来不是,他就是他自己,从来不需要伪装。 他喜欢朝砚,每一丝血肉和发丝都叫嚣着喜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处处不敢逾距,一是怕被他发现,二则是因为珍视他,所以不想在彼此还未通心意的时候做出不好的举动,亵渎于他。可内心的每一处,每一刻都跟他叫嚣着亲近的欲望。 他渴望触碰,就像是得了朝砚所说的肌肤饥渴症一般,只对朝砚有效。 而此时他想要亲近的人正无知无觉的躺在他的面前,一忍再忍,脑袋在此时竟像是混沌了一样,朝纵的呼吸难得屏住,弯下腰去,手虚虚的搭在了朝砚的脸颊之上,朝砚或许生的不如他姿容出众,可是这样的眉眼他每一分都觉得喜欢。 那唇色并不如何的鲜艳夺目,但是却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舒心的颜色,跟那唇角总是挂着的淡淡的笑容一样,让人觉得舒服,也让人总想看看他情动时的模样,是否也会热血沸腾,是否也会失了这份处事不惊 朝纵的气息缓缓俯下,轻轻靠近,握在椅子上的手都在缓缓的收紧,他的心脏跳动的耳朵震颤,连后背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唇停留在了还剩一个小指的距离,朝纵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内心的渴望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竟是不甘心只有一个吻的,而这个吻如果吻下,那内心叫嚣的欲望便会肆无忌惮的盘桓而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收敛得住。 一道声音叫嚣着做下去吧,那样他就会察觉他的心意,以他的疼爱绝对不会拒绝他。 另外一道声音却在不断的收拢着,不能,一旦被察觉,或许连现在的亲情都保不住,最少要让他有所意动再让他知道,不能够功亏一篑。 所以,到此为止。 朝纵凝眸,内心之中的压抑与想要破笼而出的野兽互相较劲,一时竟让他没有察觉朝砚气息的变化和那微微颤动的睫毛。 然后睁开。 朝砚“” 他就打了个盹,想着还有什么修改的地方强行跟周公说了再见,但是眼前的情况看起来怎么都不太对。 朝纵目光上移,在对上那双刚刚醒来的眸时,浑身所有的沸腾就像是一瞬间丢进了冰水寒潭一样,瞬间冷却。 手指捏的那椅子咯咯晕响,朝纵的内心却在此时一片的空白,该怎么办才好他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可是要用别的事情掩藏么不,他不想掩藏,心思迟早要被发现的,若是掩藏,日后恐怕再无机会了。 朝砚的目光往下移了点儿,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是打算亲吻的姿势,还离的那么近就差贴上了,想要说崽儿只是在拿东西都不行,要是跌跤了这也应该是直接亲上才对,不会控制距离。 可是这怎么就打算亲上了呢 “要不我们先分开点儿,”朝砚说话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彼此气息的交缠,就好像吻轻轻分离时的说话一般,还有回音的。 虽然很亲密,但是绝对不利于交谈。 “我不,”朝纵的话语之中有几分的固执,“你知道的对吧,你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对吧” 朝砚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顿时感觉身上朝纵的气息粗重了一些。 他哑着嗓子道“你在勾引我么” 朝砚“” 他不是,他没有,老父亲要委屈了。 朝砚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虽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有点点小小的惊讶,但不管思绪怎么乱七八糟,他觉得这事是可以坐下来交谈的,然而他家崽儿难得性子拗在了这里,就不愿意起来。 “我爱慕你,朝砚我爱慕你,”朝纵看着他的双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赌尽了全部的生命,他是一个胆小鬼,朝纵从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胆小鬼,他会害怕,会恐惧,会不知所措,若是起身冷静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勇气说出这样缠绵暧昧的话来。 或许这样的亲近此生只有一次了,如果被拒绝了,他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原来他家崽儿喜欢他啊,朝砚这琢磨着事情,突然抬眼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没心没肺还特别冷酷绝情的那种。 “就是你,”朝纵蓦然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坐在了旁边,身体僵硬的几乎可以跟冰雕做比,声音一样。 “嗯”朝砚顿觉呼吸畅通了,下一瞬眯眼询问道,“为父哪里没心没肺还冷酷无情了” 朝纵想起之前形容的话语,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最坏的结局已经想到,竟是有些无所畏惧了“那你就答应我。” “我”朝砚梗了一下,事发突然,朝砚这思绪还没有完全的回拢呢,只是朝纵的状态在他自己看来是无所畏惧,在朝砚看来去却是宛如那玻璃一样,轻轻一敲,整个都要碎掉了一般。 “这事为父得思考一下,”朝砚撑着头摩挲着耳垂道,这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呢难道他的教育出现了问题,没问题朝砚突然想起了之前几次的牵手抱抱,难道那里出现了问题,他迟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朝纵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想问什么便答什么“在通道之中察觉的,至于何时喜欢的,不知。” 幸好幸好,那个时候崽儿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他不算猥亵儿童,要不然老牛吃嫩草还得有点儿心理负担。 想想之前自己一本正经的给崽儿支招,结果全报应在自己身上了,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可崽儿也说,只喜欢一个人,他性子执拗,朝砚知道他所说便是真的那般想的。 想想之前兔子所问的那些问题,答的时候还好,可是真放在跟前了还是有所不同,感情这事容不得插浑打科,只能认认真真。 可这事又不同于叶问心那时,他拒绝了叶问心,只会想他长痛不如短痛,可若是拒绝了朝纵,崽儿一定会非常难过的,长痛不如短痛说的好听,可是总是疼的,可要是因为这个不拒绝,他是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啊,这还挺秃然的。 拒绝也不好,不拒绝也不好,朝砚难得纠结了一瞬。 不过此事其实也用不着纠结,朝砚目前没有喜欢的人,日后也不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不以养大的孩子来看待,他们家崽儿处处都优秀的很,样貌优秀,资质优秀,努力上进,虽是偶尔脾气不那么的好,戾气很重,但是在他这里却都是极好的。 能够相安无事的相处十几年,朝砚自然对他多了几分包容的心态,脾气磨合也省了很多的功夫,试着谈个恋爱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 朝砚看向了朝纵,目光所到之处,朝纵下意识的坐直了些,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注意到,但是朝砚注意到了。 爱情这事闹的,瞧把他家崽儿紧张的。 朝砚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我说话你不要着急。” 朝纵点了点头。 朝砚开口道“我在之前并未想过你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所以目前对你应该也没有产生爱情一类的” 朝纵的脸色微微白了些,但是想起刚刚答应朝砚的事情又沉着气没有动作,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这是我的心情,”朝砚一挥折扇道,“但是呢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也就是处在空窗期,如果你不介意我对你目前没有爱情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坚冰在一瞬间破碎,春水从其中强势的蔓延了出来,朝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回暖了,他开口道“试到何时” “试到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朝砚看着他笑道,“怎么样” 反正他也是打算孤独终老的人,意外得了个人告白刚好试试,而试的过程当中他肯定就不会去看其他的人了,要么他动心,要么崽儿死心,两种结局。 “极,极好,”朝纵的嘴唇有些颤抖,就像是一个干涸的快死的人突然得到了一个湖泊一样的不知所措。 试到他不喜欢他的时候,那么此生都不会分离。 朝纵的眼中有些微微的湿意,唇角的笑容却再也抑制不住,他道“极好。” 难得看见他家崽儿这么高兴,朝砚顿时觉得刚才做出的决定十分的正确。 谈恋爱嘛,就是应该高高兴兴的,一天整个虐恋情深伤心伤肺伤肝,不好不好。 朝纵在朝砚的视线之下蓦然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来,直接弯腰俯下,直接盯着他的唇,眸中之中全是渴望“我可以吻你么” 刚才没有继续的,现在很想补回来。 既然算是恋人了,那应该想亲就亲,朝砚直接伸手扣住了朝纵的脖子道“来,亲。” 他还没有试过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朝纵顿了一下,却是直接低头吻住了那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属于这个人的味道,很舒服他还想要更多却又不得其法,只是唇与唇之间磨蹭着,越发的显得急切。 朝纵的气息不稳,心脏跳的很快,朝砚都能够感觉得到,只是他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儿跟不上那节奏,只是在朝纵咬上他的唇的最后一刻心脏猛地失了一下旋律。 “你”朝纵撑起身来,作为接吻的双方,他自然能够察觉到朝砚反应的冷淡,虽是沸腾的心有些微微的冷却,但是人要懂得知足,只要朝砚愿意给他回应,比之之前的求而不得便好上很多了。 近看男人的脸很漂亮,朝砚第一次以别样的目光去打量这副容貌,发现是真的生的好看,一丝一毫都好像是按着人类最极致的审美长的,没有一处有瑕疵。 拐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当爱人,赚了 就是这个接吻的技术朝砚虽说没有身经百战,但是他看的多啊,这青涩的,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可是让朝砚自己去引导吧,他也不会啊,看的多跟会做可不是一回事。 “我,我怎么了”朝砚抬手摸了摸身上人的脖颈,那里的脉搏跳动的很厉害,眼睛话语可以骗人,可是心跳骗不了人,听这心跳跟飙车似的,他家崽儿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没什么,”朝纵搂上了他的腰,埋首在了他的颈侧,用身体的反应告诉和话语告诉他,“朝砚,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的心脏都痛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他情动,朝砚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虽是一再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这只是接受的开始,但是人真的是贪婪的,得到了一些便想得到更多。 朝纵在平复心情,朝砚拍了拍他的背,同为男人,自然也明白那种反应是什么,只不过嘛“咳,咱们得商量一下上下的问题。” 就他家崽儿这么青涩的,怕不是要痛死。 他考虑的是这个问题,朝纵却是浑身一震道“你愿意跟我做” 他自然知道两人若真的在一起,是可以做更亲密的事情的,只是在朝砚尚未对他产生感情之前,他还未想到此处。 “这不正常么”朝砚反问道,女人可能更渴望感情先交流,但是男人嘛,已经确定关系了上个床不是很正常应该正常的吧 两个都没有爱情经验的人真是双脸迷茫。 朝纵自然是大喜过望,就好像他只是眼巴巴的要一颗糖,偏偏朝砚给了他一个储物戒指那么多的糖一样,心中的喜悦喷涌而出,他凑近了那耳垂道“自然是正常的,我也想”完全的拥有你。 “所以这个上下的问题我们得定一下,”朝砚扭头说道,声音冷冷静静,就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两人亲密的事情,而是普通的事情一样。 朝纵沸腾的血液再度有所冷却,朝砚他未动情“你想在何位置” 他渴望这个人许久,自然想占有他,可是感情得来不易,有些事情或许可以让步。 “听说下面的比较痛,”朝砚凑近了说道,他不想自己痛,也不想崽儿痛,毕竟他对自己的技术也不怎么放心,“要不我们不真枪实弹的做怎么样” “不怎么样,”朝纵确定他只是在就事论事,眯眼道,“上面的比较累。” 有的事情可以让,有的就不能让了。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做下面的。” 这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每次都累个半死夫夫生活一定会不和谐的。 朝纵唇角没抑制住的微微勾起,虽然朝砚的反应目前还很冷淡,可是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心里冰冷也好,喜悦也好,那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朝纵起身,手伸到了他的腿弯之下将人抱起道,“那我们现在去试试。” “现在”朝砚连忙扶住他的肩膀阻止道,“现在不妥。” “为何”朝纵下意识的询问。 朝砚环着他的肩膀道“我觉得崽儿你这方面需要学习学习,为父给你找找实践层面的书。” “学习”朝纵抿唇道,“我做的不好么” “你接吻的技术不太行,”朝砚坦言到,虽然说男人不太行不好,但是老父亲真的怕痛啊。 朝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红鱼,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诚恳我觉得你不太行 朝纵你行你上啊。 朝砚诚恳我也不太行,而且上面累。 朝纵 得嘞,两个好好学习,慢慢磨合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捣捣乱 朝砚撑在椅子上侧着脑袋想着, 让人家等是不是应该发放点儿小零食体现人性化, 毕竟兔子做的小零食是真的好吃, 而且空等太无聊了。 然后他的这个提议在看到自己见底的零食时被杜绝了, 不做笔录的厨子不是好兔子, 他们的人手好像确实有点儿少。 第一人持剑上了那所设比斗台,筑基初期修为,面容普通, 他站的笔直倒是刚毅的很, 只有在剑身上不断收紧的手指能够察觉出他的紧张。 “请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朝纵此话出口的时候倒无尴尬,与其像其他家族那样不知根知底, 自己调查,倒不如让他们自己说说。 那修士显然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 迟疑了一下道“在下于林, 年岁二十五,筑基初期修为, 万剑城西北域艾州人士”后面的话却是接不下去了。 “足以, 为何来此”朝纵再问。 那于林似有些猝不及防,紧了紧手中的剑道“乃是为了月供而来, 各处都要试试” 他的话出口脸色便是一白, 如此直接只怕此次也要被筛选下去了。 “有何长处”朝纵再问。 如此直视, 那于林脑袋有些空白“会做些木工的活,祖传的手艺,雕琢一类也能上手”他满脸羞愧, “前辈,在下失礼了。” 他也知如此活计可能入不了朝纵的眼,只是朝纵问的快了些,他脑子一片空白,之前的所思所想便也皆是忘到不知何处去了。 朝纵审视,他对此人的修为并不满意,可在下一瞬便听耳边传音道“他会木工,让他雕琢来试试。” 楼上朝砚撑在窗边,似乎起了些兴致。 “雕琢来看看,”朝纵自然不会违拗他的意思。 于林又惊,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招募之时不看他的剑法,反而让他做木工的,但是这是又一次的机会,于林从储物袋之中取出未雕琢的树木根部,很是干脆的一撩衣袍就地坐下,拿出了一整套工具开始认真雕琢起来。 修士眼力极佳,手法也极快,无数的木屑从他的手中掉落了下来,而琢磨好的木头则被放在了一堆,看似简单,可等他清除了那些木花以后,将那些小木头拼凑接起,不用一丁一卯之时朝纵的神色微微动了动。 那拼接的木头让他想起年幼时朝砚为他盖起的那座竹屋,那时他也是未用一丁一卯,可是那座竹屋却是直接拔地而起,结实坚固,能够抵挡风霜雨雪,只可惜当时被米果儿膨胀的体型直接给压碎了,毕竟再坚固的竹子也撑不住一头跟山一样的妖兽。 “鲁班锁”朝砚看着那修士手中逐渐推拉形成的木球,觉得以后米果儿不会少玩具了。 朝纵不识得这个,但是听朝砚的口吻似乎有些来由,那于林从地上站起,将木球捧到了朝纵的面前道“此种拼接之道乃是我于家先辈祖传,献丑了。” 于林说此话时呼吸平稳,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可是于家先辈祖传,朝砚却会不是朝纵不信朝砚,而是他会的实在太多了,偶尔朝纵也会觉得追之不及,却未曾有力有不殆之处。 既然有这等传人,那么也免去他自学了解的功夫了。 朝纵拨弄了一下那木球道“极好,你被收下了,乙等可行” “自然”于林未曾想到竟然真的能够被收下,当即大喜。 孔儒坐在一旁朝他招了招手道“于兄,来这里记录一下。” 孔儒面善,那于林更是松了一口气,看着那笔锋在纸上记录下他的名字后神经松懈下来才发现脑门上竟是冒出了汗。 “好了,你先去里面等一会儿吧,”孔儒给他指着那小楼打开的地方。 于林点头后进入,待到了那处目光之中满是惊叹,他乃散修之流,之前家中并无有资质者,他也是无意之间被测出了资质,功法不如何出众,幸好资质尚可,一番苦修之后才入了这剑心学院,散修无家族依附,自是比不得那些世家子弟,事事亲力亲为,灵石却并非那般好赚取,往往一月能得上百灵石已算运道极佳。 若是之前还好,比之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他已经是脱离了凡胎,不受病苦了,可是入了这剑心学院之中,才知天才无数,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修炼提升修为,而他却要日日为灵石烦恼,长久下去,不知道差他人多少。 他想要依附家族,却发现之前还能骄傲的资质在此处只能泯于众人之中,家族招募,加一个人的资格便需要一百万成就点,自然也不会招收他这样的人。 却没想到,只是来朝家一试,竟是因为木工的手法而被选上了。 天才行事果然别具一格,难怪能被院长选为弟子。 于林进入久久不出,在此处等候数天的修士倒是不急,修真一事动辄数年,招募之事更是家族要事,便是一人考核上一天都算不得什么,他们只是聚于此处之事有些好奇那结果罢了。 “请前三十号随我入内等候,”陈涌在收到朝纵的传音时对着人群说道,却是不见那第一人出来。 “那第一进入之人去了何处”有修士开口问道。 陈涌面对他们淡然答道“取用之人皆会留下,不用之人便会出来。” 他一出口,众人皆是有些惊讶,以往招募,从不见第一进入之人便被当场取用的,如此行事倒是果断。 能够当场取用更见魄力,也免得他们回去以后还要想一下结果如何,更是免去了还要去别家寻摸的选择。 前三十的排号之人倒无漏缺,皆是随陈涌入了一小楼之中茶水伺候,在此处等候却是比之前在外边更添了几分的紧张。 第一个取用之后,接下来的标准便有评判,一人考核或是瞬息即过,或是一待便是一个时辰,可是取用之人却并非根据时间长短有所定论。 而不管取用还是未取用,皆是未曾从正门出去,一时谁也不知到底是谁被取用了,谁未被取用。 叶家楼群。 “他们这法子倒是别具一格,”叶问玥听闻家仆汇报此道,淡淡一笑道,“下次倒也可如此,免去一些麻烦。”他对此事看起来并无太多的关心,而是专而询问道,“问心如何了” “小少爷将自己关在房中,已经数日未出了,”那家仆低头道,“少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此事还需他自己想通,谁劝也无用的,”叶问玥略有无奈,他之前只是想着叶问心喜欢朝砚可能无果,毕竟他二人着实不算是一路性子的人,只是未曾想到结果来的这样的快,他虽心疼自家的宝贝疙瘩,可若通过家族倾轧以及把柄威胁让朝砚屈服自然也是行不通的,感情之时摸不透寻不着强迫不得,可是最美好的东西,也可是最锋利的武器,一如叶问心,一如孔宿。 “孔家那边如何”叶问玥询问道,跟叶问心被朝砚拒绝一样,他也未曾想到在同一日孔宿同被拒绝了,小辈之时本不该插手,却未曾想到皆是冲动之人。 家仆垂头道“这个不知,孔家自上次传来孔宿少爷受伤闭关的消息之后便无新的消息传来。” 孔宿受伤乃是在那日被叶问心拒绝之后,非是他人袭击,而是练功之时灵气暴动,竟是损伤了经脉。 朝砚与孔宿相比,叶问玥更欣赏前者,不问事却也不怕事,与他养大的孩子说在一起便在一起了,不合适便拒绝,合适了也不畏惧他人目光,看似糊涂,其实事事通透。 若非他对叶问心无感,将叶问心交托在此人手上他是放心的,可惜而比起对叶问心真心,孔宿自然是胜过朝砚许多的,跟问心倒是一路脾性的人,只是冲动易怒,做事并不如他的大哥孔擎那般冷静。 可冷静有冷静的好处,冲动也有冲动的优点,孔擎冷静心思却难以琢磨,非问心可以把持寻摸的,孔宿虽性情冲动,骄傲自满,但一颗真心在,若真想同问心一处,性子却是非扭转过来不可。 想来孔擎也该察觉此事了,只是若想让他家的小家伙从之前那段摆脱出来,还需要一段契机。 “罢了,暂且不必管他,”叶问玥唤他退下,又叫了一人上来问道,“那件事可告诉朝砚了” “朝家朝纵代为收到的,”那侍从恭敬道,“说是多谢少主的一番好意,还交代了将此前朝砚前辈赠予小少爷的东西拿回。” “何物”叶问玥有些好奇。 那侍从奉上玉匣,叶问玥打开一观,眸中有别样的神采闪过,琉璃果,朝砚此人倒真的舍得。 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做不得大事,因为有舍才会有得,琉璃果此物于炼丹师而言珍贵异常,他手上也不过是收了一枚,而朝家所赠却是数枚。 便是朝砚得不了那秘境传承,这些东西归于一人,气运也算得上是逆天了,倒是可惜没有真的结成亲家。 朝家招募,其他家族要么送来贺礼,要么沉默无视,倒是这里进行的如火如荼。 朝砚观了数人后便有些懒怠,只是在人来之时看上一眼,其余时间便在看那谭家公子所赠之物。 孤本就是孤本,跟世面上流通的极为不一样,倒是跟现代那片神秘的领域有着一争高下的本事,书页微旧,可见是翻过不少次,也的的确确算得上是珍藏了。 物有不同,这床榻之事也讲究创新,若是朝纵之前买来那些,朝砚翻上两页便也没有什么兴致了,可是谭尚给的这些不同,一章一个新花样,每翻一页都在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真是挑战人类生理极限的运动,”朝砚撑着下巴研究道。 “一开始当然不会用这么难的,不用担心,”朝纵从楼梯上来,正待换掉了朝砚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却被朝砚拦了下来,端在面前一饮而尽,“你不知道这茶凉着喝才解渴。” 他喝的略急,唇角滴落了两滴掉落在了书页之上,濡湿之际朝砚啧了一声,没有用手去擦,而是掌心覆盖其上,灵气侵入,直接将那处冻了起来。 他功法非冰系,可是水系技法之中也可涉猎冰系,旁人专修水系可能没有专门的冰系来的强悍,于他而言却是并无差别。 “为何要冻住”朝纵看人太多,也算是中场休息,索性在他的旁边落座道。 “这里涉及到了物理知识,”朝砚将那冻住的水气引出,言笑晏晏,“一般书要是沾到了水呢,就会褶皱,此时只要扔进冰库,等书干了,绝对不会留下皱痕的,原理” 原理都还给老师了。 “可是这是楠木纸,水火不侵的,”朝纵翻了翻那书页道,虽然只是对于普通的水和火有所抵抗,但是已经足够保存很久了。 朝砚“” 用这么好的纸画孤本,那谭公子真是极重风月之人。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书,”朝纵眼睫微垂,抬手握住了朝砚的手道,“观看时有何感觉” 脉搏平稳跳动,同样的没有加快的痕迹。 朝砚任由他抓握着,笑道“画的极好,画师的确是尽了心。” “无其他反应”朝纵问道。 朝砚莫名“其他反应是” “心跳加速,呼吸灼热,血液沸腾”朝纵打量着他的神色道,“皆是没有” 朝砚没有点头,而是愣在了原地,手指在书页上摩挲着,在朝纵看过来的视线中拿起那本书道“这书里面好像有夹层。” 朝纵“” 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朝砚开始琢磨那夹层在何处,朝纵在短暂的沉默后却是一把将那书压下,看着他道“夹层不会跑,先说刚才的事。” 朝砚抬头,索性也丢开了那书靠在椅子上笑眯眯道“为父身体正常,并无阳痿的症状。” 男人怎么都行,就是不能不行,朝砚虽然欲望淡薄了些,但是那是因为他不怎么想着这档子的事,这跟不行是有区别的。 朝纵自然希望他是行的,只是接着问道“那你上次发泄是在何时” 他与朝砚同床共枕过数次,从前朝纵自己也会在清晨有躁动现象,可是朝砚却似乎并无这方面的倾向,一次都没有。 “三年前”朝砚悠悠说道,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朝纵道,“崽儿,我好像性冷淡。” 他这话似乎说的不是性冷淡的问题,而是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冷淡一事,非是身体问题,而是心理上的,他从未动过情,所以也从不去想,比之常人也更难动情,虽是艰难,可是换个角度想,或许他未对他有反应,并非是全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可以慢慢来,”朝纵稳下了心神说道。 “做肯定是要做的,”朝砚拿起了那本书道,“我近日了解,这修真界有一种双修之道,可通过床榻之事提升修为。” 其实并不是,只是看到了这些开拓视野的孤本以后想到了还有这么回事。 什么一做神魂融合,互相促进,按照朝砚的话来讲,就是躺着也能修炼,最是适合懒人。 “是有此事,”朝纵开口道,“只是并无上好的双修功法。” 那龙的藏书之中倒有,只可惜看似双修,实质上更多的是采补,不适用于他们之间。 “我有,”朝砚甩出了一本书册,上书龙阳和合,观其纹路,金光璀璨。 正是朝砚近日抽出,首次觉得系统甚是善解人意。 朝纵拿过那书,翻看了两眼便知功法高深,他道“我近日也了解到一事。” “何事”朝砚问道。 朝纵摩挲着那书页上的纹路道“人言两情相悦,方能水乳交融,此事才能畅快,所以我决定,待你何时对我生情,何时再做。” 做出如此决定有些艰难,他渴望与朝砚亲密无间,只是比起一味的得到身体,朝纵更注重心的交融,若无心,只是强行得到身体,那会让他有一种一厢情愿的感觉。 他们并非倌馆之中的恩客与小倌,而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朝纵不会去怪朝砚每次无甚回应,却也不想次次陷入其中失落至极。 这话出来,朝砚默了一下“这要如何衡量” 躺着就能修炼,诱惑力实在很大,可是动情这事,却是最不好衡量的。 “何时你一靠近我就觉得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便成功了,”朝纵勾唇说道。 虽说朝砚可能会为了双修而努力动情,但是能提高他的积极性也是好的,要不然他的那颗心一旦安稳下来,便可能不会去想更多了。 朝砚“” 那怕不是有心脏病。 但朝纵向来说话也算话,先感情后上床,就好像从成人婚后模式转为了恋爱模式一样,不过他家崽儿才刚成年没多久,的确是不能用老司机的思维来考量。 “我努力,”朝砚觉得自己日后冥想的时间要缩短了。 朝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拿起了之前朝砚说有夹层的那本事,灵气侵入,那纸页片片碎裂了开来,待到灰烬落于桌面之上,一个金属闪光的东西落在了朝砚的手上。 那金属闪光之物有些扁平,难怪塞在书棱之中不显,朝砚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从朝纵手中拿起,在那金属的一头摩挲了一下,抽出了一个卷的极好的东西来。 羊皮的材质,因为被压的极细,此时舒展开来也是有一种被过分压制的感觉,其上笔画密密麻麻,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朝砚看了一眼,果断觉得没有春宫图来的有趣“我的书还没有看完。” 这就跟话本看一半后续全被烧了一样,本来还不是特别的有兴趣,但是没了以后就特别的想看。 朝纵对他不感兴趣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开口道“我看过了,事后全部临摹给你。” 到达开光以后,灵台清明更胜从前,连记忆也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好孩子,”朝砚笑眯眯的拍他肩膀。 朝纵侧目提醒道“记得双修。” 朝砚“” 这是提醒他记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呢,但是这么提醒真的不怕他会反着来么 “此物我似乎在何处见过,”朝纵摩挲着那羊皮,微微出神思索,细想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样的东西。 “见过”朝砚瞅了瞅那羊皮,这种主角标配的东西,他们遇上一次就算走了大运了,遇上两次,那就是主角光环笼罩。 “对,”朝纵思索着,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画面,在睁开眼睛时道,“是在金琳城的一家客栈,砍断了一把椅子之中所得,似有相似。” 朝砚毫无印象,不过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和背包里面翻了又翻,倒真的在某个角落站到了一卷压箱底的羊皮,羊皮解开,拼接而上,竟是真的有些纹路可以对上。 “此物似乎是寻什么东西的图纸,但是被划分成了数份,”朝纵思索着寻到图纸的方式,椅子,春宫图,竟是被藏的如此隐蔽,一点儿都不想让人找到的样子。 朝砚没空想什么春宫图了,他在想他这个待遇好似真的佩戴上了主角光环一样,只不过主角的命那都是命途坎坷的,动不动就被人追杀,时不时就得受伤,九死一生,他倒是还住的十分平稳,只有他家崽儿 长的好看,属于主角标配,命途多舛,属于主角标配,资质出众,受女性欢迎,踢个椅子都能找到羊皮卷,学个春宫都能碰上藏宝图,仔细一想还真是有可能。 “你看什么”朝纵感觉到朝砚的打量后道,他倒是很喜欢朝砚看他,但是不是以这种好像看到了很稀奇的东西一样的看他。 朝砚总不能说他在看传说中的主角标配,随即笑道“看你好看。” 当遇到无从解释的事情时,夸他就好了。 朝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那两张羊皮卷好放在了朝砚的面前道“暂时看不出什么,你收好。” 朝砚看出他的重视,当即放进了背包一格中安置好,修为提升,此时的背包已经拓展到了一百格,连带着每个格子皆是提到了999的数目,一点儿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的小气吝啬,装什么都装的下。 此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朝纵歇息片刻起身“已经选到了三十一人,我不欲选满,以待日后筛选填补。” “你决定就行,”朝砚笑道,朝纵很多事情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嗯,”朝纵低眉垂目,在朝砚仰起的唇上落下一吻后转身离开,不做归不做,该有的亲昵还是要有的。 只是他离开的匆匆,却未曾看到朝砚手捂上了心口处思索着,他刚才好像心跳加快了一下,血液也沸腾了一下。 是一下就算数,还是得长久沸腾才算数这个标准了可真是太为难新手了,朝砚思索了一番,觉得大概是得一直的,随即放下了手,趴在栏杆旁边继续观看下方招募。 新上来却并非是一人,而是一对男女,男人高大威猛,领口处露出的肌肉虬结,那手臂之上的衣物似乎随时能够撑破衣服一般,只是看似凶悍,对身旁的女子却是小心翼翼,处处护持。 而那女子生的柔媚异常,虽是腰肢纤细,身材却饱满非常,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并不登对,却意外的和谐。 “奴家名叫衡娘,出嫁随夫,丈夫杨志,骨龄四十,皆是筑基后期修士,”那衡娘温婉的说道,虽是模样生的柔媚,可是说话却是正正经经的口气。 四十岁的筑基后期,资质算不得出众,可是修为已经足够,这样的修为放在各家族也是被招揽的对象,因为一旦有了契机,他们就有可能突破到开光期,成为内门之中的一员。 朝纵再问长处。 那男子开口,声音也如同身形一般洪亮极了“在下修真之前就是个打铁的,除了这身修为,还有个把力气供前辈使唤,衡娘她善刺绣,聪明贤惠。” 这个不过是流程,他倒是耿直什么都肯说。 修为足够,朝纵再问“为何入我朝家” 这般修为搭档,其他家族断然不会拒之门外。 杨志欲开口,却被衡娘压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之前入过一家族,曾为依附者,不欲说其不足,其中内情不便告知,只能说非背叛之事,若前辈忌讳于此,奴家也是无可奈何。” 非背叛之事,以杨志耿直的性子,想要行背叛之事也是困难,至于衡娘,人不可貌相,能不顾忌他人目光挑选如此郎君,也可见魄力。 夫妻恩爱,威胁更小,成天在朝砚跟前转悠,也可让他知晓人家夫妻是如何恩爱共情的。 朝纵颇有些意动,便听朝砚传来传音“我数年前似乎见过他们。” “数年前见过竟还记得,”朝纵同样传音道。 朝砚未曾感受到其中蕴藏的醋意,笑道“嗯,当年咱们入住小楼的第一桶金便是因为押的杨志,当年他们就夫妻恩爱,数年不见,恩爱不移。” “原来如此,”朝纵看向了这对夫妻,伸手两道波光,他抬手不快,二人皆是抵挡,杨志后退三步,而衡娘却是只后退了两步,抵挡片刻,那虹光消散,两人站定皆是骇然。 那波光并无杀气,两人并未动气,他们是知晓朝纵的年岁与修为的,只是听闻是一回事,真正感触又是另外一回事,年龄比他们小了一半,却是抬手便让他们只能抵挡而无任何反击之力,而这还只是朝纵展露给他们的一角。 虽是惊骇,却也知道少主越强他们所能够受到的庇佑也就越多,若能得如此天才指点一二,想来也不必遇到那么多的关隘,二人本是怀揣着尽力就行的心态来的,如今竟是有些紧张和期待了。 “二位请,”朝纵指了指孔儒那边位置。 “二位前辈请来这处登记,”孔儒软软笑着道。 衡娘与杨志对视一眼,竟皆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齐齐跟朝纵行过了礼,便是记录在册了。 此次招募并非一日完成,朝纵本不欲朝砚耗这许久,却未曾想到十日招募,不论白日黑夜,朝砚从未离开过。 十日毕,八十人已满,招募便也停止,修士之中虽有遗憾者,却也只能摇头离开,以待来日或者其他家族的招募。 朝家楼群封锁,一时之间安静很多,只有那些记录在册的人在小楼之中或是静坐,或是有相熟之人说上一两句,待朝砚与朝纵进入其中时,皆是安静了下来。 八十人各入其座,朝砚笑着一一示意,身上哪里还有半分的慵懒。 待他入座,朝纵同样坐于他的身旁。 朝砚修为最高,之前并未出现,此时确是由他开口“诸位,此次招募十日筛选,诸位皆是佼佼之人,八十人划分,我门下有五十人,朝纵门下三十人,以实力与能力考教划分甲乙等,再划分门下,诸位可有异议” 此次招募倒是招揽到了三位开光修士,虽都是开光初期,可开光之上本就为家族所抢,更愿意依附于那些背后势力强大的家族,朝纵本来所想此次可能招揽不到开光修为者,却未曾想到能招揽到三位。 那为首之人名为丁胥,此时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乃是奔着朝小公子第一天才的名头来的,更想要在完成任务之余能够得到指点,若划分朝前辈门下,恐日后不和心意。” “我与他不分彼此,此事无碍,”朝纵开口说道。 丁胥疑惑,却更见慎重“朝小公子与朝前辈乃是父子,虽是现在亲如一家,可待日后娶妻生子,必不能如此时般亲厚,总有划分”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座位末端一人笑道“丁前辈倒是的确不必担心,因为他们不仅是父子,还是一对苟合之辈,以父子亲缘行乱伦之事,哪里还容得下什么妻儿啊,自然是不分彼此。” 这话委实尖锐,堂中气氛一静,几个本是坚定之人看向朝砚他们的面色便有不对,只是并无言说。 而在外界那些并未散去的修士之中,一种奇妙的言论也在扩散。 “听说那朝家父子不仅是父子,好像还要行道侣之事。” “那不是乱伦么如此荒唐,怎可作为院长的徒弟。” “这是何处得来的消息可确实” “确实,我本来还要懊恼未被选上,此时都在庆幸了,幸亏没被选上,要不然得呕死。” 传言的力量总是强大的,尤其是院长徒弟和第一天才的流言,更是不过片刻便传遍了整个剑心学院。 “还招募呢,如此不顾纲常的父子,连做剑心学院的学子都不配。” “说的是啊,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面冒出来的,处处争锋,真是没得让人恶心。” “说不定他们的修为也是双修得来的呢,呸。” 家族之中也有传递,一位家仆低头汇报“传闻那朝家的确是父子乱伦,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哼,如此不堪的名声传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嚣张到几时。” 而在孔家,孔擎收到那消息之时,好整以暇的看向了那下首孔宿之处“朝砚与朝纵父子相亲,你的隐藏对手没了。” 孔宿坐于下方,面色还带着惨白之色,此时闻言勉强笑道“朝砚不喜欢他,也不代表他就会喜欢我,你当我傻的么” “以前是傻的,这受了情伤脑袋还开窍了,真是不容易,”孔擎笑道。 孔宿口中苦涩,却没有去反驳什么,而是开口道“此次朝砚遭此流言,只怕叶问心不会置之不理。” 叶问心管了,叶家就会掺和一脚,叶问心不顾及名声,他又不能不顾及,便是只能相帮,不能相劝。 “他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消息,”孔擎摩挲着椅子上的宝石道,“他若站在朝砚那边,你要去帮朝砚你可知这是拖孔家下水沾上了那等名声于我孔家不利,日后若是无法在剑心学院立足,这责任都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我只帮他,不问朝砚,”孔宿面色苍白,神色却厉,“我一人去,自然不会坏了家族的名声。” “也不知是不是这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孔家竟然还出了个情种,”孔擎看着他悠悠笑道,“也幸亏那些想弄死朝砚他们的人不知道他们并非亲生父子,否则我还拦不住你了。” “他们并非亲生父子”孔宿神色之中全是讶然,“怎会” “怎会他们生的又不像,一个生的艳压群芳,一个只凭样貌放人堆里也就称得上个温润和善,为何不会”孔擎说话时,却也是回想自己知道时的惊讶,二人虽不像,可是旁人看他们却并无怀疑,只因朝纵虽凭样貌争锋,朝砚却不输分毫。 他们以前就怎么没有怀疑过他们不是亲父子呢 孔宿哑口无言“那那些人的如意算盘便真的全打错了,哪家干的” “柳家,”孔擎撑着下巴道,“这么心急,朝家的那小家伙可不是易与之辈。” 虽是面上被拴的很好,但是在那平静的面下,绝对不是绝对安全的,他的目光看向了孔宿,朝砚不会与他这个弟弟计较,但是朝纵估计不会,只是若说得罪死了倒也不能,只是吃一番苦头是免不了的。 “你近日出行小心一些,”孔擎提醒道。 “在这剑心学院之中,谁敢动我不成”孔宿这话说出口却是顿了一下,之前他对朝砚多番得罪,朝砚或许不会与他计较,可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狼崽子不会,“我亦是开光中期,怕他不成” 孔擎耸了耸肩“这很难说。” 朝家楼群,堂内一片安静,朝纵缓缓开口道“我与他两情相悦,诸位可有何不满之处”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最先说出他二人关系之人,其中杀意肆虐。 丁胥蹙眉深思,其余两位开光修士一人开口问道“你们真的是父子关系” 朝砚被抓住了手,正要开口说话之时却被朝纵捏了一下,他传音道“我没想告诉他们。” “此事该由我来扛,”朝纵传音道,不容反驳。 朝砚乖乖静坐,朝纵看着那人道“是。” “如此忤逆不道,犯上作乱,在下也不配依附您了”那开光修士站起身来,转身即走。 “请便,”朝纵说道。 “卓荣兄,”另一位开光修士喊了一声,见他不留,却是叹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诸位还有想走之人此时便可离去,否则日后再想离开,纵便要执朝家家规了,”朝纵开口说道。 那第一个开口挑明之人在朝纵的目光之下急忙起身,哼了一声道“走就走,还怕你不成,如此败坏剑心学院名声,还指不定会不会被逐出此地呢,诸位不用怕他。” 他高声呐喊,在座也只有诸人意动,于林开口道“我既入了此地,即便尚未订契,也知该做护主之人,在下不走。” 衡娘掩唇笑道“二位主子有如此魄力,我等身为下属,自然也要舍命陪君子。” 杨志听她所言,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 有一二意动之人随那人走出小楼,一刻以后,堂内所留七十六人,日后递补删减皆是有所空余。 “看来诸位皆是留下之人,”朝纵开口道,“诸位忠心,朝纵便皆记在心里了,我与朝砚虽看似为父子,实则并无任何血缘,我不过是昔日垂死之际被他所救,为他所养,相差不过十岁,为兄亦可,诸位不必忧虑。” 他此话出口,诸人本是悬着的心却皆是放了下去,同时有数人庆幸刚才摇摆之际坚定下来,陈涌奉上八十枚玉简,同时下发朝家家规手册。 诸人皆是逼出精血置入那玉简之中,直到七十六位皆是置完,陈涌捧到了二人身前。 “此次招募,以丁胥,牧宿二位为甲等,其余皆为乙等,朝家家规之上有晋升之道,”朝纵开口道,“只要诸位按照规定来办,晋升甲等并非难事。” “是,属下明白,”诸人皆是改口。 而钟司商此时刚是接到消息,说他的徒弟和徒孙谈恋爱了。 钟司商“” 玩挺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路人不知道小天使的两颗地雷,感谢糯米球,瓷瓶儿,魏锦绵小天使的地雷吖 博君一笑小剧场 朝砚我觉得崽儿是主角。 米果儿想多了。 陈涌您开心就好。 孔儒朝前辈又开玩笑了。 朝纵主角算什么 钟司商这是反派人设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望望舒 “父子相亲, 实乃悖逆之事,剑心学院断然无法留下这样的学子, ”那前来理论的长老脸上一片怒然。 钟司商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诧异常, 朝纵对于朝砚的占有欲他能看出一些,只是他们平日也算不得如何的亲昵, 倒是未曾察觉到他们的感情说变就变。 那长老还在言明这样的人作为院长的徒弟来说将会带来多么不好的风气, 可是钟司商却在想他那徒弟平时聪明的就差成精了, 这种消息他还不知道,怎么会弄的人尽皆知。 “院长,吾认为应该将他们二人废除修为,从剑心学院内驱逐, 以此道告知众人, 如此悖逆之事绝不可行”那长老厉声道。 “废除修为”钟司商听到此时抬起了头来,“林长老,你可知朝纵堪称这万剑城的第一天才, 岂是说废就废的。” “他便是仗着这第一天才的名头才敢行如此的悖逆之事,”林长老毫无退缩之意, “废去二人, 保证的是我剑心学院的安稳,悖逆之风断然不可长,必须做到雷霆手段杀鸡儆猴,才能让诸位学子看到剑心学院的规则所在” 他愤怒之下一挥衣袖,竟是威势阵阵,动了真气一般。 钟司商却未被他吓住, 而是开口道“杀鸡儆猴这剑心学院之中的猴若是想乱,岂是杀鸡能警的不过林长老也不要着急,废去修为处罚过重,此事乃是流言事实还待商榷,若是因为长老一人之言,连给他们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岂非显得我们剑心学院太过于独断专横了,所以,别着急,将人唤来一问便知。” 钟司商起身,那位长老却是拦道“请他们来的事情不敢劳烦院长,还是让我手下的人去请吧,以免漏了口风,坏了规矩。” 钟司商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只是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暗沉,剑心学院的院长弟子乃是破坏规则之人,自然也免不了他这个为师者管教不严的罪名。 这些人到底是冲着朝砚来的,还是冲着他这个院长来的 剑心学院这潭平静的水面之下,到底也不是全然安静平稳的。 “自然可以,”钟司商笑呵呵道,心中却在想着那两个臭小子一定要给他争气啊,就算真的是真的,也得怼死这几个挑事的。 招募事宜结束,不到两个时辰,便有执法之人降落在了朝家楼群之外,执法之人自然能够在外边便联系到楼群的主人,只有联系不上,主人又拒绝开门之时,才可凭借执法堂调取令牌直接闯入。 可那为首之人降落在地,却是直接取出令牌,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闯入,可是还未等他迈出一步,却是迎面而来一道虹光,他本是轻描淡写的横剑格挡,却在接到时面色大变,后退数步后终是铁青着脸开口道“吾乃执法队人,不得放肆” 那道虹光威势更甚,却是在那为首之人抵挡不住时悄然散去,随之一道高大的身影对上了那为首之人,两相对立,一人俊美出尘,一人却是带着满身的狼狈。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本是有不少人想看看执法队如此惩治这对父子,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场短暂的对决以后却皆是目瞪口呆。 执法者为首之人有不少人认识,柳家柳涟,传闻乃是开光后期的修为,比之万聆雪他们更高了数届,可是开光后期就是开光后期,偏偏对上朝纵这所谓的开光中期竟是连抵抗之力都没有,不禁让人怀疑是朝纵隐藏了修为,还是柳涟这开光后期的修为水分太大。 旁边人议论纷纷,却是更怀疑后者,毕竟比起柳涟修为水分大的猜测而言,朝纵若是以如此年纪到达了开光后期,也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些。 柳涟站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看对面朝纵一片的风姿卓然,厉声呵斥道“朝纵,你竟敢对执法队中人动手,可知此举乃是不将剑心学院放在眼里” “尔等前来不先通知便直接闯入,”朝纵一探他修为,自然不会畏惧于如此色厉内荏之人,冷声开口道,“不知可是执法堂的规矩” “这我等乃是为剑心学院办事,羁押尔等大逆不道之人,父子相亲,血脉乱伦,如此不堪之人怎配我等以礼相待,”他本是底气不足,此时说到最后却是好好扬起了下巴,一派鄙视怜悯的神色。 朝纵眸中闪过杀意,柳家此次行事他们一早便知,只是未曾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如此迫不及待,还真是赶着趟儿的找死。 朝纵指尖灵气涌动,可是下一瞬指尖便被人握住了,朝砚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崽儿,外面怎么这么吵,群狗乱吠么” 朝纵指尖的灵气一松,看着那柳涟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脸,勾唇笑道“正是,看把你都给吵醒了。” “无妨无妨,”朝砚从他的背后走出来,一脸关切道,“不过你这孩子,狗对你叫你怎么能对狗叫呢,对付恶犬,就要一棒子打死才好,为父教过你多少次了” 朝纵在柳涟面前一片冷然,看到朝砚时却是眸光柔和,恭敬听训道“是,你教训的是。” 朝砚“” 他家崽儿就没有这么听话过。 柳涟面色青黑,可是想要挥剑之时却是有所忌惮“尔等如此狂妄,便别怪我执法堂的法器了。” 朝砚终于看向了他,笑道“执法队怎么来了刚才尚未看到,失礼失礼,不知前来有何要事” 他这态度跟刚才骂狗时真是差了不要太多,柳涟有口难言,总不能对号入座,说自己是狗。 他磨牙切齿,看着朝砚二人不带丝毫的善意“好说,不过是请你们走一趟,没想到你们竟然公然亵渎执法堂的威严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的话语毕,手中握着一扎手书,其中却是蔓延出一道锁链,直接朝着二人前来。 柳涟面有得意,只要执着这执法堂的手书,只要是这剑心学院之内的弟子,便无从抗拒。 昔日天才与今日天才落入他手,该怎么办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可朝砚打量着那锁链,迈出一步之时却是直接甩开了折扇,无人看到他何时出手,那本是闪着金光的链子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克星一样,竟是完全失去了光芒,垂落在了地上。 此等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不仅围观之人骇然,连柳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知所措“怎么回事你用了什么妖术” 朝砚站在原地挥着扇子,仿佛没有听见。 柳涟大怒“你不要以为你修为高便可以为所欲为” 朝砚此时看向了,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在说我么” 柳涟脸色涨的通红“不然我在说狗么” “狗的修为可是打不过您的,”朝砚笑意盈盈道,“好了,您说请我们走一趟,请前面带路吧。” 柳涟本是气的几乎想要杀人,可是在听到朝砚此话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的确,他不必在此处跟这两个家伙较劲,待到了长老之处,他们的罪行判定,任凭他们有多高的修为,都得乖乖的跪下领罚。 想到了这一层,柳涟哼了一声转身道“跟我来。” 朝砚淡然跟上,朝纵自然追随在他的身边,那围观之人各有分说。 “也不知这二位天才一去可还能回来” “难说了,朝家凭借他们二位想要发家,自然是挡了一些家族的路,谁知道结果如何呢。” “可惜了这天才,啧” 墙倒众人推,人总是更愿意去同情弱者,众人看向那朝家楼群皆是叹惋可惜,陈涌却是执出小楼令牌重新封锁了那楼群的禁制,恭恭敬敬的对诸位说道“主人前去问话,这小楼房间安排由我来进行,诸位了提出自己意见,陈某尽量妥善安排。” 那丁胥与牧宿对视一眼,那执法队的人将人带走,这里的人还能够不慌不忙,可见是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他们从此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很多的事情也要向着这里的一切看齐。 “陈兄自行安排即可,剑心学院的小楼并无太大条件差别,”丁胥开口道。 诸人皆是附和。 陈涌点头,将那些已经整理好的房间令牌取来,一一交到诸人手中。 甲等附属者可占据小楼一座,以保安静,而乙等则是一人一间,虽是一间,却比那等单间胜之远矣。 此法按照朝纵所说安排,诸位也皆是无异议,只有在衡娘与杨志之处本想让他们一人分到一间,相邻也好,可衡娘却说不必如此麻烦,夫妻就该住在一处。 外界纷纷扰扰,朝家的楼群之中却是一片的安宁。 朝砚二人跟随柳涟来到那内门之中,清净殿内,一排双座分开设计,在首端两侧已经坐了数人,而钟司商一身法衣添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威势,坐在高座之上,哪里还像那个客栈之中爱笑的老板一样,而在他的旁边,一个跟他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却是笑的温和,并不受这殿内气氛所影响。 若非与老头接触甚多,朝砚都能分不清哪个是他的老师,那可真是太不孝顺了。 “朝砚,你与你亲子相恋可是事实”一位长老看着朝砚懒洋洋的姿态,拍了一把椅子问道。 高座之上,钟司商看着他的神色似乎带了几分的紧张。 朝砚开口道“否。” “还敢狡辩”那长老不满道,“果然不堪造就。” 朝纵冷哼了一声道“原来长老都是这般给人强加罪名的。” “小子放肆”那长老怒道,灵气已然在掌心翻转,似是下一刻就要攻击过来。 “小子放肆,”另外一声却是从高座之上传来,钟司商看似审视,实则慢悠悠的说道,“莫非你以为你师父不在此处,剑心学院便不能代为管教了么” 他的话语出口,那长老手中的灵气却是消弭,想来是想起钟司商代为收徒之事,那人的徒弟,可不是谁都能教训的。 “弟子知错,”朝纵顺着坡就往下滑,他知道此位院长与朝砚关系匪浅,并非那种因循守旧之人。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不准再犯了,”钟司商教训这徒孙,眼光一瞥却发现自己徒弟看似站的笔直,笑的礼貌,其实又走神不知道走到何处去了,看来他们的确是胸有成竹,他咳了一声道,“朝砚,你说未曾与亲子相恋,可外界传的沸沸扬扬,如此事际,于剑心学院的风气可是大为不利。” “不管事实如何,学生听闻一句话,叫做谣言止于智者,”朝砚一张口,那些本还要质问的长老们皆是哑口无言,憋的脸红脖子粗。 他们若说他们相信了,岂不是自己说自己蠢么 那率先询问的林长老看向了朝砚道“谣不谣言的还两说呢。” “这就奇怪了,”朝砚疑惑道,“学生至今一未亲近过女子,二未亲近过男子,还是干干净净的处男之身,不知道长老从何处给学生掰扯处一个亲子来坏了晚辈的清誉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他这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钟司商听到那处男之身时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待众人看过来时却是轻轻侧目一咳嗽,就好像刚才笑的不是他一样。 “你休要蒙骗老夫,”那长老蹙眉道,“你若没有亲子,那你身边所站朝纵是谁,他难道不是你儿子” 朝砚看向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守宫砂只能用于女子,竟是无法证明男子的清白,长老若是不信,直接测试亲缘便可,朝砚从未想过给剑心学院抹黑,也从未想过给这学院树立不良的风气。” 他说此话时,真是一颗红心向太阳。 林长老的神色变化莫测,朝砚敢让直接测血缘,很有可能他们真的并无血缘关系,但是也有可能是故布迷障,让他们能够相信他的言辞。 林长老瞪向了一旁从不屑到诚惶诚恐的柳涟,若非柳家有些干系且信誓旦旦,他断然不会趟这淌浑水。若是朝砚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便也算了,他是能够赢了那钟司商,可若是朝砚他们并无关系,便是他造谣生事,如此灭绝剑心学院天才,这长老之位便称得上是德不配位了。 要不要测这是个问题。 可还不待他思索完毕,那钟司韶笑道“既然说到此处,自然要验个明白,也让剑心学院的学子有个明白,如此才能够正风气。” 他语毕,几位长老有想开口之人,钟司韶却是已经从袖中取出了一颗珠子抛诸悬浮在了朝砚与朝纵面前道“你二人可各滴一滴鲜血入内,为亲子则红,不为则白。” 朝砚与朝纵照做,几位长老阻止不及,只能死死的盯着那珠子的颜色。 血液滴落其上,瞬间入内,如同滴入水中一般溢散,却是缕缕接触之时有缠绵之态,只待血色交融,那珠子一片的白净,何来什么血缘一说。 几位长老皆是静坐当场,结果已定,此事确实为构陷,只有那柳涟冲上了前来抱着那颗珠子道“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亲生父子,就算不是亲生,你养他数年,视若亲子,与他相恋,同样是悖逆之事” 众位长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发疯,没有亲缘关系,其他便是空谈,此时传出,学子们不会说他们养父子的关系,而是会说剑心学院管上御下不严,相隔十一岁的父子笑话 一无证据可证明他们为父子,二则十一岁的差距大可结为兄弟,话都是人说的,有人想将朝砚驱逐出剑心学院,但断然没有人留下以后还继续给他们赖以生存的学院抹黑的。 “老师,弟子可否告辞”朝砚拱手恭敬问道。 事实已清,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必要展露在学子的面前了。 钟司商抚着胡须道“你先回去,待到此事了,老师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同时也会向学子澄清此事的。” “多谢老师,”朝砚转身,朝纵自然跟上,两人相携离去。 他们被人带走之时不见狼狈,数个时辰未见,返回之时也是未曾见丝毫的狼狈之处。 围观之人,各家族驻守之人皆是奇怪,不知他二人前往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可是他二人入了那楼群禁制之内便不再出现,连带着附属者也未曾露面,除了少数知晓真相之人,其余人皆是陷入猜测之中,不知这剑心学院的风向如何转变。 而不同于外界之人的思虑担忧,朝家楼群之间摆上数张桌子,各色的菜品流水一样的上,好酒也是奉上上百坛。 依附之人之前也有进入过其他家族的,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家族之人皆是聚在一处吃饭,不管熟悉还是未熟悉的,吃菜说话之间,喝酒调笑之间还真是诸事皆能抛诸脑后。 菜品之事,孔儒一人忙不过来,便有几位女修上前帮忙,衡娘手艺不错,杨志却是眼巴巴的前后跟着,生怕磕着碰着,有人调笑他说他怕老婆,他也不过嘿嘿一笑,哪里有如外貌半分的凶悍。 “干喝没意思,我教你们划拳,”朝砚将衣摆系了起来,扇子插在了腰间笑眯眯道,“谁要来” 诸位修士还未见过这样,几盏酒下肚,虽是还持着敬重之心,却有几分玩闹之意“少主只管说。” 朝砚简单讲述了一下规则,规则不难,谁输谁喝。 众位皆是聪慧之人,倒也一点就透,只是无人敢吃这第一个螃蟹,他们虽是献上了忠心,却还未摸透这少主的脾性,并不敢贸然行事。 “我陪你,”朝纵开口道。 “你负责在我喝醉了扶我回去,”朝砚一把按下了他,随手一指指到了一旁于林的身上,笑道“你先来吧。” 于林有些惊讶,众人目光之中,只能按照规则与朝砚进行比划。 “哥俩好啊,八仙寿啊,四喜财啊” “五魁首啊,七个巧啊,六六顺啊” 对到第三,于林喊个四出个六,朝砚直接输了,四周皆静,于林似乎有些想收回手,就见朝砚唔了一声道“输了,我喝。” 他将一杯酒满上,却是直接畅饮而下,不见丝毫犹豫,杯身反转,不落一滴,诸人皆是叫好“好少主威武。” 愿赌服输,才叫家主气魄。 朝砚一共与于林进行了三轮,后两轮便都是于林输了,一指高的杯子一口闷,灵酒醉人,于林两杯下肚,脸颊之上已经浮现上了陀红之色。 朝砚拎起酒瓶放过了他,看向诸人道“谁还来” 丁胥起身,直接如朝砚般挽起衣衫,三轮过后,三杯酒喝的这位开光修士走路都打摆子。 这三轮三输,倒是让那些依附者们皆是起了好胜之心,这比武比不过他们的少主,这不能划个拳都比不过不是。 他们不信邪,人人上前勇往直前,回去以后满地飘,只有朝砚从喝了第一杯酒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喝到了。 “太邪门了,太邪门了,这怎么就赢不了呢”一个修士提着酒坛说道。 “邪什么门,运气好,喝”另外一个修士抱着酒坛直接就灌。 地面一片醉鬼,朝砚撑着头坐在桌前默默吃菜“太邪门了” 天不让他喝酒。 朝纵在一旁给他夹菜道“第一杯你是不是想输来着” 此时依附者皆是醉酒,倒是不必避讳什么了。 朝砚扭头道“第一次输了自然让他们更容易不那么忌惮,嗯他们都倒了,要不咱俩划拳” “比不过,我也得输,”朝纵夹着菜慢悠悠吃着道,“我怕喝醉了酒直接把你给办了。” 下一瞬朝砚就提着两坛酒放在了他的面前道“如此喜庆之事,不喝酒怎么行你若不想划拳,为父陪你喝。” 所谓酒后乱性,说不定就什么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生米煮成熟饭还不痛呢。 怕不是想的太美。 “好,”朝纵给两人满上道,“一人一杯。” 朝砚点头,两人皆是饮下,这么猛灌不醉真是见了鬼了,朝砚喝到第十杯时放下酒杯眨了眨眼睛,摇了摇手道“崽儿,你怎么变两只了嗯,不对,三只,你该不会是九头蛇变的” 朝纵放下酒杯目光冷清一片,他喜欢时刻保持清明,这千杯不醉最是适宜于他,他抓过了朝砚的手腕,弯腰将人直接抱起道“你醉了,扶你回去。” “这是抱,不是扶,”朝砚十分认真的强调道。 “嗯”人间一句话,不要跟醉鬼讲道理。 朝砚床品极差,但是酒品不错,待到了房间之中,已然是睡熟了。 朝纵为他解下衣衫,除去鞋袜,他人躺在床上,倒是比不喝酒时还要安分。 楼下清醒数人皆在安置众人,在这个女子都能扛山的世界,拎起几个醉鬼放进屋里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朝砚在床上熟睡,朝纵却在一旁打坐化去了酒气,清尘诀散去浑身的酒味,夜明珠的盒子合上,下一个瞬间他却是从窗口彻底消失不见了。 御剑腾空,万魔境之中一片安静,只有一人静静等待在树下,横尺握紧,似乎等了很久,直到周围一丝风声,那人执横尺直接迎上,却是下一瞬就被那扑面而来的剑光击飞撞在了树上,一道血液喷出,竟不是一合之敌。 孔宿扶着树干坐稳打量着来人,来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没有任何的纹路线索,甚至连面上都覆盖着能隐藏真容的黑布,若非并无一丝魔气泄露,孔宿都要以为是魔修侵入这剑心学院之中了。 “你是何人”孔宿艰难问道。 来人出手毫不留情,显然对他心怀敌意,可是他得罪之人不少,能以叶问心的安危为由引他来此之人,范围自是又缩小了一圈。 “你不必知道,”来人声音粗嘎,似有磨砂一般的感觉,听起来十分难听,而话音落,那手成爪,竟是直接朝着孔宿攻击了过来。 孔宿就地一滚,还未庆幸第一招的躲过,下一招却是被来人直接掐住脖子顶在了树上,双脚微微离地,靠近了看才发现来人竟然比他高出许多。 脖颈之上手指已经穿透了皮肤,疼痛之间血液流淌的感觉十分清晰,若是不自救,会死 “你你是朝纵”孔宿对上那双眼睛,横尺掉落在地上,他的双手抓住了掐住脖子的手道。 “你很聪明,很可惜生命到此为止了,”朝纵恢复了正常的语调,明明是笑着的话语,却冰冷刺骨。 “我若死了,命牌必毁”孔宿直视着,口腔之内泛起浓郁的血腥味。 同是开光中期,他竟比此人差之远矣怎么可能 “我既敢让你来此,还怕命牌毁了么”朝纵嗤笑道,“反正恨你的人那么多,想杀你的人也不少,你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悲哀,尤其是叶问心,他可能会庆幸一个纠缠之人的死去,甚至拍手称快。” 孔宿一笑,牙齿之上全是血,半晌之后却是直接那般狰狞的笑了出来“你不想杀我,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孔家直接站在你们的对立面。” “我不怕孔家,”朝纵缓缓松开了手道,“不过我确实没有打算要你的命。” 如果他没有认出他的身份的话。 孔宿跌落在了地上,华丽的衣衫之上全是血迹,一向整齐的发丝散落了几根下来,凌乱寥落异常。 朝纵不去管他的伤口,而是就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道“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帮我什么”孔宿摸了摸脖子上的血,随手扯下了几块衣袖系在了脖子上面道,“你能帮得了我什么呢” “帮你得到叶问心的心,”朝纵淡淡开口,却让孔宿的动作停了下来,“而作为报答,我要你牢牢栓住他的心,不要让他没事就在朝砚的跟前晃。” “为了朝砚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孔宿垂着脖子道,“怎么做” “想要追到一个人,就跟行军打仗是一样的,知己知彼,”朝纵撑起了一条腿坐着道,“叶问心今年三十出头,幼年丧母,父亲虽是疼爱管教却少,因此性格着实算不得好,只心底纯良一点儿勉强值得他人赞誉,与此同时,娇生惯养,吃不得什么苦,耐心不足,善心过剩,优柔寡断” 朝纵说的毫不间断,孔宿虽是听的心里窝火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所说的很多他都不知道。 “你从何处了解到的”孔宿打断他的话询问道。 朝纵嗤笑了一声道“只要有心,苍谷城中人人皆知,叶问玥乃极为聪慧之人,从小便对叶问心娇生惯养,若非他成年后直接抛开家族势力前往剑心学院,旁人皆以为他要将叶家家主之子养废,自己继承苍谷城了。” 孔宿吞咽了一下血水,他自问喜欢叶问心,却是连这些都不知道。 想来也是,他们从认识开始,每次见面不是争吵便是嘲讽,即便是正正经经的事,说着也能够吵起来,就跟犯冲一般,可偏偏是这样,他却动了情,跟魔障了一般。 “他既心软又优柔寡断,便有可乘之机,”朝纵继续说道。 孔宿询问“何可乘之机” “即便他对你十分远离,可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时,想必也不会厚着脸皮将你往外推了,”朝纵的声音之中透着些许冷漠。 剑心学院之中并无危险,孔宿开口道“你让我假装” “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英雄救美”朝纵开口道,“上一次你碰不上,下一次也是未必,他若是因此对别人生情了,你后悔可来得及” 孔宿一滞,在叶问心会喜欢别人这个结果上彷徨了一下。 他说“我做。” 朝纵起身道“我会帮你安排的,务必不让叶问玥察觉什么。” “你帮我就是为了朝砚”孔宿抬头说道,“如此手段,看来他一定被你拿捏的死死地。” 朝纵面巾之下的神色有些复杂“” 但是又不能跟人家说他一说情话朝砚就跟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协议暂且约定好,为了一些殊途同归的目标,有些东西可以暂且搁置在一旁,比起杀掉一个人来讲,用人将有威胁者从朝砚身边驱逐才是首要的。 朝纵回去的时候屋内悄无声息,只有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一个人在静静的等他回来,呼吸之间还可闻到灵酒的香味。 手指摩挲着上那唇,朝纵换了衣服坐在床畔,人有千面,他却唯愿用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他的面前,在这里,没有算计,只有真实,就像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即使受了怎么样的苦楚,经历了怎样的磨难,都能够在这里修复。 下一刻,指尖蓦然一痛,朝砚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手道“这鸡爪怎么没味儿啊。” 朝纵“” 第二日清晨,朝砚的面前摆上了好几盘的鸡爪,有泡椒的,有五香的,有麻辣的,色彩纷呈,品种齐全。 朝砚挽起袖子道“崽儿,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鸡爪” 朝纵帮他将袖子扎了起来道“我们心有灵犀。” 朝砚笑道“干的漂亮。” 一个晨间都是开心的,小楼之内欢声笑语,外界风声也是沸沸扬扬,剑心学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昨日的流言由剑心学院来澄清,效果比朝砚他们自己说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一些刚刚认定朝砚他们乃是亲生父子的人皆是在艰难的消化着事实,并为昨日的大放厥词感到懊恼,而那些听了朝砚说的什么十岁就让老婆怀孕的人默默的磨牙,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能那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是作为谣言引发者的柳家被整个驱逐出了剑心学院,林长老等数位长老纷纷闭关,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不,我不走这里我经营了数年,不是我的错,一定是朝纵那个贱人算计的”柳澄被清洗过一遍的执法堂托着,内心却是一片的恐慌。 他当日被朝纵羞辱重伤,一直想要伺机报复,可是却未曾想到那二人一人不出,一人闭关,更是入了秘境十余载,一朝得出,竟是让他让动手的能力都没有了,一个是院长之徒,一个是第一天才,怎么什么好事都沦落到他们身上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出个破绽,为什么被驱逐的却是他们柳家 “我不服我不服”柳澄努力挣扎,其他柳家人看着他的目光却像是淬了毒一样。 “你不服什么若非是你要肆意报复,我们柳家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个女子扑过来抓他的脸。 其他人也皆是怒目而视,却忘了他们在听到那个消息时是怎么的幸灾乐祸,助纣为虐的。 被从剑心学院之中驱逐,他们柳家在万剑城中都要抬不起头来,在背后算计,造谣这样的名声将会让他们永远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柳家整个被驱逐的事情比之朝砚他们的事情更加轰动,不仅让散修看到了剑心学院的态度,更是让一些背后习惯动手脚的家族暂时收敛了起来,交易会在即,剑心学院反而格外平静了起来。 朝家楼群的附属者有的扎身于交易会之中,有的则彼此磨练,日日苦修,甚至有的成群结队的入了万魔境之中。 柳家的事情了结,钟司商也造访了这片楼群,对于其中的热闹有序有着几分的赞叹“这一看就不是你弄的。” 面对如此夸奖的话,朝砚笑眯眯道“自然,全是我家崽儿一手布置。” “你们这都是那什么关系了,以后不要崽儿崽儿的叫,让人听了多不好,”钟司商摸着胡子道,“不要说什么你不在乎,人言可畏知道么就像这次,要不是你们不是亲生父子,还不得被流言冲死,你不在乎,朝纵听着肯定心里不舒服的。” 这老头捏朝砚的软肋倒是捏的极准,朝纵奉上了茶点道“师父请喝茶。” 会说话就多说点儿。 他也不在乎外界流言如何,但是并不想让朝砚总将他当个孩子,偶尔称呼那是爱称,一直称呼身份是很难转变的。 朝砚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钟司商对于他这样的叫法没有异议,看着朝砚道“你们这两情相悦的,何时结为道侣啊” “这个不急,”朝纵开口说道,就像双修之事不急一样,他希望他们一切的美好都凝聚在真正两情相悦的时候。 “直呼姓名不好,”朝砚撑着头若有所思道,“崽儿也成年了,应该取个字了,嗯前望舒使先驱兮,望舒二字如何” “迎取光明,未来可期,极好的寓意啊,”钟司商开口道,“不错不错。” 光明朝纵内心之中思索颇多,却是点了点头道“极好。” 朝纵,朝望舒,纵情达旦,前途光明。 朝砚对于他的期许从不是让他多么的出众,而是希望他能够活的自在,活的开心,从前朝纵不明白,现在却是明白了。 心处黑暗,却向光明,极好的意味。 “那朝砚你的字呢”朝纵坐在他的身旁的道。 朝砚来的时候这身体还没有到取字的时候呢,他自然是没有字的,他喃喃道“望舒,望舒要不你就叫我名字,互念字感觉多奇怪。” 朝纵“你无人取字。” 取字一般是长辈来取,暗含期许,可是朝砚虽有天选城朝家有关系,却并无长辈为他取字。 朝纵眸中略有心疼的神色划过,朝砚却在想他在现代就没有取字的习惯,顶多有个小名乳名什么的,他对于自己有没有字不那么在意,但是人家孩子有的字啊什么的,他家的也得有罢了。 “你无人取字,师父给你取吧,”钟司商对于朝砚家世不甚了解,却是在听到他无字时明白了什么,要么是长辈不在,要么是无人疼爱。 朝砚恭敬笑道“多谢师父。” 起的难听他绝对不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糯米球,攻攻的云箫啊,魏锦绵,路人不知道小天使的地雷吖 所谓迎娶光明。 钟司商要不你叫光明吧。 朝砚 朝纵极好 佛系追求内心平和淡然的生活态度。按照橘子的理解是,想的开,拿得起,放得下,不管处在何种环境,都能找到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清净净台 “内含玉润, 外表澜清,你又是水系功法, 不如表字澜清如何”钟司商沉吟了半晌说道。 他这二字出口,朝砚的眸色微微深了些,拱手道“多谢老师。” 好听也不叫, 要是念秃噜嘴了, 得念成滥情,那他可是跳进飘渺台的寒潭之中都洗不清了。 “澜清二字”朝纵刚好想说这两个字极好, 就被朝砚嘀嘀咕咕传了好一通音,虽然这字寓意极佳, 但是还是直呼姓名好了,“挺好的。” 表字便这般定下了,钟司商事务缠身也不便久留,只是叮嘱他们此时在外面行事需稳妥些“朝纵忙着, 你无事的时候可去内门清净台上勤加修炼,不要懒怠知道么” “是, 学生知道,”朝砚脸上笑眯眯听的可好,好像老师说的都进了脑子一样。 待到钟司商满意离开,朝砚扭头躺下, 待看到朝纵的表情时道“怎么了” “我可算知道我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毛病是跟谁学的了,”朝纵悠悠说道。 朝砚捏着他伸过来的手道“肯定是跟师父学的,他老人家一天要听多少糟心事呢,没有这点儿本事怎么行, 学的好。” 朝纵笑了一下问道“朝家根基已立,交易会之事需要我去,你要去么” “你去就是了,”朝砚顺着他手的力道起身道,“我去看看清净台。” “好,”朝纵说道。 交易会时日已定,七日之后全部开始,剑心学院平静之下更见忙碌,此次据说宝物甚多,据说连灵器一类也有出现,目光投注,之前柳家的事便被压到了一旁,不仅剑心学院人人关注那灵器之事,连带着各大仙城也有不少的人出现于此。 一件灵器于一个仙城来说至关重要,即便是浩渺如万剑城,也无法轻易无视灵器的力量。 当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交易会上时,朝砚却是携带着铭牌进了清净台。 清净台名为台,却并非正是一座高台,而是一座建在山巅之上的大殿,只远远看去依山而建,绵延数十里,大门之处有一老者静坐高台之上,来往之人皆是御剑前往,执铭牌进入其中。 人来人往,算不得如何的热闹,只有悄无声息的进入和悄无声息的出来离开,内门之地皆是开光修为之上,他们之中偶尔有人看过朝砚,似是认识,有人则是目不斜视的直接离开。 朝砚上前,直接踏上了那冰玉一般的地面,那本是静坐的老者睁眼看了朝砚一眼,发觉窥不破修为之时看向了朝砚腰上的玉貔貅,直到朝砚取出了那内门铭牌,他才重新如刚才般淡然合上了双目。 朝砚拱手朝他行了一礼,静立原地观看那些来往之人,进入者铭牌放在那门口的卡槽之上,铭牌不出只有一块形状特殊的玉简从其中吐了出来,被那修士拿着直接入内,观那玉简的材质,竟是与那大门之上的材质有些类似。 朝砚观察过来上前也将自己的铭牌放入了那卡槽之中,执玉简进入其中,殿外不觉,直到进入这殿内才觉视线极为宽敞,显然是用上了空间阵法,与那秘境之中曾经出现过的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朝砚身为秘境之主,闲暇冥想时刻也对那众人感兴趣的阵法细致的了解了一番,虽是暂时不会用,但是却能领会一些其中的奥妙。 与那秘境之中的阵法相比,这里的阵法有一些拙劣,大约只有那处阵法三分之一的功效。 残次品 不管阵法如何,此处清净台既然能被奉为圣地,便不会简简单单因为这阵法的功效。 朝砚顺着人来往之处前行,便见一间一间的房间或是敞开,或是闭上,无人去试图推开那些紧闭的门,反而是有人进入那敞开的门后那门便直接关上了。 看来是一人一间修炼的场所,以免被人打扰,朝砚也选了一间敞开的屋子进入了其中,身后的门直接关上,咔哒一声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此处屋舍算不得大,只是处处都如同白玉一般,而在那屋子的中央,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在那处闪烁,朝砚蹲了下去,戳了戳那中心之处,看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实则坚硬无比,连他旋照期的修为都戳不透。 一个圆座,看来也就能放下个屁股,朝砚盘腿坐于其上,半晌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撑着头在那圆盘之上描绘着,直到找到了一个凹槽之处将那玉简贴在了上面,这屋内的灵气几乎是瞬间浓郁了起来。 灵气充盈,丝丝密密的透过衣衫侵入体内,朝砚盘腿静坐闭上了眼睛,本来还在想这清净台内与其他地方有何区别,下一刻便感觉那入体的灵气仿佛从灵台灌注一般,瞬间清凉的感觉划下,灵台之中的杂念,体内再度挤压出来的浊气也一并直冲而下,竟是直接随着浅薄的灵气溢出一并带走了。 一次轮回,下一瞬灵气再度挤压入体内,杂念更少,只觉内心一片清明之感,体内功法疯狂转动,竟是不用他心念转动便一个大周天一个小周天的转换了起来。 灵气翻涌,心中清明,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朝砚神思之中什么也未曾想,什么也未曾动,便觉那旋照中期的屏障似乎略有松动了一些。 神智收拢,朝砚压制修为那叫一个熟门熟路,只是随着他有意识的引导,却隐隐觉得这里之后的效果不比之前了,连灵气都有些无以为继。 这跟开空调是一个道理,刚开始很凉快,待久了就适应了。 朝砚没打算在此时突破,毕竟这一个突破不知道要用多久,要是错过了交易会他家崽儿得咬他,字面意义上的咬他。 哦,对了,不是崽儿,应该叫名字。 朝砚起身,扣出玉简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在开汽水的拉环,没点儿指甲你还抠不出来,真是十分的不人性化。 他不知道的是在别的屋子当中其他修士皆是一招手那玉简便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没有一个像朝砚那么抠的。 玉简启出,屋门打开,朝砚出去之时却是直接撞上了一人,紫色衣衫,面色苍白,照面便发现是认识的人。 “朝砚”孔宿也是猝不及防,只是手指微微收拢,却没有从前那般的针锋相对,他眸中暗含了打量,想要知道叶问心喜欢朝砚到底是喜欢他什么地方,“好久不见。” “孔少爷好久不见,”朝砚回礼道。 人家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朝砚自然回以笑脸。 问好之后朝砚直接步行而过,却是被孔宿从身后叫住了“朝砚,留步。” “什么事”朝砚转身问道。 他隐约记得这位大少爷似乎是对叶问心有情的,而叶问心刚好喜欢他,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会又要打上一场吧 孔宿面色白的厉害,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却是低头握拳道“我欠你一个道歉。” 朝砚眨了眨眼睛,明白今天应该是打不起来了“无妨,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不,”让孔宿说出道歉的话来着实为难,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能正确的对待自己的过失,叶问心即便会为了他感动,也不会真的倾慕于他,“秘境之中你救了问心,我却误会于你,实属不该,你救了他,孔家便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事需要帮忙,孔家义不容辞。” “无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朝砚笑着说道,琢磨着自己手中的那些人情令牌称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十斤。 “你总是这般豁达么”孔宿直视着他道,让他放下尊严和骄傲去道歉很难,可是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换他在朝砚的那个位置上,被人误会到那种程度,不直接杀了那个人都算好了,哪会这般轻易的原谅。 他无法理解朝砚,所以也愈发的好奇,为何有人能够生成这样的性子。 修真界之中处处争斗,修为,武器,法宝,功法还有那些个奇珍异宝,为了一件宝物父子成仇者都有,可能片刻前还是兄弟,下一刻便成仇人的更是大有人在,只看那宝物的价值够不够罢了。 孔宿身处其中,弱者被人欺负,强者坐于高台之上,这样的事情他见惯不惯,甚至习以为常,可是纵观全部,只有朝砚好像身处其中,却又超脱其外。 别人得罪他了他不计较,辱骂他了他也不计较,如此态度反而让那些恶意挑衅的人无奈,若非有朝纵在,孔宿甚至怀疑这人会不会到万剑城这个是非之地来 “豁达多谢夸奖,过奖过奖,”朝砚懒洋洋的笑纳了,“不过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我有事想问你,”孔宿看着他道,“不知你可否给我答案。” 朝砚估摸了一下时间,他闭关的时候感觉只是一瞬,却已经是过去了五天,距离七日尚还有些时日,倒是不耽误功夫“你说。” “私事,还请入内详谈,”孔宿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门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清净台的事情。” 朝砚转身入内,孔宿后续跟上,一人路过,看到他们二人身影疑惑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去。 进入屋内,孔宿盘腿坐下,他面色苍白脸色更显阴沉,却是少了几分从前的飞扬跋扈,变得有礼了起来“请坐。” 朝砚坐下,挥着自己折扇并不开口询问,而是静待他的问题。 孔宿垂眸,沉了一口气道“我想问当日问心说心悦你时,他说喜欢你什么” 向情敌询问恋爱之道,小老弟很有想法,朝砚仔细思索了一下叶问心当时的话,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似乎是说了什么待在身边很舒服这样的话,”朝砚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待在他身边很舒服是没有错的,光看兔子比来时胖了五斤就知道了,伙食倍儿棒。 孔宿听他言语,与他打过数次交道,估摸着这人大抵是忘了“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何会喜欢你,直到今日才明白一些,想来道歉被人原谅是一件极舒服的事情。” 孔宿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脾气,属下对他诚惶诚恐,家仆对他小心周到,甘于忍受着他的脾气不过是因为家世修为,叶问心从小娇惯,与他平起平坐,自然不会有所忍受,想什么便也说什么了,因为性情针锋相对,往往也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与朝砚一起,却不会生气,你若故意针对他,他无从抵抗时便换个方式,看似全无修士尊严,实则那才是最好的方式,待他成长起来,你若对他无实际伤害,也不必担心他记仇报复,因为或许你想要羞辱他的事情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有真的伤害到了他和他在意的人,才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万劫不复。 此种性格,叶问心在他面前再发脾气似乎也跟撞上了棉花一样无处使力,只是他看似对谁都一样,实则心的远近只有他自己知道。 面热心冷之人。倒是不会表里不如一,很奇妙。 朝砚觉得被人夸赞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毕竟他脸皮厚不怕被人夸,可是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情敌夸,朝砚语重心长道“你不必发现我的优点,做你自己就好。” “你担心我会喜欢上你”孔宿惨白的面色泛起了一丝血气,“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他喜欢你何处罢了,你如何能够做到他人辱你骂你之时不动气” 孔宿盯着朝砚满脸的认真。 “他们辱我骂我便是想让我动气,我若真动气了,岂不是如他们所愿”朝砚抿了一下唇思索道,“这个好像不适用你跟叶小公子之间,他向来喜欢反着说话,并无恶意,你反着理解就是了。” 至于恋爱经验,叶小公子怎么喜欢上他的,朝砚目前都还不太知道他家崽儿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来着。 朝砚走了神,孔宿也怔在了原地“反着理解”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多谢你了,”孔宿抱拳道,“关于这清净台,我想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便详细与你说一遍吧。” “你怎知我第一次来”朝砚好奇了。 “这与清净台的规则有关,清净台共分三重,”孔宿开口道,“每一重皆是比之前的效果更好上一些” 清净台,清净事,在此处闭关修炼,灵气直接涌入体内,这便是省了一半的功夫,可清净台纳罕之处不在于灵气,而在于那中间的圆盘处。 在那上方打坐修炼,有清体珠与清心果的功效,但凡有丝毫的杂念与魔气意动皆会被那清净台剥离出来,免去走火入魔中途心念不坚的麻烦。 而这三重的划分,第三重为他们目前所坐之地,为刚刚步入开光期修士修炼之所,此处于他们已然够用,每个时辰一百成就点,至于第二重之处,则是开光后期修士以及旋照修士修炼之所,一个时辰便是一千成就点,如万聆雪突破旋照期便是在此处闭关,至于第一重之地,便是辟谷期以上才能够踏入的地方,他们倒是也可入内,只是那处一个时辰便是一万成就点,若是连续闭关一月,便是一些长老都是吃不消。 朝砚修为为开光后期,却是去了这第三重,孔宿便也第一眼就看出朝砚乃是初次来到此处,没想到来养一次伤也能够有所收获。 话语毕了,朝砚也多谢过他后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孔宿从他的身后剑道,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人,虽是不打算再去招惹朝砚,但毕竟叶问心喜欢朝砚的事情是事实,嫉妒不可能因为理智而有所消弭。 “嗯”朝砚回头疑惑。 孔宿握紧了伸出的手道“无事。” 他本想问朝砚不喜欢叶问心为何能那么快喜欢上朝纵,父子关系转变如此快速他到底是如何扭转的,可一想这人的性子,他又岂是将世俗规则放在眼中的人 “回见,”朝砚很是自然的打开了房门,在迈出一步时抬头一看便看到了负手站在门口的一道背影。 朝砚向来凭借正脸都很难认出人,可是这个人他凭一根手指头都能认出来,他走上前去,朝纵刚好转过了身来。 孔宿紧随其后在看到朝纵时站定原处不动,朝纵此人看似面如夏日灼灼,只凭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孔便能引得女修们争相观看,可是在那张极美的面孔之下却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黑暗复杂的心思,他倒想看看他是如何用他的阴诡手段将朝砚骗到手的,只是谈话之余便赶到此处,可见监视少不了,控制欲更是强。 而在孔宿的目光之下,朝砚不仅没有丝毫被监视的抵触心理,还直接把武器收了起来,笑眯眯的亲昵道“小粽子,看我出来太久专程来接我” 朝纵看到孔宿之时本是不悦,听他如此称呼却是默了一下“这是什么称呼” “爱称,”朝砚笑道,“我想了好久,感觉叫表字太没意思了,不能表示亲昵,觉得这个挺好,一想起粽子就想起团结,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们孤男寡男的在里面谈什么呢谈这么久”朝纵直接无视了旁边的孔宿,这醋味也不知道打翻了多少坛陈醋。 孔宿在一旁本是好整以暇,此时却是微微挑起了眉头。 朝砚伸出两根手指道“这词用的不恰当,那不叫孤男寡男,那叫两男的。” 朝纵“一样的。” 看来在此处是问不出什么了。 朝纵拉住朝砚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身旁,然后看向了孔宿道“孔少爷若有什么事需要问询,只管问我就好,对于您的各方面,朝砚一点儿都不懂。” 朝砚想要反驳,他明明很懂的,男人皆是先身体后爱的,这可是网络投票结果,大家都认可的,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至于其他恋爱技巧,吃饭送花送巧克力送钱夹领带各种礼物,朝砚觉得自己也是懂的很多的。 奈何朝纵握了一下他的手,朝砚瞬间闭嘴了,懂的多说的多,这不适用他跟朝纵之间便也罢了,若是不适用孔宿和叶问心之间,导致人家本来能在一块最后没在一块,这可就是插手太过了。 朝砚附和点头“嗯,我什么都不懂。” “如此,孔某下次引以为鉴,”孔宿面上笑着,却也知道朝纵此人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他自己的软肋是叶问心,否则便不会赴朝纵的约,而朝纵的软肋便是朝砚,只是这个软肋不那么容易成为软肋罢了,与其说朝砚是朝纵的软肋,倒不如说朝纵是朝砚的软肋,轻易就能够打破这人原本平静安定的人生。 朝纵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审视孔宿道“是么,那我们就告辞了。” 朝纵拉着朝砚离开,走的毫不犹豫,孔宿待他们离去却是笑了一下,爱慕一个人时人往往看不透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却当远离此山中的时候,看他人却是一目了然。 朝纵的确是深爱着朝砚,而且他对于朝砚的态度与方式超出了孔宿的想象,想说什么便说,不用思虑太多,不用计较什么,似乎毫不担心他说错了什么朝砚会怪罪于他。 可是与此同时,孔宿更多看到的是朝砚本人,说是两情相悦,朝砚却似乎更多的将朝纵当一个孩子看待,面热心冷之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 不过朝砚愿意接受,朝纵的处境却是比他好上太多了。 孔宿之事暂且不论,朝砚与朝纵回到了小楼之中便被朝纵殷殷教导“你要离孔宿远一点儿,他对你不怀好意。” 仿佛教唆小伙伴不要跟坏孩子玩耍一样的口吻。 朝砚觉得他俩的位置仿佛颠倒过来了一样,懒洋洋的撑在榻上道“这次是碰巧遇上的,不是故意约见的。” 朝纵坐在他的身边道“那也不能完全排除孔宿故意让你们恰巧碰上的可能,你与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若对你行不轨之事” 天知道他在知晓孔宿邀请朝砚入清净台同一个房间时是何心情,他知道孔宿的软肋,叶问心便是,可这剑心学院皆知道他朝纵的软肋,那边是朝砚,朝砚若是因为他而损伤一分一毫,他即便要整个孔家为他赔罪又有何用 “两个男的共处一室不会发生的,”朝砚按着他的手臂安抚道,“你看陈涌和兔子每天在一块儿不都好好的么,什么火花也没有。” “他们两个都是受,做不得数,”朝纵直言道。 朝砚抓了抓头发道“兔子也就算了,陈涌看着十分阳刚,怎么就是受了” 楼下正在忙碌的陈涌发了个喷嚏,孔儒也接着打了个喷嚏。 孔儒拿着帕子揉着鼻子,瓮声瓮气道“谁在念我呢” 即使远离了朝砚也经常打喷嚏的陈涌“” 估计是那刚才生气的两位又在举例说明呢。 “我说是自然是,”朝纵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的典范,很有霸道少主范儿。 朝砚不与他争辩那个,悠悠道“你忘了孔少爷一见我就横眉冷对的模样了就算我情愿,人家也不会情愿的,况且他不是还喜欢叶问心么,怎么也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你不是说过什么相爱先杀,欢喜冤家么”朝纵这锅是死命的往朝砚头上扣,“他被叶问心拒绝,未婚未嫁,说不定就移情别恋,因恨生爱了呢。” 朝砚仿佛看到头顶一口本来一个巴掌大的小锅变成了把他整个罩住那么大,直接罩住不说,还叮铃哐啷的响了一圈。 “你想怎么罚”朝砚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锅都扣下来了,不是此锅也是彼锅。 这熊孩子想扣锅的时候,犄角旮旯里面都能给你找到一口锅的。 朝纵敲着榻上的小桌道“我要帮你纠正睡姿。” 他虽初时担心朝砚,却也知道朝砚不会对孔宿有什么感情,凭孔宿的修为伎俩更是不可能伤到朝砚,只是难得这样的机会,若不能小事变大,那真是可惜了。 “睡觉那是最舒服的事情,自然怎么舒服怎么睡,”朝砚开口道,“睡梦之中最是不可控制,该如何纠正” “你还记得缚仙索么”朝纵取出了一条绳索道,“这个的效果比五行藤要好。” “用这个捆暂时有效,脱离了以后一定会故态复萌的,”朝砚对自己那是相当的了解,毕竟他也被捆过,之后照样有床上东西全下去就他没有下去的情况发生,不是偶尔,是经常。 这就跟小学生按照字帖练字一样,照着描写的贼好看,可是脱离了字帖以后,那横都能飞出纸张去。 “那就只能日日捆着了,”朝纵捏着那缚仙索道“幸好这缚仙索轻若无物,贴身也不显露,便是捆上一辈子也是不难受的,哦,对了,我还记得我被你带回家时就是被你捆起来带回去的。” 朝砚“” 那么久远的事情都还记得,真不愧是他家崽儿,他五岁光屁股的事早忘的仿佛是自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一样。 “好好好,捆捆捆,你想什么时候捆什么时候捆,”朝砚能怎么样呢,只能顺着他来了,就当他刚刚叫了人家小粽子,他得当大粽子就是了。 事情谈妥,朝纵心满意足起身道“我还要去忙,琉璃果已经在叶家面前开过面了,此次拍卖会朝家会有三枚琉璃果进行拍,不日就是交易会的事情,你可要与我同去” 朝砚懒洋洋的看着他道“都可以。” 去有去的好处,随时都能够见到,但是什么会开始之前都是一团乱,朝纵思索了一下道“左不过就是两日的功夫,人多眼杂,你在家里休息吧。” 朝纵这话说的绝对发自肺腑,朝砚却是慢悠悠起身道“还是去吧,左右也没事,跟着凑凑热闹。” 刚刚热恋的恋人应该是喜欢粘在一块儿的。 “好,”朝纵刚才虽无建议他去,此时却有些开心,什么都是空的,他唯愿意朝砚一直在他的身边,在他看得见听得到摸得着的地方。 交易会如所说的那样分为三块区域,自由贸易区虽是尚未到时间开放,却是已经有人在其中交易了,此地时间不宜强行镇压,否则容易引起反弹,布置的人索性也就放任他们去交易了,只着重控制住拍卖会以及以物易物的区域免受其扰。 朝纵虽是有些忙碌,但是事到临头其实已经布置的差不多,本想陪朝砚此处逛上一逛,却是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因为朝砚说他作为家属要率先做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表率。 朝纵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你真不是走累了么” 交易区极为广博,为了秩序,不仅由大能设置了禁制,还禁空不允许飞行,要不然修为高的拿了修为低的东西转身就跑,想追都追不上,想管都管不了,因此这走上十几里的路,朝砚的确是累了。 朝砚“堂堂开光修士,怎么可能因为走几十里路就累了呢。” 朝纵虽不能抱他扶他,却可以牵着他的手道“说实话。” 朝砚松开,胳膊抬起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累了,急需一个座位。” 又行数里,那拍卖会的地方总算到了,会场占地极大,比之曾经在金琳城中看到的大上不知道多少倍,一层乃是整齐排列的座位,每个与每个之间皆有空隙,而在座位之上,一个个包厢环绕其上,层层累叠,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一样,以青铜,白银和黄金三色划分,显然是有地位的区分。 “我们两日后的位置在那处,”朝纵给朝砚指了一下位置道,“可要过去看看” 朝砚看了过去,那包厢的位置不错,那是银灰色的色泽,并不过分显眼,反而那颜色看起来极为的舒适漂亮。 “不去了,我就坐这里就行,”朝砚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仿佛刚刚陪女朋友逛完街的男性同胞,两眼就看见椅子了。 “也好,有事叫我,”朝纵对他说道,只要朝砚在这里,他便觉得心满意足的。 或许目标一下子不要定的那么高,一步一步慢慢来,幸福感来的更强烈一些,就当就当是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去吧去吧,”朝砚坐于此处道,“不必管我。” 此处人多眼杂,朝砚也没有打算睡觉什么的,坐于一处看话本也好,学习学习技法也好,哪怕是坐着发呆,总是有事做的。 朝纵点头离开,似是去与各家商量如何交接的流程,虽是各处都布置好了,可总有地方需要改进。 朝砚身旁留了一依附之人,朝家的依附之人虽是划分两批分别在他二人手中,可是却是全部由朝纵一人调遣的,依附者初时不知,待相处一段时期后便也知晓了朝砚这不爱管事的性子,这剑心学院之内明明是龙虎相争之地,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别人超过,若是久无突破还会引来他人侧目,偏他不同,硬是将这争斗之地变成了世外桃源一般。 他们不自觉的受了这种影响,有时也会在想,或许修为并不那么的重要,修炼成仙的最初不过是求个长生,求个肆意人间,可是经历的多了,总是不断的去争,去斗,内心浮躁,竟是因为争斗不知道错过了多少人间胜景。 如此想法蔓延,依附者中竟是有人在丢下苦修看了一日风水之后突破了,还有人跟朝砚谈论了一番争斗与享受之间的话题,回去以后竟又是突破了,其他人等不一而足。 此事不仅内部震惊,外界也是震惊,这朝家招录数十人,若是一两人突破也就算了,那叫赶巧,可是这接连突破,就让人在想朝家是不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而这种氛围之下,有那等能够衡量争斗与闲暇之间关系,心境自此提升的,自然也有没有领悟其中意思反倒懒怠几分的,而经朝砚一次轻描淡写的指点,那些人却是在崇拜之余再度绷紧了神经。 虽是还有人心中觉得或许是占了修为的优势,可当那人昨日刚刚使了一招刚刚学会的招式,第二日发现朝砚比他使的还熟练,并且了解过朝砚之前从未学过以后肃然起敬。 也因此那些依附者虽是对朝纵言听计从,却是对朝砚莫名的崇敬。 而此次跟随在朝砚身边的便是已经要成为孔儒第二的于林了。 朝砚的目光随着朝纵转动分毫,在心里想过一遍他家崽儿生的真好看,认真的时候更加好看,不能说鹤立鸡群,但怎么也能算艳压群芳之后心中赞许的点头,他家崽儿的眼光不好,他的眼光却是极其的不错。 视线瞥过,几名站在不远处的女修虽是知道朝纵已然有了心悦之人,却还是忍不住的张望过去,修真界家族之中盘根错节,有嫡子自然也有庶子,因此并无要求一人只能有一个道侣,作为家族的家主,有几个侧室侍妾甚至炉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林见朝砚侧目打量,小声说道“少主请放心,这些日子虽有女修上搭讪,可是小少主从不理会她们的,绝对的洁身自好。” 他可是知道朝纵与朝砚之间的关系的,于林出身贫寒,父母却是恩爱,自然知道两情相悦才是最好,若有第三人加入,再好的情分也会渐渐被磨空的,可朝纵又生的着实招蜂引蝶了些,因此格外担心朝砚会因此误会。 “嗯我知道,”朝砚听他话语转过头来笑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们眼光真不错。” 他的眼光也不错。 看两眼倒是无妨,生的这样好看本就是让人看的,总不能将人关起来谁都不给看,他又不是博物馆,不兴密封玻璃罩的,反正崽儿又不喜欢女人。 只要不猥亵,欣赏的目光朝砚完全可以接受。 于林卡了一下壳,犹豫道“您相信小少主就好。” 总觉得哪里不对。 朝砚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道“你之前跟我说九连环做好了,给我瞧瞧。” 于林连忙取出了一个玉雕的九连环奉上,玉石比之木质更硬,也更脆弱些,但是雕刻手法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处处衔接,环佩叮当倒是漂亮。 “这个做的好看,”朝砚毫不犹豫称赞了道。 于林肤如小麦,此时面颊也红了起来“多谢朝前辈夸奖,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哎,精于一道怎能说是雕虫小技呢,人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修真一事也是大同小异的,”朝砚摆弄这那九连环,他就是随意摆弄,也没有动脑子,却是不知怎么的啪嗒一声给打开了。 于林“” 朝砚打开了,然后又给装了回去,然后从戒指里面寻摸寻摸,摸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于林道“这上面就有些跟这个大同小异的,你可以去看看。” 于林探了进去,却是被其中详解的机关图谱给吓到了,连忙捧到了朝砚的跟前道“少主,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木雕,鲁班锁一事都属于凡人所用,并没有多少的价值,可是这些机关图谱却是不一样,其中的精密之处于林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不是喜欢研究这个么”朝砚把那九连环装了又拆,拆了又装,正琢磨着怎么装一个朝纵解不开的来,闻言抬头道,“拿去玩吧。” 于林觉得三观尽碎,这种东西怎么能够拿去玩,虽然待在朝家久了总是看见孔儒拿着法器在那里切菜咔咔的,总是看见陈涌拿着法器在那里处理凶兽特别顺手的,感觉大家好像都不太在意法器的样子,但是于林偶尔恍惚的时候会在想那是法器,那是法器那是外界人人追逐的法器啊到底哪里不对 然后朝砚觉得他有一次魔方做的不错,特别有利于儿童的身心健康,给了他一套雕琢用的工具,不用摸,一看就知道是法器。 面上心如止水,心里翻江倒海。 然后又到了这里,这种在别的家族藏着掖着恨不得谁都不知道的东西在朝砚这里是拿去玩吧。 于林满心焦虑不知道跟谁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数,夜忆小天使的地雷吖 法器莫得尊严。 于林这到底是不是法器了还 满心焦虑,太难了,做人太难了。 陈涌过来人没事,总会习惯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计计划 “你转变兴趣爱好了”朝砚看着他纠结的神色,觉得兴趣爱好这事是不能够勉强的, “你要是不想玩可以还我。” 于林怎么可能没有兴趣爱好, 他那是有极大的兴趣爱好,要不是这是他少主的, 他要是知道了有这么个东西都能琢磨着用抢的把这东西抢回来, 可是他家主子的态度真的哪里不对, 可是你说不对但是又没有什么不对。 于林不知道他的这种情绪就跟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拿着金子当糖豆撒是一样的,生怕一不留心就被人卖喽。 他反复纠结了一番,在察觉到朝纵看过来的目光时恍然了一下,小少主都不担心少主别人卖喽他担心个锤子。 随即将那玉简握紧道“属下有兴趣,一定努力学有所成” “好,”朝砚赞扬道, 心中默默念叨, 明明他这个主子这么懒,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励志 朝纵虽是忙碌, 却仍然有一些注意力投注在朝砚的身上,感觉到朝砚的目光追逐时不自觉的挺直腰背, 只是这样的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就被收了回去,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真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朝纵看了过来,于林立马想起了陈涌跟他叮嘱的要离朝砚远一点儿,不是害怕或者朝砚有什么毛病,而是因为朝纵跟朝砚的关系。 陈涌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老婆旁边有个男的离她可近你想想啥心情。” 于林觉得他以后的老婆跟前要是跟个男人,他怕不是要打爆那个男人的狗头,而作为可能被打爆狗头的那个男人, 他在朝纵看过来时默默的离朝砚几十米远,这个距离,既能帮他们小少主看好老婆,也能保证少主需要什么的时候就及时送上,简直完美。 朝砚早已习惯了这些下属们偶尔奇怪的举动,俗话说的好,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子,谁还没有个淘气的时候呢,无视就好了。 朝纵对这样的距离略觉满意,视线在朝砚的身上打了个转,朝砚略有所觉抬头看过来笑了一下,又低头去琢磨怎么刁难学霸去了。 朝纵心情舒畅,眸中泛起了柔光,唇角勾了起来,只可惜却不能一直那么看着。 身旁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朝公子,这边你看怎么样” 朝纵转头,待看到女子是谁时唇角的笑意收了三分,眸中再也半点真诚“万家所布置皆为极好,朝某无可指摘之处。” 他话语虽算不得冷淡,却也算不得亲昵,万聆晴脸上笑意不动,眸光却是闪了闪看向了正坐于一处懒洋洋的朝砚,笑道“没想到朝前辈也会来,听说朝前辈最是不爱管事,他能来,想必对你情根深种呢。” 她言笑晏晏,眸中却是带了一层水光,朝纵当年从十八剑阵之中破出,不说那剑气纵横,只说那格外出色的容貌就足以吸引无数的女修为之倾倒,即便她初见时也觉得一双眼睛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 如此翩翩少年,资质卓绝,不知道成为了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偏偏一朝曝出他竟是与朝砚在一起了,想要讨好的长辈变成了竞争的对手,当时流言纷扰时路人皆是谩骂,倾慕者却只觉得心碎。 以万家的威势,即便万聆晴并非嫡支一脉,也断然没有给旁人做侧室的道理。 “他来不来都不要紧,”朝纵无所谓道。 他素来知道朝砚的性子,的确是不爱理事,因为他自己,朝砚从那清净的地方到了此处,接受了他便注定一生纠缠,朝砚为他付出良多,他自然也要处处为他考虑。 不管是招募依附者还是忙碌这交易会的事情,都不过是为了实力壮大,让朝砚待的更舒服安心些罢了。 他说过要护他,便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 自然,朝砚能来朝纵自然高兴,只是那些繁琐复杂的东西却是不必朝砚劳心的。 “你待他真好,”万聆晴仰头看着他道,“这样好的男人,你可知多少女修对朝前辈艳羡不已。” “我不喜欢女人,”朝纵直言后直接错身离开,他们之间也算是接触许久,朝纵对她跟对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万聆晴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后转身笑着跟了上去“也是,你喜欢朝前辈怎会对女子感兴趣” 她努力跟上,却仍被朝纵落下了许多。 女人很多都很聪明,细致聪慧,体察入微,审时度势,凭着先天的本事本可以活的很自在,但是当心里住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些优势就好像通通丧失了一样,尤其是住的这个人吝啬的不想在她的身上投注一丝注意力时,更加难受。 朝砚显然没有留意到那处,于林却是留意了,即使还没有道侣,他也能看出那跟在朝纵身后的女子眼中的含情脉脉,他凑到了朝砚身边道“少主,那万家的小姐虽然好看温柔,但是小少主对她跟别人也没有区别的。” “啊”朝砚疑惑抬头,“什么万家小姐,万聆雪喜欢崽儿” 这可不的了了,莫非是他当初跟米果儿念的太多,结果上天顺应民心让人家小姐情窦初开了女人喜欢上个gay,简直比喜欢上个女性还惨嘛。 于林默了一下“不是万聆雪小姐,是万家的万聆晴,那位您看到了吧,生的好看,在女修之中好像也算是顶尖的,还会打扮,自从小少主来了这里以后,她就日日的跟小少主偶遇偶遇再偶遇。” 您可长点儿心吧。 于林发现了,现在不是让他们少主别吃醋的时候,而是让他醒神的时候,这整天温声细语的在身边嘘寒问暖,指不定什么时候真动了念头可就不好了。 毕竟这修真界之中很多修士不仅收拢女修,还收长的好看的男修,两种性别都喜欢的大有人在。 朝砚领悟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她撬我墙角” 于林点头道“对。” “要是能被她撬走的墙角也没有什么稀罕的,”朝砚只操心有没有人强迫他家崽儿,感情上的事情,那不是有句话说嘛,信任是很重要的,“崽儿是很稀罕的。” 他家崽儿即便有一些不足之处,但是人无完人,太过完美的东西反而就是一种不完美,不过那是其他方面的,朝砚相信经过他细致的教育,朝纵是做不出跟他在一块儿还跟别人好的事情来的,如果是立马干净的分手。 “哦,哦”于林觉得哪里不对,又莫名觉得自己没吃饭就噎的慌,他觉得少主这话要是被小少主听见了,小少主可能会比较开心。 要不要传达一下呢 朝纵在此处忙碌的两日,朝砚便也坐了两日,修士并不是每日都需要睡眠的,尤其是修炼到了旋照期,即便朝砚十年不睡觉都不会出什么事情。 两日事毕,到了交易会当日却是不必再回去了,朝纵直接领着朝砚去了他们自己的包厢。 自己的地盘躺着卧着都随自己了,朝砚在外面时好歹是坐的端正的,待进了包厢看到那熟悉的躺椅之时很是感动“你特意布置的” “此次拍卖会物品繁多,估计需要几天的事情,”朝纵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将一枚储物袋放在了他的手中道,“这是自由贸易区内各色食物,你可以边休息边吃,不会有人进来的。” 朝砚打开那储物袋,在扫到里面琳琅满目的食物时笑道“朝纵小朋友,你在喂猪么” 这么多,几天怕是吃不完的,可以吃好几个月,毕竟他虽然嘴馋但是并不能像女同胞那样关键时刻长出第二个胃来。 “你不是说婚姻是个养猪场,”朝纵心情极好的说道。 朝砚说他是稀罕的,他又怎能辜负他的期待。 虽然还没有结成道侣,但是不出意外肯定是要结的,朝砚觉得此话用在这里极有道理“活学活用,极好。” 他们坐于此处,包厢之内是哪个家族的有的知道有的却是一无所知的,主动暴露出来的自然是实力出众,即便拍到了什么好东西也不惧怕被抢夺的,例如这威势赫赫的万剑城,至于隐藏的却也不能说实力不出众,低调行事偶尔可以排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朝砚他们此时待的包厢便无人知晓,朝纵参与其中,不想让人知道这点儿区区小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包厢是否入人无人知道,下面却是满满当当的上了人,熙熙攘攘的好像国际运动会的赛场,大家都非常的捧场。 朝砚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花生,看着那人来人往觉得颇有意境,就是这花生自己捻了一颗,另外一颗还没有放进嘴里,就听旁边正坐在椅子上的朝纵说道“我也想吃花生。” 朝砚顺手给他掏了一把,相当的大方“给你吃。” 朝纵不接,而是看着朝砚左手上捻的那颗道“想吃你手上的那个。” 朝砚那一瞬间以为自己手上捻的那颗不是花生是仙丹,他将自己手上的那颗递了过去,朝纵直接弯腰咬住,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朝砚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被咬住了。 轻微的濡湿感从指尖传了过来,十指连心,痛的时候非常痛,可是被这么轻微触碰的时候,微微的痒意却能够瞬间传遍全身一样。 当然,那是对别人,朝砚此时看着朝纵的唇道“我的手刚刚摸过花生壳。” 花生是从土里扒出来的,再怎么洗那坑坑洼洼里面都得带点儿土,但是用剥花生的手捻花生吃和嘬一下还是不一样的。 前者遵循的是馒头掉地五秒不脏原理,后者 “我不嫌弃你,”朝纵终于抬头咬走了那颗花生。 朝砚捻了捻手指道:“病从口入,手上是细菌最多的” 朝纵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嫌弃我么” 朝砚停下了絮叨道“不嫌弃。” 就是手上总感觉还留着刚才的感觉,不是粘粘的,就是怪怪的,时不时就想捻一下。 “那我还要吃,”朝纵撑在他的躺椅扶手上要求着,像个趴着要糖果的孩子,“那点儿病也要不了我的命。” 修士的身体极其强悍,除非受伤,什么感冒发烧都不会有,那体内灵气纵横的,病毒都活不下去。 但是朝砚不想喂他,而是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道“纵儿,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剥花生,我给你剥了一辈子的花生,你都这么大了,我不能还给你剥,这要是伺候着,有一天你要是让我嚼嚼送你嘴里了怎么办你长大了,要自强啊” 朝纵的脑袋放在手臂上,微微侧头道“我不,我要啃老。” 朝砚“” 这一定不是他教出来的崽儿 朝纵起身,视线缓缓靠近,将唇印在了朝砚的唇上道“这样啃” 这边仿佛冒着粉红泡泡,于林坐在他们的后面那一瞬间十分想努力收起四肢,他宁愿在外面站上几天也不想坐在这里。 唇舌之间的嬉戏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朝纵不当这里还存在着第三人,朝砚不行,那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么,秀恩爱,分的快,秀一点儿就行了,那样毫无顾忌的撒狗粮,是极其不爱护动物的行为。 朝纵与他分开,视线却没有错开,开口道“这种啃法怎么样” 朝砚认真思索了一下道“有创意。” 比之之前的土味情话去了几分的油腻感,最起码朝砚不笑场了。 毕竟他家崽儿每次一说情话他就笑场那感觉一点儿都不捧场。 朝砚也没有指望他能说出多动听的情话出来,伸手剥开花生直接递到他的唇边道“啃完老了,让你啃小的。” 朝砚笑眯眯的接过,一点儿没有啃小的愧疚感,就跟朝纵没有啃老的愧疚感一样,一看就是天生一对。 拍卖会为此次交易会的重头戏,曾经朝砚在金琳城中见过一次,各大家族齐聚颇为盛大,而在此处,即便朝砚对很多的东西都不怎么的上心,也能对比出优劣来,与此处的拍卖会相比,金琳城的拍卖会就跟小打小闹一样。 拍卖会的主持乃是一位中年面色沉稳的男人,他并不用吸引什么视线,因为只宝物本身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竞价了。 “第一件拍品,三品丹药塑体丹百枚,中品淬炼,可用于开光修士淬体之用,起拍价五百中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中品灵石,”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却可以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三品塑体丹对于开光修士淬体极为有效,中品淬炼在外界每一枚也得有不下十枚中品灵石的价格,在此处看起来却像是捡漏一般。 让利与否暂且不知道,整个拍卖会的场地却是热闹了起来,价格一路攀升,那主持之人也不负责调动气氛,只是在最后一道声音落下之时开始说道“一千五百中品灵石一次,一千五百中品灵石两次,一千五百中品灵石三次,成交。” 这价格远远超过丹药本身的价格,可是此次拍卖会乃是万剑城携剑心学院促成,无人敢在此惹事闹事,纵使有所后悔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下去。 一千五百中品灵石相当于十五万下品灵石,一出手便是如此高价,也引得众人对那后面拍卖之物更加感兴趣了。 “两千中品灵石三次成交” “五千中品灵石三次成交” “七千中品灵石三次成交” “” 一件拍品接一件拍品,可能上一件刚刚下去,另外一件便已经展露在了众人面前,人声鼎沸之状始终不散,气氛也是越炒越热,如此气氛感染,那中年男子却是一片的冷静,似乎之前的宝物并不足以让他意动。 朝纵虽参与到了这交易会之中,可是却并非方方面面都是知道的,比方说这拍卖之人的修为。 他将脑袋垫在了朝砚的肩膀上凑近道“那人是何修为” 朝砚也看不透,但是系统倒是给出了鉴定“辟谷初期。” 不是开光,不是旋照,而是辟谷,如此高手确实有着控制全场不为所动的能力。 辟谷与开光后期差的不知道多少,朝纵的目光从那人身上扫过,或许是投注在那中年男人身上的目光太多,朝纵的视线并没有引来那人丝毫的注意,但是只是看着,那人仍是让朝纵觉得危险,跟剑心学院的长老们有些类似,如此修为,若真要对上,只怕不过是他人弹指的功夫。 “好厉害,”朝纵再问道,“你跟他打可有胜算” 旋照中期对上辟谷初期还想有胜算,若在旁人听来只怕以为他在发梦。 朝砚唔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打” 凡事和平解决多好,一开口就是喊打喊杀的,他家崽儿都被万铭城那个门神给带坏了。 “比方说,”朝纵问道。 “胜负四六开,我四他六,”朝砚揉了揉他的头发回答道,只是回答又不用真的上去打一架。 修为越高等阶之间相差越多,越阶挑战也变得愈发的困难,毕竟天才层出,你能越阶我也能越阶,便是只能追赶而上了。 以旋照中期修为对上辟谷初期,朝砚倒也没怕,但是不比筑基与开光之间,他输的概率更大一些。 “好厉害,”朝纵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以旋照中期对上辟谷初期,只怕其他人连打都不敢打,因为必输无疑。 果然比起别人做目标来说,还是朝砚更适合作为他的目标,不管哪一层面上的目标。 “下一件拍品,琉璃果三枚,无属性,可用于丹药质量提升,”那中年男人看着打开玉匣之中的东西时眼睛亮了一下。 琉璃果此物可用于丹药之中,自然不是仅限于开光期的丹药的,即使是辟谷期所用丹药,若能加上一枚,于丹药品质也有极大的提升。 此物万剑城中并非没有,只是被束之高阁,只有炼制极为罕见的丹药之时才会启用,如今万剑城中也不过剩余三枚之数,更是罕见。 如此宝物,连万剑城得了都会自己收用,却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拿了出来。 三枚琉璃果,各大家族即便现在不用,也可以买了以后留待日后,只是三枚一起拍卖,只怕底价着实不低,拍卖会进行到第三日,却还未等到那灵器的踪迹,家族之中也有迟疑。 “琉璃果”叶问心在看到那琉璃果之时便已然明白那是谁送上去拍品了。 叶家家主并不显老,三十左右的模样倒是沉稳非常,此时听闻叶问心惊呼,以为他是想要,开口道“琉璃果虽珍贵,但是此次恐怕拿不下来。” 叶家家主的目光转过了那琉璃果,若是一枚,叶家恐怕还有一争之力,即便是以物易物叶家也不虚,偏偏在此之前叶问心的救命恩人只要什么灵石,叶家可流转的灵石十去其九,此次拍卖会想要竞争灵器的灵石还是他们拍了几件宝物,要不然凑不上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我知道”叶问心不是想要那个,而是想起了朝砚赠予他的琉璃果,晶莹剔透,绿意可爱,他从前极为羡慕小叔能够有一枚收藏,可是真当那样的东西送到跟前时,却只觉得心神俱疲。 朝砚后续若不将那琉璃送来,说明他们彼此之间还有结识的可能,可是送来了,便是彻底的划清了界限。 “父亲拍自己想要的就好,不必在意我,”叶问心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他失魂落魄的出去,底下那中年男人已然报出了起拍价“此件拍物起拍价五百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枚上品灵石。” 他的话出口,场地罕见的静谧了一下,然后便迅速的热了起来。 五百上品灵石就是五万中品灵石,五百万下品灵石,虽是看似价值等同,可是谁都不愿意去拿上品灵石换下品灵石的。 如此高价,却是将拍卖会抬上了一个层面。 “六百上品灵石。” “七百” “七百五十” 各大家族下水,虽是有什么每次加价的最低额度,可是他们出手的阔绰却仿佛那最低额度不存在一样。 朝砚作为拍品者算着自己最后能得的灵石,灵石换算以百为标准,五百上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的确是多的不得了,可是如果换算成为顶品,也就是顶级灵石的话也才五枚,距离朝砚换一颗凤凰蛋的距离也就相当于徒步行走银河系那么的遥远。 朝砚撑着头叹气道“我太穷了” 于林“” 他们还能找到活路么 朝纵失笑,看着包厢的某处却是站起了身来道“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朝砚浑身懒洋洋的,哪里还看得出刚才伤春悲秋感叹自己太穷的是他。 朝纵捏了捏修长的手指道“干坏事,要不要一起来” 与空气作伴的于林“” 小少主你这么坦诚好么 朝砚唔了一声坦然拒绝道“不去了,早去早回。” 仿佛朝纵是要去忙什么正事而不是干什么坏事。 朝纵转身关门出去,朝砚继续听着下面的竞价觉得自己好穷“琉璃果啊” 朝纵出门换衣,普通的衣衫没有丝毫的纹饰,面具也是最为普通能够遮蔽全脸的,他如此装束在那拍卖会之中行走却不突兀,因为为了隐藏身份各种奇装异服的人真的是大有人在,他这种连侍卫都不会多看一眼。 走道匆匆,朝纵在一处露台之处见到了他要找的人,修为差距,不需要多么警惕的靠近,只需要一一打晕就是了。 叶问心本是看着外面的风景,却是不防备被人直接靠近封锁了穴道,那人立在他的身后,叶问心知道他能够靠近便是已经制住了跟随着的侍卫。 可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拍卖会动手不,不对,在拍卖会动手的大有人在,一件宝物可以用灵石相争,也可用其他的东西相争,这样阴损的手段并不足以为奇,是他大意了不该出来,可谁又能料到那拍品之中竟是出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琉璃果。 叶家尚且没有拍到价值能够引起争夺的东西才对,叶问心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今时今日,他已经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了“你想要从叶家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叶家从秘境之中取到的那把灵器不错,”粗哑的声音从叶问心的背后传来,“用你这叶家嫡子交换,不知道你父亲愿不愿意” 那把灵器早已送给了朝砚,这人还不知道可他是从哪里知道他们得到的灵器 他们得灵器之时在场皆是叶家中人,从前叶问心不会怀疑他们一个,现在却隐隐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不过幸好,这人不知道灵器已经不在叶家的手上了。 “叶家的灵器乃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叶问心努力抑制住狂乱的心跳道,“不是我想给你就能给你的,换一个吧。” “叶家送去拍卖了”那声音之中有着怒气,朝纵的目光之中却是一片的风平浪静。 琉璃果作为牵线,叶问心容易心软患得患失,一送断绝情意,二见自然是不想再看到的,在剑心学院得手不易,包厢之内得手更难,唯有此处无人防备,人员繁杂,谁也不会怀疑到朝家的头上,毕竟夺宝之人那么多,叶家的公子又刚好落单。 “那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朝纵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需要将你带走,叶家要回来也好,拍下来也好,总归得拿给我。” “门口处皆是守卫,你打晕了我也带不出去的,”叶问心有些惊慌,这种关键时刻,他总是不如小叔那样随机应变,可以扭转局势。 朝纵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腰上道“不用打晕,你会乖乖跟我走的,哦,对了,我们听说你喜欢朝砚是吧,你有叶家护持他可没有,你若有半点儿不老实,我就杀了他。” 叶问心此人虽是优柔寡断,可是心软还讲义气,从陈涌处听说他死死护着叶问宁的事情之中,朝纵就知道他一定会乖乖听话。 “你别”叶问心几乎是破口而出,却被那腰间的匕首抵着噤了声,“我听你的话,你要灵器,叶家会给你的。” 为今之计只能跟着他走,然后传信小叔,小叔知道朝砚拿着灵器或许会开口要回,而朝砚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很好,走吧,”朝纵开口道,他一眼看出叶问心在想些什么,只可惜他要的可不是灵器,而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叶家包厢之中,叶家家主看着叶问心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淡笑静坐的叶问玥,开口之时却是带了一丝难以掩盖的小心之意“问玥,问心他怎么了” 叶问玥笑道“受了情伤,让他冷静一段时日或许就好了。” “他性子鲁莽,这些年也是多亏了你照顾了,”叶家家主叹气道,但听闻受了情伤而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便也放下了心来。 外伤好治,情伤难觅,受了情伤只能自己慢慢舔舐,没有人可以代替。 叶问心一边在前方走着,一边急急的思索着怎么脱身的对策,若是能够让小叔提前得知,甚至不用麻烦朝砚也能将这些人直接抓起来的,可是他明显察觉不到身后人的修为,向他人求救其他人又怎么能懂他现在的状况。 长廊漫长,叶问心着急无措之下在看到对面走来的人时蓦然睁大了眼睛。 孔宿在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一下,可是在看到他身旁之人时却是眉心微蹙了一下道“这是何人” 他的脸色仍然有几分不好,但是能出现在这里却也恢复的差不多。 叶问心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不知道孔宿的修为比之那人如何,可是如果贸然将人拉进来害了人也不好。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叶问心扯了扯嘴角说道,在感觉到腰间顶着的匕首时紧了紧手指。 孔宿的目光从叶问心身后之人身上转过,若非他早知道这是朝纵,恐怕也认不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这样的朋友” “我有什么样的朋友难道还要跟你说不成,让开别多管闲事,”叶问心的语气与表情截然不同,几乎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推开了孔宿,大步往前走去。 朝纵跟上,与孔宿目光交接之时却是转过了一抹深意。 孔宿怔住,刚才的一瞬间他在朝纵透出的目光之中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扭曲,阵阵寒意蔓延上了后背。朝纵的确是想让叶问心死的,不管他怎么做,他的确有那个想法。 “少爷”他身后跟随的家仆看他愣在原地叫了一声。 孔宿袖中的拳头捏紧,机会或许只有一次,朝纵在朝砚的面前或许装的十分乖顺,可是背后之事谁能言说他是否真的能够抑制住杀意还是两说,又或者引他前去,拍卖会之上叶家和孔家少爷身死,可追究之人便太多了。 孔宿不信任朝纵,就像是朝纵同样不信任他一样,他们都会用最险恶的用意去揣度对方的心思。 “叶问心出行身边一般不会不带侍从,尤其是在这人员繁杂的拍卖会上,”孔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 他不是一个好人,自私自我,算计利用,肮脏的内心配不上叶问心,但是他无法抗拒这么做,一生只此一次,只要能够突破他内心的壁垒,他以后会百倍千倍的补偿于他。 “那”孔家侍从也意识到了不对,“那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几个去他的来路上看看,你们几个去找叶家包厢汇报此事,叶家家主在那里,断然不会置之不理,”孔宿握紧了拳头道,“其他人随我跟上去看看。” “是,”其他人纷纷领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孔宿灵气运转,即使此处禁空,他也能够快速的前行。 可是等他刚刚看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见那两人已经走了出去。 朝纵自然是感觉到了孔宿的气息,叶问心刻意放慢的步伐因为他直接将人拎了起来而宣告破灭。 “呦,你的老相好跟上来了,没想到叶小公子这裙下之臣还不少,”朝纵粗嘎着声音说道。 叶问心被拎着腰带,手脚朝下,只能看见飞速掠过的路面,心中却是焦急不已,孔宿他发现异状了,不知道他通知了父亲没有,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追上来 巷道复杂,朝纵拎着叶问心在一个死角处停了下来,转身之时便看见孔宿带着人追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孔宿看着朝纵说道,此时自然已经不能将他认作叶问心的朋友了。 朝纵嗤笑了一声道“现在问我是什么人,孔公子莫非是脑袋坏掉了不成,哦,也对,精虫上脑的时候哪里还顾得想其他的问题呢。” 叶问心被放了下来,看着孔宿道“你来做什么,你” 他想要问孔宿是否是单枪匹马过来的,却是碍于身边的人不敢问出口。 “你被挟持,为何不说”孔宿到现在仍然不明白朝纵到底是如何让叶问心心甘情愿的走出来的。 “因为他得保护他喜欢的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呐,”朝纵哈哈笑了起来,“叶小公子对他人真心实意,甘冒天大的危险,听说孔公子倾慕于你,不知道他可愿意豁出他的命救你” “自然是愿意的,”孔宿说道。 “自然是不愿意的”叶问心补充道,“我与他针锋相对,整个剑心学院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 “话是人说的,试试就知道了,”朝纵手中的匕首放在了叶问心的丹田之处,“敢传递消息,叶公子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叶家人和孔家人想必也要追上来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脱身呢” 孔宿见他动作心神一紧,之前想的很好,当匕首的锋芒架在叶问心的要害之处时他却是紧张的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同时得罪叶家和孔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如我好心帮你看看孔公子的真心有几分吧,”朝纵低头在叶问心的耳边说道,然后抬头道,“没什么好处,反正也拿不到灵器还得惹一身腥,造成如今的局面自然只能怪孔公子你多管闲事了,别废话,要么我现在废了叶问心的修为,毁了他的丹田,要么你上来替他受过,一命抵一命。” 孔宿瞳孔微缩,看着朝纵毫不犹豫戳下去的匕首,那一刻他知道他在说真的,如果不救,毁损了丹田的叶问心连剑心学院都待不下去,更何况是靠近朝砚。 “住手”孔宿心慌的上前一步,身后侍从纷纷阻拦,“少爷不可” “少爷” 可他们没说几声,却是被突然的偷袭给击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孔宿回身,却发现此时这片巷道竟是已经被无数的黑衣人给包裹了。 “魔修”孔宿捏紧了拳头道。 “你说有什么好处我这人做事就图个开心,”朝纵笑道,“看见别人痛苦挣扎,我就开心,给我打,狠狠的打,随意的打” “别这样,”叶问心焦急的说道,“孔宿你别这样” “叶公子再往前一步,丹田可就没了,”朝纵阴森森的说道,“你应该不想他的苦心白废吧” “嘿嘿嘿,”那几个黑衣人笑着靠了上去,第一下劈的就是孔宿的后背,剧痛濡湿的感觉传来,孔宿捏紧了指骨,下一秒被砍断的确是腿弯的筋骨,站立不足,直接跪地,手臂撑在地面之上,眼睛却是直接盯在叶问心的身上。 “你冲我来吧”叶问心眼角垂泪,猛地向前却是被直接封住了周身穴道,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定定的看着那处。 他眼角通红,浑身颤抖的厉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宿撑地无力,带着满身的血液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疼痛还在不断的传来,孔宿眼睛之中有血液流了进去,一片血色模糊之中,他知道他的手筋被挑断了,朝纵也是真的想让他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红鱼,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 糯米球小天使对不起,橘子昨天又打错名字了捂脸,没错就是九宫格让橘子变成了错字受都是九宫格的锅 于林我说朝家的人都那么忠心怎么都不跟上,只有我傻 不是魔修。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净清净台事 孔家其他方面都有不显的可能, 可是灵石却是足够的, 重金砸下,孔宿的身体即便还不能自如的下床行走,却是已经醒转了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孔擎本是站在一旁, 此时察觉他气息略有所动时凑了过来,绷紧的神经略微一松, 能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说明没事了。 孔宿眼睛之中本是空茫,却在看到头顶的花纹之时彻底醒转, 他似乎还没有死,挣扎起身,张嘴之时喉咙之中宛如磨砂一般刺痛“叶问心回去了么” “你目前的身体不适合移动,”孔擎将他按着躺了回去,笑道, “刚起来就想找小情人, 可还将你大哥放在眼里你这身受重伤, 我可是被爹骂的狗血淋头,就差把我给拆了。” “拆了你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 ”孔宿看他笑脸,约莫着叶问心是没事的,看来朝纵还算守信,索性躺回了床上。 “我没事,你有事,”孔擎看着他道, “本以为你对叶家的小少爷也就一段时间的兴趣,没想到连命都不要了,把我都给吓着了,本来那叶家的小家伙可能对你无意,现在也得上心三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结果未定,尚不足以下定论,”孔宿开口道,人在经历过一次濒死以后,对于一些事情仿佛就能够看开一些了,比如他对叶问心到底存着多大的心思,比如他要的不是感动,而是真心。 此事只能算作引子,不能因为所谓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就觉得一劳永逸了。 “这种事你自己定就好,”孔擎看他态度坚定,却是微微转换了神色道,“此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上没有魔修魔气,家仆说是为了什么灵器,可是这一命换一命” 孔擎凝思,既然下了如此的重手,那就应该斩草除根方为正道,在叶家孔家联合搜捕之下,那人此时都没有暴露任何的信息,说明心计深沉,若真想要灵器,即使伤了孔宿也应该将叶问心带走才对,偏偏又将人丢下了,心计深沉手段却如同儿戏一般,孔擎却是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因为这一场算计归根结底对于那人没有任何的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何要做做一件事情总该有自己的目的。 “那人性情乖张,并不按常理出牌,”孔宿见他思索,面上平淡心中却兀自有些焦急,那后续的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计划的最初的确是他应允的了。 替命之时他毫无犹豫,乃是一颗真心,可是当其中掺杂了算计,就似乎变得不那么的纯粹,孔宿没有打算一生隐瞒此事,可是此事被揭露出来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否则,便是他立即死在了叶问心的面前,只怕也难拿到他的真心。 而不想在此时暴露,便不能让孔叶两家知道是朝纵做的,否则那人绝对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孔宿瞳孔微缩,心中惊骇,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难怪朝纵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若他真的愿意为叶问心死,那么便绝对不会将此事暴露出来,甚至会为他主动遮掩并且为了不暴露离他们越远越好,而如果他不愿意为叶问心死的话,便是叶问心死,在他答应计划的最初,此次计划便有他的参与,叶问心死了,孔家势必与叶家不死不休,他也不能说。 结果为前者,难怪这样的计划错漏百出疑点重重,便是他得了叶问心的感动,也要尽力掩盖事实,时时生活在惊恐之中。 “性情乖张之辈倒不是没有,”孔擎撑着下巴道,“可是偏与孔家与叶家过不去,无论如何的乖张,也不能放过,对于找到人,你可有什么思路”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孔宿略微摇头道,“大哥你处可有什么线索” “家仆们的线索也很空茫,”孔擎细想道,“只有一人说那人的手很修长,乃是一个年轻人,你是最初碰上叶问心的,可还能想起其他” 孔宿微微划动床单,心脏却是跳的快了些。 “少主,在贸易区的东区丛林发现了几具尸体,”一位侍从快速上前汇报道,“家仆上去认了,跟少爷遇袭那日的是同一批。” 本来孔宿不记得事情孔擎还略有失望,却是未曾想到事情又是柳暗花明,他勾唇道“人可带回来了有几人神魂状况如何” “大哥”孔宿没忍住叫了一声。 那侍卫脸色凝重道“听说与少爷的事情有关,万家允许带回来了,但是那几人的魂魄皆被打散,且其中少了那最初引叶少爷出去的那人。” “杀人灭口”孔擎听闻孔宿叫他,看着他略有着急的神色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孔宿听闻几人魂魄尽散,微微松了口气道“或许是分赃不均的未可知,如今这万剑城中乱的很,谁知道会不会雇佣。” “魂魄已散,自然石沉大海,想要找出那人也找不到了,虽是没了那未曾伤人之人,可是伤你的那些人魂魄都散了,孔家想报的仇也报了,”孔擎本是着急,此时却是缓缓的坐在了床畔,挥手让那侍从下去,待那人退下后,微微迷起了眼睛看着孔宿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孔宿心里咯噔了一下,孔雀城中能让他服气的人很少,孔擎却是一个,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商,皆在他之上。 刚才想要掩盖,可能是情绪外露的狠了,竟是被察觉了。 一个谎言的圆满需要另外一个谎言去掩盖,一层一层的累加,直到一个节点断掉,所有的谎言皆会被揭破,而这个节点在孔擎和叶问玥处皆是极为容易断掉。 朝纵那个计划为何在他这里错漏百出,或许就未曾想过帮他瞒住一些人。 只怕日后他即便得了叶问心的心,想要在一起的阻力也极大,那人果然极为讨厌他,让他不好过的事情做的相当的顺手。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孔宿自认不算君子,却是未曾想到有比他更加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 瞒不过便只能说,孔宿松了一口气道“你发现了。” “之前不觉,以你的观察力应该比家仆看到的更多才对,”孔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本来以为你是刚醒所以脑子糊涂了些,可是你听我要追查似乎紧张的很,不想我追查,这事果然有你的份儿是吧” 几句话便将底掀了个底儿掉,孔擎一击掌笑了起来“我说我怎么想不明白那人的目的,只以为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还捎带帮了一个忙,原来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为的是叶问心” 孔宿说了出来,心中郁气略有疏解,开口道“除了这个,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不想失去他。” 孔擎仔细打量着他,嗤笑道“还真是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竟是全然不顾父母和我看见你气若游丝躺在这里的心情了。” 孔宿一梗,他怎会没有考虑“当时并非” “看来后续的计划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孔擎站起来负手回眸道,“你也想不了这么周全,那就是有人合作,可那人是谁跟你合作却将你打的几近死亡,虽说此法比什么英雄救美来的效果更佳,但是你若真死了,也是你的命不好,他应该是这样想的,跟你结过怨仇你来这剑心学院之中得罪之人不少,跟你结过怨仇的倒还数的过来” “别再查下去了,”孔宿在他的背后说道,“这是我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计划不在意料之中,做出那决定之时我的确对不起爹娘。” 若是牵扯到了朝纵,孔家与朝纵对上,便也就是跟朝砚对上,本就是一团乱麻,便不要再乱了。 “原来真是心甘情愿的,”孔擎一摔袖子在一旁大马金刀的坐下,“他既有放你之意,那几人也是死了,你不愿再起事端那就到此为止吧,只一点你要记得,此事你可以瞒他一时,瞒不住一世。” “我知,”孔宿微微沉了心思,他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会告诉那人的。 叶家来访并不在意料之外,只是孔宿在即将见到叶问心时仍然心中忐忑了一下,询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孔擎怕他不信,拿过了一面镜子放在了他的眼前,镜中那人浑身缠了不知道多少白纱,处处渗血,着实狼狈,而那副面孔之上毫无血色,嘴唇更是白到吓人,若是这样的姿态晚上出去,只怕连凶兽都要被吓跑了。 孔宿几乎没认出镜中之人就是自己,张唇道“我不见他。” 以这个样貌见人不怕,却是不能见心上人,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如何不会。 “怕被他嫌弃”孔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觉得着实有趣,取笑道,“这个你倒不必担心,你这伤为他所受,越是凄惨他越是心疼,叶问心喜欢朝砚之时你便该知道他对样貌并无太大的要求,唯心而已,去请叶公子进来,哈哈” 他竟是代为请人进来了。 孔宿知他所言,却在叶问心踏进来那一刻时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直到看到其中浓重的歉疚和担忧时才略微放下了心,却因为担忧又提起了心。 叶问心身体无伤,状态却算不得好,从前顾盼生辉的眼睛此时似乎沉淀了什么进去,他几步来到了孔宿的床前问道“孔宿,你怎么样了还好么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本来应该是我受的。”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 “没什么事,”孔宿想要去给他擦擦眼泪,却是抬起无力,只能勉强笑起来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些,“休养两日便好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有负担。” “你这伤因为我,我可能为你做些什么”叶问心问道。 “孔家的药都是最好的,服侍的人也是最好的,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孔宿开口道。 叶问心垂目道“对不起。” 孔宿的伤势如此严重,他虽会炼丹看病,换药这种事却是毛手毛脚的帮不上什么忙,而以他目前的心态,只怕无法专注炼丹。 “若你真要帮忙,可否留下来陪我几日,我近日不便走动,”孔宿凝目看着他道,“一个人待着甚是无聊,若是有你在此处聊聊天,斗斗嘴,想来伤势也好的快些。” “那日在拍卖会之时我并非有意嘲讽,”叶问心急道。 “我知,我知,你别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乐意听的,”孔宿看着他道。 叶问心微微一愣,却是避过了他的视线道“是,是么那我便陪你解闷吧,只是若有说的不中听的地方,你多多包含。” “好,”孔宿注意到他视线的躲避,知他虽是感动,只怕此时心中还无法放下朝砚,虽是心中酸涩,却是只能苦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他们二人难得这样轻声细语好好坐下来说话,也是未曾注意叶问玥与孔擎的离开。 孔家在万剑城中亦有住宅,此处眺望而去,层层屋舍之上夕阳洒下一片的火光,宛如江河湖面之上,却添了几分的静谧,倒是漂亮非常。 叶问玥微微扶着那雕琢精致的栏杆,开口道“我此次来乃是想询问一事。” “何事”孔擎立于他的身边问道。 他能猜出来的事,想必叶问玥也能够察觉几分。 “孔公子醒了,你似乎对追查伤他之人并不着急,”叶问玥淡笑开口道。 孔擎也笑,夕阳之下凤眸之中仿佛有火焰跳动一般“自然是因为那些人皆已经伏诛,自然不必再追查。” 叶问玥没有看他“此话说来我是不信的,我只问你,此次事情之中可否有他的手笔” 叶家与孔家的侍从皆站在远处,他们之间的对话不曾被外人听到,孔擎本想着若他没有猜出便不打算主动点破,但叶问玥这人,从来不输他一分一毫。 孔擎道“开始有他的计划,但是替命那里没有,他是真心的。” 作为大哥来讲,他自然要讲事情的真相以及有利的一面袒露出来。 “若非他替命,我断然会阻止问心再来,”叶问玥瞥了他一眼道,“替命不算,此事他一人也做不到如此圆满,若无他的牵头,问心未必不会落入那般险境之中,看他一片诚心,此类事情日后若是再有发生,叶家与孔家也便形同陌路了。” “叶小公子需要从朝砚那个漩涡之中挣脱需要契机,我可以保证他日后绝对不会再犯,只是之后的事情便不要再追究了,”孔擎说道。 “有不利之处”叶问玥略有思索,能与孔宿合作却有仇怨之人,心思又如此的缜密,他只能想到一人,朝砚。 可朝砚此人并非表里不一之人,说不在意便是真的不在意,断然没有如此行事的道理,便是排除在外了。 叶问玥也不希望是朝家人,毕竟叶问心要是知道了,只怕又要伤心。 叶问心无事,孔宿这个受了重伤九死一生之人说了不追究,有时有些事情便也不必事事放在心上了,修真界中纷纷扰扰,若是事事放在心上,只怕累也要累死了。 有时间叶问玥也会羡慕朝砚的那种生活方式与态度,只可惜他注定是做不到的。 “可以,只此一点,日后不管成与否,孔宿都需将此事告知问心,”叶问玥松手离开,“我宁愿他为此再伤一次心,也想让他活的明明白白。” “自然,”孔擎在他的身后答应道。 此时终究是心结,若是不解开,缠成了疙瘩,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劫。 感情之时最忌讳他人他人插手,是缘是劫都需要他们自己去解。 而在此时,朝砚也听到了朝纵所谓的八卦,夹着的小肉丸子都差点儿从筷子上面掉下去,他送了一口进嘴,一边脸颊鼓的跟仓鼠似的,托着腮道“崽儿” “嗯”朝纵坐在他的身旁垂目,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听到这样的八卦而所有触动,只有那捏着剑谱的手因为微微用力而发白。 朝砚呼撸了一下他的头发道“下次别这样了。” 朝纵一怔,握住他的手转头道“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么” 孔宿几番为难,若非朝砚处处避让,若非他们实力不断精进,他可会轻易放过他们修士以凡人为蝼蚁,孔宿也曾视他们的命如草芥然而在朝砚的目光之下,朝纵低下了头道“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朝砚趴在椅柄上从下方看他。 朝纵视线别过,却是不敢看他“错在草菅人命。” 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孔宿的几番为难只是放在朝砚这里看似轻描淡写的化解好像不难,可若是换个人,便是未必如此了。 朝纵极想要了孔宿的命,若非没有叶问心那个难解决的,他必然不会留手,帮了孔宿达成他想要的目的,自然是垂死效果最好,只可惜他人皆是不明白,叶问心他的确想杀,却不会动手,孔宿不明白无所谓,朝砚他也不明白。 “我何时说你错了”朝砚笑着抬起了头道,“我只是担心你,仇怨不是个好东西,伤人也伤己,与其想着怎么报仇雪恨一类的,不如多想想我” 朝纵抬头看他“我已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了。” 朝砚收起扇子轻轻敲他脑袋“你这孩子怎么一张嘴就是情话” “你不觉得我错么”朝纵深深的看着他道。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朝砚摸着他的头道,“你只要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不管是将王家满门屠尽也好,还是屠戮魔修也好,又或者此次差点要命的计划也好,王家罪有应得,魔修滥杀无数,此次孔宿既是策划者,又是心甘情愿者,还是最后的受益者,错误自然不该全部归于朝纵的身上。 “你可也觉得若孔宿不替命,我会杀了叶问心”朝纵心中略有忐忑。 他似乎生性暴虐,幼时见血便毫不畏惧,其他孩童见了死掉的动物或者是什么长相可怕的虫子皆是害怕,他却觉得那血液的颜色漂亮的很。 生命如此珍贵,成长需要耗费许多的精力,可是死亡或许只需要一瞬间。 骨子之中并无太多的情感,唯有朝砚待他极好,让他知道感恩,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若非有朝砚一路陪伴,他恐怕只会知道后者,且无半分的控制。 他不想让朝砚知道他如此残暴的一面,却又期待着他知道以后知晓他并非全无底线。 “你倒是不会杀他,”朝砚靠回了原来的地方挥着折扇思索道,“但是估计会想把他赶到天边去,就跟陈涌他们似的。” “你知道”朝纵听他答案,心神一松,他不管旁人信是不信,他只要朝砚相信就可以了。 朝砚用扇子遮住了唇道“知道,他们一靠近我,我就闻到酸味。” 初时不觉,每次其他的人一靠近他朝纵就往他这里看,然后以陈涌为首的那波人便会飞速的离他几十米到几百米远不等,也就衡娘和杨志这对夫妻恩爱的不会让朝纵有那么大的反应,根据这种现象,朝砚判断为吃醋。 “他们各个对你虎视眈眈,不能不防,”朝纵极为认真道。 朝砚默了一下“我觉得除了叶家那位眼瘸一下,其他人应该不会看上我的。” “哦那你敢去朝家随便拉一个人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么如果我同意的情况下,”朝纵一提起这事就是满心的不满,朝家诸人皆归他调度,但是却是人人对朝砚崇拜甚深,一个没注意就喜欢靠近朝砚身边谈笑风生,连任务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朝砚虽说与他一起不会看上旁人,可朝纵也知他尚未对自己深情不改,便是日日思念悬心,连梦里都无法释怀。 朝砚合上扇子起身,朝纵抬头看他,略有疑惑“你做什么去” “我去问问啊,”朝砚转身就往门口走,似乎是真的想去试试。 他就不信有那么多的人眼瘸,他家崽儿真是杞人忧天。 朝纵抿唇,直接将人拉了回来抱在了腿上,双臂收紧,虎着一张脸道“不准去” 朝砚“” 这孩子怎么出尔反尔的。 恋爱中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揣度,朝砚十分后悔当年没有多听点儿恋爱学。 “我给你证明一下,要不然你这一天啥事没有就盯梢了,”朝砚语重心长道,他是喜欢走哪儿休息到哪儿的人,上次随意溜达到于林的工具间就进去瞄一会儿,结果于林一抬头,看见他仿佛看见了鬼,愣是刻断了一整块木雕,非常惨。 “我就喜欢盯梢,”朝纵开始蛮不讲理,“我喜欢盯着你看,看多久都不嫌腻。” 朝砚受到情话攻击,开始努力回想伤感小段子,结果因为回想太多遍,此时想起来竟是想笑。 “你真的不用每个都防备,你看你身边一般跟着人,我不也没有防备么,”朝砚觉得此事应该掰扯一下,方圆百米生物断绝睡觉是很安静,但是他一靠近人就跑,总感觉自己跟杀虫水似的,有毒。 “你可以防备,”朝纵接话道,话语未毕却是眉头微微蹙起,“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被别人看上么” “朝总,这万剑城看上你的何止三千,”朝砚搂住了他的肩膀道,“我天天盯梢眼睛一定会抽筋的,而且谈恋爱这种事情,彼此之间一定要相互信任。” “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别人,”朝纵看着他,眉宇之间略有思索,“如果他们想要靠近你,也不是不可以。” 朝砚询问道“可以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他们能够找到恩爱的道侣,自然就没有了威胁,”朝纵开口道。 等那些人有了道侣,也就不会闲的没事干离朝砚那么近了,朝纵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朝砚“” 这是自己谈恋爱也想让朝家人一起谈恋爱的节奏。 朝纵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甚好,笑了一下道“你若想让他们靠近你,我明日就去征集大家的意思,让衡娘给他们安排道侣。” 这仿佛就是修真界的大型相亲宴,朝砚朝砚也觉得这主意极好“好,安排上了指不定还能够脱单几个呢。” 也不是拉郎配,而是让大家都物色物色,成败与否全凭自愿,也算是一件好事。 朝纵微微抿唇,唇角勾起,抱紧了他后将头埋到了他的脖颈处“朝砚” 他心中感情沸腾却无法言说,只觉得心灼热的都要滚烫起来。 他知道朝砚不能够完全的与世界脱离开来,然而他的让步只能到这一步了,再多便再也无法忍耐了。 大型相亲宴这种事也就只有朝纵这个被朝砚有形无形之中灌输了不少现代思想的人能够想到了。 大家听到的时候都有些默然,对,默然,不是惊讶,毕竟他们少主每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少主也跟着想一出是一出的,什么雨天不用灵气用剑接雨水浑身不沾一滴水可以练剑的,然后大家都淋成了落汤鸡,就朝纵一人干干净净,怎么来怎么回去的。 “在下只想修炼,还不想娶妻,”于林的手上还拿着木头,他近来并不一心追究剑道了,反而在机关一道上如痴如醉,并不想在道侣的事情上分心,而想等到日后功成名就了再娶一娇妻才是正道,“可否不参加” “自然可以,”衡娘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万种,却是无人敢多看两眼,她虽生的美艳温柔,平日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可是真正发怒的时候却是极为可怕的。 剑心学院之中学子资质不错,其他却是参差不齐,如爱好美色这等事实在是司空见惯,有人便见过一个男人明知衡娘有夫君还想占便宜,结果被教训了一顿也就算了,那学子一段时日后竟是莫名的就不举了。 此事不知如何传出,但是衡娘却得到了朝纵的重用。 “那太好了,在下目前也只想修炼,”丁胥说道,“便不用算上我了。” “在下也不用了”又一位下属说道。 “在下” 大家都沉溺于修炼事业,并不想从单身狗的队伍之中解脱出来,毕竟道侣难寻,不是谁都能像杨志那么好运找到一个又漂亮又专一又能干的夫人的。 “大家若没有意向也无碍,”衡娘笑道,“只是小少主说了,只有有道侣的人才能靠近朝前辈百米之内。” 一时之间刚才纷纷说自己不愿意脱单的人皆是沉默了下来,仿佛感受到了老娘逼婚的力量。 “看吧,大家都是心平气和,没有什么执念的,”朝砚扇着扇子道。 朝纵不置一词。 “只要找到道侣就可以么”孔儒乖巧的举手问道。 周围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衡娘笑道“自然。” 至于恩爱两不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两个人心甘情愿在一起,什么磨合 “那我跟于林结成道侣好了,”孔儒站在了于林身边,满脸高兴道。 于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嗯,我们结成道侣。” 反正没有人规定道侣必须同住一屋睡一床,他们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朝纵的目光从孔儒与于林的身上审视了一圈后看向了朝砚。 朝砚挥着的扇子都停了下来“” 兔子跟于林在一块儿了,门神怎么办 胡乱拉郎配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最重要的是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最重要的不是婚姻大事,是他家崽儿那身上醋味又飘了出来。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朝砚抓住了朝纵的胳膊,顶着那直直的目光道,“大家都是朋友。” “其实也未尝不可,”牧宿在周围打量了一下,“直接内部消化也省的祸害他人了,丁兄你觉得如何” “朋友”朝纵看着底下皆有意动之人面色着实算不上好看。 朝砚“” 这群下属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不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么,整这么一出你们看崽儿身上酸气冒的。 “说不定是真爱呢,”朝砚笑着道,“之前没机会,现在刚好有机会在一块儿了。” “既然如此,的确是一件好事,他们自愿结成道侣,你来给他们主持道侣仪式他们一定很高兴,”朝纵也笑了一下说道。 朝砚唔了一声“什么时候” “现在,”朝纵牵过了他的手直接下楼,众人目光之下开口道“谁刚才说完结成道侣的,现在就可以为你们举行仪式。” 顿时全场安静,大家都安分了不少。 说是组成道侣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举行仪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孔儒站在原地,忧愁的兔子耳朵都要垂落下去了,一旁的于林也是纠结,默默传音过来道“我可能想生个儿子。” 也是对未来有所规划的。 一说立马举行仪式大家都安分了,朝砚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现代如果民政局不允许离婚的青年男女,嗯大家都很安分。 仪式是没有举行的,朝砚刚刚松口气,就听说了那些本来不打算找道侣的真想去找个道侣这样的话。 希望所有人都成双成对这样的计划,朝纵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朝砚掐着他漂亮的脸蛋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这么干了” 朝纵诚实的点头“对。” 道侣虽没有增添,但是那群单身狗的确是提高了积极性,至于以后如何隔离人群,让觊觎的人离得远远的。 朝纵邀请道“我们去清净台闭关吧。” 那套剑谱到了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剑式可以融汇的了,朝纵琐事缠身,此时的的确确需要一个地方闭关,将那剑谱整个融会贯通。 “好,”朝砚当然是奉陪的。 清净台中纯白一片,第三重之地与第二重之地之间有侍卫把守,倒不是为了守什么人,而是负责提醒。 “开光中期修为以下的不必来第二重之地,”一名侍卫说道。 没有刁难,没有羞辱,就是平平静静的提醒,朝砚觉得这才是属于普通人的待遇。 朝砚将门口处所取玉简递了过去,上面录入了他所上报的修为,有钟司商在上面罩着,伪装一下修为还是可行的。 朝砚乃是开光后期修为,朝纵则是开光中期,修为符合,那侍卫虽是讶异却是不再去管。 第二重之地除了单人间自然也有双人间,非常的人性化。 朝砚的主要目的就是来陪人的,自然是跟朝纵一间。 那屋内的圆盘有两处,分开些许距离,可以保证同处一个空间也不会被打扰。 朝纵尚未坐下,而是一进屋就抱着朝砚亲了又亲,让朝砚有一种他们不是来修炼,而是来开房的错觉,还是因为家里太热闹了没有办法过两人世界所以出来的开房。 也是十分的有情趣。 然而亲吻过后,朝纵便坐在了一个圆盘之上,似乎只是亲吻就能够让他心满意足了,他从朝砚处得知用法,玉简扣入之时道“你可随意。”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朝砚是打算随意的,虽说这种情况有点儿像开了个房啥也不干一人沉迷打游戏顾不得理他这样的情况,换成别人怕不是要将人鞭尸三百遍,摇晃他的脑袋问他爱不爱我。 但是朝砚本就是能够自得其乐的人,他先是坐在那圆盘之上看了朝纵许久,从眉毛到鼻子到眼睛,嗯长的相当的好看。 待看了一遍又一遍,朝砚十分确定他家崽儿拉回现代只凭脸就能够做个巨星以后收回视线开始看话本,沉迷话本不可自拔顺便还能嗑点儿小零食。 待到朝纵那边灵气稳定了下来,朝砚才将东西收拾好,致力于没有遗留下来的垃圾,作修真界的文明人,然后开始自己的修炼。 玉简扣入,这第二重之地的清凉之意果然比之第三重要浓重许多,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朝砚此次感受到那股清凉之气时调动灵气,便可以推动那气息周转全身了。 旋照期比之开光期灵气需求更大,想要毫无虚浮的突破到旋照后期,并不能单单依靠灵气的累加。 灵气有注满的倾向,朝砚便引渡着那力量去淬炼自己的肉身,之前纳入的龙鳞与龙珠便有吸附灵气的功能,此时淬炼,骨骼之中星星点点层层闪耀,一层又一层的压进骨髓,淬炼血肉以及皮肤,待到朝砚睁眼之时,更觉浑身一阵的轻松,力量比之之前更添一分。 他淬炼了一次,朝纵坐在他的对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朝砚收回视线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暂时没有打算淬炼第二次的情况下看向了那仿佛流动的圆盘。 上次没有机会琢磨这是什么东西,这次却是无事做可以琢磨一番,旋照期修为戳不透,朝砚思索片刻,闭上眼睛神识探出,从那流萤之处直接探入,初时进入,仿佛碰上了果冻一样的液体,神识往下,直接在其中穿梭,越是往下阻力越大一些,那流萤一样的液体密度也是越大。 只是那东西并不能阻止朝砚的神识探入,那神识一直到了极深的地方,本是有些漆黑的地方前方散发着丝丝光芒,清净之力浓稠到了极致之时,朝砚看到了那中心之处悬浮的一颗珠子,荔枝大小,清净至极,每每流转之时力量便溢散出去,朝着那果冻一样的液体之中迸发,朝砚仿佛处于水底,抬头看去,那些力量被头顶上数个方位吸纳过去,只是同时又有些漆黑的力量从那处吸纳流转过来,在那珠子上缠绕一圈,便朝着那更深的地方沉浸了过去。 朝砚本打算再往深处一探究竟,却是听到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谁人敢在此窥探” 那声音裹挟着神魂的力量冲击了过来,朝砚不欲惹麻烦连忙后退,神魂碰触,那人一声疑惑“嗯” 朝砚却不管他,溜的飞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纵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朝砚真是真挚的祝福。他家崽儿果然好乖。 朝纵不成眷属敢靠近的就瞪死。来自于崽儿不能把民政局门口向外在朝砚跟前围一圈的执念。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皎皎月 那神魂略有迟疑, 朝砚瞅准了机会头也不回,这么明显的入侵了别人的地盘, 留下来被逮住可不是等着被揪小辫子嘛。 朝砚逃的飞快,那身后的神魂却是追击不及,你来我往之下,朝砚呲溜一下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睁开眼睛的一瞬微微吐了口气。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他差点儿就成了那只猫。 而那流萤之中的神魂徘徊了一圈,待到回转之时却是在一片静室之内,眼睛睁开, 那人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沉重之意“那神魂好生强悍。” 剑心学院清净台处是剑心学院最为严密之地, 除了学子们能够进入以外,便只有长老们能够进入其中,可是那道窥探神魂的强度并非是学子所能有。 可到底是谁呢剑心学院此处最忌讳窥探, 违背命令者皆要处罚受过,无一人例外, 莫非是那处之人不可能, 他们从不知道此物的存在, 没理由这般的肆无忌惮。 交易会尚未结束,万剑城中本就戒严,此时更是添了几分严苛之处。 “你说有人入侵”钟司商得到最新的消息也是难得拧起了眉头,剑心学院清净台处乃是修炼的宝地,怎能容外人肆意窥探,“是否是学子一时好奇” “非也, ”那人说道,“那人神魂强悍,非学子所能为,若是隐藏修为,潜入那清净台处目的一定不纯,不管是何人,此时应立即排查。” “的确如此,”钟司商郑重道。 清净台处乃是关键之处,若是凭白被外人窥伺,于剑心学院实在乃是威胁。 钟司商下令,清净台处开始排查,学院之中之前清理过一次,此次排查高修为者直接破门而入,若是入定之人不可打扰,但若是心怀不轨之人便会被直接揪出,毫不留情。 朝砚还不知那后续之事,只是想着家里溜进来个贼怎么着都得有个后续处理,那东西听起来至关重要,他虽不会说于旁人,但真被逮住了估计不会是写个保证书那么简单。 可他真没想偷,就是觉得这东西漂亮的很,谁知道神魂探进去后也没有防备,就仿佛夜里看见一家门大敞着,进去探索一下如入无人之地,结果撞破了不得了的事情,当然随意窥伺的确是他不对,后续得跟老头汇报一下,争取一下宽大处理。 朝砚思索着这事,却见对面朝纵本是平静的面孔异动了起来,先是眉心蹙起,然后是脸色微微泛白,朝天的手心蓦然紧握,竟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挣脱的东西一样被困在了其中。 灵气循环异动,在他的身边形成了气流,很是明显的排除有人靠近他的身边,此时不能过分插手,若是打乱了灵气运转规律,只怕是要糟。 可是怎么回事此处最是清净,按理来说最是不应该走火入魔才对,这怎么还灵气异动了 朝砚绕着他走了几圈,却是看见了他腰间不断闪烁着光芒的东西,那东西之上并无魔气,只有一片的清净之力不断闪烁其上,竟是与那流萤之处的力量极为类似。 不是吸取,而是核心。 清净这样的东西只能为辅助,若是过甚,恐怕连七情六欲都会影响,朝砚的灵气缓缓探了过去,却是被那看似暴动的灵气毫无抗拒的接纳了,灵气牵引,朝纵腰间的东西落入了朝砚手中,他定睛一看,却是那日从拍卖会出来时买的玉佩。 这物之上清净之力吞吐不定,每每脉动之时便便有浓郁的力量溢散而出,之前朝纵探过此物并无异动,而到了此地却像是被唤醒了一样,与那流萤之地的珠子似乎都有所感应了。 玉佩到了朝砚的手中,朝纵脸上的挣扎稍解,却仍是蹙着眉头,看来这东西得隔绝,朝砚直接将那玉佩甩进了背包之中,而下一瞬这空间之中的清净之力转淡,朝纵周围的灵气渐渐平息。 朝砚小心走了过去,本想试探一下他的状态如何,却是刚好对上了朝纵猛然睁开的眼睛,心脏猛地被撞击了一下。那眸中一片寒冰,以往朝纵看他时瞳孔之中水光盈盈,像是含了春水一样,让人看着总是舒服的,可是此时的目光却像是极冷之地里的寒潭一般,里面布满着坚冰,即便用最热忱的胸膛也无法融化,就像是他们初遇之时这小家伙看他的眼神,无情,戒备,陌生 而在下一刻,那双眼睛眨了眨,便是坚冰消融,朝纵像是从某种状态之中挣扎出来了一样,呼吸变得粗重,他在确认对面是朝砚时猛地伸手抱了上去,脖颈之处有汗,浑身却是冰凉。 朝砚被抱的猝不及防,却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家崽儿就小时候做过噩梦以后这么抱过他,后来修真了长大了坚强的跟个小大人一样。 朝纵收紧手臂却是不语,背对着朝砚的目光有着深深的思绪,刚才那样的清净之力的确是有利于他的修行,不需自行催动,事半功倍,本是心中一片安宁之时,却有另外一股同源的清净之力从腰间涌入,直冲灵台之处,一瞬间便勾起他压制住的杂念无数,那些嫉妒,戒备,对于他人的仇恨皆是被勾了出去,仿佛一瞬间便淡了很多,淡到此时叶问心若是站在朝砚的身边他都不会生气。 可是为什么不会生气他对朝砚爱意入骨,容不得他人丝毫的觊觎,为何不会生气这清净之力或许排除的不仅仅有杂念,还有爱意,七情六欲皆可清净,万物皆可丢,可对于朝砚又怎么能容易割舍。 想要去除便如同剜肉断骨一般,朝纵想要挣扎,却似乎为那股力量所制,陷入那种状态之中久久不能挣脱,直到那力量蓦然消失,他才得以出来。 那些繁杂的念头重归灵台之中,看见朝砚的那一刻仍然感觉心脏是跳动的,而他是有血有肉的。 “朝砚,朝砚,”朝纵心神回归,便抬起头去寻摸着朝砚的唇,现在只有朝砚的温度和感觉能够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至于想要拆了这清净台。 “嗯,”朝砚一边安抚着他,一边任他亲吻,只是觉得今日的吻粗暴直白了些,他这脑袋后仰的都要着地了。 脑后被垫上了手,朝砚也不知自己何时躺在了地面之上,然而脑子还有功夫胡思乱想。 比如终于达成了他们开房的最终目的什么的 然后唇上被咬了一下,朝纵轻轻磨蹭着气息不稳“你不专心。” “我什么都不想,”朝砚看着他道,可思维这种东西吧你本来不想还没有什么,你决定不想了反而会一直去想。 比方说有人说你不要去想一头粉色的大象,说的时候已经在想了这个道理。 “嗯,那再来一次,”朝纵正欲低头,那本来紧闭的门却是蓦然从外面打开,一行人本是带着气势看过来的,却是看到屋内场景时齐齐沉默了一下,闭眼的闭眼,转身的转身,还有一位严肃的老者一竖眉毛道,“成何体统” 朝砚那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开房遇警察的心情,他极想取出一张身份证说我们是合法男男朋友。 为什么不在家里做,非要出来做 家里人太多,外面刺激。 这些念头微微闪过,朝砚拍了拍朝纵的肩膀道“先起来。” “好,”朝纵虽是心情不算愉快,却是起身将朝砚拉了起来道,“前辈有何吩咐” “乃是前来查探,”那长者一时呵斥,见他们衣衫整齐也知刚才情绪过于激动,这清净台处乃是修炼之地,自然无法避免一些道侣一同前往,屋门紧闭,便是真的双修一场也只是他们的事,只是亲吻却是算不得什么。 “不知前辈需要查探何事”朝砚恭敬说道 剑心学院之中识得朝砚与朝纵的修士不少,那长者自然也是识得的,钟司商的徒弟,某种程度上是可以成为一种身份象征的。 “剑心学院之中怀疑有人闯入,需要测试神魂,”那长者手中持着玉书递到了朝砚的面前道,“神魂入内,输入灵气即可检测。” 即便是院长的徒弟也无法逃过检测。 朝砚坦然接过,依他所言注入了一丝神魂的力量,同时灵气侵入其中,那玉书瞬间变得湛蓝,可见神魂与灵气纯净无比,非人夺舍,也非是魔修,只是待那长老去看那修为如何之时,却听一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一道怒吼的声音响彻“魔头休想走” 那长老随即转身,竟是连玉书都顾不上拿,直接飞身前往追了上去。 朝砚收回了自己的灵气以及神魂,那玉书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那长老身后之人匆匆接过,却是顾不得再探朝纵便跟了出去。 清净台中一片混乱,打斗的灵气溢散了开来,不少学子初初迈出,便被那灵气震荡的吐出鲜血来,朝砚拦在朝纵面前一展折扇,气息浮动,却是将周遭涌动的灵气波动安抚了下去。 之前跟于长老身后之人皆是看他,眸中有些许感激之意。 那魔修悬浮空中,一身魔气涌动,却是连系统都鉴定不出修为来,他见学子们吐血,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长辈也不过如此么,打啊,越打你们的那些学子受伤越严重,我倒要看看你们得伤了多少人的根基。” 那魔修出手肆无忌惮,可是长老们却处处顾忌,内门学子皆为佼佼者,乃是剑心学院的未来,每损伤一个都要肉疼,更何况数人受伤。 “查探过的人回到屋里去,”朝砚说了一声,那本是一时无措的学子一愣后纷纷后退,现在是保命最佳,哪里还顾得上凑热闹。 他一提醒,那原本跟在长老身后之人也皆是喊道“回到房间里面去” 这清净台坚固无比,学子们往往在此处突破之时灵气纵横都无事,门关起来并不会受到外界灵气的影响,的确是避难的好地方。 学子们纷纷退入,长老们略微松了一口气朝朝砚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不管身份如何,修为如何,能确实为剑心学院着想便是好弟子。 可比起长老们的赞许,那魔修看朝砚的目光便颇为不善了“小子如此乖觉,不如先纳命来” 那魔修不管不顾的朝着朝砚冲了过来,长老们竟是一时没有防住他,系统都鉴定不出的修为,朝砚若是硬接,怕不是直接吐血三升身亡。 因此在那魔修冲过来之时,他随手抛出了一物,然后拉着身旁数人皆是入了那门内,咔哒一声直接关上,若无院长手令,想进都进不来。 那魔修见一物朝着自己过来,以为是什么飞镖暗器,冷哼一声用了十足的力量抓了过去,却觉手心一湿,抬手一看手上油汪汪还散发着辣味,而手中碎骨几段,却是除了食物本身的灵气一丝其他攻击的灵气也无。 修士眼力极佳,此时长老们在看到那魔修手上的东西时也是一言难尽,这扔个法宝什么都可以想象,扔了一个一看就是食物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魔修没有逮住人,却是被长老们再度围住,学子们纷纷入内,那魔修甩去了手上的东西,也知此时若是不尽力恐怕无法从此处脱身了,索性魔气翻涌,直接攻了上去。 可他一边攻击一边琢磨着出逃时对于一件事情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分明潜入之时小心翼翼没有引来丝毫的异动,为何会突然排查检查,让他们的心血竟是直接白废了。 而在那封闭的屋子中,朝砚看着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上的辣椒静静出神,在嘬一下和洗干净之间犹豫了一瞬。 “怎么了”朝纵开口问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看了过来,那魔修来势汹汹,想要击杀朝砚又怎么会放过他们,若非这人眼疾手快,他们现在必然是非死即伤,因此也对朝砚的状态比较关注。 “可是刚才受了什么伤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丹药,”一位修士关切道。 “感谢兄台刚才救命之恩,若有不适可说出来,一人没有办法,这么多人总该有个主意的,”另外一位修士说道。 朝砚连忙道“在下无事,只是跟同伴之间的其他事,不必在意。” 众人纷纷想起开门之时他与朝纵之间的动作,皆是转过了视线去不再看了,显然十分想背对他们给他们留下什么私人空间,奈何这屋子本来还算大,此时挤进来好几个人也着实算不上大了。 人人转过头去面壁,感觉也是相当的有病。 因此几人看天,几人看地,几人看墙,也算得上是分工明确,十分的有默契。 朝砚举着手指传音道“刚才扔出去的是我这里最后一个麻辣兔头。” 还没有吃就扔出去,嗯,有点儿心疼。他怎么一手就抓错了呢太会抓了,一抓就抓到最后一个。 朝纵看他,同样传音“同伴” 显然对刚才朝砚的介绍十分的不满。 两人的思维明显没有在一个频道上,朝砚继续举着手传音“那也不能介绍是儿子嘛。” 他们还不是道侣,说男朋友人家可能听不懂,说这是我未来的道侣又有秀恩爱的嫌疑,还是说同伴最佳。 朝纵哼了一声,拿出帕子将他的手指擦干净,附带上清尘诀,连一丝油腻和味道都没有留下,将朝砚难得的小纠结也给擦了去。 “关系说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知道就好,”朝砚传音道,“我兔头没有了。” 他恰好吃中了这个味道,可是这兔头是朝纵买给他的。 朝纵看着他传音道“没有就没有了,同伴怎么会给你买兔头” 似乎相当的疑惑。 朝砚“” 这一瞬间,朝砚从未伸出过的棍棒蠢蠢欲动,特别想揍孩子。 “那要怎么样才能有”朝砚戳了戳他的胳膊问道,虽说他可以反威胁回来,但谁让他做父亲时是个溺爱孩子的,人时也是个宠人的呢,该让步时就让步。 “你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我,”朝纵传音道。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亲过,你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那可能次数太少我忘了,那些都不重要,”朝纵点了点自己的脸道,“亲一下一个兔头。” 朝砚默了一下“我怕把万剑城的兔头都给亲没了。” 那简直是对兔子史无前例的屠杀,亲一个一只小白兔没有了,亲十个一窝小白兔没有了,虽然从始至今他们不知道灭绝了多少窝小白兔,但是 朝纵的唇角罕见的勾了一下“这是促进经济的发展,维持生态平衡,免得兔子泛滥,保护大自然。” 这全是朝砚当年糊弄小孩儿的瞎话,然后现在被学以致用了。 朝砚秉持着为大自然贡献力量的想法,正想要凑近时想起了这一屋子的人,伸出的手搭在了朝纵的肩膀上道“回去再亲。” 朝纵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朝砚仿佛看到了到手的麻辣兔头呼啦啦的拍着翅膀飞走的模样,为了食物出卖色相,万万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天,可是他没色相啊。 朝砚心态放稳,抬起袖子遮住,叭的一下亲在了朝纵的唇角,传音道“先亲一个,回去再亲。” 朝纵心情好转,点了点头,看见同一个屋子里面坐的其他修士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而其他的修士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脚都蜷缩起来,莫名觉得自己非常的多余,若是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也就算了,偏偏他们全都有,而且一部分人自己是有道侣的。 只因修士耳聪目明,即使看天看地看墙壁,那余光也总能瞄见一点儿什么,说来朝砚与朝纵坐在那里也算是安静,交流都是用传音的,可是他们眼神交流实在是旁若无人了些,就好像他们是一个区域的,而他们又是另外一个区域的,嗯,泾渭分明,十分的能够区别谈恋爱和单身狗。 单身的修士在想若是日后找个道侣,也要像这样眼神对视就好像把别人都排挤在外,有道侣的却在想,这种不说话传音交流的行为似乎也不错,回去就试试。 可见见到一对热恋的恋人会极大的激发大家想谈恋爱的心态不是骗人的。 结果本来大家都觉得适应了,结果他们又遮起来亲了一下,要是不遮还好,一遮感觉他们仿佛被禁制关在了另外一个区域,连有道侣的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单身狗。 外界的打斗并未传到里面,那魔修想要从此处挣脱,能修炼到他如今的修为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和年岁,偏偏下的这些功夫却是被人察觉了。 他左右突围不出,手段更见狠辣,竟是直接抓破了身上的血肉为媒强行提升力量,空中阵阵轰鸣宛如雷声,却是将那层层云朵都击的粉碎,漂亮雅致的山林被灵气摧毁,一些学子本是在极远之处,此时望着天空也觉心神不适。 辟谷修为者动辄翻山倒海,修为远非开光修为者可比,他强行提升修为,更是让几位长老相形见绌,若是长此下去,只怕内院之地都要毁个干净。 那魔修哈哈大笑,显然对于几位长老的脸色极为的享受,而修为提升,神识纵横,他在搜寻到一位御剑前来的学子时竟是直接冲破了诸位长老的重重包围朝着那学子飞了过去。 “小心”诸位长老看到来人皆是惊诧提醒。 可那魔修的速度明显更快,直接一手破了来人的防御,掐着他的脖子立在了空中“开光后期修为,哈哈看来逮到个不错的。” 那魔修一身素白,来人也是一身的素白衣衫,却是长发垂落肩头,即便是被挟持之时也难掩皎皎明月之姿,明显不同。 来人正是叶问玥。 “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他”那魔修挟持这叶问玥道。 “魔头放了他,我们让你死后有个全尸,”一位长老皱眉说道。 他们此次行动并无通知,便是怕打草惊蛇,只是未曾想到此时竟会有人来。 叶家声势显赫,剑心学院虽然不惧,可若是害如此天才陨落,只怕其他学子也要人人自危,可是若放了这魔头,先不说是否放虎归山,只说信誉一事,魔修几乎是一人也无。 “全尸”那魔修嘿嘿笑道,“全尸也是死,不如直接拉着他一起死。” “且慢”另外一位长老说道,“我们放你走,可你得发誓一定会放了他才行。” “发誓我凭什么跟你们发誓,”那魔修怪笑道,“看来你们还挺在意这小子,小子,你是个什么身份引得他们如此在意莫非是这副皮囊,你这副样子放在我们魔都之地,可是会有不少人捧场的。” 叶问玥始终神色淡淡,即使那不怎么好闻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侧也只是淡笑道“多谢前辈捧场。” “你这性子着实有趣,比那些老匹夫的样子有趣多了,”那魔修的手指伸出,似乎想要碰碰他的脸颊,却是眼睛猛地睁大,蓦然低头时却是见一柄剑被叶问玥反握着插进了他的丹田之内。 剑名皎月,月光盈盈,丝血不沾,可以开光后期修为破他这辟谷后期修为的防御,法器自然不行,除了灵器。 丹田被毁,只怕今日无法脱身,那魔修口吐鲜血,却是在力竭之时直接一掌拍在了叶问玥的心口之上。 “小心”一位长老睁大着眼睛喊道。 却见那掌心接触之地一道金光泛出,那魔修睁大着眼睛倒飞了出去,竟是直接从空中坠落在地面之上摊开了一片血迹。 几位长老纷纷下落靠近,一人探去,那魔修生机已断,神魂提出,他死前似乎刻意损毁了自己的神魂,只怕提取不到什么信息了,但是魔修向来疯狂,若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必会自爆能够带上几个伤了便算赚了,如此情况,相对来说还算好的。 其他几位长老围在了叶问玥的旁边,一人问道“可有事” 刚才的那道金光极其强悍,若是他们一掌印上去,只怕跟那魔修的下场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叶家实力强横,或许是从何处找到了这样保命的手段也未可知。 叶问玥御剑站立空中,轻笑道“多谢诸位长老,晚辈无事。” “你怎会在此时前来”另外一位长老问道,“你感觉到此处打斗,也应该逃的远些。” “晚辈不才,”叶问玥再度恭敬行礼,“不知此地发生了什么,可是刚刚得到消息,叶家两人的命牌皆是异状,与以往情形不同,他们今早前往了这清净台处,为避免有事,特来汇报。” 命牌奇异人还在那便是有人故意如此掩盖行踪好混入这剑心学院之中了。 一位长老负手道“说来那魔修探查出来之前的确是叶家人的模样。” 他们看向了那魔修之处,难怪他们觉得奇怪,原来那纹饰乃是叶家的,冒充之事和与魔修合作乃是两码事,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背叛者,也难怪叶问玥匆忙赶来。 “即便有那护命的法宝,也断然不可如此行事,”一位长老叮嘱道。 “是,学生谨记,”叶问玥恭敬道。 他皎月踩于脚下,一位长老的目光前往,略有思索“这剑着实不错。” 能以开光后期修为破辟谷修为的防御,这剑至少的下品灵器,叶家底蕴深厚,给开光修士用灵器,可见重视。 另外一位长老瞥了他一眼道“各家有几把灵器也无甚稀奇。” 不可堕了他们剑心学院的名声。 那长老也知过分,收回了视线心中暗叹,即便到了他这般修为也没有灵器傍身,确实是心中遗憾。 叶问玥似乎未觉其中觊觎,淡笑道“多谢长老夸奖。” 那魔修被带走,叶家却是被好好排查了一遍,只是那另外一位魔修却是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待他们追查之时已经逃之夭夭了。 清净台禁制解除,长老们或是汇报此事,或是安排布防,魔修掌握如此手段,叶家便混入了两位,也不知其他家族有无魔修混入其中。 此事严重,若是通知各个家族,只怕人人自危,可是若不通知,众位学子连个防备也无,只靠诸位长老定然是不行的。 众人讨论之时,朝砚他们也从清净台中出来了,有人接着修炼,朝砚却是想回去研究研究那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魔修的事情未了,他偷摸往人家珠子那里探的事也得给老头交个底儿。 只是刚刚迈出,便见一道素白的衣衫负手而立,风姿卓然引得那些修士纷纷侧目打量。 叶家叶问玥,一句话里面可能藏着三个意思的那位。 他们在秘境之中结识,朝砚对他印象还是有的,自然不能看见当做没看见,可他刚一迈步,就被朝纵牵住了手。 朝砚安抚的反握,上前一步,叶问玥却是刚刚好转过了头来,目光似有若无的在他们相牵的手上扫了一下淡笑道“朝兄好巧。” 朝砚本来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此时却是十分确定了,他同样笑道“叶兄也好巧,可是来此处修炼” “非也,”叶问玥目光看过这里路过的其他人,开口邀请道,“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面上淡笑,神色却是郑重,可见是重要的事情,朝砚约莫着朝纵之前的行事这狐狸猜到了几分,还有其他事的话,也就只有秘境之事了。 “好,请,”朝砚伸手道。 叶家楼群之中布置雅致,层层禁制设下,叶问玥居于平座,身旁上茶侍奉之人面相平平,衣衫普通,却又是一位连系统都坚定不出修为的人。 叶家虽然显赫,但不至于阔绰到这般修为之人如此小心侍奉。 朝砚小心的接过了自己的茶闻了闻笑道“好茶,多谢前辈。” 系统鉴定,所有隐藏修为的东西皆是无用,无法探查出便是修为极高。 那人看了朝砚一眼,目光之中略有讶异,叶问玥淡笑“你先出去吧。” 那人恭敬低头,直接后退离开。 禁制闭合,叶问玥笑道“他在我身边许久,旁人一直以为他只是隐藏修为,你确是如何知道他乃是前辈” “身处高位者,即便做这样的活,也是不卑不亢的,”朝砚同样笑眯眯道。 虽然彼此好似都知道了对方是什么德行,但是该打的机枪还是要打的。 叶问玥浅笑出声“有眼光,他的修为别人堪不破,你的修为我也堪不破,开光后期只怕不是。” “你不也不是,”朝砚一语说出自己,却也道破了叶问玥。 想要从那秘境东海之处取得龙骨,除了不畏水,自身的修为也要过得去。 叶问玥的修为若真在开光后期,那么取得那龙骨之时最起码也会气力不济,可他没有,反而当时交手的皎月剑与朝砚的武器对上也没有丝毫的折损之处,唯有灵器才会有那般的效果。 叶问玥微微一怔,笑着问道“你何时发现的,我记得我只与你交手过一次。” 这狐狸又在挖坑,以朝砚本人的身份来讲,他们可是一次都没有交手过。 朝砚知道他是知道自己是秘境打劫那个人了,朝纵握着朝砚的手却是微微一紧,他从进来之时便静静坐在朝砚身边,虽是察觉略有不对,却是未曾想到叶问玥已经察觉到了这么多,可观朝砚姿态,也是了然于心,即便对上叶问玥也无半分弱势。 换作是他可行不行,他虽能小心布局,却还无法做到如此的轻描淡写。 即是比不上,又怕多说多错,朝纵索性保持安静,将主场交给了朝砚。 即便今时今日他还达不到他们的程度,可是总有一日他也要做到如此,将朝砚护的周密,不用他如此费心劳神。 朝砚笑道“看来叶少主知道我是那秘境拦截之人了,当时一时想岔了,后面能够和平解决,也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叶问玥看着他略有思索,“当时是分的极好,可那藏在我神魂所缚储物戒指之中的龙骨与龙血皆是消失不见了,朝公子觉得谁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自然是那秘境的主人,”朝砚捂着胸口道,“此事一出,朝某也是许久心气难平,着实郁闷了许久。” 他的郁闷怕不是搬着小板凳坐在人家宫宇门前看真人打斗电影。 叶问玥观他面容,一时竟是分不出真假,却是不怒反笑道“看来最后的传承得主的确是朝兄了,真是可喜可贺。” 朝砚挥着扇子笑道“叶兄,此话不可乱讲的,说话要有证据的,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只怕朝某日日不能安枕了。” “不能安枕”叶问玥点着桌子道,“你的修为能不被人察觉,想来有院长的功劳,但是其中也有叶某人的一份功劳,若非我让你救的那些人改了口,只怕孔擎得摸着你的小尾巴,朝兄纵然有办法,也是真有一段时间不能安枕了。” 朝砚面色不改,笑着谢道“叶兄如此行事,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叶问玥眸色微深,唇角笑意加深“朝兄果然是通透之人,今日相邀,乃是为了叶家。” “你要走了”朝砚开口道。 叶问玥抬眸笑道“对,果然将叶家交托到你的手上我才放心。” “我恐怕不能时时看顾,”朝砚看了旁边静坐的朝纵一眼,他家崽儿不喜欢叶问心就差写在脑门上了,若是日日来往,只怕天天处在爆炸的边缘,他不能去弄死叶问心,就只能来折腾他,克扣他的零食,换着花样捆绑,可谓是别出心裁,“你应该也不想让我靠近叶小公子才对。” 他今日来时便没有见叶问心的踪影,他虽不厌恶叶问心,却也知道此时出现在人家面前不好。 毕竟这可能刚准备忘呢,一直不见,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淡了,天天在身边晃悠那简直是闹心。 叶问玥点头“我虽对孔宿不甚满意,可是机会总要给的,若是一棒子打死实在太过绝情,问心与他相处数月,彼此倒不像从前一般争吵了,对你也想的少了,我自然不想让你出现在他的面前,朝小公子只怕也是不愿的。” 他这话是对朝纵说的,朝纵抬眸笑道“不愿归不愿,世事不能皆是如愿以偿。” 叶问玥看向了朝砚笑道“双方皆是不愿,在下也未曾想过那般来往频繁,小事问心也能历练,他身边不会缺人护持,只是若日后叶家有大难,还请朝兄能够伸出援手。” “援手可以,只是朝某只能量力而为,”朝砚笑着道。 叶问玥点头“这般即可。” 他虽握着朝砚把柄,可此事由钟司商护持,便是流言纷纷,钟司商一番运营,朝砚再反将一军,到时候锅很有可能扣在他自己的身上,且朝砚救了叶问心三次,着实不欠他们叶家的,能有如此应允便也是叶问玥最初的目的了。 朝砚端起茶抿了一口,狐狸虽然喜欢给人挖坑,但是排除这一点儿,作为朋友还是可行的。 朝砚刚刚想到此处,便觉被拉着的那只手被捏了一下,他咽了口中的茶水,看向了叶问玥道“不知叶兄可有道侣” 没有道侣快点儿找个道侣。 叶问玥的目光从二人身上转过,笑道“叶某以后一定努力寻找,倒是朝兄先人一步,朝小公子确是良人。” 人都爱听好话,尤其是叶问玥这样的人说来,似乎更带了几分的诚恳,此话一出,不仅朝砚觉得心情极好,连朝纵抿直的唇角也微微松了松。 朝砚心中快慰,叶问玥这一句话就能让他家崽儿戒备之意稍减,果然还是会说话的缘故,回去让兔子他们也学学,没事就夸他们般配。 叶问玥看此情况眸色却是微深,此前他对朝纵的了解不比朝砚,叶问心受袭之事之前只是怀疑,如今却是确定了。 朝纵此人不驯,戾气极重,却是极在乎朝砚的感受,因他喜因他悲,对叶问心的心思不知,却一定不会动手伤他,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两个手榴弹,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互捉换(捉虫) 叶问玥自认看人极准, 基本不会出错,他答应孔擎不会追究此事,便真的不会追究此事,否则第一个追究的便该是孔宿。 这世间心怀恶念之人众多,若无做出, 又何必管他人如何去想。 茶水一饮, 秘境之事彼此也透了个底儿,叶问玥索性也就好人做到底“朝兄可知我如此猜出你的身份” 朝砚捧着茶杯唔了一声“因为当时朝纵的衣服” 朝纵当时衣服短了一截,他就怕被眼尖的人瞅见,结果就真瞅见了, 再加上他所救之人些微描述,叶问玥猜出来倒也不奇怪。 “那只是一部分,你在熔浆之地救的问心, 在林海之地遇的那些家族之人, 在东海之滨遇到了我们,还在雪域遇到了万聆雪, ”叶问玥淡淡道来,想从朝砚脸上看见些许惊异之色,却是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他眸色微转,“其他都还好说, 你不好奇我如何从万聆雪处知道她碰见的是你么她又为何要找你” 朝砚回想当时,他那时溜的极快是没错,可万聆雪专程找他“莫非是为了救命之恩” 叶问玥微微点头“或许是吧。” 可他传音给朝砚的话却不是那么说的“她看上你了。” “噗”朝砚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竟是难得的呛到了。 朝纵微微拧眉,取出帕子给他擦着脸上衣衫上的茶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吃到了茶叶梗,”朝砚觉得此事不管真假,万万不能让朝纵知道,原因,不需要原因,反正不能让知道。 而且他跟秘境之间的关系一定要藏严实喽。 明明坚贞不渝,朝砚却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出轨的丈夫。 “喝茶慢些,你着什么急”朝纵直觉他原因不是这个,但是朝砚不想说,他以后可以慢慢问。 “可能是叶家的茶太好喝了,”朝砚笑着道。 叶问玥开口道“既然如此,叶某也无别的礼物可以赠送,便送你一些茶叶吧。” 朝纵接话道“不必劳烦,未免他日后天天要喝,叶公子告诉在下何处可得便好。” 让朝砚日日喝别人的茶叶,不妥。 叶问玥哪里不知朝砚乃是信口胡诌,叶家这茶叶也并非何等珍贵之物,他开口道“乃是城中信乐茶坊之物,朝公子可自行采买。” “哦不知是哪种茶”朝纵再问。 朝砚却是在听到信乐茶坊时背部僵硬了一下,那茶坊乃是城中一绝,家族中人多有购买,叶家也无例外,最好的茶名为金丝,一两上千灵石,朝砚平日喝的茶就是那个,他倒是品的出来,只是什么茶倒没有太大要求,朝纵不懂茶道却是品不出来的,而他们刚刚喝的茶,也是金丝。 叶问玥看了朝砚一眼,开口笑道“那茶名为玉缕,跟金丝味道有些一样,我不好金丝,唯独对这玉缕情有独钟。” 朝砚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朝纵却是轻轻摩挲着那茶杯道“在下对茶艺不精,想来回去要好好精心钻研一下了。” 朝砚“好好的学什么茶道专心在修炼之上不好么” 这家伙怕不是已经察觉了。 “你不是总说学无止境,想来有你亲自教导,不浪费什么功夫,”朝纵看着他道。 朝砚“” 他刚开始就不应该撒那个谎,现在好了,这要是被揭破出来,崽儿一定会问为什么要替万聆雪掩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既然心无旁骛,为什么要隐藏为什么对她特殊对待 不用朝纵说,朝砚都把他的剧本写好了,他的确是对万聆雪特殊,可那个特殊是因为曾经把人家姑娘当成了儿媳妇的标准,还经常与米果儿讨论一番,觉得这个好这个好,那个好像有点儿不太好不过无伤大雅这样的话。 可是这样的理由说出来朝纵绝对会来一句不信,真是百口莫辩。 朝砚拉着他的手笑道“其实跟茶没有关系。” 现在请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来得及么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我相信你,”朝纵三连打断,话语很明显这事回去要慢慢清算的。 好不容易又逮住个把柄,必须小事放大,谋取福利。 朝砚瞪了叶问玥一眼,总感觉他提起这事是故意的,还传音事后送个信他绝对能够毁尸灭迹,不让朝纵知道一丝一毫。 偏偏要在这里说,估计是为叶问心打击报复呢,崽儿的锅他来背,这狐狸也是有够小肚鸡肠。 不过债多不压身,朝砚笑道“相信就好。” 相信个鬼。 “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朝砚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儿说开了好。 朝纵却是难得反过来道“这茶还未喝完,不必急于一时,叶公子也许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你还有别的事么”朝砚都不想与他虚以委蛇了。 话语里就差带上有事快说,不说赶紧让我们走的意思了。 被这狐狸坑了一把,日后别让他逮着机会了。 叶问玥还真的有别的事情,很多事情摊开了便好说多了“你从秘境之中经历良多,所得灵草一类想必也收获不少,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跟你换。” 尤其是琉璃果那物,对于炼丹师来讲绝对不嫌多。 朝砚背包里面的灵草的确是堆积成山了,他当时从雪域之中拔了不少,叶问玥知道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从万家那些小辈那里听来的,除了双生草,其他的他也用不上,但是他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目前的一切都很满足。 朝砚看向了朝纵道“你有何需要之物” 朝纵看向了叶问玥道“你非此地之人” 叶问玥点头“是。”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朝纵想要知道他到底需要攀登上怎样的顶峰。 “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大,”叶问玥淡笑道,“开光,旋照,辟谷,金丹,元婴元婴之上还有出窍,分神,合体,你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向你展露全貌,由我说来甚是无趣。” 若是达不到那个修为,知道了也是徒增遗憾。 以朝纵本来的心性或许并非达不到,只是必是要吃一番苦头的,可有朝砚在他的身边,大气运者牵绊,朝纵想要达到那个地步,可能性却比之前提高了很多。 “我明白了,多谢,”朝纵开口道,“此地剑谱不多,你非此地之人,可有剑谱一类,或是水系技法一类可作为交换” “有,”叶问玥沉吟了一下,从戒指之中取出两册卷轴放在桌面上,“左边为凤凰纯火剑谱,地阶中品,纯火剑道,右侧为碧水东流,地阶上品,纯水之道。万剑城拍卖会上那地阶下品功法残卷便价值连城,此两卷功法绝对完整,要哪个” “嗯不能都要么”朝砚问道。 “若只用琉璃果兑换,只一册你怕是就要拿上数千枚出来,”叶问玥开口道,琉璃果虽是珍贵,但是也并非如他人所说一枚便可以提升许多品质,越到等阶高的丹药,或许需要加上几十枚,技法珍贵,若非必要叶问玥不会轻易兑换,他从万家小辈口中得知他所得之物不少,或许拼凑起来可换上一册,想要两册都拿,非勉强所能言。 朝砚默默的从自己的背包之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推到了叶问玥的面前。 叶问玥不明,本是随意一看,当看到那里面满满当当的琉璃果时后槽牙蓦然磨了一下,这储物袋中琉璃果数目少说也有三千枚,他总算知道为何万家那群小辈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却对朝砚推崇之极了。 这样的运气,若非知晓与之为敌于自身修行不利,他是真的很想把人直接绑走的,如此想法一出,叶问玥看向朝纵的目光也有了些莫名,他或许心性身世皆是不太好,却像是把毕生的运气都用到了遇见朝砚这件事情上一样。 “你说数千枚这个数是指几”朝砚询问道,这两千也是数千枚,八千也是数千枚。 “这些足够兑换一册,”叶问玥将那地阶中品的凤凰纯火剑谱推了过来,“地阶上品的价值更甚一些。” 朝砚将那剑谱放在了朝纵面前,看着叶问玥道“你还需要什么” 叶问玥道“我目前也无头绪,不如将所得之物皆拿出来看看。” 此要求算是过分,毕竟宝物这种东西贸然拿出真的会引来他人的觊觎,叶问玥本以为按照朝砚的性子也得犹豫一下,却是没想到他当即就开始往桌子上摆放玉匣子,储物袋,直到把整个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他又勉强挤了一个上去,好像还没有放完。 朝砚找不到放的地方了,伸手道“你先看,看完觉得看不上我再拿新的给你。” 叶问玥本做好了这么多其中必有无价值之物的准备,然而他打开了第一个玉匣,清体珠,很好,价值连城。 剑心学院的清净台虽然也好使用,却只是在里面时心中空明,等到出来时那些纷扰仍会回来,且虽有清除体内杂质的效果,却是比不上清体珠的,只是清体珠难得,必须是至甘至净的灵泉眼之中才有可能生成,叶问玥倒是见过也吃过,但是绝对没有见过这样一下子拿一盒出来的。 不过此物并非不可代替,叶问玥看到了下一个,很好,清心果,效果也比清净台来的好,堆了一堆。 再下一个,硫疆火,不灭之火,对于炼丹师来讲乃是一种极为纯粹的火焰了,只是炼丹温和,却是不适宜剑修使用,若非他已有属于自己的火焰,恐怕是想要的,他不要,也可以给问心准备上,总之拿着是有备无患的。 再下一个,再下一个叶问玥坐回了座位之上,看着朝砚的目光有些复杂,半晌后叹气苦笑道“若是今日不曾深谈,得知朝兄有这些东西,叶某绝对会明抢的。” “你想要的话可一物之中拿上一些,给我留一些就行了,”朝砚笑道,留下一些有备无患。 这些东西一物之中拿上一些的确是够那地阶上品的功法了,若非叶问玥收藏之中只有这两本与水火有关的剑谱技法,他倒真想用那些东西把这里的东西都换走。 可他心神微动,在察觉到朝砚对这些东西的去留无甚兴趣之时微微收拢了心神,修真之道,要争,要抢,却忌贪婪,若是无法收敛心神,终会为之所害。 叶问玥每物之中各取一些,斟酌数量,待取到了那地阶上品技法一半价值时收手道“你还有什么” 朝砚将桌子上的这些收回,又摆放了一些上去,待到摆满之时,朝纵干脆起身给他搬了另外一张桌子过来让他放,直到将两个桌子都摆放的满满当当之时,朝砚松了口气道“大概就这些了,你挑吧。” 万年的血参,冰流木这些也出现在了其中,最是让叶问玥觉得诧异的是连双生草都在其中。 万剑城拍卖会上宝物也算是繁多,却是也只有压轴之物堪比眼前的这些了,让人十分怀疑朝砚是不是把那秘境的宝物都给采空了。 与此人只能为友,不能为敌,若是为友一起闯秘境还可能分一杯羹,为敌的话连菜叶子都剩不下了。 “双生草你只有一株”叶问玥看着那匣中舒展着叶子的灵草道,只有一株便不好取了。 双生草珍贵,他却不想因为双生草跟朝砚起冲突。 “这个你可以拿,”朝砚过去瞅了两眼道,“我还有一株。” 双生草结成之后会有种子掉落,朝砚没用过系统的炼丹系统,也怕系统出什么幺蛾子,索性便在那生活空间之中种了不少,已经成熟了但是还未采摘。 只是系统之事太过隐晦,目前也就朝纵和陈涌略微知道些,他人皆是不知。 “多谢,”叶问玥将那双生草收起来后询问道,“你要双生草可是要炼双生丹” 朝砚点头,他是想炼双生丹来着,但是目前灵草药材并没有收集齐全,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丹方。 “你这里的草药似乎只差生骨草和灵烬草,”叶问玥开口道,“我处只有生骨草,灵烬草还需你自己寻找了。” 朝砚点头,他本就是要自己寻找的,其他的灵草找寻起来不难,唯独生骨草与灵烬草没有找到下落。 “丹方可要”叶问玥淡笑问道,朝砚并非丹师,想要弄到双生丹的丹方也并非那么容易的,连朝纵派人专门去寻找交换都是无果,毕竟炼丹师最为珍贵的便是丹方,肯拿出来就不错了,那些也就是价值低廉的,双生丹炼制倒是可以,丹方就不要想了。 朝砚合起扇子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你自己挑符合价值的。” 他对于丹方也不是很懂,只不过算了一下系统炼丹需要的灵石和聘请炼丹师需要的灵石,觉得系统虽然坑了些,但还是收费比较合理的。 叶问玥自然不跟他客气,又是换了几样东西,便也收手了。 “问心估计也快回来了,朝兄快走吧,”叶问玥笑着送客道,“我就不留你用饭了。” 朝砚收拢了桌子上的那些东西。 朝纵唇角微抿道“告辞。” 之前只能说是想离开,现在除了迫不及待没有别的词能够形容朝纵的心情。 他断然不是为叶问心考虑,只不过单纯的不想碰上而已。 只可惜他们刚刚应声,禁制之外就传来了叶问心的声音“小叔在见客么谁来了” 此时出去,真是撞个正着,朝纵面色不悦,朝砚却是直接推开了一旁的窗户,朝叶问玥挥了挥手笑道“叶兄回见。” 竟是真从窗户处溜了出去,叶问玥就没有见过这么干脆果断不走寻常路的,好像什么事在他哪里都不太算个事一样。 家仆只说了待客,未说姓名,叶问心的声音静了下来,可能是回房去了,叶问玥的手指从硫疆火上划过,看见进来的侍从时微微点头。 朝砚他们出了叶家楼群,在自家小楼前停了下来,还未说什么,便看见一道纯白的身影储在他家楼群的门口,身材挺拔高大,一身冷气足以冰封方圆百里的一切生物。 朝砚下意识的往朝纵身后一躲,却是想起来万铭城如今不想跟他比斗了,随即又好像刚才躲得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的溜达了出来道“万兄好巧,吃了么” 朝砚闭关几个月,万铭城也是顺利突破到了开光后期,他刚刚出关,只交代了家仆上报家族,却是不知道为何走到了这里。 万铭城看着朝砚面色不改,话到了嘴边打了个结“没。” “一起进来吃个便饭,”朝砚招呼道,“最近兔子的手艺很是精进。” 因为朝纵严密的盯梢,孔儒没办法靠近朝砚诉说什么崇拜之情,只能换着花样的给朝砚做菜,与朝纵这个口味刁钻买买买之人在饭桌上打的你来我往。 毕竟朝纵虽然会限制其他的东西,但是朝砚真正喜欢的东西却不会真的丢出去。 就是孔儒做一样他学一样,学的又快又好,朝砚感觉每天都能吃到新菜。 竞争使人进步,有了竞争大家就会力争上游,作为受益者的朝砚很是鼓舞此类的竞争。 “万兄的确好久没来了,”朝纵上前一步笑着道,“几个月不见,孔儒一直都说很想念你,快请进。” 他态度如此热情,万铭城听了本该防备,奈何听他言语却是愣了愣“他真那样” 朝砚“” 没有一直好么,顶多也就几次。 他们家兔子偶尔做了新菜的时候会软软念叨一两句,说万前辈怎么怎么捧场,怎么也不来试试新菜。 看起来非常的想嫁。 朝纵面带微笑的点头“自然,不信你自己去问。” 万铭城自然不可能自己去问的,只是冰封的气场圆融了很多,一看就知道心情非常的好。 朝砚从背后掐了掐朝纵的腰,为了避免他再添油加醋,邀请道“我们进去吧。” 禁制打开,里面似有所感,不等朝砚他们行走到自己的小楼前,便见一个白嫩嫩的小脸蛋从门口探了出来,在看见朝砚的那一瞬间眼睛开始发亮“朝前辈,你们回来了。” 然后看见万铭城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有光的,但是自动降了一半“万前辈好。” 看起来非常像看到了喜欢的明星和男友的区别。 万铭城看向了朝砚,朝砚默默的往朝纵这边挪了挪,他之前不觉得兔子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一看见他眼睛就发亮多萌啊,跟看见冰玉萝卜的米团儿似的,但是现在这么一对比,嗯,有所差别,难怪他家崽儿天天鼻子里面出气。 朝纵对上万铭城看过来的目光,一把搂住了朝砚的腰直接就亲了上去,方圆五米之内外人不得靠近,他亲完以后余光扫过万铭城几乎皲裂的脸,对朝砚深情道“刚刚修炼完身上脏兮兮的,我们去沐浴更衣吧。” 他视线所瞥,朝砚一看到别人就情商上线道“对,我们去沐浴更衣吧,兔子,招呼好万兄,我们马上回来。” 马上估计得马上上两个时辰起步。 朝纵满意的带走了朝砚,并且把隐患推给了万铭城。 他们两个走了,孔儒对于朝砚之间的亲昵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几步走到了万铭城面前道“万前辈里面请。” 他说话时软软的,就像是两根兔耳朵在挠万铭城的心一样。 万铭城好容易回神,跟着他进去坐下,接过孔儒递过来的茶水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怎么他就闭个关突个破那对父子怎么就亲上了呢 几个月不见,世界都变了。 可怜这刚刚出关的还不知道人家不是亲父子。 孔儒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的吹着上面的茶叶梗道“朝前辈跟朝小公子在一起啦。” 万铭城握着杯子的手一收紧,要不是这杯子质量好,可能直接就捏碎了,他脸上的裂纹扩大了些“在一起他们不是父子么此举若是传扬出去,不知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 这种事情到底不是主流,旁人不会在意你是不是真爱,只会觉得血缘亲情如此悖逆行事,实在不堪。 孔儒抿了口茶水,兔子耳朵也仿佛抿了一下下去,略有些纠结的看着万铭城道“万前辈觉得不好么” 他要是觉得今晚就不留他吃饭了,做兔子的不是,做厨子的一定要维护朝前辈。 万铭城微微摇头“此道艰难,当不畏惧人言才可。” “唔,”孔儒看他态度觉得可以留饭了,糯糯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万铭城本就坐直的身体坐的更直了。 哪个大家 “就剑心学院的所有人啊,”孔儒看着他的神色略觉好玩,不过虽然跟着朝砚久了不结巴了还学了些许坏心眼,但是明显只学到了皮毛没有学到精髓,还没有等万铭城怎么样呢就把事实秃噜了嘴,“朝前辈跟朝小公子不是亲父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问题才对,万前辈你觉得呢” 万铭城继朝砚他们父子相亲以后又接收到了第二个轰炸,人家不是亲父子。 这好好的怎么就不是亲父子了呢 三观偶尔也是需要重组。 “怎么只聊天不亲呢”本应该去沐浴更衣的朝砚站在楼上窥伺着那里,显然对这样的进度不是十分满意。 他不想被人发现万铭城与孔儒便绝对发现不了,朝纵立于他的身侧,虽然也很想楼下的两位迅速成双成对比翼飞,但是谈恋爱的顺序不是这样的。 “他们可能还没有察觉彼此的心思,”朝纵开口道,甚至也没有察觉他们自己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靠近而已,“不宜操之过急。” “按照这种进展,不知道得磨叽到什么时候,”朝砚奉行的是快刀斩乱麻,这要是这两个人没有心思也就算了,有的话想推进还不容易。 “操之过急恐怕会反道,若是一人没有了悟,恐怕会适得其反,”朝纵觉得只有此事需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否则好不容易能把兔子逮走的,绝对不能让再送回来。 “慢慢来万一被人抢先一步了不是要哭死,”朝砚折扇抵着唇,唇角勾着一抹笑容道。 他只是就事论事,朝纵却是想到了之前自己告白的经历,若是朝砚一时想岔了,觉得跟叶问心试试也行,那可真是不太美妙。 “我觉得如果是真爱是不会被抢走的,”朝纵看着他道,“你觉得呢” 朝砚“” 他觉得前面有个坑等着他去踩。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恋爱方法,”朝砚笑眯眯道,“如果是真爱,不管是速食还是缓慢,跨越万水千山也会在一起的。” “说得对,”朝纵握住了他的手道,“他们要怎么推进总不能关在一个屋子里面下点儿药。” 这个主意倒是相当的方便快捷,朝纵暗暗的想着,似乎真打算琢磨琢磨。 “也不能那么快,”朝砚收起扇子敲他的脑袋,“第一次双方神智不清可是容易受伤的。” 而且第一次的话也不应该糊里糊涂的,朝砚现在想起他之前一答应在一块就想着上床的事,偶尔也会觉得不那么的妥当。 他家崽儿的忍耐力超强的原因或许是觉得他有些敷衍 他们的事还是留到日后再纠结,强求无用,凡事也讲究个水到渠成。 至于现在嘛,朝砚用扇子遮着唇看着下方,眼角眉梢里面都透露出想使坏的模样。 万铭城话不算多,但每每孔儒说了什么都会有所回应。 万铭城喝茶不多,这茶总有喝空的时候,孔儒心细,在他喝空了以后起身道“万前辈喜欢这个茶这是信乐茶坊的金丝,朝前辈喜欢,我不怎么喝的明白。” “嗯,我教你,”万铭城冰着一张脸说道。 “真的么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孔儒欢欢喜喜的给他续了一杯茶,亲手捧过来,如果他真的有兔子耳朵的话,此时应该是竖起来的。 万铭城耳尖微动“不麻烦。” “那这个就算拜师茶了,”孔儒亲手捧过去,万铭城接过之后一饮而尽,待将杯子放回去之时,手指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孔儒的手指。 万铭城手指一顿,孔儒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心里暗暗想着万前辈怎么捏的这么紧,难道还想喝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兔子,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了。 “不开窍啊,”最没有资格说别人不开窍的某人趴在楼上的围栏上,眼睛转了转,手中折扇轻轻一点,一股灵气悄无声息的点在了孔儒的腿弯处。 “呀”孔儒感觉自己莫名腿一软,莫名其妙的开始前倾,万铭城下意识的接住,一个扑了满怀,一个抱了满怀。 朝砚觉得此时他需要的是鲜花和掌声,啪啪啪的那种。 “我,我不是故意的,”孔儒还是第一次跟万铭城贴的这样近,这个人看似冷冷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冷,但是刚才的举动他真的好像投怀送抱啊,“真,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特别认真的说道,只是脸颊上带了些许的红晕。 万铭城看似一切正常,但是今日的脸真是数度濒临皲裂,他浑身有些僵硬,因为抱进怀里的这个人软的跟兔子一样,比女人还软。 女人参照者为万聆雪。 呼吸有些略微的急促,万铭城努力保持着冷静道“没事,你先起来。” “好,好,”孔儒连忙扶着椅子站起来,满脸飞霞,手脚莫名有些软。 一定是吓的,孔儒这样想着,毕竟突然摔倒谁都会吓一跳。 “嗯这么不解风情”朝砚在楼上打量着。 朝纵看向了他默默无言。 “你看我干嘛”朝砚摸了摸自己脸上,确定上面没有长出一朵花来。 朝纵的脸上不是愤怒,也不是生气,而是一种微妙,他蓦然靠近,朝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直接顶在了墙上,朝砚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脑袋旁的墙壁上,因为身高的差距,此时还是俯视的状态。 那双眸微垂,其中情意绵绵,狭小的空间之内只有两个人眼神的交流和彼此的呼吸,本应是心跳加速的时刻。 “棒,你这个壁咚的姿势我给你打九十分,”朝砚低头看了两眼竖起了大拇指,“就是身体再放松一点儿,这个脚” 朝砚的话在看到朝纵脸上之前的微妙时戛然而止“怎么的呢” 朝纵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蓦然收起了手道“一样的。” 他直接转身进屋,朝砚摸着唇想想什么是一样的,然后想起了之前他说万铭城的不解风情。 然后想起了朝纵一说情话他就笑。 朝砚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是不解风情那一个。 可是每次崽儿说情话的时候忍住不笑真的好困难,他那些苦情段子都快变成冷笑话了,至于什么想想伤心委屈的事酝酿情绪,他就没有伤心委屈的事。 生活多美好啊,每天顾着享受都来不及,哪有功夫伤心委屈。 而想要解风情,需要观摩教材,衡娘与杨志那一对没有什么参考性,衡娘说什么杨志都听,这个舍不得让干,那个怕摔了,被衡娘偶尔嫌烦也乐呵呵的,简直就是修真界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们是婚后模式,他们是恋爱模式,朝砚觉得那一套是不适用于他跟朝纵之间的,即使他们转为了婚后模式也一样。 衡娘他们的不适用,那就只能指望万铭城他们了。 孔儒拿着帕子擦着万铭城身上的几滴的茶渍,脸颊红扑扑道“幸好万前辈的法衣不染尘埃,要不然就罪过了。” 白衣沾上茶渍最是难洗,没有染上真是谢天谢地。 “染上也无事,”万铭城低头看着他道。 孔儒抬头看他,却是猛地收回了视线连忙起身,莫名不知道视线往哪里搁,他脸颊红扑扑的往后退着“是,是嘛,您想,想吃点心嘛我再端点儿来” 他蹭的一下头也不回,真跟只兔子一样跑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万铭城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的糕点想说不用,却是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孔儒跑掉以后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应该多抱一会儿的。 他捏紧了拳头,朝砚托着腮觉得这对似乎也不怎么适用,他向来大大方方任亲任抱的,从来都不害羞,从来都不脸红。 可能是脸皮太厚,毕竟兔子时时刻刻都是处在脸红状态的。 “我准备了茶,要一起品么”朝纵不知何时站在了朝砚的身后说道。 朝砚直接想起了之前在叶家的事,转头笑的感觉自己跟假弥勒佛一样,异常心虚“现在喝茶不利于睡眠,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 说谎害人,一定要谨记这次的教训。 “无事,你不用喝,”朝纵勾唇笑了一下,“我刚才翻了一下,当时为了让你挑喜欢的,信乐坊的金丝和玉缕我都买了,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茶,其实如果你不教我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品。” 朝砚“其实我真的可以解释的,这事跟茶没有什么关系,其实” “不听,”朝纵断然拒绝道,“我喜欢自己探索真相。” 朝砚“” 你都知道了吧混蛋 叶问玥提到了万家,万铭城喜欢的人是孔儒,那能让朝砚呛住的也就只有万聆雪了,朝纵不可能猜不出来。 探索真相探索怎么折腾老父亲的真相么 “好好好,一起喝一起喝,”朝砚走进门的那一刻有一种自己走进地狱的错觉。 “茶之一道呢讲究的是平心静气,”朝砚盘腿坐在榻上,先是沏了一壶茶,去掉了第一道茶汤后第二道放在了朝纵的面前道“尝尝。” 此处品茶与待客喝茶不同,只有一小盏,朝纵闻香喝下,朝纵又给他上了第三道,一壶茶便喝出了三种甚至四种不同的味道来。 朝砚清理之后再上第二种茶叶,十几种茶叶交错混合,朝纵越喝面色越平静,越喝越品不出味道来。 外行喝茶也就喝个趣儿,朝砚品着自己茶盏中的这杯唇角带笑,金丝和玉缕皆是好茶,且金丝的第三道的色与香皆与玉缕第四道的色与香类似,只是玉缕略甘些,朝砚自己不细心品都品不出来,更何况朝纵了。 朝纵喝完放下茶盏,看着朝砚唇边的笑意道“你似乎很开心” 朝砚连忙收拢起笑意道“没有没有,伤心着呢。” “没关系,我也很开心,”朝纵说道,看朝砚行云流水的动作很开心,品每一道茶时很开心,看他开心的时候很开心,叶问玥所说之事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只是那女人目前还不知道朝砚的身份,即便知道了朝砚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牵扯与联系,他只是看着朝砚急于解释的模样,就觉得很开心。 他急于解释,就说明他在乎他的感受,这样的感觉,朝纵尝过了一点儿就想再多品尝一些。 “今日我品不出,那我便日日品,品上个三年五载,总能区分出两种茶的区别来,”朝纵笑了一下说道。 朝砚“”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隐藏两种茶的区别,直接暴露出来不是更好 “其实”朝砚试图解释。 朝纵打断道“没有其实。” 朝砚“我不高兴了。” 老父亲不高兴了要打孩子 朝纵唇边笑意微淡“我吃醋了,我还未看过你为何人遮掩解释过,你对万聆雪很在意况且她似乎很中意你。”醋意翻腾。 瞧这一猜一个准,朝砚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额头道“我可不在乎她,我只在乎你,怕你吃醋。” 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诚说出来呢。 朝纵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在指间摩挲“我知道,可我还是吃醋,为何有这么多人想跟我抢呢” “这点我也很奇怪,”朝砚冥思苦想,明明他在现代都没人追的,“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看上我的。” 朝纵握紧了他的手腕道“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你。” 朝砚“”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准备离准开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朝砚大致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们喝了一肚子的茶, 就算是沐浴也能褪下三层皮了, 万铭城在小楼之中,朝砚也不便查看那之前引发异动的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脆换了衣服携了朝纵下楼, 装作一副刚刚洗过澡的模样。 朝砚回到小楼的时候孔儒一般都是准点做饭,此时饭香蒸腾, 朝砚左右瞄了瞄没瞄到万铭城的身影, 小心的挪了几步往厨房探了探, 却是见万铭城正卷着袖子在帮忙洗菜,还顺便问上一句“这样可以了么” 孔儒忙碌之余瞅了一眼道“好了,万前辈, 其,其实, 你真的不用过来帮忙的, 来者是客” 让客人帮忙洗菜切菜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喜欢做这些, ”万铭城剑耍的好,菜刀也挥的极快, 要切成块就方方正正宛如能打麻将, 要切成片就透的仿佛能透明的, 要切成丝就细的仿佛能穿针。 一看就不是经常干,也就得亏孔儒手艺好才没有糊锅。 孔儒闷闷的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有相信的, 兔子虽然脾气好,外表看着软了些,但是不傻。 厨房里面有禁制,为的就是避免味道飘的哪儿都是,也算是十分人性化的。 朝砚将脑袋收了回来跟朝纵嘀咕道“这个可以,一起做家务婚后生活会比较和谐你看我干嘛我想搭把手来着,你不是没让么。” 朝纵自然是没有指望他做什么搭把手的事情了,他只是在想若是有足够的能力,这些琐事是不会成为感情的障碍的,因为自己不想做,自然有别人做。 万家声势显赫,财富堆积,万铭城从小的日子恐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为何要那样做,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 他喜欢所以处处布置他们自己的空间,不让别人染指分毫,至于万铭城,若只是想帮忙,叫个家仆比他自己亲身上要省很多的麻烦。 “第一次让你搭把手,你碎了一套玉盏,第二次让你搭把手,你直接连红木的桌子都给削成了两半,”朝纵看着朝砚讪讪的目光道,“我哪敢让你做。” 朝砚“我真的是手滑。” 谁知道那玉盏那么滑,他转身一甩,叮铃一声就没了。 没错,是手滑,绝对不是借此逃避做家务。 “无事,你不手滑我也不会让你做那些的,”朝纵看着他道,“我会宠你爱你一辈子的。” 朝砚扶着他的肩膀打着商量道“纵啊,能不能把后面那句去掉。” 神情非常的严肃沉重,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朝纵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道“为何” “那些话本上看来的说出来真的非常跳戏,”朝砚一脸严肃的跟他说道,“听到你前面的那一句,我非常的感动,结果你又补充了一句。” 然后感动就拍着翅膀一去不回头,顺便给他拉了坨笑话,吧唧一下掉在了脚边。 朝砚的嘴努力下弯,然而眼睛里面全是笑意,显然憋的十分辛苦。 朝纵抿唇,拉着他的衣袖道“不如我们上楼品茶” 瞬间朝砚所有的笑意消失,清咳了两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笑。” 翻旧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是真的很心悦你,”朝纵拉着他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心口,那里噗通噗通的跳的很沉稳但是很快,每次朝纵看见他的时候,那里就会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滚烫的仿佛能够灼烧他的生命,可感情埋藏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做,不说,他怕朝砚不知道,可是说了那些话,他又总是笑。 “我知道,”朝纵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不是那些故意撩人的语言,也不是那些花哨的动作,而是挑选的柔软又舒适的衣衫,在他午睡时盖上的小毯,在他吃甜点时递过来的刚好温的茶水,还有偶尔一起睡时抱的很紧的手臂,最自然的身体反应和最克制的举动朝砚虽然懒洋洋的,但是很多东西久了又怎么会看不到。 即使他不明白动心要动成什么样子才叫动心,可是如果非要从这万千人海之中挑选一个道侣的话,他只会选择朝纵。 噗通的心跳好像在一瞬间旋律一致了,朝纵眸色微深,低头碰上了他的唇,所有的担忧都好像一瞬间平复了一样。 双唇分开,朝砚不自觉的抿了一下,觉得有点儿微微的麻痒,他抬头道“嗯,刚才那一下好像还挺舒服的,再来一次。” 他拉着朝纵的脖子就往下按,没按成功不说,却是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咳嗽声。 “万兄你嗓子不舒服”朝砚扭头问道。 孔儒放下菜脸颊红扑扑的,非常的手足无措,万铭城看不出什么表情,开口道“菜要凉了。” 也是实力心疼做饭的人。 朝砚顿时了然,可一回想不对啊,明明他们两个刚才还在厨房“你们出来多久了” “没,没多久,”孔儒脸红的仿佛随时能够冒烟。 万铭城没有那个顾忌,直言道“一刻钟。” 所以他们刚才亲了一刻钟 朝砚摩挲着嘴唇,怪不得觉得嘴都亲麻了。 以前他觉得不就是嘴巴么,情侣应该亲,但是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好亲的能亲上一个小时那么久,现在知道了,因为舒服所以亲,顺应人类的天性。 但是顺应天性不应该在此时顺应,朝砚松开了揽着朝纵脖子的手道“咳,刚才一时没情不自禁,别介意。” 人家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亲昵,万铭城的确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地方,而且他们两个越亲昵,孔儒他 “嗯,无事,”万铭城轻轻点头。 孔儒的菜做的很好,朝砚以往是最捧场的那个人,可是今天却是换了个人,万铭城动作看似不快,可是大部分的菜都落进了他自己的碗里,十分的给面子。 厨师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做出的菜吃饭的人吃的头也不抬,也难怪兔子偶尔做的多的时候念叨这人,朝砚瞄了两眼,低头的时候就见自己的碗里堆的满满当当,全是他爱吃的。 朝纵正将剔过鱼刺的鱼放进他的碗里道“好好吃饭。” 朝砚喜欢鱼,但是对于鱼刺敬谢不敏,此时面对一碗爱吃的,自然十分的给面子。 有朝纵做表率,万铭城若有所思,夹了些鱼有样学样的剔了起来,当然,由于业务不熟练的缘故,剔完以后七零八碎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刺,本来非常有食欲的鱼此时也变得非常糟糕。 孔儒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略有好奇“万前辈您不喜欢吃鱼么” 这鱼哪里得罪他了么这不是不喜欢,这是有仇吧莫非其实万家忌吃鱼 万铭城看着自己盘子上的那一堆,自然是没好意思夹给孔儒让他吃,但是为了表示只要是孔儒做的他都吃,他夹起那破碎的鱼放进了嘴里道“我爱吃鱼。” 孔儒“” 您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起来不像爱吃的样子。 万铭城嚼了两下,那鱼味道着实不错,虽是弄碎了,但是味道却更深入了进去,万铭城匆匆咽下想要夸奖一下好吃,却是在咽下那一刻眉头微动,张口时更是蹙的厉害。 “真的很难吃么”孔儒小心翼翼的问道。 万铭城想要张口说话,却似乎又纠结的闭上了,喉结吞咽,眉头却是蹙的更厉害了。 “万兄你卡鱼刺了”朝砚看他那表情问道。 万铭城点头,万万没想到他不会被对手轻易伤到,今日竟是在一根鱼刺上败了北,孔儒恍然大悟,从一旁拿过了醋瓶倒了一勺子递到了他的唇边“快把这个喝了就没事了。” 万铭城不明所以,却是低头喝下,尖酸的味道直冲而下,不仅胃部灼烧,连嘴里都是那种让人牙酸的味道,他眉头动了动,唇抿的很紧的时候却见孔儒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道“下去了么” 喉咙的刺痛感已经没有了,万铭城却是想起了他刚才喂他时小心翼翼的模样,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那还得再喝,”孔儒又倒了一勺过去,“别着急,慢慢喝,味道不太好,但是这个效果最好了。” 又一勺下肚,万铭城酸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孔儒连忙递过去了茶水道“快解解酸,这次下去了么” 万铭城喝着茶压着嘴里的酸味,又摇了摇头。 孔儒眉头也蹙了起来“看来是根大刺,要不您张开嘴我给您看看吧。” 万铭城身体一僵,朝砚往这边瞄了一眼继续吃东西,大刺怕不是根钢刺。 “不用了,好像下去了,”万铭城开口道。 孔儒却是未信,蹙着秀气的眉毛道“万前辈,我还是给您看看吧,如果一直没有弄出来万一再伤到哪里了可就不好了。” 万铭城此时的状态非常像骗人狼来了的孩子“是真的。” “我得看了才能放心,”孔儒就是那被骗两次的村人,非常的不信任。 万铭城倒并非抗拒孔儒的靠近,他在意的是旁边的两个人,两个人虽然都没有看他,但是明显有在留意。 朝砚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抬起头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道“纵,你吃饱了么” 朝纵口里东西还未咽下,猛地呛了一下,咳嗽的几乎停不下来,在那一刻终于体会到了朝砚每次听他说情话时的感受。 “咳,咳咳吃饱了”朝纵说道。 “喝点儿水压压,”朝砚起身道,“我也吃饱了,我们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好,”朝纵总算不咳嗽了,起身拉着他出了门。 然而这头刚刚出门,那头就从窗户跳了进来,趴在围栏处偷窥人家。 孔儒站了起来,万铭城漱过口后微微仰头张开了嘴巴,孔儒微微凑近看了几眼道“嗯好像没有什么” 他凑的呼吸可闻,但是这种情况却并非万铭城所期待的,他闻言侧脸冷声道“已经下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孔儒眨了眨眼睛,脸颊微红,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何那般的态度强硬,此时反应过来连忙后退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担心您,不是怀疑” “无事,我知你好心,”万铭城伸手将他扶起,“不必如此谨慎。” 朝砚看着他的状态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朝纵说道“崽儿,你觉得把他俩晚上关在一个屋子里面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你要试”朝纵跃跃欲试,虽说万铭城此时突破到了开光后期,可是朝砚想要敲晕他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负责敲晕孔儒,两全其美。 “我就想想,”朝砚揪起他的衣袖进屋,今晚都不打算散步回来了。 感情这回事助推一下就好了,插手太过才是真的会适得其反的。 饭后孔儒去收拾东西,万铭城也跟着去了,虽是想留下,但是到底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留下来的。 “万前辈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来,”孔儒送他出去道。 “嗯,”万铭城点头后离开。 而朝砚与朝纵窝在了屋里,待到万铭城离开以后,朝砚设下禁制将那玉佩取了出来,那玉佩纹丝不动,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模样。 “就是这个东西”朝纵拿过那玉佩输入灵气,却仍然毫无反应,可他当时的确感觉到极为清净的力量从腰迹传来,确是这个东西无疑。 他自然不会怀疑朝砚,这东西对灵气无反应,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清净台处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它的共鸣。 “唔,”朝砚到手撑着脑袋,折扇点在了这玉佩之上,灵气注入一丝,无反应,他直接将那玉佩挑了过来,握在掌心之中,丹田运转,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其中,这玉石本是易碎之物,如此注入灵气却仍然能够容纳,果然不是普通的东西。 朝砚持之以恒,朝纵的目光也调转了过来,随着灵气大幅度的涌入,便见那本是无一丝裂痕的玉石之上蓦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与此同时,一股清净之力的力量顺着朝砚的手心席卷而上,竟是直冲丹田而去。 玉佩脱手,被灵气托着悬浮在了空中,那清净之力微减,却渐渐溢散在了屋内,肆意蔓延,如此清净之力堪比清净台第二重之地。 朝纵能够感觉到那随着灵气进入体内时的清凉平静,他看着那玉佩道“这到底是何物” “我在清净台的深处看到了一颗珠子,”朝砚看着那玉佩道,“跟这里面的珠子大同小异,这里面的略小了些。” 清净台的珠子最起码荔枝大小,还是未剥壳的那种,玉佩之中的这颗却只有龙眼核大小,明显不能相比。 “清净台可清杂念杂质,若是此物时时傍身,便跟随时处于清净台中无甚差别了,”朝纵口中虽是这样说着,看着那玉佩却并无一丝的善意,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心性被影响之时,此时想起来仍是后怕,若他忘了对朝砚的感情,那他还是他么 “偷懒倒是可用,”朝砚上下抛着那玉佩道,“只是修为这事最忌讳依赖外力。” 所以他虽是用系统,但是系统若是没了于他而言也无太大的不习惯。 “你也不想要”朝纵看着那玉佩道。 朝砚看向了他“也你不想要这东西偶尔用还是十分有效的。” “我不想要,”朝纵不希望有任何外来的力量让他对朝砚的感情有所变化,更何况这东西还试图改变过,朝纵不将这东西捏碎都是强行忍耐下的结果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老头处理吧,”朝砚将那玉佩重新丢回了背包之中。 朝纵虽是更想毁了那玉佩,但是朝砚的决定他向来不会反对,区区一枚玉佩的去留而已,却是不必放在心上。 玉佩去留已定,朝砚从戒指之中取出了叶问玥处得来的碧水东流,地阶上品的技法,在这万剑城中恐怕也只有叶问玥处才有了,技法珍贵,便是之前的地阶残卷便引得众人争相争夺,更何况是这等完全的技法。 朝砚之前所习技法沧澜与溯源乃是系统出品,皆是玄阶上品的技法,在功法加持之下,沧澜第三式百川归海更是可以达到地阶的威力,可这只是达到,若是修习了真正的地阶技法,不知该是何等威力。 与朝砚的面不改色相比,朝纵握着自己的那册凤凰纯火剑谱,面上不动,心脏却是跳动的压都不压不下去。 有了无双剑谱本也应该算得上是司空见惯了,可是当力量真正摆放在面前时,却是让人难以掩饰那样激动的心情。 一个地阶上品,一个是地阶中品,若是换了旁人,朝纵纵使自己不能修炼,也会想方设法将那技法夺过来的,可是那是朝砚便无所谓了,他渴望追上朝砚的步伐,却绝不是想让他停下来等待他,而是自己要更快的追上去,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朝砚展开卷轴,那上面一片的金光弥漫,随着他的神识扫过,无数的文字蔓延到了识海之中。 碧水东流,地阶上品技法,却只有一式抽刀断水。 而这断的,自然是源头之水,水断的是源头,人断的是灵气,当灵气无法收归己用,一切的花里胡哨皆是无用之功,不管你有多么厉害的技法,不管你是实力多么雄厚,在步入那片领域之时,便只有输之一字。 招式自然可解,只是同修为之时若是想解,怕是要等到死。 朝砚的神识沉浸到了其中,碧波荡漾,潺潺东流,却是连他都仿佛化成了其中的一滴水珠随波逐流,或是被高高抛起,或是沉入底部,只有身之所动,似乎能在其中前往任何一个地方,这是属于他的河流,河流入海,那海便是他的领域。 而待入海之时,便是大成之日。 朝砚神思归拢,却未立即回到身处之中,而是神识覆盖着这一整座的小楼,每一处一念便可到达,而在楼下一处,孔儒似有疑惑,转头看了几眼却是什么也无,朝砚在他的鼻尖上轻轻滴落了一滴水,孔儒摸了摸鼻尖,抬头看着上方道“嗯难道房顶漏了,得修补一下。” 他打算御剑上去,却是在剑身抽出时面色一白,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道“我的灵气呢” 他再试数次,皆是无果,急得满地乱转,几乎要将眼泪都急出来了一样。 抽刀断水,水更流,断的是谁,流的又是谁,朝砚已经明白了。 他神识回转,待到睁开眼睛之时小楼之内的领域瞬间收回,楼下传来哎呦的一声,兔子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却是下一刻兴奋的蹦哒声传了过来“回来了,太好了。” 不管心态如何的好,多年修炼一朝发现全部没有了,只怕怎么失落加心灰意冷的,而失而复得,便是最为高兴的事情了。 朝砚侧耳倾听,微微笑了一下便听旁边问道“学会了” 朝砚转头,接过那飘落下来的卷轴道“学会了一半。” 还不算完全的学会呢。 “你怎么样”朝砚发誓他就顺口一问,就像别人问他吃了么,他说吃了,你呢这样的顺口。 朝纵木着一张脸道“此地无法修习。” 凤凰纯火剑谱分了三式,每一式在朝纵看来都有极大的难度,在接触到这样的技法之前,很难想象人能发挥出那样的力量,而每一式随着修为的精进,都将会越来越厉害,如此剑谱,非数年不可成,可是朝砚却是在第一次翻看之时便已经入了道,得以小成。 “那我们离开此地去练,”朝砚也知道这地阶的技法不能在万剑城随意的暴露,要不然就是引火上身了。 “好,”朝纵握紧了那卷轴道。 他便是比不得朝砚,也不可因此而懈怠,否则除了怨怼便只能被甩出更远。 “我陪你练怎么样”朝砚在留意到他脸上些许的低落之意时问道,那地阶技法在他处还好,在朝纵处却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有人陪练总是比一个人空练更有效果的。 朝砚虽然懒怠了些,但是他约莫着以朝纵的骄傲是不想让他停留下来等他的,那是一种压力和侮辱,可是朝砚也不想看他追的那样的辛苦,索性一起练,也好交流交流心德。 “你陪我”朝纵略有些惊讶,某人懒惰的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 朝砚凑到了他的面前,扶着他的肩膀深情道“我陪你不好么纵。” 朝纵嘴角抽搐了一下,拉下他的手臂直接将人拉到了怀里开始摸他痒痒肉道“使坏呢” “没有,哈哈我很诚恳的好么,”朝砚笑的打跌,可是推拒的话手脚又发软,笑到最后直接两人都躺在了榻上,衣衫略有凌乱。 朝砚平复呼吸,感觉到大腿上顶着的某物,心中感叹这样都能冲动,瞧这憋的,然后拉下朝纵的脖子道“做吧。” 这仿佛是一个攻。 朝纵撑着手臂看了他半晌,然后起身整理着衣衫道“不做。” 这仿佛一个拔那啥无情的渣攻。 朝砚从榻上坐起,衣摆随意的摊流,他手臂撑在小桌上,眼睛紧紧盯着某一个地方“不做不难受么万一以后废了怎么办” 也是非常为日后的夫夫生活考虑了。 朝纵脸一黑,朝朝砚丢过去两个文玩核桃道“还有别的。” 朝砚接过核桃盘了盘,仍然忧心忡忡“别的只能是助兴,肯定没有真枪实弹来的有意思。” 朝纵将他从榻上拉了起来,整理着他歪掉的衣带道“不会废的,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思想,住脑。” “纵,人家超级喜欢你,”朝砚故意压细了声音,深情款款的说道,“一看见你就住不了脑呢。” 朝纵“别闹了。” 再闹真的忍不住了。 朝砚合起了折扇,挑起了朝纵的下巴道“人家不嘛。” 朝纵深呼吸数次,粗声道“那我们现在去上床” 朝砚拨开了他的手,伸出了手臂道“好啊好啊,不用弄了,反正一会儿要脱的。” 朝纵闭目,再睁开时一把将人扛了起来,朝砚趴在他的肩膀拍着他的背道“这个动作不错,很刺激。” 朝纵脚下几乎踉跄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朝砚惊了一下,想要扭头却发现这个姿势柔韧度不好是干不了的,然后他咂摸了一下味道道“拍的不错,再来一次。” 然后他就被丢到了床上,朝纵靠在床围上道“你自己拍给我看。” 朝砚屈膝坐在床上,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从床上往下爬“崽儿,我们去喝茶吧。” “不喝,喝了晚上睡不着了,”朝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 朝砚“” 他扯了扯朝纵的衣袖,抬头非常可怜的道“我错了。”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记仇,一走遍地是坑。 朝纵看着他的面容,蓦然转头叹了口气道“嗯。” 上来就认错,这算是犯规吧。 床是没有上的,因为某人说好了心脏病不是,心跳加速就是心跳加速,在此事上非常的较真。 朝砚一个争做下方的人,也不能将人按到床上,毕竟那样太累了,万一崽儿爱好上了那种主动的,夫夫生活就要宣告破灭了。 虽然目前也没有什么夫夫生活,但是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钟司商来了。 “你说你把神魂探进去了”钟司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碰的放下茶杯,一身水,“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么” 朝砚挥着折扇,悠悠指点道“老师,顺序反了,应该先放茶杯再起身,兔子快给他擦擦。” “来了,”孔儒拿着帕子凑了过来,擦着上面的水迹道,“院长茶太烫了么” 钟司商拿过帕子自己擦了擦,坐下时笑眯眯道“混小子,连个发脾气的机会都不给我。” “是您演技太拙劣,”朝砚坐在他的对面道,“那东西是什么” 钟司商摸着胡子沉吟片刻道“你看见了多少” “一颗珠子,”朝砚回答道。 钟司商啧了一声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就被人发现,只能调头就跑,跟后面拴了鞭炮一样,”朝砚还没有来得及看后面。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给你交个底儿,”钟司商本以为是魔修探进去了,却没有想到是朝砚,结果干了坏事还把魔修给揪出来了,也算是阴差眼错,将功抵过了,“那东西名为清净珠,乃是剑心学院的底蕴所在,清净珠清心静气,消除杂念,排解杂质,乃是至宝一类的存在,你知道这事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动什么歪念头知道么” “至宝”朝砚从背包中把那玉佩取了出来,用灵气呈到了钟司商的面前道,“那再送你一个。” 钟司商不明所以,接过那玉佩感受到其中的清净之力时脸色大变“这你从何处得来的” “外面小摊上买的,”朝砚实话实说。 “何人在卖”钟司商这次真是有些急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他到处兜售说是清净珠” “非也,”朝纵按下了朝砚的手道,“乃是机缘巧合买到了这枚玉佩,因为带入清净台引发了共鸣,才知其中有同源之物。” 朝纵说的清晰,钟司商也总算是心安了下来,坐下摩挲着那玉佩说道“此物虽然珍贵,但还需小心使用。” 朝砚看向了他道“用久了会产生依赖”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钟司商叹气道,“清净台自有好处,可以让人静下心来修炼,可是我却不建议长久的待在其中,你可知为何” 朝砚懒洋洋的顺势靠在了朝纵的身上,钟司商胡子动了动却是没说什么,朝砚道“依学生之见,修真修心,心魔本就是修真途中历练的一环,若是时时借用此物,只怕真的对上心魔,连应对的能力都没有。” 他虽懒洋洋的,见解却从不弱于旁人,钟司商对他向来放心,毕竟除了懒没有太大毛病,他摸着胡子欣慰道“正是你说的这个,不过有此物傍身,若真遇到了难过的关卡,你也可以用上一用。” “我用不上那个,而且也没有地方使,赠予老师你了,”朝砚笑眯眯的道。 放他跟前他怕某天醒来那玉佩化成一堆的齑粉。 “这东西虽有隐患,但为师说它是至宝它就是至宝。”钟司商差点儿把胡子揪断,这东西剑心学院小心护持,就怕被人偷了去,结果他这个败家徒弟说送就送,这是对待至宝的态度么,啊 “所以至宝送你嘛,我高兴你也高兴,”朝砚挥着折扇道。 钟司商是很高兴,他看朝砚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终是将那玉佩收了起来免得朝砚回去就压箱底,他收完了礼物还不免再唠叨几句“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要见了别人就送这个,送那个的,修为越高,这用灵石的地方就越多,甚至有的东西只能以物易物,多点儿宝贝总是有备无患的。” “老师你不是别人啊,”朝砚这话说出口,朝纵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在朝纵的心里,除了他都是别人。 朝砚梗了一下,在钟司商有点儿感动的时候说道“好吧,就算是别人,也是比外人亲近的别人。” 毕竟他也没有满大街的去扔那些东西,只是给亲近之人才会那般的大方,人有亲疏,皆是如此。 “罢了,这性子也好,”钟司商换个角度想,能如此放下这些身外之物,执念越少,心境其实是越超脱的,“近来魔修动作频频,没事就不要外出了。” “哦,对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来着,”朝砚坐直了身体道,“我们近来想出学院一趟。” 钟司商仿佛一个刚刚让孩子不要去打游戏结果孩子就出现在网吧的家长“出去干什么” “修炼,”朝砚诚恳道。 “你说睡觉我更信一点儿,”钟司商的口气仿佛一个听到放假状态的学生说要努力学习一样,“万魔境不是挺大的么,去里边练去。” “我怕把里面给毁了,而且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朝砚认真道。 朝砚说不能让人知道,那必然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理由,这是个自己有主意的,钟司商沉吟片刻,递过来两样东西,一件是剑心学院的出入手令,另外一件则是“这玉简你戴在身上,要是遇到了实在对付不了的,捏碎以后为师自会前去助你。” “多谢老师,”朝砚接过那两样东西收好。 “唉没什么谢的,”钟司商道,“我也没有教你多少,这要是有个师父评比,我可能是最清闲的师父了,此次一去需要多久” “不知道,”朝砚对那清净台没有什么兴趣,此去也主要帮助朝纵修习剑谱,虽说他有秘境在身,但是谁知道打开的的时候会不会像在明山时那么大洞,那简直是在宣布整个万剑城他就是秘境得主了,“少则三年,多则朝家这边还得老师多多看顾了。” “这边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人,”钟司商摆了摆手道。 朝砚总觉得这句话像一个大写的fg。 当然,钟司商的修为深不可测,身为剑心学院的院长,又怎会轻易不在。 “唔,叶家的事情”朝砚倒是听说过那日叶问玥所行之事,此次魔修跟叶家有所牵扯,只怕轻易无法善了。 “叶家的事情你不必去管,他们不会出事的,”钟司商摸着胡须道,“好好努力吧混小子,这个世界可比你想象的大多了。” 朝纵心有向往,朝砚又懒洋洋的靠了回去道“要那么大做什么,死了也就占个一亩三分地。” 钟司商看他诱导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面风景么游遍名山,脚踏万水,纵情天地,想想多么的美好。” “旅游最累了,”朝砚一想想千山万水就只想躺平睡觉。 钟司商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暑假一直在家打游戏玩手机的熊孩子,特别想给他报好几个补习班的那种“你要像朝纵看齐,你看人家多上进。” 这就是在夸别人家的孩子了,分外的恨铁不成钢。 然后别人家的孩子朝纵低头看着某个懒洋洋的熊孩子道“老师说的对,世界很大,没吃过的食物更多,灵气越是足的食物味道越好。” 朝砚睁大了眼睛,坐直了身体拍着朝纵的肩膀道“崽儿,我们要好好努力。” 钟司商“” 这孩子太废了,太废了 然而自己收的学生哭着也得教完,钟司商叮嘱再三,转身离去了。 朝砚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有储物戒指的情况下,一切的出行都变得极为的简单,只是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听到剑心学院隐晦传来的一些消息,比如说叶家叶问玥被魔修打死了这样的消息。 虽说当时好像并未受伤,还被叶家的法宝阻挡了,但是魔修凶残又狡猾,叶问玥为叶家澄清之后神魂受损,竟是直接身死道消了。 叶家陨落如此天才,又如此的突然,即便剑心学院名令禁制不准议论,可是此事私下还是传的沸沸扬扬。 他人以为他身死了,虽是不敢相信,可是有人曾看见叶问心伤心至极的表情后,一些传言便流为了真实,若非死了,又怎会伤心成那个样子。 “他已经走了”朝纵猜测的话语之中略有安心。 虽然叶问玥对朝砚无意,但是那个人看似温柔的目光之中有着不小的野心,心智上乘,修为高深又有野心之人,朝纵对于他的防备胜过万聆雪,如今走了,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死遁,”朝砚托着腮琢磨着,他总觉得那狐狸很久之前就在酝酿着离开了,否则那等资质修为没理由比不过万聆雪的,留下的理由大概是为了让叶问心能够更快的成长起来,如今那小公子有了托付之人,他倒是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碧水碧东流 叶家前来吊唁的人不少, 修士魂归天地, 若是一缕神魂尚存, 或许还有重回的机会,可是叶问玥的神魂却不知去了哪里, 叶家子嗣本就凋零, 如今又去了个叶问玥, 独留叶问心一人,看着孤单瘦弱的很。 “怎么会这么突然”孔擎看着那灵堂兀自思索着, 以叶问玥的才能,怎么可能如此儿戏的死去。 可是生活往往就是喜欢与人开玩笑的,什么突发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孔擎只是难以置信那样惊才艳艳的人会随意被魔修打死, 可是看着叶问心无法掩饰的悲伤, 却是让他对自己的猜测也有几分的怀疑了。 人生难得一知己,可惜 “问心,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孔宿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虽是之前略有伤了根基, 可是经过数月的巩固调养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而随着相处,懂的忍让, 懂的克制,叶问心虽然对他还未生情,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抗拒了,就像一句话说的, 人总是要往前看,一直追忆过去就只能沉湎于过去无法前进。 而如今叶问玥的离开,却是让叶问心连最后能够回头的后盾都没有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叶问心轻轻推开了他的怀抱,直直的起身进入了房间,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他若是哭出来还好些,偏偏那样的面无表情,反而让孔宿更加的担心。 “叶问玥真的死了么”孔宿看着那门口道,“他不像是那么莽撞的人。” “他最后邀请来叶家的人是朝砚,”孔擎环臂靠在墙上,“或许问一下朝砚就知道了。” “朝砚若不想说的事,你从他的嘴里听不到实话的,”孔宿同样站在他的身边,他并不想去问朝砚,甚至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很多很多他无法说清楚的原因,让他竟然对见到朝砚那个人生出了一种恐慌的感觉出来。 孔擎打量着那些前来吊唁的人道“你倒是真了解他,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叶问心,我去问问。” 在没有见到叶问玥的尸体之前,很多的事情还需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好,你放心,”孔宿说道。 孔擎转身离开,可是到了朝家的小楼却被告知朝砚和朝纵他们离开剑心学院了,当初的交易会早就结束了,即使后来那本地阶的剑谱后续闹的沸沸扬扬,至今都未找到那拍买之人,可是剑心学院却是重新封锁,并不允许重新出入,只有叶家准予了叶问心送叶问玥的身体回归祖坟之中,却是未曾想到朝纵与朝砚也出去了。 “可否方便告知是何事在下也好估量时间派人再次前来问询,”孔擎对着孔儒一脸笑意的说道。 他神态自若,孔儒对上他却有些手足无措,孔儒一脉虽然跟孔家已经没有太大的干系,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孔字,很久之前他们也算是同支之人,从前在孔雀城中时便是孔儒一脉恭敬仰慕之人,孔儒并不渴望回归所谓的本家,可是孔家的长辈们却是向往的。 “朝前辈出行之时并未告知是何事,只是说了前来询问叶家少主之事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孔儒软软道。 从前他手足无措时可能会结巴,觉得自己是不配与孔擎这样的人说话的,如今却并非如此了,他虽然仍敬重他,因为孔擎的确是孔雀城极为出色的天才之辈,手足无措有,自卑却是没有了。 不是因为有朝砚撑腰,而是他有了归属,正如朝前辈所说,人就是人,不论修为高低,财富多少,衣着华丽与否,死后皆是一抔黄土,占地不过几尺,既然都一样,又何须自己看不起自己。 “什么都不知道,”孔擎重复道,那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叶问玥那个人,绝对没有死,可他为何无缘无故的死遁离开,背后或许有着他目前无法知道的原因。 孔儒看着他认真道“是,朝前辈是这样叮嘱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朝砚或许知道什么,但是孔儒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让孔擎即使想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嗯,我知道了,多谢转达,”孔擎告辞离开,一个转身却是碰上了万铭城的身影,他笑着打招呼道,“万兄前来找朝兄比斗他已经离开剑心学院了。” 万铭城脚步一顿,冰着一张脸道“并非,有其他的事情前来。”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多嘴了,”孔擎也不去问有何事,而是御剑离开,待行到远处时回头去看,却是看见了万铭城与孔儒略有亲昵的站在了一起。 “看来真是春天到了,”孔擎笑了一下,直接离开了。 万铭城近前,身上的冷气却是更甚,看见孔儒与他人交谈,且二人站的地方规规矩矩的,按理来说他不该生气,也没有必要更没有资格生气,偏偏他看见孔儒与那生的花枝招展跟个孔雀一样的孔擎言笑晏晏是便觉得心里闷的很。 孔家孔擎,姿容昳丽,好着华服,虽不好出现在人前,但是出现时必是人群之中最耀眼的一个,轻轻勾唇便能引得无数的修士驻足观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颗芳心,他却似乎无意于一人。 如此浪荡之态出现在孔儒的面前,或许是不安好心。 “孔家少主怎么会来此”万铭城低头询问道。 “万前辈,”孔儒见他时露出了笑容,小小的酒窝在阳光下真跟装了酒一样的能醉人,“孔少主是来找朝前辈说事的,朝前辈不在,您今天来的也不巧了。” “我不是来找他的,”万铭城看着他道,“我是来找你的。” 孔儒微愣,不知为何想到了那日腿软时的相拥,他脸颊有些微红,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找我你是想吃菜么我可以做,但是近日并未研究出新菜来,所以” “非是为吃而来,”万铭城凝视着他,即使冰着一张脸也能看出认真来,“乃是为功德阁任务而来,朝家有月供之事,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孔儒怔住,他想说自己其实不缺成就点,因为只是做饭做菜一事,朝前辈便月月给他开出极高的成就点出来,叫其为工资,而朝砚此次出行,更是给他批准了带薪休假什么的,孔儒不明白这个词,但是知道大致是歇着还有成就点拿的意思,总而言之是不缺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略微有些迟疑道“我修为不足,可能会给您拖后腿的。” “无事,拖了更有利于修炼,”万铭城一脸认真道。 孔儒“”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他并不知道这种放在现代叫做直男的发言,分分钟弄丢对象的那种。 不过孔儒向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为这样的小事就发脾气,他思索道“那我就陪同您一起去吧,还有谁” “没有人了,”万铭城道,“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不好么 孔儒呃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觉得一开口脸颊就滚烫滚烫的“嗯,就像是秘境时一样,我会准备充足的食物的。” 然后两个人相对无语,静静的看着对方。 “对了,”万铭城道,“日后如果可以,尽量离孔擎远一些。” “为,为什么”孔儒歪了一下头问道。 万铭城道“那人最喜欢以外貌吸引他人的注意,非常喜欢招蜂引蝶,他刚才对你笑的不怀好意,或许是看上你了。” “孔少主好像一向都是那样笑的,”孔儒迟疑道,虽然的确是喜欢吸引别人赢得赞美,然后就真的跟身后开了屏一样,但是这样外露的表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而且万前辈这样的说话当时感觉跟朝小公子吃醋时候的说话方式好像哦。 “说明他一向不怀好意,”万铭城第一次说别人坏话,却是除了耳垂处哪儿都不红。 孔儒“” 更像了。 叶家的吊唁还在进行,叶问心却是将自己关在了房中,然后打开了那桌子上静置的玉匣,其上层层法纹封锁,似乎放了极为珍贵的东西,而当叶问心看向里面时,一团堪称温和的火焰正在静静的燃烧着。 硫疆火,产自熔浆之地的火焰,号称不灭之火,因为属性温和,极为适合用来炼丹。 叶问玥也是炼丹师,幼时便有火焰傍身,那火焰如同月光一般美丽柔和,却是比之普通熊熊燃烧的火焰更加厉害,也更加适合炼丹。 叶问心从修炼之时便羡慕不已,偶尔淘气夜晚回家相携的路上,看着叶问玥手中燃烧的火焰,童言童语无所顾忌“我以后定要找个比小叔你的火焰还要厉害的,而且不灭的。” 那时贪玩,若是天黑离家远了,叶问玥灵气不足,并不足以支撑着那火焰从开始亮到家,故而那时叶问心有此一说,谁又能想到他还尚未找到,他竟是送到他的手边来了,只是伴随的还有他的消失。 没错,是消失,不是死亡,即使父亲告诉他小叔是死了,身死道消,神魂不存,叶问心也没有半分的相信,给他硫疆火,分明是准备好的,哪有人在死前还会如此周全行事呢 小叔不告而别,父亲知而不言,不过是因为他的修为低下,知道一些事反而徒增烦恼罢了。 从前的他遇事只知道依靠小叔,可是现在连小叔都走了,硫疆之火永生不灭,少了一个让他依托的人,日后他还要再去依托谁么孔宿么 他人皆会有离开的可能,即便孔宿看起来对他痴情不悔,一味依托只怕人也会有疲倦的时候。 该自己努力独当一面了,即使辛苦一点儿,艰难一点儿,谁又不是那样过来的呢 笼中雀,原来从前朝纵说他的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得知叶问玥死遁的时候朝砚就已经带着朝纵溜的无影无踪,虽说叶问玥这一手玩的漂亮,直接将锅推到了魔修的身上,人有意外,修士也不例外,毕竟只看秘境机关之中死伤多少人就知道了,但是这一手遇上一些人却不那么好糊弄过去,比如孔擎,那人的肠子跟叶问玥的生的十分异曲同工,表面上看起来光风霁月,实则个个一肚子弯弯绕绕。 别人会信叶问玥死了,他却是不太会信的,毕竟就单朝砚对于叶问玥之前的了解,人生如棋,那人走一步看十步,很多的事情都可以提前防患于未然,不至于因为冲动而与魔修同生共死。 朝砚可不想与那孔擎在打一次机枪,弯弯绕绕的把自己肠子都给绕结了,既然出行令牌都拿到了,赶紧努力修炼才是正道。 他们乘坐移动飞舟离开剑心学院的地盘,因为陈涌闭关的原因,此次驾驶一事则由朝纵自己代劳了,至于其他的却是一人未带,只有米团儿素来安静,因为孵蛋的缘故待在了灵宠空间之中,而米果儿作为朝家修为最高的一位,自然要留在剑心学院保驾护航顺便时不时尝上新菜。 没有朝砚提醒它好女不过百,它才能放开了可劲的吃。 想要修炼那凤凰纯火剑谱,自然是要远离剑心学院一些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秘境,而没有哪里比秘境更加安全了。 朝砚在飞舟之上翘腿躺下,目光扫过朝纵的背影,觉得这大概就是出来度蜜月的感觉了,悠闲自在心跳猛地加速,朝砚捂了上去,近来他不想亲朝纵的时候也会加速,看来距离一直加速的日子不远了。 飞舟再行了十日,在一处荒山之上停下,朝砚收起飞舟,神识蔓延数百里,此处人迹罕至,连妖兽凶兽一类都少的很,倒是个着实让人放心的地方。 朝砚降落在地面之上,折扇戳了戳一座山壁“这里还不错。” 他的扇子是上品灵器,随意敲在石头之上都是石头破损,可与那山壁接触,却是发出了金戈交鸣的声音。 “嗯这石头好生的坚硬,”朝砚将折扇之中注入灵器再试,却也只从那山壁之上挖出来一小块的石头。 石呈纯黑,黑的如漆如墨,不见一点儿的亮光,系统鉴定碎空石,可做炼器之用。 朝砚用系统鉴定,朝纵却是摩挲着那山壁打量了一番道“这似乎是传说中的碎空石。” “传说中的”朝砚看着手上这块石头,“那这东西应该很值钱了。” 碎空石能做炼器之用,却并非炼制法器,而是炼制灵器,灵器非法器可比,每把都需要特殊的锻材,只是每一把灵器都需要以碎空石为底。 灵器强悍,每每施展力量之时都有划破虚空的感觉,因此这锻造灵器必须的石头也有了碎空石这样响亮的名头,碎空,碎空,可见一斑。 老头说他要为日后打算,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财富积累,才能够游遍千山万水,吃遍各地美食,而不用享受主角穷穷的待遇。 “你手上这块价值比琉璃果高出数十倍,”朝纵未曾见过碎空石,却是从朝砚曾经翻看过的手录之中了解过一些,炼器师对于碎空石的向往比之炼丹师对于琉璃果的向往更甚。 每一把灵器出世都需要那些人呕心沥血的锻造,材料的收集本是最大的难题,可是放在朝砚这里却是随处可见。 朝纵告诉自己要心如止水,毕竟地阶的剑谱都见过两本了,对于这个世界也了解的比之前多,区区碎空石,日后总能碰到比这更好的宝贝。 “这整个山壁似乎都是啊,”朝砚敲了敲这山壁道,“崽儿,我们可能要发达了。” 朝纵心如止水“” 我们本来就很发达。 不过人不能止步于目前的状况,太过于容易满足会让人心生倦怠,就像是朝砚这样的。 朝砚可以倦怠,他却不可以。 “要挖么”朝纵仰头看着这高耸几乎入云的山壁说道。 “挖要挖到猴年马月了,”朝砚挥开折扇道,“直接拦腰斩断就行。” 他御剑后退,估摸好了一个距离后朝朝纵招了招手道“崽儿快让开,当心砸到你。” 朝纵飞身后退,便见半空之中一人独立,一身蓝衣被风吹的冽冽,仿佛要与那天空化为一体一般,他右手伸出,折扇光芒闪烁,轻描淡写挥动间,一道湛蓝的波光仿佛酝酿了万钧之势,蓦然破空而出,直接击在了那山壁跟脚之处,无碎石溅落,无尘土飞扬,只有片刻间那山壁如同被什么人轻轻推了一下蓦然倒下,轰隆之声震天响。 朝砚在远处朝他招呼“崽儿,快收到你的戒指里面。” “是,”朝纵飞身前往,星辉戒中多了一座山,与那上品灵石放在一处,真是相得益彰。 随手敲的宝贝收入囊中,朝砚打开了系统的页面,秘境一处游龙秘境赫然在上,朝砚点下之时,一股玄妙的力量似乎从他的丹田处升了起来,似乎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不需打开秘境的门他就能随意的进去。 朝砚先是从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条绳索,弯下腰扎在了朝纵的腰身之上,另外一端则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待到绑好以后,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直接扒在了朝纵的身上。 朝纵低头看他“” “免得再丢了,”朝砚对于系统的传送仍然有一丢丢的不信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把他家崽儿丢了,朝纵受伤相当的惨重,若是他未及时到,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次再丢一次,朝纵不想拆系统他都想拆了。 朝纵闻言也抱紧了他,只是托的地方有点儿微妙,还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怕你掉下去。” 朝砚“” 怕他掉下去为什么要捏两下 算了,反正以后哪儿都要摸的,朝砚挂的稳稳的,然后打开了心中一动,他们便出现在了秘境之中。 熔浆之地仍然处处岩浆灼烧,却是最适合火系功法的地方,在此处练习凤凰纯火,可能要比别处更有优势。 系统这次没出幺蛾子,朝砚试图从朝纵的身上跳下来,结果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 “崽儿,到地方了,”朝砚笑眯眯道。 朝纵闻言松手,像是刚才故意将人抱住的不是他一样,如果忽视他眼中略有的遗憾的话。 朝砚本想说你要是想摸得话上个床什么都摸到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但是他估摸着这样也会被认为是敷衍,索性闭了嘴。 有时候也是不明白有的男人为何非要做个柳下惠和色情狂的结合体。 一边不上床,一边占便宜占的不亦乐乎。 不明白啊不明白。 绳索解开,朝砚飞身后退,在一处岩浆之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朝朝砚挥开了折扇,朝纵对于刚才略有回味,便也取出了自己的剑与朝砚相对而立,如此情景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可能会以为他们这对爱侣反目成仇了。 “来吧,”朝砚笑眯眯的朝他朝纵招了招手。 朝纵剑身横亘,眸光一厉,初初使用时却并非凤凰纯火,而是无双剑谱,无双一道,无剑,无心,无真,无我,地阶剑谱本是难练,可是四册剑谱一路苦修,无我最难,可是在清净台中两道清净之力的加持之下,朝纵却有所了悟。 无我之力,以身化剑,便是连自身都变成了剑之一道。 剑芒吞吐酝酿,朝砚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朝纵猛地睁眼,那剑芒如同白驹过隙,从他的剑上迸发,却是连他也无法再摸清其中的轨迹。 剑芒尽头,朝砚凌然站立,朝纵心神不安,正欲提醒。 “来的好”朝砚合上折扇,直接点出,那剑芒却并非直来直往,而像是有灵识一般,直接缠绕着朝砚的光芒游离而上,却是朝着朝砚的要害直接攻击了上去。 朝纵几乎瞪大了眼睛,却见朝砚手中折扇打开,随着那剑芒的轨迹翻转,竟是将那力道一一卸去以后反击在了一旁。 剑芒入地,本是不见丝毫动静,朝砚却是御剑飞身而起,不过片刻便见层层岩浆的地面蓦然震颤,无数的沟壑开裂开来,条条数丈之宽,从上方看过去像是地动之时一样可怖。 对那地面伤害如此之大,若是击在了要害之处,人焉能活 岩浆倒灌而入,处处热气蒸腾,而这一切不过是转瞬的事情。 朝砚看着御剑升空的朝纵道“这招不错啊。” “你可有伤到”朝纵近前来看。 “没有没有,这招虽是不错,但是你的掌握还不够,未曾发出它的威力,”朝砚拍了拍他的手道,“不用如此小心。” 若是如此对练之时处处小心,也就失去了对练的意义了。 “我知,”朝纵安下心来,也知刚才一时情急有些可笑,只是那力量不受控制,虽知朝砚修为高深,可是总是有些许的不放心。 “放心,在这秘境之中你伤不了我的。”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嗯,”朝纵点头,却是回想刚才的一式。 无我之道在于以身化剑,力量无穷但是却不能不可控制,因为若是不可控制,力量一旦发出,不仅可能退敌,还有可能伤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朝纵不明,却是直接挥剑再试。 一道又一道,剑芒之中仿佛蕴藏着裂天的力量,将这岩浆之地割裂的几乎没有一块儿好地。 岩浆倒灌,却是仿佛比之前的水位都低了一层下去。 朝纵闭目立于空中,剑身之上剑芒不断的吞吐着,此去三月,只这一式朝纵便练了不下数百遍,每每灵气枯竭便打坐恢复以后继续练,无休无眠,只有一股子韧劲不断的磨砺着他的剑芒。 朝砚站在他的对面不远的距离,却是感觉到了那剑芒之上浓重的威胁感,朝纵每挥动一次剑身,便不是随意的挥动,他总会比上次更了悟一些,更精进一些,也更骇人一些。 之前的那一道朝砚便不得不用八分的力道去抵抗,才能保证自己不伤一丝一毫,这次若成,可能需要用上他自己的技法了。 脑海之中念头转过,那处朝纵却是蓦然睁开了眼睛,一道虹光幽微的仿佛跟这熔浆之地化为了一体,往往强悍的招式皆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可那道剑芒朝砚竟是一时难以捕捉其力量所在。 可是浓重的威胁感却时时存在着,让他相信那力量并非湮灭,而是伺机而动,只待寻找道他的破绽,一击而中 之前朝纵无法控制,就像是拿着最厉害的枪却无法命中一样,而等到他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一把无法命中的枪和一把百发百中的枪是不一样的。 朝纵眸中似乎燃起了火光,他似乎在看着朝砚,又似乎没有在看他,而在他的视线之中,朝砚也闭上了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神识遍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而那虹光如同蛛丝一般,更是如同游蛇一般的前进,朝砚闭目挥扇,金戈交鸣之声伴随着灵气涌动,又在那地面之上掀起数层岩浆的巨浪。 可是一击过后,剑芒再度消失,力量却似乎未折损多少。 三月以来,朝砚一味陪练未曾使用招式,此时却是蓦然睁眼笑道“崽儿,让你试试我的碧水东流。” 虽未大成,可是若想对抗那剑芒足以,地阶技法本就是拥有着越阶斩杀的能力的,尤其是在朝纵大成之时,若是不认真,便真的要输了。 与其借助秘境的力量对抗,不如试试新的招式。 折扇被朝砚向上抛出,一瞬间湛蓝的光芒笼罩而下,层层水光泛滥,一瞬间竟是让那岩浆都多了几分的清凉之意一般。 水汽弥漫,朝纵感觉灵气逼近飞速后退,却终是被笼罩在了那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他曾经在小楼之中领会过一次的感觉,如今若非朝砚诉说,他也难以警觉。 灵气覆盖之地,看起来一如既往,可是朝砚此时再观那道剑芒,却宛如在极致的黑夜之中看到烛火一样,亮到绝对难以忽视的地步。 折扇落回手中,朝砚一合之间攻了上去,力量迸发,却未曾给那岩浆之地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交鸣之时朝砚看似落入下风,可是朝纵的眉头却越蹙越紧,还未等他反应,剑芒却是势弱尽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取了力量一样,而朝纵想要再动剑芒之时,却发觉体内竟是一丝灵气也无了。 朝砚的折扇指向了他的鼻尖,又笑了笑收了回去,折扇一收,刚才那种玄妙的境界尽皆退了去,丹田之内灵气涌入,飞剑岌岌可危的坠落之感停止,朝纵看向了朝砚道“你这招很厉害。” “还未大成,”朝砚摸了摸耳朵道,“要不要试试用你这招破我这招” “无我乃是地阶下品,”朝纵直视着他道,他已经练到了大成,可是朝砚却还未完全练成,再试一次也是一样。 “剑谱这种东西是人自己悟出创造的,也是人自己划分的等阶,不必受其等阶困扰,”朝砚笑道,“你的无我的确是大成了,可是无我之上却未必没有更高一层,我的领域之中我为水,吸收灵气之时你连察觉都无,可见此道大成也未必就是尽头,我为水,你不可为火,否则察觉起来易如反掌,你若为鱼,或也为水,隐藏其中我便无法察觉。” 朝砚此话言简意赅,朝纵却是极为震撼,即便他努力让自己面对一切之时努力保持冷静淡然,但仍然对所谓的功法技法深信不疑,只觉练到大成便是尽头,却是从未想过在此基础之上再创新招,再上一步。 而朝砚从来不信奉那些,所以他的力量无所顾忌,可以随意的任其驱使,达成他所想要的力量。 “我明白了,”朝纵看向他时更多了一抹信心,无我或许真的不是尽头,固步自封绝对是修行大忌,“再来。” “好,”朝砚答应了一件事情,便会将这件事情尽力做到最好。 他并未飞身后退,而是就在原地一挥折扇,刚才玄妙的境界再度降临,却比之前还快几分,而朝砚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朝砚对于他的技法有所见解,对于自己的可能更深,朝纵不能不严阵以待。 一年又过,领域之中剑芒或是幽微之态,或是夺天之势,又或是凤鸣阵阵,朝纵的剑握在手上,一道又一道的剑芒发出,却像是一人在单打独斗一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招式,都没有在这片领域之中找到朝砚的任何踪迹,他就像是化成了一颗浮尘一般,一丝气息不泄。 朝纵控制着体内的灵气,却还是只剩下了最后的御剑之力,他收起了剑注视着这片领域道“我输了,你出来。” 不看到那个人,他总是心中难安。 朝砚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懒洋洋道“我又赢了,你知道我刚才藏在哪里么” “哪里”朝纵反手按住了他的手,心中稍微平静了下来。 “你的头发上,”朝砚的下巴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仿佛连站着都觉得累一样,“啧刚才不觉得,现在想想感觉自己好像一块头皮屑。” 朝纵“” “你的碧水东流大成了”朝纵决定不去接那个话茬。 朝砚点了点头道“大成了,你好像还差两式。” “那两式需要我将凤鸣一式磨练到臻境时才能再练,”朝纵侧头道,“你可以休息了。” 朝砚趴在他的背上道“不能休息,还有别的事呢。” “何事”朝纵问道。 朝砚打了个哈欠道“炼丹嘛,我得琢磨琢磨怎么炼。” “你并非火系功法,”朝纵问道,“莫非用你说的那个系统炼” “嗯,”朝砚支着下巴点了点头,“我先试试。” 他这人懒的很,系统的很多功能都是放在那里闲置着的,只是他前段时间看了一下那个炼丹的功能,本以为炼丹就是把灵草放进去,再放入丹方,把幸运值刷到百分之百,就能够炼制丹药了,谁知道还需要刷什么炼丹的熟练度,比如说一级的熟练度只能炼一品的丹药,二级的熟练度才能炼二品的,双生丹的品阶不算特别高,但是绝对不是一级可以炼的。 所以朝砚还得把熟练度刷上一刷,这破系统不逼氪,他逼肝,不过炼丹术这东西有备无患,稍微肝上一下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朝纵帮他寻了一处岩山,将冰凉的玉床放了上去,又铺上了数层天蚕丝被,仿佛照顾豌豆公主一样,看起来不是让朝砚在这里炼丹,而是让朝砚在这里睡觉。 “其实也不是很累,”朝砚坐在床上时弹了一弹,深深觉得温柔乡,英雄冢不是诓人的,他都想就地长眠了。 至于炼丹的确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别的炼丹师需要什么特殊火焰,神魂加持,时时关注,萃取灵草之中的精华,而朝砚需要做的不过是点点点罢了。 真的一点儿都不累。 “嗯,你在此处休炼丹吧,待我凤鸣一式大成了再来唤你,”朝纵说完转身离开。 朝砚却觉得他刚才说的应该是休息二字,他直接倒在了床榻上,来回翻滚了两下,然后翘着腿撑着头躺的极为舒适。 本来他还打算好好坐在那里努力炼丹的,如今却是不必了,毕竟坐着玩手机哪有躺着来的舒服嘛,反正又不用怕近视,朝砚躺的心安理得。 系统炼丹页面打开,其中自是一片法纹遍布的景象,生动的诠释着它的特效做的多么的优秀。 而在那漆黑的场景之中,一个土黄土黄的炼丹炉摆放在那里,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 不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都是好猫,做人不能嫌弃人家炼丹炉的外表,只是朝砚点上去的时候看着上面的一阶炼丹炉,旁边还附带简介。 一阶炼丹炉下品,可炼一品丹药。 幸运值加成0 经验值加成0 温馨提示想要提高炼丹成功率,请更换更加优质的炼丹炉。商店 商店是可点链接,朝砚看到此处时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这系统不逼氪怎么可能 朝砚会氪么朝砚默默打开了系统商店开始浏览各色炼丹炉,然后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经验加成觉得有点儿心动。 毕竟没有经验加成的话可能需要二十次才能够提升一级,而有了经验加成说不定可以降到十五次,炼丹这个不得不玩,为了长期效益来讲,买个炼丹炉什么的还是很划算的。 这就跟买个月卡加成一样,充分满足他他怕肝的心理,毕竟比起穷来说,朝砚更懒一点儿。 只不过系统商店浏览了一圈,当朝砚看着那三阶炼丹炉就要一百顶级灵石的是默了一下,一百顶级灵石那就是一万上品灵石,朝砚试图看一下那炼丹炉有何特殊之处,结果点开一看。 三阶炼丹炉上品,可炼三品丹药。 幸运值加成3 经验值加成3 跟其他的三阶炼丹炉并无区别,就是看起来花里胡哨了些。 不愧是系统,赚钱赚的非常的取之有道,有老头的风范。 朝砚默默的合上了商店的面板,觉得那个土黄土黄的炼丹炉分外的小巧可爱,系统商店告诉我们,不能以貌取物,凑合着用就行了。 朝砚觉得一百顶级灵石他能从外面批发一万个三阶炼丹炉,做一个随便的炼丹师也挺好的,如果自己炼不好就去找别人炼。 打着这样的主意,朝砚怀揣着要是有个代肝就好了的梦想,将之前买到的一品丹药丹方放了进去。 最普通的回春丹,乃是补气所用,这秘境之中随便就可以将灵草凑齐,朝砚将灵草一一排布放好,点下了炼丹的那一刻时蓦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放幸运石了。 还是丹方和灵草带的33的成功率,一想这炉就的废。 心脏蓦然跳动加速,朝砚捂住了心口,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雅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玄幽幽,,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直系直血亲 身身世 朝砚不知道该说有还没有。 “看来是有了, ”朝纵紧紧盯着他道,“你喜欢那个人什么” “其实不是喜欢, 是欣赏, ”朝砚握紧了他的手道,“真的,你听我解释。” “嗯, 你解释吧, ”朝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正等着他打断的朝砚“” “其实我原来有一个女神,”朝砚感觉到手心那微微的捏紧, 继续道, “听我说完再说话, 但是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那个女神我之所以欣赏她呢,是因为她特别特别的努力, 知道上私塾么就是那个, 别人吃饭她在学习,别人睡觉她在学习,别人放假了她还在学习,很厉害” 作为一个整天上课打瞌睡,下课睡的欢的学生来讲,因为老师讲的内容枯燥又无聊,那种精神才格外值得敬佩。 “当时我也是差生之一,”朝砚那时被归纳到差生之中完全是因为上课打瞌睡,即便他每次都考第一, 也每每都被各科老师叫去训话,什么态度不端正的问题那真是一大堆。 朝砚倒不是态度不端正,他有很努力的保持清醒,但是一到老师开口不一会儿就开始颠啊颠啊颠,本能反应,无法杜绝。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差生,除了谈恋爱还有什么能够气死老师呢 如今想想,那时的中二病也是不轻。 他班里溜达了一圈,唯独找到了那么一个敬佩的,然后就开始追,结果没追着,因为女神对他这个人不感兴趣,对他的学习方法感兴趣,送各种礼物愣是没追着,最后送了一整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女神好容易答应了,结果被老师严厉打击了,没成。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儿可惜”朝纵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你的老师真的是位好老师。” “不可惜不可惜,”朝砚此时说来心有余悸,因为即使被老师打击了,女神也约他一起刻苦学习,在经历了两天之后,朝砚彻底败退。 “还有呢”朝纵继续问道。 朝砚郑重道“没有了” 有这么一个都很大发了,再有一个真是要了老命。 “我说你之后的生活,”朝纵微微勾唇一笑道,“想什么呢” 听起来好像特别心胸宽广,善解人意似的。 朝砚开口道“之后就是毕业,就是从私塾里面学成了,然后开始工作,然后被撞到这个世界,没别的了” 朝纵深深的凝视着他道“那喜欢你的呢” “没有喜欢我的,至死都是单身狗,”朝砚郑重道。 光是工作和其他的事情就足以将他的生活填充的满满当当了,下了班只想回家撸个电视剧,到点准时睡觉,实在是懒得找个人折腾自己了。 毕竟谈恋爱结婚那都是要花费不少的经历和时间的。 “折腾”朝纵挑眉。 “跟你在一块特别好,让我对于恋爱这种事情有了重新的定义,”朝砚满脸的求生欲。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说出来崽儿一定不会信。 毕竟合适的人在一起不用刻意的去伪装自己,彼此都有自己的轨道,却又能相互糅合在一起,除了偶尔无差别的吃醋让朝砚有时候怀疑全世界都喜欢他以外,没有别的毛病。 “什么定义”朝纵的心情明显好转,但对于这个问题还有点儿在意。 “两个合适的人比一个人好,”朝砚笑着说道。 “我们是合适的人,”朝纵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只要朝砚觉得合适就好。 在满满的求生欲下,朝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只不过在朝纵又问了其他事情,朝砚一不小心说到了沙滩。 有沙滩就有俊男美女,还是穿的很凉快的那种,但是不管朝砚怎么解释人家衣服穿的好好的,朝纵都要实景模拟一下,两个人在屋里什么都不干就脱衣服真是非常尬,最重要的是脱完以后朝纵更生气了。 朝砚“” 看来看真人杂志这种事得瞒到死啊,至于浏览过放飞自我网站的这种事情,绝对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朝纵对他上下审视了一番,仿佛一个在查找丈夫身上蛛丝马迹的神探。 “没有,”朝砚特别正直道。 朝纵用微妙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道“我相信你。” 朝砚“” 你的表情明明是说等我揪出你的小秘密。 一看就特别有做侦探的潜质,仿佛曾经检查学生宿舍的宿管阿姨附体。 但此事总算是在相信之后告了一个段落,朝纵与朝砚穿好衣服之后谈起了天选城仙城大比的事情。 “崽儿,你想参加么”朝砚询问道。 朝纵系好自己的衣带道“自然要参加的,公输迟当初欺负过你,我给你报仇。” 朝砚想说人家并没有欺负,不合适的人解除婚约这种事情多正常啊,但是并不敢说,因为好像是在维护人。 “嗯,一定要拿个第一,”朝砚笑着道。 “那是必然的,我可是要让你欣赏我的人,”朝纵同样笑道。 欣赏这茬是过不去了,朝砚扶着他的肩膀道“不如我们上床吧。” 朝纵微微一愣,显然没有跟上他的节奏“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朝砚以为,他家崽儿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原因就在于他们还没有上过床。 “我们何时吵过架,”朝纵拉过了他的手道,“每次说话我不是都让着你呢么” 你瞎说 朝砚用目光无声谴责他。 朝纵开口道“大比之事不用担心,灵烬草的事情只需要找个人安排他去夺了第三就可以,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压制修为上去。” 对于天选城的大比,他可没有什么遵守规则的念头,那群人定下的规则,有何需要遵守的。 “当然,抢也是可以的,”朝纵开口道。 朝砚坐在他的身侧道“其实我们可以买下来。” 朝纵默了一下,再换了个话题“关于朝家你可有什么眉目” 这天选城的大比甚至还比不上剑心学院的魁榜相争,朝纵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有朝砚的事情才是此次最需要关注的事情。 “朝家的秘辛有,”朝砚略有思索道,“但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还得找到朝辉的夫人才行。” 只有找到了当事人,一些事情才能够弄的明明白白。 “那就趁着大比之时进去找人好了,”朝纵开口道,“不过或许大比之时朝辉会带上他的夫人。” “估计不会,”朝砚搭着他的肩膀凑近说道,“这种秘辛金敛能够知道,其他人肯定也能够知道,这要是带出去,就是明晃晃的提醒别人他戴了绿帽子。” 朝砚对于一女有数男,或是一男有数女之事并不在意,毕竟这修真界中实力强悍的女修有数位男侍也是有的。 如果非要要求忠诚,在朝辉纳妾的时候,其实跟他的夫人有情郎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朝砚这样认为,却也知道很多人或许能够想的通,但是思想上却并非完全认可。 而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在一些人看来也确实丢人,这是世人的认知,朝砚能够理解,却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 “自己尚且做不到一心一意之人,又有何资格去要求他人,”朝纵对于所谓的绿帽子之说嗤之以鼻,却也知道朝辉大约是不会带夫人前往了。 “我们的价值观果然是一致的,”不能上床,朝砚只能努力从别的方面提高朝纵的安全感,也是十分主动。 毕竟朝砚虽然喜欢吃糖醋排骨,但是并不希望每天都在醋海沉浮。 朝纵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道“我就算吃醋,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朝砚轻咳了一声道“等到大比之时,朝家的防备必然松懈,我们就悄悄的潜进去。” 朝纵面色有些复杂“可能没办法悄悄的潜进去了。” “嗯为什么”朝砚抬头。 朝纵微吐了一口气道“因为我惹了事。” 他将在那商行之中所遇之事说了一遍,朝砚认真听他诉说,待话毕之后却是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真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撑腰。” 多年未见,那金纹还是死性不改,朝砚对于其他的事情可能印象不深,但是对于当初金纹试图将朝纵买回去的事情却颇有印象,猥琐,恋童,不是好人 当初朝砚无法完全相护,如今自然是不想朝纵再受那份委屈的。 “我不担心,”朝纵笑道,“该担心的是他们。” 招惹一个开光修士,对于金家,或者对于金敛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金家富裕,来这天选城中所居之所也是广之又广,处处体现着舒适与奢华,而在天选城中因为新出的开光修士弄的沸沸扬扬之时,金纹也被侍从压着跪在了主厅之上。 正座之上金琳城城主金守大马金刀的坐着,而金敛则是立在他的旁边,其他长老纷纷就坐,却是连一向宠着金纹的金督长老都是面色不善。 “在金琳城中胡闹也就罢了,”金守看着金纹肿起的脸淡淡道,“如今竟是闹到这天选城中来了,四处得罪人不说,得罪了开光修士,若真给家族造成麻烦,金纹,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开光修士可比开光期的妖兽要难缠的多了,妖兽喜爱独居,两头同样强悍的妖兽彼此之间不是打的你死我活便谢天谢地了,得罪了一个并不怕引来一群,且妖兽虽是开了智,但大多并不通人情世故,且思维简单。 可是开光修士不同,能得此道者怎么会没有几个朋友,且那人来路不明,却出手如此阔绰,毕竟便是金家想要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灵石都要犹豫一番,更何况这天选城众家族了。 小辈不知,只觉得这天选城与金琳城便是最为强悍之地了,殊不知天外有天,天选城不过是中等偏下的仙城,遇上上等仙城倾轧,连抵抗之力都无。 看修士自然看的是背后的势力,一个开光修士还有如此财富,只怕背后势力也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家主,晚辈知道错了,”金纹看了金督一眼,在看到其微微摇头之时脑袋贴在了地上,“晚辈有眼不识泰山,着实给家族带来了麻烦,家主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要打要杀,你说的可是真的”金守淡淡道。 金督听出其中的杀意,也知得罪那人的确是他们理亏,起身拱手行礼道“家主息怒,那位仙友赏赐了金纹两巴掌,显然未曾将那事放在心上,金纹有错在先,该罚,但是还请家主念在我之一脉只有金纹这一个子嗣上能够从轻发落。” “金督长老坐,”金守开口道,“都是我金家的人,本尊怎么可能不维护,只是这次太过分了,若是不给出个交代,只怕那人真倒向天选城时于我金家不利,既然要从轻发落,敛儿,你觉得应该如何发落,那位仙友才能怒气全消”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金敛,曾经这个只是能力出众的年轻人如今修为也跟上来了,后来者居上,自然更得重用,只是此事问金敛 “金敛虽是能力出众,但是他与金纹乃是同辈,此事不妥,”一位长老开口说道。 金敛脸上淡笑,看着金纹的目光之中却无一丝的暖意,同是家族中人,派系不同,自然有利益划分,当年朝砚尚在金琳城中时他与金纹便撕破了脸,多年来只是面上过得去,私底下真的跟仇人无任何的差别。 他向来对金纹的言行瞧之不上,沉迷酒色之人,处处惹事,若非有个好长辈,早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金敛素来知道他爱惹事,却是未曾想到直接又是惹到了朝纵的头上。 当年的旧仇,今日的新恨,可不是两巴掌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朝砚那人或许不会在意,但是朝纵给金敛的威胁感却极大,那个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只不过城主既然是问他了,想来是想放过金纹的,如此大比的关键时刻,可不是内讧的时候,金敛拱手道“晚辈不才,刚好与那位前辈结识,那位前辈乃是心胸豁达之人,给了金纹教训,自然不会再追究,只是我金家却不能因为他不追究便不表态,轻重之事家主在此,敛难以权衡,还请家主示下。” “嗯,”金守对于金敛着实满意,他要的也就是这样。 那长老出声道“你认识,如何认识的” “乃是前往天选城之时因缘巧合认识的,”金敛恭敬道,“那时敛被魔修追杀,前辈好心出手相救,为报救命之恩,邀为客卿,正居住桂香筑之中,只是未曾想到” 他话语之中有些未尽之意,但在场的谁不知道他的未尽之意是他小心待客,却未曾想到金纹浪荡行事,只是头天就把人得罪了。 “的确该罚,”金守看着金纹道,“罚你五十戒鞭,跪在桂香筑外三日负荆请罪你可愿意” “这”金纹下意识的看向了金督长老,在看到其点头之时只能垂下了头道,“是,金纹心甘情愿。” 这罚不算过重,当即便有人将金纹带走执行,其他长老纷纷退去,只金敛还站在金守的身边恭恭敬敬。 “敛儿,你可知那两位仙友从何而来,此时为客卿,可否一直”金守对于可以拉拢的开光修士尤为在意,若能有两位开光修士依附金琳城,他将不畏惧天选城分毫。 “那二位前辈潇洒肆意,若是周到小心,或许能结一份善缘,能否依附也未可知,”金敛恭敬说道,“只是他们二人乃爱好清净之人,不宜过份打扰。” “你事事妥帖,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办好了重重有赏,办不好也是要罚的,”金守看着他笑道。 金敛笑容微僵,低头之时却是更恭敬了“敛明白。” 桂香筑中虽有出行令牌,朝纵仍然在那处设下了禁制,一旦有人靠近当即便能察觉,而在察觉到金纹身负戒鞭跪地请罪之时,也不过是神识微扫,看见只当没有看见了。 五十戒鞭算不得重,可是再跪三日,那本来就被酒色亏空的身体几乎是耗尽了精力,也让朝纵在闲暇之余看了一场好戏。 金家拉拢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舍一个金纹,得两个开光修士,且他们与金纹交恶,自然会偏向城主一支,金守的这笔账算的着实的不错。 可他会算账,朝纵也会算,当年金琳城的全城戒严其中必然有金守的手笔,金敛此人若说无野心断然不可能,可若说对金守有多么的忠心倒也未见得,既然这金琳城主得去除,那这城主换个人做也很好不是么 “大比定在七日之后,”朝纵看着金敛最新送来的名贴道,“他倒是细致。” 连报名所需要的名额都送来了,倒是免得他再跑一趟。 “我还未曾在他们的面前露面,到时候你去比,我去潜入,”朝砚商量道,“怎么样” 以朝砚的修为,朝家即便发现了他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之前的暴露,如今恐怕早就出现在诸家调查的名单之上,虽是面容不识,但是到时候若不出场,只怕那群人会多想。 况且他还要去辨认一下当时追杀他的人,以免到时候报错了仇,背上不必要的因果就不好玩了。 “你万事小心,”朝纵叮嘱道。 “好,”朝砚笑道。 天选城的大比在即,场面倒是恢宏,一家又一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而朝纵此次随金家前往却是未戴面具,他身量极高,面容俊美昳丽便足以吸引无数的人观看,而那格外年轻的面容也让诸家纷纷色变。 “那便是金家请回来的开光修士,他生的好生的俊美,”一个女修与同伴嘀咕着。 “的确,便是比公输公子也不差什么了,”另外一个女子道。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真是好生的厉害。” 底下的修士议论纷纷,一些年轻的男修女修皆是心存向往。 “也不知是什么样人才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呢” “便是为妾室,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四大家族之中以公输家和朝家为首,此时金守见礼,坐下之时唇角都似乎带着春风得意,他虽见朝纵面容与修为之时也觉惊异,但如今这人是在他们金家,自然只轮到旁人嫉妒他们。 不过也难怪金纹不顾修为对他行调戏越距之事,只因那一张脸着实生的美了些,不失男子的俊美,却偏偏有一种靡丽之感,引人侧目。 如此修为外貌,的确是不输给公输迟分毫。 “迟儿,”公输昱的目光从朝纵身上审视而过,在无法察觉其修为时对着公输迟传音道,“对上他,你可有把握” 公输家为天选城首座,自然不能丢脸。 公输迟本是静静坐着,他的样貌比之多年前略去了几分不沉稳,更添了几分成熟之感,一双黑眸沉静,并不理会那些看过来与议论纷纷的人,如今听公输昱所说,目光也与朝纵对视而过,眸中略有思索闪过。 他惊讶的不是对方的容貌,而是那看似带笑的眸中的敌意,敌意他们之前未曾见过面,谈何敌意 但观修为,公输迟虽是看之不透,却隐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能只凭挥袖便让筑基后期修士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除了修为着实厚重有越阶挑战的能力,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的修为至少在开光中期以上,年龄如此轻开光后期,这世间果然卧虎藏龙。 “一战便知,”公输迟传音道。 公输昱又看了两眼朝纵调转了视线,虽是在意,却不能让众人知道他们过份的在意一个年轻人。 朝辉的目光也从朝纵的身上划过,却是莫名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如此修为样貌,当是见之不忘才对,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此战需得尽力,”朝辉对一旁的朝纯传音叮嘱道。 “是,”朝纯的目光从朝纵的身上划过,却带了几分的不以为然,还需要依附金家的人,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冒出来的,说不定修为都是用什么丹药提升上来,空有一张脸罢了,那些人竟然还用他比公输迟。 “公输兄,不必将那些人的话放在眼里,在纯心中,公输兄胜过那人远矣,”朝纯虽不想传音,但说出来的确给朝家惹麻烦,索性传音说道,“金家如此显摆,公输兄到时候可要打败那小儿,让他们还敢耀武扬威。” “嗯,”公输迟冷冰冰的传音,却不知是答应还是未答应了,只是一应过后便再无回音了。 朝纵的余光从各家家主的身上打量而过,在确定了数人之后看似坐在远处一片沉稳,实则心中略有警惕,因为刚才与公输迟对视之时,不仅公输迟觉得惊讶,朝纵也觉得惊讶。 只因多年未见,公输迟的修为并不如外界所说是在开光中期,而是在开光后期,且气息圆融,明显的修为圆满,随时可以突破。 他人大多以为他也是佩戴了遮掩修为的东西才能不被人看穿,若非朝纵同样开光后期修为圆满,只怕观之不透。 朝纵自认修真一途之上并无懈怠,可是此时观公输迟修为,虽知从前仰慕与追逐的乃是从前的朝砚,可是一想起此人之前与朝砚有过婚约便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若是当日没有退婚,以朝砚的性格未必不会接受此人,因为他向来懒得折腾,朝纵只如此一想,便觉得极有可能。 众人心思各异,赵家是没有开光修为的后辈可以上场的,此时看了朝纵数眼道“金家主是从何处请来这么一位年轻的公子,这大比输赢也只是小辈之间的事情,金家主执念了。” 说的好像他刻意请了外援一样。 金守面上温和带笑“赵家主言重了,燕公子乃是金敛的救命恩人,如今乃是我金家的客卿,远道而来见大比之事甚是猎奇,所以想要参与一番,比试必然点到为止,谈何执念。” 他们一群人在这里打机枪,朝砚落在朝家的院子里面却是先打了个喷嚏“水土不服感冒了” 他怎么觉得不像是感冒,倒像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呢 难道是兔子他们想他了嗯,很有可能。 朝砚执着从朝家人那里顺来的通行令牌,一路无视禁制四处摸索,朝家倒是很大,但也挡不住旋照修士的四处探索。 前处神识扫过,别无察觉,可他去了朝辉夫人闭关的静室也是一无所获,倒是在那静室之内不小心打开了什么机关,看到了里面的琳琅满目。 朝辉的藏宝之地朝砚本来是有几分兴趣的,奈何在看到其中被束之高阁的中品法器,被保存的极好的黄阶上品技法,蓦然想起了现代流传的贼去偷东西反而给人家家里放了两袋大米的故事。 没想到朝家家主比他还穷,朝砚放下了那法器,转身出了门再寻那夫人的踪迹。 他倒不怕在此处找寻不到人,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朝砚再入朝辉的卧室,其中处处布置简约,只有无数的书籍堆放其中,倒显得那书房极为的多余。 朝砚也不敲敲打打,只神识在其中扫过,待发现一处空洞之时打开了那处机关走了下去,待看到那禁制之时,随手挥过,再度前往。 大比开始,朝辉的面色却是蓦然一变,这变化连一旁的朝纯都明显感觉到了,开口道“家主怎么了” 内室之中有人进入,可是不可能啊以他的修为设下的禁制,谁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解开 炼气期的比斗正在进行,朝辉的目光从各处审视而过,终是按捺不住直直起身道“朝某突然察觉家中有事,暂时离家片刻,稍候便来。” 他匆匆离去,诸位家主神态各异,朝纵看着下方的比斗似乎一无所觉,思绪却是在想朝砚的进境如何了。 朝砚迈入那通道之中,待到尽头之时看到了一间布置的颇为舒适的闺房,房中以红紫二色为主,处处金线织就,却又不显得过分俗气,一看就是男人布置的。 他撩开了那有些厚重的帷帐,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时,那种心口窒闷的感觉再度传来。 “你还想唤他回来,他不会回来的,”那女子察觉有人前来,话语虽是冷漠,语调之中却有着天然的温柔之感,跟朝砚曾经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到了近前,在那床畔之处坐下,挥扇解了那女子身上的封禁道“你说的是我么” 女人的目光在听到有些陌生的声音时调转了过来,在看到朝砚时开口道“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人,”朝砚看了看那通道的门口道,“只不过我刚才破了他的禁制,得赶紧走了,你想不想离开” 他大有你不想离开就算了的意思,女子一滞,握住了他的胳膊道“请带我离开。” 或许她不应该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竟是从心里觉得亲切的。 “那咱们走吧,”朝砚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拉住了她腰间的衣带道,“你别碰我,我怕我伴侣吃醋。” 毕竟是醋精转世的,他不跟别人接触那一天大醋小醋,大锅小锅的就没有断过,这要是知道他跟别的女人接触了,怕不是直接掉进醋海里面淹死了。 女人微愣,却是温顺的点了点头。 朝砚扯住她的衣带,灵气运转却并未让她觉得难受,旋照期即便不御剑,速度也快的很,待朝砚离开了朝家的范围,远远才看见朝辉急吼吼的赶了回去。 先不说朝纵会不会气,反正朝辉应该会气死了。 将人带入了桂香筑之中,朝砚请她入座,倒上了茶水道“我想要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他的话毕,却见女子直直的看着他,似是有些痴了“你到底是谁为何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切,还觉得心头滞闷不已。” “我不是你儿子,”朝砚笑着开口道,“或者可以这么说,这副身体是你儿子的,但我的确不是你儿子。” 女子脸色大变“什,什么意思夺舍你” “你别激动,”朝砚给她打了几下扇子,解释道,“并非夺舍,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且那时修为资质尽废,我占了他的身体,自然会报你的生恩,只是此事你还是知道的好。” 本就是陌生人,朝砚也不想头顶上再压个长辈。 他的感情可以从朝纵那处获得,并不需要这样虚妄的亲情。 “他怎么死的”女子显然被这样的消息震撼,消化了良久后灰白着脸道,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 朝砚开口道“秘境之中失去修为,闯入禁地直接被击杀,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了,我想问你的是,这副身体是否为朝辉之子” 女子猛地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看来不是,”朝砚心下有些安定了,“那这副身体是你跟情郎杜涉的孩子难怪” “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女子见他亲切,却又知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谁告诉你的。” “无人告知,”朝砚将一本册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道,“册子上所载,你与杜涉是在我这身体出生三年之后才有了情,但你从嫁于朝辉之时便一直闭关,我想是你在婚前便有了杜涉的孩子,带着孩子嫁给他,你是被迫的” “是,”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恨意“我与杜郎两情相悦,已然定了终身,若不是被迫,怎会嫁给朝辉,可叹杜郎并无身家,只一身修为胜过他人远矣,偏偏他父母为歹人所害,需要朝家的追魂才能救,我不忍他为父母忧心,与朝辉言明已非女儿身,可他说只有我嫁与他才肯给药,无奈只能下嫁,待你出生之后他将你待如亲子,小心教养,我无法与他琴瑟和鸣,只能闭关,也再无颜见杜郎了,终是造化弄人。” 可即便是造化弄人,她也不能不恨。 “杜涉父母中的可是夺魂”朝砚懒洋洋的问道,并未因为她的情绪而有所共情,路是人选的,人自然要对自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正是,”女子问道,“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夺魂一味传言从魔修那边而来,却只有朝家研制出了追魂解药,”朝砚看着她道,“你不觉得事情十分巧合么” 女子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当年杜涉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朝砚挥着折扇道,“父母被魔修下毒倒有可能,只是据我所知,魔修向来手段凶残,他们若想威胁杜涉,只怕不会采用下毒那样的手段。” 若想让他痛苦,只需刀架在脖子上,以魔修的处事,怎会还给杜涉留下寻找解药的机会,所以那毒从魔修之中流传而出,却不一定是魔修下的。 女子怔愣原地“你是说当年的下毒之人乃是朝辉不可能” “你生下我这身体三年,杜涉被魔修围攻暴毙,连尸骨都未留存,”朝砚面色平静道,“就在那时,这天选城流传出了你与他私通的消息,朝辉对他不满乃是再正当不过,可他必然跟你保证不会动他,那时你是否打算私奔” 女子再愣,面有惊恐道“你怎么知道” “儿子是杜涉的,心里也始终放不下,”朝砚略有思索道,“杜涉应该是察觉了你与朝辉之间的交易,但你们打算走的事情被朝辉察觉了,然后杜涉就被魔修围攻了。” 至于为何会被察觉,可能是女人想把自己的儿子也带走,这一颠倒,便会有所错漏之处,朝辉用计夺人,自然是喜欢她的,必然事事关注。 “的确如你所言,”女子浑身有些微微的战栗,“那时杜郎说了会来,却到约定之时传来被魔修围攻的消息,朝辉他说帮他收敛尸骨,他” 如今想来,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这么多年,她竟从未细细想过事情的缘由为何,而如今串联起来,才觉心惊。 “你先在此处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朝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腾出空间让她消化这多年来的真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朝砚从来都不是这其中的当局者。 比斗进行,朝辉匆匆离去,朝砚却是御剑轻松落在了金家的席位之上,他生的不如何出众,凭借修为想要悄无声息的来也是简单的事,总之在各家还在讨论朝辉之事时,朝砚已经在金家坐定了,也就是朝纵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第二的则是不小心扭过头来的金敛。 明显的讶异划过,金敛执着酒杯含笑点了点头,便不再看过来了。 “那便是另外一位仙友”金守低声询问道,“修为如何” “敛不知,他与燕公子乃是爱侣,应该修为不弱,”金敛开口道。 “嗯,”金守的目光从朝砚的身上打量而过,观他气息似乎不如朝纵来的凌厉,想着或许低上一两分也有可能,但到底是开光修士,不能轻视,随即也朝朝砚示意了两分。 朝砚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一旁的朝纵传音问道“查的如何” “身份很微妙,”朝砚笑着挥扇传音道,“你猜是什么。” “不猜,你快说,”朝纵给他倒上了酒,又是放上了桌子上的几块小点心,非常的旁若无人。 朝砚的确不引人注目,可是朝纵却极为的吸引人的目光,便是他人不敢直观,目光也总是有看过去的,偏偏这样的人对一个面容并不如何出众之人说是小心周到,不如说是殷勤备至。 其他人看向朝砚之时,虽不觉得他与朝纵一起如何突兀,却仍然有心酸之人安自嘀咕“那是何人燕公子凭什么对他那样好啊” “谁知道,还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 这样的传音比比皆是,朝砚与朝纵一耳朵就能够听见,朝砚神色不动,朝纵却是看了过去,在众人目光之下给朝砚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看你急的,满头大汗。” 语气之中的亲昵一目了然。 那些议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公输迟听到那些传音看了过来,本是疑惑是何人,却在触及朝砚面容之时微微蹙眉,而在朝砚视线触及之时放在腿上的手直接收紧。 朝砚。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程程云 公输迟对于朝砚很久之前的印象不深, 只约莫从他人口中知道是一位资质出众却飞扬跋扈的少年,几次见面不过寥寥数语,说不到一起,交谈也只是因为家族之间的关系和礼节罢了。 只是后来朝砚一朝失了资质,又被公输家退婚,那般遭遇,那时他只想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定然是难以熬过去的, 却未曾想再见那少年之时,他虽还生的从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眉宇之间却有一种肆意淡然在,对于那些灵石, 地位,还有修为似乎都未曾放在眼中。 观人不能只管样貌,公输迟多年前一见,却是因为极难见到那样洒脱的人而印象深刻。 如今一见朝砚,第一便觉同当日所见气韵一模一样,只是面容差异太大,让公输迟有着几分的疑惑, 只是那视线对上之时, 公输迟蓦然想起了那时少年看他的目光。 初时虽略有戒备, 但是听闻他的目的之后便似乎并不将什么退婚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那是朝砚, 多年未见,他竟是又回来了,可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公输迟眸色微深了些, 看着朝砚略有思索。 打量朝砚的人委实不少,他只是随意看过以后便与朝纵说起他在朝家探查到的事情,其他的目光还好,只一道目光过于灼灼,即便是朝砚这般心大的也不得不在意。 “那人是谁他好像认识我,”朝砚与朝纵传音嘀咕着。 朝纵早就察觉到了公输迟的目光,只恨不得用身体将那人的目光完全掩去,或是将朝砚装进袖子里面不给任何人看,此时听他问询,传音答道“既然不认识,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前未婚夫,既然不是与朝砚订的婚约,还退了婚,便没有必要让朝砚知道了。 “说的也是,”朝砚伸手去捻桌子上的糕点,继续说着此次的事情,“那朝辉并非我的生父,你有什么仇怨也不必顾忌我了。” 朝辉或许待原本的朝砚为亲子,但是那一切都是建立在资质的基础上的,当资质丧失,于家族无用之时,他的结局便也只能被流放甚至被抹去。 非是亲子,朝砚既不在意朝辉之前对原身如何,也不在意朝辉之后对原身如何,他只在意朝辉对他家崽儿做了什么。 “如此甚好,”朝纵语气之中略有嗜血之意,“那我便不用顾忌了。” 之前他会顾忌朝砚,不会伤了他的父亲,即便日后或许会留下些许心魔阴影也无所谓,如今却是连这样的顾虑也没有了。 在追杀他的时候,这些人应该得做好被人绝地反扑的准备才对,好日子过久了,也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朝纵眸中些许血煞之气闪过,公输迟本就看向这边,此时微微蹙眉,心中有些许不好的预感,他欲传音朝砚,传音到一半之时却被阻隔,目光对上阻隔之人,却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想。 朝纵此人果然并非开光中期。 朝纵却不管他如何想,他只是不想这人与朝砚有丝毫的牵扯,传音道“公输公子有何话想与他说,只管说于我听便是。” 公输迟敛眸,传音过去道“你是朝纵” 他记得那时朝砚身边带了一个孩子,多年未见,此事也只是隐隐约约有印象,却是未曾想到当年那个幼小的孩子成长的如此出众,且看起来与朝砚关系匪浅。 他一语道破,朝纵面色不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人必然不会是一眼认出他的,那就只能是认出朝砚了。 还说不曾沾花惹草,当年就见了一面,这人就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见就认出来了,这还不叫沾花惹草,什么叫做沾花惹草,看来得看的更紧些。 “我对朝砚无意,你不必如此防备,”公输迟观二人状态,虽是略觉有些怪异,却并非是因为二人皆是男子,男子皆为道侣乃是寻常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他们既然亲密无间,朝纵如此防备便只能是因为他这前未婚夫的身份了,“我只想知道你们来天选城的目的为何此次大比并非只是为了大比,一招不慎便容易泥足深陷。” “自然知道,”朝纵口气之中尽是淡漠,“世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要公输公子未做亏心之事,又何必管我们来这天选城的目的为何。” 公输迟自问不算理亏,可是多年前他父亲追捕之事却是知道的,只是结果不知,天选城便因为魔修之事陷入了混乱之中,再然后便是折损的天选城试图吞并其他小仙城的事情,公输迟于这上面并无关注,却是再不见了朝砚与朝纵的身影。 多年未见,如今再出现自然不会是为了叙旧,朝砚尚且好说话,可朝纵的态度却让公输迟觉得棘手,他虽不关注那些家族纷争,只一心专注修为,但这绝对不代表他可以看着家族倾覆而袖手旁观。 “大比之后可否详谈”公输迟邀约道。 “不可,”朝纵没有那个耐心也没有那个心情与他详谈。 相隔数年,这人一眼便认出了朝砚,即便现在没有心思,谁能保证真的相处以后不会产生别的心思,而这种隐患,便是要从根子上面直接掐断才好。 他二人隐晦交谈之时,朝砚却是看向了下方的比斗之处,炼气修士极多,比斗都是几场同时进行,采用的也是淘汰制。 此次仙城大比不全是为了大比,炼气期或许派不上什么用场,礼品也算不得丰厚,可是若是出类拔萃之人,可是有可能会被四大家族招募其中的,只为了这样的机会,便足以让炼气的修士们争先恐后了。 只是初初比斗之时,各家的族长都未有入眼之人,只每每闲谈之余投去一些目光,让那些炼气修士更有干劲一些,不似朝砚这般一直盯着看。 比斗不好玩,但是比斗看一看还是很好看的,即使是炼气修士之间的比斗,不论招式如何,首先这个流畅度是比电视的特效来的更加的赏心悦目的。 朝砚看的认真,却是在触到一人时眼睛睁大了一分,那三号比斗台上一个年轻的修士正与对面之人比试着剑招,他看起来甚是年轻,不过二十,可是修为却已经达到了炼气圆满,且出剑之时比之他人更多了几分的圆融之感,一招一式看起来极为认真。 如此情景倒是让朝砚想起了每每认真练剑的朝纵,想当初他家崽儿小小的多可爱啊,一板一眼的特别的好欺负,现在长大了包子脸都没了,整天就知道欺压他。 那年轻人不仅剑使的好,面容也生的极其的显眼,一双桃花眼还带着稚嫩青涩,却已经足以吸引一些爱慕者的目光了,如此修为,倒是引得一些家族家主看上了眼,若是能带回去好好培养,也不失为家族的助力。 朝纵与公输迟传音了两句,半晌不见朝砚的动静了,扭头看去,却见他似乎紧紧的盯着比斗台上的某处有些出神,朝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凑在他的耳边问道“好看么” “挺好看的,”朝砚随口答道,一扭头觉得要糟,“我是他们耍剑耍的挺好看的。” “我也说的是耍剑,”朝纵意味深长道,“既然都是一样,为何还要特意解释一下” 朝砚“” 朝纵的目光从那年轻人的身上划过,几眼打量便看出了破绽无数,虽是勤勉,但是下盘不稳剑式便导不正,便是他从前炼气七层之时都能随意击败。 只是朝纵看的却并非他的剑招,而是那张脸,身姿生的挺拔,桃花眼也生的不错,唇角若带一缕笑意,必然风流无比,偏偏他却并非爱笑之人。 那张脸虽是出众,却是比不得朝纵的,只是让他在意的是,那年轻人的面容跟他有着三分的相似,而另外的七分,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第一个人杀死的人,他的嫡母王夫人。 “他的剑比不上我,脸也比不上我,你既想看,还不如盯着我看,我给你看个够,”朝纵紧盯着那人,凑在朝砚的耳边说道。 他向来信奉斩草除根一说,因为若是放过,便极有可能像他这样,长大了还会来寻仇,所以一开始便不要留下祸患的好,偏偏多年前的那场火焰之中王夫人三岁的儿子王誉被人带着逃走,他与米果儿去追却被人使了一招偷梁换柱,随后便再不见了那孩子的踪影 血脉亲缘或许那个失踪的孩子算得上是他的弟弟,但是在朝纵认知之中,很多时候血脉亲缘也不过是一坨屎一样的东西,便宜弟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手的地方。 那么多年过去了,朝纵以为他找不到人了,可瞧瞧他看见了什么,活着的王誉,还是炼气圆满的修为,真是十分的不错。 而朝砚这样记性不好的突然盯着人看,朝纵心中之前的猜想或许成了真。 “好好好,看你,”朝砚调转了目光看向了朝纵道,“嗯,我们家崽儿长的就是好看。” 朝砚发誓,这句话绝对的真心诚意。 他如此直白的诉说,一些关注这边的人皆是面色各异,修士修为虽是锐意进取之事,可是家族之中却讲究的是中庸之道,即使相互喜欢,也断然不会出口便是这样直白的话。 可朝砚喜欢说直白的话,便断然不会在意他人如何想,而朝纵喜欢听他说直白的话。 “可我总觉得他跟我有三分的相似,”朝纵挥手设下禁制,隔绝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目光,觉得这事是得掰扯清楚的,他不希望他跟朝砚之间因为什么事有什么隔阂,所以一切事情都要摊开了说。 朝砚“” 一眼就察觉了么长大了变聪明了我还能够拥有小秘密么 答案是不能 “当初为什么救他”朝纵直直的看着他的目光道,“如果没有我,你可会收留他” 就像是养大他一样将那个孩子养大 “没有你的话王家应该不会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倒的,”朝砚分析道。 “也就是说如果他小的话,是会收留的”朝纵心中滞闷不已,如果他收留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孩子,是不是也会因为不想让他痛苦而与他在一起。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道“养孩子这事也要看眼缘的。” 而且养孩子累死了,不是谁都像他家崽儿这么乖这么不用费心的。 “而且缘分让咱们碰上了,就不会是别人了,”朝纵摸了摸他的头发道。 当仿佛要吵架的时候,遵守第一定律,别讲道理,道理是火气下去以后讲的,现在讲怕不是要火上浇油。 朝纵的心脏仿佛一股暖流拂过,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将头搭在了朝砚的肩膀上道“那你当时为何要救他” 朝砚给他顺了顺毛道“稚子无辜啊崽儿。” 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事情,孩子都是无辜的,而他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不取决于他的出身,取决于他的教育。 朝纵瞥向那年轻人的杀意未改,那个人让他想起了那个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那个风流无情的爹。 不过看在朝砚的面子上,如果那个人真无辜,或许他可以放他一马,如果那个人想向他报仇,也要有那样的本事。 “如果我现在想要杀了他呢他现在可不是个孩子了,”朝纵紧紧盯着那人道。 朝砚拍了拍他的头道“你决定就好。” 他当年只是把这无辜的人摘出来,现在再遇也只是神奇世界真的很小,至于其他,当初那个孩子的后续他没有去管,现在也不会去管。 朝纵满意,不再将目光放在那年轻人的身上,他得罪过的人不少,没必要畏惧于一个年轻人“公输迟好像认出你来了。” 朝砚唔了一声“他眼睛真尖。” “你夸他,”朝纵幽幽道。 “”朝纵伸出巴掌推开了他的脸道“现在我们来玩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谁说话谁是小狗。” 办完事赶紧离开天选城,有个前未婚夫的地方真是待不得。 “我不,是小狗就是小狗,呜汪”朝纵贴着他的耳垂轻轻叫道,他声线本就优雅,此时叫来跟撒娇一样,因为贴的极近的缘故,此时朝砚的耳朵微微痒了一下。 仿佛一个小狼崽子在模仿小狗的叫声努力装纯良一样。 朝砚心尖颤了一下,转头扶上了他的肩膀道“好了,你输了,作为对输家的处罚,你不许说话。” 治不了你了还。 “”朝纵幽幽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端坐原地真的不说话了。 朝砚揉了揉耳朵,感觉他家崽儿撩人的技术有明显的提升,瞧他这个心脏跳的,仿佛心脏病。 炼气期的比斗极多却也极快,朝砚瞄了几眼,大约知道那年轻人修为不错,可能一招之差,但是到底赢了上去,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无聊,朝纵仗着禁制看不见,各色的小吃都摆在了他的面前,因为不能说话的缘故,拉着他的手写字“这是天选城的特产,原本以为你都吃过了,现在刚好尝尝鲜。” 手心微痒,那双漂亮的眸中一片的水光弥漫,就像是把春日所有的温柔都敛了进去一样。 “好了,给你解禁了,”朝砚觉得不是手痒,而是鼻子有点儿痒了,而这份痒,盖因某人太过于赏心悦目了。 所谓美色惑人,朝砚略微有所体会了,不过别人只能看不能碰,朝砚却是贴过去亲了一下道“我们家崽儿真是生的倾国倾城。” 朝纵本因为他主动凑过来的吻而惊讶和喜悦,听到这个词时却是默了一下,不过算了,不管什么形容词,他喜欢他就好,朝纵对于朝砚的要求真心不高。 炼气期比斗结束,排出名次,那年轻人得了第三的位置,在拿到相应的奖励之后上前来问好。 让其他修士十分惦念的也就是这个环节了,因为一旦被四大家族或是金琳城看中,日后或许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散修倒是也可投奔四大家族,只是往往职位颇低,只能从最苦最累的活做起,除非修为极为高深者或是像今日这样大比出众者。 “近年来的年轻人看着真是喜人,个个都是资质卓绝的人,”公输昱称赞道,随即看向了那第三的年轻人。 无他,只因他是排出名次当中最是年轻之人,年轻但是修为同样,只能说明资质着实不错,虽是比不得公输迟,可是这天选城统共就出了一个公输迟。 家族的根基更需要无数优秀的人才奠基起来。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公输昱问道。 朝纵看向了那人。 那年轻人似乎有些紧张,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白,他恭敬行礼道“在下程云。” 不姓柳,不姓王,而姓程,可朝纵确定他是当初那个失踪了的孩子,断然不会认错。 “你可愿入我公输家”公输昱问道,“若得入,日后与弟子一同较量时,也可得迟儿的指点。” 公输迟似是略微一怔后点了点头。 程云的桃花眼中满是喜悦“在下” “等等,”朝纵扯去了禁制,看向了程云道,“公输兄日夜繁忙,倒不知道能够指点多少,”他无视公输昱扫过来的目光,开口道,“我且问你,你真的想加入公输家” 程云听到声音,蓦然转过头看向朝纵时眸中却有惊艳闪过,在远处看时便觉得生的极好,如今靠近了,那种美好到极致的感觉直直的冲击着眼球,他似乎更加紧张了,舌头都有些开始打结“公输家,乃是天选城第一大家族,实力雄厚,对日后修为有益。” 公输昱看向朝纵的面色不善,可是金守的心情却似乎好的很,公输家自诩天选城第一家族,什么好的东西都是他们先挑,此举不仅天选城其他家族不满意,金琳城同样不满意。 “这公输家何时成了天选城第一大家族了,金某倒是第一次听闻此事,”金守淡淡道,“小辈慎言。” 虽然关于公输家的势力之说早就在众人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了,但是天选城如今是四家平起平坐的状态,如此直白的在场面上说出来,不仅其他家族的人脸色不好看,连公输昱的脸色也带了几分的难看。 程云仿佛一瞬间受到了所有人的指责,颇有些无措,却是下意识般看向了朝纵。 修为尚可,脑子却似乎不太好使,这样的人威胁更小,朝纵再问“你修真是为何” 程云脸上略有些尴尬闪过“在下乃是一介散修,修真是为了能够养家。” 他的衣衫并不如何的华丽,剑也是最普通的凶兽骨头打造出来的,连凡器都算不上,朝纵之前未觉,此时却是看出了他似乎囊中羞涩。 “哦既然如此,我给你灵石,你为我效力如何”朝纵开口道。 “这”程云略有迟疑。 公输昱本因程云之前的话有所不满,但是智商低这种事情,收归家族之后可以慢慢调教,可之前朝纵只是打断他的话,如今竟是敢明目张胆的抢人了。 “小友,此人是我公输家先看上的,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人,是否不妥”公输昱看着朝纵道。 “那你又何曾问过其他家族看没看上呢”朝纵语调悠悠,却是让其他家族讪笑的讪笑,挑眉的挑眉,而公输昱更是拳头捏了起来,“小友慎言。” “好,”朝纵嗤笑了一声道,“就算你公输家先看上的,如今我也看上了,两人相争,也要问问这位小兄弟的意思了,程云,你愿意来哪边” 程云似乎未曾想到还会有人争的一日,他对朝纵并不了解,可是他刚才似乎得罪了公输家“在下愿意跟从前辈。” 朝纵看向他笑的莫名“孺子可教,那便过来吧。” “燕纵,你不要欺人太甚真当你一介开光修士便能踩到我公输家的头上么”公输昱看向朝纵的脸色极为的不善,手指之间灵气隐隐异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上敢这样驳他面子的人了,可是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朝纵挑衅,若是轻描淡写的放过,日后他人还不知道如何看待他们公输家呢。 朝纵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程云道“程云,过来。” 程云吞咽了一下口水,朝着朝纵走了过来,公输昱却是蓦然出手,攻势竟是直接朝着程云而来“如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公输家不要也罢。” 公输昱乃是开光修士,这攻势若是落稳了,只怕程云当场就得化作一滩肉泥,程云立在原地,被那威势压的只能睁大了眼睛,再无法做其他的事情了。 朝纵微微眯眼,若是放任不管,之后的关于这个人的麻烦也就全部消逝了,而在程云木愣到极致的目光之下,朝纵挥袖,却是三道力量汇聚,一道来自于公输昱,一道来自于朝纵,而另外一道则来自于公输迟。 公输迟救人尚未开口,便见公输昱面色一白,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仅是公输昱的脸色白了,其他家族之人在公输昱与朝纵之间游移打量,心中皆是掀起滔天巨浪。 公输昱是何许人物,即便他多年停留在开光后期被公输迟后续追赶,那也不是其他仙城或是家族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公输迟出手断然不会伤他的父亲,而有能力伤了公输迟的,除了朝纵再无他人。 如此便是连金守也难掩惊讶了,他们之前只以为以朝纵的年岁或许是在开光初期,那些筑基修士只不过是未有防备才会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却是未曾想到青年竟是开光后期。 如此年轻的开光后期是什么概念他们之前推崇至极的公输迟差之远矣。 原本还算是热闹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朝纵看着愣在原地的程云道“过来吧,有我在,公输家为难不了你。” 若成了他手下的人,要打要杀,或是有其他的安置,便由他自己来决定了。 程云连忙几步走到了朝纵的身后垂头站定,公输昱心中惊骇异常,刚才那股力量浑厚至极,若非公输迟也想救那程云,此时他的伤断然不会如此的轻,如此天才,却似乎与公输家不对付“燕纵,看来你果真不把公输家放在眼里,如此狂妄,即便有如此修为,也不怕过刚易折” “燕某好生坐在这里了,便不劳公输家主操心了,”朝纵语气冷淡道,“有那个闲心,还不如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了。” “你”公输昱还欲再说,却是被一旁的公输迟压住了胳膊道,“父亲,随我去疗伤要紧。” 他并不赞成那样的争夺便毁掉一个少年,可是孝道在上,他也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进行阻止。 公输昱也知再争下去只会让他人看了笑话,随即甩袖离去,公输迟看了朝纵一眼之后也是跟上。 天选城两大家族去了其二,筑基期的比斗开始时都有些空旷寥落。 只是其他家族看向金家时艳羡不已,看向朝纵时也更添了几分的忌惮,若朝纵只是开光初期,自然需要金家庇佑一二,可是他只是一合之间便将公输昱打伤,那便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修士,金家只会拉拢,却无过多的庇佑之力。 毕竟开光后期与开光初期比,真是不可同语的,一时之间那些爱慕仰慕的目光更多也更灼热了些,而看向朝砚的目光也更不满了些。 “燕公子事事都好,就是眼光委实不佳。” “的确如此。” 之前停歇的传音又开始了,朝纵眸色微敛,他是以为本事在身上若是不亮出来,那些人便敢肆无忌惮,不知轻重,却是未曾想到有人还敢编排朝砚。 朝砚眯着眼睛听了几句,很是顺势的靠在了朝纵的肩上道“英雄所见略同啊,崽儿你的眼光是不怎么好。” “你很好,他们瞎,”朝纵心中略有无奈,什么怒气都被他一句话给压没了。 而因为朝砚肆无忌惮的靠近,那些人本是仰慕的目光变得宛如实质了起来。 “他竟如此放肆,气死我了,放开燕公子。” “若是换成我,才不会像他那样一身的懒骨,本就生的不如何出众,还不知道上进。” “就是就是他靠的更近了可恶” 传音之声在朝砚听来颇为有趣,他干脆直接拍了拍朝纵的大腿道“我躺这儿。” “好,”朝纵乐的如此宣布他与朝砚之间亲昵至极的关系。 朝砚顺势躺下,躺的四平八稳,天怒人怨,笑着传音道“我就喜欢看他们看我不顺眼又打不着我的样子。” 朝纵本是在意那些人的话语,如今感觉到腿上的温度,却是也懒得在意那些人了,能博朝砚高兴,也算是那些人的价值了。 “他们有眼无珠,只要我一个人看你顺眼就行了,”朝纵拿过桌上的点心道,“要不要吃” 朝砚笑眯眯的点头,朝纵小心的喂了一块过去,以免沾到他的衣服上,如此情态,当真是让一些人险些咬碎了牙齿。 而那些家族之人观来,有些人暗暗摇头,如此沉迷于情爱之事,即便目前有所成,日后只怕成就也是不大,非常像觉得孩子早恋就学不好的别的家长。 而在休息之地,公输迟助公输昱疗伤完毕,微微迟疑后开口道“父亲,树大招风。” 公输昱本就积了一肚子的火,当时就程云之事公输迟也是插了一手,让其他家族想来,也是在硬生生的打他的脸,如今却是又劝。 “我公输家多年韬光养晦,不是为了登顶之后看人脸色的,”公输昱站起身来,看着公输迟却也是不忍过份苛责,他这个儿子向来拔尖又孝顺,从未给他丢过脸,便也语气缓和了些,“迟儿,你可知若是处处退让,别人才会瞧不起我们公输家。” “公输家乃天选城四大家族,无人会瞧不起,况且他人目光又何妨,”公输迟微微蹙眉道,“如此打压,只会让其他家族心生畏惧,而不是臣服之心,父亲” “修真之士,怎可畏首畏尾,思虑前后如何能成大事,所谓一力降十会,”公输昱肃着一张脸道,“公输家有如此局面,你以为是因为你说的以理服人么他们如此避讳,不过是因为我们力量大过他们罢了,你可明白” 公输迟是不认同的,修士相争,若只凭力量,与凶兽妖兽有何区别,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思维只怕很难扭转在一起,望着公输昱期待的目光,公输迟点了点头“明白了,父亲。” 筑基期比斗过半,公输昱与公输迟才再回来,而等过了大半之后,朝辉才面色极为不善的赶了过来,看着朝砚一处目露怀疑之色。 朝纵二人未来之前,朝家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可是他们二人来了,那女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朝家诸人无一察觉。 他们莫非跟朝砚有关可是朝砚哪来的这样的本事聘请开光修士。 朝辉坐定,之前在此处之人附在他的耳畔说了数语,朝辉看向朝纵时已然多了几分的忌惮,如此修为,更不可能跟那孽子有所牵扯了,至于朝砚,坐没坐像,朝辉并未放在眼里。 筑基期比斗结束,十位筑基修士皆是上前,公输昱的目光从朝纵处划过,虽是略有不满,但公输迟的话到底还是入耳了一分“那位小友说公输家先选之事,刚才不过是见猎心起,倒是我们公输家失礼了,这次还请诸位先选,倒是免得有心之人挑起矛盾。” 其他家族心下不知作何感想,面上却皆是皆是带了笑容,半晌无人真的先去选人,一个小仙城的家主道“公输家主客气了,这些修士想来对于进入公输家拳拳相待了,如今我们先选,岂不辜负” 这话说的美妙,公输昱正待得意,却听金守道“既然你们不选,那我们金家便先选了。” 朝纵乃是挑事之人,公输昱此举也在打朝纵的脸,旁人怕得罪公输家,可是金家却不怕,得罪了人却能拉拢到两个开光修士,还有一个开光后期的,于他们而言可是求之不得的,可笑公输昱竟是为了一时的面子竟是将人往外推,真真是这些年被捧的高了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家主,那排名第三的看起来挺不错,也是第三,”金敛恭敬开口道。 来天选城的路上,朝砚曾向他打探过灵烬草的下落,只可惜金琳城只有一株,却是已经给了此次大比,朝砚想要拿到此灵草,那么那人便不能落入其他家族的手中。 “嗯,第三的确不错,”金守赞了一声,看向了公输昱道,“公输兄说话可算数” 公输昱脸色微僵,却是勉强笑道“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然说话算数。” 朝纵的余光扫向了金敛,他虽有些过份的乖觉,但是的确是会办事之人,难怪能够让金守如此信任。 有金家开头,那些修士也很快皆被各大家族招揽了去,那个人被金敛带下去整顿,重新归来时脸上却带了喜意,而金敛坐在朝纵身旁,却是递过来了一个玉匣“敛知晓燕前辈好食美味之物,特派人寻了些来,还请笑纳。” 朝纵不需打开那玉匣便知道其中装了什么,任其放在桌子上道“多谢金公子美意。” “客气,”金敛笑了一下以后起身离开,全场本有人关注一分那匣中为何物,此时却也不怎么在意了,能那样放置的东西,显然不怎么珍贵。 可就在诸人不甚在意的时候,那匣子已经被朝纵收进了戒指之中,金敛的这份人情算不得重,但是结交之意浓重,不似之前那般只是礼貌待客之道,看来是金守给他下了什么任务了。 筑基结束,开光期的比斗便要开始了,之前朝纵未来之时,人人皆是以为这结果不比便知道,朝纵来了之后,也只是在他与朝纯之间做比较,而如今各大家族皆是屏住了呼吸,能轻描淡写打伤公输昱之人,他与公输迟之间的比斗结果实是难说。 散修不知,各大家族却隐隐知道公输迟并非是开光中期,公输昱想要让他一鸣惊人,偏偏来了个朝纵,也不知是惊人还是丢人了。 “没想到还能看到开光期的比斗,倒是难得眼福,”一位家主开口说道。 朝纯之前跟随朝辉离去,此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是看了朝纵一眼开口道“也未必,说不定只用比一场就结束了,燕兄,你可敢跟我比过” 他这话说的委实快了些,朝辉阻止不及,脸色难看,其他家族皆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态,朝砚知道朝纵一会儿或许要下场,起身贴耳道“这种比斗不应该抽签么” 即便自有三个人,那也要讲究一个公平。 朝砚这话未用传音,其他诸家听的明明白白,朝纯的脸色也乍青乍白的,他看向了朝砚道“莫非你也要比过,那的确是应该抽签。” “我就不比了,我上场是欺负你呢,”朝砚笑眯眯道,难得说了句大实话。 可朝纯岂会信他,哼了一声道“狂妄,不敢上便不敢上,说这些借口,真是给修士丢脸。” 他浑然不在意,公输迟看向朝砚的目光却是一震,眸中略有思索,朝砚此人相交不多,虽是看似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听起来极像谎话,可谁知其中不是他的真实。 朝纵修为为开光后期,朝砚的修为又为何 “抽签吧,”朝纵看向朝纯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笑意,他本就生的好看,此时对视,即便朝纯对公输迟心生仰慕,此时竟也有些面红耳热的感觉,却是未曾留意到他眸底的深意。 三个签拿了上来,多一人,一人轮空,朝纵正欲抽取,却是看向了一旁懒洋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朝砚道“你帮我抽,我想打架。” “这个决定不了,”朝砚与其他二人从那签桶之中各取一支,待那签飞回手上时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枫彬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意来外来客 朝砚时时念叨打架不好, 费时又费力, 不过这次他是想让朝纵心想事成的, 毕竟如果不让他打架消耗精力, 他就来消耗他的精力。 签上标注比。 一人轮空的话, 他家崽儿也可以打上两场。 公输迟看了一眼签放在了旁边, 倒是朝纯嗤了一声, 在众人疑似仰慕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看来还是我跟这位燕公子比,什么姓不好姓偏偏姓燕, 不知道本公子最讨厌与燕相关的字眼么” 他最后一句话虽是嘀咕, 但是在场的哪位听不到, 此姓稀疏平常, 可是略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朝纯讨厌的是曾经的朝砚。 朝砚在时,他处处被压了一头, 旁人提起朝家, 只会想起朝砚,即使他欺男霸女, 可是资质摆在那里,就像今天的公输迟一样, 容不得任何人的出头。 而朝砚没了,朝纯好容易有了出头的地方,却仍然处处被与朝砚比较, 说他不如朝砚的有,说他妄图代替朝砚却配不上公输迟也有,长年累月, 即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提朝砚的名讳了,朝纯仍然厌恶听到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信息,也厌恶听到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字眼。 朝砚听了这句话,看着淡然起身的朝纵,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那完了,我叫燕砚。” 每个字都仿佛在挑战那位仿佛鼻子长到头顶上的小公子的神经。 说起来他也是有接班人了,朝家真是挺厉害的,养出来的都是鼻孔一路上长的。 有人听闻此言笑了出来,朝纵看了一眼脸色着实不好的朝纯道“他讨厌与否,与我们无关。” 朝砚笑了一下给他打气“加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朝纵点头,至于这句话是真的听了进去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有待商榷。 开光期的比斗比之之前更大不知多少,所有的比斗台被挪开,只有一片空地之上由诸位家主联手设下了禁制。 朝纵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看着对面的朝纯,连剑都没有。 朝纯挥剑直指,看着他空手无物眉头蹙了起来“你的剑呢” 朝纵看了他一眼,别过了视线伸出手道“请吧。” 他虽没有说话,可是确确实实在用行动说明他对上朝纯不需要用到武器。 朝纯脸色乍青乍白,几乎是狞笑了一声,挥剑直接冲了上来“狂妄” 朝纵轻嗤,在他冲上来之时微微侧步,指尖在那剑身上一弹,便已然躲闪了开来。 朝纯不明,只觉得他是不敢正面对敌,却在握剑之时觉得手腕处隐隐的麻木,这样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他甚至以为是错觉,挥转了剑身再度攻了上去。 不过转瞬之间,朝纯已然攻击了数十招,可是每一招皆是与朝纵擦身而过,根本没有给他损伤一分一毫。 如此行为,分明是在戏弄,可是朝纯即使知道他在戏弄,心中的怒火也盛的让他根本停不下来自己的攻势。 “给我死”朝纯一声怒吼,绿色的光芒直直朝着朝纵的周身包夹了过来,无数细细的藤蔓不知道何时围绕在了朝纵的周身,甚至有一些缠绕在了他的脚踝之上,而在其上,无数的尖刺让那藤蔓宛如荆棘一般,甚至还有一根跃跃欲试的朝着朝纵的丹田戳了过去。 朝纯一击过后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明显的气力不济,可他落在地面之上却在哈哈大笑“让你狂妄,让你再狂妄” 朝家小辈见他施招,有人睁大了眼睛道“这好像是玄阶中品技法万物丛生。” “没想到朝纯前辈已经学会了” “好生厉害” 那藤蔓一往无前,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让他连阻止那攻往丹田的能力都没有,众位家主的呼吸皆是屏了起来,若被毁了丹田,不管怎么样厉害的修士,修为皆会被毁。 这朝纯好生的厉害,也好生的狠辣。 公输迟的目光从那处划过,心中略有提起,却是不知为何莫名的看向了朝砚的方向,那本该最紧张的人此时却单手撑头,看起来有几分的百无聊赖。 不,不对。 朝纵乃是开光后期的修士,朝纯不过是开光初期,即便是有玄阶技法,可是朝纵从一开始到现在可是连武器都没有祭出,更是未使出一招。 “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朝纵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 公输迟蓦然睁大了眼睛,可是神识所往,不过是捕捉到那虹芒最后的气息,甚至阻止不及,便只能看着最后结果的发生。 周围人皆是睁大了眼睛,而在那略有凌乱的场地之中,缠绕在朝纵身上的藤蔓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纷纷变黄枯萎脱落了下去,那堪堪到达他丹田之处的藤蔓也不外如是,而在他的对面,朝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珠下转,却是看向了完好无损的丹田之处。 那里看似没有丝毫的破损,可是内里却已经被破坏殆尽,在他没有丝毫察觉的时候,只觉得丹田剧痛,所有的灵气都消弭不见了,他感受不到灵气,看不见看台上那些人的表情,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曾经因为修为带给他的一切,不过转瞬之间全部打回了原地。 这样的结果几乎让朝纯呆滞在了原地,而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双目已然赤红无比,他握紧了自己剑疯狂的朝着朝纵冲了过去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他自以为跑的很快,却是在碰到一个土坷垃之时直接绊的摔倒在了地上,抬起的脸上蹭破了皮,血液直接顺着脑门滑了下去,万分狼狈。 “这是”公输昱刚才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却是知道了。 公输迟心中感叹,却是看着面无表情的朝纵有些出神,可以这样无情又淡然的废去一个人的修为,这个青年或许拥有着越阶挑战的能力。 至于结果,朝纯亦有废他之心,不过他人技高一筹,如此结果,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可是原因或许并不止是朝纯的行径,旁人不知朝砚是朝砚,公输迟却是知道的。 当年朝砚飞扬跋扈,可入秘境需要人救援之时,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的人中便有朝纯,而在他失了修为之后嘲讽欺辱的人中,也有朝纯。 朝家不会为了一个弃子而过度惩罚一个资质出众的人,可是此道在公输迟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人品不过关之人,即便资质修为再如何的出众,靠着他人的沦亡上位之人,真的能够让一个家族千年万载的存活下去么 而现在失了修为的人成了朝纯,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公输迟不言,其他家族看朝纯的状态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修士有灵气傍身,区区土坷垃不过是鸡卵一般的存在,便是石头来绊,碎的也应该是石头,更何况修士体质上佳,哪里是区区摔一跤便会跌破额头的。 可朝纯不仅失去了速度,还如此境遇,再观他言行举止,朝辉直接瞪大了眼睛指着朝纵道“竖子尔敢” 他才明白朝纵竟是直接废了朝纯的修为。 可是这样的结果他竟如此后知后觉,连阻止都未来得及。 朝纵是怎么废的他的修为众家族之主纷纷色变,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朝纯从未觉得身体如此笨重过,他几乎是朝着朝纵这般攀爬,可是好不容易到了朝纵的身边,却被他一脚碾过了手指,直接飞身落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对于众位家族的忌惮,还有对于朝辉的怒气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开口道“不过废了修为而已,诸位何必如此紧张” “不过废了修为你可知他乃是我朝家之人,可是你这小子说废就废的,如此年轻,心肠却如此毒辣,不堪坐在正道修士之中”朝辉怒气磅礴,当有人将朝纯抬过来之时,他探了修为之后更是额头青筋暴起,“小子,小子” “毒辣你们朝家想废我修为之时你怎么不说毒辣”朝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任人摆弄之人,更何况他即便报仇也要站在大义之上,绝对不会与魔修沦为一道,“若朝家主不服,你代他比过也行,你敢么” 朝纵这话委实挑衅,朝辉却是一滞,他敢么他不敢 他甚至未曾察觉朝纯是如何被废了修为的,若是贸然上场,就不仅仅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朝纯已然被确定失去了修为,刚才还娇纵蛮横的人此时看起来万分的狼狈可怜,他扒着朝辉的衣摆哀求道“家主救我,救我,我不想没了修为,替我报仇,报仇” 他声音凄厉,面如厉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修为,而一旦失去了修为,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现在的待遇,还有时间,修士若是一直修炼,可活千年万年,而失去了修为的修士与凡人无异,区区百年便要化作黄土一抔,由不得他不怕,由不得他不恨。 诸位家主略有叹气之人,人总是怜悯弱者的,可是怜悯归怜悯,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享受着修为带来的权势地位,他人的仰慕崇拜,长久的寿命,若是一朝丧去,真是触目惊心。 而朝纵那招委实诡谲,便是金守有意招揽,此时也是心有忌惮,因为朝纵此人看起来并不好压制,便是对上公输家与朝家也未曾有丝毫的退缩,若是压制不住,只怕反噬的后果非金家所能承受得住。 众人皆是沉默,朝辉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摸了摸朝纯的头,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带他回去好好养伤。” 朝纯惊骇的抬头,可是对上朝辉冷淡至极的眼神,却知道自己大约也要被舍弃了。 “我不要我还能修炼我还能再回来”他努力挣扎,可是现在的他去却是连炼气修士都能轻易地制住,最终只能高声喊着被拖走了。 按照朝家的处事方式,只怕日后都不会有人再看到朝纯了。 “大比还未结束,”朝辉弹了弹衣袖淡然落座,目光却是投注在了一旁公输迟的身上,朝家失去了一位鼎立的天才,家族力量降了一重,便是不能与公输家比肩了,可要是公输迟有了同样的待遇,他们朝家也不亏。 说什么世代交好,那也是要在力量等同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的,当一方落魄,那么对于另外一方便只能仰望了。 要么公输迟废了,公输家一样降下来,要么朝纵废了,也算是为他朝家报了仇,两厢争斗,总之朝家不亏。 公输昱的目光直射向了朝辉,相交多年,他自然明白朝辉在想什么,老狐狸真是很好的算计,竟然直接算到他的头上来了。 可公输昱之前对公输迟有信心,此时却有些信心不足,若公输迟也被废了修为,失去了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对于公输家绝对是重创。 “迟儿,”公输昱示意了一下,此时即便认输失了脸面,也比失去力量强。 公输迟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与强者相斗,才能不断的上进,而他的父亲刚刚说了修士便是争斗,此时却劝他退缩。 “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呀,不知道本座来的晚是不晚”一道悠扬的男声响起,偏阴柔调笑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气势,却是让在座的诸位家主纷纷色变。 朝纵抬头收紧手指,此威势绝对不是开光期所能够拥有的。 朝砚挥着的折扇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些兴趣,有戏看了。 万剑城天空之中雷声轰鸣,尤以清净台上灵气肆虐,诸位内院学子抬头之时皆是惊叹。 “这似乎是突破旋照期的劫云。” “声势浩大,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闭关之人,似乎只有万家万聆雪一个。” “果然要突破到旋照期了。” 清净殿上,钟司商被雷声惊扰,神识探出后却是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小女娃不错。” 他乃是剑心学院的院长,这院中所诞生的高手越多,于剑心学院越是有利。 雷声轰鸣三天后缓缓散去,而在无尽的金光之中,一道纯白婀娜的声音从清净台中飞身而出,浑身宛如冰雪覆盖,周身的灵气比之前更肆虐了几分,待她看到众人,那刚刚突破无法完全收纳的灵气散去了几分,寒意稍减,她却是御剑消失在了空中。 学子之中有开光修为者,自然也有旋照修为者,旋照初期修为者观她观之不透,可是旋照中期者却是能看破几分。 “一突破即旋照中期,果然不愧为万剑城的第一天才之称。” 剑心学院之中能勘破者众,不过一日的功夫,万聆雪突破到旋照中期之事便已经人尽皆知了。 朝纵消失了一年有余,新的人才争夺不休,万聆雪曾经的名头或许散了一些,如今却是再次如雷贯耳。 “父亲,幸不辱命,”万聆雪站在那一片冰晶之地开口道。 那低沉厚重的声音之中有几分喜悦之意“旋照中期,的确不错。” “多谢父亲夸奖,”万聆雪冷声道,或许是封闭了一些时日的关系,她曾经身上略有的人气似乎都消磨了个干净。 “关于那秘境之事,可否还有别的线索”那低沉的声音之中略有凝重。 万聆雪捏着冰舞纱的手指略微收紧,郑重道“当日秘境之中所知所觉的一切皆是告知父亲了,您不信我么比起您,我可能更想找到他。” 少女心事,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宛如认定了一样,越是压制,越是入心。 “哈哈,”那低沉的声音笑了起来,“为父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还从未见你这样过,总算是有几分女儿家的气息了。” 万聆雪微微抿唇,目光略有游移“您说笑了,我先告辞了。” 她向来镇定自若,来往随心,此时却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那低沉的笑声响彻了这片地方,待一人跪在中央之时却是戛然而止,声音之中透出了几分冰冷无情出来“女儿长大了,也就学会说谎了,派人跟着她,人总能找到的。” “是,”黑衣人领命之后直接退去。 万聆雪汇报修为进度之后重回剑心学院,万家楼群以雪色为主,月光之下更显得出尘绝世,若是再站着一个浑身雪白衣衫的人,当真是要融为一体了。 万聆雪落定,隐藏在树后看着那入口处的两人,男人高大挺拔,一身雪衣更显得冰封万里,平日他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可是此时月光之下那副面孔却有几分的柔和之感。 “我送你回去吧,”万铭城接过孔儒送过来的东西,低头道。 孔儒连忙摆手,脸上带着软软的笑意“不用了,也不是多么远,我御剑就回去了。” “夜里危险,”万铭城开口道,似乎真的有些忧心。 孔儒一笑“万前辈说笑了,剑心学院夜晚我去过好多地方,没什么危险的,您放心吧。 “什么地方”万铭城问道。 “啊”孔儒不明。 万铭城解释道“好多地方。” 都有哪些地方 非常像一个问老婆夜不归宿去了哪里的老公。 孔儒想了想举例说明道“去过比斗台,功德阁,万魔境也去过。” 对于修士而言,白天黑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朝砚例外,他是一个有着稳定作息的人。 所谓的春困夏乏秋打盹冬眠,还有所谓的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总之一天到晚都要冥想的。 “太危险了,”万铭城是真的觉得危险,“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了,”孔儒连忙拒绝,他真的不想像上次那样你送我我送你,最后送来送去送到天亮的事情再次发生,而那件事情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蠢,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铭城沉声道。 孔儒略微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连苦恼的时候也是软软的“您要是送的话,我下次就不来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这种程度自然不至于让兔子咬人,只是会着急,毕竟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被宠习惯了都会有几分小小的娇纵。 万铭城与他对视,愣在了原地,显然一边想将人送回去,一边又纠结他以后不会来了。 孔儒看他脸色,默默的挠了挠脸颊道“其实晚上真的没有什么危险的。” 楼群都在桃源区的范围之内,御剑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万铭城不语,两人对视,一道略有些冷意的女声传来“万家的楼群尚且足够容身,铭城,哪有客人刚来就让走的。” 蠢弟弟,除了送人就不会留人么 万铭城看向了来人,眸中有喜悦闪过“你出关了恭喜。” 他已经是开光后期,却堪不破万聆雪的,可见她已经成功突破了。 “嗯,”万聆雪应声,说了一句“好好待客”后进入楼群消失不见。 万铭城向来以她为目标,追逐不断,此时却没有什么战意,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感激,他看向了孔儒,脸板的更冰冷了些“请进。” 孔儒一愣“不,不用了。” “待客,”万铭城伸出手道,“不能失礼。” 孔儒莫名浑身紧张,脸颊又开始泛红“其实真的不用,我现在就回去了。” 进去留宿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他与万铭城对视,两人视线交融片刻,齐齐扭过了头去。 莫名的气氛在两人身边流转,万聆雪去而复返“铭城快些,有事与你说。” “走吧,”万铭城直接进入,孔儒不好耽误,犹豫的兔子耳朵都要竖起来,心里恨不得绕着这桃源区跑上三圈,却只能跟随在万铭城的身后随他一同进去。 安置皆是小事,自有家仆代为照顾,孔儒在万铭城同座的小楼安顿下来,万铭城打量了一圈问道“若是不习惯,可以跟我说。” “这里很好,只是一晚,无甚不习惯的,”孔儒连忙道,“万小姐不是找你,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万铭城感受到他的急迫,只能道了一声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去。 “找我何事”万铭城在万聆雪身后站定,他二人相处之时,在外人看来跟横眉冷对无甚区别。 万聆雪扭头看他,随即在座椅之上坐下“安顿好了你瞪我也无用,想在他的房中真的待一个晚上,就快些将人拿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铭城同样坐下,却是发现刚才忘记将孔儒送来的盒子收起来了。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他送来的点心给我品尝一下,”万聆雪要求道。 万铭城看了她一眼,将那食盒果断收起,断然没有一丝一毫分享的念头。 “既是喜欢人家,就快些去追,要不然等他跟了别人,你就等着哭吧,”万聆雪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道。 万铭城这次却没有反驳,多时相处,对那人总是有着对旁人没有的耐心,即便再迟钝,也察觉处自己的感情来了,他外表冷淡,骨子里却也有男人掠夺的天性,怎么可能拱手让人“知道了。” “这就对了,我让我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万聆雪询问道。 “眉目有些,”万铭城平直道,“但无法确定身份。” 一边要调查,一边要将此事隐瞒,万铭城能力并不在此,故而还未得出那秘境之人的身份。 “有何眉目,说于我听,”万聆雪道。 “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人不找的话于他隐藏身份更加有利,”万铭城不明。 万聆雪垂眸,半晌后叹了一口气道“你怕错过,我也怕错过。” 她的年岁放在凡人之中委实不小了,少年之时未有慕艾,如今好容易碰上一个心为之牵绊的人,她不想错过。 “可你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万铭城道,“若他拒绝你了呢” 万聆雪看他,眸中冰冰凉凉的“若孔儒拒绝你了呢” 万铭城一怔,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道“对于那个人的猜测,叶家可能知道一些。” “你说叶问玥,”万聆雪微微扬眉,想从叶问玥的嘴里掏出实话来,可比对上孔擎更难一些,他若不想说实话,自然能够让你以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万铭城微微颔首“但是叶问玥被魔修打死了。” 万聆雪默了一下,并不明白自己刚才心情是遇上一个蠢到想揍一顿弟弟时的心情。 “他怎么会死”万聆雪蹙眉。 “据说是被辟谷期的魔修打伤,然后神魂俱散了,”万铭城略有可惜,可是此事已经过去许久,并不是眼前要紧的事情,“除了他,还有孔擎也在追查那个事情,但是之前秘境之中遇见那个人的那些人说法各是不一,可能当时有人混肴视听,这些许年过去,只怕连他们也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万聆雪微微阖目,再次睁开眼睛时眸色极深,想要从孔擎那里得到消息,就要做好交换消息的准备,届时便不仅仅是她知道了。 可如果不交换信息,或许她永远都无法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她甘心么自然是不甘心的。 “如今怎么办”万铭城询问道。 “我也不知,”万聆雪垂眸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对了,关于当年那个人流言的事情,院长似乎也查了一下,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万铭城说道,“或许他那里有有用的消息。” “你不早说,”万聆雪急匆匆的起身,竟是直接走了。 天选城一片安宁,只有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扬声说着话,修为低的修士直接被压的跪地不起,而修为高者却是呼吸之间略有急促。 旋照期对于开光期的威压,绝对不是开光期对上筑基期那么简单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大约如同开光对上炼气那般才对。 “不是说好了三年么,怎么今日就来了”一个家主惊慌一下嘀咕道。 “前辈,”公输昱面有惶恐之色,“不知前辈怎会前来,今日似乎未曾到三年之期。” 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玉带飘飘,虽是男子,身量却有几分的纤瘦,眉眼斜飞,配上那略带阴柔的声音,真有几分的雌雄莫辨,他此时看向公输昱,却是有几分懒洋洋的不屑“三年再来,怕你们早已选好了人等着对付我们呢不过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凭这些人还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捏的。” 他这话委实狂妄,可是领教过他的厉害的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下只是想选些资质更为出众的人,让前辈能够入眼,不至于看不上这天选城,”公输昱恭敬开口道,其拍马屁的功夫,让那些刚刚依附的散修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未曾想到他们崇拜至极的公输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跟他们似乎也无甚区别。 “哦是么,”那人从飞剑上落地,身量倒是极高,只是他未曾落在公输昱面前,而是直直的朝着朝纵走了过来,“我姑且信你一回,”他的眼睛从朝纵上下打量而过,眸中闪过了惊艳与满意之色,“你今年多大了” 朝纵能够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势,却并不以为然,旋照期又如何,同样是旋照期,此人给他的危机感输于朝砚远矣。 他不答,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却是听旁边传来了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他今年五十岁。” 众家主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就差指着朝砚的鼻子说他说谎了。 公输迟闻言也是一呛,眸中略带了几分的复杂。 那人的目光调转了过去,在朝砚身上打量过,未曾察觉修为之时看向了他们腰上佩戴的玉貔貅,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朝砚挥着折扇笑着道。 “哦他是你爹”那人极有兴味的挑起了唇道,竟是顺着朝砚胡说八道了下去。 朝砚看了朝纵一眼“的确如此。” “既然是你爹,那他的去留便不用问你了,”那人的手指试图捏住朝纵的下巴,被躲过后却也不生气,而是笑道,“样貌如此出众,修为也不错,可愿跟随我免得带上这么一个颓废的儿子拖你的后腿。” 朝纵冷淡的看着他道“此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无法,”那人环抱着手臂说道,“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最在行,只要收拾干净了,好好调教,总有一天会乖乖的。” 他分明是正道修士,此时的出口却与魔修一般邪肆无情。 “是么,恰好我不喜欢调教人,只喜欢将人打死,”朝纵略微勾唇,在气势上不输给他分毫。 这个人可不是愚蠢的金纹,会被谎言所蒙蔽,想要脱身,只能靠武力。 那人闻言,唇角的笑容却扬的更大了些“很好,这个眼神非常好,果然很狂妄。” 朝砚瞄了瞄朝纵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眼神,觉得大家都很牛逼,能够从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情绪来,不像他,顶多也就看出个眼屎。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家崽儿果断能打爽了,他这个狗屎运哦,还不如没有呢。 其他家主的家主并未开口说话,金守更是三缄其口,朝纵并非这天选城中人,这人要,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那人话语毕,翻手之间朝着朝纵的肩头袭来,他唇角噙笑,似乎料定了朝纵躲不过,可是手掌所在之处,却是直接握住了一把剑的剑锋。 “你以为什么武器都能够伤我么”那人悍然握住,却在手指之上流下血液时连忙松开,那剑芒所指,他飞身后退,待御剑坐于半空之时看着手指上的血液,先是蹙眉,然后放在唇边舔了舔,猩红的血液直接染红了他的唇角,让他变得又愉悦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朝纵手中的剑道,“灵器” 话语出口,掀起惊涛骇浪无数,在天选城之中,只一把法器便算得上是绝无仅有,异常珍贵,更何况传说中的灵器。 顿时其他人看向朝纵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法器一流,上品法器可破开光修士的防御,故而当时朝辉才会被朝纵所伤,而灵器一流,便是下品灵器都可以破开旋照修士的防御,即便是握在三岁小儿的手中,也是同样的效果。 这样的珍宝,难怪朝纵对上朝纯之时根本不用武器。 “你以为加上灵器便可与我一战,”那人伸出收来,一道长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其上血光斑斓,看起来极为的骇人,“此戟名为断魂,也是灵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灵器厉害,还是我的灵器厉害。” 他果断攻来,朝纵却不见丝毫的后退,反而直接挑起唇角迎了上去,战意满满。 二人空中交接,强大的灵气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诸位家主纷纷大惊失色,纷纷展开了禁制,却处处有岌岌可危之感,而修为低的修士趴伏在地面之上,有的七窍流血,有的直接已经震晕了过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修真界这里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各大家族有禁制护持,弟子尚且得保,可是那些散修被如此震慑,只怕于根基有损。 朝砚略微托了一下腮,趁着混乱,拎起了程云的衣领落在了散修当中道“聚到我身边来。” 他一挥扇,一道湛蓝的禁制张了开来,散修们如蒙大赦,恨不得全部钻进去,只是禁制有限,到底还是有一些人无法护住。 而争斗便由此产生。 禁制的边缘有人推了人出去,有人连忙挤进来,一片混乱之中,朝砚却只是看着天空之中,并不去理会那些事情的发生。 见他此举,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家族之中走下,同样给散修们张开了禁制。 只是这天选城数十万修士,只凭两人并不能护的完全。 “前辈,”程云看着那样的场面目露不忍,小心的拉了一下朝砚的衣袖道,“这禁制可否更大些” 朝砚垂目看他,笑道“再大就要破了,到时候谁也护不住,这就跟气球是一个道理,撑着撑着,咚,就破了。” 程云不知道气球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禁制覆盖越广,需要的力量便越大,刚才的好心转为了羞愧,可朝砚却是说完就调转了视线,再度看向了空中。 灵气的飓风席卷,天空之中竟有雷鸣之声传来,声势浩大之间,其他家族的禁制几乎摇摇欲坠,可是朝砚这里却一片的安稳。 或许由朝砚出手这场战斗解决的更快,但是若他出手,旋照期之间真正的比斗,这些低阶修士怕不是要直接覆灭当场。 “快张开天选城的禁制”几位仙城的城主力有不逮,朝着公输昱与朝辉喊道。 公输昱同样有疲惫之色,与其他家族的人点了点头,一人取出了一块玉符,拼接在一起之时,巨大的禁制在整个天选城的上方笼罩了开来,朝砚和扇收起了禁制,带着程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然后捂着心口开始大喘气,与其他家主略有些青白的脸色十分的相似。 程云一脸莫名的看着刚刚什么事都没有的朝砚此时累的仿佛耕了一晚上地的老黄牛,上前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朝砚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道,“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别碰我。” 别看他家崽儿现在打的热火朝天的,指不定打斗之余还瞄着他这里呢,为了给他扣锅也是费尽了心机。 程云默默的收回了手去,却能感觉他似乎不是嫌弃。 他这里似乎累的很,有的同样的家主看到这一幕嗤笑着嘀咕道“没本事还多管闲事,真是不自量力。” 朝砚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公输迟看了那家主一眼,他刚才离朝砚最近,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状态,他的灵气几乎耗尽,而朝砚却是轻描淡写,如此举动,只能是开光更上一层。 旋照 当初他说是恢复修为才会进境那样的快,如今想来,竟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两个地雷吖,不知道为什么评论那里不显示地雷了π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见岁见城 可想想当时的情况, 朝砚被朝家舍弃, 被公输家退婚, 那个时候还被各家追捕,想来是没办法信任别人的。 天下诸人, 那家主口舌虽碎,可是却也不必事事去计较,端看朝砚无所谓的态度, 便知他并不将那样的话语放在眼中。 人只有不断的往上飞, 不断的往上, 当将所有的人抛在身后时便会发现, 那些曾经在你的耳边哄吵的苍蝇已经上不来了。 朝砚这个人,似乎深谙此道。 “王家主慎言,燕兄护持的乃是天选城的修士, ”公输迟看向那位家主道。 即便有外来力量强势碾压, 公输家也仍是这天选城第一大家族,公输迟仍然是这里的天才,由不得他人轻视。 “公输公子教训的是, ”那家主略有尴尬, 拱手行礼后却是眉目侧到了一旁, 面色略有阴沉。 天空之中,两把灵器碰撞在一块儿, 无数的灵气仿佛针芒一般四散开来,丝丝密密的冲击着二人,交手数次, 那人的神色早已从轻视到了凝重,能以开光后期修为与旋照中期比斗不分高下,凭借的可不单是上品灵器的威力。 “小子,你这技法不止玄阶吧”那人看着朝纵的眸中兴起了浓浓的兴味,“上品灵器,地阶技法,还有什么宝物藏在身上没有出来呢” 长剑与长戟一触即分,两人当空对立,灵气以他们为中心丝丝密密的盘旋了开来,威势重重,竟碾压的那本是极其坚固的城池禁制都有几分的战栗之感。 天选城禁制可承受旋照修士十次全力攻击,若是长此下去,只怕他们都要陨落于此,可惜那二人之间的争斗,公输迟空想插手,却知自己无能为力。 那青年好生的厉害,朝砚将他教养的极好。 “父亲,如此危难之际,当真不请老祖出来么”公输迟拱手问道,“若是朝纵被击败,接下来便轮到我们了。” 公输昱本想说不急,那小子被打死才好,可是公输迟将事实摆在眼前,后果绝对是天选城无法承担的。 一枚玉简从手中迸发,在扎入到公输家的腹地之时亮起了一道冲天而起的光芒,与此同时,不输于之前那天外来客的气势碾压过来。 “岁瑞,说好三年,为何出尔反尔”一道肃穆至极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威势加持,让那些低阶修士即使捂住了耳朵,也难掩痛苦之色。 那被唤之人与朝纵错立分开,居于一隅道“老匹夫,我们言而无信有何不可,这天选城归属于我们岁见城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凭你,护得住么” 那肃穆之声远来,一个发中带白的老者御剑立于当空,一边看着岁瑞,一边审视着静立原地的朝纵,眸光从那上品灵器之上划过,这天选城有公输家一份,他自然时时关注,只是未曾想传说中的灵器竟是出现在一个小辈的手上“小友资质着实不错,能以开光后期修为力压此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朝纵却不理他,各种各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如叶问玥那般心智顶尖之人他尚且能够勘破一二分的野心,更何况这老者眼中明晃晃的觊觎之色。 “晚辈不才,这里就交给前辈们了,”朝纵直接御剑下行,竟是不打算参与其中了。 公输魁脸色微微一僵,看向岁瑞道“有些事不妨坐下来谈。” “小子,站住”岁瑞不看公输魁,却是看着朝纵的背影道,“本座还未尽兴,不允许你走。” “两个打你一个,我怕以大欺小,”朝纵倒是还记得朝砚给他编的五十岁的年龄,“以多欺少。” “这有何顾虑,既然你们人多,我便再叫一个人就是了,”岁瑞扬眉笑了一下,一声尖哨,却是有另外一个人从不远处过来了。 那人脸色笔挺,眸中无光,有的只有无尽的杀意,岁瑞站在他的身边指了指公输魁道“重儿,看见那个老头没有,宰了他回去给你吃肉。” 来人的目光看向了公输魁,眸中杀意一片,公输魁背后一凛,一瞬间仿佛被野兽盯上一样,他强行忍住后退的道“区区旋照初期,也想要斩杀老夫” “试试不就知道了,”岁瑞一拍那人肩膀,那人已然如同破竹一般,朝着公输魁冲了过来,未带兵器,只有一身的钢爪极其的可怖,仿佛连指甲之中都是血肉。 “接下来该你了,”岁瑞看向了旁边一直等候的朝纵道,“你放心,你若真是击败了我,还有别的人前来增援,区区天选城,看上他们是福气,却还想着能够反抗,真是自寻死路。” 他提起长戟攻了过去,却见朝纵剑身横亘,一道虹芒从他的眼尾划过,便已经消失了踪迹。 岁瑞去势停止,静立当场,却是灵气神识环绕周身“废了朝家那小子的那一招,你以为对我有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朝纵垂下了剑身,与他对立而望,巍然不动。 他们这边一边的安静,角逐从未停止,可是公输魁那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众位家主纷纷看了过去,却是见一人从天空之中直直坠落,直击地面之时无数裂痕碎裂而开。 而另外一道灵气所携,直接冲着那坠地之人而来。 公输迟眉目一厉,手中武器甩出,那直下之人错身而退,却是一拳直接击打在了那武器之上,待那武器朝着公输迟再来之时,却是已经断成了两截。 “噗,”武器被废,公输迟一口鲜血喷出,若非公输昱强行将那断剑击开,只怕伤上加伤。 岁重于沉烟之中站在地面之上,却是不管公输迟二人,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倒地的公输魁,二众位家主目光所转,却在看到公输魁断掉的一只手时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老祖,”公输昱面色大变,他直接跪在当场道,“岁前辈,此次非我们违背在先,大比只是仙城惯例,挑事者乃是那燕氏父子,还请岁见城看在用的真心依附的份上能够绕过我们。” 他说了一大堆,公输迟凝眉看向了他,可是一张口,丹田处受的伤便促使着血液翻涌了上来,公输家绝对不能沦为岁见城的依附,别的城池都好,只有这个不能,可他拉住了公输昱的衣摆,却被他直接抽出“迟儿,保命要紧。” 可他话语虽多,那岁重却仿佛闻所未闻一般,直接朝着公输魁攻击了过去,拳头所往,却是被一个手掌挡住,拦截了回去。 “便是我们依附,也不是你们说杀就杀的,”那拦截之人站在原地,一身素裹的衣衫,即使面上有几分的老态,也无人敢轻视半分。 “老祖,”朝辉叫了一声。 那拦截的女人看了他一眼道“委实无用,这么多年仍未突破。” 朝辉顿时有些尴尬,天空之中,岁瑞击退了那虹芒数次,哈哈大笑道“老太婆,你不过也就是个旋照初期,有何资格说他人无用。” “小子,这天选城断然不是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你若诚心招揽,何必言而无信,”那老妪面色着实不善,任哪个女人被当面叫老太婆,只怕面色都难以好看到哪里去。 “诚心”岁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之前是诚心,现在,只这小子便胜过你们天选城整个的价值,便是都杀了又有何妨。” “这边,”朝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岁瑞抬头,却见漫天的火光仿佛笼罩一整个天空一般笼罩了过来。 凤凰纯火第二式凤凰纯火。 凤凰之火天下火主,这技法乃是根据凤凰一族的火焰所创,其中更是融入了一丝真正的凤火气息,如此铺天盖地,岁瑞本是并未将这火焰放在眼里,此时被靠近之时,热浪席卷而来,他脸色却是蓦然一变,若被这火焰近身,只怕讨不了好。 火焰之中灵气翻涌,朝纵立于原地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凤凰纯火的第二式他尚未修炼到臻境,如此漫天的火焰,不过是为了隐藏一式罢了。 一缕虹芒在漫天的火焰之中穿梭而过,幽微至极,而那宛如晚霞覆盖一样的天空却是让在场诸人纷纷大惊失色,如此威势,那老妪心中震撼至极“这年轻人好生可怕。” 此时他以开光后期对上旋照中期不落下风,若是再进一步,谁人能挡 岁重本是眸中无光,可是蓦然仰头之时却是直接舍弃了被击落在地的公输魁,朝着那天空之中激射了过去。 轰鸣之声宛如雷霆,那天选城上的禁制被数度冲击,竟是直接宛如玻璃被狠狠撞击了一般碎成了蜘蛛网状一般,众人大惊失色,朝纵却是眉心一蹙,那漫天火焰之中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重儿” 禁制破碎,宛如星河坠落,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携着另外一人从那火焰之中冲了出来,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原本讲究至极的衣袍此时上面却破了数个洞,漆黑一片,狼狈不堪。 岁瑞蹲地,将怀中那人放在地面之上,众人视线所及,才见那之前击败公输魁之人此时正手脚无力的倒在地面之上,丹田之处一片的血肉模糊,与之前朝纯的状况何其的相似。 朝纵同样落地,眸中有一丝的可惜,若非岁重突然前往,此时被废掉修为横死的人了就是岁瑞了,一个旋照初期,一个旋照中期,到底是意义不一样的。 “小子,你很好,”岁瑞看向了朝纵,目光之中嗜血之意纵横,“敢得罪我们岁见城,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手中数枚玉简破碎,那漫天火焰被一道从天边过来的黑气直接吞噬了去,与此同时,无数人影不知从何处何来,竟是威势赫赫的挤满了天空。 其中筑基修士无数,开光修士更是数不胜数,而令诸位家主面色惨白的是,那为首之人的气势不知比岁瑞胜过多少,只一面便让他们的膝盖打弯。 上等仙城的力量,委实不是天选城这样的力量能够想象和对抗的。 朝纵的目光从那为首之人的黑袍之上划过,几步走回了朝砚的身边道“魔修。” 魔气纵横,没有丝毫的遮掩,绝对是魔修无疑。 可是与魔修比肩而立的,却有无数修正道的修士。 “岁见城跟魔修合作了,”朝砚的目光从那黑袍之人的身上划过,低声道,“崽儿,我们可能打不过。” “也跑不了,”朝纵看了他一眼道。 人已经得罪了,只怕这些人绝对不会让他们跑的。 “说的也是,”朝砚懒洋洋的挥扇道,看起来没有半分的焦虑。 他们兀自交谈,与那些瑟瑟发抖之人大相径庭,却是明显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为首之人并肩而立,一人同样身量纤瘦高拔,面色过白,那唇色却一片的猩红,此时他看着岁瑞狼狈的模样道“只是让你探路,怎么探成了这般模样公输魁与朝月伤的你两个行将就木的人都打不过,还折损了一个,你回去以后可得领罚了。” 公输魁早已从地上爬起,被喂了数枚丹药,此时手上的血止,面色也好看了几分,他闻言连忙抬头道“与老朽无干,公输家乃是真心依附,乃是那两个外来之人存心挑事,这才伤了岁公子。” 朝月同样说道“的确如此,朝家也是心甘情愿依附的。” “哦”岁炼看向了他们所指的地方,在查探朝纵修为之时发现堪不破,微微挑了挑眉道,“隐藏修为,旋照期” “非也,”他身旁黑袍之人开口道,“刚才的灵气是开光后期。” 即便威势与力量足以与旋照期比肩,可是修为的的确确是开光后期。 “开光后期”岁炼的脸色有几分的不悦,看向了岁瑞之时眼睛危险的眯起,“见色起意,你放水呢” “我倒是想放,”岁瑞直直的看向他,“可他手中握着上品灵器,用的是地阶技法,你来放水试试。” “小子运气不错,”岁炼的目光调转到了朝纵的身上,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修士皆是虎视眈眈的看向了朝纵。 灵器一流本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地阶技法更是值得倾注全城的力量,而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同一人手中之时,便足以让所有的修士梦里都想要杀人夺宝。 “长的不错,没想到运气也不错,”岁炼看向了身旁之人道,“戚鬼主,这小子损了我们一名旋照修士,可要将他带回去给您享用” “的确是绝世之姿,倒是意外收获,”那黑袍之人笑了两声,不待岁炼动手,却是直接一道黑色的魔气朝着朝纵席卷而来。 开光后期对上旋照期尚且可能有一争之力,可是对上辟谷期,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朝纵想要后退,却发觉脚步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威势碾压,竟让他连动弹都是不能,黑气所指,连岁瑞都露出了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容,就在众人看着那昳丽至极的人为人所获之时,却见蓝芒如水,只是开合之间便将那黑气尽数化去了。 一时之间场面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执扇之人的手中,但见他轻轻一拉,便将朝纵从那种压制至极的威压之中解脱了出来,然后拉到了身后。 公输迟手指收拢,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岁瑞却是吞咽了一下口水,牢牢的盯着朝砚,其中闪过了不可置信。 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知所措,就像是一瞬间看见一只兔子变成了一只老虎那样的惊骇,岁瑞乃是旋照中期的修士,岁炼却可以随意的斥责于他,修为必然是高于他的,可岁炼却似乎对那黑袍之人唯命是从,颇有恭维之意,那么这黑袍人的修为,至少是在辟谷才对。 辟谷的修为,对于在座的修为修士而言便如同凡人仰望修士一般,终其一生都有可能无法抵达,可是之前他们并不看在眼里的人,此时却轻描淡写的化去了那人的力量。 莫非此人的修为也在辟谷不可能,可就算不在辟谷,也至少是旋照期,那之前嘲讽的家主莫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无人责打也是疼得厉害。 静默之下,只有朝纵站在朝砚的身后道“他们都觊觎我,我害怕,你要为我报仇。” 朝砚“太过分了。” 崽儿,你摸着良心说话。 朝砚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护的不是老攻,而是娇妻。 “修为不错,”那黑袍人仅露出的猩红的唇角勾了一下,“只可惜想要护住他难了些。” “喊打喊杀多不好,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多好,”朝砚对上他压下来的威势却巍然不动,好似没有任何感觉的挥着扇子。 “你与他是道侣吧,”那黑袍人也笑,“好好说话的内容中包括把他让给我暖床么” “你都说了是道侣了,这分分合合全凭自愿,我又怎么能随意决定他的去留呢,”朝砚懒洋洋道,“所以不包括的。” 没看见掐在他腰间的手么他要是敢说包括,怕不是要被neng死,光这笔黑帐就得记一辈子。 “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那黑袍人眸光似乎在这天选城中扫了扫,开口道,“不如这样,你把他让给我,我放过这天选城中人,或者你带他走,我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你们正道中人不都讲究舍一人救天下么这个选择如何” 他话语毕。 “燕公子,”周围人皆是看向了朝砚。 若是让他们对上旋照期或许还能留存一丝的希望,可是对上辟谷期,却仿佛连斗志都丧失了一样。 “燕公子,舍一人可保大家,你可要做好取舍,”公输魁捂着手臂看向了他。 “燕公子救命。”那些散修也皆是看向了他。 他们虽知此举不道德,以他人性命换自己的生存,可是若是一人换一人,他们或许会因此而羞愧,可是一人换这数十万人,便是舍了似乎也无妨,只是丢了一个人的性命,能够保住大家的,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了朝砚一人身上,朝纵从背后搂着他的腰身微微收紧,一人换数十万人,这魔修果然是出的极好的主意。 “他们的命与我何干,”朝砚打了个哈欠看向了那黑袍人道,“他们跟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舍一人救所有人。” 他的话语出,所有人的颜色都变了个彻底,公输魁的脸色更是难看“你,你愧为正道修士。”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不是还对魔修低头服软指我呢么,”朝砚叹气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不要脸果然是天下无敌。” “噗,”朝纵贴在他的耳后笑了一下。 那黑袍人听起来似乎也甚是愉悦“此话说的倒是极有道理,颇有我魔道中人的行事作风,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和他,你跟我走,他留下,如何” 朝砚腰间的手蓦然收紧,朝纵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道“沾花惹草。” 朝砚“” 我不是,我没有这魔修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准的掀翻醋坛子是在哪个专业学院进修过么 “不如何,”朝砚扒开了腰间环的死紧的手,以免真的断成两截,他顶着周围人似有若无谴责的目光,直视着那黑袍人道,“还没有打过,你凭什么让我选择” “你的修为不到辟谷,想要越阶挑战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那黑袍人道,“当然,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人,亲手杀死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朝砚挥着折扇,御剑上了空中,气势淡淡道“这凡事都讲究一试,正如爱迪生研究灯泡一样,失败不可怕,怕的是连试都不试就放弃是也不是。” 他一人灵气湛湛,对上那黑压压的众人却似乎并无半分的弱势。 “说的极有道理,”那黑袍人笑道,“那就让你试,你要是能将我们全屠了,我就放过你。” “不不不,咱俩比,若是你输了,还得留个小的继承你的位置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怎么能把戚鬼主一脉连根断绝呢,”朝砚笑眯眯的道,看起来十分为魔修考虑的样子。 魔修无情,断然不存在什么一个死了另外一个报仇的事情,只有一个死了,另外一个接替而上,拼死争夺,瓜分遗产。 那黑袍人哈哈笑道“你觉得我会输” “不觉得,”朝砚道,“我对你很有信心,莫非您对自己没有信心” 叫一大群人一起上那真是大可不必了。 “虽是激将法,但是还算有用,看在你这个小辈着实有趣的份上,”那黑袍人舔了舔唇道,“那便由我亲自将你分尸碎骨好了。” 其余人纷纷退下,皆是落在了那天选城空地之中,魔修看向天选城中人眸中皆是兴致勃勃,而混在其中的岁见城修士看向那些修士眸中也皆是杀意闪过。 这天选城及不上岁见城一隅之地,并不被放在眼中,偏偏这弹丸之地还敢负隅顽抗,那便只有屠杀才能够了事了。 他们想着那朝砚失败后如何的虐杀众人,天空之中瞬间展开的威势却是一瞬间压了数人匍匐在地,竟是连动都动不了了。 岁炼看向了朝砚,眸中有兴味闪过,刚才不觉,现在却是察觉了此人的修为,旋照中期可同是旋照中期,岁瑞在那戚祟的面前连腿都站不直,可是朝砚此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旋照修士。 折扇展开,朝砚看向了对面之人,两人兀自不动,待踏出第一步之时却是同时进行,魔气冲天,鬼气森森,不过顷刻之间便占据了半边天空,而另外一方蓝芒如海,虽是看似势弱,实则对上那魔气却未曾退让分毫。 灵气压人,刚才还想着虐杀的魔修皆是口鼻之中都漫出了血液,岁炼侧目,却是拉起岁瑞联手设下了禁制才让部众能够有喘息的机会。 而在天选城中,朝月与公输魁勉力设下禁制,却是只笼罩了数个家族,竟是直接将金琳城的人刨除在了外面。 金守胸口滞闷,他之前也发出了玉简,可是金琳城的老祖却无所回应,面对朝月与公输魁此举,他怒然道“你们天选城是要舍弃我们金琳城么” “各家护各家的,实在是顾不上了,”朝月看了他一眼道。 金家的力量若是在此处折损大半,日后也算不得如何威胁了。 “天选城,你们给我等着,若是让我金守逃离了此地,今天这事可是要好好清算的,”金守怒吼了一声,却是禁制破损,直接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那也需要你有命活着出去才行,”公输魁冷笑道。 夫妻尚且还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天选城与金琳城呢。 金敛擦去了唇边蔓延出来的血迹,也知道今日恐怕是无法善了了,他之前只惊叹于朝砚的修为,却忘了这样的修士一旦施展开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旋照,那是旋照啊,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旋照期,此时却是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他曾经认识的人,而这个旋照修为的人,即使对上辟谷期也不输分毫。 如期强悍,如斯肆意,得观此战,即便死在了这里也算值得了。 朝纵听他们话语,却是笑了出来,天空之中灵气纵横,对他却似乎没有半分的影响,一个泛着金光之物被抛到了金敛的手中“若想逃,就趁此机会逃吧,记得你们说过的话。” 狗咬狗,一嘴毛,坐山观虎斗,怡然自得。 金敛拿起那护体的法宝,注入灵气之时,所有的灵气侵扰皆是被撇的干净。 “大恩不言谢,”金敛拿起那法宝,搀扶起两人,带着金家还有诸位散修朝着城外离去。 而岁见城的禁制之中,只能看着他们逃离,却无法迈出一步。 “你们也快些走吧,”朝纵看着那天空之中湛蓝的光芒,对那些尚且能够行动的散修说道。 朝砚虽说不管他们,可是灵气始终并未彻底爆发出来,为的就是免得一些无辜的伤亡。 散修们刚才便逃了一些,此时更是忙不迭的撒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伤亡,什么形象。 天空之中,湛蓝的折扇与那诡异扭曲的匕首交接,却是守势有余,攻势不足。 “你这修士倒并非全无善心,不像那些只会嘴上说正义的正道修士,”那黑袍人一手执着匕首,另外一只手却是蓦然朝着朝砚的脖颈掐了过去,“此时近看,你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之人。” “这是灵气遮掩了你的眼睛,让你带上了滤镜的效果,”朝砚帮他解释道,以免他这眼瞎的打斗之余还忙着掀他家崽儿的醋坛子。 单手格挡,朝砚左手便与他拆了数招,待余光所见那些散修跑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朝砚下面一记撩阴腿,趁那魔修后退之时,无数的冰锥不过一瞬间便布满了天空,与先前不同,此时的冰锥四面八方,没有给那魔修留下一丝后退的余地。 “雕虫小技,”那魔修面对几乎能将人扎成马蜂窝一样的冰锥,却是匕首翻转,每每击落之时,还有数道鬼气朝着朝砚迸发了过来。 冰锥落地,在地面之上砸下无数裂痕,仿佛是要将这天选城尽数毁去一般,而那鬼气幽微,每道力量皆是焦灼,岁炼曾见无数的修士在此道上吃过亏,可朝砚不过飞速后退,折扇挥动之间,仿佛波浪蔓延上沙滩一般,所有的鬼气皆被覆盖在了其下,随着潮汐的退却,更加爆裂的向主人席卷而去。 “这真的是旋照中期么”岁瑞看着那掉落在面前的冰锥,面色之中全是惊讶之色,若这才是旋照中期,那他是什么开光后期么 有此疑问的还有天选城的众位家主,其中又以公输魁最为惊骇,他自然知道旋照中期的力量为何,可是以他的能力,碰上这样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合之众。 “这人到底从何而来”公输昱对于自己之前的挑衅万分后悔,若知他们的力量如此,他即便拉下脸面也会拉拢到公输家这边来。 “不知从何而来,”其他人皆是感慨。 只有公输迟看着那天空之中异彩连连,他一生只想要求仙问道,即使挑选伴侣,也希望是能够一同前进之人,若能携手共进,当为人生美事,从前他只是对退婚之事感到愧疚,如今竟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的后悔。 若他那时早归,阻止了退婚事宜,是否朝砚便不会被送出天选城,不用经历那些苦难,也不会遇上朝纵,而是待成年之日与他成百年之好,只可惜这般也不过是想想。 一步迟,步步迟,这人生从未给人留下后悔的道路,而他现在不是与朝砚携手共进,而是配不上。 朝砚与朝纵看起来感情甚笃,没有他插足的地方,他也无法在得知他们已然生情之后再去添上一笔,平白堕了自己的风骨,让人瞧之不起。 迟之一字,竟是伴随终身的。 朝砚,这天底下只有这么一个朝砚,而见识过了朝砚,恐怕也再无人能够让他惊艳了。 灵气归纳,无数光芒朝着那魔修压了过去,竟是让他的身形直直朝着下方坠落了一些,那飞剑似乎无法承受上方的力量一样,着实骇人。 百川归海。 曾经朝砚在鹤归城用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以周身全部灵气作为赌注,一次性全部施展开来,宛如大海重压,用无出头之日。 招式是同样的招式,威势却并非从前可比,那挺立的建筑面对如此重压,就宛如泥沙堆砌的一样,瞬间土崩瓦解。 威势再压,那魔修的黑色斗篷被风吹掉,一张鬼魅至极的脸露了出来,没有丝丝赤色血痕,可是上面却是一片的狰狞。 他未曾想到以他辟谷初期的修为竟会被一个旋照中期的修士碾压至此,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此一役,不管胜还是败,他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是什么怪胎”岁瑞已经转为了惊骇。 而其余魔修皆是惶恐不安,若连鬼主都无法对付那人,他们留在此处,只怕初时想的情况会倒转过来,屠戮别人他们在行,被人屠戮,那是谁都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小子,你以为能凭此道杀了我么”那魔修面部全是狰狞,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那身影竟有惊涛骇浪之势。 无数的鬼气穿透了天空一般,这天选城一片废墟,只怕无法整修,只能重建了,朝纵本是看着那处,却是微微蹙眉,朝砚出手,从来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破绽和疏漏。 他挥去法宝迎上了天空,在接到朝砚的身体时只觉他浑身灵气翻涌的厉害,心急问道“怎么回事” 朝砚抬头,却未见什么伤痕,只是直接推开他盘腿坐在了地上“要突破了。” 好好打着,这灵气直接清空,后续的灵气翻涌而入,本是压制的修为竟是一瞬间再也压不住了。 “他要突破了”岁炼眯眼看向了朝砚,临阵突破,此人修为资质都是上佳,旋照中期便能以碾压之势压下辟谷初期,若是真的突破到了旋照后期,他们当真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突破最是关键,一旦被打断,轻者跌落数层,根基不稳,重者身死道消,神魂不存。 岁炼有此想法,那落在地之上头发散乱的鬼主此时更是恨不得活剐了朝砚。 “我为你护法,”朝纵拦在他的身前,剑身横亘,已然做好了死护的准备。 若他有幸存活,便与朝砚一起活,若他死了一定也会带上朝砚一起。 说他自私也好,任性也罢,他无法将他一人丢在这尘世之间,一想想他日后再遇到他人,心脏都要碎了。 “不用不用,”朝砚拍着他的肩膀,运足了气朝天空之中呐喊道,“老头,你再不出来你优秀的徒弟就要没了” 这一刻朝砚的脸皮是赛过树皮的。 他的话语出口,朝纵一愣,其他人皆是朝他所喊的地方看了过去,而一位笑得极为慈祥的老者摸着胡须不知从何处踏了出来“来了来了,这不磨练你呢么。”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而出现之时,在场诸人竟是察觉不到他身上一丝的灵气,可随着他的靠近,那鬼主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岁炼等人更是口水吞咽不止,今日恐怕是要栽了。 看到钟司商的出现,朝纵绷紧的心神放了下来,转头看去,朝砚却是已经放开了灵气陷入了突破之中,也不知他是何时通知钟司商前来的。 灵气鲸吞,周围灵气竟有断绝之态,朝纵挥手便是数千上品灵石,聚灵阵设下,灵气浓郁的几乎肉眼不见,可是转瞬之间便又清晰了起来,如此循环往复,那灵石堆积都肉眼可见的下去了一大半,如此举动直接让诸人都看呆了去,他们从未见过只是突破旋照后期便需要如此多的灵气之人。 朝纵随时给他补着灵石,钟司商却是看向了那魔修,啧了一声道“岁见城还真是与魔修同流合污了。” “你是何人”那鬼主虽是生的阴诡,退去了狰狞,却有一种极致的艳丽之感。 “剑心学院来人,”以钟司商的身份,不畏惧岁见城分毫。 “万剑城”岁炼脱口而出,他们虽不屑天选城这样的城池,但是对万剑城那样比肩的庞然大物还是颇有忌惮的,更何况连万剑城都要退避三舍的剑心学院。 想要拓展势力,惹上万剑城绝对是最麻烦的。 “是我等冒犯,”岁炼也知形势比人强,低下头道,“无意得罪贵院弟子,岁见城必然奉上厚礼,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好说,岁见城老夫管不着,你们可以走,”钟司商一语,岁见城诸人皆是吐了口气,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度脸色变了,“魔修都要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听说我很酷,15978573,糯米球,,雪哥哥的小尾巴啾小天使们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柿软柿子 岁炼拱手的动作一顿, 魔修们齐齐脸色难看。 岁见城明显与魔修进行了合作, 如果一方离去, 只留下另外一方,想必合作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前辈,此事可否再商议”岁炼知道形势比人强, 力大压死人,之前是戚祟他们让朝砚他们选, 现在却轮到了他们。 “不可, ”钟司商对于魔修没有任何的好感,魔修近年来动作频频, 不仅对来往学子进行拦截,更是直接入秘境之中进行屠杀,若非朝砚力挽狂澜, 正道之中还不知要损伤多少的修士。 接下来的拍卖会,再加上那群人竟然偷天换日潜入了他们剑心学院之中, 简直是将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剑心学院与魔修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断然没有任何让步的可能。 “你真以为能够留下我们全部人么”戚祟捋了一下略有些散乱的头发道, “或者说,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能够保住这天选城所有人么” 魔修向来疯狂,即便死也会拉上垫背的, 钟司商的力量自然不畏惧于他们,可是却没有办法一瞬间拦住所有人,只要有人抓住了人便会成为威胁,朝砚可以口上说不在意那些人的性命, 钟司商不行。 “你是想试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老夫的出招快”钟司商多年未被这样威胁过,一时之间竟有些新奇。 “这有何难,”戚祟推开了岁炼的搀扶,猩红的唇角勾了起来,“你大可试试” 天空之中雷声乍响,乌云密布,竟像是一瞬间能够将人五雷轰顶一般,天威之下,所有的力量都是渺茫的。 旋照期突破并不会降下天雷,但是并不保证修士从云层之中经过而时不会被劈死,乌云密布,竟是覆盖了整个天选城一般。 钟司商落在了地面之上,朝纵仰头片刻,看向了对面同样对立的魔修,蓦然开口道“老师,金琳城的老祖一直未来,只怕被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此时有辟谷修士在场,传音已然无用,还不如直白的说出来。 钟司商脸上笑意尽散,这种边陲的小城他并不关注,可是却也知道这样一座城池之中至少能住数十万的人,一城禁锢,那些魔修果断把握更大了些。 “小子倒是聪明的很,”戚祟瞥向了朝纵的脸,在上面游移了两圈,“虽是正道,不过行事作风真应该加入我魔修之中,才不废了这份心境。” 朝纵微微抿唇“在下有师有友,何必与你们同流合污。” 如此算得上是羞辱,那戚祟一城的人握在手上,却是有恃无恐起来,因此也未带什么怒气,而是笑道“做正道修士有什么好,对于辱骂,觊觎你道侣的人还不是要忍气吞声,做魔修了没有那些顾虑,看不顺眼的,杀了就是了。” 他的目光从公输迟的脸上划过,朝纵的余光也看向了那处,戚祟再道“这天选城的天才委实不错,与你比起来虽是弱了一些,可是你应该瞧见他刚才看你道侣的眼神了吧,可你纵使不满,也只能忍着,忍着让他活着,可他活着便会日日惦记你的人,醒着惦记,梦里也惦记,指不定什么时候发泄欲望时也得惦记” “闭嘴” 两个字却是从两个地方传来,一声是朝纵的,另外一声则是公输迟的,朝纵袖袍下的指骨捏的咔哒作响,目光从公输迟身上转过时极为的不善。 他自然不想有一人分走朝砚一丝一毫的视线和注意力,直恨不得将他圈禁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自然也不容许他人对他意淫分毫。 朝砚不觉,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那些爱慕者的目光,之前瞧不起他的,瞧得上他的,被他所救的,为他所惊骇的,包括公输迟在内,不知有多少人会觊觎他的人。 可是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只能一忍再忍,只能告诉自己朝砚是属于他的,而不能让他人不想不看。 钟司商并未言语,此时的岁见城不想留,却也不敢走,一旦他出手拦截,即便他们控制一城在内,也无法全身而退,还是那句话,能活着没有人会想死的,场面在被打破之前只能僵持。 魔修诡谲,最善蛊惑人心,只是未曾想到这鬼主竟是直接看透了朝纵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公输迟蹙眉,刚才服下的疗伤丹药缓解了本命武器被毁带来的伤势,听闻此言,他自然察觉到了朝纵和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他的心思隐秘,却未曾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开了来,着实竟然尴尬又难堪。 可要说的话,自然是要说的,公输迟看着那鬼主开口道“前前辈慎言,”对着魔修叫前辈,真是委实难以开口,“在下对于燕纵的道侣不过是仰慕,他实力高深,纵有仰慕之情,又哪里会有那样猥亵的心思。” “正道向来冠冕堂皇,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干的可真是不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戚祟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朝纵道,“听见了吧,他亲口承认的,仰慕于他。” 朝纵皮笑肉不笑道“听到了。” 朝砚体内灵气翻涌,功法运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方面是因为灵气被清空之后瞬间的灵气涌入,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放纵了这样的力量,突破是必须的,但是却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钟司商虽然来了,可是此地也不是全然安全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够在此等待。 突破一事讲究的是全心全意,可是慎重的修士皆会留出一缕神念在外面,以确保各种各样突发的状况,而在隐隐约约听到那魔修蛊惑人心的语言时,朝砚真的想说这位真不愧是鬼主,这样的口才放在现代怎么都能混个成功的传销头目,难怪手底下能够招揽到那么多的魔修,当上鬼主,走上人生巅峰。 灵气宛如大河倾泄,直接灌输到了丹田之内,更因为这样无压制的纳入,让经脉处都有了极为饱胀的感觉。 只是每每鼓胀,那经脉之上便有无数的荧光闪过,让那经脉在拓宽之余能够丝毫无损,灵台下映,飞速盘旋,引的那灵气一路攀涨,一举冲破了那本就脆弱的壁障,格局已定,灵气潺潺,滔滔不绝。 朝纵的瞳孔之中本有一缕深红的光芒从极深的地方蔓延而出,此时察觉灵气翻涌,抬眸之时那缕红光却是消失不见,他看着那戚祟的目光之中有几分嘲讽“他心甘情愿与我在一起,我何必去走你说的那条道路,若你真有本事,不妨试试说服他,他若跟你去,我必然是跟随的。” 朝砚为正道,他便为正道,朝砚想要拯救那些人,他便遂着他的心愿,而若有一砚不想待在这正道之中了,便是入了魔道他也心甘情愿。 天空之中雷鸣之声贯天彻地一般,直让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天选城又是震颤了一下,可是在这最后一声响过,那到几乎要压到人头顶上的云层便悄然散了开来,从中间露出的一抹天光,直直照射在了朝砚的身上,竟让他有恍然登仙的感觉。 其他人只是有这种感觉,朝纵却是眸色一变,在心思动之前已经拉住了朝砚的手臂,那双紧闭数天的眸睁了开来,微微一眨,那其中的光芒敛去,他顺着朝纵的力量站起身来道“怎么了” 光芒散去,朝纵心神微微一松道“无事,你怎么样” “突破了,”朝砚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使过这么大的劲,要不然真在这里突破个三年五载的可着实不好玩。 “恭喜,”朝纵一边感受着差距的拉大,一边又真心为他喜悦。 “无事”戚祟之前被他压着打,如今自然能够感觉到他的修为又上了一重,此时再对上,他断然吃不了好,但若是能将这两个人拉过来,这次的损失便好报备了,“有事,你的道侣决定加入我们之中了,你可要舍他而去” “我没有,”朝纵直接反驳。 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没有,别急别急。” 他自然知道戚祟是瞎说的,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比他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年龄小,读的书少,你可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朝砚笑眯眯的看向戚祟道。 这话跟他与朝纵说的话分明不一致,戚祟审视他片刻,却是心下微沉,他能看出朝纵极为在意朝砚,却无法看出朝砚到底在意什么,这两个人几乎密不透风,想要下手,只能从朝纵那里下手,偏偏在朝砚醒来以后,朝纵之前的破绽也像是消弭的无影无踪了一样。 这般天才若能为魔都所用,何谈大事不成,真是可惜了。 戚祟看向了他道“我从来不骗人,你可以当真。” “崽儿,魔修每天喊打喊杀的,一看就是个累的地方,咱们不去,”朝砚侧头嘀咕道。 朝纵点头道“我听你的。” 钟司商却是胡子都吹了起来“混小子,那要是不累呢” 朝砚的折扇抵在了下巴处,思索道“他们的审美我不太喜欢。” 天天一身黑这要是大晚上过来都看不见人影的。 “罢了罢了,不准与他们同流合污,”钟司商教训道。 “是,”朝砚答应的可好,随即问道,“之前告诉您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等消息呢这不是,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重复一遍,发个誓,”钟司商是知道朝砚生性淡薄,什么都不太放在眼里的,他不将修为放在眼中,很大的程度上也很有可能不将正魔放在眼中,这样的人,于正道而言是好事,可是若是一念之差入了魔道,于正道便是灾难了。 为师为友,钟司商都要把这种后患给杜绝了。 “好,我发誓,绝对不与魔修同流合污,”朝砚特别郑重道。 虽然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入什么魔道,却是未曾想到钟司商这般的在意。 发个誓就发个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发誓,你是谁啊,名字呢”钟司商吹着胡子,“发誓这么没有诚意,加上名字,我朝砚”懂么 “哎,”朝砚阻止不及,只阻止了钟司商后面的两个字,最重要的全暴露出来了,他默了一下开口道,“老师你怎么还把我名字叫错了学生要生气了。” 钟司商愣了一下,也是意识到不对,传音道“你跟这仙城什么关系啊不是说出来练功的么怎么窜这儿来了” 朝砚“” 老师您也太后知后觉了。 朝砚补救倒是及时,可惜却已经有人脱口而出了“你是朝砚” 出口者为朝辉,朝砚与钟司商互对了一眼,看向了朝辉道“嗯我是啊,不小心撞了朝家的姓氏,真是罪过。” 他语气之中全是诚恳,朝辉打量着他,目光游移不定,眼前的青年与他印象之中的青年实在是大相径庭,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认不出来,此话说出来有些丢脸,可是若他真的是朝砚,是曾经的那个朝砚,多了一个能碾压辟谷期的旋照修士的朝家,将不会将这天选城放在眼中。 巨大的期待和喜悦在心中炸响,在其他家主不知所措的目光之中,朝辉道“我儿子也叫朝砚。” “在下与令郎竟然同名同姓,真是荣幸,”朝砚笑着看向朝辉道。 “砚儿,当年将你送走,为父实属无奈之举,当时你被众人欺辱,狼狈不堪,为父事务繁忙,即便一时护你,也不能处处护你,只怕一个不小心让你为人所害,这才将你送走远离那漩涡之中,”朝辉深深的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改名换姓是对为父有着怨恨,可是砚儿,当年我的确是出于无奈,后来在金琳城中也寻你了,你若怨恨,不管怎样,为父都认。” 钟司商摸了摸胡须传音道“他是你爹” “不是,”朝砚也同样传音回去。 这可是大实话。 朝辉认出了人,无非是想让他为朝家所用,朝辉能想到这一点,其他家族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有着公输迟的公输家稳坐天选城第一把交椅,而当这个天才换成了比公输迟更为出色的朝砚时,便无人能够阻挡朝家的步伐。 可朝砚当年的确是被废去了修为资质,他人修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得不来这样的修为,朝砚又是凭什么 “朝家主,我真的不是你儿子。”朝砚并不想跟朝家有什么牵扯,毕竟他当年修为被废至今不过十几快二十年,这样的修炼说出去,别人不怀疑他是秘境得主才见了鬼,“我若说谎,天打五雷轰。” 他伸的是发誓的手势,可是誓言过后,安然无恙,朝辉面露尴尬之色,喃喃道“这不可能,那你为何要改姓氏” “自然是避免冲撞了,”朝砚笑道。 他如此举动,公输迟却是蹙起了眉头,他不会认错,可是为何朝砚说不是朝辉的儿子却安然无恙,联想之前朝家的秘辛,他眸中略有一丝深思闪过,莫非朝砚真的不是朝辉的儿子那他为何要养他,还认作嫡子 之前毫不留情将人送走的举动似乎有了解释,只是这样的猜测却无法言说。 “朝家主,吾等也知你思子心切,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意攀扯呢”一位家主看着他尴尬的神色开口说道。 若是朝砚真是那个朝砚,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可若不是,看朝辉如此急功近利的想要将人绑到朝家的船上,真是一场笑话了。 朝辉面色不渝,他虽认不得朝砚的容貌,却总感觉这人就是,不知他是得了何等机缘突破至此,对,剑心学院,上等仙城的剑心学院或许能够让他恢复修为,然后再行修炼。 可朝砚不认,他也无法让他强行认祖归宗,唾手可得的权势与富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走,他不甘心,总有哪里有破绽的,总有哪里有的。 “朝兄,此事不可急切,”公输昱眸光一转,对朝辉安抚道,却是未曾嘲讽。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钟司商传音问道,显然也有点儿不信,纵使朝辉的态度和眸中难以掩饰的贪婪让他瞧不上,可是他也觉得朝辉不像是在撒谎,哪有这么巧合的。 朝砚传音道“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老头年龄大了,不好骗,”钟司商没好气道。 “真的,”朝砚不理会朝家那边的变化,给他普及知识,“传说有一座花果山,有一块女娲补天留下来的石头,经过风吹雨晒,然后一天开裂,蹭的一下从里面蹦出了个我。” 反正也是从现代来的,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你猴啊,刚出生就蹦出来,”钟司商也是因缘巧合就撞上了真相。 朝砚却是唔了一声“老师你知道水帘洞么” 莫非同是穿越人士 但很明显钟司商不是,他胡子差点儿没揪断“什么山啊洞的,别扯别的,老实说。” “我真的不是,”朝砚道,若真要认个爹,他宁愿认老头为爹。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外如是。 “真是好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认啊,”岁瑞看了半晌,似是完全没有忍住哈哈大笑道。 天选城的家族或许还给朝辉留两分的情面,毕竟日后还要相处,岁见城却是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的确,”岁炼嗤了一声道,“朝家可真是正道修士的典范,儿子没有了修为便驱逐,如今看见一个修为高深的就赶着上来认儿子,他便真是你儿子,恐怕也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耻辱吧。” 他虽在嘲讽,说话却是事实。 戚祟啧啧的摇了摇头道“这就是名门正道,污糟糟的让我们看了都觉得恶心。” “魔头休要在此放肆”朝辉呵斥道。 戚祟面色一变,眸色危险了起来“你想死么” 他语气阴森,直接让朝辉瑟缩了一下,可是看到钟司商的身影,他又挺直了腰板道“有前辈在此,你这魔头岂敢滥杀” 他说完还向钟司商行了一礼。 钟司商摸着胡须继续给朝砚传音“他真不是你爹。” “真不是,”朝砚再次给他确定。 “其实我真的挺想把他丢到魔修堆里面去的,”钟司商叹了一口气道,“得亏他不是你爹,要不然天天生活在眼皮子底下得怄死。” “老师我们心有灵犀啊,”朝砚夸赞道,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别,”钟司商瞄了朝纵一眼,“咱俩就别心有灵犀了,朝纵什么都好,就安全感不高,你是怎么拈花惹草了,还是虐待人孩子了” 朝砚“您跟朝纵挺心有灵犀的。” “狗仗人势,”戚祟看向了钟司商道,“前辈莫非就想跟我们这么耗着这么耗下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当然,对于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您大可不必相护。”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钟司商虽然认可他的前半句,但是比起对于朝辉的印象,还是对魔修的恶感更深。 毕竟谄媚者,顺着台阶就下者,顺着杆子就爬者委实不少,比之魔修的滥杀,到底是勉强可以忍耐的。 “莫非您还能跟我们耗几年”戚祟深深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尽快脱离此地为宜,“从现在开始,您若不放人,你拖一天我便杀一人。”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一道冰凉至极的女声从天外传来,在这焦灼的氛围之中宛如天籁一般。 白衣如雪,翩翩而落,宛如一朵雪花一般轻盈,在跟随的众女子之中也最是出类拔萃。 “少主,”牧宿与丁胥上前行礼,其他人包括万铭城在内,则皆是向钟司商见礼。 看见朝家来人朝砚很是欣慰,可是在观到朝纵看见万聆雪的目光时,他悄摸的传音给钟司商“怎么把她带来了” “你传的急,又要分两波,又要保密,刚好这女娃娃来了,你们不是关系挺好么,不叫她叫谁,”钟司商摸着胡须道。 朝砚哑口无言,不过万聆雪前来帮忙,的确比剑心学院的长老要来的合适,万铭城人品不错,他的姐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希望能够保密。 万聆雪问过好,目光却只是朝朝砚这边轻轻一点,然后悦声道“前辈,此次金琳城剿灭魔修共计百人,旋照修为者一人,开光修士六十,无损伤伤亡。” 筑基期在她这里并非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有任何的威胁罢了,就跟人不会去刻意数蚂蚁的数量一样。 她的话语既是说给钟司商的,也是说给那群魔修的,此言一出,天选城诸人大喜过望,戚祟与岁炼他们的脸色却是变得极为难看。 “你们故意拖延时间”戚祟皮笑肉不笑道,他此时能笑出来,却觉得浑身无力的很,最后的依仗消失,他们今日无法善了。 “察觉到了,那就不枉费我们故意在这里拖着了,”钟司商拍了拍朝砚的肩头道,“你这脑瓜子要是多转两圈,我们连时间都不用拖延了。” “多转两圈也是要拖的,”朝砚直白道。 万聆雪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朝砚,开口道“原来是朝公子的主意。” “多谢万姑娘前来增援,”朝砚拱手笑道,然后跟万铭城点头示意了一番,比起万聆雪,他还是跟曾经的门神更熟一些。 万铭城见他,眸中也有几分暖意闪过。 他们气氛和融,戚祟却挑起嘴角笑道“看来今日无法全身而退了。” “的确,”岁炼不是没有想过自己逃离,可是今日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即便他们能够全身而退,消息一旦传出,魔修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既然怎么样都是死,便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那边战意蒸腾,万聆雪身后的女修皆是严阵以待,万铭城同样拔出了剑来,朝砚挥着折扇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钟司商看过,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拎不清,索性也不去管了。 朝纵挥剑直指,公输迟也取出了一把剑看向了那边。 “迟儿,你还受着伤,不可前往,”公输昱开口道。 “现在只是受伤,待在这里会死,”公输迟看着诸位家主静待原地未曾打算动手的举动,不知为何觉得疲惫,他扬声道,“自己的命自己救,不要眼巴巴的等着别人救你。” 偏居一隅之地,只是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勾心斗角,面对大是大非却是只指望有修为高者撑起,之前的朝砚面临的抉择是,如今又是。 公输迟不想贬低自己的出身扎根之地,却偶尔也会因为观念不和而觉得疲惫。 他此话一出,钟司商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你这小孩儿心性与资质都不错,你说的对,你们自己的命自己护,老夫不可能事事顾忌到,若是一味躲懒,死了也不要怪别人。” 他话语毕,却是看向了朝砚“那魔头能对付得了么” “你不打”朝砚愣了一下道。 “我给你们护法,万家的人怎么来的,得怎么回去,要不然都是你的麻烦,”钟司商没好气的道。 “好,交给我吧,”朝砚应道,有钟司商护法,很多的伤亡便可以避免。 他们语气透着亲密,看似并无师徒之间的礼数,却实则是关系好的表现。 万聆雪看着他们二人,微微拧眉,那魔头为首,她根本观不透修为,朝砚的修为只在开光后期,真的能对付了么 “那个交给你了,”钟司商给她指了指岁炼,“旋照后期,别怕,我在这里看着呢。” “是,多谢前辈,”万聆雪很是心安,此次一为救援,二也是历练,能够在刚刚突破对上旋照后期,对她日后的修为大有裨益。 虽是对钟司商派遣朝砚之时有些迟疑,她却直接抽出了冰舞纱,飘然空中时直接对上了岁炼。 “万家城万聆雪,”岁炼直接道出了她的身份,“你如此对上岁见城,你父亲知道么” “魔修,与魔修同流合污者人人得而诛之,”万聆雪对上了他,眸色冰冷一片。 “你这话委实有意思,希望你日后还能如此说,”岁炼看了钟司商一眼,狰狞一笑,随即朝着万聆雪迎了上去。 钟司商在此,他们连求救的消息都发不出去,便只有杀拼死杀上一两个万家的人,让剑心学院与万剑城自己掰扯去。 旋照期比斗威势滔天,冰芒遍布,直让修士们都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感觉,可是如此威势只在钟司商一挥之间便与低阶修士彻底隔绝了开来。 “那我就去对付那个吧,”朝纵看向了已经换过衣衫的岁瑞,之前未尽全力,是因为这天选城根本不值得相护,如今朝砚既然要出全力,他自然也不能让公输迟压过了风头。 总之还是吃醋惹的祸。 “小子,之前是我大意了,”岁瑞提着长戟极为危险的看着朝纵道,“现在就让你尝尝挫骨扬灰的感觉。” “我跟你一起,”万铭城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人修为高深,必在旋照期。 朝纵看了他一眼道“多谢,不必。” 竟是直接迎了上去。 万聆雪那边冰火两重天,朝纵这边战作了一团却是丝毫不落下风,万铭城本想让他谨慎,此时心中却是惊骇,若他碰上岁瑞可能势均力敌不行的。 战意起,万铭城直接击向了那开光的魔修,剑光所指,便有数人倒下。 天空之中比之之前乌云密布还要充斥,那残存的朵朵白云不过片刻便被击个粉碎,朝砚一步踏出,朝对面的戚祟道“你刚才也大意了” 戚祟的话直接被堵了个彻底,一时之间神情扭曲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拔出了匕首,挥动之间血芒冲天“小子,让你试试本座的成名绝招。” 那冲天的血芒成包夹之势朝着朝砚冲击了过来,一上来便是绝招,万聆雪在激战之余微微侧目,朝砚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血条万千,朝砚丹田运转,却有血液隐隐躁动的感觉,血气翻涌沸腾,仿佛随时能够破体而出一般,若是任由这样的感觉下去,只怕他说的剥皮拆骨不是玩笑。 可面对如此的绝招,万聆雪心中蹙眉,却是不见钟司商有任何的举动。 “小丫头,找死呢,”岁炼的剑贴着她的脸颊而过,若非钟司商的一道灵气将那剑身击偏,只怕此时她便要陨落了。 “女娃娃,认真认真,”钟司商叮嘱,万聆雪不敢再有丝毫的分心。 朝砚合扇,灵气从指尖翻涌全身,覆盖而过后那种躁动感消失了一些,漫天血芒,仿佛将他覆盖在了其中一样,这技法的等阶并不高,高的是领域,虽然其中的规则还很浅,但是的确是领域。 血芒之中,戚祟的气息蓦然消失,朝砚的神识扫过一圈,蓦然抬头时踏出一步,宛如蜻蜓点在了水面一样,让那平静的湖面都泛起了涟漪。蓝色的光芒瞬间破开重重壁障,自成一片清净之态。 血芒为天,蓝芒为地,交相辉映,唯有朝砚飘浮其上,灵气所至直接让其他人纷纷避让。 “那是什么”岁炼某色凝重,在击退了那缠绕而来的冰舞纱时心中惊骇,却只能在那蓝芒所至时直接后退。 他有一种预感,若被那蓝芒包围,陷入其中便会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那是朝砚的力量么怎么会”万聆雪同样惊骇,可是念头一转之时又朝着岁炼追击了上去。 蓝芒,水系,怡然自得的姿态,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思索,便只能全心全意的投注到战斗当中去了。 红蓝二色胶着如斯,钟司商摸着胡须嘶了一声,瞳孔之中有些许惊讶与赞赏闪过,如此强悍的力量,看来他这个徒弟另有收获。 可是收获归收获,能够掌握才是人的本事。 蓝色光芒之中,朝砚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前被领域的力量影响到的判断正在回归,碧水东流之处,一切污秽,血腥,肮脏皆被冲刷而过。 飓风席卷,朝砚握扇为剑,直接朝着某处空白攻击了上来,蓝芒反转上风,一声闷哼从那里传了出来,匕首乍现,直接朝着朝砚的面孔席卷而来,折扇轻挥,却是将一切的攻击都消弭于无形之中。 戚祟的身影出现,另外一只匕首泛着黑气而来,那折扇翻转,直接从手腕之处划过,若非戚祟松手松的快,只怕连手臂都要断掉。 泛着黑气的匕首被朝砚当空接住,握在手中之时才发现是一把上品法器,其上的神识凭他的修为无法抹去,但是 “还我”戚祟单手捂着胸口道,手掌之处,血液丝丝密密的滴落出来,他拼命想要愈合,那处留下的灵气却不断的让伤口扩大。 若不能打坐将这灵气逼出,只怕真的要栽,领域,怎么可能 朝砚的目光从那匕首上打量而过,却是蓦然执其与折扇交接,啷当一声脆响,那匕首直接断裂,戚祟一口鲜血喷出,待看到那倒飞而回的匕首之时,想要闪身躲过,却蓦然觉得灵气滞涩,如同陷入漩涡之中。 那匕首一道切断手指插入了肺腑,一道直朝灵台而来,法器不足以破除他的防御,可是其上附着的蓝芒却与这一片纯蓝之地融合在了一起。 视线及处,光芒乍现,朝砚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折扇点在了眉心的伤口之处,灵气灌注,浑厚至斯,只是一瞬间,戚祟的眼前便沦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旁人看来,只觉血光被蓝光吞噬,这一片的蓝色盈盈,宛如水光,却仿佛与这片天际融合在了一处。 待蓝芒尽皆散去,天空之中仿佛还留存着荧光点点,玉白色的身影当空站立,没有丝毫的狼狈之态,却是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从天空之中坠落而下,掉落在地面之时晕染开了一片的血迹。 “鬼主”岁炼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可是想要前往之时却被万聆雪拦住,“滚开” 他一击之后挣脱,在岁见城诸人的视线之中落到了戚祟的身前,待探到那灵台神识尽毁时面目狰狞的看向了天空之中的朝砚“朝砚,朝砚很好,你很好” 此次出行戚祟带领,若此次回去得如此战果,只怕他们也活不了,折损一个辟谷修为的鬼主不是可以轻易交代的事情。 “嗯,我挺好的,”朝砚缓缓落在了地面之上,折扇挥的一片翩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碧水东流最是耗费灵气,刚才以灵气灌注神魂交接之法一瞬间将戚祟的神魂灵台全部摧毁,现在就是来个三岁小孩儿都能把他推倒在地。 岁炼面孔狰狞,看着这遍布疮痍之地,岁见城的修士躺了一地,可是朝砚那边因为有钟司商的护持,无一人伤亡。 血液如同雪雨一般洒落下来,另外一道尸体同样坠落在了岁炼不远处的地面之上,之前那个挺拔却纤瘦的男子浑身染血,猩红之色遍布全身,却是再也无法睁开眼睛说话了。 朝纵落在了朝砚的身侧,扶住了他的腰身时微微一怔,击败辟谷修士看起来容易,可是想要杀掉一个,对于朝砚而言也必须得竭尽全力。 “啊”岁炼看着岁瑞的尸体,蓦然跪在原地高声呐喊。 “退后”钟司商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朝纵连忙扶住朝砚直接退入了那林志豪一种。 而与此同时,层层禁制在岁炼的周围设下,禁制之中,岁炼的身体膨胀到一种可怖的地步,在众人视线之中直接溅起无数的血雾,让这整个天选城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大的地动之中。 “岁见城与朝砚二人不死不休”这是岁炼最后的话语,而从那禁制之中一道血芒升起,竟是直接穿透了禁制往远处的天空射了过去,钟司商前往拦截。 朝砚看着那处道“崽儿,他这是柿子挑软的捏么” 朝纵未答,一旁的万聆雪却牢牢的盯着朝砚,眸中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nei嘿嘿,su, 糯米球,deter,听说我很酷小天使们的地雷吖最近晋江吞评好厉害otz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婚婚约 钟司商追去, 朝砚灵气稍微回复了一些, 他看向了那些因为岁炼自爆而呆滞在原地的人开口道“投降或许还有活路,再战下去,必死无疑。” 此话传遍整个场地, 若他人来说,只怕无人会放在心上, 可是朝砚刚刚斩杀戚祟的场面还映在每个人的心中,由不得一些人不放下武器。 他们打不过,又逃不走, 若是不投降,只能死。 岁炼自爆的惨烈还停留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死无全尸, 他们不能不怕。 “朝公子,不能放过他们”有人呐喊道。 “对,不能放过他们”公输魁审视着那些魔修道, “朝公子为正道修士, 应该懂得魔修皆是嗜血滥杀之辈” “这里我说了算, ”朝砚一语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们信我,谁若是不服,大可上来较量一番。” 他能越阶斩杀辟谷修士,公输魁怎敢跟他一争高下,只能倒竖着眉毛,却是不敢再多言语了。 “我们如何相信你的话”岁见城的修士提剑问道。 “因为你们只能选择相信我的话和死, ”朝砚打开了折扇,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出来,“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活命和死都要带上一些人,哪个划算你们自己选。”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魔修与岁见城的修士皆是宛如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窃窃私语,半晌,一道兵器落在了前方的地面之上,一人直接走出道“我信你。” 有人出头,便有无数的人跟了上来,朝砚的目光从天选城人的身上扫过,看向了一旁的万聆雪道“万姑娘,这些投降的人还请你帮忙关押起来。” 万聆雪本是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兀自出神,此时听他说话却是微微一怔道“可以,叶萍,孤月,你们执法器前往看守关押,没有朝公子与钟前辈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出来,也不许放任何人进去。” 天选城中人行事万聆雪不好评判,但她大致知道朝砚比起那些人似乎更信任她一些。 “多谢万姑娘,”朝砚开口,朝家本想反对,对上他轻描淡写看过来的视线,却莫名的将到嘴边的话通通咽了下去。 万聆雪直直看着他道“份内之事,不必言谢。” 有人投降,就有人想要死扛到底,待到两波分化,那些剩下的人便不足以为惧,即便有自爆之人,以朝砚的修为也足以控制场面。 直到最后一人倒下,这本是宛如幽谷一般的天选城却仿佛人间地狱一般,处处血迹流淌,残砖断瓦,真的跟废墟没有任何的差别。 钟司商回来之时并未有何表态,只是朝朝砚传音道“那是岁见城直系血亲的以命传信之法,未曾拦下。” “柿子捡软的捏,这话真的不错,”朝砚跟钟司商吐槽了两句。 一切的波涛汹涌都仿佛化成了一片的宁静,这会儿到处乱糟糟的也没有地方给人休息,朝砚干脆找了块空地设下禁制与朝纵打坐恢复灵气去了。 四大家族伤亡不重,或者可以说整个天选城的伤亡都不算太重,这遍地的尸体也以岁见城的人居多。 万家不插手这事,只管那些被封在法器之中的修士,四大家族有的隐约知道万剑城的存在,并不敢贸然上去招惹,只安排并未受伤的弟子去清理那些尸体,这天选城即便不想重建也得重建了。 “前辈,此次多番辛苦,还请到凉棚之中稍作休息,”公输昱上前极为恭敬道。 “不必,你们忙你们的就是了,不必管我们,”钟司商立于朝砚不选之处负手看着这里,剩下的事情只余处理那些魔修,至于这天选城后续的事情与他们无干。 若是别的小城依附,万剑城倒可以庇佑一二,只是这为首的两大家族之人皆是墙头草之人,见风使舵的能力太强,只怕真有魔修上门,他们在背后捅刀的可能性更多。 钟司商自然不愿意正道修士折损,却也不是什么烂好心之人,救人结果把自己搭上。 “这万姑娘辛苦,如此相帮,还请让我们招待一番,”公输昱看向了万聆雪道。 万聆雪修为出众他早就看在了眼里,纵使比不上朝砚,可她的身后可是站着一座上等仙城,比之朝砚又不知贵重多少。 “多谢,不必劳烦了,”万聆雪直接推拒,立在了钟司商的身后面色冷淡,不再言语。 以她的身份而言,不用给除了钟司商以外的人任何的面子,万聆雪虽性情冷清一些,却并非那等孤高无礼之人,只是公输昱眼中的野心与看台阶一般的神情让她心情极为不适,故而没有给任何的脸面。 公输昱上来便碰了两个钉子,偏偏却连发怒也是不敢,只能拱手行礼之后退下。 朝砚仍在恢复灵气,万聆雪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身形对的上,声音也对的上,那般慵懒闲散的姿态同样对的上,就连那说话就气人的风格,也不是他人能够轻易模仿去了的。 朝砚若朝砚真是他,她便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院长,晚辈可否询问一件事情”万聆雪传音的口气之中略有些沉重。 钟司商见她时便听了她说有事询问,只是那时他刚刚收到传信,正是怕朝砚出什么事的时候,便只能匆匆带人前往,没有顾得上听人家的问题。 此时事情解决,回答倒也无妨。 万聆雪传音道“朝砚是否就是秘境得主” 她这话问的太直白,钟司商一瞬间以为自己耳鸣,直接脑子都有点儿空白“这话从何说起” “不瞒前辈,晚辈在秘境之中看上了一人,”万聆雪需要一个答案,她看上了,便需要干脆利落的一个结果,“那人气运颇佳,又有救命之恩,事关晚辈终身,还请前辈据实相告,晚辈可以发誓,得知此消息后绝不告知第二人知道。” 钟司商见过的女子大多都是柔情似水的,即便有胆大之人,遇上心爱的男子也得化成绕指柔,却是从未见过如同万聆雪这般果敢的,不管是与不是,她似乎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这个徒弟不爱招惹人,可无意招惹却也能吸引这样的桃花啊,若是没有朝纵有意在先,钟司商必然是要撮合的,可惜朝砚有主了,身边那个还是个醋坛子,平日别人看一眼都舍不得,怎么可能让朝砚享齐人之福,这事他也不好插手。 “你问我不如去问朝砚自己。”钟司商答应为朝砚处理秘境后续的事宜,也不知他想如何安排,却是不想消息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我”万聆雪衣袖下的手指暗暗收紧,她在钟司商面前无畏,可是一想到了那人的面前,却是莫名生出了几分胆怯的情绪出来。 钟司商摇头笑了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看来到底还是个姑娘家。 朝砚调息完毕,站起身来之时便刚好对上了钟司商略微微妙的眼神,他挥开扇子遮住了自己一半的脸道“老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眼屎” “你这小子真是没有半点儿情趣,也不知道看上你的那些人怎么想的,”钟司商没好气的丢给了他一句。 万聆雪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我也想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朝砚十分无辜的道,几步走到了钟司商的面前,朝万聆雪礼貌笑了一下道,“不过先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最重要的是这些魔修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之前劝降不过是想避免己方更多的人伤亡,免去更大的破坏。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岁见城联通魔修,却并不代表他们手下的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对于这样的人,能够留出一条活路来,比杀死他们来的更好。 “你劝人的时候都想好了还来问我,”钟司商摸着胡须道,“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我没想好,”朝砚转头认真看着他道,想倒是想好了,但是怎么区分怎么放人想想就是个大工程,这种事揽上身多累啊,况且四大家族的人没有几个能用的。 钟司商朝他吹胡子瞪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想偷懒了是吧” “是,”朝砚承认的特别干脆利落。 反正他不干,老头也不能赶鸭子上架。 耍赖皮这种事情朝砚表示轻车熟路,完全没在怕的。 钟司商自然是不能将人交给这天选城的,否则这投降的所有人可能都要拿来泄愤,可是人家都是师父休息,徒弟使力,到他这里碰上个这么懒的,也是前所未有。 “朝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万聆雪倒未生别的心思,只是对于他这样的直白有几分的羡慕,“此次朝公子最是辛苦,这后续事宜交于你一人去办的确不妥当,天选城不宜插手,不如就交给” “你若不愿意,说于我听就是了,我自然会一一给你办好了,”朝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直接打断了万聆雪后面的话,也让朝砚明明没干什么愣是背后毛骨悚然了一样。 他就是因为要处理这种事情必然要跟万聆雪有所联系才推拒的,但是奈何这种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此时它还真有点儿小小的暧昧。 朝纵立于朝砚的身侧,先是朝钟司商行了一礼,然后看向了万聆雪时唇边带笑,他之前对于万聆雪的心思便有所猜测,只因她并不知道朝砚的身份才未曾放在心上,可是此番天选城一战,朝砚的修为有目共睹,若是传到了万剑城之中,之前秘境的事情绝对会被翻出,万聆雪自然不会猜不到朝砚的身份。 之前未觉身份,态度还称得上是冷淡,可是有所猜测之后,即便她努力压制,那样无法掩饰的感情也能够从话语之中倾露出来。 万聆雪是真的喜欢朝砚。 朝纵站定,刚才万聆雪眸中微有的暖意便全然消失不见了,她意识到自己有一分的逾距,心中猜测已定,便是有几分的酸涩“此事万家只是帮忙,有朝小公子处理,在下便不多插上一手了,若有需要帮忙之处直管开口。” 她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开,朝纵扶着朝砚腰身的手才松了一些下来。 “我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朝砚尚未转身便开始传音。 朝纵低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你跟谁有关系了” 朝砚“” 这醋味飘的。 “我说的是万聆雪,”朝砚认真跟他道,“你可能真的误会了,你看人家一点儿别样的情绪都没有。” 那眼神看他相当冷淡,哪里有狐狸说的什么爱慕之情,就算有,也得给掰扯成没有。 “嗯,我不瞎,”朝纵扯了一下唇角道,“公输迟,万聆雪,再凑个我,塞个你,都能打麻将了。” 那这一场打的可能不是麻将,朝砚觉得这一圈牌要是摸下来,他得有两顿吃不下饭。 “这个他们看上我,我也不能让人别看上,”朝砚倒是想跟人家说别看上他,他这里有一个了跟谁都没戏,还不如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可是感情这事不是你说了就管用的,而且人家两个他真的看不出来喜欢他,万一只是仰慕一下,你冲上去说我不喜欢你,那不是脱粉,那时找打呢。 “所以你要态度明确,”朝纵自然知道他无法控制,若能控制,他早就将那些觊觎的人通通送到朝砚看不见的地方去了,“不能给别人留下遐想的空间。” “嗯,有道理,”朝砚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见一个拒绝一个。” 可惜这修真界也没有个什么结婚戒指一类的东西,虽是有玉貔貅在,可是怎么也赶不上手上套个环就让别人知道他有主勿扰了。 “不放心,”朝纵揽住了他的腰,脑袋搭在他的肩上道,“我要时时看着你。” “好,”朝砚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们举止亲密,虽是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任谁看过去都知道他们是在亲密交谈着什么。 钟司商自然不会去拦截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悄悄话,只是目光瞥向公输迟与万聆雪微微叹了一下气,这两个皆是天之骄子,可惜他这徒弟就只有一个,他们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总是免不了要心伤的。 天选城修士不少,如此重建的事宜只需要灵石撒下去,这些建筑很快便能够重新恢复,只是那些绿植藤蔓却无法恢复从前的样子,让人仍然能够察觉之前的那场大战。 对于那些投降者的审核朝纵却是做的不错,他们投降之时,便相当于背叛了岁见城,更何况岁炼冒死传信,即使现在断绝人言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索性便也懒得去封什么口了。 情有可原者鞭戒后驱离,至于罪大恶极者,直接杀无赦。 四大家族即使安静下来也是纷扰不断,钟司商看不上公输昱,倒是对公输迟有一番培养之心,只是对于将其纳入剑心学院之中还有一番的考究,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压在朝纵的身上,前有一个公输迟,后有一个万聆雪,偏偏还都不能怎么样的情况下,若非剑心学院朝家下属特别有眼色的将人拉开,朝砚觉得自己可能都要浸泡在醋坛子里面浑身泛酸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万聆雪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时只看表情似乎不容许人拒绝一般。 只有万铭城待在远处看向这处时眸中有些许思虑闪过,他未曾想到朝砚与朝纵皆是隐藏了修为,他尚且在开光后期,而朝砚已然在旋照后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从来没有诠释的这么深刻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朝砚就是姐姐喜欢惦记的那个人,万聆雪对那个人有多么的在意旁人看不出,唯独他知道这多年来唯一一次的心动,甚至在不知道面容姓名以及任何消息情况下的一往无前需要多大的勇气。 若没有朝纵在身侧,或许姐姐还有可能,可有了,便绝无一丝的可能了,朝砚曾经拒绝叶问心的事情并非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万铭城大抵是知道一些的,他希望能与朝家交好,却不希望姐姐受伤。 “唔,好,”朝砚看着眼前白衣如雪的女子,起身道,“可要进屋去说” 金家回去了一部分,但是金敛却还留在了天选城中待客,显然金家并没有放弃拉拢朝砚他们的打算,朝砚自然也居住在这金家的宅邸,只是此地除了朝纵再无旁人,那女子似乎在天选城大战之时趁着禁制破损逃了出去,不知去向。 “不必,就站在这里说吧,”万聆雪也知这禁制之中无人,连朝纵都不在,也就是万铭城不放心她非要跟来,可被隔绝在禁制之外,估计什么也听不见。 朝砚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请她坐下,在此处也好,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屋的确对人家的名节不太好。 “我们曾在雪域之中遇见过,是也不是”万聆雪并未动茶盏,而是牢牢的盯着朝砚道。 人家都猜出来了,这个时候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也不是朝辉那样难缠的人,朝砚点了点头道“当时失礼,还请万姑娘不要见怪。” “原来真的是你,”万聆雪神色怔松了一下,却也失落了一下,唇角略带着几分苦涩出声,“倒是未曾想到我这刚刚恋上一人,找到了他的踪迹,却也知道再无可能了。” 朝砚不语,这话让他劝也不合适。 “其实,你此番修为暴露,万剑城中必然对你猜测良多,若与我成婚,万家自会护你周全,”万聆雪微有感慨,虽说要放弃果断,可事到了临头,此事宛如硬生生从心脏之中挖出一样,十分的难以割舍。 “周全这事还需自己尽力,”朝砚笑道,“时时由他人相护,总有力有不逮顾及不到的地方的。” “你说的在理,”万聆雪扯了一下唇角道,“若我以强势逼着你与我成婚呢” “万姑娘未曾知道是我之前,也并无一分的情思,可见只是对于那人有心思,至于那人是谁”朝砚知她只是在试探,却不能不开口断绝她的心思。 桃花显然是不能沾染上身的,但是兔子明显跟万铭城有意思,也不好与万家直接交恶。 况且喜欢这种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恶事。 “我之前并不关注男人,”万聆雪看着他道,“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的,若是真正了解你,我未尝不会喜欢上你。” “可是已经有爱人了,”朝砚笑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起来有点儿像骗人的,但我的确是这个心思。” “我知,”万聆雪别开了视线,“而且此事勉强不来,便是强权压人,恐怕朝公子只会对我添几分厌恶。” 若有人强权压迫她从一些事情,她必然抗争到底,绝对不会屈从,朝砚这般的天之骄子,想必若被压迫,也会反抗到底。 朝砚“” 他要是没有崽儿在,真不一定会反抗。 只不过没有真心奉上,他这人又惯会偷懒,最后后悔的怕不是强权压人把他抢进门的人。 但是这话却不必说给万聆雪听了,就当他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吧。 “朝纵他”万聆雪眸中情思已敛,纵使有千般万般苦,此事也只能自己咽,一点一点的磨去,只是这样的伤痛却不必显露人前了,“我并无挑拨之意,只是观他似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身旁,如此独占,你不会觉得不适么” “还好。”朝砚没觉得有太大的不适。 “或许在我看来有几分不好,但你们大约是有自己的相处之道的,”万聆雪看向远处道,“只是仍然会想,若他收敛一点儿,对你好一点儿该有多好,有时候又会想,若他待你不好,你们无法和睦,或许就有我的地方了。” 她也只是个人,到底是有自私隐晦的地方,只是想与做却是两码事。 “让他憋在心里还不如显露出来好,”朝砚笑道,“正如万姑娘所说的那样,人的想法不可能全然无垢的,若是一直积压,反而是大事。” 朝纵的心思本就比旁人深上几分,吃醋这事他也大可直接压在心底不显露一分一毫,只是爱人被他人觊觎,焉能不怒不酸,若一时释放出来了,解决了,此事便也算是过去了,若一直积压,埋藏深处什么都不说,反而有一天会酿成大祸,到了无从解决的地步便真的麻烦了。 这是他与朝纵的相处之道,朝砚自然也不需要他人的理解与感同身受。 “你说的倒真是这个理,”万聆雪垂眸,朝砚脾气很好,凡事也不爱计较,在他的面前,便是她这样心思藏住的人都会不忌讳有几分的脾气,朝纵在他的跟前便是不必收敛,他也不会烦恼生气。 胸中有大丘壑之人,势必不会将这种小事当做什么猛虎一般,而是从长远思虑,此道确实更适合他们相处。 而朝砚带着笑容的背后却在想,他就算不想让那熊孩子吃醋也不行,没有万聆雪和公输迟,他自己都能酿出醋来给他扣锅谋取福利,但是自己宠出来的熊孩子,便是跪着也要宠完的。 也幸好朝纵除了吃醋方面当仁不让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把他捧在手里的,有时候想想人生漫漫,若真是一直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想来也是会有几分腻味的,人生本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交融,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 “此地之事了结,先不要回万剑城中了,”万聆雪看着他道,“朝家我便不帮你,也有铭城帮你们照看几分,待此事过去再回去不迟。” “多谢提醒,”朝砚也是这样打算的。 此地虽然距离万剑城遥远,但是难保不会有岁见城将此事传递过去,这样贸然过去,简直跟赶着上去给人送人头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便久待,只再问一事,”万聆雪起身,眸中有些许思索,“你乃是秘境传承得主,可知一道门前猜测之物为何物么” 此时悬挂心头,万聆雪本就是看准目标便不松懈之人,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结果也一直头痛不已,偏偏这种事没有办法强迫忘记,若是无法得到答案,真是要记上一生了。 “唔”朝砚开的门不少,但是那拨浪鼓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他笑着开口道,“拨浪鼓。” 万聆雪愕然了一下,却是转而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这物一般人真是猜不出来,多谢,告辞。” 她来的突然,去的匆匆,只是此事了了,日后便可能再也不会前来打扰了。 这般女子若是将把对他的心思放下,日后也必然能够找到一个好郎君的。 “好香,”朝纵不知何时回来,捻起那茶盏在鼻尖处闻了闻。 “嗯崽儿你会品茶香了,”朝砚睁开眼睛道。 朝纵摇头,将那茶盏放回“不会,不过这椅子上,杯盏上皆有一股子冰莲花的味道,清冽,甘甜,我似乎没有买过这种香料。” 人家说察觉男人出轨的女人那就是福尔摩斯转世,什么一个勺子都能成为线索,到朝砚这里其实也没差,那鼻子品茶可以,品香也跟狗鼻子一样。 “今日万聆雪来过,”朝砚对这事没打算隐瞒,上次瞒了的后果他可是铭记在心的,“喝了点儿茶,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朝纵一肚子的酸气没处使,全给漏了个干净“她察觉你的身份了,说她喜欢你” 朝砚点头,求生欲特别强的道“不过我已经拒绝了,非常的干脆利索,不留任何后患。” “那你问了她为什么喜欢你了么”朝纵单手撑着头搭在桌子上看着他道,“想了怎么从根源上断绝了没有” “没问,”朝砚摩挲着下巴道“我估计着可能是因为救了她一次。”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日后看无辜之人受难,自己有能力却不救。 他救不了天下人,偶尔遇上救一救眼前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是那个原因,”朝纵起身将他把抱过,直接放在腿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头。 “那是什么”朝砚搭在他的肩头虚心求教,决定有些可能疑似撩人的举动得改掉,颇有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的意味。 “不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改不了,”朝纵贴着他的耳朵道,“而且他们喜欢的,我也喜欢。” 他人或许仰慕强者,可是想要真心喜欢上,看的却是品行如何,朝砚虽然偶尔说话气人,但是他很好,与他在一起最是惬意不过,而人毕生追求的,无外乎一个惬意。 此话贴着耳朵说的,颇有些痒,朝砚摸了摸耳朵,懒洋洋的跟没有了骨头一样挂在他的怀里“那就不改了,不过崽儿,我们可能又要飘荡了。” 安逸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 “因为万剑城的事情,”朝纵倒是一猜就中,此次因为岁见城的事情暴露修为实属无奈,此事若是透出,万剑城中的人能将此事与秘境挂上钩,岁见城未必不能,虽说岁见城未必会将秘境这样的事情透露的人尽皆知,可是凡事也要求个万全,所以万剑城在没有查明风向之前的确是不能去的。 朝砚点了点头,异常颓废“对了,这身体母亲的行踪你查探到了么” “嗯,她在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朝纵点头,“朝辉还确认了你的身份。” “有趣的地方,有多有趣”朝砚完全忽略了后面那句,反正就算朝辉不确认,很多人也在怀疑他就是之前的朝砚。 “以后你就知道了,”朝纵没打算告知,而是道,“你不在乎朝辉怎么确认的么” “当年咱们从金琳城跑路的时候留下的线索不少,他瞅准我了,怎么都能查出一些的,”朝砚开口道。 那女子与他非亲非故,或许可能派人告知,但她已然知晓了一些事情,很多的事情便有了考量。 “他的确是从当年追查出来的,”朝纵悠悠道,“还是因为我。” 他姓名未改,当年朝砚便与朝纵一道,如今朝砚有可能同名,朝纵却没有这么大的巧合。 “唔,”朝砚若有所思,然后道,“他这确认了是要捣什么鬼” “一是让你认祖归宗,光大门楣,”朝纵的手在他的腰间轻抚,“二嘛,给你再续一段姻缘。” 这后面话的口气委实不算好,朝砚笑了一下道“他们知道我们在一处了还敢这么干” 勇士,佩服 “怕什么,这修真界享齐人之福的人不少,”朝纵低头玩着朝砚的腰带道,“朝辉未曾找到那女子,也怕你知道你非他亲子,自然是想要寻找其他途径将你彻底捆绑住的,可他又不敢得罪我,索性便把主意打在了让你享齐人之福的上面,高不高明” 朝砚按住了他的手道“不怎么高明,但这不是我的锅。” “就是你的锅,”朝纵扣住了他的脖颈,微微勾唇道,“你以为他们找的是谁就算让你享齐人之福,也必然不能马虎随意了,还得图个名正言顺。” 朝砚扶着他的肩膀道“总不能是公输迟吧” “就是他,”朝纵侧头咬上了他的唇,只咬一下便分开,轻轻磨蹭,语气之中开始带委屈了,“他们说当年公输家退婚的事乃是家主无状,公输迟并不在家族之中没有自己决定,公输魁直接处罚了公输昱这样的落井下石之人,与朝家重提当年婚约之事,说什么即便人死了也不能做那样的抛弃之人,否则便愧为公输家的弟子,朝家答应了,你与他有婚约,我算什么” “我又不是他儿子,不听他的,”朝砚摸着他的脸颊安抚道。 当年他初来之时修为尽毁,公输家为与朝家继续交好,退婚之事倒真算不上落井下石,虽说他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但是也算是两边都情愿的。 朝砚对于公输家没有恶感,甚至因为当年公输迟的帮忙而有几分感激在,只是没想到公输家玩了这么一出。 婚约解都解了,哪还有恢复一说。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天选城的人不知道,”朝纵看着他道,“他们只盼着送你个天才填房,好好保护着这天选城呢。” 那可真是一步臭棋,朝砚本来看在公输迟的面子上还会护持一二,可是现在他护不护持还是两说,朝纵的神经却是被戳了又戳,本就有仇恨在身,这真是老寿星上吊了。 “那公输迟没有反对”朝砚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的。 “他倒是反对了,然后被关起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反抗,”朝纵眼珠转了一下,贴近了朝砚道,“你好了解他啊,我本来还想骗你他欢天喜地就去提亲了呢。” 朝砚表示这话他没法接“那就把我不是亲子的事情现在揭破就好了,这样谁都不勉强了嘶”他摸在朝纵脸上的手改为了掐,“你是不是刚开始就在打这个主意呢” 朝纵毫不犹豫的点头,眸底幽深“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永绝后患的好,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可不想朝砚的身上挂一个什么随时可以恢复的婚约,不过朝辉能率先想到这一层,倒是免去了他许多的纠结麻烦。 “我说我们结成道侣,再上个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朝砚掐着他的脸颊觉得手感甚好,掐完还没有忍住摸了两下。 他家崽儿不仅脸上的手感好,身上也着实不错,穿衣只觉得挺拔劲瘦,没有丝毫的魁梧之感,可是脱衣嘛,八块腹肌整齐排列,直入腰际,一看就特别适合上床。 朝纵的手搭在了他的心口处,那里一片的平稳,没有丝毫加速的迹象,人在怀中,怎么可能坐怀不乱,但是他抿了您唇道“我不。” 提出请求的是朝砚这个没什么感觉的,拒绝的是朝纵这个颇有感觉的。 谈个恋爱真是复杂,朝砚深深的想,比那些阴谋诡计复杂多了。 正如朝纵所说的那样,朝家与公输家之前婚约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只是天选城中人却皆是一片的赞成之色。 岁见城投降的人杀的杀,放的放,诸事了结,万聆雪在打算回去的时候听到了下属汇报上来的这则消息,难得瞳孔之中复杂一片,她与万铭城对视一眼道“这两家是怎么想的” 此番只会得罪朝纵,而朝砚在这种事情上只会顺着朝纵来,断然不可能与公输迟有任何的牵扯。 其实万聆雪更想说那两家家主是不是脑子有坑,但是鉴于没有掌握这个词,只能无奈放弃。 万铭城同样默然“他们太心急了。” 万家姐弟准备回归,钟司商也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只是出行之际,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对着朝砚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他们也真是人才。” “谁说不是呢,”朝砚笑眯眯道,“老师要走了,可否留下一封手书” 钟司商疑惑“什么” “这小辈的婚约不是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给我写个跟朝纵定下婚约的手书,再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朝砚笑道,“这样就能堵上一些人的嘴了。” 免得以后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婚约都能扯上关系。 钟司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为了哄朝纵高兴吧。” “一举两得嘛,”朝砚伸手扯了扯钟司商的衣袖道,“拜托了老师。” “写什么手书,直接定下婚约得了,你那个父亲有待商榷,我这个老师是跑不了的,”钟司商无奈道,“你就宠着那小子吧,到时候宠的无法无天了要你头疼。” “崽儿不会无法无天的,”朝砚撑着手臂,递过了两本红艳艳的帖子,明显就是婚书的模样。 聘则为妻奔则妾,有个长辈在上头,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名正言顺。 钟司商莫名有点儿牙疼的感觉,却是提笔书写,一式两份,朝砚满意接过,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同时附带上了一缕神魂的印记,虽然不能举行婚礼,先领个结婚证也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们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报报仇 “按下手印, 一式双份,一人一份,”朝砚将鲜红的婚书推到朝纵的面前趴在桌子上点了点道。 “这是什么”朝纵拿起了一册,待看到其上的内容时愣在了原地, 紧抿的唇微微颤抖,张了几次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婚书, 一双人结为夫妻时使用, 由长者书写,双方定契,写下自己的名字,注入自己的神魂印记后便达成了婚书。 而待日后举行道侣仪式时,此婚书便用来祭告天道, 他们从此夫妻同心,再不分彼此。 朝纵羡慕公输迟曾经与朝砚定下那样的婚约, 即使此时的朝砚并非那一个,可是他们也曾经短暂的保持过那种关系, 而此时心底里最想要的东西, 却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鲜红色很漂亮,从前朝纵只觉得只有血液的颜色才能这样漂亮, 可是眼前的两道鲜红, 胜过这世间的万千颜色。 “这样我们也是名正言顺的了, ”朝砚趴着仰头看他,“快写快写,让老头写这份婚书可是让我出了不少血。” 朝纵提笔, 却是抓了三次没有抓到地方,他未发一言,只是在朝砚的对面坐下,认认真真的在上面书写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在干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一样。 待到两份书写完毕,朝纵注入了自己的神魂印记,两份婚书之上金光闪过,冥冥之中一道奇妙的感觉注入到了二人的身上。 婚书合起,朝纵递了一份过来,另外一份却是直接取出了一个墨玉的玉匣,将婚书郑重其事的放在里面,又在上面加诸了一道又知道的禁制,直到上面的禁制密密麻麻再容不下丝毫印记的时候才停下了手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 而看着他的举动朝砚只是将婚书放在了背包之中的格子里面,确认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够拿到以后静静的趴在桌上看着朝纵在那里下禁制。 崽儿真的很高兴呢。 “哦,对了,这份婚书到时候得给那些人看吧,也不用封成那样,”朝砚突然想起了这事,连忙阻止道。 加了这么多道禁制,到时候要是取出来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功夫。 “不给他们看,”朝纵看着他道,“这是我的。” 即使那婚书拿出来可以让所有的人看到朝砚是他的,他也不愿意拿出去让别人看上一眼。 朝砚心里哦豁了一声,蓦然觉得被锁成那样的不是婚书,而是他自己,因为如果他真的同意,他敢保证朝纵就真敢那么干。 “不给他们看不就失去写婚书的意义了,”朝砚撑着头说道,“让他们看到了,他们就知道咱们都是有主的了” 话语被朝纵近前的身影打断,朝砚仰头,却是被朝纵俯下来的身体直接抱住,身体温热,头直接埋在了他的颈侧,手臂收的很紧让朝砚有些微微的滞闷,他的声音很低很稳“我好高兴” 只是尾声之中完全无法掩饰的颤抖让朝砚怔了一下,颈侧微微的濡湿,朝砚抬手摸上了他的头发笑道“高兴就好,不枉费我把你给我买的吃的全贡献给老头了。” 好好的老师好的不学学坏的,非要说什么尝尝那些食物知道有多好吃,然后把学生洗劫了一番。 朝纵微微笑了一声,跟夜空之中悄然而逝的流星一般,不经意却动心心弦“你说的大出血就是这个” “嗯,”朝砚点头,“一点儿都不剩了,太狠了,完完全全的大出血。” “是,那可真是大出血,”朝纵抱着他道,“所以为了补偿你,我给你买十倍。” 朝砚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打着商量道“十倍太少了,一百倍怎么样” “一辈子,”朝纵轻声道。 婚书已定,他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他的大出血。 万家与钟司商已经离开,朝砚与朝纵却仍然居于此地,朝纵之前对于朝家即将做出的事情还有些不那么高兴,现在却是整日悠闲自在的不是打坐感悟便是磨练剑法。 按照他的话说,菜刀不磨都会钝,更何况剑法,不动灵气,只动剑招的情况下,朝砚是赢不了他的。 至于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也好,讨论不休也好,却是一丝一毫也入不了这小筑之中,仿佛跟他们两个当事人无关一样。 直到有一日,朝家与公输家的请柬送到了他们的桌头。 “当时被救下的散修们的感谢会,”朝砚看了看上面罗里吧嗦一大堆的内容后总结道。 “这个只是由头,他们大概觉得人越多,越能以父子情意镇压住你,”朝纵将那请柬看过以后随意的扔在了桌上,结果因为力道过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没有人去捡。 朝砚是因为懒,至于朝纵,他用剑最要紧的就是精确,灵气掌控程度胜过他人不知道多少,一本扔掉下去的请柬,没有捡的必要。 “镇压我”朝砚撑着头打哈欠,“这要是我修为低一点儿,他们看见我不从,会不会玩个玩玩,让崽儿你好英雄救美。” “我是英雄”朝纵侧目看他,“你是美” 朝砚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不美” 说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我觉得你说的第一个美应该是个名词,”朝纵的学霸系统上线,非常的认真。 朝砚“” 好不容易玩一回情趣的。 看来他俩都是拥有着发射塔但都是天线断掉的人啊。 “名词动词不要紧,”朝砚笑眯眯道,“要紧的是具体的过程怎么解决” “一下子干掉没有什么意思,”朝纵说道,换作从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好整以暇,可是想想戒指之中躺着的婚书,他便觉得那些人和事或许也没有那么值得推到千里外了,至于那些敢算计他与朝砚的人,怎么能够让他们轻易的破灭计划么,明明功败垂成最有意思了。 朝纵附耳过去,这样那样一番云云,待抬头之时问道“怎么样” “这块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要附耳说悄悄话”朝砚略有些困惑。 “你不觉得这样说话有做坏事的感觉么”朝纵起身说道。 朝砚折扇拍手恍然大悟道“唔,仪式感,有道理。” 所谓的感谢仪式真的是相当的盛大,朝家与公输家像是不想要给谁留后路一般下了血本,不仅四大家族都在,还有一些小仙城,散修更是一眼望不到头一样。 诸人皆备,可要等的人却久久不来,公输魁看向了朝辉,朝辉紧了紧手指说道“说是会来,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此处有禁制设立,倒不怕被散修们听见。 公输魁点了点头,面色之中仍然有些许的不善。 他仍然记得朝砚对于他的无礼之处,那样年轻的人偏偏修为压了他不仅一头,现在还得哄着骗着,直到那年轻人重新入了朝家的宗祠,做了他公输家的人,有了晚辈之礼,之前的恶气也能够出上一两分了。 可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朝砚却无丝毫出现的迹象,此时散修们开始议论纷纷,四大家族更是坐立不安,成家家主若有似无的嗤笑了一声“莫非是不打算来了。” 朝辉心中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能伪装一片平和“他与他人不同,修为高深或许是有事缠身,不过等这个把时辰,才能见我天选城的诚意不是。” “此话在理,”赵家家主说道。 他的话音落,便见远处天空一人御剑而来,不过在视线之中一闪,已然破了那禁制落在了高台之上。 禁制破损,四大家族之人皆惊,朝辉更是直接斥责道“来者何人” 有请柬之人入这禁制之时根本不会打破。可朝辉呵斥声出,再看来人时却是蓦然所有的表情都转为了尴尬。 朝砚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懒洋洋的意味,他只轻轻点头,不行礼,不问好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不过原本以他的修为身份,便不需要向在座的任何人行礼问好的“诸位家主唤我来什么事” 朝辉看着他坐的极为不端正的坐姿,按捺着那等待,禁制被破,无礼的烦躁温和说道“砚儿,怎么来的这样迟” 此话一出,朝砚却没有理他,而是挥着折扇与那些散修打着招呼,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朝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再次道“砚儿,可听到我说话了” “朝公子,朝家主与你说话为何不理”一位家主说道,只是心中愤懑,一个个却只能强压火气。 朝砚终于扭头,颇有些茫然道“朝家主在叫我旁人皆是唤我姓氏,我与朝家主是什么并无亲密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朝辉面色更是难看,却只能捏紧了手指道“砚儿,你还在怪为父么,当年的确是为父不好。” 朝砚就那么静坐原地看他表演,觉得这个演技是可以拿三十分的,降分原因,太油腻。 “我记得我那日已经与您说了,我不是你儿子,”朝砚笑着看着他道,“您若想证明,不如我们滴血验亲。” 有直系血脉者,凭当日钟司韶那样的珠子便可验出,可是这样的方法一出,朝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他几乎以为朝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他不想认祖归宗,也有可能是记忆受损才敢如此的笃定。 “滴血验亲之事的确可行,”成家家主笑了一声道,“想要证明是亲生父子,这一关总不能免了的,要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认个儿子,岂不麻烦。” 朝砚慎重点头道“的确如此。” “验亲之事可行,让人去准备验亲的工具吧,”公输魁看着朝砚道。 朝辉微微一愣,转身示意人去了,待那人离开,他看向朝砚道“我知你怨我,只是闹出这样的事情于朝家也是难堪,你说不是我儿子,那多年前金琳城中你身边带的那个孩子叫朝纵,如今他还叫朝纵,这也是巧合么你怨我当年之事,我把这家主之位传于你都行,只要你心里怨气能去一分。” 他如此大义凛然,不知情的散修竟有些感慨,一人大着胆子劝说道“朝前辈,父亲做的再错,也总有他无奈的地方,即便您心中有怨,可以憎他恨他,但委实不能不认他啊。” 朝砚侧耳听闻“此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在理。” 这话一出,朝辉的目光之中几乎迸发出一缕光芒出来,倒像是真的高兴似的“砚儿,那你可愿认回朝家” “我的确是你们说的那个朝砚,”朝砚看着在座诸人的异彩连连,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可那又怎么样呢当年我修为被废朝家家主便毫不犹豫的放逐,公输家毫不犹豫的退婚,我自己寻求法子恢复了修为,又苦修至此,本想之前事情一笔勾销,此番认回,朝家主是想要让我真的报复回去么” 朝辉一怔,公输魁更是紧张,他们打着认祖归宗的念头,却忘了朝砚之前的怨气不是那么好平复的,他有修为在身,在座之人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若真想报复,只怕天选城会再度血流成河。 不,他之前护持天选城,可见本性良善,应该不会迁怒无辜的人。 公输魁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分,见散修们皆是异色,开口道“当年退婚之事乃是公输昱独自做下的决定,老夫与迟儿皆是不知,两姓交好,当年你与迟儿两情相悦,婚约之事也是他处理不当,老夫已然将他关进了祠堂之中,若朝公子不满意,只管说出怎么再罚,只是别弃了迟儿而去,让他茶不思饭不想,愧疚的恨不得废掉他自己的修为。” 他这话说的妥当,底下的散修皆是看向了朝砚。 “纵使公输家有错,公输迟却并无错处啊,朝前辈似乎另有他人了。” “修士坐享齐人之福之事也不少,那朝纵生的那样好,忍不住不是正常。” “倒是在理。” 法不责众,他们倒是料定了朝砚无法对他们下手一样,却忘记了他当日选择之时是多么的冷漠。 公输家或许统领的能力不怎么样,可是颠倒黑白的能力着实是卓绝,朝砚也算是见识到了。 他开口道“那你们想如何呢” 朝辉道“当年将你驱逐,实乃为父之过,为全你的名声,为父决定重开宗祠,将你的名字写上,他人再不可抹去。” 公输魁点头道“迟儿等你多年,虽你已经有了一个,但他深情不悔,多年来未对他人近身一分一毫,仍愿与你续回当日的婚约,此事我已与你父亲定下,择日完婚也不辜负你们多年的苦等,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朝砚尚未开口,从天空远处传来了一道低沉至极的声音,他落在地面之上巍然站立,可即便如同当日一般挺直腰背,狭长的眸中也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行礼问好,公输迟看着公输魁与朝辉道“晚辈不同意这门婚约。” “迟儿,你不是喜欢朝公子么这么多年你未曾让一人近身,不就是在等他回来么如今他已经回来了,何苦又这样”公输魁蹙着眉头,却是对公输迟连连示意。 “苦等”公输迟深深的看了朝砚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镌刻到心底一样,转过头时已然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并非如此,当年公输家与朝家定下婚约之时,晚辈对于朝公子并无半分好感,即便有所仰慕,也不过是近日才有。” 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这些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公输迟愿意为家族出力,但他不想被当成一颗棋子,让人随意的摆放在他不想去的位置。 “迟儿,此话慎言,”公输魁呵斥道。 “有何需要慎言的,事实如此,”公输迟面对他的威势未曾有丝毫的退让,他仍是天选城最瞩目骄傲的那个人,“婚约已退,断无再续之理,”即使亲手挥断最后一丝与他在一起的可能,这话也要说,“当年婚约是为了两姓交好,当年的退婚是怕朝公子拖我的后腿,影响公输家的未来,现在的婚约是为了将人牢牢栓住,老祖或许是真心为我考虑过,但更多的是随意任你们布置,你们可曾问过我可愿意,你们可曾问过朝公子可愿意” 朝辉与公输魁皆是脸色难看,可众目睽睽之下却又无法说什么。 朝纵悄无声息的进来,在朝砚的身旁坐下握住了他的手,观着那些人的神色颇有些兴致勃勃。 朝砚来此,为不打草惊蛇,自然只有朝纵去把公输迟放出来,看着这些老家伙们志得意满然后被纷纷打脸,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畅快。 “怎么来的这样迟”朝砚与他传音道。 “还做了其他事,”朝纵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趁这个机会刚刚好,金家的人一会儿也来了。” “去收拾金纹了”朝砚传音道。 朝纵笑意微深“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以后在你的面前还能有秘密么” 朝砚笑道“那我假装不知道” “不用,”朝纵扣紧了他的手指。 这边的事情进行的几度反转,而在天选城的一座倌馆之中,一个满脸划痕,手筋被挑之人被捆在了一个十字的柱子上面,鸨爹脸上擦着极重的胭脂,撩开他的衣衫往里面看了看道“这脸虽然不能看了,不过身体还行,好好调教一番倒也能用。” 那柱上之人拼命挣扎,可是嘴张的极大,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他眼中血泪横流,张开的嘴里舌头更是断了一截,修为被废,手筋被挑,只怕日后都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写字了。 “爹爹,那卖人的说只让他招待最下等的客人,”那鸨爹身后之人柔声说道,“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怨恨呢。” “收了人家的灵石,自然也要尽人之事,得罪了人就别怪人家报复,”鸨爹显然不以为意,世间之人太多,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也多,这样看似最有情的地方,实则才是最肮脏最无情的地方,“那便不用了,直接拉去给人享用就是了,反正不看脸都是一样的。” “嗬嗬”那人努力的伸着舌头,却只能看着那两人的远去,瞳孔之中满是无望。 他想起那人极为昳丽的面容,微微一笑就似乎连他的魂都能勾过去,可他不是仙人,他是恶鬼,不过一个照面他便被拖进了这人间炼狱之中,只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出去了。 因为出去也没有用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金纹,一个肮脏的,没有修为的人,金家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认。 “迟儿,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无一例外,”公输魁捏着椅柄说道,“不要再胡闹了。” “公输老祖此话说的在理,”朝纵扬声道。 他一出声,诸人才发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里,背着人给朝砚塞人还好,如此明目张胆的挖墙角,却是连公输魁都狠狠的吞咽了一下。 “朝公子何时来的”朝辉面色不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的汗几乎要顺着脊背滑落下来,朝纵斩那岁瑞都是容易,想要灭了朝家更是轻易。 可一想他手中的地阶技法和上品灵器,朝辉又是心头不断的翻涌,朝砚回归,再加上一个朝纵,日后谁还敢惹他们朝家。 利益所驱,朝辉难以压制心脏的快速跳动。 “刚才,”朝纵冷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在理,可朝辉你是朝砚的父亲么你是么” 他接连发问,看向朝辉的目光之中寒冰一片,直接让朝辉浑身都有些颤栗,他强行压下那样的感觉道“自然,自然是的。” “那滴血验亲的工具怎么还不上来”朝纵看向公输魁道,“是还没有准备好,还是忘了,又或者说想让别人都忘了,这事就这么了了” 公输魁心口大骇“自然不是,只是还未准备好。” “那便不必准备了,”朝纵祭出了一颗珠子道,“我准备了,滴入至亲之人的血液,此珠变红,若不是至亲,此珠变白,朝家主请。” 朝辉巍然不动,他想要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手脚皆是动不了。 朝砚挥扇,指尖一缕鲜血渗出,直接没入了那珠子之中,再轻轻一抿手指,那指尖的血迹已然消失不见,他懒洋洋的笑道“朝家主请。” 朝辉不动,不仅其他家族的人侧目,散修们也是议论纷纷。 可不管怎么样,朝辉只知不能验,一旦验了,他所想要的一切皆是妄想。 “或许朝家主怕受伤,”朝纵在朝家扫了一圈道,“既然如此,让朝家主的儿子验也是一样的。” 朝家人皆是看向了朝辉,心中隐隐的疑虑也在升起,其中以朝岚为甚,他当年被朝砚欺压良多,只以为朝砚失去修为后此生都不会再见,却是未曾想到朝砚再出现之时已经成长到了他们的父亲都无法仰望的地步。 曾经的弃子弃若敝履,如今却是集四大家族都想让他回归,而一旦他回归,当年他们这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恐怕皆要还回去,可若他不是朝辉的儿子呢那么他是不是就无法回来 朝岚走了一步出来道“我来。” “不可”朝辉连忙呵斥,却知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便似乎认定了朝砚不是他的儿子。 朝岚诧异的看向了他,朝纵却是轻轻一点,一缕剑光不知何时飘浮在了朝辉的面前,直接从他的脖颈之处划过,再回转之时直接没入了那珠子之中。 血液渗入,朝纵看着朝辉捂着脖子愤怒的目光道“我左思右想,还是朝家主的血液好用,毕竟能逐出一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不认也无妨。” 朝岚刚才还在想为何朝纵不取他的血液,此时听闻看向朝辉,心中已然尘埃落定,若他真的前往滴血验亲,他的这个父亲恐怕真的会不认他这个儿子,因为他想要的是朝砚,是朝砚啊。 然而他人的目光并不在朝岚的身上,而是牢牢盯着那珠子的光晕流转,可那血液融汇,却与当日朝砚与朝纵测血缘之时一样,纯白 无血亲 朝砚真的不是朝辉的儿子,成家家主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却是皆有失望之色。 朝辉浑身都有些颤栗,死死的盯着朝纵道“是你,一定是你在这验血的珠子上做了手脚,才让我们父子不能相认,你不想让砚儿跟迟儿成婚,所以,所以” “朝家主慎言,”朝纵眯眼看向了他道,“你既不是朝砚的父亲,我若想斩你,不过一息的功夫。” 公输魁正要说话,却被朝纵看了过来道“或者公输家想要试试” 公输魁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活的越久,修为越高越怕死,此事已定,没必要强出头。 众人皆是哗然,哪里还不明白朝砚确非朝辉亲子,甚至连一丝血缘也无,那他是从何处出来的是抱养的,还是朝辉的夫人与他人私通 怪只怪朝辉当年把朝砚认作嫡子,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拔不出来了,朝辉的脸上火辣辣的,这种所有人都知道他头顶绿帽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看向了朝砚,却是蓦然老泪纵横道“砚儿,我虽未生你,可养你十六载,难道还要因为这区区的血缘不能做你的父亲么” “那要问问你配做他的父亲么”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却是让朝辉直接变了脸色,他看向了那女子道,“云娘,你怎会来此,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乱说。” “乱说我问你,当年我与杜涉两情相悦,他父母被下了夺魂,此事可是你做的”云娘直直的看着他,心爱之人,她最亲的儿子皆没了,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朝辉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救了他的父母,云娘” “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啪啪的鼓掌声从远处传来,金守落下,哪里还有当日半分的狼狈。 “我们并未邀请金家,”公输魁开口道。 “所以我们金家是闯进来的,”另外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开口说道,“公输兄多年不见,真是底气十足。” “金鼎,你出关了,”公输魁看向那中年人时满身戒备。 那金鼎却不过扫了他一眼,走到了朝砚的面前道“前辈,金家可否在此处落座” 他执礼甚是恭敬,金家诸人也皆是行礼,看起来无一丝的不情愿。 朝砚伸手道“请坐。” 金鼎在他又旁边的位置坐下,却是让朝辉看向这里时怒气更甚“金守,你也要与我朝家争夺么” “争夺,前辈又不是物件,也不是你的儿子,谈什么争夺岂不是太可笑,”金守笑着道。 可是很快朝辉便无暇顾及其他了。 “你救了他的父母,用的是什么,追魂,”云娘却懒得再顾及什么脸面,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脸面做什么,“杜郎当年的确斩过不少魔修,可是魔修若要报复,怎么可能下什么夺魂,而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无果,只有你的手上有解药,若非你当年用计,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个虚伪恶心的人” “闭嘴”朝辉猛地呵斥,所有的事情皆集中在一起,便是他也有些无力招架了,“把夫人带回去,不要让她在此疯言疯语的惹别人笑话。” 朝家侍卫上前,云娘苦笑,便听朝砚一声悠悠“慢着,爹虽然不是我爹,娘却是我娘,谁碰她一下试试。” 他语气不重,那两个朝家侍卫却不敢动分毫,朝辉更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偏偏不能动。 云娘看了朝砚一眼,闭了一下眼后调转了目光看向朝辉道“当年你用计让我嫁给你,根本不顾我已经怀了杜郎的孩子,我嫁你本也想定心,可你碰我不成,便纳入了不少的侧室,妾房,怪我有眼无珠,让他认贼作父,我生下他三年后,杜郎前来寻我,想带我们母子离开,又是你出手无情,后来却告知我他被魔修围攻没了性命,此事你可认” “绝无此事”朝辉怎么可能认,他面色涨的通红道,“分明是你这个淫妇水性杨花,与人通奸,不知廉耻” “朝家主是当我不在么”朝砚提醒道。 朝辉后面所有的话都被压了下去。他颤抖着嘴唇看向朝砚道“砚儿,我没有,你不要相信她,我将你养大,亲手教你读书写字,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亲手养大便是教的我眼高手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朝砚挥扇道,“此事不提,我且问你,当年引我去禁地之人可是你派的我思来想去,那禁地岂是寻常人可入,除了你这个家主引路,我也不能进入其中碰上必死的禁制。” 朝辉微微后退了一些“你在说什么” “我娘生下我时你应该是想要掐死的,只是测我资质不错便认了儿子,有用时光耀门楣,没了修为以后,这个曾经的耻辱自然还是死了的好,所以禁地没有将我杀死,你便又出了第二招,放我去别庄的路上马车做了手脚,山路上放了巨石,一旦砸中,死无葬身之地。”朝砚懒洋洋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做的”朝辉极力反驳,可是看他的面色,诸人皆是沉默心惊。 “再然后,金琳城之时知道我得了灵脉派人追杀,你知道朝纵的名字,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年一掌差点儿打死他的事情”朝砚说话皆是温声细语,却是让朝家,赵家,成家以及金守皆是变了颜色。 当年追捕朝纵的人中就有他们一份,虽是未曾动手,可是仇怨从那时便结下了。 他们老向朝纵的神色颇有几分惶然,朝纵嗤了一声“那时朝家与公输家可是主力,朝家主的那一掌朝纵铭记多年。” 朝辉眼珠左右乱转,猛地呼吸,抓着椅柄的手青筋毕露,他蓦然看向了周围的家主道“你们看我做什么他既然要收拾我,你们还跑得了么” 诸位家主皆惊,看向朝纵时多了几分的防备。 朝纵点了点桌子道“朝家主倒是聪明,知道拖人一起下水,只不过我这个人报仇只对人,朝家主必然是要死的,而且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只是其他家主轻重不定,若按我说的来,或许命保不住,但是家族之人我不会动一分一毫,可算是此时与我为敌,很多事情难说了。” 诸人皆是看过他杀岁见城人毫不留情的手段的,闻言那些家族中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那些家主的时候面色便算不得善了。 有人面色灰败,有人拳头捏的很紧,金守面色凝重,他看向了金鼎道“老祖。” “不义之财,取之伤及自身,”金鼎看向他的面容有些冷漠。 朝砚二人于金琳城有恩不说,他不仅对付不了朝纵,更是不可能打的过朝砚,舍一个家主,保一城之人,如何取舍,不用想便知“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金守面色惨白,看向朝纵时指骨捏紧“朝公子,当年金琳城并非我下的命令,而是金敛下令。” 金敛眸中并无一丝诧异,他起身道“的确如此。” 朝纵审视他片刻“是非曲直我自明白,不必辩解。” “你能对付一人,还能对付得了所有的人么”朝辉面有癫狂,直接挥剑朝着朝纵攻击了过来,可朝纵坐于座椅之上,只是轻轻抬手便夹住了朝辉的剑,他甚至身形未动,只轻轻用力,那剑便已然断掉了,断剑被夹,直接被他拍入了朝辉的丹田之中,虹光没入,朝辉一声痛呼几乎响彻云霄。 对付同等级的修士,便如同砍菜切瓜一般简单,可见他之前对上朝纯的确是戏弄居多。 朝辉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半分家主的风范,其他家主皆是面色大变,不过一合之间,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就没有了,他们尚且不如朝辉,可敌的过他 金守浑身颤抖,连须发都白了几分,他看向朝纵,竟是直直的跪在了朝纵的面前道“老朽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看在老夫有眼无珠的份上饶过我吧。” 他的头磕了下去,在命的面前,尊严都可以放在一边,连命都没有了,谈何尊严。 云娘在一旁看着朝辉怔愣,她未见当日岁见城与天选城之间的大战,甚至做好了与朝辉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是未曾想到报仇是这般的轻易,而那个风姿卓卓的青年若真是她的儿子该有多好 金守的额头渗出了血液,金敛在一旁却只有漠然,公输迟本是站在一旁,此时却是撩起了衣摆,同样跪了下来,膝盖触地,声音沉闷,他开口道“请饶过我父亲,当年他的罪过由我一力承担。”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不能不跪。 “谁做的孽我自会找谁报仇,”朝纵看着他道,“你不必求情。” “父债子偿,该如此的。”公输迟闭上眼睛道。 “迟儿,你父亲的罪过不应该怪在你的头上,”公输魁深深蹙眉,虽是感慨公输家出了这样一位孝子,可与公输迟比,公输昱便算不得什么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公输迟都没有了,公输家才真是没有了将来。 “冤有头,债有主,”朝砚挥扇,公输迟竟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当年你助我脱险,此乃恩情,朝纵不会杀了你父亲,但是修为留不得。” 他在乎恩情,却更在乎朝纵,当年种种,若他迟一点儿,朝纵可能便没有了。 公输迟沉默,半晌后抱拳行礼道“多谢。” 此种结果已是最好,若再强求怕是无果。 朝砚此举,公输魁却是隐隐松了口气,而与公输迟比起来,朝家的子嗣们却连看朝辉一眼都是不愿。 “朝辉,杜郎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我们下去陪他吧,”云娘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捅入了朝辉的心窝之中,血液喷溅,直接将她的脸都染红了。 她却未擦,而是看着朝砚道“你为我报了仇,生恩便算你报了,好好活着。” 好好替他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课课本 匕首没入她的心脏, 朝砚挥扇的手顿了一下,一种蓦然的沉闷升起,然后如同被什么剥离了一样,再也无法影响他分毫了。 一场感谢的仪式, 一场认亲的仪式,甚至是一场定亲的仪式,最后以这样残忍而可笑的方式结束了。 朝辉死了, 与他抢来的夫人在不是他的儿子面前死了, 曾经那些参与追捕的家主皆是被废去了修为,一世颓废不等。 金琳城扶持了金敛上位,金鼎在背后支持,无人敢有异议。 “恭喜, ”朝纵看见前来拜访的金敛道, 倒未有前几次的针锋相对, 就像是心定下来了一样。 金敛好奇他这样的转变, 却是笑道“无甚好恭喜的,能得此位置,还是托了前辈的福气。” 因为他与朝纵与朝砚交好的关系, 金鼎才会扶持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人上位,虽然家族中人面上不显, 但到底有人会心生不满, 而这种不满会随着朝砚与朝纵的离开逐渐加重,且由金鼎扶持,背后不过是换了个人操纵罢了, 着实无甚好恭喜的。 金敛能够看透着一层,朝纵又怎么可能看不透。 “个人的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朝砚瘫在椅子上仿佛被封印,“好好努力。” “是,我知,”金敛并未因为当前的处境有所沮丧,局面已经比之前更好,没有理由因为没有一步登天便放任自流,“我此次来是为了金纹的事情,他突然失踪,金督长老唯有此子传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据说是魔修杀的么”朝纵做事妥帖,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金敛苦笑“他找不到魔修的踪迹,又认定了那魔修就是因为前辈二人放走才会导致金纹被害,故而有所迁怒。” “那就让他迁怒吧,”朝纵含笑的审视了金敛两眼道,“他能耐我们何” 此话狂妄,却也在理,金敛点头道“前辈所说的确如此,不过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万事还请小心。” 金敛告辞,朝纵将所用的最后一件东西装进了戒指之中,然后弯腰戳了戳朝砚的鼻子“我们该走了。” “去哪儿”朝砚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跟只刚刚睡饱的猫儿一样。 朝纵弯腰将他整个人捞了起来“去解决程云的事情。” “还有事啊,”朝砚扶着他的肩膀懒洋洋道,“程云,谁啊” 最近见过的人实在太多,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后朝砚几日的昏天暗地,人都睡的有些迷糊了。 “你救的那个孩子,”朝纵眸中一股幽暗闪过,他要决定到底是杀还是要放。 “哦,那个年轻人,”朝砚笑道,“那就去吧。”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目的。 公输迟没有去剑心学院,因为与朝砚的这段所谓孽缘,钟司商不欲给朝砚惹麻烦,也不想去撩拨朝纵那根很有可能再度敏感的神经,但他到底是惜才的,一封介绍信和数万里外一座不输于万剑城的城池,足以让公输迟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而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轻车简从便离开了,朝纵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朝纵虽然对于他与朝砚之前的婚约略有不满,对于那个人倒是有几分的欣赏,只可惜再欣赏也不可能为友。 天选城一域,有仙城林立,便也有国家繁衍,比起修士而言,凡人其实才是最多的。 腾辉国国境不大,凡人的领域大约占据了数百里的距离,与一些小的仙城也有交边的迹象,其中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凡人居多,但是修士也并非没有。 朝砚此行并非采用飞舟,鉴于他对于金敛马车的喜爱,朝纵亲自置办的马车只比那个舒服宽敞,绝对没有半分输给人的地方。 那如同一个小房间的马车外表看着不如何的华丽,但是内里却铺了羔羊毛的垫子,奶白色的并无任何的膻味,反而泛着一股阳光暖洋洋的气息,其上置放抱枕无数,桌子并非搬来搬去,而是固定在了一旁的车壁之上,只需要推拉便可以拉起或者收拢起来,完全不占地方,暗格无数,其中全放了朝砚喜欢的东西,话本,小吃,对于朝砚而言,本来以为将会十分辛苦的旅途彻底变成了温柔乡。 为此朝砚揽着朝纵的肩膀亲了好几下,神色之中全是喜悦“崽儿你真是天使。” “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吧,”朝纵擦着脸上偶尔沾到的口水道。 天使,鸟人,在朝砚的睡前故事当中,这种存在经常是长着一对纯白的鸡翅膀飞来飞去的,时不时还被某人憧憬一下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鸡翅生活该有多么的美好。 而等到朝砚认识到错误试图给朝纵建立他们其实很是圣洁美好的形象时,天使在朝纵的脑海之中已经崩塌的一塌糊涂。 朝纵所买马匹乃是一种修为极低的妖兽,只需要简单的契约便不再需要有人刻意驾驶,身边只带了程云一个,程云却是第二日便自请坐在了马车的外面。 此次倒并非朝纵赶他,对于程云的存在,朝纵连一丝眼神的施舍也无,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朝砚的身上,这也就导致程云坐在门口处觉得自己在此处非常的不自在,莫名觉得自己十分的多余,每每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要闪瞎,还不如坐在车门外面,反正修士也不畏寒暑。 马车行驶不快,中途还路过了一些小的凡人城镇,即便朝纵掩人耳目了,那副极为风流出色的体态仍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因为他修士的身份,倒是无人敢上前招惹。 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他们便到达了腾辉国的国都,而程云之前便定居于此,拒绝了程云的邀请入住,朝纵亲自置办院落,务必尽善尽美。 从陈设布置道挑选仆从,那院落之中的一花一草,没有一处不是顺着朝砚的心意来的。 连那本应该是拔步床的地方也换成了朝砚曾经说过的罗汉床,铺的极其柔软,上面还放了巨大柔软的靠枕,不比现代的席梦思差。 程云回家了一趟,再次前来之时几乎是要被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给彻底惊呆。 院落不大,但是处处打理的精致,三进的院子只外院处放了仆从,其余两进并不允许他人进入,只程云因为知晓内情,通禀之后才能被放进去。 “少主,此处的路引国书已经准备好了,”程云奉上两份国书。 腾辉国灵气匮乏,修士也异常珍贵,为此修士的路引与凡人大有不同之处,一般看了路引之后便无人敢来招惹。 “你自去修炼,无事不必前来打扰,”朝纵给予他灵石不少便不再去管了,他前来此处,一是为了观程云对于当日之事还记得多少,更重要的却是挑选一处隐世罢了。 在万剑城风波未过去之前不宜过份张扬,但是该有的享受却不能没有。 且秘境之中便能够修炼,便是短暂定居于此也并无不可。 “是,”程云接过灵石以后拱手告退,他隐约觉得朝纵对他有些冷淡,却只能猜测或许是当日自己表现的不够忠心的缘故,但朝纵所给予灵石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天之骄子都未必能够得到,又好像对他有所看重,也是让程云偶尔摸不着头脑。 但他对于朝砚与朝纵的崇敬却是因为那天选城一战后根深蒂固,未曾有所异议。 “探查的怎么样”朝砚酌着一杯清酒问道。 花间一壶酒,他倒是品的有滋有味。 “尚可,他乃是奶娘带着逃离此地,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朝纵坐在他的身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道,“且她身体根基似乎因为年轻时疲乏而彻底坏掉了,没有几年好活了。” 凡人生老病死乃是寻常,朝纵没有救的意向,朝砚也没有。 “哦,对了崽儿,我刚才在土里发现了一盒夜明珠,”朝砚滴溜溜的在桌子上滚着,兴趣有点儿足。 朝纵“” 腾辉国安定,并无大的战乱,他二人在此处居住三年的时候,朝纵于秘境之中突破到了旋照期,而程云的奶娘也病故了,死前只告诉他好好活着,别做坏事,别惹冤孽后便魂归了地府。 程云从此孑然一身,因缘巧合之下也突破到了筑基初期。 秘境之中处处轰鸣,熔浆之地中本就灼热异常,处处岩浆翻滚,随处落下一块石头便能很快化成液体,而在其中却有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几乎遍布整个岩浆之地一般,所过之处连那尚且能够落脚的地方都在消融,而那岩浆之中本已习惯了的妖兽皆是发出尖利的嘶吼声,随即竟化成了一堆的灰烬融入到了那岩浆之中。 火焰熊熊燃烧,其中的一道身影站立其中却全然无畏,他甚至在其中闭目,待听到远方的雷声轰鸣时才睁开了眼睛。 火焰尽去,朝纵飞身朝着那个方向掠了过去,待到近前便见朝砚懒洋洋的坐着,只身前一股丹香弥漫,引得周围的妖兽纷纷躁动,而那雷光更是肆虐异常,直到三个时辰之后,一切风雨皆收。 “崽儿,双生丹成了,”朝砚取出了那炼丹炉之中的九枚双生丹,对于系统不用幸运石就能好好炼丹的属性也是习以为常。 炼丹等级提升了三年,朝砚的等级也终于到达了可以炼制双生丹的地步。 朝纵近前便被塞了一颗进去,那丹药入口即化,甘甜异常,入了腹中一股暖流席卷,待想要追逐其踪迹时却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修为不动,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朝砚塞了一颗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味道不错。” 朝纵眼疾手快的拿过了他手上的玉瓶,在朝砚顺着转移的目光之中递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顺利转移了朝砚对于双生丹味道的执念。 虽然朝纵这些年跟着朝砚十分的心如止水,但是这并不包括把双生丹当糖豆给嚼了这种事。 “这是什么”朝砚往那储物袋里面探,然后惊喜出声,“牛轧糖,味道不错,在哪儿买的” “我做的,”朝纵收起了那数枚双生丹道。 “崽儿你真是天才,”朝砚给他竖了竖大拇指,鼓着脸颊道,“你的技法磨练的怎么样了” “第二式已成,第三式还在琢磨,”朝纵答道,“目前没有什么头绪。” “慢慢来,不着急,”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他家崽儿已经很优秀了,不能再优秀了。 “我知,”朝纵附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半晌之后分开道,“味道的确不错。” 朝砚“” 所以这就是你抢我糖的原因 朝砚掏出一枚递到了他的嘴边“那你多吃点儿。” 朝纵摇头“不用了,我只喜欢刚才那块。” 虽然很小,没几下就化没了,但是很甜。 朝砚举着糖恍然大悟,断掉的弦终于接上了几分,他将手中的糖塞到了嘴里,然后按下朝纵的唇直接亲住。 含着糖亲,果然比平时更甜了几分,他家崽儿真是无师自通。 最后那一袋牛轧糖不是吃完的,而是亲完的,如果不是朝纵第一次做做的份量比较少的话,朝砚觉得他们这场人工呼吸可以做到日久天长。 “橘子糖,你要的,”朝纵这次递过来的储物袋相当的大,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崽儿,吃糖要适量,”朝砚对于那弥漫的橘子香气抽了抽鼻子,强忍着塞一颗的冲动将那储物袋塞进了背包里头,“免得有蛀牙。” 再亲下去都能挑战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说的有道理,”朝纵微妙的看了他一眼,“那玻璃糖我先不做了。” 朝砚“” 他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很可爱的,长大了怎么这么皮。 “跟你学的,”朝纵贴着他的耳朵好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你的厨艺真的不太好,这点儿属于自学成才。” “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朝砚倒没有任何生气的地方,反而还相当的骄傲。 “胜不过,”朝纵觉得自己比之他还差了很多。 “唔,”朝砚对这个不关注,他关注的是,“那什么时候做玻璃糖其实这个东西很好保存的,吃个十年八年的也坏不了,可以早点儿做储备起来。” 朝纵看着他“我怕你蛀牙。” 都是修士怕个毛的蛀牙,他们的身体因为功法不仅有自净能力,只那一口牙的坚硬程度怕不是胜过金刚钻。 朝砚按下他的脖子道“好吧,亲亲亲,又不是不让你亲。” 朝纵顺势压下,待分开之时递给了朝砚一个储物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朝砚心心念念的玻璃糖。 朝砚靠在靠枕上瞄了瞄,懒洋洋道“这感觉跟给嫖资似的。” 亲完别人给小费,他家崽儿是忙着投喂各种美食,好像也没差,都是大爷。 他只是随口一说,朝纵的脸蓦然黑了一下“嫖资” 朝砚紧紧的捏着那个储物袋道“口误口误,里面充斥了浓浓的爱意,跟那些随手扔的钱怎么能一样呢,不一样的。” 非常郑重,显然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 朝纵收回了要去拿回的手,勾起唇角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仍然很伤心。” 朝砚“” 好歹露出点儿微微伤心的样子来啊。 三年过,万剑城传来的消息皆是一片的风平浪静,反倒是岁见城与魔修合作的消息传出,其中的正道修士纷纷逃离,引得各大仙城讨伐不断,陷入了一片的水深火热之中,似乎根本顾不上朝砚与朝纵二人。 修为提升,朝砚距离辟谷期仍然处在不断的打磨之中,相比于日后的高楼,今日的每一分修为都是基础。离开五年之久,也应该回到剑心学院去看看了。 “不带他走”朝砚懒洋洋的询问道,“不是相处的顶好的么” “留在身边我总会考量杀与不杀,若他日后知道这样的事情”朝纵平直的说道,虽然程云的奶娘已经死了,程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但这并不代表有一天他不会知道,朝纵对于他的以后没有什么兴趣,此次放过,便算是一了百了了,日后若是再遇便是陌生人了。 “你自己定吧,”朝砚的手从太阳的边际划过,懒洋洋的。 他每每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信任,以及对于朝纵做出的任何结果都不会追究。 朝纵道“好。” “不能带我走么”程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有些错愕,奶娘走了,少主也不需要他的存在,他们强悍无匹,带着他或许只是累赘。 “你若需要依托别人而活,或许你不适合修炼,”朝纵冷淡的看着他道,“这是允诺给你的灵石,你自己的路自己定。” 或许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但是因为这份血亲的两位诞育者的存在,让朝纵对于这个人甚至怀揣着恶意,但无辜者,不杀,朝纵并不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他,指一条明路却是可以的。 程云垂眸,半晌没有接过那个储物戒指,他抿了抿小声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朝纵开口道“说。” 程云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衣摆道“既然您不需要我,当时为何要从公输家手中要下我呢” “你想去公输家”朝纵冷淡道,“可以,拿上我的手书,他们一定接纳你。” “不,不是这样的,”程云连忙抬头,在目睹了公输家那样的场面之后,他只对公输迟怀着一份仰慕,对于其他人有些敬谢不敏。 他没有公输迟那样坚定的内心,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之中成为那样的人。 而问出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因为难过,他能看出朝纵似乎并不喜欢他,但也没有伤害他,而朝砚与他说话从未有过什么高阶修士的架子,但是因为朝纵的那份不喜欢,又或者他本身并不喜欢揽事上身,因此即便与他说话的次数也很少。 又或者是为了今日的离开,那人并不愿意与他有过密的交集。 “不想去公输家,就去金家吧,”朝纵递过来一份手书道,“金家有金敛在,好好做事就是了。” “是,多谢少主,”程云接过那扎手书和戒指,默默的低头跪谢。 仆从驱离,小院之中两道人影蓦然消失不见,直到了万剑城城门十里之外双双出现。 倒不是朝砚不想传回剑心学院之中,万剑城有禁制笼罩,魔修进出都要探查,而剑心学院更甚,朝砚根本打不破那禁制,除非有一日他的修为能够高于那禁制设立者,或许就能够直接传送到禁制之内了。 过城而入,朝纵的容貌终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打量,只是时隔五年所识者少,待入了城门之中,便直接御剑直入剑心学院。 学院之内一如既往,处处皆是忙碌,比斗台上更是没有一处空闲,与他们初入之时没有半分的区别,只是再回之时,心境已与最初有所不同。 一道传信的玉符飞入了小楼之内,朝砚到了楼前之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架势。 “朝前辈你终于回来了,”孔儒的修为已然到了开光初期,只是面容还跟之前无甚区别。 米果儿趴在树上甩下几片叶子全当礼花了。 “这么想我啊,久别重逢来抱一下,”他张着手臂上去,孔儒看了看旁边连个阻止迹象都没有的朝纵,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但是面对朝砚伸上来的手臂,他“啊”的叫了一声,蹭的一下从朝砚的手臂下方钻了过去。 “我要难过了,兔子你嫌弃我,”朝砚手叉腰道。 孔儒面色涨的通红,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朝前辈,就是就是,男男授受不亲。” “这个理由”朝砚低头凑在他的耳边道,“看我们兔子满面桃花的显然是红鸾星动了,跟万铭城进展的怎么样了他的技术好不好” 孔儒满脸通红就差七窍要冒热气了“先先先先进去吧,菜菜菜” 他半晌话都说不全,急得都快哭了。 “先进去,”朝纵揽住了朝砚的腰将人带走,孔儒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揉搓了一下脸但是仍然火辣辣的,盖因为那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了,深吸了好几口气,孔儒才进了小楼之中。 朝家诸人出任务者不少,留在楼群之中的不多,朝砚他们离开,回来之时却不见任何的凌乱,反而牧宿与丁胥已然到了开光中期,衡娘杨志他二人已然在开光初期,只差一线便能越过去达成中期。 朝砚回来的匆忙,菜品倒准备的极其丰盛,只不过这人在别处受的欺压多了就似乎要在别处找补回来一样,两杯酒下肚,朝砚微微染上了一分醉意,揽过孔儒似乎要将事情刨根问底。 “你们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亲过”朝砚笑眯眯的压在孔儒的肩头,就跟拎住了兔子耳朵一样,让他想跑都不敢跑。 孔儒眼睛濡湿“朝前辈您别问了。” “说说嘛,都是男人不用害臊,”朝砚笑道,“他要是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大家说是不是” “是,”几个大男人起哄道。 衡娘抿唇笑道“不用在意我,就当我是个男人也行。” 牧宿执着酒杯笑道“孔公子还是说说的好,这样好的厨艺就要被万家拐走了,还是要少主做主的。” 孔儒脸颊涨的更红了“没,没欺负,他恪守君子之礼的。” “原来也是个小古板,”朝砚略有些可惜,眸光微微一抿开始使坏,“连亲过你都没有” 孔儒果断摇头,差点儿化身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他跟你说过喜欢没有”朝砚头低的愈发的低了。 孔儒头恨不得埋到胸口去,声如蚊蚋“说了。” 那晚月色正好,那个一身白衣如雪的男人以最僵硬的姿态,最温柔的目光跟他说想要一生一世,不把他让给任何人,孔儒当时惊呆了,心跳也乱成了一锅粥,但是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已经答应了。 亲是没有亲的,但是抱了,只是单纯的抱,那个人的心跳很是沉稳,就是一下一下的也跟擂鼓一样轰鸣。 总之是比较错乱羞耻的一夜,孔儒从前看朝砚,看衡娘都不觉得有何羞耻之处,两情相悦的甜蜜虽然让人脸红,但更多的是羡慕,虽然偶尔即使如同朝纵那样的聪明人都会有些傻的举动。 孔儒觉得轮到自己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结果他们在树下抱了一晚仿佛无家可归。 “说了就好,”朝砚笑眯眯道,“兔子啊,你可知道两情相悦的时候大多都是会情不自禁的。” 孔儒点了点头,他知道情不自禁,所以每每特别喜欢与那人触碰,喜欢那个略带点儿冷意但是特别宽厚安全的怀抱。 “你竟然知道,”朝砚有些略微的惊讶,思绪转了两圈反应过来了,“情不自禁可不是抱一下,那是恨不得亲一下,再亲一下,然后直接想去滚床单的那种,杨志你说是不是” 杨志的剑也微微泛了点儿红,目光有些漂移,倒是衡娘笑吟吟的搀上了他的手臂,拢了拢鬓发道“哪里用什么亲呢,两人独处,恨不得时时都连在一起呢。” 其他人听的有些面红耳赤,都是单身青年还都有点儿怅惘和羡慕。 他们纷纷告辞,表示这么多的狗粮他们是吃不下的,而等到人散的差不多,孔儒脸颊热的仿佛都要晕过去了。 “连,连在一起”孔儒脸颊通红,“怎么连”连在一起啊。 “崽儿,上图,”朝砚满意的看着那满脸通红,伸手跟朝纵要课本普及知识。 朝纵倒是给了,只是凑近时咬着他的耳廓道“谁是小古板” 哦豁,要完。 朝砚接过了课本决定得把这茬给绕过去,他将图塞给了孔儒道“好好学习,都是孤本。” 那说话的语气,特别像天桥下的小贩。 孔儒没敢翻,只牢牢的捏在手上仿佛里面有怪兽一样。 “有没有我们的呢”衡娘笑吟吟的看过来道,“不知道是怎样的孤本我们也回去研究研究。” 杨志浑身僵硬,但是眸中的情绪跟表现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朝砚“” 您一看就是个老司机。 “咱们好像只有龙阳的吧”朝砚侧头去问朝纵。 朝纵却是直接送出了一个匣子到衡娘的手上道“不谢。” 衡娘接过倒真的未感谢,只是拉着杨志便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龙阳了,”朝纵看着朝砚道。 就这么会儿功夫,孔儒也一步一挪,然后蹭的一下跟兔子一样蹦的无影无踪了。 “没想到你对男女也有涉猎,”朝砚仿佛没有察觉就剩他们两个人一样笑道,“真是博采众长。” “不过是混进来的,没看,”朝纵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着,“没想到你竟然觉得我是个小古板” “都结婚了还不上床,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你不古板的样子,”朝砚挑眉道,完全没在怕的。 虽然经常睡在一起他家崽儿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证都领了还不做,他家崽儿真是柳下惠附体啊。 “就让你这么以为吧,”朝纵看了他良久后蓦然起身,顺便将他拉了起来,“走吧。” “去哪儿”朝砚跟在他的身后问道。 朝纵答道“去拜访老师,顺便将铭牌升级一下。” 他们在外五年,修为应当有所进境,目前朝家的楼群发展的不错,也应该提升修为招募更多的人进来了,万铭城回归后都突破到了旋照期,没有理由他们跟不上。 “老头估计在外面的客栈呢,”朝砚那一猜就是一个准,清净殿上果然没有看到人影,守在门口的侍卫只答了一个不在。 不过也不算是白跑一趟,拜访无人,音信却是传到了,有钟司商在,朝砚的铭牌顺利提到了旋照初期,而朝纵也提到了开光后期,如此修为既不会让他人说什么,也不算过份引人注意。 万家姐弟回归三年,他们的修为仍未暴露,可见绝对三缄其口了。 至于牧宿与丁胥二人,在天选城看到朝砚真正的实力以后先是惊讶,然后便是庆幸了,有如此厉害的少主,他们的未来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家族,忠心更甚,甚至归来以后对于楼内之人都没有吐露分毫。 事隔多年,再行招纳之时已经不用朝纵亲自出马了,他二人皆是坐在小楼之上观着下方,陈涌负责问询,衡娘记录,其他人等皆是井然有序。 从前朝家招募不需要宣传,如今也不需要,只因有旋照修为的朝家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此次却不仅仅招揽散修了,连一些实力不那么强悍的小家族也在此列之中。 枝叶不断的旺盛,家族才能够立起来。 “吾乃卓荣,开光初期修士,”比斗台上一人说道。 陈涌看他却是一愣,负责筛选之人只负责修为等阶,却是未曾注意到这个第一次招募后挥袖离去的人便有卓荣。 多年过去,连陈涌都突破到了开光初期,虽有因缘巧合的关系,但是运气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当年拜入朝家的牧宿与丁胥皆是到了开光中期,可卓荣却似乎停留在开光初期停滞不前的同时似乎还受了些伤。 陈涌拿不定主意,看到了小楼之上,却只得了朝纵一个传音“依规则而行便是。” 如此背主之人,绝对不在招募之列。 “他竟然还敢来,”朝纵看着下方的卓荣道。 朝砚趴在窗口看着,眸中有几分迷茫,却是开口道“似乎根基受损了。” 修士根基受损最是难以调理,甚至会影响日后,若一直不能突破,恐生心魔。 “同级之人接连突破,他自然是急了,”以朝纵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出那卓荣根基受损的原因,一步错,步步错,自己选的因,便要品尝自己结的果。 而招募的结果卓荣果然落选了,他站在朝家小楼之前面色难看“我也是开光修为,你们朝家就这么礼贤下士的么什么旋照期,还不是到了啊” 无人出现,他却被一道掌风拍的倒飞了出去,让诸人皆惊,而那蓦然响起的声音也是让在场之人对卓荣投去了一分鄙夷。 “背主之人,不予录用。” 卓荣默默爬起,却是不敢再叫嚷分毫,只能狼狈的离开了。 牧宿从远处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喟叹“当年他的心性并非如此。” 并不会因为不予录用便连自己的行为也顾不上了,当年为友,这些年却是已经疏离。 丁胥看着卓荣的背影却是冷哼了一声“他心念已动,大约是觉得只有进入朝家才有可能突破。” 这便是他自己的自我设限,心魔已生,还是散修,若他不自己拔除,没有人会替他拔除的。 “希望他能醒悟,”牧宿叹了一口气道。 此次招募之人中开光修士便是不少,又有三个小家族顺带依附,楼群再度扩充,只是关于根基却不能一味的落在剑心学院之中了。 “此时建城还不到时候,”朝纵多番分析后下了决定,他与朝砚虽然修为到了旋照,但是这还只是刚开始,在得知了旋照之后的那些修为等阶,朝纵对于这大千世界的追逐绝对不会止于此处,而一旦建城,势必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在里面,且地盘倾轧之事若是层出不穷,绝对与朝纵招募的初衷相违背。 “这剑心学院可以买地盘啊,”朝砚凑在他的跟前说道,“哪儿都没有这里安全,至于势力范围,万剑城中我们买下几条街就行了。” 建城多麻烦,还不如直接划地盘,这万剑城虽是万家最大,但是各种力量倾轧不断,并非万家全然说了算的。 “可行,”朝纵思索此道,建城多是麻烦,而若买下根基,便是日后不想要了也能一并舍弃,不会成为鸡肋一般的存在。 朝纵定下方向亲自操刀,倒真买下了几条不错的街面,而剑心学院之中的范围也树立了起来。 而孔儒这边的图册,他在观看时紧闭房门,甚至下了多重禁制后才悄悄的翻开了来,人到成年之时,孔儒也是看过一些图册,只是上面所画多是简单,不过是女人半裸,孔儒没什么感觉,只以为是日后与妻子相处大概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是脱衣服这里有点儿羞耻,不过大概是要穿亵衣靠的不那么近或许也行。 而与万铭城在一起后,什么别靠的近都抛诸了脑后,而当翻开这本不一样的图册的时候,孔儒先是猛地睁大了眼睛,随即脸颊开始爆红滴血,然后开始庆幸自己很有先见之明的关上了房门。 随意翻的一页就那么劲爆,孔儒脑袋里的神经突突跳了两下,左右看看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能够看进来的,又翻开了下一页,而看上面的姿势,如果他真的有尾巴的话此时应该炸成一团的,毕竟代入万铭城的话 孔儒突然觉得鼻子痒痒,轻轻一蹭在看到上面一片鲜红的时候连忙找水去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鼻血压了下去,还没有精那什么亡,就差点儿血枯而亡了。 可见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对兔子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朝砚难得早起撞上,一脸神奇的看了过去“昨晚看图了” 这是发泄了多少次啊看这有气无力的,总不能外号叫兔子,频率和速度也像兔子,不过作为受而言好像也不用持久。 孔儒想脸颊爆红都无能为力了,沉默的点了点头。 “哦是不是特别舒服”朝砚不耻下问。 孔儒眼睛飘忽,在朝砚的视线之下却是摇了摇头,血止不住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朝砚眨了眨眼睛唔了一声,不是很舒服都整成这样,那要是舒服了岂不是要兔命“多尝试几次就好了,不过悠着点儿。” “嗯,其实准备冰袋就好了,”这是孔儒用冰止血后的经验。 朝砚“” 那样不会废掉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疯之美少女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结结盟 这话朝砚没有问出口, 他猜测着或许用冰袋是可行的, 这导致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跟朝纵相拥而眠时拿着冰袋跃跃欲试,而朝纵提心吊胆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弄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以后朝砚沉默了良久。 “用在头上的”朝砚往后缩了一点儿,“这个属于误会。” 对于那样的事情朝砚自己也有些后怕, 万一真的弄出什么毛病,那他岂不是要在上面。 朝纵鼻子里面出气“哦” “要不我还是检查一下吧, ”朝砚一个猴子偷桃,朝纵若不是眼疾手快按住,此时真是一言难尽。 “不用了,好着呢,”朝纵的后槽牙磨的嚓嚓, “用上了保证你能欲仙欲死。” 朝砚无辜的收回了手“” 那你倒是让我欲仙欲死啊。 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床双修 偷懒都偷不成, 也是非常的心累。 人家万铭城都已经求婚打算将人迎娶入门了, 一旦结成道侣那双修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可是他们已经扯证了却仍然不能上床。 衡娘那种老司机开起车来呜呜的, 朝砚每每都要紧赶慢赶才能跟上车速,生怕人家看出来他们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婚都结了结果车还没有开过一次。 万铭城的动作其实算不得快, 从最初动心到如今求婚成功满打满算也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 也算是一次相当成功的恋爱长跑。 “万铭城求婚成功,按理也应该上门提亲才对,”朝砚托着腮看着楼下颇有些焦躁不安, 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走来走去的孔儒,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感同身受,毕竟结婚这种事情,他连证都是自己先扯的,完全没有什么紧张感,“他这跟身上生了跳蚤一样,是他的又跑不了。” 不是他的也抢不来。 一个萝卜一个坑,乃是天数。 朝纵看着窗外的日头,眸光闪烁间略有深思,而待一人送上了文书,他挥手让人退下后翻阅了一下道“可能今日来不了了。” 朝砚抬眸,眨了眨眼睛道“万家也讲究门当户对么” “万铭城乃万家嫡子,”朝纵没有说多余的话,却是将所有的内容都涵盖在这一句话之中了。 万剑城幅员辽阔,其中囊括家族不计其数,底下的附属仙城更是多到让人眼花缭乱,而万家本就掌握着万剑城,家族之中被所有人付之期待的嫡子,或许也需要一个门当户对或是实力匹配的人来相配。 或许有人会说万家已然这般强盛,哪里还需要再有什么力量维持,可是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就如同凡人帝王的和亲一样,没有血缘,便需要这样的方式来维系彼此家族之间的关系,一如当初朝家与公输家之间的联姻。 “万家应该没有定下婚约吧”朝砚趴在围栏处低声问道。 以万铭城的性子,若是一早有婚约,必然不会来招惹孔儒的。 朝纵点头“没有。” “唔,那就不用担心了,”朝砚接过他手中的文书看了两眼,万铭城从回了万家后便再没有出来,如果不是被关起来,那就是事情没有谈妥,“好事多磨,邪恶的力量是阻止不了真爱的。” 而且家长们通常不知道的是,本来两个小年轻可能还没有那么坚定的非要在一块儿,但是家长一反对,那天生的逆反心理一上来,反而容易情比金坚。 万铭城并非那样的人,但是他内心的坚定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折断的,若是能够轻易折断,兔子虽然看起来柔弱,咬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这个拿给兔子看吧,”朝砚托着腮道,“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啊。” “你倒不担心他承受不了么”朝纵重新接过那文书道。 “不是还有崽儿你在背后支撑么,”朝砚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瞧不上他们朝家,知道他家崽儿多么小心眼么 万家肯定不知道。 朝纵对于他的称赞全盘接收,只是看着手中的文书若有所思,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日暮西沉,人还是没有来,孔儒在略有失望之时接过那文书,一向清澈的眸子眨了眨,有种别样的濡湿“是万家不允么” 朝纵抱臂说道“没错,朝家势力不显,根基太过于薄弱,你修为比不上万铭城,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他说话如此直白,朝砚在一旁默默捂脸,虽然他说兔子的承受能力不错,但是他家崽儿怎么不知道委婉一点儿说呢。 “我知道的,”孔儒抿了抿唇道,“家世,修为,我哪一样都比不上他。” 有资格和想要婚配给万铭城的人很多,却只有他没有那个条件,只是普普通通孑然一身。 朝纵看他“要放弃么” 放弃很容易,坚持却很难。 孔儒摇了摇头道“不,只要他没有说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合不合适若是只看家世门第,与傀儡何异,合不合适自然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兔子真有魄力,他们要是不从,就咬死他们,”朝砚在一旁加油打气。 孔儒脸颊微红,有点儿了悟了朝小公子经常让他闭嘴的心态了。 万家腹地,万铭城挺直的跪在那冰层之上面无表情,只是眸中却是一万分的不解“父亲,您并非那般看中势力之人,为何此次便不允诺” 那低沉之声从四周传来,颇有些空旷的意味“城儿,与修为资质不和之人婚配,你可知道后果如何你只凭一厢情愿,满腔热血便要将一生寄托于一人身上,若他修为不及跟不上你的脚步,便只能拖你的后腿你可知道” “孩儿既然决定是他,便不会在乎那样的事情,”万铭城寒着一张脸坚定道。 孔儒虽然资质不如他,可是却并非那等懈怠之人,虽是性子看着软,可是到了大事之前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便是初遇之时,他也知道如何取舍才不至于拖他的后腿,反而因为能力范围而能帮上他的忙。 他若追赶不及,他也会好好指点于他,不会因为修为一事而舍弃陪伴终生之人。 “那你定的目标呢”那低沉的声音同样寒冷,“你说要追上你姐姐,你可做到了你与雪儿资质等同,非要下大功夫才能够追上,此时若等待修为不及之人,一步落下,日后再想要追赶,你觉得还来得及么” 万铭城略有沉默,他自幼便追随姐姐的步伐,惟愿一日能够超过她,可是天选城一战之中,他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将目标定在长姐身上尤为不足,他应该有更高的目标。 只是这并非他放弃所爱的理由,就如朝砚如朝纵那般,朝纵的争强好胜便是连万铭城都觉得心惊,可是朝砚却似乎没有丝毫停下来等他的意思,之所以目前无突破,也不过是在圆融自身的境界,夯实根基。 他也曾经对此有所疑惑,而朝砚的回答是“若是一味地等待,只会让他放松心神,停滞不前,且为了他停步,他心中才会倍感压力。” 孔儒显露人前的性子虽与朝纵极为不同,但是男人的骨子之中都存在着要强,若孔儒知道他为了等他而停滞修为,只怕给予的不是赞赏,而是责怪与内疚,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要停滞自己的步伐,至少在登临这个世界的顶端之前,他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护持所爱之人的力量。 “若按父亲所说,铭城便只能娶了朝纵,女儿也只能嫁给朝砚了,”万聆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白衣飘落在冰面之上,眉宇之间都是冷然。 “长姐,”万铭城看向她的身影叫了一声。 万聆雪点了点头“父亲,你觉得呢” 那低沉的声音之中似乎带了一分的笑意“雪儿,你不是要嫁你那秘境所遇的英雄么” “女儿左思右想,嫁人实属是件麻烦的事情,若非两情相悦,找来一人也不过是凑在一起,连对敌之时都无法交托后背,若父亲想要让我找一个这样的人,不如一人独活,好过被他人所害,”万聆雪冷声说道。 那低沉之声劝道“感情之事可以培养。” 只是却有了几分底气不足。 “培养”万聆雪道,“像您跟母亲那样一辈子相敬如宾么” “聆雪,”那声音之中有些严厉。 “若您非要联姻,我来,”万聆雪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让铭城去选他喜欢的那个。”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喜欢上一个便无法喜欢上另外一个,那样的感情虽是一厢情愿且短暂无比,可每每想起之时总觉得甜的很,舍去那些求而不得的苦涩,她并不想忘却这段情感。 只是她注定一生求而不得,既然是联姻,求不得感情,不如让弟弟去求得他的感情,毕竟他们是真的两情相悦。 “不可,”万铭城蹙眉阻止道,“长姐不可如此委屈自己,终身之事怎可马虎,即便” 他想说即便没有了朝砚,修真之路漫漫,总还能遇到其他人,可他又明白心中若放了一个人,而那人并无负心之时,换成谁都不行的,换成谁都不是他。 “不必说了,”万聆雪阻止了他的话道,“我已然决定如此了,父亲想与哪家联姻只管说。” “朝家,”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朝家朝砚,他是钟司商的徒弟,身份上配得上你,资质卓绝,旋照初期乃是因为比你差了几岁,可如此差距很简单便能弥补,修为资质上也配得上你,若是他,你觉得如何” 万聆雪呼吸停滞了一下,呼吸微微颤抖,开口道“女儿对他无意。” “你也说了,只是联姻而已,”那低沉之声说道。 “可他已有道侣,断然没有我插足的余地,”万聆雪微微侧目拒绝道,“夺人所爱非我万家之人所能为。” “那若是不夺人所爱呢”低沉之声响彻了万聆雪的整个肺腑,“为父允许他享齐人之福,凡人之中有平妻的地位,修士一人结两个道侣也未尝不可,你若与他联姻,这万剑城便与剑心学院牢牢锁在一起,才是真正起到了联姻的作用。” “我与孔儒一起,不也是一样么”万铭城看着万聆雪略有苍白的神色,蹙起了眉开口道。 “孔儒于朝砚而言不过是主仆,想要舍弃之时哪里会顾及许多,”低沉之声道,雪儿,若你答应,铭城的婚事便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为父可以不插手去管。” 万聆雪的指骨捏的很紧“我同意无用,剑心学院与朝砚可能同意” “若他真的同意了呢”那低沉之声问道。 万聆雪心中苦涩之意越发浓郁“他曾说过他所求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断然不会同意的。” “他何时与你说过这样的话”那低沉之声中带了些别样的意味,“你三年前那段时日随钟司商出去便是去见了他” 万聆雪猛地抬头,面色几乎能与此处的冰雪媲美“父亲,你套我的话” “你们姐弟二人一个比一个嘴严实,”那声音之中似是带了些许怒气,“把为父当什么人了” 万聆雪低头不语,万铭城开口道“君子守诺,答应不说,即便是面对父母妻儿也要做到,此话还是父亲所教,父亲忘了么” “你倒是会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那声音蓦然笑了起来道,“若非我已然从岁见城得了消息,又怎会知道那些事情来套你们的话,此时隐瞒已然无用了,朝砚的修为在旋照后期是也不是” 他如此精确的说出,万聆雪心中一惊,却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 “果然天纵奇才,实乃大气运之人,”那声音感慨道,“他比雪儿你还小上几岁,未来却已经可以期许,他能得此修为,虽与秘境脱不了关系,可是心智资质也皆是不弱,他既是秘境之中你所遇到的人,你又不愿毁了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还存着爱意,当年他初入万剑城中我便让你好好结交,你偏不听,如今那人是别人的了,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 万聆雪垂眸,每每想到此处便是连腹部都觉得沉闷,当年轻狂,只觉世间男子皆是不堪,也未曾将朝砚放在眼中,更是因为父亲的一番论调而让她心有反感,却未曾想多年后每每想起便觉得后悔,若当年她肯听从,今日或许朝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以换个人。 他说了他会一生一世只要一人,虽是轻描淡写,可万聆雪信他说的是真的,只可惜这世间最无用的两个字便是后悔,即便毁的肠子都青了,也无任何的办法。 “这是女儿自己的因,结下的果自然只能自己尝,”万聆雪抬头道,“朝砚与孔儒虽是主仆,可是感情上却并非只是主仆,若孔儒与铭城结成道侣,便是与朝砚二人牵在了一起,他乃重情之人,绝对不会对于万家的事情袖手旁观。” 且万家的势力着实庞大,目前却是用不上朝砚的,而待日后,若真是万一万家有难,朝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倒对他真是了解,”那声音长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拆散一对,再委屈女儿嫁一个不喜欢有道侣的人,为父尚且做不到,只是雪儿想要不被联姻,铭城想要抱得美人归,还需去替为父做件事情,若是做的好了,今日顶撞之事便可一笔勾销,为父为你们主婚。” “何事”二人齐声询问道。 “去圣域城求取一颗佛火珠,此事乃是家族要用,不可告知外人,”那声音说道,“也要让为父看看你们的决心。” 佛火珠难得,非诚心之人不可得,佩戴之可防邪祟入侵,更可度化生灵,圣域城更是远在数十万里之地,可不管如何艰难,总是不会比不能与婚配之事更难了。 姐弟俩匆匆出发,万铭城只来得及传下一道音信,说等着他,却是连其他事等一概未说。 “心安了”朝砚看着孔儒将那玉符贴在心口处的模样,仗着身高从人家肩膀后面突然探出去问道。 “嗯,”孔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扭头一看却是飞速后退差点儿来个三级跳,“朝,朝前辈,您怎么走路没声啊” “因为我专门偷看秘密来的,”朝砚打了个响指,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道,“他给你写了什么不会是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之类的话吧” “当,当然没有了,”孔儒捏着玉符脸红道,那人根本就不会说这样的话,看那张脸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下次可以加进去,在天愿作比翼鸟,感觉正是他此时的心境,“朝前辈,下一句是什么” “哦你真想传达啊,”朝砚扇着风道,“你先跟我说说他跟你写什么了” 孔儒将玉符递了过去,朝砚用折扇推了回来示意不要,孔儒开口道“只是说让我等他,口气好像不是很沉重,很快就能归来的样子。” “很快就能回来就想成这样,”朝砚用扇遮着唇角笑道,看着孔儒涨红的脸道,“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不用了,”孔儒摆手道,“他说等他回来,我愿意等他回来。” “啧啧啧,”朝砚起身围绕他转了一圈,“真是令人羡慕。” “您也令人羡慕啊,”孔儒蹭的仰起脑袋,在朝砚身边溜了一圈道,“朝小公子竟然没跟着您” 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其实孔儒更想说的是朝小公子竟然放人靠近不管了。 “他出去办事了,”朝砚笑道,达到旋照期后想要出入剑心学院便也不算一件难事了,只是有次数限制,当然,那奸商老头还特意制定了一次几百万成就点的限制,非常会捞,“况且他说咱俩属性一样,就算脱光了躺在床上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啧,小瞧人” 孔儒听了前面的话十分安心,等到最后一句时却是连尾巴都要全部膨胀了“您,您不要发散思维。” “我什么都没有想啊,”朝砚用折扇点了点他的鼻尖,凑近看着那红扑扑的脸蛋道,“想哪儿去了小色鬼,听说看完第一本还跟崽儿要了第二本,学到不少东西啊。” 孔儒满脸通红仿佛要爆炸,就在爆炸的边缘朝砚蓦然站直了身体让那膨胀到极致的气球能松缓松缓“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不好,想学情诗的话可以去藏书阁多看看。” 折扇敲在脑袋上人已经走了,孔儒搓了搓脸颊,再看那枚玉符之时,那种微微的怅惘已经没有了,那人答应了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他要相信他。 朝家买下的街虽不算是最繁华的地段,可是也算得上是日入斗金,朝纵当时看此处时便是去征求了钟司商的意见,得知此处的家族刚好拆分瓦解,正是无法保住地产之时以十分合理的价格买下的。 双方都比较满意,由朝砚提出建议,朝纵亲自整顿,此处竟是比他处经营的更好,只是往日修士来往如云,今日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不说,连那商行也有几家关门的。 “少主,”身后的侍从皱着眉道,“这是故意来找茬的” “谁做的”朝纵面色平静的问道。 “是柳家少爷柳涟,他听说这是朝家的街面,直接派人过来将东西给砸了,”一家商行的老板满身狼狈,跪在朝纵的面前道,“还说不允许他人来此,否则见一个打一个。” “他倒是不畏惧剑心学院”朝纵低头看着他道。 “那柳涟说反正柳家已经被剑心学院驱逐了,”另外一位商行老板说道,“而且他说这是朝家的事情,而且在万剑城中之事剑心学院要管未免手伸的太长了,若少主不服,大可上门找他寻鲜滋事。” 若朝纵真去了,只怕名声也会如同柳家一样了,仗着剑心学院为依仗,随意的便欺负无辜的人,做什么院长的徒弟。 手指摩挲,朝纵的手搭在了剑上眸中一缕幽微的红光闪过,柳家真是很好,他还未上门找麻烦,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处会换个主人,要搬走的人便搬走,不愿意搬走的便留下,”朝纵说完后转身离开,一无寻仇,二无挑衅,似乎真的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暂且忍耐下来了。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他的背影皆是皱了皱眉头。 “少主莫非是怕了那柳家” “柳家在剑心学院之中的根基不算厚,可是在万剑城中也算是有根底之人,只那柳涟身边护持之人便有旋照修为,朝家自然是不能比的,”另外一人摇头叹气,“罢了罢了,虽是折价,但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 柳家地域。 “他真这样说”柳涟曲起一条腿坐在椅子上饶有兴味道,身旁还搂着两个美人,皆是娇羞不已,时不时以口哺入酒水,直忙的柳涟弄舌之事享受不断,“还是不入那剑心学院的好,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憋都要憋死了。” 底下的仆从目光从那两个美人的身上划过道“所以还是少爷英明,在这万剑城我们柳家何须畏惧谁,哪里用去剑心学院里面受罪,那朝纵看来的确是知道怕了。” “知道服软就好,”柳涟手搭在一旁美人的身上道,“本少爷还以为还需要几天呢,去派人盯着,有人想买绝对不允许,给本少爷压价,压到合理的时候,那几条街就是柳家的了。” 柳涟本来只是想找茬的,但是奈何一时眼馋看上了,若是别家他可能还考虑几分,可是刚刚起来的朝家在剑心学院之中他们或许有几分的面子,可是在这万剑城中,旋照初期修为者掉下来,连个水花都不会太大,又不是人人都是万聆雪。 打架闹事再压价这种事情柳涟做起来轻车熟路,没有什么不能干的,若朝家真找了剑心学院出头,那才正落了他的下怀,家族之事剑心学院也要管,那就是偏私。 而此时的朝家楼群之中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凤眸微挑,自打进入旋照期之后身上的衣衫便越发华丽了起来,直让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太过于耀眼夺目,换作旁人只觉得宛如什么暴发户进了城一样,可是在此人的身上,那看似过于华丽的衣衫却未曾压下他一丝一毫的容颜。 孔家孔擎。 朝砚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异样的请他坐了下来道“孔少主请喝茶。” 孔儒奉上茶水,随即打算退到一旁让他们谈事的时候,却被孔擎一把拉住了手臂,隔着衣衫,那温度仍然透了过来,孔儒惊讶站立原地“孔少主还有别的吩咐么” 人家就没有被其他人碰一下就好像着火一样的举动。 朝砚想想朝纵,觉得他要是被抓一下,换作以前的崽儿怕不是连袖子都能给绞了。 “无事,只是看你觉得亲切罢了,”孔擎松开了手任他离开,随即看向了朝砚道,“你知道我今日寻你所为何事么” “不知道,”朝砚十分坦诚道,上来就调戏他们家兔子,不是好鸟。 “乃是为孔儒的婚约之事而来,”孔擎倒也不卖关子。 朝砚眼睛之中亮了一下“你要抢亲打算怎么抢” 他这纯属看热闹的眼神。 “一笔写不出两个孔字,”孔擎勾唇笑道,“你知道的。” 朝砚略有些无趣,单手撑着面颊,折扇挥了挥蓦然合了起来,啪的一声,他看向了孔擎道“当初孔儒是你派来的” 孔擎唇角的笑意扩大“正如我所想,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他的确是我派到你身边的,与天才结交,其他家族想得到的事情,孔家如何想不到,只是当年你与孔宿的态度太过于棘手,只能拐着弯来,如今就成了。” “看来孔儒也是你拐了不知道多少圈的亲戚,”朝砚嘟囔道,“还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孔擎点头“孔儒的外祖母与我外祖母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他家为旁支,后来争夺家产被驱逐了出去,只有孔家的家书上有载了。” 灵芒草之事是朝砚与孔儒认识的开端,而灵芒草正是孔家炼制升芒丹所用的灵草,朝砚托着腮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道“说是你派来的,还不如说你拐着弯诱导过来的,孔儒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吧。” 就他们家兔子的厨艺那绝对是一绝的,但是智商和弯弯绕绕的事情,那就是跟厨艺背道而驰的,跟朝砚自己的厨艺那是不相上下的。 “此事也是巧合,”孔擎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恰好选到了灵芒草的任务,而想让孔儒去取灵芒草,只需要孔雀城发布任务就行了,而他这样心思单纯的人才能够让你真的放心。” “所以你今天是来赔罪的”朝砚问道。 “赔罪非也,”孔擎看着他道,“其他家族没有眼界,孔家却并非那样的井底之蛙,万铭城求亲,却连万聆雪也一并领受了任务,她这些年对于秘境传承得主查探不断,想来就是为了寻出那人,偏偏三年前离开一次,回来后便没有了动静,天选城朝砚也是秘境得主这事,只需要派人走一趟就能够知道了。” 朝砚不见戒备,懒洋洋道“所以孔儒这颗差点儿被你忘到脑袋后面的棋子就又被启动了。” 说什么好多年的布局,其实估计连他自己都忘的差不多了。 “我也未曾想到他竟然与万铭城在一处了,”孔擎也不见尴尬之色,“万家要求家世,朝家刚刚崛起必然是不符合万家的要求的,可若让孔儒一脉重入孔家族谱之中,有孔雀城作为后盾,很多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你觉得如何” “孔儒你觉得怎么样”朝砚并未在小楼之内设下禁制,与孔擎的话即便孔儒是个聋子都听得见。 他听到这个问题,从拐角处探出身来,看向孔擎时目光有些复杂,却又对于朝砚的信任觉得很是窝心。 不管什么样的阴谋加身,朝前辈都没有怀疑过他。 “你想回归孔雀城么”朝砚看着他笑着问道。 孔儒不想,他即便与万铭城结成道侣,也想能够时时见到朝砚,若无朝砚,他不过是在底层蹉跎的小辈罢了,或许哪一日便沦亡在了那万魔境之中,尸骨不存,哪里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可是孔家想,他的父母皆想,他们无一日不在惦念着能够回归孔家,不至于连死了都做孤魂,入不得祖坟。 他们不是修为多么出众的修士,只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线,所以当初发布的灵芒草任务只能孔儒自己来做,本以为是运气好阴差阳错的遇上了朝砚,却是未曾想到有人刻意安排。 “我”孔儒垂下了眸子,“我不想去。”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背叛朝砚,他自己的事情靠自己来做,不牵扯朝前辈下水。 “来来来,”朝砚朝他挥了挥手招呼他过去。 孔儒抿了抿唇几步过去,声音糯糯“朝前辈。” “我们先去谈个话,孔少主请自便,”朝砚拉着人随便进了一个房间,设下禁制后开始进行思想问题的教育。 “真的不想去”朝砚低头看着他的眸子问道。 孔儒摇了摇头“我想去,但是不能靠这样的方式拖您下水,这样跟背叛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家的事情,我会自己做好。” 便是入不得孔雀城也无妨,总有一天他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强大他们的这一脉,不用依靠别人。 “你等得了,你父母可等的了”朝砚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看着孔儒手捂脑门的姿态,转身翘着腿在椅子上坐下,他向来坐没有坐像,怎么舒服怎么来,“你的祖父母可等得了” 孔儒当初在他收下时,朝砚还未曾了解到他的家庭如何,他向来只看人,只是后来孔儒帮朝纵问询什么我的一个朋友的事情让朝砚上了心,还真怕外面整一个什么乱七八糟骗小孩儿的养父出来,结果只是稍微调查了一下,人家父母健全且恩爱的很,那之后朝纵就表明了他的心意,朝砚那时才知人家说的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一个朋友,没有代表我的意思。 总之一切都是朝纵的锅,多年没扣锅,朝砚这锅也是扣的相当的稳。 了解了家庭,便也隐晦了解到孔儒一脉一直在为什么而努力。 孔儒垂头“我也不知道。” “孔家打着交好的主意来,”朝砚看着他道,“所以该接受的时候就接受,明明有捷径可走,干嘛费那么大的力气” “可是”孔儒皱着眉头道,“若他牵扯到了朝前辈。” “那你就让万铭城削他,我们孤儿寡父的就全仰仗你了,”朝砚笑眯眯道,“你背后有靠山,他此次前来就是结个善缘,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的意思。” 那些乱七八糟的牵扯和恩怨,不那么重要的在家族面前也得让步。 朝砚托着腮道“而且此次朝家在万剑城扎根,遇到的阻碍必定不少,若是能与孔家交好,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能帮上忙”孔儒问道。 朝砚点头,搂过他的肩膀道“所以这样一举好几得的事情要是放弃了,多吃亏不是,而且他日后要使坏心眼,不是还有崽儿么而且你不答应,他也有别的手段让你答应,我让你做的,不用担心。” 孔儒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孔擎想使坏心眼在朝前辈面前也使不起来,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二人再出去之时,孔擎看了过来“两位商议好了,结果如何” “他同意了,”朝砚笑眯眯道。 孔擎撩了一下鬓发道“如此甚好,孔雀城那边的入族谱事宜已经安排上了,过几日便有消息传来,不必担心。” 孔儒跟他行礼“多谢孔少主。” “不必见外,日后叫表哥就可以了,”孔擎笑道。 这亲戚拐的,反正不是亲哥堂哥就是表哥。 既然入了家谱,孔儒也不怯了,开口道“表哥。” 说清楚了家族之事,他还不见起身,可见还有别的事情,孔儒跟朝砚示意了一下匆匆离开了。 “柳家的事想必你还不知道,”孔擎摩挲着杯子道,“不过也不怪他们,那几条街原本算不得什么,只怪你们经营的太有声有色了,连我看着都觉得眼馋。” 朝纵还没有回来,朝砚对于那些事向来也算不得上心,只是这种结果一早便知道,不是柳家还有其他家族,只要盈利颇多,总有人会眼馋,毕竟他那个奸商老师就念叨了几回。 一家独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朝家的能力现在还承担不起什么风浪。 “你那法子确实好,孔家若强行模仿,可能只能学的皮毛,”孔擎此次前来,一为结个善缘,更多的却是想将那几条街的经营方式学到手,孔雀城富甲一方,但是人断然没有嫌弃自己更富的。 只是几条街便如此有声有色,若是放到孔雀城中,很多遗留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孔少主,你听说过入股么”朝砚坐直了身躯,那样认真看过来的时候,让孔擎不由得身躯震了一下。 “你说分成之事”孔擎看着他道,“一起经营。” “是也不是,”朝砚给他普及了一下股份的概念,以及什么叫做绝对控股,“以朝家的街面分成换孔家在万剑城的街面分成,我们帮你们彻底改造。” “灵石不可”孔擎微微眯起了眼睛。 “改造不是一次性的,”朝砚笑眯眯道,“难道孔少主想做一锤子买卖” 孔擎自然不想,只是若动孔家在万剑城的根基,只怕牵扯不小,两家利益相牵,那些人便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在朝家头上动土可行,在孔家头上动土,柳家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此次柳家之事不会是你放任的吧”孔擎若有所思道。 “力有不怠也是事实,”朝砚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朝砚只想做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 求评论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的小天使们都这么佛otz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腹饥腹丹 那几条街虽然被朝家盘下了, 但是买下其中商铺的人还是不少的,想要进行完全的改造, 朝家必须拿到那些商铺所有的控制权, 朝家新建势弱,但却不能够依附剑心学院,会被排挤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想要直接抢夺的, 必然也有如孔擎这般谈合作的, 只是没朝砚没有想到第一个送上门来的是孔家而已。 当然, 鸡蛋不能够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有孔家, 自然也有别家,一旦利益盘根错节, 如同柳家那般寻衅滋事的也要掂量掂量下不下的去那个手。 “事情的对接你跟朝纵商量就行,他那里有一整套的计划,”朝砚只负责见人,不负责处理后续事务。按照他的职位划分来讲,他就是董事长,只负责下达命令, 苦活累活都是朝纵这个总经理干的。 孔擎也有些知道他的性子,随即便也起身告辞了,想来也是一位董事长的命。 朝纵回来的时候心情只能说是不好不坏,好的算是计划顺利,很多商铺的老板已然将店面盘出,至于坏的, 自然是柳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不过柳家的势力在万剑城的确是盘根错节,背后势力之中便有辟谷修为者不下两位,更高的不知,但是现在对上绝对是他们讨不了好。 柳涟,柳澄,他跟姓柳的人还真是上辈子结下的仇怨一样。 “我被欺负了,”朝纵搂着朝砚的腰埋头道,那张漂亮至极的面孔摆出那副委屈的模样,也就朝砚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了,换一个人都得色令智昏。 “没事,我们以后欺负回去,”朝砚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当然该安慰的时候还是要安慰的。 朝纵拉过他的手,直接侧身躺在了他的腿上,朝砚的手则被他直接盖在了眼睛之上,睫毛的微眨让手心微痒,半晌后就在朝砚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开口道“在万剑城这滩浑水之中我还是太弱小了。” 所以才会面对那样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就跟有人拿着鞭子时时在背后吆喝一样,才会一直前进,”朝砚拿开了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曾经在天选城,你面对他们跟现在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你一步一步的往上上,回头看的时候,那些原本你需要仰望的人都会被你甩在身后。” 这个世界的顶点很高,除非想要原地踏步,或是伏低做小,又或是如同朝砚从前一般避世不修,否则就要不断的往上爬,如水珠滴入水溪流湖泊之中,想要孑然一身已然是不能。 朝纵同样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来,正要伸手压低他的脖颈,便听朝砚继续说道“崽儿,我说的有道理吧,今天刚想的。” 用来给懒惰的自己加油打气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嗯,”朝纵蹭着点了点下巴。 “那接下来跟孔家对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朝砚微微俯下身道,“下手的时候不用跟他客气。” “不会,”朝纵勾起了唇角。 拜会的家族不止孔家一家,除了柳家那样被驱逐出剑心学院的,其他家族的人个个都没有彻底跟人结仇的意向,在这世道上以势压人稀疏平常的很,但是为家族平白招惹事端绝非明智之人的选择。 小打小闹便也罢了,这种大事之上,拎不清的人很少。 利益明面上的掰扯比背后的布局更加的困难,即使聪慧如朝纵,对于那些家族之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要在肚子里面咀嚼上三遍,直到咂透了其中的每一道意思为止,若只是一人便也罢了,连日的思虑让朝纵在忙碌之余也忍不住按着额头觉得有几分的头痛。 可是每每想到若想与朝砚比肩,站在这个世界更顶端,那么眼前的这些不过都是磨砺罢了。 朝砚未曾将那几条街的生意收入放在眼里,朝纵也未曾放在眼中,一切不过是为了根基以及磨砺。 “朝小公子看起来好辛苦,”孔儒看了看锅子里面的补汤,闻了闻味道后又盖好与朝砚唠嗑。 作为一个即将结婚的人士,孔儒因为属性相同倒是可以跟朝砚闲暇的时候唠唠嗑了。 “嗯,辛苦,”朝砚翻着手里的话本没有一点点帮忙的意思,半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道,“用脑过度会不会导致脱发” 即使好看如朝纵那样,如果顶着个地中海的发型也一定不是很美观。 孔儒托着下巴的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不,不会的吧,修士与凡人又不同。” “唔,也对,”朝砚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的脱发的话剃个光头也好看。” 毕竟长的好看,除了地中海,其他发型都不在话下。 “朝小公子真的不会脱发,”孔儒坚定道,要不然心思深沉如孔擎和叶问玥那些,岂不是人人都要顶个光头。 “什么脱发”朝纵从楼上走下时面色平静的问道。 “没什么,”孔儒连忙起身,蹭的一下蹦进厨房,“我去看看给您熬的补汤好了没有。” 朝砚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朝纵时脸上挂上了更明显的笑意“我们在讨论你换个发型会不会更好看。” “换什么”朝纵在他的身旁坐下,被简单的玉冠束起的长发在肩头滑落,如同墨汁一般漆黑流畅。 朝砚碰过那头发无数次,自然知道那手感有多么的好,光头一定没有头发的手感好,还是别剃了。 “不换了,这样顶好看,”朝砚捻了他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绕,点头道,“嗯,好看。” 朝纵侧目看他,眸中略有思索,蓦然开口道“突然这么夸我,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对于朝纵长相这种事情,在外人面前,看着一些人看他时面红耳赤也知道自己生的极是不错,可是这一点在朝砚这里基本无效,不管他是勾引也好,还是诱惑也好,朝砚都好像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如这般夸他好看的时候还不如谈恋爱之前多,而每次夸他的时候 朝砚松开了他的头发道“你丑。” 为了证明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这句话特别的真心实意。 朝纵“” 各家生意谈拢的时间不紧不慢,可是等柳涟从他的温柔乡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决定,而柳家家主让人将他从房间里面提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挂着女人的纱巾和肚兜。 大厅之上,除了柳家家主还有两三位长老,砸毁朝家街面的事情之前不算大,现在却是可大可小,朝家与诸家利益联合乃是后来的事情,可是联合便是联合,轻易得罪惹祸的人是柳涟。 而当柳涟被带上来以后,柳家家主一愣,其他几位长老纷纷蹙眉。 “父亲找我何事”柳涟看着几位长老,到底还是把身上那些女人的东西揪了下来放在了一旁。 “混账”柳家主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到了柳涟的面前,茶水更是直接沾湿了他的衣裳,“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你给我跪下。” 几位长老纷纷不语,柳涟跪在厅堂之中“父亲,不过是找几个炉鼎罢了,此事于修为也是有益的。” 炉鼎之事的确于修为有益,可是一般修真之人只是以此作为添头,断然没有全凭此道的,又不是那种不够正统的合欢之道,全凭此法修炼说出去也只会惹人笑话。 “你该敢顶嘴”柳家主看他那样的姿态气的额头上青筋毕露,他蓦然起身,走到柳涟的身边抬脚,却到底没有踹下去,而是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你从被剑心学院驱逐出来以后都做了什么天天不是召集炉鼎寻欢取乐,就是去别家闹事,我们柳家本来心心念念的是重回剑心学院,你倒好,老夫多年的工夫被你的举动毁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此次申请剑心学院又驳回了。” “驳回便驳回,”柳涟心中气焰蒸腾,“莫非离了那剑心学院,连修炼都不成了么” “哦你倒是还有理了,”柳家主负手,转头回来的时候直接给了他一耳光,“你不是能耐么现在修为是什么开光后期,开光后期了不起么跟你那些个狐朋狗友相比是了不起,可是你知道万聆雪什么修为么旋照中期” “她乃是万剑城的天之骄子,有那般修为不是很正常,”柳涟虽是说着这样的话,眸中却闪过一丝的不甘与嫉妒。 他也曾被称之为天才,甚至比万聆雪还要大上不少,如今却是直接停滞不前,看着那些后来之人一一追逐,内心怎么可能不惊慌。 “万聆雪正常是吧”柳家主呵斥道,“那孔家孔擎呢万铭城呢魏家魏长风呢他们呢不说他们,即使身后没有什么势力依托的朝砚都突破到了旋照期,而你还在开光期沾沾自喜废物,没用” “那又如何”柳涟回瞪了回去,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我会落在今天这个下场,还不是拜柳澄所赐,如果当初不是他没有查清楚事实就贸然行事如果不是朝家那两个人故意设局,你觉得我们柳家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么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么” “所以这就是你去朝家街面找事的原因”柳家主坐回了位置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你此举得罪了多少人那朝家看似根基浅薄,又是你能够轻易招惹的” “他们不过是与剑心学院有那些关系,剑心学院的手还能够伸到万剑城来么”柳涟不屑道,“只有打压了他们,让他们的势力发展不起来,我们柳家才能够将人牢牢压住。” “压住你可知万家与朝家联姻之事”一旁的一位长老清咳的一声说道,“你又可知孔家,魏家,展家与朝家合作之事他们岂是与你以前对付得小家族一样” “联姻谁跟谁联姻”柳涟听闻这个消息这才知道轻重,他们已经被剑心学院驱逐了,若是再被万剑城驱逐,后果不堪设想。 “朝家的孔儒入了孔雀城的族谱,跟万铭城的婚事万家似乎也松了口,这种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柳家家主叹气道,“朝家的确势弱,可为何经营这些日子无一人去挑衅,你仔细想过其中的原因没有” 那些人都是在等着有人挑事,坐收渔翁之利的谁不会,那么多的家族,只怕都等着看他们柳家的笑话。 柳涟跪在原地开始思索,他虽然不那么聪明,但是当一切都快要点明在眼前的时候若是还看不清楚,那就是彻底的蠢货一个了。 “爹,爹,那怎么办”柳涟膝行来到了柳家主的面前,“若朝家真找上门来难不成要拿我让他们撒气” “此事倒也不会那样,”一位长老看着柳涟说道,这柳家到头还是柳涟的东西,他们虽是有些许不满,可是到头来也是要维护柳家的脸面的。 “的确,”柳家主拍了拍柳涟的头道,“后续的结果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朝家虽有各家有所合作,但是挑事他们也挑不起,只是柳家到底得赔礼道歉一番,日后遇见他们暂且先躲着吧,问题不是很大。” 另外一位长老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我去道歉”柳涟一听无事,那种对于朝砚他们的不满便浮到了脸上。 “不必你去,免得又给我惹什么祸事,挑事都不会找别人,还亲自上阵惹来麻烦,”柳家主肃着脸道,“你近段时间给我在家里修身养性好好修行,不到旋照期不准出去。” 柳家的闹事闹的风风雨雨,赔礼道歉也来的匆匆忙忙,而赔礼一事,柳涟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料定了朝砚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魏长风看着当季上来的收益道,“柳家倒是一如既往的没胆识。” “没胆识好,若那种人有了胆识,日后才是麻烦,”与他交好的修士说道,“朝砚的确是脾性不错,但是朝纵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与朝纵打交道,他们之前看他初出茅庐使了几分心思,占了一些便宜,但是现在想从他的手里占便宜得花上十二万分的心思才行。 生意上的你来我往倒也不怕什么,各凭本事罢了,但是与朝纵来往之人皆有几分知道他的脾性,人生的好看,但是脾气与孔擎和之前的叶问玥是一路人,从前看轻他的人皆是收起了几分态度上的随意,他也就在朝砚面前的态度往往让他们这些人看了心情十分复杂。 感觉在他们面前那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头狼,而在朝砚的面前好像变成了狼崽子一样,虽然属于猛兽,但是只会撒娇卖萌的那种,反差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朝家小楼之中,朝砚正在跟着朝纵喝补汤,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 自从朝纵开始忙碌,孔儒就开始一天三顿的上各种各样的汤品,以防真的脱发,而朝砚本来对汤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孔儒偶尔闲聊之时说了一句话,让朝砚对各种食物的兴趣完全加倍了。 “朝前辈辟谷以后好像就不用吃东西了。” 这是孔儒的原话,而听到这句话以后的朝砚完全展露了对于食物的狂热,毕竟按照他的理解来讲,如果辟谷期不再需要食物的话,那肚子应该是不会饿的,在不饿的情况下吃和在饿的情况下吃那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而一想等到了辟谷再也没有饿肚子的时候,朝砚就不想修炼。 “有一种丹药叫做腹饥丹,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朝纵看着朝砚不停歇的筷子擦了擦嘴说道。 “腹肌丹吃下去可以长腹肌的丹药么”朝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修士所耗能量巨大,以他这个修为来讲,吃下一整桌子的菜肚子仍然平平真是再正常不过,感谢修真,让他即使每天过着猪一样的生活也仍然拥有完美的八块腹肌。 这种丹药拿给凡人应该会很畅销,人人拥有完美腹肌马甲线什么的。 朝纵默了一下开口道“不是,是服下会使人觉得饥饿的丹药。” “消食片”朝砚有了新的定义。 “此丹药服下以后并不会真的需要食物,而是会让人产生需要食物的感觉,”朝纵也是无意中听到这种丹药的,“凡人服下会不断的吃下食物直到撑死,但若辟谷以上的人服用,可以有两个时辰的饥饿感。” 所以有了这种丹药,朝砚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辟谷之后的事情。 “吃饱到撑死,”朝砚喃喃道,“这属性倒是跟饕餮有点儿类似。” 只不过传说中的饕餮是完全吃不饱的,万物皆可吃,最后吃到没得吃的时候连自己都能够吞下去。 “这个丹药好,务必屯起来,”不等朝纵询问饕餮是什么,朝砚就已经在为自己的日后做准备了。 “好,”朝纵道,“已经准备好了。” 孔儒听闻此道也是松了口气,能万全真是再好不过了。 朝砚正想夸夸他,手伸出来的时候却是眉头一动,朝纵最是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此时看他问道“怎么了” “莫非是吃坏肚子了”孔儒也有几分的忧心。 “不是,”朝砚抿紧了唇艰难道,“我好像要突破了” 或许是心结解开的缘故,这么心神一放松,修为它就跟开闸了一样。 孔儒一愣,嘴巴张的很大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朝纵将他抱起直接上了楼,周围人等皆是驱离,又设下禁制重重道“进秘境。” 此时突破绝对不能够让其他人轻易察觉。 朝砚点头,却是握了一下朝纵的手后蓦然从原地消失,他能够直接闭关突破,朝纵却不能直接消失。 人在自己眼前眼睁睁的消失,朝纵猛地握紧了刚刚握着他的手,朝砚向来去哪儿都带着他,他也会努力跟上,这秘境与传送力量极其强大,帮过他们很多,却又是朝纵最不喜欢的存在,因为不可控制,如果朝砚想要主动离开,他穷极一生都无法追逐到他的身影。 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 朝纵第无数次思考那个问题。 在那之后,万家便与朝家有所接洽,似乎是为了孔儒的婚事,虽是不急,却也不紧不慢的保持了起来,朝砚闭了关,孔儒自己带人出去历练了几次后似乎心有所得也闭了关,而在他闭关出来以后竟然达到了开光中期。 各人有各人的机缘,朝纵没问是什么,只是将待遇按照修为更提升了一等之后,连他自己的婚事都交给他自己去操持了。 按照孔儒现在的身份来讲,他属于孔家的少爷,婚姻之事万家也应该与孔家进行接洽,但是孔儒坚持这么多年朝家就是他的所出之地,最多容忍到两家联合,断然不能交给孔家一家来办。 当然主要的原因孔儒谁也没有说,那就是当事情真的降临到头上时,他是又期待又害怕,但是这种事朝纵是不可能听他讲的,讲给于林他们不好意思,可是他唯一愿意讲的朝砚闭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呢,还是待在熟人这里最好。 修士的年岁格外的漫长,有时候连孔儒都会觉得太漫长了些,以导致朝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偶尔独坐眺望远方之时隐隐觉得落寞。 朝纵偶尔会想,若不去追求什么长生,不去追求什么势力的昌盛,只他与朝砚那般偏居于腾辉国那样的一隅之地,好好的相守在一起,或许胜过如今这般总是分离。 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也不在意这个世界如何,他只在意朝砚的悲欢喜乐,偶尔沉沦在那样的幻想之中初时是觉得美好的,与朝砚在一起不管什么都是他所求,可是到了思考到了中年,到了白发苍苍,到了死亡分离他便知是不可行的。 与其入了黄泉,转了轮回,祈求下一世,还不如要这一世的无限长久,可三年已过,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秘境东海之滨有狂风怒吼,海面宛如砸下一个又一个太阳一般掀起惊天巨浪,可是当侵袭到那滨岸之人时又宛如被某种虚无缥缈的力量化解一般柔和退去。 灵气狂涌,伴随着那被海浪声遮掩的雷鸣之声,那岸边之人蓦然睁开了眼睛,其中一片蓝色熠熠,竟是看不清其中的神情,待雨疏风骤之后,那蓝芒随着眨眼尽皆消散在了那仿佛天生含着笑意的眸中,透出几分慵懒的神色出来。 “啊,终于突破了,”朝砚伸了个懒腰,掐指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三年。 当初可能是补汤吃的太多结果蓦然突破,根本来不及告别仿佛直接离家出走三年。 朝砚试图代入想了一下朝纵的心情,懒洋洋的坐姿转为了乖巧,总觉得回去很不妙的样子,但是不回去更不妙的样子,纠结无用,风雨要来总是要来的,晚来不如早来,长痛不如短痛。 朝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神识一扫小楼之内却是一片的安静,一人也无。 找人的话说不定找不到人还把自己给丢了,朝砚随意坐在了塌上,直接拿过了上面的糕点,正准备吃的时候又给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打了个响指,他的气息彻底从小楼之内消失。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日,直到朝砚从房梁上面躺在了床上,那小楼的门才响动了一下打开,气息浮动,朝砚睁开了半眯的眼睛又上了房梁,低头看着刚刚进门的朝纵。 三年不见也是十分的想念,而他本来就长的好看的崽儿似乎又多了一种沉静的气质,一看就特别勾引小女生,如果不是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的话。 堂堂旋照修士被门槛绊,那运气说出去怕不是得罪了诸天神佛。 几年不见,他家崽儿平地摔的能力好像又回来了。 左右无人,朝纵半跪着从地上起来,刚刚打算掀开夜明珠盒子的时候蓦然觉得不对,可他的剑还没有,就觉一人挂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凑在耳边悠悠道“劫色,小美人长的这么好看给大爷轻薄一下怎么样” 好像劫色都是这么劫的,模仿的很像。 朝纵的手从剑柄上放了下去,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给他指出了错误道“劫色你挂我我背上劫” “你比较高,我比较矮嘛,不挂的话就成了锁喉了,”朝砚嘀嘀咕咕被拉了手腕,“不对,我这正劫色呢,配合点儿。” “你下来我让你劫,”朝纵沉声道。 “哦,”朝砚下来的迅速,可刚刚下来便被人拉着手腕扣着腰直接抵在了墙上,被劫的那个人直接将唇覆上,比他这个劫色的人还要急切。 夜色很黑,朝纵的眸也很黑,但朝砚莫名觉得很亮,就是双唇偶尔分开时提了个建议“其实接吻的时候闭上眼睛比较好。” 隔这么近看总觉得会形成斗鸡眼,一点儿都不美观的样子。 一声闷哼,然后被咬了舌尖,朝纵被咬的,而且是他自己咬的。 他走路平地摔的崽儿。 夜明珠亮起,朝纵坐在一旁低头捂嘴,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阴郁之中,连生命都仿佛不太美好了,朝砚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而且咬舌头代表你想吃肉了,要好好吃饭啊崽儿。” 朝纵抬眸看了他一眼试图催眠“今天的事情忘掉。” 朝砚开口道“忘不掉,记性比较好。” “你不是老年痴呆”朝纵记得某人经常自诩一把老骨头,人一上了年纪就记性不好云云,可是记他的黑历史却记得相当的牢固。 对此朝砚给出的答案是“其实不是记性好,主要是因为反复复习,人的记忆其实很短暂,但是只要每日反复,就如同记英语单词一样滚雪球” “闭嘴,”朝纵默默的捂上了他的嘴。 闭关三年,外界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因为与诸家族的联合,朝家在万剑城已然站稳了脚跟,虽说看似实力不足,但是朝砚突破到了辟谷初期,一切便都不是问题了。 除了朝家,魔修讨伐的事宜也在不断的争论探讨,这些年魔修肆虐,颇有不将正道修士放在眼中的感觉,不仅动作频频,更是连岁见城那样的上等仙城都沦为了他们的地盘,与他们狼狈为奸。 而在半年前,由绿幽城前往剑心学院求学的学子一个月不见踪影,待绿幽城主查证之时,却发现飞舟被魔修拦截,一应人等皆是陨落,其中就包括绿幽城主最小的儿子,十八岁的筑基中期,只差一线便可达到后期,那样的资质若是加以培养,未尝不能达到万铭城一样的成就,奈何却是英年早逝,连命牌都毁了个干净。 魔修此举触目惊心,以剑心学院为首,万剑城诸家族皆认为此事不可姑息,若魔修如此大肆屠杀各家族的后辈,修真界的未来又能够交给谁。 “屠魔之事已经开始准备了,”朝纵将三年来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皆是放在了朝砚的面前,“只是魔修行事诡谲,魔都之地并不可查,如今也只是小打小闹,老师击杀了岁见城两位辟谷的魔修,其他还需稍候。” 此事的确急不来,如果贸然行事,很有可能将更多的正道修士搭过去,敌人在暗我在明,更要小心谨慎才对。 “老师这是在帮我拉仇恨啊,”朝砚托着腮看着上面的消息内容,每每翻过并不多做停留,只像是浏览一样。 “老师的修为至少在金丹,你仍然是软柿子,”朝纵再见他,那种修为的差距十分的明显,朝砚身上的灵气比之之前收拢的更加厉害,他不动灵气便真的宛如凡人一般,可是若动一丝,朝纵便觉得背后的汗毛都能全部竖起来。 从前他或许与朝砚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今这样的差距,只怕他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什么,便会被夺了性命。 旋照与辟谷已有如此差距,若是遇上金丹,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当真难以想象。 “嗯,所以你要保护我,靠你了崽儿,”朝砚拍着他的肩膀道。 朝纵“好。” 屠魔一事并不仅仅牵扯到了万剑城,还有其他的仙城,老师都去打架了,自然学生也跑去开小差,钟司商忙碌寻找魔都之地,再见朝砚时神色颇有些匆匆。 “辟谷初期,的确不错,”钟司商得知他的修为既是欣慰又有些被猛追的感觉。 初遇朝砚之时他不过是个连开光都没有的小家伙,资质不错,心智过坚,那时钟司商只觉得欣赏,觉得是第二个万聆雪也未尝不可,却是未曾想到朝砚只在筑基后期沉浮许久,一朝突破之后一骑绝尘,将所有的天之骄子包括万聆雪皆是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只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钟司商叹了口气道“讨伐魔修的事情你势必要参与的。” “魔都之地找到了”朝砚询问道。 钟司商摇头“诸位长老还在推衍,一旦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势必各大家族都要出动,到时候你的修为可能就瞒不住了。” “总不能真的瞒一辈子,也要晒一晒让大家都看看,”朝砚笑眯眯道,显然没有将自身的境遇太过于放在心上。 讨伐魔修之事不可避免,他享受了剑心学院给予的庇护以及资源,势必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便如同当日天选城钟司商前往帮忙一样,老师护持与他,他自然也要回报几分。 “你这小子,”钟司商笑骂道,“汇报完进境就赶紧去吧,真出了什么事有老夫给你扛着呢。” “今天来还有一物要交给您,”朝砚取出一个玉瓶给了钟司商道,“三年前没给您,现在算是孝心,拿去尝尝鲜。” “朝纵那小子又给你找什么好吃的了,”钟司商也算是难得闲暇,他很是随意的打开了那个玉瓶,待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蓦然合上,直直的看着朝砚,喉咙之中都有些嘶哑,“双生丹” 还是上品的,少数有十几颗的样子。 朝砚点头“这丹药好像有什么两条命的功能,没事可以吃上几颗。” 双生丹的品阶并不算高,且丹方并不算太难得,其他的灵草也易得,可是此丹药仍然有价无市,多年不见丝毫的踪影便是因为里面的一味双生草实在是难以寻觅踪迹。 修士若能有一颗双生丹,即使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能够有一线生机,乃是人人追求的至宝,然后朝砚跟扔零食一样扔给了他,还告诉他随便吃。 即使心境平和如钟司商,此时也有暴打徒弟一顿的感觉,但是徒弟刚刚送了这么好的丹药按理不该,可是他就是觉得手痒。 没事吃上几颗,谁没事吃上几颗以为是糖豆么 也是心态非常的崩。 钟司商忍了再忍,到底没有干出心里想的事情,只是询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我炼的,”朝砚坦诚答道。 钟司商本就僵硬的脸更僵了几分“你炼的什么意思,你不是水系功法么你从哪儿炼的。” “这个事情比较难以解释,”朝砚估摸了一下时间道,“我能说两个时辰不带重复的,但我怕你听不懂。” “老夫这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钟司商抬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一下道,“什么没有见识过” 一上来送大把的上品灵器的确是没有见识过,一上来就送十几颗双生丹也没有见识过,也是非常的没有见过世间,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盐。 钟司商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思全然无垢,至少在朝砚送他上品灵器的时候心境的确是被影响到了一些,但是他分的清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善恶,难得收到这样一个好徒弟,虽然懒了些,但是资质修为皆是遥遥领先,更是知恩图报,知道孝顺,没了这一个,还能上哪儿再找一个去。 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没有良心。 “这个还真不一定,”朝砚嘟囔了一句,随即开讲道,“您要听的话我就开始讲了,很久很久以前” “你从石头里面蹦了出来”钟司商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回去吧,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事,揣好了别到处说,没点儿戒心呢。” “是,”朝砚转身溜的无影无踪。 钟司商看着手里的玉瓶,叹了一口气还真有点儿头疼,这要是一两颗还能说是自己的际遇,可是这么多就算想拿出来给人吃,只怕也只会招人侧目,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面对诱惑坚守本心的,贸然拿出只会平白给那混小子招惹麻烦。 这么多的双生丹平时若拿了只当是宝贝收藏了,如今正逢乱时,很多的事情便不能只是考虑自己了。 朝砚解决了这件事情快速回转,他来这里的时候刚好跟朝纵的事情错分了开来,他家崽儿三年不见,细细算了一下最少隔了三千八百二十五个秋,觉得必须分分钟黏在一块儿才能够补回来,所以刚才钟司商就是愿意听,朝砚也不能多说。 算算这会儿的时间朝纵可能是在街市的范围,朝砚毫不犹豫的御剑过去,却是因为速度太快,差点儿与来人撞上。 可等他停下来,却发觉一周都围上了人,这里并没有树可以躲,不过几个开光后期的修士着实也不算让人头秃,朝砚扫了一下四面八方的位置,干脆盘腿在飞剑之上坐下,完全没有当年从扇子上翻滚而下的惨状“你们好像刚刚就跟着我,找我什么事” 为首一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前辈,我们并非故意跟着您,而是追不上。” 朝砚“” 开光跟辟谷的速度比,的确跟小孩儿追大人一样。 “你们找我什么事”朝砚问道。 那为首之人拱手道“在下乃万家侍从,还请前辈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家主想见你一面。” 兔子的岳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地雷吖橘子其实很想开车,但是一旦开车立马就会被锁成狗,所以你们可以找找里面的隐形车。 朝砚没错,是岳父不是公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罗罗刹主 作为即将结亲的两家, 长辈见个面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朝砚咳了一声,从飞舟之上站起“今日衣饰言语皆是无状,且有要事在身, 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亲自致歉。” “前辈, 城主已经等候多时,衣饰一类皆是不需在意, ”那为首之人恭敬说道。 “后面那句, ”朝砚提醒道。 那人疑惑“什么” “有要事在身, ”朝砚笑道,“今日不得空, 改天嘛,你们城主着急这一天两天的跟孔儒的婚约之事也提了三年了,不着急吧, 那是为了别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 ”那人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后背冒汗,朝砚虽是随和,可是与高等阶的修士站在一起,本就是一件极有压力的事情。 “那就不用着急,看你们的样子也找了我不下两天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回见,”朝砚挥了挥手直接转身就走,辟谷修士真想走的时候, 只凭开光修士是拦不住的。 “前辈”那为首之人匆忙叫道,可是天空无际,哪里还能看到朝砚的身影呢。 “首领,怎么办”旁边一人拧眉问道,他们若没有碰到人也就算了,碰到人却没有带回去,只怕少不了一顿责罚,万家请过那么多的人,就没有见过像朝砚这般改天的。 “先去朝家楼群之前守着,此事还需汇报于城主知道,”那为首之人说道。 “是。” 朝砚那边与朝纵成功会师,万家那片冰雪之地中那低沉之声却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他不愿意来” “说是有要事在身,或许是院长布置了什么任务也未可知,”万家侍从跪地汇报道。 “是么,”低沉之声响起,情绪未知,“罢了,不过是小事,却没有想到朝家这么不给面子,你且退下吧。” “是,”万家侍从匆匆退下。 那声音不见起伏,却又另外一道声音骤然响起“没想到那朝家朝砚竟然如此不识时务,城主,可要给他点儿教训” “不识时务,”那低沉之声道,“能让雪儿为之倾心,怎么也不会是个蠢人,此事便算了了,不必打草惊蛇。” 那人不来,是真的有要事在身还是察觉了什么若真察觉了什么,朝家便真的不能留了。 街市这边并没有什么问题,朝纵要做的不过是抽查罢了。 朝砚到的时候便见人正临窗而坐,他直接在对面坐笑道“怎么样,快吧” “半个时辰,”朝纵给他倒着茶道,“尚可。” “若不是中途遇上几个人我还能更快,”朝砚牛饮一杯下肚,点了点茶杯道,“再来一杯。” 上好的金丝茶,也就他这么糟蹋了。 朝纵习以为常,再斟一杯道“遇到谁了” “城主邀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朝砚端着茶杯唔了一声。 朝纵问道“那你怎么没去” “这不是有要事在身,”朝砚手指在朝纵的手背上轻轻划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这么一会儿我就想的不行。” 朝纵难得不为所动“你觉得他会跟你谈跟万聆雪的事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朝砚这里十次有九次顶用。 朝砚默默的缩回了手道“我跟万家的姑娘什么都没有,去了还不如不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这事有人帮我办。” 钟司商忙碌之余猛地打了个喷嚏,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又是朝砚在那里念叨他。 而果然如他所料,小童匆匆来报“院长,有朝家的玉符。” 钟司商接过,神识读信,朝砚懒洋洋的声音最是熟悉不过“老头儿,万家估计要跟我商量什么婚姻之事,拜托你了” 总之是这个事,那个事,就他那个当事人闲的都要登仙了。 “知道了,退下吧,”钟司商挥袖,骂了了一声混小子只能当着老师操着老父亲的心。 万家后续再没有派人来邀,此事看起来似乎过去了一样,只是事隔三年,万聆雪与万铭城仍然不见任何回转的迹象。 万家未曾大动干戈,说明人完好无损,朝砚不心急,孔儒似乎更不心急,有事做的时候就研究新菜,没事做的时候就撸米团儿,至于米果儿,突破到旋照期的闭关格外的长,至今还没有出来。 虽然朝砚怀疑它不是闭关而是直接睡着了,但是孔儒跟他讲“那样才比较正常。” 像朝砚这种嗖嗖嗖的简直违背修士的极限。 “好的吧,”朝砚呼噜了一把米团儿的毛毛,摸到后面的时候惊喜道,“哎,小兔子你有尾巴。” 那手贱的就要上去捏一把,吓得米团儿直接从蛋上滚了下来“不要乱捏” 朝砚本来没想捏,现在被阻止了那眼睛就盯在那小圆尾巴上念念不忘了,米团儿长的像一团雪球,那尾巴就是小雪球,两个球拼一块儿那就是分外的惹人喜爱。 朝纵从楼上走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某人蹲在兔子窝前面牢牢盯着的情景,然后在米团儿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的情况下将人扛在肩上带走了。 孔儒和米团儿对视一眼,为朝砚默哀了一秒。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有争斗存在的地方,就免不了伤亡,在朝家一小队人在万魔境中失去音信确定命牌被毁时,朝纵的神色格外的凝重。 “青竹不会回来了么”孔儒听到这个消息时浑身都有些无力,修真界每日都有无数的人死亡,可是当碰到每日相见的人得知死亡之时,便让人格外的难过。 沈青竹乃是朝家后续招揽的女侍从,开光中期,为人和婉,以此实力,按说不应该在万魔境中湮灭才对。 “我去一趟将他们的尸骨带回来,”朝砚伸手拍了一下孔儒的肩膀道,“别太难过。” “我知道,”孔儒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这事要告诉衡娘么” 作为仅有的几名女修,她们的关系格外的好。 “等我回来再说,”朝砚看了朝纵一眼,“你留下,近日朝家人员不要外出做任务了。” “我明白,”朝纵点头。 万魔境并非多么远的地方,朝砚来往匆匆,不过半日便回来了,只是他带回来的并非尸体,而是还沾染着血迹的骨头。 朝砚身上未染血迹,身上却有一种极为浓重的血腥味“是在一头旋照修为的妖兽腹中发现的,去迟了。” 妖兽即便开智也未必就能够与人族交好,那妖兽显然吞吃了不少的人,朝砚将碎骨带回来的时候,还有其他家族的衣饰。 “我会安排人送他们入土为安,”朝纵看着那储物袋中沾着血迹的碎骨,话语之中透着一种别样的无情,一种属于修士们皆有的无情。 逝者不可追,朝纵杀人无数,除了朝砚,其他人很难让他觉得在意。 连孔儒都收拢起了那一分难过之意,那旋照妖兽已然被击杀,仇已经报了,便需要不断的往前的看。 虽然这般告诫自己,可是消息传出的时候仍然让朝家的气氛仿佛一瞬间沉郁了下去,自从加入朝家以来,他们从前担心的安危问题便如同被隔绝了一般,其他家族出任务之时难免有所伤亡,只有朝家没有,而当事情降临到头上时,他们才发现这个世界的严酷从未远去过。 可是还不等他们的悲伤过去,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整座万剑城都震了三震。 “绿幽城被屠”孔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的手脚都在颤抖,“绿幽城可是中等仙城啊。” 绿幽城虽然比之苍谷城弱了一线,可是那的的确确是中等仙城,一朝被屠,城中血流成河,竟是看不到一丝的生气,如此消息传来,那些中等仙城几乎人人自危。 “魔修的势力竟然猖獗至此,”朝纵摩挲着刚刚得来的消息眸色微深。 此次屠城并无一丝消息的传出,以苍谷城的实力来算,绿幽城不可能没有一丝消息传出便被全灭不留,可要是万剑城的实力对上绿幽城来估算的话,想要屠城却是容易至极。 魔修的实力至少比万剑城更加强盛。 “不能轻敌,”朝砚挥着折扇的手停顿,只是看了两眼,说了一句便似乎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了。 虽说正魔争斗之事乃是寻常,魔修可以在秘境之中被他屠杀殆尽,正道也无法避免伤亡,可是此时在所有人担忧在意的时候展露自己的不在意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朝砚尚且没有这个爱好。 此事一出,万剑城直接陷入了风声鹤唳之中,之前所有的洋洋洒洒皆被收敛了起来,魔修可以直接屠了绿幽城,未必不会对其他仙城下手,而等到那些中等仙城被屠灭殆尽,只怕万剑城也不是什么桃源之地了。 强大如岁见城都与魔修联合了起来,万剑城真的逃的过么 “少主,给城中送去的音信已经发出,我们是否要赶回孔雀城中”孔家侍从跪地道。 孔擎坐在高座之上,难得未有一丝的笑意,屠城之事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过于触目惊心,绿幽城可以沦亡,孔雀城未必不会,此举似乎有杀鸡儆猴之意,却也代表着魔修的力量着实强大。 正魔无法避免一战,孔擎开口道“此时赶回只会添乱,音信不可一道,百道齐发以免被拦截,告诉父亲,若有任何危机立刻带人让所有人撤离孔雀城,不必恋战。” “是,”那侍从匆匆退下。 此时天空之中的传信当真是漫天飞,不仅孔家戒备,其他家族更是你来我往,以防止魔修的阴谋再次得逞。 可是即使千防万防,等到一个月消息传来的时候,又有一座中等仙城被屠灭殆尽。 “魔都之地仍未找到”钟司商的眉头蹙的很深,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不能够追着魔修的步伐走,只能直插腹地之中,才能够杜绝此种情况。 “天机好像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样,”负责卜算的八人也皆是压力无尽,可是努力推衍了数次,皆是出现了差错,根本无法算到真正的魔都之地。 “天机,此事不能再耽误了,”钟司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那卜算之地。 “让我去算卦我不会算卦啊,”朝砚托着下巴道。 “不用你亲自演算,而是要借助你身上的气运掀开那遮蔽天机的东西,”钟司商眉头皱的很深,那些中等仙城与万剑城关系紧密,每每斩断一座对于他们将来对付魔修而言都是极大的损耗,钟司商很想帮朝砚保住他的秘密,可是此时却是顾不得了,“拜托了。” 朝砚正要答应,却被朝纵直接按住了手,他直直的看着钟司商道“若借由他来推衍,事后他的身份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大气运者的身份比之秘境得主而言更加可怕,因为秘境只是一座,可是大气运者就宛如一个宝物探测的东西一样,遇上任何的事情都能够逢凶化吉,而如果能够借运一分,对于日后修行不知能添多少的助力。 钟司商无奈点头,至少在那些卜算之人那里便瞒不住,即便他隐藏朝砚的身份,可是来往密切之人中,总能够猜到的,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 “如果你打的是牺牲一人救千万人的主意”朝纵的目光变得有些森冷。 或许那些人的性命对于钟司商而言很重要,但是他们对于朝纵而言不过尔尔,而朝砚对他而言胜过这个世界,自私或许,但又凭什么要牺牲他最在意的人去换那些人的存活 他的手被朝砚反拉住,剩下的话语便堵在了喉咙之中,朝砚单手托着腮道“老师是实在没办法了吧。” 钟司商叹气“这些事本该我们来扛,若有办法,也不会连累你。” “没有谁应该扛的,”朝砚摩挲着朝纵的手腕略带了点安抚道,“不过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能够帮上点忙的,大不了干完这票我就溜嘛。” 钟司商本是许久未露笑意的嘴角没忍住上扬了一下“真出了什么事,老夫不要这条命也是要护你周全的。” “那就走吧,我们在这里浪费工夫,指不定魔修又出什么幺蛾子,”朝砚起身,钟司商也是匆忙跟上。 可朝砚站起时看着朝纵紧紧拉着的手道“没事的,那什么你们不是说我是什么大气运者么,肯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朝纵仰头看他“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朝砚真正做出的决定,他总是很难改变。 朝砚愣了一下“要不你先在家里待着” 毕竟他家崽儿走路平地摔,他这个气运之说还不知道稳不稳定,毕竟他每天只想做一条咸鱼,但是这个愿望只偶尔实现过,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大气运者的样子。 朝纵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本是紧握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 “没关系带上吧,卜算阵法之外的人不影响阵法之内的气运,”钟司商也知道一点儿朝纵的气运之事,而朝纵对朝砚看的极重,能让他将人带着卜算都十分了不起了,又怎么可能让人脱离到视线之外。 “那就走吧,”朝砚很是欣喜的将人拉上。 卜算的阵法建立在清净殿之内,一方圆盘宽约数丈,其上纹路纵横,八方乾坤位置皆有人坐在那处不断的推衍着,只是中间通天的光柱却在不断的移动着,却是无法确定位置一般。 “这就是卜算的阵法,”钟司商站在朝砚的身旁道。 其他诸人本是在不断的演算着,此时见钟司商去而复返却又带了两人进来,他们对于朝砚是见过的,此时一人开口道“你带小辈前来做什么” 朝砚看着那阵法点头,他曾经在藏书阁中也学过几分阵法,只是其中的阵法大多简单,不如这个来的精妙“我需要做什么。” “我送你到阵法的中央,”钟司商对他说道,看向那些人时解释道,“他于此次推衍有大用。” 那些人有的蹙眉,有的却是若有所思,朝砚点头,钟司商手中掐诀,那阵法中央通天的光柱似乎被引过来了一丝,直接连到了朝砚身上时托着他整个人飞起,直直的落入了那阵法的中央。 从那金光落在身上起,朝砚便能感觉到一种玄妙至极的力量,难以用语言描述,只待他坐在那阵法的中央,一瞬间只觉神识通灵四海一般,分明还在这清净殿中,却仿佛捕捉到了数万里外的一条溪流,溪边的水仙花低垂,其上的一只蝴蝶展翅欲飞,神识转换,数万里的疆域好像能够尽收眼底一般。 朝砚为这样足不出户便能览天下美景的事情觉得颇有兴致,却不知他闭目的外界,那本来如拇指粗细的光柱瞬间笼罩了整个圆盘,辉煌的让所有人都惊讶异常,而那光芒有破天之势,一瞬间便驱散了头顶浓密至极的云层,以恢宏之势直接扎入了数万里之外一处看似幽谷的地方。 那幽谷本是人间盛景之地,却在那金光没入之时骤然宛如什么被击碎了一样,浓郁到漆黑的魔气宛如浓稠的黑色泥浆般倾露了出来,处处可见枯骨血迹,竟是直接将那幽谷一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找到了”钟司商眸光乍亮,无数的传音从手中发出,不过瞬息便已经到了万剑城诸家族的手中。 与此同时,那炼狱之地一人喷出了一口鲜血,修长苍白的手指擦过唇角的血液之时,那猩红的唇角却似乎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大气运之人,哈哈” 若非大气运之人,怎么可能破掉他们联手掩盖的天机。 而那吐血之人并非那一处,只是那些人在受到反噬之后皆是不见丝毫的怒气,魔都之地已被察觉,可是一个大气运者足以弥补所有的损失。 万令层出,诸家皆是精神一震开始准备,数万里疆域诸城联合,皆是出了家族最大的力量。 而除了中等仙城,参与讨伐的还有其他的上等仙城,他们的损失比之万剑城更加惨重一些,剑心所指,不管家族利益如何,此时便是同仇敌忾的。 那阵法随着八人力量的收起逐渐消弭于无形,只是八人看着中心处的朝砚眸中皆是若有所思,他们推衍了许久皆是无果的魔都之地,竟是只要一个小辈便将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此等气运,非大气运者不可为。 从当时的魔修被屠,到后来的秘境得主,当年的事情在万剑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人却一直没有找到,如今不用寻找,诸人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和定论。 “剑指魔修之事还需商讨,你们先回去吧,”钟司商开口,那八位不管心思如何皆是没有阻拦。 此时魔都被察觉,与魔修一战之事迫在眉睫,有一位大气运者在己方便是多一分的把握,只有把危机所有人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再想其他。 朝砚笑着告退,朝纵的目光却是从那些人的身上扫过后直接拉上了朝砚的手离开。 待到二人离开,一位长老开口道“院长真是好福气,没想到当年便是慧眼识珠找寻到这样一位好徒弟。” “好说,”钟司商摆手道,“目前还是小解决魔修为宜,魔都之地被察觉,势必无法高抬轻放,如何取胜,还需各位一起筹谋。” “这个自然,”另外一位长老说道。 “关于朝砚的事情,还请诸位进行保密,”钟司商拱手道。 几位长老互看了几眼,一人开口道“朝砚于此次找寻魔都之地有大贡献,保密是应该的。” 其他人未曾开口说话,钟司商再拱手后眸中有一丝无奈闪过。 目的地已定,无数飞舟林立,皆是朝着那魔都之地,竟是片刻也没有耽误。 朝家同样也在准备,之前下属入万魔境被屠的伤心也被此时的魔修大战彻底的掩盖了过去。 “修士本就伤亡难免,他们若知少主已然报仇,想必神魂也能够安定许多了,”衡娘笑着对朝砚道。 此次朝家也要参与屠魔事宜,诸人也皆是仿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样,屠魔乃是关乎正道存亡的大事,没有一个人可以无视。 “出发吧,”朝砚的飞舟可大可小,如今便是载数百人也是绰绰有余,他一声令下,那飞舟激射而出,不过瞬息便已经消失下了原地。 万里魔域,魔气浓郁的让正道修士一旦踏入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此处灵气极为稀少,处处枯骨血液,初初踏入便能听到金戈交鸣的声音。 天空之中灵气激荡,无数不知埋藏在地下多少年的尸骨被灵气掀起,又在灵气激荡之中被击碎化成了粉末。 其他家族人士皆在酣战,尸骨掉落之时竟是来不及收拢。 “少主,我们去了,”以衡娘等数位开光修士为首,纷纷踏出了飞舟的禁制登临空中,直接对上了开光期的魔修,一出手便是杀招,没有半分的留情。 而在朝砚身边朝纵缓缓拔出了剑,剑刃与剑鞘交鸣,显示出主人极为差劲的心情。 “还生气呢”朝砚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道,“那不是还没有太多人发现么。” “如果没有这些魔修搅事,很多的事情都可以避免,”朝纵看着那些手段极其凶残的魔修,唇角露出了一抹极为嗜血的笑容,他现在心情差到了极致,刚好需要有些人拿来发泄。 他一步踏临空中,却是身影消失,骤然出现在了数里之外时,所经之地的魔修纷纷掉落,他们不是被击中要害,而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直接砍成了几段,直到掉落在地面之上因为撞击尸体才拆分成了几块。 而朝纵站立当空,剑尖一抹血液滴落,那剑身仍然干净如初,他却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再度如法炮制。 “那似乎是朝家朝纵”自是有人识得朝纵的面容的。 “好生厉害,”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感慨道。 “只是手段似乎凶残了些,”另外一人看着那掉落在地的魔修尸体有些不忍直视,正道修士杀人,皆是捅中要害便算了结,哪里会如同那样直接分尸碎骨。 “只要是杀魔修,管他怎么杀呢”另外一人直接砍掉了一个魔修的头,“这样的垃圾,即使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魔域之地处处惨烈,有正道修士击杀魔修,便有魔修击杀正道修士,正道击杀之后往往并不会管尸体如何,可是魔修一旦击杀,有那等嗜血之人竟是直接割肉放血,甚至有的连内脏都吞吃入腹了。 而除了魔修,还有那等凶兽肆虐纵横,直接将所有死去人的尸体吞吃入腹,这里真的像是一座人间炼狱。 朝砚搭在朝纵肩头的手落空,捻了捻手指道“看来真的生气了。” 他笑了一下,下一刻却是直接出现在了一堆魔修的头顶,随着身体俯冲而下,无数的冰锥宛如天落冰雹一样,直接将所有人都贯穿落地,根根插入丹田,一个不留。 此举太过于惊骇,而那雪白的冰锥在此处又太过于亮眼,正道前辈无法看着小辈被屠杀乃是出自一片拳拳爱护之意,而魔修无法看着底下的人被屠杀却绝无这样的原因。 正道来势汹汹,他们一时措手不及,平时争斗杀伐不断,此时却也知道多死一个魔修对己身的处境便不妙一分。 而朝砚与朝纵此举,却是大大的在他们的心头扎针,与辟谷之上魔修争斗的正道修士也有,此时看来皆是感慨,可是那争斗屠杀的魔修一击而退,看向朝砚二人的面色却极为的不善。 “你们正道这两个小辈的血肉看起来真是相当的不错”那鬼主看着朝砚,在那正道修士戒备的目光之中直直的朝着朝砚冲了过去。 “快躲开”那正道修士阻拦不及,朝着朝砚喊道,朝砚看着那俯冲过来的魔修疑惑了一下,在那正道修士不忍的目光之中直接挥扇迎上了那戳过来的剑,在那魔修怔愣之际,那折扇之上蓝光迸发,从那魔修颈侧划过之时,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鬼主便化作了地面上无数尸体中的一具。 这是过来送人头的朝砚解决的太轻易,还有点儿担心是友军,可是神识扫过,那人身上的确是半分灵气也无,全是魔气纵横。 那正道修士眼中的可惜转为了骇然,喃喃道“辟谷修士” 认识朝砚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那人恰好属于认识的行列,可他认识的朝砚应该是旋照初期才对,可是能够如此轻易的击杀一位辟谷期的魔修,必然不可能是旋照期的修士。 “那是什么人”魔修之中后方一人蹙眉问道。 “不知是哪里来的小辈,修为好生了得,”一位鬼主禀报说道。 之前还有魔修轻视,可是在那一位冲过去的鬼主被轻描淡写杀掉以后,便没有人真的过去送死了,可他们不送,朝砚却往人堆里面凑,每每过去,魔修无一例外皆是身亡。 “朝砚”孔擎歇手之际看向那一片空旷雪白之地,在那无数的冰锥之中看到人时眸中闪过极致的惊艳之色,修真界中或许样貌很重要,但是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片蓝光白芒,胜过那些过分精致的面孔。 他乃是旋照修士,可是此时对上朝砚的灵气所指,却没有一分的胜算。 之前说他运气极佳,那时觉得也不过如此,可他们这些先进之人还在旋照沾沾自喜之时,那人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辟谷期。 “那鬼主似乎是辟谷修为,他怎么”孔宿同样看到了那样惊艳的一幕,心头的惊骇比之孔擎更甚,辟谷修为,曾经尚且可以比肩的人,如今他在追逐旋照修为,而那人已经将所有的人抛在了身后,难怪,难怪那时叶问心对他念念不忘。 他若是慵懒至极的废人一个,他们又算什么想想曾经的想法,当真是可笑至极。 孔宿心服口服,叶问心看向那处时却只是看了两眼便似乎不再感兴趣了,往事如风,追不上的便不是他的,他说他们不是一路人,便真的不是一路人。 朝砚已经成长到了他无法仰望追逐的地步,而朝纵紧跟其上,他们或许真的不是一路人。 只是此时,不管修为如何,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击杀这些魔修罢了。 不能如同他们那般一次击杀一片,也要使出自己的力量。 “派人将那两个给我灭了,”那后方的魔修看着那两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杀,眼神极度的危险。 他们虽不在意下属的死亡,可是正道未免太过于猖獗。 “属下前去便可,”一位魔修踏出,看着朝砚舔了舔嘴唇,“我正想尝尝这天之骄子血肉的味道。” “那便去吧,”那为首之人桀桀笑了两声。 那人临空,却是引的一方地域魔气涌动,不过瞬息竟是击杀正道修士数十人,然后带着极为焦灼的力量朝着朝砚的方向冲了过去。 魔气所及,朝砚神识微动,在察觉那灵气涌动之时侧身所转,堪堪躲过那从喉咙处划过的剑刃,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他抹了抹那处,红色的血迹沾染在手指之上。 多年未曾受过伤,如今对上这人却是只能躲避,朝砚看向那人,魔气飘渺之地,其威压与钟司商带给他的感觉何其相似。 那魔修的舌头从那剑身上舔过,待尝过那血液之时眼睛蓦然亮到可怕,用朝砚的话说就像是沙漠中饿极了的人看到了一块美味至极的糕点一样“上等的血液,滋味不错,小子,我要把你挂在我的收藏室里天天喝你的血。” “咦,那怪不卫生的,”朝砚随手擦过那小小的伤口,他本不在意,却不知那小小的伤口在朝纵将他心中隐藏的火焰皆是点燃,偏偏不能去,不能救。 与朝砚相比他都不堪一击,更何况对上那人,过去只能给他惹麻烦。 “嘿嘿,嘿嘿,”那魔修挥剑冲了过来,“那就不用你担心了,这一次是脑袋” 朝砚急退,折扇挥展开来,蓝色的领域以他为中心飞速拓展,那魔修咦了一声,几次劈斩,却是让那蓝色的领域还未合拢便飞速的破碎了开来。 此举不过三息之间,修为之间的差距并非技法可以轻易弥补,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的差距。 “地阶技法”那魔修再度露面之时看着朝砚的兴味愈发的浓重,“我越来越想把你拆分之后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了。” “里面肯定都是一样的,想知道直接解剖自己玩,”朝砚懒洋洋的回答道。 领域被破,他却完全没有惊慌,反而在那魔修冲来之时直接躲在了来人的身后“老师救命。” 钟司商负手站立,直接将朝砚拢在了自己的灵气之内,一掌对上那魔修冲过来的攻势,半点不落下风“区区金丹初期,也敢动老夫的徒弟。” 那魔修再次显形之时唇边挂了一丝鲜血,看着钟司商的眸光格外的凶狠“老头,给本座滚开” “我真的很老么”钟司商扭头看向朝砚问道,朝砚叫他老头那完全就是一种亲昵的称呼,可是魔修也叫他老头。 朝砚用扇子在一旁给他扇风,顺便点点儿火“不老不老,老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那魔修好生没有见识,不仅欺负您的学生,还侮辱人,揍他。” 钟司商哼了一声,然后冲上去将那个魔修揍了个通透。 金丹期的力量对比,每每冲撞之时波纹蔓延,冲击的那一处即便是辟谷修为者也只能纷纷避让,而不防备的直接倒飞而出,口吐鲜血。 天空之中洒落不少鲜血,那魔修却还桀桀笑着“老匹夫,我可不心疼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但是你们正道的那些小崽子嘛” 力量强横,越是修为高深便越是难以击杀,钟司商引着那魔修往更高的空中而去,朝砚展望那处,稍作调息之后却是冲向了魔修之中,要人命的已经被引开,而要正道修士的命的也该击杀一二。 朝家之人并不每每都能对抗,朝砚所往协助一二,却是能够让他们的压力少上一些。 “废物,跟钟司商纠缠什么”那后方的魔修一掌拍死一个后辈之人,那人显然始料未及,掉落下去时却无人去怜悯什么,魔都之地只讲修为,不讲仁义,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还得本座亲自来。” “不必,”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直直的落在了那后方之人的身边,一身黑袍勾勒着劲瘦的腰身,露出的脸苍白的无一丝血色,配上那猩红的唇更是应该如同厉鬼一般,偏偏他生的一副极好的容貌,只有一种诡谲到极致的艳丽感。 魔修纵情,七情六欲皆是放纵到了极致,对于样貌更是推崇,可是此时面对此人却无一人敢有丝毫的放肆,那后方本来的为首之人直接行礼道“罗刹主。” 那人未答,只是负手而立,身影并不如何的显眼,目光却直直的落在了朝砚的身上,而他不动,那些人皆是不敢动一分一毫。 “起来吧,”那人开口道。 数人皆是齐齐站直,动作整齐统一,竟仿佛训练好的一样。 “罗刹主,您若感兴趣的话可要属下帮您抓回来”那身旁之人问道,只是目光在朝砚身上流转时却有几分的揣度,资质虽然出众,但是那副样貌丢在人堆之中却无什么显眼之处,倒不如那另外一人来的昳丽。 “我说了不必,你听不懂么”那人负在身后的手伸出了一只,再收回之时,一个火热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在他的手中跳动了两下,然后被他轻描淡写的扔了下去。 而那之前的为首之人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无力的闭上眼睛掉落了下去。 身后再无人敢多说一句,连呼吸都是奢侈。 那人却是灵气拂过手心,看着那血迹尽去,继续看着朝砚的方向。 找到了,看起来味道真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火箭炮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觉觉醒 朝砚杀的毫不手软, 只是手起扇落的时候莫名觉得一股寒流从后背涌动,越过万千人,当视线定格的一瞬, 他总算知道那种汗毛直竖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任谁被盯着远远的当成一盘菜,都得毛炸两下, 不过长的板正条顺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人。 折扇划下, 领域张开的一瞬那人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 他猩红的唇角勾起喃喃出声道“地阶技法” 除了地阶技法, 如果他所看不错的话,那把折扇应该是上品灵器。 岁见城的消息他倒是看了两眼, 一个鬼主会在一个中等仙城中殒身,只能是实力不急,犯不上什么报仇, 只是正道的那些修士麻烦了些, 死了两个儿子便要死要活的,相当的无趣。 而在那些消息之中,戚裕只寻摸到了一个名字和三个字眼,朝砚,地阶技法,上品灵器和旋照后期。 不过数年未见, 那对于普通人如同天堑一般的辟谷修为竟是被人轻易地达到了。 朝砚戚裕不过看了那人一眼就确定了他的名字。 能够以旋照修为使用地阶技法和上品灵器,所谓的大气运者或许就是此人,如果错了, 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领域在猩红灰暗的天空之中独独展开一方洁净至极的领域,而被纳入那领域之中的魔修不过瞬息便宛如下饺子一般跌落下去,其中更是包括数位辟谷修士。 如此多的魔修陨落,那戚裕身后的人皆是心神浮动。 可戚裕不动,他们便不敢动上分毫,正道来势汹汹,魔修陨落无数,又过数日,当那之前与钟司商缠斗的魔修自爆陨落之时,局面开始呈一方压倒的局势。 正道前辈腾出更多的手来协助晚辈,魔修也陨落的更加迅速。 “魔头,若此时束手就擒,吾等倒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慧谷城主扬声说道,他乃是金丹后期修士,便是扬声的灵气都让魔修小辈们极为的不适。 “全尸魔修不需要全尸,”戚裕微哼了一声道,“有本事的话尽管杀过来便是了。” “猖狂”那城主掠过数万打斗的修士,剑光直指那魔修为首之人。 钟司商错手击杀一名魔修,看着他的背影和那魔修为首之人的神色喊道“回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魔修身形未动,甚至未曾祭出法器,那本来直去的城主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一样,只听一声脆响,那城主脸色已经翻白,天空之中另外一道无形之力朝着那处席卷而去。 戚裕也不恋战,只是挥袖掠去了那攻势,发丝未动,却是宛如松开什么脏兮兮的东西一般松开了那城主,钟司商前往接住,待查看过后微松了一口气,虽是捏断了喉骨,但灵气未绝经脉未断便可以救回来,可就在钟司商返回之时,再看那魔修之处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猛然回转,却在看到一处是惊骇的眼珠都要脱出,到口的话语来不及说出,便被那笼罩的灵气排除在了外界。 能以一己之力排除金丹修士,此人的修为绝对在元婴之上。 朝砚没有留意那处,按照他的想法来,那些停战的事情都是大佬们自己商量,他就是个马前卒,只管拼杀就是了。 可是折扇未落,领域未消,他却觉刚才的毛骨悚然之势更是增强了数倍,仿佛自己真的是一盘香喷喷的糖醋排骨等着人啃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领域不错。” “多谢夸奖,”朝砚的领域未散,那人却可以直接闯入,而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在领域之内捕捉到人家的任何气息,说明这人想要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蚂蚁要有蚂蚁的本分。 “不知前辈找在下有何事”朝砚就保持着背对的姿势问道,领域索性无用,他干脆合扇收起,他也不算太紧张,毕竟这人杀他他也躲不了,况且要杀早杀了。 “你不怕我”那人似乎有些许的疑惑。 “放开他”钟司商看着那处心神绷的极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朝纵本无察觉,可是当钟司商一声怒吼,朝砚的领域散去之时视线调转,却是目呲欲裂,手脚冰冷“朝砚” 怎么会钟司商不是说会拼死保护他的性命的么 魔修猖獗,朝家人最为倚重的便是朝砚,孔儒观到此处,心神在一瞬间绷紧“朝前辈。” “朝砚,”叶问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即使告知自己不去想,不去问,可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那埋藏在最深处的感情从未磨灭过。 他拒绝他也好,从此不见也好,只要他好好的,他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就好,可是怎么会 “别轻举妄动,”朝砚开口说话,不知是与谁讲,却绝对不是与他那魔修。 朝纵眸中的红光收拢,刚才一瞬间的暴动被压制住,可是心绪沸腾却让他的眼前仍然觉得模糊。 为何他如此的无用为何他每每需要那人庇护却似乎永远都无法跟他比肩,为何他说了保护他的话却从来没有那个实力做到为何他如此的弱小 弱小便是原罪 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那样近的距离会让朝砚有性命之忧,他们都要好好活着。 “看来在意你的人真是不少,”戚裕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道,“你好像真的不怕我。” “嗯,我真的不怕你,所以前辈你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我这人一被人碰就浑身出恶疮,还传染别人,特别的恶心,”朝砚话语出口,那捏在他下巴处的手抖了一下。 “没关系,我不怕出恶疮,”戚裕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与人讲话,正道之人对他忌惮厌恶,魔都之中的魔修对他也皆是畏惧,不过与魔修谈真心,那便是一场笑话,他上前一步,贴着朝砚的耳际道,“我倒想看看你全身出恶疮的模样,一定比现在有趣。” 不能跟魔修讨论审美,毕竟人家居住的地方都充斥着骷髅这样的前卫艺术,只不过现在不是审美的问题,而是这魔修这么近跟性骚扰一样的举动,他家崽儿好不容易封印起来的醋海怕不是要翻天。 好吧,最重要的其实是生命的问题。 朝纵看到那处只是指骨捏紧,却是未动分毫,与朝砚的命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前辈找我有什么要事商谈”朝砚决定转个话题。 戚裕的目光从那围着一圈之人的身上扫过,很是无所谓道“只是有些无聊,想看看大气运者长什么样子罢了,你比想象之中有趣很多。” 不,请不要产生这种想法,朝砚问道“还有呢”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句是对谁说的你说他会不会愿意用他的一命换你的一命”戚裕期待从朝砚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慌,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可以,”朝纵直视着那处说道,“用我的一命换他的一命。” 戚裕的目光从朝纵的身上划过,那样出色的样貌却未曾使他的目光动上一分一毫“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朝纵开口道“道侣。” “道侣你喜欢他的什么,他的脸”戚裕低头在朝砚耳边问道,“我比他长的好看。” 他活这么久就没有见过比他家崽儿长的更好看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么你不知道。 “外表再华美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若是死了也不过是枯骨一具,在下注重的是内心,”朝砚认真塑造自己不看脸的形象,但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他家崽儿的那张脸,赏心悦目。 “我跟他换,”朝纵直视着那里道。 “老夫来换,”钟司商同样开口道,“朝砚不过是剑心学院最普通的弟子,我却是院长,对你来说应该作用更大才对。” “你这人真讨人喜欢,”戚裕看着朝砚道,“可惜心里藏了一个了,你若把他舍弃了,我就不把你做成标本收藏怎么样” “好啊,”朝砚答应的十分顺嘴。 朝纵背后一僵,却是慢慢的松缓了下来。 “哈哈”戚裕十分愉悦的笑了出来,“你果真很有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朝砚“”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的心思。 本是紧张的局面,钟司商的目光从朝纵身上扫过时却有了几分的惨不忍睹,虽说目前的局面算是好的,至少朝砚性命无虞,可是朝纵的心里只怕不比杀了朝砚让他如同煎锅熬油了。 “况且想毁了剑心学院何须什么挟持什么院长,”戚裕的目光从那些包围前来的城主身上扫过,轻笑之中透着诡谲,“清净珠。” 此三个字出口,钟司商努力抑制,面色的变化却无法控制“魔修住口” “有何需要避讳剑心学院的清净珠乃是你们立身的根本,”戚裕看着那些人疑惑的表情便觉得心里厌烦,却又莫名的腾出极致的兴趣出来,“可是你们知道清净珠为何物么清心净体之物,在其附近修炼可不受杂质心魔侵扰” 其他城主皆是看向了剑心学院之处,如此至宝,难怪剑心学院的学子皆是进境快速。 朝砚若有所思,天空之中又有强悍至极的气息靠近,直接朝着戚裕攻击而来“魔头住口,休想乱我正道修士心神。” “不可”钟司商察觉那力量之时急斥道。 戚裕笑了一声,直接挥袖指向,却是未曾将那力量放在眼中“朝砚你看,他们为了他们的秘密要舍弃你了,正道皆不是什么好人。” 朝砚“” 咱俩不熟,你不用跟我说。 “罢了,清净珠能够让你们不受魔气侵扰,可却并非化解,而是转移,将那魔气杂质通通转移沉淀,魔气外放,便宜的自然是魔修,”戚裕看向钟司商时眼中是十足的不屑,“为何魔修这些年这般猖獗,可是全托了剑心学院的福啊。” 场面一时静默,正道修士人人皆有些无措,尤其以剑心学院的学子为最,当知道自己的修行是助长魔修气焰的根源时,对于这些以除恶务尽为己任的学子来讲,实在是很大的冲击。 高空之中,一位老者闭了一下眼睛,此事暴露而出,剑心学院的根基必定会被动摇。 “哈哈,说来也怪,我说这些年怎么修行如此顺利,”一个魔修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剑心学院在暗中相助啊。” “剑心学院不如归于我们魔修好了,互助互利,都有肉吃多好,”其他的魔修为皆是起哄。 “闭嘴”钟司商再难维持淡定,却是浑身无力极了,即便他对于剑心学院并不多插手,可是那也是多年的苦心经营,一朝被揭露这样的事情,剑心学院再难立足。 “如此协助魔修,剑心学院应当关闭,以免再为祸正道修士。”一位城主说道。 “的确如此,清净珠此物也应该封存起来,不允再用,”另外一位城主说道。 “剑心学院有与魔修勾结之嫌疑,岂可重拿轻放” “万城主与剑心学院两位一体,不知可否知情,前面已经有了岁见城了,这万剑城也许” “剑心学院封闭森严,万某的确有失察之处,”一道低沉凛冽的声音自高空之中响起,“可若与魔修勾结,万某绝无此心。” 此话虽是澄清了万剑城,却是将剑心学院陷入了不义之地。 “剑心学院内院学子五千,这魔域之地数十万魔修,当真是清净珠带来的效果么”朝纵看着朝砚沉着眸子开口说道,他并不想在此时维护剑心学院,什么以命相护,什么允诺,在危难之际只有自己强大才能靠得住,可是朝砚在乎,他不能说,便只能由他来说。 “朝家”那之前开口的万剑城主低沉出声,话语之中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朝砚乃钟司商之徒,若非与魔修勾结,那罗刹主岂会抓了又不杀,此时还在为剑心学院开脱,当真是罪无可恕。” 一语定论,朝纵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万域归你血口喷人”口中另外一道温和之声响起,却是带着十足的怒气,“你想要将剑心学院收归己有,简直痴心妄想。” “狗咬狗,一嘴毛,正道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我来魔修这方,我给你第一鬼主的位置,”戚裕低头笑道。 朝砚也有几分无奈,明明好好的屠魔,结果被这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反而成了正道之间的互博了,一旦人心不齐,即便找到了这魔都之地也有可能全部葬送。 朝砚有心提醒,但是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此时提醒等于送人头。 他要是送了人头,他家崽儿分分钟得疯。 “我若加入魔修,要的可不是什么鬼主的位置,我朝砚要做便做第一,”朝砚略有思索,胡说八道道。 长年跟朝纵相处,这魔修的心思他瞎配套也能揣度上两分,反正最坏也就是死,试试各种方法,说不定还能够搏出一条生路。 “你想取而代之”戚裕不见怒意,“好,这个位置让给你做。” “当真”朝砚问道。 “当真。” 朝砚笑道“多谢,作为你这个位置,我问你的问题你是否要如实回答” 戚裕眸中掠过一抹兴味“自然。” “那我问你,与魔修联合之人是谁”朝砚直接问道。 “魔修的话怎么能相信”一个城主说道。 朝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说清净珠的事情你不是信的很认真么” 那城主本要反驳,却哑口无言,而戚裕扬了扬头道“就有他一份,他负责跟我一起遮蔽天机,还有回度城主度御年,翰墨城主墨子玉,以及万剑城主万域归。” 他一一念过,正道修士皆是惊疑不定,万家所在之地更是惊慌求证“怎么可能” “城主必然不会与魔修同流合污的。” “万家不会如此。” 若与魔修沾染在一起,那是毕生无法洗清的污点。 可是他们所有的惊慌都没有得到回应解答。 戚裕所说的四方之处皆是被其他家族孤立,一时之间仿佛风雨欲来之前的乌云压顶,戚裕却低头亲昵道“属下可还听话” 朝砚忍住摸耳朵的冲动道“尚可,不过他们似乎不想承认。” “有一个办法,”戚裕眸光微转,不等朝砚问询,却是袖中直接探出了一枚匕首架在了朝砚的脖颈之上,“魔都被察觉,非大气运者参与不可为,他们想来必然对主上很感兴趣,可是他们有四个人,不如我把你分成三份,必会有人争抢,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一份也有人争抢,”朝砚低头看了那匕首一眼,肃然开口道,“别弄脏了你的手,我讨厌血的味道和颜色。” 戚裕一愣,然后缓慢的收回了匕首道“好,属下自然是听您的话的。” 话语毕,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朝砚直接推出,高空之地,一道身影悍然掠过,却是那回度城主度御年,他直接前往,看着朝砚的目光势在必得“大气运者是我的了” “可笑”另外一道身影掠过,却是直接与他对上,朝砚受灵气波及,折扇开合间仍然觉得血气翻涌,而他站定之时,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探手朝着朝砚的脖颈处抓了过来。 身材高大,墨发漆黑,那眉眼俊美狭长,却像极了万铭城。 果然是亲父子,难怪能生出那样的儿子,朝砚拼命后退,那一爪被一人拦截住,朝砚也被后续赶来的人直接接住。 “没事吧”钟司商打量他浑身上下,即使眉宇之间全是疲惫,却也不掩担忧之色。 朝砚站稳,看了一眼那数位修士相争之地,那与万域归打斗的人与钟司商生的有几分的相似,他们之前见过钟司韶。 “没事,”朝砚回答道。 钟司商松了一口气,察觉他的视线道“人人皆以为院长是最强的,其实我这个弟弟比我要强上太多了。” 只是他为外人所看,剑心学院才能够隐藏几分实力,只是未曾想到,朝砚曾提醒他万域归有问题,竟是真的应验了。 “现在改老师还来得及么”朝砚玩笑道。 他此话倒给此处的沉闷难得添了一分的轻松,钟司商看他,本是对剑心学院的将来一片忧虑,此时却不知为何也没有那么焦虑了,有成有败,车到山前必有路,得失与否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来不及了混小子”钟司商笑道。 “钟司韶,”万域归的剑宛如从极寒地狱之中捞出来的一样,只是看一眼便泛着刺骨的冰寒,“让开,否则别怪本座手下无情。” “你竟然突破到元婴了,难怪”钟司韶未曾有丝毫的后退。 “难怪,剑心学院固步自封,还不准本座抢先一步么”万域归眸中寒凉至极,他并未挥剑,而是取出了一枚玉符,那玉符捏碎之际,这魔域暂且停下的痛呼声再度响起,而在他的身后,数百位修士御剑跪立,“城主。” “金丹修士”钟司韶的眼睛蓦然收缩,若是只是一人便也罢了,数百位金丹修士,如此阵仗,万域归到底想要干什么 “金丹,”钟司商的神色同样凝重。 朝砚听他所言,只是看了那处一眼,便在满场搜寻着朝纵的身影,从刚才被戚裕推出来的时候,他家崽儿好像就没有了踪影。 “万域归,你想做什么”钟司商申饬道。 “做什么本座潜伏百年,自然是为了让万剑城变得更好,”万域归挥手,“拦住他们,阻拦者,杀无赦。” 以金丹修为对抗元婴修士到底是勉强的,可是他身后之人却无一人反驳,眸光之中皆是一片死气沉沉“是。” 死士若非死士,不可能这么听话。 可惜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万域归下令,那些金丹修士瞬间四散了开来,数十人朝着钟司韶而去,数人朝着钟司商而去。 事到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万域归,你竟真的与魔修合作,与魔修同流合污者,人人得而诛之,”平闻城主厉声斥道,却是一呼百应。 朝砚眉心微跳,杀戮又起,乱象乱象,此乱象非言语可平,即使是正道修士,一旦杀的兴起也难以按捺住心中杀念,更何况在这魔都之地,魔气纵横,灵气极为低微的情况下,更易心念入魔。 这不是讨伐,这是杀戮,而这场杀戮,正应了那魔修为首之人的心念,血液滋养这片大地,比清净珠排除出更多的魔念更是会让不少正道修士堕入魔道之中,而这样的修士只有两条出路,或改换功法投入魔道,或身死道消,人鬼共弃。 “魔道都应该死” “正道永存” “杀了你们这些魔修,杀了你们” 那些口中念着屠灭魔修的人,却是连自己的身上都沾染上了魔气。 朝砚看向了那戚裕的方向,那人正负手笑着看着这片漆黑猩红的领域,察觉朝砚的视线时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一种极为满足的感觉。 他以冷眼旁观这个世界,跳出这个局而布出这个局,什么正道修士,不过是受了魔气侵染便会失去理智的物种,心中杂念重重,一旦被勾起,与魔修有何区别。他们只配用鲜血滋养这块儿大地,让天地之间蕴酿出更多的魔气出来。 而那些入局之人浑然不知,着实无趣,偏偏那一眼,戚裕莫名的知道朝砚是知道的,他看出来了,几乎冷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不是什么大气运者,而是这个人跟他是一样的。 “老师,清净珠”朝砚才不管什么设局布局,他就是个小喽啰,只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钟司商不为所动,与搏杀之人战的昏天暗地,朝砚直接挥扇前往,右手执扇,深吸了一口气刷的打开,沧澜第二式波光粼粼本不是什么高深的招式,但未尝不可如同第三式一般倾注全身的灵气。 一扇挥出,如云层翻涌而出,直接覆盖一片领域,将那二位金丹修士的攻势仿佛一瞬间埋葬一般,钟司商动作一顿。 朝砚左手握着灵石,灵气为继,连忙趁此机会冲了上去“老师,清净珠” 钟司商闭目晃神,却是将储物戒指之中那枚玉佩递给了朝砚。 清净之力溢散,瞬间绵延之时钟司商的神智回转,那沾染上身的一丝魔气在一瞬间仿佛被什么力量吸附带走,本是被杀念充斥的脑袋清醒,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骇然和羞愧。 朝砚不接,这东西在他手里恐怕没有在钟司商手里待的久,只叮嘱道“捏碎这玉佩,以纯灵气注入其中,可解目前之危。” 钟司商也察觉了目前正道修士的情况,连高阶修士都被此处影响,更何况那些低阶的小辈,今日若不慎重,只怕数十万正道修士皆要沦亡于此。 玉佩在钟司商的手中一瞬间捏碎,一股极致的清净之力宛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屠戮正酣的正道修士皆是纷纷醒转,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液和武器有些恍然和羞愧,而魔修居于其中却是难受异常,更有甚者直接将自己的身体斩断的都有。 可戚裕居于那一片清净之地却是巍然不动,看着朝砚的方向更是异彩连连,一式以辟谷修为阻拦金丹修士,一招便可让他之前所有的筹谋皆化为空,世间怎会有如此完美之人,怎会有如此跟他契合之人,能让他为之所动的一定要到手。 朝砚没有工夫理会他,他在找朝纵的身影,从刚才开始便是不见人,不见踪影,便是陨落于此,也不应该叫一丝气息也无。 清净之力所过之地一片清神净体,而在魔修纷纷后退之时,戚裕却是直接朝着这清净之力的中心之处袭来,正道清醒,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目的,若清净珠被抢,那些尚未覆盖的小辈只怕无转还的办法。 “快躲,避开他” 钟司商也以为他是那样的目的,身体动的比脑袋思索的快,可是当他避开原地时,却是惊骇的发现戚裕并非追逐于他,而是直直的朝着朝砚的方向而去。 朝砚是破灭他计划的人,自然是他第一个会报复的,钟司商目呲欲裂,可就在戚裕的手指碰上朝砚的一瞬间时,一道宛如洪流的血光以腰斩之势直接朝着那手指扑了过去。 手会断,戚裕的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直接缩回之时,朝砚已然后退了数里之地。 他想要靠近的人不想靠近他。 戚裕的眸中一片冰芒,目光却是转向了那血光到来之地,那处也是清净之力覆盖的领域,可是却是血气冲关,血色宛如飓风旋转,不受这清净之力一丝一毫的影响,而在那血气的中央,一人长发飘散,衣衫冽冽,看不清那眸,只知道望向那处之时,浑身一阵的毛骨悚然。 “朝纵,”朝砚看着那里微微蹙了一下眉,怎么会这个时候 “血脉,”戚裕眸中一缕惊讶闪过,飞速避开之时,却见一道血芒从他的下巴处擦过,若非躲闪,只怕那血芒要的是他的头颅。 “那是什么东西”正道修士惊骇异常。 与血有关的东西总是会被定义为不详,而那血色的飓风逐渐消散,那凭空立于空中的高大身影虽是看起来与之前无异,可若看到那眸时,只能看到一片的炼狱,血光,扭曲还有无尽的杀意。 “入魔,这是入了魔了” “谁家入魔会实力大涨” 凭空而立可是元婴修为的特权,元婴之下想要登空,皆要凭借武器才可行。 “不是入魔,那是什么” “传说之中有些人看似是人却并非是人,而是灵兽化身,元婴以后可化形为人,”钟司商也是从剑心学院的典籍之中看过那些,可是其中的记录并不详尽,并无记载之前为人然后突然觉醒的。 “灵兽不过是区区的杂种,”戚裕擦过了下巴看向了朝纵,“一旦觉醒连神智也无,只余杀戮,有做灵兽的资格么” 他缓缓的抽出一把长剑,舔了舔唇道“冲我来的很好,局面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元婴修士的灵气暴动,比之金丹修士更加可怖,剑起便是一山轰鸣,剑落便是连那浑厚的血色云层都无法抵御分毫。 “朝砚,快走”钟司商想要上前将他拉开,却是直接被那灵气冲击的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朝砚静立当空,那两道力量的交杂完美的避开了他,以致他即使只是辟谷修为,也能够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未被波及分毫。 感觉还有点儿红颜祸水女主的待遇,也是微妙。 不过谁说觉醒连神智也无的分明护他和吃醋的本能还在。 至于戚裕,好孩子不能骂人,你才是非人之物与人类产生的辣鸡 众人避让,待到数百里之外再观那处,仍然觉得心悸未止,未知的力量如此可怕,一旦他们被卷进去,只怕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灵兽啊,只是与灵兽结合的物种就如此强大,若真的是灵兽,不知该是怎样的强悍”正道修士感慨道。 人类对力量向往,自然也对传说中一出生极为元婴期的灵兽向往至极,那样的灵兽若能收归己用,他们可以轻易地便踏上那个境界。 钟司商看着那处却是叹气,连他都未曾想到朝纵的身上竟然隐藏着灵兽的血脉,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灵兽能让觉醒充斥着那样的不详之感。 灵兽一脉在剑心学院的孤本之中也有记载,只是记载也已经是万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灵兽也曾出现过,甚至频出不止,与人为友,但一切的踪迹终止于万年前的屠龙之战。 龙是什么样的概念那是处于灵兽顶端的生物,只是那条龙尚且年幼,且不知人类生存规律,便有了当年的屠龙之战,屠龙之战后,那条龙消失,而当年还存在的灵兽一脉也失去了踪迹。 此孤本由人族记载,其中道尽了那龙的不堪之处,故而才有那场屠龙之争,可是在钟司商看来,不过是因为那灵兽顶端的龙族让人敬畏的同时又贪婪其身上的每一丝血肉,毕竟在今日看来,龙族身上的每一寸都足以成为修士增长自己修为的东西,灵兽也是一样。 当年的是非对错已经不可查,可是如今的这些人。 “若是灵兽的血脉的话,即便不能够收服,其身上的血液也应该有灵兽的一半之力吧” “已经失去理智的话,的确应该除掉。” 有些人类钟司商有时都不想与他们站在一处,为了修为泯灭人性,这样的修士即便登仙,也不过是祸害。 “朝前辈不会有事吧”孔儒担心至极的话语传来,“上天保佑,朝前辈他们经历的磨难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多了。” “朝纵的话就算了,少主经历的磨难好像不是很多,”衡娘点了点他的肩头道。 虽说朝砚是朝家的顶梁柱当然很辛苦,但是就衡娘所看,每天懒洋洋的跟一只猫一样窝在那里居多,碰到事情也能够逢凶化吉,遇到事情有,磨难是真的没有。 “那是因为朝前辈聪明,”孔儒反驳道,“所以才能够逢凶化吉。” “你要是跟万铭城结为道侣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朝前辈长朝前辈短的了,要不然他面上不显,可能要醋死,”衡娘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拍小孩儿一样。 孔儒却并未有所羞涩欣喜,而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知道他的父亲跟魔修有所交集,只怕会难过的。” “所以就更需要你陪着他了,”衡娘摸了一把他的头安慰道,“有少主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们得靠自己了,朝前辈他”可能顾不上我们了,孔儒看着那百里之外宛如移山填海一样的争斗道。 力量的中心,两道剑交汇在一处,两张同样精致的面孔对立,一人昳丽非常,而另外一人却是透着几分的诡艳之色,论容貌,戚裕不及朝纵,目光对接,却让人有种相似的感觉。 身影交错,朝纵的面上划下了一道血迹,顺着白皙至极的面孔滴落,却不见他去擦,而是未曾停止分毫,直接朝着戚裕的方向又冲了过去。 每每对接,力量爆破似的弥漫,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手,而运转灵气之时便宛如搏命一般倾尽全力,毫无一丝平时的克制。 而戚裕虽然被这样爆破似的力量弄的有几分抵御不及,却是肉眼可见的逐渐占着上风。 偏偏朝砚不能的修为没法插手,高手过招只差分毫,对于戚裕朝砚管他去死,可是对于朝纵,他不想他有所损伤,所以不能够贸然开口,得想办法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他的目光转还,本是流转到了钟司韶的身上,却是眉头微动之时看向了孔儒的方向“兔子,小心” 孔儒惊骇,却是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当空罩下,他来不及躲闪,甚至无法挣脱,可是当那如雪一样的身影降落之时,他的的身体倒飞而出,眼前只有一片的鹅黄之色。 “衡娘”杨志的声音直接撕裂,响彻了这片土地。 周围修士皆是惊骇,谁也没有想到万域归的突然出手。 他站立原地,冰冷的眼睛在看到手上捏着的人时直接丢开“碍事。” 杨志将那坠落的人接过,却是连血液都凝滞了一般。 而孔儒倒飞落地,还未起身时却是又察觉到了那股强悍的力量,开光修士对上元婴修士宛如螳臂当车一般,孔儒被那力量笼罩,勉力的开口道“为什么” “对于你这种只会拖铭城后腿的人,当然只有杀掉最为保险,蝼蚁就应该安安心心的做蝼蚁,而不是妄图攀爬,”万域归看着孔儒的眼神便跟他所说的一样。 他的手在捏紧,与此同时孔儒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着脖子捏起,血液从唇角滴落之时,眼前一片的模糊。 他,等不到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朝砚信我,不虐^_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破破壳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过速,那一瞬间连钟司商的呼吸都凝滞了, 没有人想过万域归会突然出手。 “住手你杀了他可想过你儿子知道以后的心情”钟司商肃着脸道。 “他他难道还敢犯上弑父不成至于今日知道的人, 你觉得谁敢说出去”万域归已然被揭破了与魔修合作, 此时又了悟被戚裕算计在了里面, 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你真当正道修士皆是死人么”钟司韶沉着脸色看着他道。 万域归却只是冷哼一声“那你就来试试是我杀的快还是你救的快。” 孔儒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之中,嘴唇无力的张着,显然快要没了气息,万域归蔑视的眯了一下那双与万铭城极像的眼睛,手指微微使力时却听到了一道仿佛从天外传来的声音“父亲” 那声音之中透着十足的震惊, 显然对于面前的状况惊讶道难以言语。 孔儒本来昏昏沉沉的神识动了一下, 他好像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幻觉么还是生命到尽头时上天给予的恩赐。 “父亲, 你在做什么”这是万聆雪的声音, 他们匆匆赶回万剑城,又得知消息后赶到此地,若非那道身影他们太过于熟悉,万聆雪几乎怀疑那个人是冒充的。 万域归手中一顿, 侧目看着自己的子女, 眸中也有冰冷的意味“你们怎么过来了” “父亲, 你放开他, ”万铭城向来语调与他类似,现在却难掩其中的颤抖之意, 携着满身的期望,拼尽千辛万苦带回来了佛火珠,回来的路途上还在想着多年未见, 理应赔礼道歉,可是孔儒性子极好,或许不会太过于见怪,可是当怀揣着满腔期望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让浑身仿佛泼了冷水一样的场景,他的父亲差点儿要了他最爱人的命。 “既然你看到了,那为父为不隐瞒了,”万域归凝视着万铭城道,“你是我的儿子,是万家最让人期待的子嗣,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边拖你的后腿,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万铭城捏紧了剑柄,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处走了过去,“父亲,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 万聆雪的心同样悬的很高,那个站立在那里的人是她最熟悉的父亲,可是此时在她看来却陌生的可怕。 她不明白此时的局面是怎么样,但是正道修士怎么会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而去轻易地抹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如果我让你离开他呢”万域归看着他道,“永远都不能再见他。” 万铭城的指骨捏的发白,本就淡的唇此时更是惨白的厉害“好,我不见他。” 那一瞬间,好像亲自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了一样难受,眼前有些发晕,旋照修士绝不会有的呼吸不畅此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万铭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生机。 可是只要他活着就好了,至少他要好好活着,活的开心,会笑,会脸红,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苍白的快要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万域归松手,孔儒的身体直接软倒在了地面之上,万铭城想要伸手去接,却听那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记得你说过的话。” 伸出的手停住,颤抖着重新收了回去,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他想要呵护备至的人软软的躺在了地上,眼睛之上布满了他无法看到的血丝。 “万域归,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傀儡,”钟司韶虽不常露面,却也是极为关注这些天之骄子们的,万聆雪与万铭城,资质出众,心思也同样的纯正,只观今日状况,他们对于万域归的作为显然是不知情的。 而如此作为,实在是不堪为父。 “他们的命是我给的,自然要听我的,”万域归冷哼了一声道,“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们自己。” “父亲,”万聆雪难以想象这样的话是从她的父亲口中说出的,“你到底怎么了” “如你所见,”万域归扫向了她道,“为父与魔修合作了,雪儿,你帮哪一边” “什么意思”万聆雪一字一顿的问道。 “看来我把你们给惯坏了,”万域归冷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曾经你不知,说出了与魔修同流合污者人人得而诛之这样的话,如今你怎么选” 万聆雪只看着他的双唇开合,身体凝滞的时候只恨不得自己听不到那些话,即使她向来遇事不喜欢逃避,此时也有几分想要面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灵魂仿佛与身体割接一般的痛苦,魔修该除,他们肆虐成性,杀戮无尽,与之同流合污者同样不可饶恕,人人得而诛之,才能够保正道的平安,这是她从小受到教育,并以此作为终身需要铭记的事情,可是当这个同流合污的人变成了她的父亲时,才知道她的心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坚定。 “为什么”万聆雪含泪出声,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她向来认为哭泣是懦夫的表现,只有无力解决的人才会用哭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却是轮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眼泪掉出来的那一瞬有多么的痛苦绝望。 “我猜是他的修为出了问题,”朝砚的话语远远传来,很是平淡,却是让万域归的神色直接厉了起来。 万聆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看向朝砚时道“父亲的修为出了问题” 万铭城的神色扫过了躺在地上的孔儒,永生不见和父亲是魔修这样的双重压力之下,他只是沉默无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朝砚看向了万铭城道,“你不是在找什么气运者,而是在找秘境传承得主对不对” “你知道”万域归看着朝砚道,“你怎么知道的” “游龙秘境出时我并不知道,但是从秘境出来以后我翻看了藏书阁的典籍孤本,从里面找到了些许这座秘境的秘密,”朝砚淡淡的看着他的道,他的身后是两人争斗,可那力量移山填海,却只微微扬起他的发丝,“剑心学院有记录,我猜万家也有,正是因为急于突破根基受损,才会多年不出,才会派快要突破到旋照期的万聆雪入秘境,才会不遗余力的寻找秘境传承得主,为的就是能够重新夯实根基,而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不满剑心学院压在万剑城的顶上,我说的对么” “对,很对,”万域归眯眼看着朝砚道,“你真是个聪明的人,本座本来想要采取很友好的方式取得,只要你与万家联姻,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有点儿聪明的碍眼了。” “我说过我不会与他联姻,”万聆雪在听到朝砚的分析之时,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反应,固然父亲修为受损需要恢复根基,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与魔修勾结,伤害他人的理由。 “所以我说之前对你们太过于纵容了,”万域归道。 朝砚并未接他的话,而是懒洋洋的开口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后悔的。” “轻举妄动”万域归冷哼一声,蓦然回身一道凝聚在手中的光团迸发了出去,“本座做出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那光团的路线直接朝着躺在地上的孔儒而去,在他的灵气范围之内,一副少年姿态的孔儒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所及那光团,却是下一秒看到了好似挡在身前的万铭城。 “不,不要”孔儒的嘴唇颤抖,猛地睁大眼睛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一具轻飘飘的身体趴在了他的身上。 万聆雪的眼睛蓦然睁大,握在手上的冰舞纱直接落在了地面之上,即便沾染了她最厌恶的血迹,也没有让她去留意一分一毫“铭城,弟弟万铭城父亲你在做什么” 万域归的眼睛也在一瞬间放大了,他看着那毫不犹豫扑过去挡住的身躯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即便口上说着他给予了他们生命,所以可以随意的划定他们的人生,可是在一切发生之前派他们去取一个看似珍贵但于他没有什么用的佛火珠,却也是他作为父亲的一片拳拳爱护之意,只可惜事情并不在他的料定之中,他们在他最不想让回来的时候回来了。 看到了为人父者最丑恶的一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蓄力一击的攻势。 那一击是用来彻底摧毁孔儒的,开光修士触碰,神魂具散,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有一抹粉尘,为高位者不能要太多的挂碍在身上,因为那会成为他们的软肋,万铭城对于孔儒的牵挂太甚,他毫不怀疑有一日当他超过他时会试图逃脱他的掌控,重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所以只有摧毁是最保险的,即使他的儿子对他恨之入骨。 一招出手的时候从未后悔,可是他却从未想到他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与他诀别。 后悔么 “城儿,城儿,”万域归努力的想要收回那道力量,却是被其反噬冲击丹田,一声闷哼后唇色泛白,那代表懦弱的血液奔涌到了口中,却被他直接咽下。 “城儿,”力量散去,万域归看着那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万铭城,看向孔儒的神色带着彻骨的狠戾,“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不要再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了,你还想杀掉你儿子用命换来的人么” 朝砚从那片力量交接之处走出,却未落在万域归那里,而是看向了抱着衡娘目光痴痴的杨志,他的手探向了衡娘的手腕,那处丹田尽毁,连手腕都变得冰冷起来了。 杨志没再哭了,可是这样痴痴的模样却比哭更令人担心,他好像连心都被衡娘带走了一样,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间的悲欢离合。 朝砚与朝家的人相处的其实不算多,但是衡娘因为与杨志极为稳固的关系却是让朝砚接触他们比接触其他人多些,他们像是正常的夫妻,却又比正常的夫妻多了几分坚韧不可摧,朝砚很喜欢他们,所以对于这样离别也有几分的感同身受。 万域归,这个人比他还要自私,打着为人好的旗号,却毫不犹豫的摧毁别人最在意的东西,即使这样的父亲跟现代的有些父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种要命的事情绝对不可原谅。 “我会救她的,”朝砚说道。 杨志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反应,只听到朝砚这句话时抬起了头来“少主,没用的” 身体都已经冰凉了,怎么可能还救的回来。 “有办法的,”朝砚取出了一枚血红色的丹药放进了衡娘的唇里,丹药入口即化,杨志本是紧紧盯着,在看到毫无变化时苦笑了一声,“不用了,多谢少主,我自请离开朝家,杨志并非背叛,只是想带她回故乡去看看。” 回到那个美好的孕育了他们的故乡,即使他们一个是乞丐,一个诞生于青楼之中,可那里是最初遇见的地方。 生为乞丐,似乎天生没有选择的权利,打砸抢乃是骨子里面的天性,只是他天生愚钝了些,一次两次的出卖,最后只能捂着伤口倒在雨水之中无人问津。 那场雨淅淅沥沥,打的花红柳绿,在富贵人家的眼中或许是一场可以坐在窗边小酌吟诗的景象,于他却是致命,然后他遇到了一块飘渺如云霞一样的衣摆,上面不小心沾了几点泥水,却漂亮的胜过这满城的雨景。 一个娇小的十分漂亮的姑娘,似乎并不畏惧于他给他塞了一枚药丸,再然后他的浑身燃起了热意,生机毕露,最后却只听那小姑娘说“我救了你,你以后得报恩的。” 理所当然,她的确理所当然,他也应该报恩。 醒来时头顶只有一把静放的油纸伞,他收起了那伞离开了乞丐的群体,仗着一把子力气什么活都干,最后被铁匠铺的老板招去当了徒弟,师父问他为什么要打铁,他那时回答的理由是为了学一门手艺,好好的活着,但其实理由不过是想要找到那个救了他送他油纸伞的姑娘。 她生的那样好看,笑的那样好看,大约是哪个富家出来的女儿,他不求什么,只求能给她当牛做马,真的偿还了她的恩情也好。 可是再遇之时,他是铁匠铺的老板,她却是春晖楼中最红的一枝花,春晖楼是青楼,而海棠是最受欢迎的花。 那时她还叫海棠不叫衡娘,来往送客,只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到风流无双,含笑的时候真如海棠花盛开一般。 他花了所有的积蓄叫了她一次,她毫不犹豫的热情让他招架不住,可是当他说到报恩的时候,她却笑了“你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报恩报什么恩怎么报,陪我上床么” 他那时脸颊都红透了,才好不容易将她从身上扒了下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必了,多么久远的事情了,我都不记得了,”海棠说着脱去外衣躺在了床上,她一举一动都宛如一幅海棠春睡图,“你今日要睡么你不睡我就睡了。” “你为何不爱惜自己”杨志记得傻乎乎的自己那时是那样问的。 而海棠她却没有生气,只是半撑着手凶巴巴道“要你管。” 她连训人的时候也是极好看的。 “我为你赎身,”杨志不想看到她为每个人都奉上那样的笑意,那样轻松的展露自己。 “就凭你”她轻笑了一声,杨志却没有听出什么鄙夷的意思,“你可知道为我赎身要用多少灵石回去吧,没事别打扰我做生意,连个觉的人都没有。” 那时她大约是不信的,杨志却想让她相信。 打铁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可杨志也不是只有一把子的力气,师父教的也不只有打铁,还有一本用来修炼的册子,约莫是看着他有几分的资质,杨志从打铁开始时修炼,大约是因为专注,根基还算不错。 城很大,他深入后山,搏命似的猎杀凶兽,几次九死一生险些回不去,可是不知为何每每想到她笑的宛如醉了一般的神态,便是爬都爬回去了,那段时间很艰难,艰难到他后来的时光都不敢去回想,即使旁人劝他不必那么拼命,又不是娶媳妇儿,可是只有他知道,是的,如果把她赎回来,他想让她做他的娘子,一生一世都对她好。 灵石总算攒够了,海棠花却被人摧残的不成样子,因为一个男人,一个风流倜傥许下一生一世的男人,她以为的一生一世却不过是那个男人口中可以随意说出的玩笑。 青楼之地最忌讳当真,可她当真了,与姐妹争风吃醋,被划伤了脸就没有那么值钱了,或许修真界的确有可以消除疤痕的东西,但是却不是她们用的起的。 因为被划伤了脸,所以她也变得价格低廉了起来,杨志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只遭到了无情的踢打。 “你赎我做什么想睡么来啊”她就那样随意的扯开的衣服,毫不留情的说,“这样了你还睡得下去,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即使她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杨志也觉得她是极漂亮的,只是与从前不同,她从前只伤自己,却不伤人,如今却是伤人伤己。 杨志点了头。 她却嘲讽道“瞧你五大三粗的样子也学别人喝花酒,你这样的人,即使以前跪在我面前我也是看不上的,没得让人恶心。” 瞧,多伤人。 城中的风言风语太多,杨志就带她离开了那里,任打任骂,一路游荡到了这万剑城,碰上剑心学院招录,卡着线进去了,到了这里如鱼得水,之前不会的在这里可以学到,而这里还有一种药叫做凝脂膏。 拼尽全身力气为她换来的时候,她欣喜若狂,一身雪肤得回,她说他的恩报完了,她要走了。 杨志放她走了,她却骂他是个傻子。 可她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她会绣花,也会补衣,还会做饭,样样都做的极好,还说他做的饭太难吃,她之前都吃不下去。 “对不起,”杨志挠头,“我不知道你不爱吃,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来。” “以后我来做吧,”衡娘说。 衡娘说她不叫海棠,她的娘给她起了一个很美的名字,叫衡儿,无姓,因为不知道爹是谁,而娘是没有名字的。 后来他们就在一处了,没有什么扭捏,她说喜欢他了就好好在一处,免得以后被谁发现抢了去,那她可要后悔终身了。 杨志说“我只看你,不看别人。” 他对待其他女子跟普通人并无任何区别,有人说他大老粗不解风情,有人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是他懂的,只是解的风情,怜的香玉只有一个人罢了。 再到后来他知道了一件事,抱着她道“哪有用春药救人的” “我又没有别的药,虽然有点儿副作用。不过能救活的就是好药,”她那样跟他说。 他说“你说得对。” 然后她笑了,想极了那个雨打花落的时候,也像极了那副海棠春睡图。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一处了,他以为的长长久久,却在一瞬间彻底破灭了。 “衡娘,衡娘,我带你回去看看我们最初的相识之地,”杨志的悲伤太过于哀恸,让其他人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他抱着衡娘起身的时候,或许因为跪的太久一个踉跄的时候却被一双玉臂搂住了脖颈道“你小心点儿,别把我摔了。”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比之之前万域归杀人更甚,已死之人如何复活 他们的目光纷纷凝聚到了朝砚的身上,朝砚一笑道“我说我会救她的吧。” 幸亏那双生丹不是骗人的,要不然连他也救不了的。 旁人不知,只是看着朝砚的目光火热了起来,能够起死回生的丹药,若是能有一颗在身上,那么日后就跟多了一条命没有什么区别。 钟司商却是想到了之前朝砚送给他的丹药,他这个徒弟向来将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轻,朝家在他的管理下,此次对付魔修,只是双生丹想来他不会吝啬。 “衡娘,衡娘,你好了,你”八尺高的汉子眼泪飙了一脸,明明刚刚没有哭,现在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傻子,”衡娘温柔的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我没事了,好了好了,再哭我可要打你了。” “呜呜” 这边朝砚是插不上话的,人家小夫妻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朝砚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的好。 周围人的火热他也不看,只看到了万域归看过来的势在必得的眼神“救他,救了他我放你走,若是救不了,我要你们都偿命” “那你不如杀了自己,”朝砚不急不慢的朝着那里走了过去,身后钟司商叫了一声,“混小子” “老师放心,他现在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朝砚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在蹲下身的时候对上了孔儒几乎淌出血泪的双眸,那双眸向来清澈见底,如此却是宛如一潭死水一般,只在看见朝砚的时候亮起了光来,“朝前辈,救他,救救他。” “兔子,若我救不了他呢你怎么办”朝砚淡淡的问他道。 “我不知,我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孔儒的声音之中透着喉咙被损坏的沙哑,如果没有了这个人,他甚至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没了,我也会跟他一起走的。” “那你的父母呢”朝砚俯身问道,“没有了你,他们怎么办” 孔儒转着眸子看向了他“朝前辈” “我不会帮你照顾父母的,你看我这么懒,不适合坐在救世主的位置上,”朝砚摸了摸他的头道,“兔子,命只有一次,我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要好好惜命。” 孔儒定定的看着他道“我” “我之前给你的双生丹你是不是给他吃了”朝砚掐着万铭城的脉,轻轻笑着问道 孔儒的眸中亮起了光芒,他没有留意衡娘那边的场面,心如死灰的人连命都不想要了,更何况其他,可是当想到他之前给这个人喂下的丹药,当即点了点头“对,对” 那时不过是因为他并不常从剑心学院出去,而万铭城总是身涉险境,朝砚给的丹药弥足珍贵,他不能再要一颗,便把自己的那一颗给了万铭城。 “你那就好办多了,对他这么好,以后他可是要把你吃的死死地了,”朝砚摸了一下万铭城的颈脉,然后抬头看着万域归道,“你,退出百里之外。” “百里于我不过瞬间,”万域归眯起了眼睛道,“而且你说双生丹已经被他服下了,我为何要听你的。” “就知道你会过河拆桥,”朝砚微微勾唇,直接在地面上坐下道,“双生丹给他服下不假,但是他的经脉全被毁了个干净,即使有一线生机,你知道如何唤起么不知道就不要在我的面前碍眼,否则即使兔子再伤心难过,我也不救他。” 万域归从未被这样说过话,若在平日,他自然要让人知道这样说话的后果,可此时他不过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挥袖的时候已经出在百里之外。 “朝前辈,”孔儒紧张的看着他。 “救救救,别着急,”朝砚给万铭城同样塞进了一颗红色的药丸,抬手摸了摸孔儒的头道,“兔子啊,好好跟他在一起。” “好,”孔儒这样答应着,不知为何觉得那话之中带着别离的意味。 朝砚起身,刚刚转头便觉那威势重新降临,他淡笑道“堂堂万剑城主竟真的这么不要脸” “脸面有何用处”万域归飘浮在天空之中居高临下道,“双生丹,还有那不知名的丹药,我想我身边的这些人也很期待将你留下的吧。” 朝纵宛如火焰灼烧的眸一顿,再不顾戚裕的攻势分毫朝着这边奔袭了过来,戚裕本是战酣,神识留意,未曾阻拦朝纵的去向,却是眯眼看向了万域归的方向。 朝纵拦在了朝砚的面前,力量格挡,直接以万夫莫开的架势攻了上去,朝砚摸着脸颊上滴落的血液,却被背后一道声音道“再任由他这么觉醒下去,他可能就要爆体而亡了。” 人类与灵兽出来的孩子身体并不如纯灵兽来的强悍,那样强大的力量一直驾驭,对于身体的损伤极大。 “我给你双生丹,”朝砚看着被打的节节败退的万域归和仓皇如苍蝇逃窜的其他修士开口道。 “我不要双生丹,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救他,”戚裕仗着背对,眸中的杀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反正觉醒到这种程度即便救回也是个废人了,被这个人所在意的人,救了再杀就是了。 “算了,你好像也不怎么顶用,”朝砚话语落,不知何时回归的朝纵一剑朝他刺来,朝砚巍然不动,那剑直接传过他的颈侧,刺的却是身后的戚裕。 血液的味道略有弥漫,朝砚未曾转身,而是直接伸手抱住了眼前的身躯,那高大的身躯一愣,努力想要挣扎,却似乎又另外一道力量在压制着他的躁动一般。 “崽儿,朝纵,快醒过来,”朝砚拍着他的背部道,“再不醒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那高大修长的身躯顿时暴动的厉害,手中的剑脱落,却是紧紧的抱住了朝砚,仿佛要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朝砚瞬间喘不过气来,总感觉这句话好像起了反效果一样,而下一瞬,一只雪白的兔子从他的朝砚的身上跳了出来,咔嚓一声,直接蹲在了朝纵的头上,朝纵挣扎的身躯顿时一顿,被朝砚封住周身大穴的时候直接身体都软了下来。 “主人,小主人怎么了”米团儿牢牢抓紧朝纵的头发问道。 “你蹲好就行,”朝砚扶着朝纵说道,银纹玉兔清心凝神,效果不比清净珠那般极端,且不会扰乱人的心智。 米团儿乖乖趴好,朝砚却趁机往地上看了一眼,刚才他好像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而当他看到地上时,的确是一地的蛋壳。 朝砚“” 米团儿把蛋给吃了 朝纵昏迷,威势又降,戚裕捂着被刺伤的肩膀笑道“他倒是救了,不过你也只能跟我回去了。” 他的掌风对上了万域归,万域归冷眼看着他道“戚裕,你敢连我都算计在内,今日还想全身而退” “有何不可,”戚裕一招脱身,却是被数百金丹修士围在了中央,“你觉得他们能够杀了我” “不过抵挡几招罢了,”万域归不再看他,而是直直的朝着朝砚飞了过去,只要抓到了这个人,身体的隐患解除,想要统领此处,便简单多了。 而此时朝砚正跟蹲在朝纵肩膀上的一团湿漉漉的白色大眼瞪小眼,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什么物种“噫,长的挺别致。” 那白乎乎湿漉漉的小家伙动了动鼻子,毫不犹豫的咬在了朝砚的鼻子上,然后发现自己没牙,反倒把自己的牙床给弄的疼的嘤嘤叫了起来。 真是物似主人形,见面就开咬。 “莫非是个小耗子”朝砚看着那上窜下跳的白乎乎说道。 米团儿缩紧了身体道“主人,耗子是吱吱叫的。” “哦原来如此,”他看了钟司商一眼眨了眨眼睛。 钟司商愣了一下,而那头顶威势降临的时候,戚裕一瞬间斩杀数十金丹修士,却还是被阻拦了一瞬导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域归的手落在了朝砚的头顶。 “小家伙,靠你了,”朝砚笑着说了一声,便见那刚刚还在咬他的小白团子一甩尾巴,一道破空的力量直接对上了万域归,竟是将他逼退了一射之地。 “灵兽”万域归骇然张口,朝砚取出无数的玉符,纷纷捏碎之间,所有的精血在一瞬间朝着朝家人袭了过去。 “朝前辈” “少主” “混小子” “你们自由了,再见了大家,”朝砚一把拽住了还打算跟万域归一较高下的小白团塞进了灵宠空间里面,随即按下了传送的按钮。 这个诀别他可以给自己九十九分,多一分怕自己骄傲。 刚刚还站在原地的人瞬间影子都模糊了起来,万域归手掌落空,戚裕的眼睛蓦然睁大,他抓住不及,却是脸色扭曲了一瞬蓦然笑了起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朝砚”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凭空消失,这是只有传送阵法才有的本事。 “看来他得了秘境传承果然是真的,”一人开口道。 “跑不远,”万域归收拢了掌心道。 戚裕负手,冷笑着看着他道“那你也没有机会去追了,万域归,你害我挚爱逃离,我今日便要跟你算这个账。” 他直接攻来,那些金丹修士此时再拦,却不过一触之间便掉落一地,而他的手直接掐在了万域归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直直的穿过了万域归的胸膛,心脏被直接扯出,他血液喷洒在脸上时他勾起唇笑道“你应该没有双生丹吧” 万域归骇然低头,血液顺着嘴唇喷涌了出来,他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可是那些愿望与憧憬最终不过是虚梦一场,一片漆黑。 元婴后期。 两阶之差,毫无还手之力。 “父亲”万聆雪惊叫出声,却是眼前一黑,直直的仰躺了下去。 近日所受之震撼,超过所度过的岁月,钟司商将人扶住,看向了正抱着孔儒站起的万铭城道“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万铭城眸底悲恸,却是闭目点了点头,这一瞬,连他都说不清自己的爱恨情仇。 鲜红的心脏随着那具身体的倒下掉落在地上,染上了漆黑的色泽,再也看不清原本的痕迹,戚裕侧目,那些正道的城主纷纷后退,心神提的极高,连万域归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只怕也只有圣域城能够对付他了,他们 “无趣,着实无趣,”戚裕负手踏上虚空转身离开,“各自回去吧,本座没空跟你们掰扯。” 因为他找到更有趣的东西了。 诸人提起的心神皆是放了下来,面面相觑的时候却是看向了万家兄妹和朝家诸人,此事回去还有的了结。 钟司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谁要敢动他们,先过老夫这一关。” 此时诸城折损数人,钟司韶的修为的确不可抵御,诸城主纷纷清点人员,魔修纵使有不甘的,也只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任由他们退却,飞舟走了一艘又一艘。 这场屠魔由心中的正义开始,可是到结束的时候却宛如是一场闹剧一般。 钟司商心情复杂,钟司韶同样,而朝家人感受到那丝收回的精血,却无一人兴奋“少主他是怕我们受到牵连吧” 他们皆被朝砚赠予过丹药,之前不知那是什么,可是现在却知道了,身怀那样的重宝,如果他不逃,怕不是要被那些正道中人给吞吃入腹。 而如今他离开,带着朝纵离开,才能够根除一切的后患,让他们只能觊觎,却找不到他的踪迹。 双生丹,灵兽,半灵兽,那些皆是无价之宝。 “即使离开朝家,我也是朝家的一部分,”牧宿开口说道,为了朝砚不被威胁,他们都得离开朝家,在朝家的记忆虽然并不长久,却足以铭记一生。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钟司商在听过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论之后,再听这些,却是有一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 纵使日后他们中有些人可能会迷失,但是更多的人会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作为老师而言,他护不住学生,护住这些学子们总是可以的。 等到朝砚再回来的时候,他相信有些人已经不足以为祸患。 而此时的朝砚正从水里带着朝纵飞上了岸,一边清理水迹一边念叨“崽儿你真是运气差到没边了。” 这辣鸡系统哪儿不传就往水里传,他打理好了站起,透过那些绿叶树梢看了出去,当看到那连绵不绝的景象时哦豁了一声。 看来他的运气还没有断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西小天使的两颗地雷,感谢38678847的地雷吖 换地图啦撒花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金金丹 极目远眺, 那树木交错的缝隙之间是一片的黄沙漫漫, 朝砚走了出去, 极为细的沙土从脸颊上飞过, 升临空中,只有这一片的绿意之地, 其余的地方没有跟任何的地方接壤,皆是一片的黄沙。 掉落到沙漠里面还能够恰好落在绿洲之地, 的确算是运气不错了。 底下灵气微有躁动,朝砚想起被他封了周身穴道扔在岸边的朝纵匆忙的赶了回去, 刚刚落地,便见那沾着水迹血迹的身影在岸边紧紧的环抱着自己,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极致的痛苦一样, 而那披散的发丝垂落蜿蜒到小小的湖泊里面, 更是增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血脉觉醒这种事情朝砚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剑心学院的藏书阁中有关于早已绝迹的灵兽的记载, 但是关于人和灵兽生下来的孩子却没有什么记录。 爆体而亡是不可能的, 毕竟朝家的人都吃了双生丹的情况下,朝纵体内的顶级血包还没有耗尽,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朝砚将人扶起,捞起正在舔肚皮上的水的米团儿放在了他的头顶, 然后同样盘腿运气。 “叽, ”米团儿猝不及防间叫了一声,然后安稳的蹲好,继续舔前肢上的水, 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讲,非常的爱干净。 同样的功法之间可以很轻易地互通有无,即使看似所呈现出来的属性不一祥,但是灵气本身的运转却是一样的,只是朝砚闭目,一丝灵气初入朝纵的体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那一缕灵气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吃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砚“” 他也顾不得其他,挥手在身旁堆上成堆的上品灵石,聚灵阵法设立,以功法调动周围浓郁至极的灵气,然后再入朝纵体内。 朝纵是接纳他的,只是灵气初入之时,却宛如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之上一般的凌乱,辟谷期的灵气与元婴期的灵气对比,差距可想而知,但是让朝砚觉得头疼的不是力量的对比,而是那如同大海一样的力量真的跟海啸来了的大海没有什么区别,波涛汹涌的仿佛随时能够冲垮那岩石峭壁,目的仿佛是要将那桑田转为沧海一片一样。 真让那力量得逞了,朝纵不想爆体也只能爆体了,虽说双生丹的一缕生机会留下神魂,可是无论再找什么样的身体,都不会有自己的身体好用,即使这副身体被人说成是杂种 什么杂种明明是混血儿,没看长的多好看。 面对这样的波涛汹涌,一方面是要将那力量导出来,就像是开几条河流一样,避免海平面上升太快,再则则是要将这副身体的素质提升上去,水流太多要溢出,自然要扩大其容量,要不然全洒了多可惜。 是挑战,也是机会,幸好的是朝纵即使失去意识也没有排斥他的靠近。 手指并拢,朝砚一手将朝纵的身体调转,另外一只手则贴在了自己的眉心处,想要达成他之前设想的两点,至少要将崽儿被压制住的意识唤醒。 一抹神魂从眉心处被牵扯了出来,弥漫着玄妙的力量,随着朝砚指尖的移动,直直的没入了朝纵的眉心之处。 那是一片血红的地域,其中处处堆积着白骨,神识侵入却仿佛找不到尽头在哪里,直到他听到了滴滴答答和金戈交鸣的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执剑与一头兽激烈对决着,他们处于同一片地域,却仿佛仇人一般,一方用剑招招致命,一方用爪子和牙齿,同样没有留手。 那剑刺入那兽的心脏,那兽倒地,却是融入了这一片的血色之地,与此同时,另外一头同样的兽嘶吼着重新不知从什么攀爬出来。 那人不及,同样是沦亡之后再次苏醒,无休无止,无尽于绝。 一方是人类的意识,另外一方则是灵兽的意识,那兽龙首豹身,长尾也如龙尾一般,偏偏头生四角,獠牙林立,每每扑跃之间都仿佛在怒视着一个人,龙有不怒自威之感,此兽同样有威赫之意。 如此长相,按理说是不太符合朝砚的审美的,他就是个俗人,动物一类的只喜欢毛茸茸,但是莫名的他看着那兽觉得格外的亲切,就跟看见他家崽儿一样。 “崽儿,”朝砚便那里打了个招呼,那兽与那人却是直直的看了过来,兽目怒视,那人看过来是眸中却是清明,“朝砚你怎么会来这里” “先压制住兽性,要不然我就要变鳏夫了,”朝砚走近,那兽微微俯身低下了头颅,却没有像扑朝纵那般直接扑向他。 朝纵环抱住了他,那兽喉咙之间的呼噜声瞬间增大,就像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动作极为不满一样,一个是人性,一个是兽性,但其实都是他的崽儿。 朝砚伸手去摸了摸那兽的头颅,那兽低身蹭了蹭,手感算不上好,但是手心冰凉,然而朝砚还没有摸两下便被朝纵拽着拉倒了自己的身后,唇角抿紧,显然吃起醋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场面一触即发。 “那个,我要是变成鳏夫我就改嫁了,”朝砚举了一下手,在一人一兽看过来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不行”朝纵拧眉。 “你敢”那兽发出的声音与朝纵一模一样,只是或许因为喉咙的缘故,多了几分的低沉。 “所以都配合一点儿,”朝砚拍拍手掌道。 那兽低低嘶吼了一声,朝纵同样蹙眉,似是互看对方不顺眼一样,而在下一瞬,一人一兽却是瞬间融合在了一处,长发飘散,面色沉沉的青年看着朝砚道“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离开。 “事急从权,”朝砚拉了他的手道,“该去解决你身体的麻烦了。”朝砚神识蹿回,朝纵的意识苏醒的一瞬,却是差点儿痛呼出声。 “灵气能疏导么”朝砚与他对视问道。 朝纵咬紧了牙关道“不能。” “多余的灵气朝我来,”朝砚的掌心贴上了朝纵的掌心,手指贴和,就如同个子一般微微短了一截,却也足够修长了。 朝纵拧眉,那一瞬灵气猛地冲击,仿佛要胀破经脉一样,让后背瞬间浸透了汗水“不行” 他咬牙道,那些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灌输到了朝砚的身上,只怕他同样经受不住。 “听话,”朝砚扣紧了他的手指,直接将人拉过来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神识一瞬间的松懈,体内乱窜的灵气却仿佛找到了出口一样,顺着那交接的掌心,相接的唇直接度了过去。 朝砚体内的功法运转到了极致,却仍然有一种撑了的感觉,既然吃不下,那就同样提高自己身体的容量。 原本刚刚突破的辟谷初期瞬间被那冲击的灵气灌满,直接冲破了壁障往更高的等阶冲了过去。 天空之中开始凝聚乌云,绿洲之地水汽蒸腾,就好像太过于干旱云层的力量不够一样,而待乌云汇聚,雷声轰鸣,夹杂着天威,无可置疑的是,这些雷声的蕴酿,总有一天会砸在朝砚自己的头上。 辟谷中期。 经脉迅速扩充,每一寸经脉之中都好像填充满了灵气一般,辟谷中期的修为,即便朝砚想要压制,却是根本压制不住。 辟谷后期 唇微微分开,灵气传输却未终止,与其说这是灵气传输,不如说是一场小小的双修,坐飞机都没有这么快的。 朝砚开口道“别发呆,运转功法唔。” 朝纵探头,却是又堵上了他的嘴,灵气仍在灌注,可是朝纵体内那肆虐激荡的灵气去仿佛失去了后劲一般,功法运转到了极致,经脉仍然痛的厉害,一股湛蓝的力量顺着掌心而入,直直拂过,却是瞬间平复了那处的膨胀之感。 疏导,压制,突破。 金丹初期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几乎要劈下来,却也只是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庞大的灵气环绕,朝纵本是扭曲的脸缓缓平静了下来,只是原本身上骇人的气息正在逐渐的减弱。 以旋照期直接觉醒到元婴期,纵使有血脉的加成,若不压制收敛,只怕于根基有损,原本可与戚裕匹敌的元婴后期压制到了中期,灵气继续翻滚,还待往朝砚身体内融入之时,却被那蓝芒反转。 金丹的力量相比于元婴期而言虽是仍然相差巨大,可是再不如之前一叶扁舟一般无一丝的作用,蓝芒过去,助他平复经脉躁动,灵台之上的混沌因为头顶上贯彻而下的清凉意味一直未曾复发。 灵气翻滚,朝纵闭目扣紧了朝砚的手指,修为的大幅度攀升的确很吸引人,可是如果只是这样,他即便不会成为最弱的元婴,也会泯灭于众人,朝砚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他若突破,必然胜过同等级所有的人,若被落下,朝纵不甘心。 功法运转,原本在中期的境界再次遭遇到了压制,就宛如压制那本就涨满的水池一般,很艰难,几乎压制不回去,那蓝芒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所过经脉之处隐隐血气翻涨,极致的星光呈现。 那本是涨满的水随着鼓动的经脉仿佛被吸纳一般,虽说要压制身体的兽性,可是这具身体到底是灵兽与人类结合的产物,这注定他的肉身比之普通人类更加强悍,而这份力量如果不用,岂不是太过于吃亏。 朝纵找寻到了压制之道,那本是涨满的水逐渐被他压到了之中可控的范围之内,丹田宛如潮水倾泻而入,功法的流转在那处不断的汇聚着,似乎要凝出什么东西来,那蓝芒流转,似乎也有几分的好奇,在元婴修为体内转悠一圈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可以提前窥伺到这个境界的运转方式,可以窥见其中的奥秘,不说照本宣科,至少在自己突破之时不至于全无准备。 而此时丹田之内的异动也同样吸引了蓝芒的注意,它静静的趴服在丹田之外看着那处的动静。 经脉之中的灵气宛如奔腾入海,直冲击的漩涡四起,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不见任何的停顿,汇聚凝结,那蓝芒被吸引的仿佛要被牵扯进去时,却被一道虹光包裹在了原地,以避免好奇害死猫。 而那丹田之地,先是一小块的长出,然后好像凝聚出了四肢,最后是脑袋,在那蓝芒好奇至极的注意之下,那凝聚的雏形却在不断的变化着。 一时变为了人形,一时又转为了兽型,他是人又是兽,又非人非兽,该为人还是为兽,自己的思维竟是一时不得安宁。 “顺从本心。” 灵台之中再次清明,那只是雏形的状态在人形与兽型之间不断的转化着,待尘埃落定之时,那丹田之中一个有些影影绰绰的小人静坐,手脚都宛如刚刚出锅的馒头一样白皙绵软,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与朝纵的模样一模一样。 蓝芒有些躁动,在那虹光的壳子里面上窜下跳,丹田之中仍然风起云涌,却再不如刚才那般惊险,虹光暂去,那蓝芒直接冲进了那处丹田之中,围绕着那小小的人儿转了两圈,似乎有着主人的意愿在惊叹着什么,上下环绕一圈,那小小的人儿水汪汪的黑红色眼睛,本只是上下看着那蓝芒围绕,待那蓝芒小心翼翼的戳上它的脸颊的时候,却是直接伸出软嫩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抓住,那蓝芒跟被抓住的兔子一样挣扎了一下,却是又安静了下来,然后被那小人儿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朝砚身体微颤,连呼吸都有几分的不平稳,那样亲密的抚摸与接触,就好像灵魂在触碰一样,直接挠到了人的痒处,有点儿痒,但是很舒服。可是天光中蓦然的一声炸雷却仿佛天打五雷轰一样,直接让那缕蓝芒从那小手之中溜走,呲溜一下蹿回了朝砚的体内。 朝砚睁眼抬头,看着愈发压低的云层道“元婴期好像有雷劫加身” 境界到了元婴,才可真正称之为在修仙,不再需要各种灵米灵粮,御空之时不需要借助武器,在丹田之中凝聚本我,可于虚空之中藏匿,这个境界真正的与金丹期划分开来,便是有一个四九的小雷劫。 其他元婴修士往往都是突破之时劫云汇聚,而朝纵之前强行觉醒,虽是力量到达了元婴期,可是他未聚元婴,未领会心境,一不留心便会爆体而亡,只能说是假的元婴期,而此时丹田之内元婴盘坐,真正达到元婴之后,还要经历天劫加身才可。 一为考验磨砺,二则是为了进一步的提升。 天劫之力非比寻常,若能领会其中的一丝意味,于日后自然是有好处的。 按照朝砚的理解,那就是馒头做好了那也得经过真火灼烧一遍,要不然生的没法吃。 只是雷劫降临之时,对谁就是对谁,要是多一个人在那里帮忙抵挡,雷劫的威力还会更加扩大,天威之下,人人皆是公平的。 朝砚拍着朝纵的肩膀道“好好加油。” 他这种修为还是在一边看着吧,虽然发誓老是说天打五雷轰,但是朝砚可一点儿不想被天打五雷轰。 朝纵点头,他本对元婴期不了解,可是冥冥之中能够领会到雷劫的威力,若朝砚在此,还要多加一重。 朝砚后退,朝纵挥袖登空,那雷劫仿佛在展示自己即将降下的威力一般,每每雷龙翻滚,可怖异常,仿佛震慑着那雷劫之下的修士,天威不可冒犯,只可惜朝纵看着那雷云只有一丝的不善,好不容易跟朝砚那么亲近,什么天威也不过是扰人好事的东西罢了。 朝砚退出数里之地,而朝纵当空提剑,高大修长的身影矗立其下,竟有悍然不可摧动的感觉。 “我们家崽儿真帅”朝砚毫不犹豫的赞扬道。 米团儿趴在他的肩头,前肢支起道“您要是当着小主人的面说就好了。” 小主人一定非常的开心。 “我每次都当着他的面说,”朝砚侧头蹭了蹭兔子道,“他不信啊。” 米团儿捋了捋耳朵“说的有道理。” 雷云之中一道光芒蕴酿,几乎凝聚成了一片光团,然后以万钧之势直接破下,咔嚓一声,那电光曲折,却直接将朝纵贯穿在了里面,只是第一道雷霆过去,朝纵迎上第二道时却是直接挥剑前往,虹光仿佛在天空之中搭了一座虹桥一般,却不如虹桥虚幻,而是直接将那雷霆抵御而住,碰撞不休。 “小主人好,好厉害”米团儿的头从沙子里面钻出来道。 朝砚低头看着自己把自己埋在沙堆里面的米团儿,虽说兔子胆小,但是这只兔子明显孵蛋孵的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一只兔子了。 不过朝砚想的是,传说中的瘦成一道闪电得胖成什么样子啊。 雷光又落,朝纵的眸敛了起来,这雷来的又急又快,不像是要让他渡劫,而像是想要他的命一样。 不过无所谓,不管什么样的磨砺,什么样的霉事,他皆无所畏惧。 剑光冲天,直接朝着天空之中的雷云而去,没入其中之时,那雷云仿佛被炸裂开了一瞬,又一道雷光落下,碎雷溅落,直让这黄沙之地震颤不已。 朝砚从沙堆里面挖出米团儿,沙漠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风沙,而是流沙,一旦陷入其中,就宛如陷入弱水一般,想要浮都浮不起来。 雷光每每抵御,也顺着剑身流转到朝纵的身体之内,雷光过处,破坏一片,经脉之中雷光轰鸣,可每每毁损之际,却被那星芒修复,比之之前更加坚韧几分,至于创伤,每每到那丹药的时间到时,他受过的所有伤皆会被平复。 这天要不了他的命,何惧之有 无数剑光呈交错之势破天而出,一道又一道的雷光,刚开始朝砚还有点儿小紧张,毕竟被雷劈这种事倒不要紧,想要成仙,谁没有挨过劈,但就他家崽儿平地摔的运气,还不知道这天劫出什么幺蛾子呢。 天劫并非一日,七七四十九道雷劫每每降临都声势极为的显赫,但是朝纵神智已回,对于力量的把握重新回归之时,有顶级红药和双生丹在身,想受伤都是难事,想死都死不了。 朝砚与兔刚开始是站着的,然后坐下,最后直接拉出张床侧卧,米团儿还四肢伸展,露出了优美的又长的后腿,极为安稳的睡了一觉。 虽说兔子胆小,但是这雷劈着劈着就习惯了,反正又不是劈自己的头上。 不过朝砚只是休息,还没有过份到跟米团儿同吃大餐庆祝一下,并且还在数着那雷劫的数量。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结束,”朝砚睁开眼睛看着那处,朝纵同样知道雷劫的数目,可是当他打算收起剑时,那乌云却未散去,而是一道极为明显的光团破空而出。 其中黑色的雷电交错,不知道蕴酿了多少的雷霆之力,朝砚坐直了身体,朝纵同样严阵以待。 九为极数,过满则亏,这是修真界谁都知道的道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便是留下一丝生机,而这第五十道由天而出,却像是要断绝最后的生路一样。 朝纵望着那光团靠近,唇角缓缓勾起了笑容,想要他的命,那就要来看看吧。 雷霆压顶。 凤凰纯火第三式百鸟朝凤。 你有雷霆万钧,我亦有破天之势。 唳的一声,那火光之中双翅招展,无数的火光从四方八面的汇聚而来,直直的冲着那光团席卷了过去,仿佛要将这一片的领域都化成火焰的的所在一般。 力量交鸣,皆是当仁不让,而那溅落的雷光和火焰直入地下,扬起偏偏尘沙,仿佛要将这一片的地域都掀翻一般。 火光与雷光的光球落下,朝纵凝视这那处,握紧了剑柄,输了么 一道丝线缠至腰间,蓦然的拖拽使他远离了那片火光雷球,而那片光芒却是无可逆转方向,只能直直而落,没入地面的一瞬是沉寂的,可是下一瞬,冲天的力量将这地面的沙子震颤的皆是流动不息,朝纵反客为主,直接搂住了朝砚飞速往后退去,翻手之间,所有的攻势都被阻挡在了力量之外。 直待地面震颤停止,风沙落定,那云层被那冲天的力量散去,一片艳阳当空照射着这处黄沙之地,而那原本力量落下的地方,数百丈的大坑直通地下,就在朝砚有些可惜那绿洲被毁,连纯天然的椰子都没有吃着一个时,那地面再度传来震颤之声。 “嗯”朝砚扭头,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水声,而下一瞬,无数的水流顺着那坑洞席卷而上,直接喷涌而出,难掩的这一片的黄沙都被湿了个通透。 朝砚没事,倒是朝纵为他挡了一下,身上溅落了不拍的水,水迹顺着脸颊滑落,滴下的那一瞬,朝砚没忍住用手接了一下,捻了捻,微凉。 “崽儿,你真是跟水有着不解之缘,”朝砚抬头调侃道,结果对上的却是朝纵沉沉看过来的眸光,那本来漆黑的眸不知何时转为了黑红的色泽,看起来比之之前更多了几分的昳丽。 嗯,就跟戴了纯天然的美瞳一样,还不用每天摘下来洗一洗再戴上去的那种。 瞳孔之中映这朝砚小小的身影,朝砚悄摸的试探往后挪了一步,结果因为修为的差距不仅没有挪动还被直接扣紧了腰身带进了怀里。 在朝纵开口之前道“我跟那魔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朝纵揽着他腰身的手臂不断收紧。 朝砚伸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脸道“可是你满脸都写着你要秋后算账。” “不算你的,”朝纵低头道,“算他的。” 那个魔修对于朝砚的控制以及威胁,日后这笔账都要一一清算的。 “没错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找谁,”朝砚欣慰他家崽儿终于找对了方向。 “所以他是如何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朝纵紧紧的盯着朝砚道,“你拈花” 朝砚直接顺手捂住他的嘴“跟我无关。” 这次真的跟他无关,他只是想脱身而已,谁知道那个魔修怎么回事。 朝纵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此时却是直直的凝视着他,固然他对当时的情况回想起来每每觉得后怕,朝砚的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那个人还对他存在着不轨的心思,可当时心境的变化是在朝砚毫不犹豫答应那人的条件之时,即使知道他只是为了蒙蔽,但是当时魔气趁虚而入血脉觉醒,到底是因为他心有不安。 跟朝砚无关,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微微的濡湿从掌心传来,朝砚正要说明一下这种行为是有多少细菌的行为,结果手被拿开,吻却过来。 炙热的仿佛要将一切点燃一般,带着属于这个人的急切。 那双幽深的眸像一块极为深邃的宝石,可是却不如石头一般冰冷,而是带着将人燃进的温度。 胸膛之中的本是沉静的心脏跳动了起来,噗通噗通的一下很沉稳,但是却宛如在耳边轰鸣炸响一样。 完了完了,他也要得心脏病了。 吻顺着下巴划下,朝砚现在也不想什么手心细菌的问题了,都是修士,杂质都快榨不出来了,绝对比凡人要干净很多,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那当喉结被咬住的时候,一种毛骨悚然又苏麻的感觉从脊背涌了上来,像是被一头美丽至极的兽咬住了喉咙一样,难以呼吸却又有点儿期待。 人类这种思想有时候真是超脱极限的可怖。 就当朝纵惊喜的发觉那身体的变化,打算做点儿其他事的时候,远远却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踢踢踏踏的传播的极远,修为在筑基左右。 这样的修为连打扰都无力,可是就这么一岔眼的功夫,朝砚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咦,骆驼。” 之前所有的反应皆是归于平淡,只有对于那缓缓迈过来的驼队的兴致盎然。 “你想吃骆驼”朝纵颇有些无力,却也知道此时想要再挑起什么情意根本不可能。 然而朝纵到底是了解朝砚的。 朝砚点了点头“你知道沙漠里面有一道名菜叫烤骆驼么” 朝纵开口道“第一次听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驼队叮叮当当的走进了,有人眼尖的汇报道“老大,有人。” 那骑在骆驼上的为首之人将喝干净的水壶挂在了骆驼身上,眯眼看过去的时候满脸的惊艳之色“美人。” “会不会是什么鬼魅一类的”有人眺望到朝纵的面容时小声说道。 那为首之人看了两眼,朗声笑道“不会,你们看那衣衫褴褛的,显然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驼队靠近,朝砚二人却没有离开,那为首之人本是眺望着朝纵的方向,可是到了近前,看着那一片流淌的湿润之地时却是更多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水源我们找到水源了”其他人也皆是被那翻涌而出的水流吸引了视线,皆是兴奋雀跃不已。 “太好了” “二位,此处水源可否与我等汲水”那为首之人打量着朝砚二人问道,心中却有思量。 此二人虽一人衣衫褴褛仿佛遭了什么劫难,但是朝砚身上的法衣却不是什么俗物,非寻常散修可以穿的起的,虽然无法探查修为,但此二人举止亲昵,非富即贵。 “请便,”朝砚伸手道。 那人在打量着他们,朝纵也在打量着这只驼队,驼队数十人,皆是骑骆驼而行,且骆驼身上挂满货物,行路之人皆是有修为在身,商队 此处一片荒漠,但并非没有人居住于此,有商队也是正常。 那些人一部分守着驼队,另外一部分则抱着水囊去灌着水,两厢有些沉默,商队之中却有人道“老大,这里之前好像是绿洲” 商队最常行走的话,哪里有绿洲自然也要明确的掌握,否则堂堂筑基修士渴死在路上,那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那为首之人没什么反应,他身材生的高大,未着法衣,只布匹裹在身上,间隙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出来,充满男人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他看向了朝砚二人道“我们在远处听到了极为可怖的震颤之声,不知二位可否知情” “的确是有很强烈的震颤,”朝砚握紧了朝纵的手腕,一脸凝重道,“我们到达此处时差点儿被埋在地下。” 那为首之人一愣,朝纵点头道“的确如此,不知此处可是发生了天灾” 如果让人知道造成那样大坑洞就是他,修为之事必定会暴露一些出去,此处不知道是何处,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他二人的疑惑不似作假,驼队前往此处之时听到震颤也避难了几天,其中发生如何的变故也未可知,荒漠之中人虽不多,却也算不得人迹罕至。 “我们也不知晓,”那驼队之中一人说道,“只知道三日之前一个大火球从天而降,极为骇人,天都黑了,那时候还以为是日头直接落下来了呢,对了,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朝纵虽不爱说话,但他生的好看,人对长的好看的人总是额外的多一份的宽松,而朝砚仿佛天生一副笑模样,并非那种容易欺负的软弱,却又让人极为容易亲近。 “我们御剑来的,”朝砚笑眯眯的开始胡说八道,“没想到中途遇到了风沙,直接给吹下来了,幸亏命大,不过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哈哈,哈哈,”几个人皆是笑了起来,“你在沙漠里面御剑那可真是命大了。” 他们没一会就聊到了一起,这些人跟朝砚说了沙漠的危险之处,风沙席卷而来时,若是御剑,可能连开光修士都得栽在里面,而且此处地盘划分严谨,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沙匪的地界,那就不是一般的惨了,他们这样的商队即使人人皆是修士,却也采用骆驼这样的方式前行,便有这个原因在内。 天灾之前,即使是修士也是人,很多的力量也非人力可能挡住的。 “那货物为何不用储物戒指”朝砚坐在骆驼的驼峰之上,背后靠着朝纵这个垫子,虽有日头当空,但是有它没它一样,相当的舒服。 “那玩意贵啊,”一个人叫嚣道,“也就只有老大有一枚,回纥城不是什么大的仙城,等我们攒够了家底,到时候一个手指头戴十个。” 他们自然是瞄见了朝砚他们手指上的储物戒指,只是有人眼睛发亮,有人却是看了两眼后就强行调转了视线,羡慕虽有,却无人眼中闪过什么贪婪之意。 选择这么艰难的行商之路,他们的骨子之中似乎就有着吃苦耐劳的本质。 所以当知道朝砚他们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界的时候,很是热情的邀请他们同往。 “有志气,”朝砚夸奖道。 那人摸着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们诉说着沙漠之中的事情,例如他们行商的时候是在沙漠之中的几城之间行走,而这片沙漠东起回纥城,西到格桑城,南边还有平城。 而想要从这片沙漠之中出去,就要从回纥出去最好,那里出去以后直往东走,再隔万里就有大的仙城林立了。 他们没有问朝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朝砚倒是说了一些与沙漠不同的风光景象,只秘境之中的雪域与大海便足以让这些人惊叹不已了。 “无边无际的水,那岂不是要美死了,不过你说的海水很咸,必然是没有这绿洲之地的水好喝的。” 绿洲之地的水源要么是地下水,要么是雪山上的雪水,看似甘甜,实则也是有种微微的咸味的,不过解渴降燥,比一般的水要好上几分。 “若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我倒是见过雪,但是却没有见过把天地都给遮掩住的雪,这么说你们去过很多地方了”有人问道。 朝砚笑眯眯的点头“对。” 虽然不爱旅游,但是的确去过很多地方没错。 只是之前去哪儿一直借助系统的地图,逛起来都没有什么兴趣,此次有人带路,朝砚虽能带着朝纵直接离开此地,但是难得脱离了万剑城那处的势力交杂,他觉得像现在这样也好,不必疲于奔命。 “啊,老大,等我们攒够了底也出去看看吧,”有人叫嚣着。 “嗯,”那为首之人提着水囊,倒出来的却不是水,而是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味。 “老大你答应了,太好了” “棒,我以后也要去看看什么大海。” 司徒,也就是那为首之人一抹嘴边的酒水,背过身来看着朝砚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道侣,”朝纵的手扣在朝砚的腰间答道。 司徒叹了一下气“好看的人都有主了。”转过头却是又去饮酒了。 而夜晚驻扎之时,围着火堆有人悄悄的告诉朝砚,他们家老大的毕生理想就是找个顶漂亮的大美人做道侣,虽然一直没能实现。 公然的看脸,人都是视觉动物,朝砚还稀罕他家崽儿的模样呢,虽然美一点儿丑一点儿无所谓,但是能美一点儿自然是更好的。 “挺好的,”朝砚用棍儿拨着火堆里面的土豆道。 “好什么啊”叫平安的小个子嘿嘿笑了两声,“本来老大觉得格桑城城主的女儿最漂亮,以后找对比那样的来,结果今天见了朝砚你的道侣,老大觉得这辈子可能娶不到道侣了,哈哈” 显然标准又拔高了一层,这个世界对看脸的太不友好了。 朝砚也乐了起来“哈哈” 这只是插曲,正事是朝砚的烤骆驼,此种做法在此处倒也有流传,大约是因为食材少的缘故,琢磨琢磨着便也跟现代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将蛋塞进鱼腹中,再将鱼塞进鸽子的腹中,鸽子塞进鸡腹中,再到羊,最后再到骆驼的腹中。 其中的流程颇为繁琐,若是处理不好,或是火候不到位,那样的膻气只能说是浪费。 “烤骆驼回纥城的人会的不少,不过还是我们老大做的最好吃,”平安笑嘻嘻的道,“不过我们老大说只做给媳妇儿吃,朝砚你没有最好的口福了。” “那你怎么吃过”朝砚反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读者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回纥回城 平安沉默了一下, 那边靠在骆驼上喝酒的司徒也呛了一下, 咳嗽声不绝于耳, 显然呛的厉害。 “老大给我吃之前还没有说那句话呢,”平安往火堆里面添着柴火道,“我们可是很纯正的兄弟,走南闯北托付后背的那种。” “好,兄弟情,”朝砚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特别相信。 夜晚的沙漠跟白天是不一样的, 白天那温度,埋个面团在沙里都能熟了, 而一旦到了晚上, 普通人若是不做好取暖措施在这里过夜, 可能一觉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当然,这一点在修士的身上是不通用的,至少朝砚一身轻薄飘逸的衣衫在身上, 完全不受此处酷暑的影响。 没有躺椅,靠在骆驼柔软的毛发上, 旁边还有个坚实的肩膀做依靠,这一觉想想就相当的舒服。 朝砚睡的很沉, 虽然手脚有时候不分,但是比之之前满床翻滚已经好多了,要不然就这么个大沙漠,可能一觉醒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而待他熟睡, 朝纵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划过那眉眼,万剑城的一切遭遇好似还近在眼前,在那里费心绸缪也好,建立根基也好,其实对于朝砚而言似乎都没有那么的重要。 他虽然看似对人无情,实则重视情意,心肠柔软之下,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像变成了他的负担,因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够做到,而为了朝家,为了他的师父,朝砚所需要付出的心力或许跟他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虽然他说了在哪里都一样,水滴落在水里,很多的事情就避无可避,但是在这里,明明不是多么舒适到极致的地方,朝纵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舒心。 即使水落在水里避无可避,可是他本身却似乎并不喜欢那样的牵扯。 啪的一下,手臂打在了朝纵的肩上,他神思回转,有时候思维不在同一个平行线上,又或许身处其中,连朝纵都很难弄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又想要什么。 事情的开端是极好的,但是往往过程却事与愿违。 司徒的队伍皆是有经验的人,一夜平安无事,朝砚睁开眼睛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着刚刚收回视线的朝纵道“崽儿,你不会一晚没睡盯了我一夜吧” 朝纵起身,流沙自然滑落,他将朝砚拉了起来道“有何不可” “怕你想太多啊,”朝砚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一路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好似浑身骨头都软了一样,“在哪儿都一样的。” 人生嘛,就是有松有紧,虽然他的梦想是每天什么事都不做过着猪的生活,但是一直过那样的日子,十年八年还好,再长也会觉得无聊,而且自己做出的决定和举动与他人无关,自己做了就不后悔,多思才是最累的。 朝纵若有所思,缓缓跟上。 驼队趁着天色刚亮便启程了,朝砚趴在驼峰上面晃晃悠悠,一会儿去揪揪人家的铃铛,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人家的仙人掌“根系的确很长,这也算是特产了吧不知道米团儿吃不吃仙人掌” 他随意的拿着,那驼队之中的人看着他手中长约一米的仙人掌却是纷纷惊叹“这可是佛手掌。” “这么大的佛手掌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东西很贵么”朝砚摆弄着那仙人掌,掌身翠绿,好像有什么液体在其下流动一般,而那整个的形状呈五指的样子,跟佛手像不像的不知道,但是像手指就是了。 司徒啧啧了两声“就这么一根佛手掌能买下半个回纥城,你说它贵不贵” 其他人也皆是艳羡不已,他们行商十年也未必比得上这一根沙漠传说佛手掌的价值。 朝砚为自己一顿能吃下半个城觉得有点儿胃口太大,他将那所谓的佛手掌分成了两半,一半扔给了司徒道“见者有份,分你一半。” 另外一份则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 他此举朝纵连侧目一下都没有,显然非常的习以为常,而司徒接过那半个佛手掌却是一愣,如此珍贵的东西别人藏都来不及,更何况是在他说了价值之后。 即便朝砚没有任何分出来的意思,司徒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毕竟是人家发现的,若朝砚不取,他们可能连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如此大方,倒是让司徒另眼看待了几分。 世人皆重视身外之物,若遇宝物,每每争抢时甚至能豁出自己的性命,却不知有命拿有时候也没命享。 驼队之中皆是筑基修士,数十位筑基修士若想离开此处另寻生路,绝对比在沙漠之中来的舒适简单,可是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修为很重要,但是日子更重要。 因此对于佛手掌的出现,司徒就没有想过会落在自己手上。 可是当朝砚毫不犹豫的分出一半时,司徒知道朝砚多日来的随性与适应并非装出来的,而是他同样也不在意这样的身外之物。 一个长的好看,一个性格好,结果两个人在一块儿了。 “多谢朝兄,”司徒也大大方方收下了,想要的东西到手还矫情的推辞一下,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出了回纥城若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嘞,”朝砚也答应了。 只是答应的时候朝纵的手臂在他的腰间收紧,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来了。” 元婴期的神识绝非筑基可比,朝纵说有人来了便是真的有人来了。 “能避开么”朝砚回头问道。 朝纵摇了摇头道“速度很快。” 至少比之驼队而言,速度快到避无可避。 朝纵的话音落,他所说的人也出现在了数里之外的沙丘之上,一人耸立,坐在身下的不是骆驼,而是狼。 那狼比之普通的狼要大上很多,且驮着一人奔跑之时丝毫不见吃力。 那狼似乎看到了这边,仰天长啸了一声“嗷呜” 声音极具穿透力,却也让司徒等人纷纷面色大变“不好,是沙匪” “沙匪怎么会来此地”平安安抚着因为狼叫有些躁动的骆驼,面色也极为的不好。 他们行商经验丰富,自然不会选取可能会遇到沙匪的路线,而而此次选择的路线也是诸多路线之中最安全的一条,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最是嗜杀可怕的沙匪。 司徒看向了朝砚二人道“朝兄弟,你二人御剑离开此处,看着日头往东走,很快就能够到达回纥城。” “那你们呢”朝砚问道。 司徒握紧了手中的水囊,朗声笑道“沙匪虽然嗜杀,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屠杀行商,只是会没收财物,要不然岂非断了他们的财路,但是对于你们这样的过路人了不会客气,快走。” “走不了了,”朝纵开口的时候,四周的沙丘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无数的狼,而每一头狼的背上都坐着人。 狼乃是群居动物,一群沙匪养上一群沙漠狼,真是再合适不过的搭配了。 司徒面色骤变,驼队诸人纷纷变色道“是血狼” “那狼喝血的么”朝砚思索着是不是跟吸血蝙蝠一个道理,但是狼不嗜血那也不叫狼了。 平安看着他不甚在意的面孔道“到现在了你也不知道紧张一下,当真是出过那么多的门么沙漠之中沙匪集结,却不是只有一个,血狼乃是沙匪的名号,是最凶悍的一队,传说遇到过他们的根本就没有能回去的。” 朝砚倒是想紧张,但是那群沙匪之中最高的也就是开光修为,以前他的修为都能一扇子拍死,更别说现在了,驼队之中又没有能够对付的,交涉不成只能靠他们,早晚都要暴露,就让平安以为他没有经历过危险,没有见过世面也行。 “看来是我的锅,”朝纵附耳说道。 “别乱说,”朝砚拍了拍他的手掌道,“你向来的倒霉只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就没有往别人身上传播的,非常无害。 这话很有道理,就是一语中的,扎心了点儿。 朝纵“” “遇上血狼九死一生,若是交涉无用,只能拼了,”司徒叹了一口气道,“大约是他们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倒是连累到了两位兄弟。” “谈不上连累,”朝砚听着那此起彼伏的狼叫,悄摸的跟朝纵嘀咕,“狼肉好吃么” 狼想吃他们,朝砚也想吃狼,食物链相当的双箭头。 一般人看见狼都是打死了事,也就他看的第一眼在想人家好不好吃。 “不知道,可以抓来试试,”朝纵自然是顺从他的心意的,毕竟在朝砚的眼中,除了某坨,天下万物皆可食。 “好主意,”朝砚口中开始分泌口水了。 那狼四面八方的呼啸而来,最大的那头狼到了近前却没有开始攻击,那坐在狼背上称得上袒胸露背的人吹了声哨子,所有的狼皆在近前停了下来,只是爪子磨地,狼瞳看向在场诸人还有那些骆驼时十分的垂涎欲滴。 “呦,原来是司徒啊,我说谁行商这么大的阵仗,”那为首之人话语之中颇带了几分邪意,遍布刀疤的手臂上和胸膛让他看起来极为的凶悍。 “是你”司徒发觉自己竟是见过此人的,只是当初在回纥城中时擦肩而过时只是觉得凶悍,并未想到别的。 想来此人现在找麻烦,或许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呦,认出来了,那就把你们的货物全部交出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杀”他的目光调转到了朝砚他们的身上,看见朝砚时还未曾有什么留意,但是当瞥到朝纵的脸时却是大放异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之意,“这是哪儿来的美人” 朝砚“” 又来一个老寿星上吊的。 “他们乃是我们驼队新招的人,”司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为首之人道,“他们是道侣,不能分开。” “那就两个都要好了,”那为首之色拍了拍身下的狼,满脸垂涎的靠近道,“反正细皮嫩肉的,遮了脸也是一样。” 朝砚腰间的手臂收紧,一声低笑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杀意。 那人一声令下,旁边骑着狼的已经开始驱逐司徒等人,储物袋被收去,连骆驼都被直接牵走。 “不是说只要货物么”一人说道,“怎么连骆驼也要” 那血狼的为首之人挖了挖耳朵道“你说什么” “阿奇,别做无谓的争执,他们要就给他们吧,”司徒拉了那人一把,才免了他被血狼的屠刀落下,只是看着那血狼的为首之人道,“章屠,我司家虽然不算富足,但是一两样宝物还是有的,你放过他们二人,待我回了司家,绝对双手奉上。” “什么宝物”那章屠扛着大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朝纵。 司徒开口道“佛手掌。” 血狼的人纷纷看了过去“佛手掌” 那东西在此处可是至宝一类的存在,于修为上而言可以让根基变得深厚,暗伤尽皆平复,一旦出现,几乎是几大城池进行抢夺。 “司家有那个东西”章屠安抚着有些躁动的狼哈哈大笑道,“那好办,直接把你给绑了,司家照样要把那东西给我。” “来人,”他一声令下,“至于要到宝物之前,晚一天我杀一个人,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把所有人都给我带走。” “老大,”平安护在了司徒的面前。 “嗯”朝砚趴在驼峰上懒洋洋的看着章屠道,“你不怕跟雇主交不了差” 章屠猛地看向了他道“小子,你倒是聪明。” “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朝砚笑道,“是谁让你来的” 没好处的事情抢劫的人一般不干,出一次差,拿两份活,怎么说怎么划算。 章屠嘿嘿笑了两声“既然是小美人问的,那老子就不妨直说了,回纥城索家,你们行商的那套老子也不懂,不过是拿钱办事,谁让你们挡了路,当然只能死了。” “索家,”司徒被刀架在脖子上,“难怪能出动血狼。” “这也就是让你们死个明白,下辈子投胎别投这地界了,”章屠哈哈大笑道。 周围人跟着起哄,连那狼都跟着叫了起来。 “说的有道理,”朝纵开口道,“下辈子投胎别投这地界了。” “你看大美人这是跟老子心有”话语说到一半,那颗还在说话的头颅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司徒猛地睁大了眼睛,其他人也惶然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底是在动手,那些狼躁动不安,嗷呜声此起彼伏,朝纵捂住了朝砚的眼睛,下一瞬那些原本还好好站在原地的人一个个就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拉扯着直接悬浮在了空中,连那些狼群都被束缚住了四肢,只能只能挣扎着在地上打滚。 一颗颗的头颅滴溜溜的滚落在了黄沙之中,血液直接渗透进了这一片干涸的黄沙之地,那狼则是挣扎着口鼻流血,逐渐的失去了最后的生息。 刀具落地,驼队之中的人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皆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让诸人忌讳颇深的血狼,让他们为之惧怕妥协的血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性命。 他们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是诅咒么”一人小声的开口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此杀人的方法堪称干脆利索,而面对这样血腥的场景却无一人害怕,作为行商而言,他们在沙漠之中见过更多死去的人,渴死的也好,饿死的也好,人饿到极致的时候甚至会吃自己,那样的姿态才是让人觉得可怖。 而眼前的一切只会让人觉得畅快。 “不管谁杀的,总之我们得救了,多谢高人出手相救,”一人拱手。 只有血狼被屠,他们却安然无恙,显然那人是来帮他们的。 “多谢高人出手相助,”其余人皆是拱手,连朝砚都参了一份,只有司徒看着朝砚二人,眸中一片的复杂闪过。 他比之商队其他人的经验更加丰富,章屠乃是靠近朝砚他们最近的人,而最先杀的也是他。 比起他们,朝纵他们面对这样的沙匪,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担心。 司徒又想到了多日前从天而降的那个火球,那一方乌云罩顶,只有无数的落雷和一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让他们几乎以为是太阳陨落一般,即使后来知晓不是,可是那样巨大的天象为足以让人惊骇。 他们一直以为那样的天象并非人可以制造,可是他们在那水源的地方看到了朝砚二人。 脱离回纥城的地界,有更高的仙城存在,传说那里的高阶修士可以翻山倒海,非他们可以想像,原来并非是骗人的。 朝纵的手从朝砚的眼睛上拿开,即使知道他并不畏惧这样的场景,他也不愿意让这样的场面污了他的眼睛。 黄沙滚滚,却是将刚才所有的尸体皆是掩埋后失去了动静,其他人低头之时满脸的惊骇,朝砚却是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朝唯一看过来的司徒示意了一下。 司徒眸中有复杂闪过,最终恢复了一片平静,含笑朝他们点了点头。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梦一样,除了那些掉落在地的货品,储物袋,还有驼队,之前所谓的沙匪来袭就跟幻觉一样。 驼队整合,诸人还沉浸在那样的场景之中难以自拔“真是太厉害了,人影没见,武器也没见,那人嗖嗖嗖的一下全都死了。” “看着跟天谴似的,”另外一人接话道,“不过杀的是沙匪,要我说,要是高人能把这沙漠里所有的沙匪都杀光就好了,那群畜牲就不配活着。” “能把血狼屠没了就不错了,你当高人那么闲的啊”阿奇提着水囊,放下的时候用胳膊随意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道,“不过经历这么一遭,回去倒是可以跟兄弟们说说了,这可是见识,那嗖嗖的脑袋叽里咕噜滚了一地,高人的修为怕不是要成仙了。” “我觉得你回去一说,人家以为你吹牛皮呢,”平安开口笑道,“老大你说是吧” 司徒灌了口酒,朗声笑道“先别管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了,索家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与沙匪勾结可不是好名声,沙匪行于沙漠之中,拦截各路行商不说,对于城池却也不算秋毫无犯,本地人还好,那些过路的客商之中,或是诸如朝纵那般生的好看的人,有本事的还能逃脱,没本事就进了狼窝,沙匪可不会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玩够了的甚至会直接喂狼,毕竟这个地界中食物也是很珍贵的。 索家与血狼勾结,就为了他们这一队行商,若是知道他们平安回来,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旦传出那样的名声,索家的名声就要毁了。 “索家那群人明面上打不过就要从暗地里下黑手,不要脸,”阿奇鄙夷道,“这次要不是高人相助,我们都得搭在里面,还有朝兄弟,他这样的大美人,要是被沙匪给糟蹋了,真是暴遣天物,生不如死啊,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司徒笑道“你还会用四字成语了。” 你会被糟蹋,那两位朝兄弟也不会被糟蹋的。 在外行商讲的是义气,他们这群人也皆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即使不知道朝砚他们的身份,对于之前司徒想要救人的举动为没有一个有异议的。 “老大,重点不是那个好吧,”阿奇无奈道。 “是要给索家教训,”平安捏着拳头说道,“遇到其他的沙匪我们都有一战之力,唯独遇到血狼不行,索家是摸清了我们的实力才勾结的,我就说血狼的势力范围也不在那里,我现在才想明白那沙匪是跟人勾结的,朝砚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 朝砚晃晃悠悠的正打瞌睡,闻言却仍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那不是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堆人就跟瞄好了似的,上来还认识司徒,一准是踩好了点。 行商的人自然有自己安全的路线,这一点绝对不可能告诉沙匪,而他们准时出现,还包围,约莫就是跟人勾结,有人提前告知了。 驼队诸人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 “要是朝砚你能留下来就好了,”平安叹气道,“这样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成问题了。” “这是巧合,”朝砚靠在朝纵的肩膀上打哈欠,“要不是遇上生命危险,我脑子基本不转。” 这话可是大实话。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阿奇摇了摇头啧啧道。 从朝砚进了驼队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十个时辰都在打瞌睡,剩下清醒的两个时辰不是在吃东西,储物戒指里面五花八门的食物不知道储存了多少,还呼朋引伴的一起来吃,就是在跟调戏道侣。 让一群人硬生生的没吃饭都觉得自己撑的很,也亏的朝纵一直让着他。 “吃喝玩乐,”朝砚笑了,人生的四大美事。 “我要以后有个道侣,我也像朝公子这么宠着,把她宠废了,让她离不开我,”平安握拳道。 司徒又开始呛酒咳嗽,咳的昏天暗地,就好像刚才的酒水全灌进了肺里一样。 朝纵的手臂蓦然收紧。 “咦,他很了解你嘛,”朝砚嘀嘀咕咕传音道,“一语中的。” 朝纵还未说什么,朝砚就懒洋洋挥手道“不过我本来就废,不介意更废一点儿。” 真勤奋的人宠不废,就如同朝纵一般,以朝砚的财力而言,他们明明能够请家仆办好所有的事情,甚至连吃饭都不用自己拿筷子的,而朝砚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朝纵却是事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一看就特别的勤劳,怎么宠也没有到朝砚这种走两步就要打瞌睡的地步。 而真废的人也勤奋不起来,没有朝纵的纵容,朝砚也会自己纵容自己,所以尽管宠,他都接的住。 朝纵“” “老大,跟你说了骑骆驼的时候不要喝酒,你看遭报应了吧,”平安无奈道。 驼队继续前行,一路叮叮当当偶尔掺杂着嬉笑怒骂的话语。 直到了夜间,所有人都围着火堆睡着的时候,朝纵弄晕了守夜的人,看了看朝砚,在此处设下禁制,然后抱着朝砚一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神识所往,平安落地,朝砚鼓掌道“不错不错,没迷路。” 朝纵低头道“抱着你没迷路。” 要是自己一个人来,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朝砚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吉祥物,辟邪的那种。 不过当吉祥物也好嘛,朝砚搂紧了他的脖颈道“抱好了,别整丢了。” “不会,”朝纵看着门内的亮光和呼呼喝喝说话的声音,手臂沉稳,却是一脚踹开了那石门。 里面说话的声音为之一滞,刚才还喝酒打屁的人皆是看了过来。 一人舔了舔被酒水湿润的嘴唇,跟周围人互看了两眼后问道“打尖还是住店呐,这方圆百里可就这么一家店。”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在摸着狼的脑袋,这里倒暂且看起来像是一家黑店。 朝纵笑了一下,却是让这有些昏暗的地方仿佛都亮堂了起来。 以后没光可以当夜明珠使,朝砚暗暗琢磨着。 可那笑容让这里的人看来皆是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连那本是趴卧的狼也爬起了身体,压低了身体低低嘶吼着。 “打劫,”朝纵话语出,无数具尸体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这些人的身上,皆是无头。 而待那些头颅落下,一人捧着那头颅惊骇的睁大了眼睛道“章屠,大当家的,是三当家的” “这是阿杜,他们不是去拦截司徒那些人了么” “黑吃黑嘛,这很好理解的吧,”朝砚慢悠悠的说道。 他倒没有什么屠灭全部沙匪的志向,但是作为第一大沙匪那么一大队人有来无回的,这群人铁定去找司徒他们的麻烦,朝砚是顺手的话,朝纵就是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这群人。 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黑吃黑那就让你领略一下黑吃黑的精髓,狂妄的小子”那之前摸狼的那个一声口哨,那狼直接朝砚朝纵扑了过来。 而更多的人却是畏惧,他们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杀别的人不怕,可是被杀的对象成自己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怕,更何况他们派去的所有人都是被砍断了脑袋。 “老二,回来”一声急斥,却已经来不及。 朝纵未曾动手,那人已经跟扑上来的狼一同跌在了地面之上,血花溅开,不过照面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刚刚还狂妄的匪徒们皆是安静了,那为首之人开口道“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辈,章某愿意奉上全部家当,只求前辈饶我们一命。” “求前辈饶命,”诸人皆是服软,可在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候,朝纵却轻轻开口道,“不行。” 惊恐声起,有搏命的,有逃跑的,却皆是一声惨叫,在这个夜里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那些沾了血的储物戒指到了朝纵手上,清尘诀施过,一切变得干干净净,只是看着里面的东西,朝纵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第一大沙匪血狼,虽是有一些收藏宝物,可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不过区区数百万下品灵石。 朝砚落地,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打开了一个石门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看什么,就被朝纵从身后捂住了眼睛。 好奇心害死猫,越不让看越想看,朝砚问道“有什么” “没穿衣服的人,”朝纵携了他的腰直接转过身,剑气一动,那些被锁链捆缚的人皆是落了下去,“自己想办法。” 那些人有的环抱住了自己,有的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对于朝纵二人的离开却是皆松了一口气。 待离开了那间屋子,朝纵才松开朝砚的眼睛,结果刚松开人,朝砚就溜到了一个窗户前打量道“还真是原汁原味,那张狼皮不错,很有感觉。” “我给你猎更好的,”朝纵扫过了那个狼皮,暗暗记在了心底。 这里的狼虽称为血狼,但是灵气不足,皮毛粗糙,没有剥皮的价值。 “感动,”朝砚觉得现在是应该感动了,反正心里觉得高兴,他干脆拉下朝砚的脖颈啾啾啾的在脸上亲了几口,在朝纵反应过来逮住他之前,人却已经打开门溜了进去。 朝纵“” 他们的第一次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席天慕地的,最起码不能在这样的狼窝里,既然没有打算怎么样,朝纵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屋里有木架子,还有一些的陶瓷瓦罐,床上铺的是骆驼的皮毛,朝砚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那垫桌角的书,在翻开两页后从里面掉出了一块东西。 那东西直接飘浮到了朝纵的手上,被他打开看后,却是蓦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朝砚凑了过去,在看见上面的弯弯绕绕宛如迷宫一样图画时道,“羊皮的好像是。” “之前拿到的两块拿出来看看,”朝纵说道。 朝砚取出,毕竟春宫图里面找秘密这种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三块拼接,前两块完美的对接上了,第三块却是似乎差了哪里一样,只能看出材质是一样的,笔触也是一样的。 “看来还有几块,”朝纵的手指在那羊皮之上划过,全部收拢以后递给了朝砚道,“你收好。” 旁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那石室之中的人出来了,只是似乎看到了尸体,惊叫声,喜悦生,哭泣声,怒骂声四起。 “我们回去吧,”朝纵听到声音的时候道。 朝砚嗯了一声,张开了手臂眨眼示意“快快快,宠废的时候到了。” 朝纵默然,却是将他打横抱起“你就不怕我真把你废了” 朝砚待的相当安稳“不怕啊,不信你松手试试。” 朝纵看着他半晌,终是泄了一口气从这里离开。 大漠孤烟,纵横这里许久的血狼终将变成一场传说。 他们离开的时候无人察觉,回来的时候更是无人察觉,只是仗着没人听没人看,朝纵将人压在了骆驼的身上狠狠的亲吻着,朝砚搂着他的脖颈任亲任摸,就是偶尔间歇的时候絮叨两句“你等我蕴酿一下情绪。” “蕴酿什么”这是朝纵的声音。 “就那天好像得了心脏病那种,马上就好,”朝砚开始回想,结果一声闷哼,“你又咬到自己舌头了咱们到了回纥城就吃肉,吃一整个骆驼再走。” “闭嘴” 非常生气。 “生气对肝不好。” “” 驼队后续的几天都处在持续的低气压中,几个人对视几眼,想要嘀咕几句也没敢,只有在汲水的时候悄摸的说上了两句。 “朝纵好像心情不好。” “那脸色就差打雷下雨了,我愣是没敢说话。” “难道是欲求不满这风沙地也没法恩爱不是。” “有道理”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猜测就是真相。 “可这欲求不满应该是朝砚欲求不满吧摆那么好看的道侣在那儿,可不得天天就想那种事了。”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沙匪” “不知道,也许跟女人那几天一样” 真相逐渐远去。 不论怎么猜测,再过了几天,回纥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风沙的尽头总算是看到了一些绿色,只是绿意并不多,配合着那石头砌城的城墙,总觉得处处都带着风沙的味道。 司家的位置并不在回纥城,但是因为长年的行商,在回纥城也有自己的落脚点,而朝砚之所以还未离开,不过是因为司徒说可以自己做的烤骆驼是给媳妇儿吃的,不能亲手做,但是可以教给朝纵。 朝砚瞄了一眼正跟骆驼絮絮叨叨说话的平安,默念纯洁的兄弟情。 行商到此,倒是有无数的人对他们的到来进行了欢迎,上前购买者络绎不绝,什么盐巴,布匹皆是这里人的心口好。 其余人忙着赚钱,倒是司徒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烟枪,叼在嘴里晃晃悠悠的手里还拎了只兔子“烤骆驼这道菜用兔子也是可行的。” 朝纵点头“可以。” 朝砚“” 磨刀霍霍,朝砚看着被抓着耳朵的米团儿,蹲身道“你不是在房里么” 米团儿被揪着耳朵眼泪汪汪,软糯糯道“我就出来晒个太阳。” “兔子成精了”平安本是蹲在一旁,此时连蹦带跳。 “听这声音是个美人啊,”司徒拎着耳朵凑到了跟前道。 平安“” 真是单身久了看个兔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朝砚“” 大哥您想孤独终老么 米团儿到底是被放下来了,司徒看着朝砚肩头上那一小团的白绒绒,手有些痒“这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变不成人的,死心吧,”朝砚抱着兔子转身离开。 朝纵开口道“我们接着来吧。” 开光妖兽开口能言这种事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平安反应过来之后悄悄问道“老大,当初在沙漠里面消灭沙匪的那人,是不是就是朝纵他们呢” 司徒叼着烟枪有些诧异“知道了别说出去呐,要不然惹祸上身。” “我知道,就是觉得他们好年轻啊,”平安说道,“嗯,还很厉害。” “说不定已经是几百岁的老妖怪了,”司徒吧嗒着说道。 平安默默谴责“你说人家是美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大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 司徒“” 那是被一时的美色迷住了双眼你信么 “小孩子家家的赶紧睡觉,”司徒将人轰了出去。 他不就纯嫉妒那两个好的如胶似漆的么,说人家几百岁还能安慰自己年轻,好的都在后头呢。 而在朝砚的房中,禁制设下,灵宠空间之中一团白绒绒随着朝砚的指令呲溜一下的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住了朝砚肩头的米团儿,吭哧 嚼的起劲,可惜没牙。 之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的毛毛已经膨胀开来,朝砚总算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16172139小天使的地雷吖 虽然前台看不到评论,但是橘子可以看到的,请不要大意的朝窝发射叭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兔兔兔? 二分之一之下请静待两天, 谢谢啦  也就是这个孩子, 被人舍弃,整个灵仙镇没有人敢管他,就那样放任着他像个野兽一样的生活, 连身为人的自知都没有,着实有些可悲。 几次遇上, 也算是有缘,况且说不定还是个小福星,朝砚想想以后坐在家里数钱的日子,就觉得美滋滋的。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朝砚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笃的一声,仿佛一锤定音让人后背一震,“我们可以偷偷养, 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家仆们“” 少爷您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那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一个家仆开口问道。 潮庄之前传言闹鬼, 虽然能够让一些人不靠近, 再加上院子够大,藏一个人一时肯定能藏得住的,但是想要藏上一世却难得很, 他是人, 长了腿会跑,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这样的担忧倒也算不上是杞人忧天。 朝砚摩挲了一下手指,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合掌道“就说是我生的,当年我被一个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生了孩子,留下我们孤儿寡父的只能在潮庄里面讨生活,你们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家仆们一脸无言的看着他。 朝砚收起了玩笑,正色道“我一个外地人,如果被发现了,只说之前不知道就行了,再不济,也能带着他去往别的地方,不至于非要跟王家杠上,也不会真的牵连到你们的,放心吧。” “少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家仆有些着急的说道,他握紧了拳头道,“我们其实也对王家这事看不过眼,只不过没有那个本事养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招惹王家,但少爷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我们肯定跟少爷同进退的。” “有这个心很好,少爷我最低的要求就是别说出去,”朝砚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眼前站着的家仆们,在他们低头称是以后蓦然眼巴巴道,“我洗澡水烧好了没又是泥又是土的,难受死了。” “我们马上给您抬来,”家仆们四散开来,纷纷打算各忙各的去,一人问道,“少爷,您是跟这个小孩儿一起洗么” “不,分开洗,”朝砚瞅了瞅背篓里面凶巴巴瞪着他的小孩儿道,“他好脏,嫌弃。” 家仆莫名觉得刚才只是凶狠的小孩儿此时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们少爷。 朝砚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蹲在了小孩儿的跟前道“小崽儿,马上就把你涮白白了,我倒要看看这小脸蛋长的有多好看。” 这语气仿佛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非常的不忍直视。 瞅着他们家少爷试图掐人家脸蛋的手,家仆突然明白了之前少爷手上的伤是怎么被咬的了。 就是他记得伤在左手还是右手来着,这个手怎么没有伤痕呢 为了避免自己洗过一次再给小崽儿洗还得再洗一次的悲剧,朝砚决定先给小孩儿洗澡再说。 他在那里磨肩擦掌的过去,或许是那表情太过于期待和猥琐莫名的让凶狠的小孩儿瑟缩了一下,之后就更加凶狠了。 手上的绳子不能解,朝砚只那拿剪刀将那身上的布条和衣服剪了下来,就将小孩儿放进了浅浅半个手臂的热水里面。 或许是热气袅袅这样的舒适从未有过,小孩儿眯了一下眼睛,但仍然戒备的盯着朝砚瞅个不停,随时都伺机咬一口上去。 清澈的热水很快变黑,朝砚此时真的想给自己的嘴上叼根烟说话“崽儿,你莫不是泥捏的” 小孩儿继续极为凶恶的瞪着他,因为一直是凶恶的,朝砚也没有觉出有什么差别来。 换了好几遭的热水,水终于变得清澈了许多,小小的身体变得干净,裸露了皮肤出来,朝砚发现那皮肤上满是伤痕。 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孩子过分纤细娇小了些,算一算时间,五岁的年龄却长着三岁孩童大小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苦。 对于他的遭遇有所了解,却在看到这满身伤痕的时候才觉得触目惊心。 烫伤,掐痕,甚至还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的仿佛少了一小块儿肉,连心脏那种致命的地方都不乏那样的痕迹。 这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整啊。 “啧,这小可怜蛋儿,”朝砚呼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以后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吃包子只吃馅,不吃排骨只吃大块的肉等下,你头顶是什么嚯,这好大的跳蚤,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育其他幼小生命呢不逮干净今晚不准上床,不行,还得换水。” 跳蚤是逮不干净的,说不定还得传一窝,还是彻底消灭的好。 朝砚放开手中的孩子起身,到了门口吩咐道“再抬一桶干净的水进来,顺便给我拿个剃刀过来。” 家仆很快准备好东西送过来,顺便问了一嘴道“少爷,你要剃刀干什么” “剃头发,那孩子头上有跳蚤,明天家里都撒一遍药草,免得到处都是,”朝砚接过了托盘,想想不对,开门让他进来道,“你得帮我按着他,要不然我怕剃的不是头发,是头皮。” 家仆一听这话,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连忙进来准备帮忙按住,结果就瞅到了俯躺在洗澡盆里的小孩儿。 家仆看到了,朝砚自己也看到了,神奇的嘀咕了一下“这是洗澡洗的渴了那也不能喝洗澡水啊,多不卫生。” “少爷,他这是溺水了”家仆连忙过去将小孩儿捞了出来,看着那憋的通红的小脸儿,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么浅都能溺水”朝砚将小孩儿接了过来放在腿上,头部朝下,按了几下,哗啦的水流淅淅沥沥的从口鼻中蔓延出来。 几声细微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朝砚心神一松,知道这呛水呛的不是很严重,用不着他贡献自己的初吻出来就能缓过来。 小孩儿咳嗽了几声,被朝砚正过来的时候却仍然紧紧的闭着眼睛。 “少爷,这是有事没事啊”家仆也看到了小孩儿身上的伤痕,那样的痕迹实在太触目惊心,任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任谁也不忍心去问。 “没事,应该是累着了,”朝砚将小孩儿抱着,能感觉到他身体软了下来,人呼吸被阻,重新顺畅以后身体都会软下来,尤其是孩子,会累的很。 折腾了一天,又是绑又是捆又是强制洗澡的,朝砚都乏的恨不得上床直接一秒入眠,更别说是个孩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家仆看着朝砚请求指示。 “当然是剃头啊,此时不剃,更待何时”朝砚示意家仆拿个小褥子把小孩儿包起来,就那么放在两张并起来的凳子上开始剃头。 长的打结的头发掉在了水里,一点点露出清晰的头皮出来,本来有头发遮挡着也看不出什么,等头发没了,两个人才发现那头上也是不少的伤。 从出生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运气的感觉,洗个澡还能溺个水,朝砚看着洗涮干净躺在床上的小孩儿,终于伸手毫无障碍的捏了一下那没有什么肉的小脸蛋“还是个小倒霉蛋儿。” 折腾了半宿,朝砚也是累的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他一向奉行的原则是睡到自然醒,可是今天注定不能了,因为大早上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要不是朝砚睁开眼睛滚的快,他还算挺翘的鼻子就要丧命在那牙齿下面了。 “呦,大早上就这么有活力的,”朝砚的目光扫过那瘦骨嶙峋但是灵活的小身体,感觉得养胖点儿好看。 不过别说,那张小脸虽然蜡黄无光,瘦的不行,但配上那双漂亮的不行的眼睛,也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之处。 “小崽儿,你多少能听得懂一些话吧”朝砚试探的问道,换来的是小孩儿张嘴的嘶吼,他似乎想下床,但是明显浑身光溜溜,离开被子以后凉飕飕的不太适应,就那么僵在床上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朝砚估摸着他是能听懂一些的,一般一两岁的孩子已经偶尔能够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五岁的时候别说说话了,聪明的有时候连大人都措手不及,只是那些孩子从小有人悉心教导,不像眼前这个,从小放养,朝砚还真的估摸不准他对于言语的理解程度。 “你要是能听懂呢,我就给你穿衣服,听不懂就把你光溜溜的拉出去给大家看”朝砚给出了选择,还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小孩儿哪个都没选,选的是扑上去跟这个十分过分的人的鼻子较劲。 “我错了我错了,嗷”朝砚惨叫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的天光十分的明媚 马夫的脸上闪过一抹少爷可能疯了的觉悟,哦了一声重新关上了车门上那个小窗,继续驾驶马车去了。 “哈喽,小姑娘,给个反应,”朝砚对那个什么系统稍微来了点儿兴致,“你不说话我就睡觉了。” 马夫看着前方的宽敞大道开小差想了一下,少爷可能演到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方,不过话本写的不好,哪有调戏不成就睡觉的道理。 朝砚千呼万唤那什么欧皇系统也没有什么始出来的迹象。 可能是在前世玩游戏多了的错觉吧,朝砚心很大的重新躺了下去,继续晃悠着入睡,这次脚不痒痒了,状态也很好,但是特意入睡他开始纠结睡前要不要解一下手的问题。 现在也不是很想解手,而且起来以后还要重新酝酿睡意,但是睡到一半起来再解手可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情,解还是不解解不解 呼 睡觉为大,朝砚开始迷迷瞪瞪,解不解什么的问题等到起来以后再思考。 [恭喜宿主,游戏包下载完成,正在安装中,请耐心等候] 又是那个萝莉音 朝砚一个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睡觉为大,打扰睡眠者即使是个萝莉也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就算想让人家不说话也办不到,生气无用,觉是睡不成了,三番两次的这样被吵醒估计得神经衰弱。 按照常理来说,安装完毕估计还有什么新手教程,新手教程结束以后就是新手要不要氪个金的问题 等氪金问题跳过以后,他大概就能够关闭这个提示音了,想想还是蛮舒坦的。 朝砚正畅想着不需要系统提醒的游戏未来,突然那平稳行驶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紧急刹车还没有安全带的后果就是朝砚一路从靠枕上扑到了门边,差一厘米跟车门亲密接触给脑袋上镶嵌个坑。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朝砚撑着坐了起来问道。 “少爷,车轮里面卡了石头,”马夫显然是飞速看了一圈回来汇报道。 卡了石头朝砚揉了揉腰道“那就继续走吧。” 卡石头这种事情,取出再继续走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了,但是外面的马夫却有些支支吾吾“少爷,可能走不了了。” “嗯为什么”朝砚疑惑了一下。 然后他亲眼看到了卡石头的后果,车轮中央的那处因为高速离心直接扭曲了,石头取出来也是寸步难行,强行要跑就得出车祸。 他的生命是跟车祸挂钩难舍难分了么 “没有备用车轮么”朝砚问道。 “没有,少爷,”马夫嘴上回答,心里却在念叨,谁出门在外还会带个备用车轮啊。 “嗯”朝砚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马车的车轮,又问道,“那有携带工具么” 马夫想了一下道“这个倒是有,但是少爷,我不会修车啊。” “我会啊,”朝砚看着道路旁边的山林随口说道。 马夫“” 这种地方缺什么也不会缺木头,男人爱车,修个车什么还真不是难事,高级的机械组合都干的了,朝砚还不信对付不了一个木头马车。 马车被牵到了路边,火堆升了起来,车轮被拆卸下来放在朝砚的脚边,他的手上则拿着锉刀和一块木头灵活的翻转着,随着木屑的掉落慢慢的成型。 修真年头林子里面野兽凶兽妖兽本来不少,但是这是天选城修建的官道,旁边都有防护结界,一晚上倒是相安无事。 马夫靠在一旁的树上睡的呼噜声震颤的树叶纷纷下落,落在他的脸上人家挠两下继续睡。 朝砚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十分羡慕的吸了吸鼻子,将车轮扭曲的地方替换下来,重新安了上去。 手指划过车轮内部损伤的部分,朝砚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后将那替换下来的部分扔进了火堆里面,火花爆起一瞬,伴随着轰隆隆震天响的声音。 整个大地都在震颤的声音终于让马夫一个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怎么了地龙翻身了快跑” 车轮在火光下刷刷的转着,朝砚朝打算一路狂奔的马夫伸出了尔康手“等等,只是不远处有山石滑落,回来。” 他虽然勉强修个车轮,但是绝对不会驾车,马夫不能丢。 马车重新上路,感受着平稳行驶的马车,马夫看向车厢里面懒洋洋躺着的朝砚,目光里面都全是不可思议。 那震惊的神色仿佛天下红雨,立地成神一样。 而之前的震动果然是因为山石滚落导致的。 官道并非一路都是安全的,他们目前通过的这一段就建在悬崖的边上,路倒是宽敞平坦,好好走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要是车轮打滑或者出故障,再加上路边那块巨石砸下来 “我们这要是早点儿走,指不定这石头直接砸脑门上了,”马夫在外面大呼运气好,卡石子卡的好。 朝砚则趴在车窗上看着悬崖边上颤颤巍巍的那块巨石,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运气好,运气好。 [恭喜宿主,游戏已经安装完毕,欢迎进入游戏世界。] 朝砚的面前蓦然出现了一面光屏,浅蓝色的色调盈盈,只有一个开启的圆点在不断的闪着光。 连个拒绝的按钮都没有,差评 朝砚将手指放在了那个按钮上,轻轻一点,瞬间感觉身体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就好像跟什么东西紧密的联系在一样。 而刚才的光屏也出现了新的变化,溪流潺潺,绿草成荫,一个十分精致的小萝莉站在光屏中央,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道[欢迎进入新手教学模式。] 朝砚仍然没有找到跳过的按钮。 看着金光闪烁,十分牛叉,但还不是他练了以后才能镶嵌上去,这要是直接镶嵌上去就能练,这系统就牛逼大发了。 朝砚知道他是怎么镶嵌上去的,但是这东西明显没有办法取下来,就这么一个格子,都已经被占的满满当当。 而在点开的技法页面,里面虽然一片的灰暗空白,却格子无数,显然是技多不压身的那种。 任务二奖励的是一本清尘诀,顾名思义似乎跟吸尘器有点儿像,像是打扫卫生用的,一本打扫卫生的技法,对于一个懒人来讲,真的是再方便不过了。 感谢系统,终于人道了一回,想想以后上完厕所不用洗手,每天不用洗澡,甚至不用洗衣服的场景,朝砚就觉得整个人好像丢进了垃圾堆。 好像有了这个技法,还是要洗的,那好像要了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算了。 朝砚拉起温柔的被子,蒙在头顶,躺倒睡觉。 梦境之中无比玄妙,万千光点重现,之前凉凉的气流再度出现在体内,这次不是从指尖进来,而像是从头顶整个汇聚而入,随着朝砚既朦胧又清醒的意识顺着体内的通道再度轮回转还,只是这次似乎催动了那些黑色的粉尘,它们就像是被气流排挤了一样,不允许待在这里,只能一个劲的往外挤,往外挤。 睡了一个晚上,身上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朝砚还从未体会过这么舒适的让人不想起的感觉,只是当他再度在自己的身上发现满身的黑泥,并且再度在自己温柔乡上发现了洗不掉的痕迹的时候,宛如受到了九天雷霆的暴击。 “少爷,”门口传来了家仆问候的声音,“您起了么” “不要进来”朝砚连忙阻止他们欢快的步伐,他不想站在井边洗澡了,虽然是热水,但是一点儿也不愉快,那种仿佛被曝尸荒野的感觉,今生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哦,好的少爷,您又闯什么祸了么”家仆恭敬的问道。 朝砚“” 这一个两个的都在他的头顶上攀爬,虱子么这是。 “怎么可能,昨晚睡的一身汗,不好意思让你看见,”朝砚回答道。 “少爷,您从粪坑里面爬出来的样子我们都见过,不会嫌弃您的,”家仆说道。 朝砚“” 这怎么一言不合还提黑历史了呢为了杜绝黑历史的存在,他是不是得杀个人,灭个口啥的。 “昨晚出了一身汗,我要洗澡,抬洗澡水进来,”朝砚说完又叮嘱了一句,“我自己个儿洗。” 换了一回水,朝砚在家仆们一言难尽的眼神中换了干净衣服用早饭。 朝砚知道,也许他在家仆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三天两头就喜欢爬粪坑的那种人,但是他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黑泥给予的阴影,朝砚总觉得在吃饭的时候像是在吃黑泥,吃下多少就有多少,换一窝温柔乡糟蹋一窝温柔乡,想想还真是让人想要拥有一本清尘诀。 虽然平时不用,但是满身黑泥的时候简直就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崽儿,吃完早饭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朝砚有了打算拿到清尘诀的决心以后,瞬间觉得早餐变得无比的美味。 根据他的印象,上次他能够捡到锻骨草跟眼前的小崽儿有关,这次还想找到,当然要带着人一起去。 “读书,”小崽儿选择了做作业,并不想跟朝砚一起出去玩。 朝砚“”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爱学习呢,有没有点儿童心了还 “崽儿啊,没有我教你,你怎么读书,字还没有认全呢,”朝砚试图跟爱学习的孩子讲道理,让他陪自己上山找药草,“要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早上休息,下午再读书好不好” “复习,”朝纵果断的拒绝了他的提议,深爱学习不可自拔,在老师诱导去玩的诱惑下坚决抵制,还能自觉复习,简直是新时代学霸的代表。 朝砚“” 溜孩子不是你想溜,想溜就能溜。 “整天待在房里读书对身体不好,我做主了,你要是不去,就没收你所有的书,”朝砚无耻的仿佛在没收一个贪玩孩子的游戏机。 朝纵瞪着朝砚的目光就仿佛偷偷玩游戏被没收了游戏机的熊孩子,但是其实人家只是热爱学习。 “那,每天只去一个时辰好不好,回来就让你学习”朝砚试图商量着。 朝纵瞪着他的目光仍然没有收回,看那架势,似乎想咬人。 朝砚只能再妥协“要不,晚上也让你学习我陪你一起学,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好不好” 天可怜见,他真的需要一本清尘诀,否则天天爬粪坑到底算怎么回事,即使一两天还好,长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去爬。 听到这个妥协条件,朝纵总算点了点头,握着自己的小饭勺往嘴里扒饭,从前的吃饭种地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了。 从前朝砚采药去的是西山,这次去的却是东山。朝纵现在没有任何要逃跑的迹象了,热爱学习热爱的不可自拔,即使跟着朝砚上山采药,人家也能在他找东西的时候拿个小棍在土里写写画画,仿佛逮着空就玩游戏的熊孩子。 朝砚觉得真是哪里都不太对。 “走路要看路,要不然摔”朝砚很自然的叮嘱,然而话该没有说完,小孩儿就噗叽摔了一跤,脑门还磕在了山壁上,瞬间有些白嫩的额头上青肿一片。 这可把朝砚给心疼坏了,将人扶了起来瞅着那额头吹了又吹“这得亏没破皮,要不然额头上一个大坑到时候多难看。” “男子汉,不怕血,”朝纵表达了直接根本不需要太在意这些。 “崽儿啊,男子汉不怕血呢,那是不怕对敌时受的伤,你这磕的可不算,”朝砚瞅着没事,笑了一下道,“而且我跟你讲,女人的脸蛋重要,男人的也重要,长的好看才好娶爱你的媳妇,要不然你就算再有本事再有钱,人家可能也没有那么爱你,晓得吧。” 小孩儿的眼睛生的不错,五官也生的极好,只是从前瘦弱的可怕,到现在养了一段时间,皮肤已经比从前白皙太多,五官也能窥见日后风华绝代的模样,朝砚这才真的相信,他的母亲大约是真的生成了一副天仙一样的模样。 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妖孽祸水,吸引多少狂蜂浪蝶飞蛾扑火呢。 “那就杀了,”朝纵回答朝砚的话道。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朝砚本来走着神没有听清楚,等到回过神来就只能再问一遍。 “没什么,”朝纵揉了揉额头,瞅了瞅天上的太阳,转头往山下走,“回家了。” 朝砚也瞅了瞅日头“” 熊孩子时间观念贼准,说溜一个时辰就溜一个时辰,多一分钟都不行。 朝砚看着小孩儿头也不回的身影蓦然笑了一下,回家,这个词用的极好。 他连忙跟上,等到了镇上的时候给小孩儿的脸上蒙上布,叮嘱道“我们还是未出阁的小伙子呢,不能随便被人看的知道么” “骗人,”朝纵瓮声瓮气的拆穿他的伎俩,却没有抗拒戴上那块布。 一路安全无虞回了家,就在朝砚想要跟自己的躺椅亲密一下的时候,衣摆被拉动了,他看着刚刚洗完小手,额头上还散发着药香的小孩儿道“怎么了” “陪我读书,”小孩儿一如既往的霸道总裁范。 朝砚艰难道“你不是要复习” “不需要,”朝纵表示自己的记忆很好,不需要复习这种低效率的行为。 朝砚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诓了一样“我说陪你的意思是只有晚上陪你学习,你懂的吧” 他需要回笼觉,而不是读书写字。 朝纵目光凉凉的盯着他就不动弹,整个人像是就此杠上了一样,成功诠释一个意思管你说啥,反正得按他的意思来。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朝砚只能无奈教学,直到深夜。 “好好好,不像兔子,”朝砚觉得这个时候得顺着小孩儿的意思,不能拧着来,反正只要他觉得像就行了,“所以听到了什么” “我是王家丢弃的,他们每年狩猎就是为了追捕我,”朝纵的拳头握了起来,紧到骨骼泛白的状态,甚至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为什么” “因为你是王家家主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私生子,”朝砚看着朝纵猛然抬起的头道,“王家夫人悍妒,自己之前又没有孩子,人性泯灭,当然会见不得别人好。” “私生子”朝纵喃喃道。 他被从王家丢出去的时候还太小,只记得每日每夜仿佛将肠胃都要融化的饥饿,只记得掐在身上的极致的疼痛,无论他怎么样的哭叫喊闹,那样的疼痛都无法终止。 再到后来怎么样活下来的记忆已经有些不太清晰,唯一残留的就是箭羽如同雪花一般扑面而来的无法躲闪,身体恐惧到无法动弹,疼痛穿心 可是偏偏是私生子,家中地位妻为尊,妾为奴,不可宠妾灭妻,而若敢于私相授受,更是男女都要浸了猪笼,私生子连妾生子都不如。 “在想什么”朝砚低下头去看他沉默的表情,经历再多,疼痛再多,他现在也还是一个各方面都需要人引导的孩子。 “在想私生子,是我娘做错了么是我错了么”朝纵第一次说出娘这个字的时候,语气中竟是带着怨恨的。 “崽儿啊,”朝砚第一次有些叹气,“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把脑袋读成木头,不管私生子还是什么正妻生的孩子,又或者那些青楼楚馆的女人生的孩子,孩子本身是没有错的,他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大人的错误更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你不会比任何人差在哪里。” “我知道了,”朝纵抬起头强调道,“我不是木头” “是是是,我们小粽子不是木头,我们崽儿聪明着呢,”朝砚挑了挑眉头道。 兔子,崽儿,粽子,木头这个人就从来没有正行的叫过他的名字,朝纵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 他不在意私生子地位,他在意的是无法名正言顺,私生子本身的错误让他如果想要将自己受的痛苦加注在那些人的身上会比较困难。 可是这个人跟他说,私生子是没有错的,那么错的就是那些人,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所以他们也应该遭受惩罚才对。 若不能千百倍的奉还,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变的有本事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错的也不是你娘,根据我的推断,你娘是被你爹掳回去以后强行生下你的,”朝砚将所有的事实真相摊开亮平,“生下你的时候她还没有死,但是生下你以后,她身体虚弱,是被王家夫人活活掐死的,王家家主爱好美色,你娘香消玉殒了,那种没心肝的男人自然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另眼相待,所以才导致了你被人肆意的虐待,被人扔进山林里面像是野兽一样的活着,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化成别的野兽的饵食,又或者成为猎人刀斧下的鬼魂。” 全部的事实摊开摆明,朝纵的浑身都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那些人,曾经没日没夜的痛苦让心脏收缩颤抖。 没有王家家主的强迫,或许他不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不会经历那些痛苦,但既然有了他,不负责任的置之不理,就是那个男人的错 如果他的娘没有死,或许他就不会遭受那样悲惨的遭遇,他会像那些锦衣玉食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而王夫人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崽儿,你想报仇么”朝砚想想这孩子经历的事情如果在他自己的身上,恐怕是难以善了的。 “我想”朝纵的声音中夹杂着些微的嘶哑,这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去报仇呢,就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朝砚看着浑身仿佛在冒黑气的小孩儿说道,“那样的话不仅仅报不了仇,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啊,别冲动。” “可是很难过,”朝纵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包子一样的脸上满是涨红扭曲,看起来倒不完全是怨恨,还有痛苦。 “来,吃块西瓜降降火,”朝砚朝他招呼道。 朝纵瞪了他一眼,张嘴咬下,沁甜清凉的滋味入了喉管,路过肺腑,进入脾胃,整个人都仿佛有片刻的放松。 “还有一句话叫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朝砚揉了揉耳朵道,“当君子太累,反正我是从来不做君子的,你呢” 朝纵的眼睛顿时亮了,宛如天边最亮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那我应该怎么做”朝纵虚心求教道,这样的言论在书中是没有的。 朝砚抓了抓头发,看着朝纵耿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经验,这个得你自己摸索着来。” 朝砚自己对于一些小矛盾都是懒得计较的,有那功夫琢磨着怎么报复那个人,还不如在家里吹着空调吃西瓜。 大仇这种东西他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个一车盖子把他撞飞到这个世界的司机,可问题是他想报仇也够不着,够得着也不能再一车盖子撞回去,现代社会的律法足够惩治那个人,用不着他费心,因此完全没有什么报复的经验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听说我很酷,李白喵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破破关而出 冰泉鱼的味道相当的好,具体参照吃的头也不抬的小狐狸, 毕竟小家伙既挑灵气还挑口味, 两者缺一不可, 即使灵气充足如琉璃果, 它照旧能够尝一口就吐。 冷泉,瀑布, 行了数日观得一道美景,也算是值了。 吃完的烤鱼被掩埋掉,朝砚摸了摸肚子躺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那瀑布,有些许的水汽弥漫到脸颊之上, 朝纵收拾完坐在他的身旁道“在看什么” “在看这瀑布后面会不会有个水帘洞,”朝砚侧头笑道。 从小听了无数遍花果山水帘洞的朝纵探出了神识,在意料之中触碰到那后面的禁制时道“有。” 禁制是在元婴期,同修为之下想要破除需要耗费一些力气。 朝砚坐起了身来道“真有” “嗯, ”朝纵点头。 “有禁制的话就是有宝贝嘛, ”小狐狸跃跃欲试, 在石头上蹭了蹭爪爪, 直接抖着尾巴一个飞扑, 穿过了那瀑布之中去。 瀑布虽高又急,但是对于元婴期修为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禁制比小家伙想像之中的厉害,号称聪明绝顶的狐狸下一秒叽里咕噜的被那瀑布冲下了潭水,跳上岸的时候甩水甩出了一道残影。 但是才出生没两个月的小狐狸竟然会游泳。 朝砚拍着朝纵的肩膀道“没事,米团儿也不会游泳。” 朝纵侧目看他“” 并没有被安慰到。 朝纵抽出了剑, 小狐狸经验不足,他可没有破不了禁制被冲下潭水的爱好,剑光从剑尾迸发,直接将那瀑布拦腰斩断,水花伴随着乱石四溅,小狐狸抬起前脚按住了被吓得叽叽乱叫恨不得打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的米团儿头上,尾巴炸的老高,非常有大佬的风范。 一剑不成,那瀑布奔涌再下,直接砸起巨大的水花,朝纵又挥数剑,一声宛如玻璃破损的声音传来,在那瀑布落下的间隙之中,一股浓郁至极的灵气传了出来。 “啾,”小狐狸不演大佬了,心急火燎的就往里面冲,结果这次被朝纵揪住了尾巴,又不能像壁虎一样断尾,非常气 “走吧,”朝纵收起了剑,直接握住了朝砚的手一同前往,朝砚不忘抱起兔子以免出来的时候没了。 平安落地,洞穴之内有些漆黑,或许因为禁制的缘故却干燥的很,光线不影响视物,两人前行,偶尔有小狐狸在旁边啾啾伴奏。 初入洞穴有些狭窄,但是灵气实在充足,几可错认为水雾,等到行了数十米,视线蓦然开阔,却宛如进了四十大盗的宝库一样,成堆的上品灵石堆积的到处都是,连绵出几座小山,可是珍贵的不是那些上品灵石,而是那架子上整齐排列的玉匣。 小狐狸挣扎的宛如一只渴望拆家的狗子,朝砚看的却是正对面盘坐在石台之上的一具枯骨,那枯骨略有些狰狞,但是材质看起来却像是羊脂玉一般,这乃是生前身体经过不断的淬炼才有此效果,枯骨之上略落了些灰尘,却并无伤痕,可见或许是坐化在这里的。 不过当朝砚看到他面前放着的蒲团时兴起了一丝兴趣,按照套路来讲,心诚则灵的考验就在眼前,他凑到了朝纵近前道“崽儿,看见那个蒲团了么” 从小听各种故事的朝纵“需要磕一千下头的那种” “很有可能,”朝砚摩挲着下巴道,“按照套路来讲,如果不磕一千下还可能直接宝物消失。”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我来吧。” “嗯”朝砚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来什么” “一千下头,你不想看那蒲团里面是什么么”朝纵扭头看着他道。 虽然他不认为这天地之间除了朝砚谁当的起他下跪磕头,但只是一个连神魂都散尽的死人,就当是一块木头也无妨。 “磕一千下多累啊,”朝砚摸了摸米团儿的耳朵道,“小家伙上去蹦着一千下去,兔兔数数。” “我还数不到一千呢,”小狐狸抬起头抗议道。 毕竟才出生两个多月,数不到一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来数好了,”朝砚挥了挥折扇,挽起了袖子坐在了灵石堆上道,“兔兔好好学。” 试图挣脱尾巴去尝试一下那些玉匣里面东西的小狐狸“吭叽。” 朝砚数的不疾不徐,米团儿蹦的却仿佛一个上下跳跃的暖水袋,并且带着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在那里摇摆,直到一千的时候停下,仿佛减了个肥。 “辛苦了,”朝砚说道。 米团儿打着摆子躺在了灵石堆的上面,整只摊成了一只兔饼,非常欠吸。 而那跳跃了一千次的蒲团之上果然露出了一块破洞,质量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朝砚将那蒲团拾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厚沓薄如蝉翼的丝帛,还有一个牵扯着的法阵,显然就是那没有磕够一千下头就会让这东西消失的阵法。 那丝帛被朝砚打开,朝纵看了一眼上面林林总总的宝物名称,除了专门记录的书册,会有如此多灵草的大约也只有丹方了。 “炼丹师,难怪灵石堆成山,”朝砚随手翻了两张道,“化髓丹,化婴丹,驻颜丹看起来都没有怎么见过。” 只是随手翻了两页,朝砚在看到地坤丹的时候停了下来,地坤有大地充实之意,这丹药的作用也是用来让人稳固根基的,就跟那佛手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比起那个更加彻底一些。 朝纵虽说突破到了元婴初期,但是修为过猛难免中间的有些根基顾虑不到,灵气的掌握程度上来讲没有什么问题,但朝砚也怕存在什么现在无法察觉的隐患。 而地坤丹乃是七品等级的丹药,元婴期可用,所需材料万年龟甲,坤噬草 林林总总下来竟是不下数十种材料。 有如此丹方,可见死者生前是一位七品之上的炼丹师。 朝砚本来只打算拿出来的看看,没给人磕头,不算拜师,不过现在嘛,丹方都拿出来了,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多谢前辈,晚辈这厢就收下了,”朝砚拱手行礼,算过道谢,至于下跪磕头一千次还是算了,他心不诚,磕了也不过是累人而已。 收起了丹方,朝砚终于如小狐狸所愿的看起了那些玉瓶玉匣之中的东西,炼丹师的收藏极为的丰厚,除了许多丹药之外,只地坤丹的的材料他便在此处寻觅了十几个出来。 灵石被朝纵收拢而起,小狐狸仿佛在跟他比谁吃的更快一样,朝砚折扇抵着唇看着匣子里面的顶级灵石思索了一下还是藏了起来,万一小狐狸吃了顶级灵石以后不想吃上品灵石了,那要是找不到顶级灵石兑换的地方,岂不是要饿肚子,还是先不要吃的好。 灵石,灵草,灵丹朝砚在翻到最上面的一个玉匣之时看着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略黑的玉质色泽,其中有一股纯水之力,朝砚从背包之中取出了另外一枚几乎一样的玉简拼凑,两枚玉简瞬间融合在了一起,却仍然缺少了一些边角。 之前的那枚玉简是钟司商所赠,本来还以为拼不齐了呢,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一块,神识探入,上善若水之意缓缓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拼凑了一块之后算是残卷,修炼倒是可行的,只是后患不知道会是什么。 朝砚想了两下丢进了背包之中,他先把碧水东流融汇了再说吧,贪多嚼不烂。 其实就是懒。 正思索着,一股玄妙的力量从周身升起,空中雷声轰鸣隐约传来,朝纵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砚“要突破了” “没有,没有,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快,”朝砚思索着往灵宠空间猫了猫,估摸着是米果儿睡多了终于决定开始突破了。 灵宠空间灵气绝对充足,即便不足其中的灵气也是以朝砚背包之中的灵石予以填充,只是那种微妙的气氛仿佛直接笼罩在朝砚的头顶,即使只是旋照修为的突破,那样的天象也足以对金丹修士造成一些影响。 腹内凝结的金丹开始疯狂的运转,与此同时朝砚的周身也开始吸纳灵气,他干脆盘腿坐下,洞穴之内无数的灵气吞涌而入,几个周天下来,那丹田中央的金丹都似乎圆润扩大了一分。 “不会又要突破了吧”小狐狸爬上了朝纵的肩头问道。 这可是他记忆之中突破最快的人了,朝纵这样的不算人。 即使有着元婴期的修为,小狐狸觉得如果不好好努力,说不定没多久就被朝砚追上来了。 “这次不会,”朝纵环胸看着那处道,但是能从天象之中得到好处是肯定的。 即使他现在已经突破到了元婴期,原本努力的步伐也不能有丝毫的停滞,反而要更加大步的前进,否则总有一天真的会被朝砚再次赶超,甩在身后。 如此天象一直维持,即使此地偏僻安静也吸引了修士的探索。 到一月之期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便是此处灵气翻滚沸腾了。” “莫非有重宝现世” “传言此地万年前曾有争斗,说不定是哪个大能留下的宝贝。” “看那天雷,乃是妖兽在突破,不似开光修士。” “小心为上。” 朝纵的禁制覆盖了整座瀑布寒潭的范围,听到的人声本也在数里之外,可此处雷云不可挡,他们竟是直接顺了过来。 “禁制,”一青年祭出一个法宝试探了了一下,待看到那法宝的变化,脸上浮现出了喜悦之意,“是元婴期的禁制” 他们倒不认为此处有元婴修士,毕竟那样的大能哪里是会轻易出现的。 其余人皆是兴奋“看来有重宝。” “就是这个禁制破除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了,”说话的人听似抱怨着,实则也是满脸的喜意。 “都不知道逝去多少年了,威力肯定比不上当年了,”另外一名青年道,“解了就是。” 他们努力寻找着禁制薄弱之处,奈何寻摸了一圈哪儿哪儿都没有个突破的地方,一群人只能找了一个地方重点开始攻击,什么水流术,火喷术皆是用上了,与那禁制接触之时看着花里胡哨的很是爆炸,待到攻势散去,禁制完好如初,几个人纷纷傻眼。 “我们破不了的话不如去发布任务好了,”一个青年扶着腿半弯着腰道,显然刚才的攻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到时候哪儿还有我们的份啊” “那也比干瞪着眼什么也拿不到好,元婴期的禁制就是厉害,隔了千万年也能这么牢固。” 几人商议,竟是同意了回去发布任务再来,朝纵本是冷眼旁观不甚在意,但若真让他们发布了任务再来,可能真的会引来麻烦。 几人依依不舍的本打算离开,却觉一阵巨大的威压临头,不待他们色变,膝盖已然被压弯趴在了地上。 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出现“此处乃吾闭关之地,尔等速速退去。” 那声音不甚响亮,却振聋发聩一般,让几人皆是惶恐不安。 “打扰前辈清,清修乃是吾等之过,晚辈冒犯,”一个青年被那威压压的满脸是汗。 其他几人为没有好到哪里去,逝去的元婴修士洞府和真正的元婴修士在此那是不一样的,如此冒犯,在此等修为称道之地人家说杀也就杀了。 “走。”那声音再起。 几人身上的威压撤去,起身对视了一眼,一行礼之后连忙撒丫子的狂奔,再不敢停留片刻。 空中的雷声轰鸣的更加厉害了,猩红色在其中不断的翻滚,仿佛在告知着诸人那里有妖兽要突破到旋照期了,如此异象,既让修为不足的修士心生敬畏,又让修为足够的修士生出了收拢妖兽之意。 旋照期的妖兽极为难得,若是能得,于修为上大有裨益。 可是这些人每每兴奋而去,却又铩羽而归,每每回归之时皆是缄口不言,可是有新的元婴修士出现的消息却不知如何蔓延了出去。 元婴为尊,若只是旋照的妖兽只是会引来觊觎和争抢的话,元婴修士的存在有时候可以改变整座大陆的力量。 “元婴修士莫非是那日的天生异象”一位中年人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说道。 “或许的确是那样,但五十道雷霆落下,天道未曾留下生机,”在他的身旁,另外一位中年男人同样有着思虑,“或许是哪位长老闭关也未可知。” “说是驱逐的声音十分年轻。” “那些小辈可不是就想遇到高人么流言罢了,我还听闻有说声音苍老无比的,不过既是驱离并未杀人,可见非魔修一方,既不愿意让人打扰,便没有必要去结这个怨仇。” “林兄说的在理,西域魔都之事如何”那人转身行走,请身旁之人同行。 “岁见城不堪,万剑城万家也难辞其咎,”那人同行道,“剑心学院有人坐镇,倒是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 本是听说有旋照期的妖兽,结果又听到有元婴修士在那处,元婴是个什么修为那些修士难以言说,但是只经历那么一遭的人便都明白了,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沧海一粟一般,只能任凭蹂躏碾压,连丝毫的还手之力也无。 毕竟据说连金丹期的都去那处碰过钉子。 “元婴修士有个旋照期的妖兽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此事算是盖棺定论。 只是仍然有一些人心中存着念想,想着拜师学艺,奈何再寻摸过去时还未靠近数里之地便已然被威压碾落在地了。 “你身上一半的兽血感觉凶性蛮大的,”小狐狸趴在朝纵的肩头甩尾巴,它聪明的很,刚开始对朝纵有着畏惧,待相处一段时间过后便知道朝纵即便真想收拾它也不会当着朝砚的面,随即尾巴仿佛翘上了天,此时便是在朝纵的脖颈处抽着鼻子,“不过对那些修士脾气倒是挺好的。” “滥杀无辜之人会招致因果,”朝纵侧目道,“九尾狐也不纯是祥瑞吧。” 在朝砚的故事之中,九尾狐也会食人,按理来讲,即便在灵兽的群体之中,也不是诸如瑞兽那一类的,而是参差各半。 “据说人吃多了会遭天谴,”小狐狸抱着自己的一条尾巴打理着上面的毛发道,“好几位前辈都被渡劫的雷云劈的灰飞烟灭了,好人不能吃,而且人类的味道还不如冰泉鱼来的好。” 这份传承来自于久远很久远之前,那时的人类跟鱼类对于九尾狐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人类扩散极快,几乎呈爆炸似的增长,飞速的成为了天底下最多的智慧生命,反哺天地,功德生命之力无穷无尽,虽是力量微弱,但是尤为受到天地的喜爱,只其中肆意屠杀生命者为天地所弃,非魔修功法之过。 而诸如杀掉那些屠杀者的止杀者则是顺应天道,每每除恶,有功德临身。 这些传承小狐狸倒是有的,但是它还不算太懂,毕竟再聪明也才刚出生三个月,蛋里的不算。 “你知道我另外一半的血脉是什么兽么”朝纵询问道。 他虽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半兽血凝聚的兽身为何,却不知是到底是哪种灵兽。 小狐狸摇头“不知道,你变个兽给我看看我也许就知道了。” 朝纵“” 下一秒小狐狸被施了禁言咒,只能叽叽啾啾的满地追逐自己的尾巴了。 雷鸣声在三月之后有了变化,朝砚周身的气息也比之之前更甚一筹了,只是濒临临界点却没有什么突破的意思。 强行冲击或许可行,可是之前跟朝纵双修的那一次,虽无隐患,可已经算是拔苗助长了一次了。 雷鸣声止,身边的灵气更浓郁了数分,下一秒,一头似虎非虎小兽从朝砚的怀里跳了出来,先是在地面拉长身体伸了个舒服到极致的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姑奶奶又回来了旋照中期,棒不棒” 米团儿趴在一块灵石糯糯道“主人已经金丹了呀。” 晴天霹雳,刚刚还摇头甩尾的米果儿单脚点地定在了地面之上,它卡巴卡巴一截一截的转身道“金丹不是旋照么你会不会说错了” 米团儿竖起了耳朵,眨了眨眼睛道“没有呀,小主人已经到了元婴期了。” “哦,好厉害的呢”米果儿刚刚打算炫耀一下自己一下子突破到了旋照中期的成就,然后发现当初会被它按着打的两位现在它拍马也赶不上了。 厉害起来也要有个分寸吧,它以后是不是就只剩下卖萌的作用了 抽了抽鼻子,米果儿猛的转向了那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好奇的凑上去拨了拨“咦,九条尾巴的狗” 噗叽,下一秒米果儿被狐狸爪爪按头按在了地上,四爪划拉也起不来。 小狐狸打不过朝纵,要抱朝砚的大腿,要吸兔子,但是打一个刚刚突破到旋照中期的米果儿还是很轻松的,这是投胎投的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办法。 朝砚收功,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却有些英雄所见略同,刚开始看见小狐狸的时候,他也觉得像是长了九条尾巴的狗,幸好从记忆深处把九尾狐的存在给扒拉出来了。 “唔唔唔,”米果儿拼命划拉爪爪,它不仅能够感受到修为的碾压,还有血脉之上的威压之力。 小狐狸被禁言不能说话,米团儿却是能开口的,毕竟两个食肉系的动物打斗是不适合兔子上前掺一脚的。 “兔兔他是九尾狐,元婴修为。”米团儿糯糯的说道。 九尾狐可是灵兽一脉的存在,米果儿从前无知,跟着朝砚看了几眼那些个典籍,听他胡说八道了许久也知道了。 灵兽于妖兽而言是碾压的存在,也算是觊觎的存在。 灵兽的血液对于人类的吸引力来自于血液的力量,他们并不一定能够辨认出什么是灵兽什么是妖兽,但对于妖兽而言,那样的血液天生对他们有着吸引力,若是能得一滴血,修为便远不至于此。 敬畏又觊觎,这是天性使然。 只可惜觊觎归觊觎,灵兽天生的修为就让很多妖兽望而却步了,再加上纯灵兽都护短,拿人家一滴血怕不是要被整个族群追杀到天涯海角,当然,人家赠予的不算。 “原来是九尾狐,失敬失敬,”米果儿总算被放了开,失敬完了以后浑身一震,“主人从哪里偷寻来的灵兽,不怕被追杀么” 这么小的崽被从人家窝里偷出来,怕不是要被追杀到人道毁灭。 “兔兔是从蛋里孵出来的,”米团儿抖抖耳朵,反复跳跃了一下活动了一下筋骨。 “哪颗蛋你孵的那颗”米果儿问道。 “嗯,”米团儿软糯糯的回答,“差点儿被你吃掉的那颗。” 米果儿“” 这兔子学坏了。 小狐狸闻言,浑身毛毛一炸,也不在朝纵跟前作揖求解禁言术了,迈着白白的小爪爪,踩出猛兽的步伐,气势汹汹的朝着米果儿冲了过去。 米果儿浑身一个激灵,蹭的一下躲到了朝砚的背后探头道“当时是朝砚让我吃的。” 而且这位没磕破吃不到鸡蛋羹所以让它整个吞了,结果他吃下去还闹了一次肚子。 小狐狸搭上了朝砚的腿,浑身一怔,琉璃色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啾了一声宛如无声的控诉和无尽的委屈。 朝砚默了一下看向了朝纵道“要不给它解了禁言” 毕竟当初想着吃人家是他的不对,可是那个时候那颗蛋就是个蛋,谁知道能孵出这么一只好看的小狐狸,颜控都要后悔死的那种。 朝纵神色一动,小狐狸身上的禁言解开了,它尾巴蓬松的两下,然后垂落了下去看着朝砚开始嘤叽叽“砚砚你当时是真的要吃了我么” 朝砚笑着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道“当然没有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吃你。” 主要当时是没磕破,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 小狐狸啾了一声,眸光凌厉的看向了米果儿伸出了爪爪,一把按住了那长长的毛尾巴。 “主人救命”米果儿死明扒拉住朝砚的衣摆。 朝砚转头微笑,摸了摸小狐狸扬起的头道“别打死就行。” 让你告状。 然后刚刚出炉的旋照中期妖兽被胖揍了一顿。 九尾狐的传承之中,蛋壳尤为坚硬,可比上品灵器,看着脆弱,哪里是能磕破的,也不是妖兽吞下去能够消化得了的。 一行人出发。 “不过砚砚,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小狐狸的传承之中九尾狐的蛋都是被高阶修士守护着的,以朝砚之前的修为绝对偷不出来,蛋本身对于偷拿者也会产生戾气,根本不可能契约成功。 “你真想知道”朝砚侧目问道。 小狐狸点了点头。 “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女娲补天的时候漏下了一颗五彩石,”朝砚带着微笑认真讲道。 小狐狸认真听着,显然还没有熟悉套路,朝纵微撑着额头只静静的看着朝砚,听没听得进去那就是两说了,米团儿翻了个身睡贼香,毕竟以前是一只兽吸兔,现在是两只,也是非常的累。 至于米果儿抽动的嘴角无人看见。 “然后经过日积月累,灵气冲刷,那石头在雷鸣之时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蹦出了一个蛋就是你了。”朝砚笑眯眯的道。 小狐狸恍然大悟道“那我是天地生养的九尾狐了喽” 朝砚点头“没错没错。” “那我还挺厉害的,”小狐狸抖着尾巴。 “女娲掉下来一块石头蹦出来猴子,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来个哪咤,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来个朝砚,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个狐狸蛋,”米果儿兀自嘀咕着,“女娲到底是去补天去了还是漏石头去了” 小狐狸茫然“嗯” 朝砚咳了一声好险没有让唇角的笑容扩大,对上小狐狸琉璃一样的眼睛,拍了拍脑袋道“你的确是天生地养的九尾狐,没错。” 是从系统之中买来的,但是系统又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真是偷的就把系统拿出去顶锅。 比起米果儿,小狐狸更相信朝砚,但是很快它就发现,今日相信朝砚的自己好像真的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狗。 因为它又一次问朝砚自己的身世时,朝砚是这么开头的“据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 “到底是女娲补天还是盘古开天”小狐狸凑近了十分凶悍的问道,虽然下一秒就被朝纵倒拎着尾巴拎了下来,非常的气。 朝砚一愣,折扇挥了挥道“你等等,我想想。” 小狐狸“”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个狗子 “这个聚灵丹的味道不错,兔兔快来尝尝,”朝砚招呼道。 “汪。” “哎呀,学会新叫法了。” 而米果儿的三观也不断的在刷新着,比方说朝纵成了半灵兽,比方说它就睡了一觉,正魔大战都经历一遭了,比方说朝家所有的人都被朝砚断了契约。 “兔子暂且不说,陈涌呢”米果儿交叠着爪爪道,陈涌可不是用玉简契约的,那是直接的心头血契约。 朝砚“” 他不知道。 跑的太急了直接把人给落下了,之前完美的告别此时直接降到了八十分。 “我试着联系一下他,”朝砚发出了玉符。 离开那瀑布处的马车朝着一方前去,这次朝砚点的地点花都城,据说那里有漫天遍野的花和用花做出来的花饼。 各种口味的都有,总之朝砚很想去,只是路途平安,快要到达的时候,朝砚本是挥动的折扇顿了一下。 朝纵侧目“怎么了” 朝砚抬眸道“我给司徒的玉简被捏碎了。” 司徒那人若非遇到极为危险无法解决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求助于人的。 格桑城司家并非什么名门大家,家族靠的是行商发家,到了司徒也这一代也本本分分的,可是他们本分不代表着别人本分。 此时的司家大门晃晃悠悠,司徒擦着唇角的鲜血看着那些肆无忌惮踏上他家地面的人道“索平,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司家已经让了一步,你还想怎样” “之前让你们让你们不让,现在想让,晚了,”那被叫做索平的人捏着下巴上沉甸甸的肉笑的极为不善,那样的体型作为修士而言也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他对待司家诸人凶悍异常,对着身边站立的黑袍人却是谄媚异常,“鬼首您看,他们这么不识时务,不如全部杀了” 那黑袍之人怪笑了两声,似乎舔了舔牙齿道“杀是要杀的,但是杀之前我要问上几个问题。” 那黑袍人不疾不徐的朝着司徒迈步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浓重的血煞气息,司徒脸色变了一分,可那人蹲下时却无法动弹。 “之前此处荒漠之上起了几分异象你们可看见了”那人的语气之中都带着鬼气森森。 司徒未答,那人抬起头来道“杀一人。” “不看到了,”司徒指甲抠地直言道,可是那将司家围的满满当当的人却是手起刀落,血液喷洒在了地面之上。 司徒面色苍白,抠着地面的指甲已然渗出了血来,今日恐怕没有办法轻易善了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了就好,我问你答,敢不答或者撒谎的话,你的家人就是那种下场,”那黑袍之人露出了森森的牙齿,似乎看见血液让他极为的开心。 “好,”司徒浑身颤抖的厉害,财物都可以舍去,但是家人的性命他拼死都要保住。 朝砚,朝砚他们或许不该捏碎那枚玉简让他们趟这淌浑水。 “异象之后你可看见了什么人”那黑袍人继续问道。 司徒开口答道“看到了,两个人。” 莫非他们是来寻朝砚他们的 那黑袍之人似乎轻松喜悦了起来“两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人长的格外的好,修为如何” “并无,他们皆是面貌普通之人,在下修为不济,看不出他们修为为何,”司徒咬牙回答道。 “哦”那人捏住了司徒的下巴,黑衣之下的眼睛直勾勾的宛如能够看透人心一样,“你说真的” “真的,”司徒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我觉得你在撒谎,杀一人,”那人抬头道。 司徒几欲跳起,目呲欲裂“不,求你不要” 那围着的人刀刃再次落下,却只听叮的一声,风云皱起,一阵强大的威压濒临此地,不管敌我皆是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剑光一闪,那捆缚着司家诸人的绳索纷纷掉落在地,而那些围着的人皆是直接倒地,一瞬间便没有了气息。 “你问他的话不如问我,”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直接将那黑袍之人拎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 “是你”那黑袍之人先是大喜,然后又是大惊。 “你们好像在找我”朝砚将人丢了下去,同样半蹲下去道,“谁让你找我的” “你杀了诸多魔修,我们报仇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那魔修紧紧的盯着朝砚,扶在地上的手指的却有着微微的动静。 朝砚微微垂眸,一折扇挥出,血液喷洒,那魔修一声痛呼,一条胳膊却是直接滚落在了地面之上,其他人皆是惊讶,索平被肥肉挤压的眼睛差点儿瞪到了极致,而司家只是震撼的话,之前驼队之中的人揉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瞎了一样。 那是朝砚 其他人看的是胳膊,朝砚看的却是那断掉的手掌之中掉落的传信玉简,他未曾将那刻录到一半的玉简捡起,而是直接开口道“戚裕没死” 朝纵周身的气息一厉“他没死” 那魔修捂着自己断掉胳膊的地方蓦然一惊,知道自己大约是逃不过此劫了,哈哈大笑道“没错,罗刹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朝砚,他让我们见到您的时候告诉您,你们还会再见面的,至于朝纵,不死不休。” 朝纵眸中锋芒一厉,却是被朝砚按住了手臂道“慢着。” 朝纵住手“怎么” “普通魔修还能杀,他是鬼首,在这里杀会给司家引来麻烦。”朝砚将那玉简捡起递到了那魔修的跟前道,“你跟他说,我等着他。” 朝纵不解却是负手而立,那魔修同样不解,却是颤抖着手接过,刻录之后那传信的玉符直接飞出,而下一刻那魔修便血溅当场,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尿骚味开始蔓延。 小狐狸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仅一条的尾巴里十分的嫌弃,而朝砚在看到那个胖墩墩的人时露出了一抹神奇的颜色,毕竟在修真界能够长这么胖也是很不容易的。 那胖子接到了朝砚看过来的目光,跪地求饶道“大侠,大侠饶命。” 尿液的味道尤其的刺鼻,索平却顾不得许多,他索家推崇至极的鬼首都被人一下子杀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崽儿,魔修不留,”朝砚开口道。 那些本就被威压震慑在地的魔修尚未开口便已然失去了气息,而朝砚拉起了司徒道“索家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可以么” 家族被毁成这样,司徒恐怕是得自己出一口恶气的。 司徒起身点头,看向朝砚时眉心微蹙,他知道朝砚厉害,却未曾想到这样的厉害,那鬼首碾压开光修为者十分容易,而朝砚杀他却似乎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与他们相比,朝砚时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他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朝砚之前所说的被人追捕或许也全非是谎言,站在顶端的人也会有麻烦,可是麻烦却似乎是被他引来的。 “我们也给你惹麻烦了,那就当扯平了,”朝砚折扇点了点他的肩膀笑道。 他态度仍与之前一样,司徒心中快慰,其他人收拢着尸体,押着索家诸人以后小心翼翼的凑上了来道“司徒,请恩人进来坐坐的,站在风口怠慢了。” “不必了,我们这就离开了,”朝砚笑着看过那些看着他皆是畏惧敬仰之人,只有平安上前来道,“朝砚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这次匆匆而来,还得回去呢,”朝砚笑了一下,从戒指之中寻摸了一个小鼎递给了司徒道,“这个可护你家人。” 司徒一怔,本不欲收下,可是目光转到了伤痕累累的家人身上,叹气道“多谢。” “崽儿我们走吧,”朝砚抓住了朝纵的胳膊,下一瞬二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当真只是为救急而来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花花会 “老大,朝砚他们怎么会那么”厉害, 阿奇凑上前来, 满心满眼都是惊叹之色。 “此时司家忌口,不要再过多讨论,”司徒捧着那小鼎道, “以免招惹来麻烦。” 朝砚或许就是怕招惹麻烦, 所以才匆匆而来, 匆匆离开, 让那个魔修传信以后才杀死了他。 作为萍水相逢的朋友而言,这样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是, ”驼队的人虽然此时仍然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大多也反应过来之前救他们的或许就是朝砚他们,而那种层次的人翻山倒海,碾碎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的确不应该妄自议论。 只是觉得那样的高人好像跟他们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没有眼高于顶, 就是平平常常的还爱吃这个吃那个,很神奇。 “并非所有人都是那样的,日后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司徒哪里不明白这群兄弟的心思, 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 这个世界的话语权掌握在修为高的人手上,有如朝砚那般并不被修为限制心性的,自然也有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行事自然以小心为主。 “是, ”他们也皆是明白的。 朝砚他们去而复返不过是片刻的事情,马车还停留在原地,米果儿蹲在马头上扯人家的鬃毛,人家大白马压根不理他,低头吃嫩草吃的相当开心。 “姑奶奶果然只剩下卖萌的作用了,”米果儿仰天长叹,那三个去救人它跟米团儿就是留下来看家的。 “看家不好么”米团儿蜷缩成一团软软道,作为一只兔子而言,是承受不了太多的风霜雨雪的,毕竟心脏小,吓着吓着可能会被吓死。 “也不能说是不好,”米果儿翻了个身,就是心理落差有点儿大,它是猛兽来着 “看家辛苦了,”朝砚的声音响起,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不辛苦,”米团儿竖起耳朵应声。 米果儿翻身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朝纵冷淡无光的瞳孔。 马车继续前行,朝纵一身阴影,朝砚用折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他的肩膀,对上那侧过来的视线道“那样是为了不给司家惹麻烦。” 要不然以戚裕那样的本事和心性,那片留下欢声笑语的沙漠之地整个都能沦为魔域,本来就跟司家没有关系和牵扯,不应该将人家牵扯进来。 “我知道,”朝纵只是在意当初魔都之地时戚裕对于朝砚的兴趣,还会再见,不死不休,他怀里的人被这么觊觎,“他对你好像蛮情根深种的。” “情根深种不是这么用的,”朝砚敲他脑袋,折扇抵着唇思索道,“他对我的兴致大概就是无聊了很久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兴趣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不用放在心上。” 就跟他自己一样,可能一段时间对某一样东西特别的感兴趣,但是兴趣过后撒开了手估计也就是随手乱扔。 那也就是说目前是有兴趣的,朝纵对其他人的忌惮都没有那么深,唯独对那个人,恐怕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 而作为男人,他不能每次都让朝砚护着他,否则便真是矮了一头了。 “而且那日的征兆那么明显,”朝砚看他心情好转,笑眯眯的拉了他的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他只是派人来寻的话,说明之前的诈死也不全是假的,至少他目前是没有功夫和能力找来的。” 诈死哪里是轻易就能够诈死的,即便是元婴期的修为,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来。 “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的,”朝纵低头道。 “你就是想让,我也不可能给他的,”朝纵笑眯眯的说道,那人对他有兴趣,可是他对那个家伙没有兴趣,不想被当成一件稀罕的或是有趣的东西被研究戏弄,就像是猫觉得鱼很有趣,鱼不那么觉得。 清水环绕之地,花红柳绿看起来让人格外的舒心,一道玉简当空而来,落在了那潭水之中失去了踪影。 “朝砚”一双眼睛蓦然睁开,宛如魍魉地狱一般,亮的惊人。 花都城的地界的确是百花齐放,到远远的地方便能闻到围绕在鼻端的香气,袅袅绕绕的显得连空气都格外的温柔。 “那朵花好好看啊,”米果儿作为一只兽也有少女心炸裂的时候。 米团儿连连点头“好好看。” 小狐狸是男孩子,狐狸的体征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变为婴儿的时候绝对不会被误认为女孩子,此时闻着花香,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 “阿啾阿啾”尾巴毛毛蓬松开来,浑身都在诠释着对于花朵的不适,“真是不懂你们母兽。” 说话非常的直狐,一听就是以后娶不到媳妇儿的那种。 米果儿很气但是想想自己打不过它,而且不要跟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狐狸计较,然后继续沉迷到花朵的海洋之中去了。 朝砚撑着下巴看着窗口,眼睛微微转了转道“你们知道花朵是花的哪部分么” 米团儿不明所以,米果儿回答道“头呗,那也不能是脚呐。” “当然不是头,”朝砚挥着折扇道。 小狐狸传承里面也没有这部分的讲述,扭头用尾巴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哪部分” “其实是”朝砚的话说到了一半被朝纵直接捂住了嘴巴,那道低沉优雅的声音之中透着些许无奈,“好好赏花。” 真说出来了这花都城也要变成一片污秽之地了。 “哦,教坏小孩子了,罪过罪过,”朝砚折扇一合,仿佛指点江山,“其实是头发。” 三只兽“” 朝砚的嘴,骗人的鬼,信你个鬼 胃口被吊起来了但是没有解答的感觉相当的糟糕。 花都城的规模看起来跟苍谷城不相上下,但是因为漫山遍野的花朵,而使此处看起来好像绵延了数百里一样,人来人往,路过酒肆之时空气之中还弥漫着酒香。 “客官,可要喝花酒”那小二站在门口处吆喝着,即使是筑基期的修为,对上客人时也没有丝毫的怠慢,因为那些客人之中开光期的看起来颇有些稀疏平常之感,旋照期的虽是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而那花酒也并非是青楼之中的那种花酒,而是纯正的由花朵酿造出来的。 米果儿眼睛已经亮了,朝砚看了几眼那清澈见底的酒水道“要,来十坛。” “好嘞,两位里面请,”那小二的眼睛落在朝纵身上时带了几抹惊艳之色,却是飞快的移开了眼睛在前面带路,职业素养非常的高。 而这店中的其他客人看过之后也是纷纷扭头,虽有几分的冷漠,却似乎都不怎么想招惹麻烦的样子。 楼上雅座,要了十坛酒,又要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小二退下,朝砚推给了米果儿一坛酒,自己面前朝纵已然垂眸给他倒上了酒水。 那酒水在白玉的杯中极为清透,捏在鼻端之时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遮掩酒水的味道极为的甘冽。 “梨花的味道”朝砚咂了咂嘴看向了楼下,幸好不是他想象中香水的味道,也难怪此处喝这酒的人这么多。 朝砚只是品了一杯,而一旁的米果儿已经整只兽都快扑进去了,小狐狸甩着尾巴试图尝尝那个味道,结果被朝纵一手将脑袋按在了桌上“这么小的不能喝酒。” “对,酒精对婴儿的身体不好,”朝砚语重心长道。 小狐狸啾了一声“你见过婴儿吃灵石的么” “你是想日后都不吃灵石了”朝纵反问道。 小狐狸吭叽了一声摊平了尾巴,眼巴巴的看着朝砚道“砚砚我想喝酒,就喝一小杯。” 直接的卖萌正中红心,朝砚的手在往酒坛那边挪,十分的没有原则。 朝纵往那手上瞄了一眼道“它要是醉了拆了这花都城我也拦不住。” 就跟米果儿当初大闹金琳城一样,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兔兔乖,等你长大了以后再喝,”朝砚果断收回了手,笑眯眯的哄小狐狸。 “长大是多大”小狐狸彻底垂下了尾巴问道,知道朝砚如果应允了,这事就算是没戏了。 “长大就是”朝砚一时也估摸不准九尾狐的成年是多少岁。 “一百岁,”朝纵开口道。 虽然他自己都不见得有一百岁。 小狐狸彻底摊平,感觉狐生都失去了乐趣。 花都城此地有名花并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是指这长年盛开的花朵,二则是指此处的美人,女子爱美自然爱花,如此花香萦绕的胜景之地没有女子群居才是最不正常的。 女子多了,自然以女子为主的势力也不缺乏,从中排出个什么名次也是很正常的。 厅堂之中人声不算鼎沸。 “要我说还是落霞姑娘最是好看,当得上那第一的名号。” “落霞好看是好看,就是过艳了些,不如绿芜姑娘清水出芙蓉。” “你们说的都是俗物,还是凤丹姑娘遗世独立。” “” 他们倒是小声讨论的热火朝天,朝砚若有所思的蹭到了朝纵的身边“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对崽儿你不感兴趣了。” 朝纵垂眸道“为什么” “直男,”朝砚发现了真相,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颜性恋的。 此处女子居多,男人爱花者少,爱美者多,会来此地的男人大多应该是慕名而来,毕竟扎在男人堆里是娶不到老婆的。 只是楼下的议论也并非全是关于女子的,朝砚侧耳聆听,一人小声说道“听说洛神府的凤鸢花似乎要开了。” “凤丹姑娘种的一手好花,此花着实珍贵,”另外一人小声说道。 凤鸢花乃是地坤丹之中的一味花药,朝本是砚琢磨着这花都城之中名花林立,或许真能找到一些地坤丹中的药材,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洛神府凤丹。 在此处安顿下来以后,朝纵便打听了此事,与天选城一样,这里同样有打听消息的地方,而凤鸢花此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其实算不得什么需要隐匿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广而告之的。 凤鸢花珍贵,盛开之时宛如凤凰的尾羽一般夺人眼球,若服下其花瓣,更有稳固根基塑造经脉之效,只是与龙凤沾边的东西大多都是力量极为爆裂的,只服下那凤鸢花更是有爆体的可能。 因而洛神府发出通告,以此花换宝物,顺带举报一场宝物的交易会,谁的价值高谁可得到那凤鸢花。 “那要是你出了一个本打算交易了,另外一个出价值更好的,她们还能反悔”米果儿开口说道。 交易会的规定的确有这个漏洞,朝砚笑眯眯道“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不会那么干的。” 毕竟男子要脸面,女子更是要的。 “想好用什么换了么”朝纵询问道。 “这个,”朝砚将一方丝帛放在了他的眼前道。 朝纵低头看去,唇角勾起了笑意“看来那凤鸢花我们拿定了。” 交易会就定在三日以后,无请柬也可进入,只是经历那门口之时需要验明身上不带魔修的气息。 为了避免惹出什么麻烦的时候漏了一只兽,即使小狐狸给摸软乎乎的肚皮卖萌,也照样被朝砚塞进了灵宠空间里面,就看那气愤的劲儿,估摸着放出来的时候得作妖。 “关上一百年也就成年了,”朝纵牵着朝砚的手腕说道,“出来就能喝酒。” 听起来还挺为狐狸考虑。 如果没有跃跃欲试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 朝砚“” 洛神府外牡丹遍地,就像是要对得起这洛神府的称号似的,一个个怒放的极为美艳,那府前的女侍额前皆是贴了花钿,妆容看起来极为的细致,那些男子进入之时虽算不得什么急色之人,也难免会看上两眼。 或许是觊觎之人看的多了些,朝砚二人相携而去,那女侍微微一愣之下反倒多了几分的热情。 “二位里面请,”女子柔声说道,目光从朝纵的面颊上打量而过,眸底闪过了一丝可惜。 长的这样好看,可惜喜欢男人。 一入洛神府中,更是漫山遍野的花海,即便有座位林立,那高低起伏的花山,在其中轻飘飘穿过的女子也是让一些修士看直了眼睛。 只是普通的女侍便有如此的美貌,也不知那凤丹姑娘会有多么的漂亮,朝砚拉着朝纵找了个角落坐下,觉得这里的姑娘一个个拉到现代去怎么也是个有辨识度的顶端明星,十分的赏心悦目。 他二人气度不凡,尤以朝纵面容出众,本来那些男子看来之时还略有戒备,但是当看到他们二人的亲昵之态时却皆是收起了那丝戒备,既有眷侣,看起来还情根深种的模样,长的再好看也不在情敌之列。 只是看着那些个眼神,朝砚一瞬间觉得他们好像不是来易宝的,倒像是来当上门女婿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当上门女婿也不是什么可耻之事。 女子们在花丛之中穿梭,送上各式的吃食,朝砚正专注于这洛神府的鲜花饼,所谓外皮松脆,内里绵软口感上佳便是用来形容这成堆垒起的鲜花饼的,女子多是细心,又在这外皮之上点缀一二,朝砚捻着花瓣,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二灵石变为成百灵石的诀窍。 不过管它贵不贵,好吃最重要。 “这位兄台,”旁边一人客气的打着招呼道,朝砚吃的很是开心,在角落处细细品味,仿佛跟这处的急切格格不入。 朝砚扭头看向那打招呼的人道“兄台好。” “吾名崔铎,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崔铎非那等夺目之人,坐于这等角落之处也有几分的拘谨之态,颇有些初出茅庐之感,开光中期的修为也算得上不显山露水。 朝砚放下那鲜花饼,觉得这会儿大概不是个适合吃东西的好时候“吾名燕砚,燕子的燕,砚台的砚。” 老头说最好不要暴露身份,戚裕那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还是隐藏身份的好。 崔铎一怔随即谨慎笑道“燕兄,燕兄此行也是为了那凤鸢花而来么” 也 竞争对手啊,朝砚开口道“崔兄是为了凤鸢花而来” “不是不是,”崔铎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道,“在下并非为了那凤鸢花而来,而是为了在此处找到一位心仪之人。” 朝砚看出来了,小伙子是紧张呢,初入环境想找个能说话的人“崔兄好志气。” 平时朝砚愿意胡说八道,刚才糕点占着嘴,正好是最不愿意胡说八道的时候。 “哪里哪里,”崔铎停顿了一下,苦笑道,“主要是家里催的急,而且此次想要凤鸢花的家族不少,我哪里争的过。” “看来这花都城慕名而来的人真是不少,”朝砚有点儿兴趣了,虽然有很多人争抢,但是这凤鸢花还非到手不行,要不然丹药少一味实在不是那么回事,其他的丹药又没有地坤丹的效果来的好。 “也不都是花都城的,”崔铎小声的说道,“还有平阳城的,洛溪城的,最头前的那一位可是圣域城宁家的。” 朝砚顺着他的指点看了过去,那处颇有遗世独立之感,侍从围绕,而一人握着白玉的长箫仿佛不受这人世间的纷扰一般,只是那副面孔却生的是满面的桃花,轻轻一笑便引得那些侍女们纷纷侧目脸红不止。 而那人看着年轻,修为却在辟谷后期,离金丹期不过是一线的差距,身边围绕诸人旋照有之,金丹亦有之。 圣域城宁家。 “圣域城,崔兄可否说来听听”朝砚觉得这圣域城听起来似乎有些厉害。 崔铎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圣域城” 他一声,周围有人看了过来,似乎带着几分惊异之色。 “小门小户,初出茅庐,不知者无怪吧”朝砚笑着说道。 看来这圣域城的确是出名的。 “原来如此,”崔铎恍然大悟,随即开口道,“圣域城乃是这片大陆唯一的顶级仙城,也称之为圣都之地,其中每一个家族独立出来都可堪比一座仙城,轻易不可招惹。” “多谢崔兄提醒,”朝砚拱手笑道。 他们此处并不显眼,旁人只看过两眼后便不在留意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崔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他话音止,一道香风从天而降,带着袭袭之感,让在座诸位修士皆是看了过去,崔铎也有几分的兴致盎然,似乎想仰长脖子去看,却又兀自按捺一般。 而朝纵明显对于此处无甚兴趣,只一一打量过那些修士,在观到无威胁之人时便收拢了目光,而以他的修为观去,无一人能够察觉。 朝砚倒是有些兴趣,撑着头看着那衣带飘飘而落,众位女子环绕,那中央的红衣女子生的凤眼樱唇,头戴大红的牡丹,却未曾有一分的艳压之感,不说那妆容样貌如何,只看这飘散而落而诸位修士汇聚的眼神,便知是美的。 那女子落地,红衣飘逸,周围女子皆是行礼“府主。” “凤丹姑娘果然国色天香,可惜这样的美人我是没戏了,”崔铎在一旁啧啧道。 称赞者诸多,那女子只淡淡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她袅娜站立,似是看着每个人,又似乎没看他人,开口清悦,却又威仪之感“多谢诸位能来洛神府观那凤鸢花开花之时,凤丹在此敬各位一杯。” 美人敬酒,男修们皆是捧场,仿佛连那花丛都染上了酒香,有那等女修坐于之地,朝砚就瞄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一个姑娘翻了个白眼,虽是未出声,看那唇形却是“扭捏作态。” 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长的不相上下的女人,朝砚收回了视线离朝纵更近了些,遇到戏时做观众就好,不要掺和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你觉得凤丹姑娘如何”朝纵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朝砚虎躯一震,差点儿忘了他家崽儿偶尔也是戏多的“没你长的好看,你最好看。” 该哄时候就要哄。 朝纵垂眸搂上了他的腰道“你才最好看。” 朝砚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一次感受到了眼瘸的意境“好孩子不能撒谎。” “在我眼里你最好看,”朝纵深深的凝视着他道。 一旁的崔铎本想絮叨两下,结果在看到朝砚二人的神态之时莫名的往旁边挪了挪,虽然两人的举动并无任何的狎昵越距,但莫名觉得自己很多余。 “好了吃东西,”朝砚捂住了朝纵的嘴,觉得再说下去自己得笑场,那可太不美妙了。 首座之上,那宁家为首之人收回了一双桃花目,并未说话,只兀自笑着。 “少主,”他身旁一人低身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宁泓淡笑,桃花欲是盛开,他示意了一下这花宴角落之处“宁协,你看那二人如何” 宁协看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道“似乎佩戴了遮掩修为之物,无法察觉修为。” “只有上品法器等阶能够遮掩金丹修为的探查,”宁泓摩挲着玉箫,在看向那处时道,“此次花会卧虎藏龙啊。” “可要结交”宁协低头问道。 宁泓轻轻摇头“贸然拉拢只怕不妥,暂观来意再做打算。” “是,”那宁协虽是金丹修为,却对宁泓这一届辟谷修为者言听计从。 而当此时,那花厅之中地面裂开,一座苗圃一般的石台缓缓上升,各花分立,唯独中央那未开的花苞最是吸引人的眼睛。 “此花名为凤鸢,”凤丹走上前去,十分怜爱的用指尖拨了拨那花苞道,“开花之时宛如凤尾,烈火灼灼,今日正午便会盛开。” 此时乃是晨间,正午时分也不过是一时三刻。 “诸位仙友有何需要交换的东西只管自己交换便可,只一样,交换这凤鸢花的东西可写于玉简之上,待我们府主选过之后给诸位答案,”一位侍女盈盈说道。 此举算是失礼,可这个世界是看脸的,男修们大多打的是崔铎这样的主意,自然不会再此处失礼,皆是刻录于玉简之上由那些侍女收走了。 朝砚同样交接,那女子扫过他们二人,看向朝纵之时却是有一些惋惜之意随即收好离开。 “我觉得我不应该坐在你们旁边,”崔铎有气无力道。 朝砚疑惑“怎么了” “你家道侣这样的容色,即使不喜欢女子,也把我比成了花旁的一块泥,”崔铎沮丧道,什么仪态啊也顾不上了,哐哐的拿桌子撞自己的额头。 “话不是这么说的,鲜花若无泥土,怎能盛开的如此之好不是,”朝砚笑着的安慰道。 崔铎若有所思“似乎是这个道理。” “对嘛,爱你的人是爱你的内在,而不是爱你的外表,”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崔铎的眼睛在朝纵身上打量了一下道“此话说的在理,就是不知燕兄如何在您道侣跟前展露内在的可否传授一二” 朝砚“” 他也不知道。 就他这个要貌没貌,要内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内在的,好像就是在证明他家崽儿眼瘸一样。 “真实即可,”朝纵将人拉了回来,视线从那宁泓之处瞥过,从刚才开始,那人便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二人。 朝砚自然是察觉了,不过多看两眼无所谓,反正他长的又不好看。 崔铎莫名对于朝纵有畏惧之感,点了点头后去揣摩什么意思了,并不知道朝砚这样的喜欢笑眯眯的瞎说,而朝纵这样的板着张脸的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的可信。 “宁少主,府主有请,”一位侍女对着宁泓盈盈拜过。 宁泓观她神色,淡然起身道“仙子带路即可。” 诸人观二人神态,皆是有些意料之中,却又皆是失望。 圣域城宁家,的确非寻常人可比的。 而与此同时,一位侍女又走到了朝砚的面前道“燕公子,府主有请,请随我来。” 崔铎睁大了眼睛,朝砚却是淡然起身,顺带带上了朝纵道“请。” 凤鸢花只有一朵,可是请人却请了两位,诸人刚才还明确的猜想此时也不明朗起来。 “那二位是何人”有人讨论道。 “不知,依我看还是宁家胜算大些,”另外一位修士道。 圣域城宁家远非一般仙城可比,而宁泓又是宁家下一任板上钉钉的家主,别说洛神府,就是整个花都城也不敢得罪。 一人所请,所行的方向却分了两边,充斥着女子柔情气息的待客厅中,红衣女子看着宁泓的到来微微露出了笑意“宁少主请入座。” 宁泓同样还礼,落座之时自有一番倜傥之意“看来洛神府选了旁人。” 红衣女子并非凤丹,此时闻言面有谨慎之意“洛神府并不想得罪宁家,宁少主所说的飞红羽吾等姐妹均是纳罕的,只是姐妹们均是看上了另外一物,这匣中之物全当赔罪之用。” 宁泓脸色不见喜怒之色,只是轻轻挑开了那匣子,看着其中的物什一眼后便松开了手道“白雪塔,洛神府这诚意宁某收下了,只是不知那人所换乃是何物” 洛红迟疑“这个” “不方便告知”宁泓抬眸问道。 “宁少主可能保证不说出去”洛红小心问道。 她们是女子的势力,本就比男子在很多方面的行事上弱上一二分,并无招惹是非之意,可她们不招惹,那凤鸢花的盛开到底惹来了几分的麻烦。 宁协的虎目看向了她,无一丝对于女子的怜惜之意“你这是怀疑我们少主” 宁泓竖起长箫道“是我们失礼,宁某可以保证不说出去。” “是驻颜丹的丹方,”洛红开口道,面颊之上略有薄红。 女子修行或不为长生,但是却求容颜得保,宁泓唇角的笑意扩大“原来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给出此方之人倒真是个妙人,也罢,到底是宁某与那凤鸢花有缘无分,告辞。” 他离开之时带上了那玉匣,倒是让洛红松了口气。 “姐姐,不是说那宁公子乃是极爱流连花丛之人么”绿衣的姑娘在宁泓离开后说道,“可是他看起来让人好生的害怕。” “他若随意招惹,岂非堕了圣域城宁家少主之宁,有倒是风流但不下流才让人刮目相看,”洛红点着她的鼻子道。 “哦姐姐这么懂,可是有思慕的男子了”那绿衣的姑娘一抬手,拔了她头顶一支蝴蝶萦绕的步摇转头就跑,“这步摇从未见过,好生的漂亮啊。” “豆绿,豆绿你给我站住,”洛红一急追了上去,满脸的涨红羞赧之意。 宁泓离开此地,在长廊之处蓦然止步看着那玉匣轻笑了一声。 宁协在他身侧道“少主,此次未曾拿到凤鸢花,可要找到那交换之人取得”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脑子果然是全用到修行上面去了,”宁泓翻手将那玉匣收起笑着说道,“凤鸢花无所谓,不过一朵花而已有甚要紧,重要的是洛神府此处。”还有那能拿出驻颜丹方的人。 驻颜丹此方失传良久,传闻并非只有驻颜之效,还有延长寿命之功,虽是有随着修为提升延长寿命不那么明显的弊病,但是的确是驻颜的上佳丹方。 女子皆是爱美,此乃天性,即便那等有男儿心性的女子也不愿意衰老到鸡皮鹤发的程度。 “去查凤丹所邀之人还有何人,”宁泓摩挲着手中的玉箫,畅笑道,“不需凤鸢花,有驻颜丹足以。” 朝砚二人则直面了那国色天香的凤丹姑娘,远看很美,近看更是肤如凝脂,以女子容貌而言,本身便如同一朵牡丹花一样艳压群芳。 凤丹以容貌自诩,但见朝纵之时微微的讶异露出,得观二人牵手之态,更是收拢了最后一抹打量的神色笑道“不知道友所说的驻颜丹方可否与凤丹一观” 朝砚自无不可,直接递了过去。 凤丹上下观摩,心情似乎很是喜悦“道友真是明白女子心思。” 这话算是赞扬,朝砚却是笑道“一般一般。” 修真界尚不足以看出什么,现代的女性们为了美丽可是什么代价都敢付的,女子爱美乃是天性,比什么法宝都管用。 双方都很满意,驻颜丹方给了凤丹,而凤丹也递过来一块令牌道“此乃凤鸢花禁制的钥匙,若无此钥匙,强行打开之时便是花毁之时。” 朝砚接过起身告辞。 交易很快完成,回到席间之时修士们彼此之间的交易也在进行,在万剑城中之时法器尚且不算多,可是在此地却是层出不穷。 朝砚再出现之时崔铎没问结果如何,只是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阴影之中“我怎么这么穷。” “我也很穷,”朝砚随意的盘腿坐下感叹道,至今所有的财产加起来都不够买一颗凤凰蛋的零头。 “不会吧”崔铎侧头道,“那刚才府主叫你过去干什么” “看他长的好看,”朝砚伸手挠了挠朝纵的下巴。 朝纵握住那不安分的手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朝砚心脏噗通的漏跳了一拍,崔铎捂了一只眼睛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燕兄你看起来也不像个有钱之人。” 毕竟吃起糕点来好像饿了许久似的。 “崔兄你真有眼光,”朝砚拍着他的肩膀道。 崔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看在你比我还穷的份上,这份酱牛肉便送你吧。” 他递过来一个储物袋,朝砚接过一看,那所谓的酱牛肉十分的巨大,闻起来便芳香四溢,血气十足。 “多谢崔兄,”朝砚欣然接过,朝纵看了两眼那牛肉道,“此妖兽身前为开光” 开光开慧,虽是开慧仍算不得人族,但是以崔铎开光中期的修为,如此大方的赠予可见有些事情并非如他所说的一般。 “哦,燕兄忌讳这个”崔铎开口道,“其实” “崔家有丹药名为封灵丹,”一道风流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修长的手上执一玉箫,缓缓在朝砚的身旁落座道,“于黄灵牛筑基之时服下,与开慧丹有同效,却只提升血气而不生灵智,在圣域城也是极为受欢迎的存在,燕兄不必忌讳。” “宁公子,”崔铎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的紧张。 “崔公子,”宁泓与崔铎还礼,却是看向了朝砚二人,“三位可是好友” “我们才刚刚认识,”崔铎开口道,颇有几分坐立不安。 “在下宁泓,”宁泓拱手道。 朝砚只能又做一遍自我介绍,朝纵本就是引人注目的所在,此时宁泓前往,却是让诸人之前的若有所思更添几分。 圣域城宁家绝不是好巴结的,能得宁泓如此结交,那二人到底为何人 “宁某想要与燕兄谈一笔交易,可否在这花会之后到寒舍一叙”他倒是直说目的,没有扯些旁的。 只可惜朝砚对他的交易没有兴趣,只对黄灵牛感兴趣,因为尝了一口以后感觉虽然是牛肉但是一点儿也不塞牙,有嚼劲,酱汁十分入味,如果做成辣口的他可能更喜欢。 然而现在很多人看过来,朝砚就算厚脸皮也没有好意思当着人家的花会大吃特吃。 “好,”朝砚笑着应承道。 午时于修士而言不过须臾之间,那日头正当午时,阳光直射在那花苞之上,就好像将所有的光芒和热度敛去一般,那本是静悄悄毫无动静的花苞仿佛咔哒一声张开了一个小口。 光芒汇聚,那缓缓张开的花苞弥漫出一种橙红至极的色泽出来,其上瑰丽难言,只是类似凤尾便好像夺去的不仅仅有阳光,还有所有人的目光。 “凤鸢花此物果然漂亮,”宁泓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只是随着那花苞彻底绽放之时,一道浓郁至极的力量也从其中蔓延了出来,非凤鸢花的力量,而是浓厚至极的妖兽之气。 “真是不枉费我在这里被关了百年,”一道诡谲的女声响起,与此同时那花心之处一个黑影抖抖腿脚站了起来,力量蔓延,诸人纷纷色变。 “百目蜘蛛,”宁泓笑了一声,“原来真的躲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晏尘君小天使的手榴弹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赚赚灵石 那凤鸢花算不得大, 成年人巴掌大小, 那蜘蛛隐藏在花蕊之中, 本也就是瓢虫大小,此时力量暴露碾压而出的时候却是身形急剧的膨胀,金丹中期的修为,眼看就要碰上那包裹凤鸢花的禁制。 金丹中期对上辟谷后期的禁制,基本上是随便突破就能破个干干净净的。 宁泓挥动了玉箫“宁协。” 宁协双手成爪, 朝着那禁制之处奔袭了过去。 朝砚在那八条腿碰上禁制之前道“禁制强行突破的话, 凤鸢花就没了。” 一时之间那些修为不足紧张的诸人皆是看向了朝砚, 那蜘蛛飞速膨胀的身体顿时收缩成了一团, 而宁协本是击打在禁制之上的拳头也在咫尺之间停了下来。 其他人惊讶的是朝砚知道这禁制的秘密, 这洛神府果然是将这凤鸢花换成了他,凤鸢花珍贵,本来知道真相以后对上两个不知道从何处出来的散修还有别的法子可想, 偏偏他们刚才与宁泓似乎认识。 至于那两个打算对打的,却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禁制一双眼睛瞪着上百双眼睛,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得得出密集恐惧症。 “既然出不去,那我便直接吞了好了, ”那那百目蜘蛛动了动毒鳌,眼看着就要朝那凤鸢花下嘴咬去。 妖兽身体强悍,修士无法承受的爆裂力量以它们的身体却承受得住,此时躲在禁制之内,若真想拿那凤鸢花下口,旁人真的拿它无可奈何。 “你现在吞了也消化不了, ”朝砚挥着折扇道,“等会儿禁制破了还是得吐出来,不划算的。” 崔铎在一旁被那金丹期的威压都要压跪了,他一个放牛郎好容易初出茅庐一回,结果还碰上这种事,没有吓傻都谢天谢地了,可是比他还穷的朝砚对上那么可怕的蜘蛛竟然一点儿也不怂,燕兄果然威猛。 事实的确如朝砚所说,若那百目蜘蛛贸然吞下凤鸢花,先不说效果如何,若是对战之时错眼一分,很可能就会送命在这里。 金丹期妖兽的妖丹于人修而言可是大补之物,本来有利的局面一瞬间变得进退维谷了起来,那百目蜘蛛动了动毒鳌道“你待如何” 金丹中期,离元婴已经很近了,如果能够找个好地方将这凤鸢花吸收了,未尝不能够突破到元婴期,而元婴期化成人形,即便躲在人修之中也不会被那么轻易认出来。 “要不我打开禁制你们慢慢打,”朝砚抛了抛手中的钥匙道,“谁打赢了那凤鸢花是谁的怎么样” 朝砚说话之时,宁泓一直在旁聆听观看,眸中有几分的若有所思,诸如崔铎这一类修为不足的修士,对上那百目蜘蛛的修为皆是动都不能动,即便是他对上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是修为差距,而并非能力不足,不能不认,可是朝砚此时看上去却似乎并不受那威压的影响,是故作镇定还是 “你让姑奶奶一个人打你们一群”那百目蜘蛛浑身的眼睛转悠了一圈,男修尚且面色苍白,那些女修皆是花容失色,有的甚至用帕子捂住嘴十分的惊恐和不适。 “那你挑一个,”朝砚笑道,“反正这凤鸢花是我的,我说了算。” 那百目蜘蛛的眼睛又是一通的乱转,在那些女修皆是后退,连凤丹府主也是面色苍白之时目光齐齐转向了朝砚的方向,一阵仿佛婴儿啼哭的笑声传了出来“那就你身后的那小子吧,女人的皮囊皆是无甚味道,姑奶奶就喜欢吃长的好看的。” 以这蜘蛛的审美而言说朝纵长的好看,嗯,他家崽儿是真的好看。 “还请蜘蛛姑娘手下留情,哪儿都能打,别打脸就行,”朝砚拽了拽朝纵的衣袖,十分担忧道,“万事小心为上。” 朝纵似乎一脸凝重,十分配合他的演出“我会小心。” 若是米果儿在此,一定能看出这两个合伙算计那蜘蛛呢,但是此时连宁泓都有几分微微的蹙眉,眼神示意宁协退后,却并没有打算放那百目蜘蛛离开。 传言便有百目蜘蛛百年前从花都城消失,凤鸢花现,以百目蜘蛛的修为若隐藏于此处,不可能不现身,若是轻易放过,圣域城宁家的脸面也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朝砚祭出了钥匙,那钥匙直射那禁制之上而去,宛如冰凌破损一般淡然无痕,只那一刹,那说好要争斗一番的百目蜘蛛却是直接扯断了那凤鸢花朝着房顶之上跳了过去。 “宁协”宁泓蹙眉开口道。 宁协已然追了上去,那可蜘蛛的毒鳌叼着那凤鸢花,尾部一动,却是有无数白色的蛛网在此处扩散开来,其上斑斑点点,似乎带着些许的绿意。 “丝上有毒,让开”宁泓大喊,手中玉箫已然卷住了一抹丝线,那丝线在那玉箫之上泛起丝丝白雾,显然腐蚀性很大。 “救命,这是什么怪物啊” “啊”女子惊恐的声音在此处此起彼伏。 “姑娘别怕,我保护你,”这是见义勇为的。 宁协避开那些蛛网,努力近前之时却觉一道身影朝自己砸了过来,他伸手接过,却是那之前的所见的洛红,随手放在了地上,却听一声惨叫声传来。 “凤丹姑娘” “这副皮囊不错,姑奶奶这就收下了,”那声音鬼魅极了,旁人皆是看着那被蛛丝卷去凤丹,可只有朝砚这里又有一道丝线袭了过来,竟是直接朝着朝纵而来的。 朝砚挥扇直接斩断,老蜘蛛果然看上了他家崽儿,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限度不是,他如此轻描淡写,宁泓与那蛛丝争力之时目光之中异彩连连。 “保护好自己,”朝砚御剑登空,打算亲自取回自己的凤鸢花,让那蜘蛛好看。 朝纵点头,眸中有些许暖意闪过,朝砚他似乎比之前更在意了些。 蓝芒登空,身体扭转之间直接避开了那千丝万缕的蛛丝,千条波光迸发,看似毫无目的头绪,却是将那丝丝绕绕在一瞬间齐齐斩断。 宁协的目光看了过来,露出了讶异之色“金丹” 虽是不知在金丹哪个阶段,但是的确是金丹没错,如此年轻的年龄,怎么会 那蛛网已断,一道波光更是直接擦过那凤丹府主身上缠绕的蛛网,白色的蛛网掉落之时,那红色的法衣已被灼烧的破破烂烂,虽是露出了些许细腻的皮肤,但大抵那蜘蛛着实觊觎那副皮囊,并未让其损伤一丝一毫。 “姐姐,姐姐。” “府主” 其他的女修皆是围了上去,一人给她披上了披风,那凤丹裹紧身上,再看之时感激之情露于面上“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若真被那蜘蛛带去用了她的皮囊,那可谓是真的生不如死。 可她感激,朝砚此时却是顾不得理她的,因为那蜘蛛的蛛网实在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些,白色的蛛网仿佛当空的渔网一般罩下,蓝芒遍天,直接将那蛛网纷纷割接却无法焚烧,只能任由其落下,本就在金丹期修士的打斗之间苦苦支撑的低阶修士们不仅得抗住那威压,还得躲避那蛛丝,真可谓是苦不堪言。 屋顶坍塌,压下怒放的花朵无数,那百目蜘蛛脚下一滑,宁协绕后一拳砸下,可是待尘埃落尽之时那处却是空无一物。 “姐姐,再这样下去洛神府都要被毁干净了,”豆绿看着那些低阶侍女口鼻之中泛起的血液急切道。 “开启洛神府护府禁制,不能让那蜘蛛逃离此处,”凤丹裹紧了斗篷站直了身体道。 阵法拧动,各色的波光微微泛起,宁协脸色大变“不好,它要逃。” 同为金丹修为,若是那蜘蛛一味逃走,他们根本就追不上。 宁协挡住侧路,面有急色,一只蜘蛛无甚了不起,可是宁家的脸面不能丢 “燕公子似乎并不着急,”宁泓擦去那玉箫之上的蛛丝看向了一旁的朝纵道。 “作为道侣,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朝纵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却是下一瞬便转到了朝砚的身上。 区区百目蜘蛛,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朝砚右手的折扇已然打了开来,随着那一格一格打开,一道纯水之力当空罩下,宁协色变,却不等他退下便被笼罩在了其中,下一瞬调动灵气之时双目睁大,几乎是惊恐的看向了朝砚的方向。 天地之间皆为一片湛蓝,宁泓本是敲打在手心的玉箫也停了下来,虽不同于其他修士惊恐的检查己身,但是发现自身无法调动灵气之时心中仍然涌起了惊涛骇浪。 若无灵气,即便是炼气修为者也能够将他毙命于刀下,同位金丹修为的宁协从未给过他这种感觉,可是朝砚不同。 其余修士皆是惊骇,这洛神府的女修们也皆是惊恐不安,而那同处其中的百目蜘蛛本是跳跃,却是直接从屋顶之上砸了下来,损毁了房屋无数,硬是将这建造坚固的洛神府显成了豆腐渣工程。 “你干了什么”那百目蜘蛛撑起了腿在地面之上铎铎出声,可是灵气的凝滞却让它感觉分外的不妙。 “你说话不算数,不想跟你说话,”朝砚直接挥扇,无数飓风水流之中还夹杂着人家的花瓣直接朝那百目蜘蛛碾压过去,其中威势赫赫,却被碾中,恐怕连命都留不下。 “我认输,我认输”百目蜘蛛连忙丢下了那凤鸢花,它能活到今时今日,除了靠运气还有智商,若是旁人大可不用费这个功夫,可是换上了朝砚,他可是还记得刚才这蜘蛛对他家崽儿的觊觎呢。 折扇轻合,那水流偏离了方向,却仍是斩断了百目蜘蛛的三条腿,让它直接坍塌了下去,兽类的嘶吼声响彻此地,震的那些低阶修士皆是喷出了血来。 朝砚手中的折扇变长,宛如一根狼牙棒一般,并未砍杀,却是直接砸在了那蜘蛛的背上,刚才凄厉的叫声仿佛一瞬间哑火了,那背上的百目滴溜溜的乱转,显然已经处在了昏迷的边缘。 一扇一扇的砸下,诸人皆是心惊,断然看不出朝砚这般看着好脾气的修士这般的果决,就如同他们之前并未看出他乃是金丹修士一样。 妖兽的确该杀,可是金丹期的妖兽就这样杀了未免太过于可惜,虽是这样的想的,却无一人敢去置喙什么。 只有宁泓看着那处,看着那蜘蛛直接倒地之时开口道“燕兄手下留情。” 朝砚原也没有打算将这蜘蛛打死,毕竟金丹期的妖兽如果卖出去的话也够小狐狸不少天的口粮了,金丹期的妖丹虽然珍贵,但绝对比不上活的对于家族力量的提升,即便是圣域城宁家也无法轻视一个金丹期妖兽的力量,不然只凭凤鸢花只怕是无法引来宁泓来此还带个金丹修士傍身的。 “价高者得,”朝砚约莫着那蜘蛛还有气息,就势收回了折扇和那掉落在地上的凤鸢花,如此粗暴的采摘,这凤鸢花的药性已然失了一半,若非凤鸢花完全成熟上面已经结了种子,朝砚觉得把这蜘蛛拆开了卖也不为过。 他此时留了一线生机,那妖兽命悬一线,正是神识意识最为低弱之时,便是筑基修士前往都有契约成功的可能。 如此修为的妖兽,还有如此大的契约成功的概率,刚才还惊恐的诸人皆是变了神色。 “前辈想要什么”一人开口问道。 金丹修为者往往坐镇于一座仙城,而这花都城的最高修为者也不过是辟谷后期,可见这金丹中期多么的珍贵。 “灵石吧,”朝砚倒是想把崔铎家的牛全换来,但是估摸着此法可能会给崔铎惹来不少麻烦,索性便换成灵石,反正那小狐狸也就灵石不挑口味了,“我要上品灵石,顶品灵石最好。” 灵石极好,顶品灵石也算得上珍贵,毕竟无人傻的去用顶品灵石去换上品灵石,即使听起来数目是一样的,但金丹妖兽何其珍贵,一般皆是以物易物,哪里有用灵石交换的。 可偏偏那蜘蛛是朝砚打成那个鬼样子的,而且诸人想想之前他的那一招皆是忌惮不已,若他想要将此处的人皆是灭口,也不过是一件轻易至极的事情。 “我出十万顶品灵石,”宁泓开口道。 十万顶品灵石便是千万上品灵石,如此大的手笔,直接便可掏空一整座中等仙城,可于宁泓说来却似乎并未放在眼中,毕竟灵石是死的,可是若有一头金丹中期的妖兽,于家族实力的提升却非那等灵石可比。 他一出口,那些本想出价的修士皆是面色一白,他们也并非囊中羞涩之人,可是想要跟圣域城宁家相比,到底是差了一截进去。 凤丹本欲张口,此时也停了下来,千万上品灵石,那可是十亿的中品灵石,圣域城宁家果然无与伦比。 宁泓志在必得,朝砚也觉得这个价位可以的,随即道“那就宁公子来吧。” 宁泓迈步,却是阻止了亦步亦趋的宁协道“不必担心。” “是,少主,”宁协虽是如此说着,眸光划过朝砚之时仍然闪过了一丝的复杂与忌惮。 这等修为之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宁泓脱下手中的一枚戒指递给了朝砚道“此处有五万顶品灵石,待回到圣域城宁家,剩余的灵石宁某再补上可行” “剩下的可以不要,”朝砚开口之时诸位皆愣,连宁泓也有一丝的不解,“这是为何” “今天惹出这样的乱子,明日我就要名扬天下到处被人找麻烦了,”朝砚笑道,“五万顶品灵石换宁家为我抹平此事可行” 在场诸人在此处经历这么一遭,今日回去以后必然是要同亲朋好友说起一二的,不止是那百目蜘蛛,还有朝砚此人,可他这样说,刚才还有些许心思的人皆是一惊,若他不想消息传出,他们可还能迈出此地 毕竟当今的世道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够完全的保守秘密,而今日即便他们死了,也能够推到百目蜘蛛的头上。 “前辈饶命,晚辈必然缄口不言,绝对不会透露今日之事的,”一人面带惶恐道,其他诸人皆是求饶。 “我几时说要杀你们了”朝砚反思自己,觉得大概自己刚才打蜘蛛的时候太凶狠了些,把人家都给吓着了,下次还是干脆利索些好。 “灵石照付,花都城乃圣域城附属,其中风波圣域城难辞其咎,只是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为友者不需如此客气,”宁泓唇角勾起了笑意,他招手,有宁家仆从上前低头道,“少主。” “你去处理此事,今日之事一丝一毫都不许透露出去,”宁泓吩咐道,“让他们立下誓言,若敢说出去者便是与我宁家为敌。” 圣域城宁家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但是只要缄口不言,小命便不需忧心,那人低头应是,诸人皆是上前立誓。 宁泓则走到了那百目蜘蛛面前定下契约,随即将那百目蜘蛛收到了妖兽袋之中,连带着那断掉的鳌足也一并丢了进去,金丹期肢体重长可行,但到底是比不上原来的接上的,他所携妖兽袋比之普通的更为华丽一些,不知有何妙处,直接系在腰间倒是稳稳当当。 “今日多谢燕兄解围,”宁泓笑道,“若无燕兄在此,宁某只怕也要吃上个大亏。”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些立过誓的修士也皆是前来道谢不等,朝砚拒绝再收几斤的令牌,他们倒是乖觉的奉上灵石不等。 “燕前辈,我比较穷,可以用我家的牛抵账么”崔铎满脸的敬佩加羞愧之意,着实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奈何朝砚最想要的就是这个,他凑到了崔铎跟前道“几头” 崔铎捻了捻手指道“十头怎么样” 那黄灵牛筑基期的倒有,可是约莫对朝砚效果不大,开光期的虽是拔苗助长的,但是也委实不算多。 “好,成交,我们什么时候去取牛”朝砚搂上了他的肩膀道。 崔铎递过来一个令牌道“凭这个,您随时可来旷北城来取,报我家名字大家都知道。” 千不要令牌,万不要令牌,最后还是收了一块令牌。 “多谢燕公子救命之恩,”凤丹姑娘不知何时已然换下了身上破烂的衣裳,此时一身红衣盈盈行礼,即便凤眸天生有几分威仪之感,此时也带了几分女子的柔情似水。 人比花娇,女儿更是堪比牡丹之色。 朝砚正待说别客气,就察觉自己的手人握住,然后十指相扣,他扭头看去,朝纵正低头看着凤丹道“不过举手之劳,若想回报一二,如同那些人奉上灵石便可。” 凤丹一滞,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微微凝滞片刻招手道“洛红,去准备上品灵石五十万和百花玉露一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此物请燕前辈笑纳。” 救命之恩大过天,只是情还未生,便已经被连根挖起了。 洛神府为女子聚集之地,五十万上品灵石看似不多,可是却也是她们尽心而为了。 “洛神府的百花玉露,天下一绝,”宁泓笑道。 朝砚倒不计较多少,自是全部笑纳了。 花会被毁了个干净,洛神府中修整,他们这些个男人也没有好意思留在那里,崔铎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来花都城都没有讨到老婆,这回回去得被我爹催死。” “为何这样急于成婚”朝砚不解,修士晚婚甚至不婚都是平常,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催婚的。 崔铎叹气道“我们家一脉单传,我爹想抱孙子,觉得牛没有孙子好玩。” “你就算讨了老婆,人也不见得给你生,”朝砚笑道,此处女修倒不能说是强势,只是他目前尚未见过女修生孩子的,即使恩爱如杨志与衡娘那般,多年也无所出。 “这不是由我决定的么”崔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朝砚想说不是,然后想起此处没有一种薄薄的塑胶制品,没有就代表着市场,市场就代表着有灵石赚。 “那你加油,”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也不是月老,这线他牵不了。 崔铎只能继续陷于单身狗的郁闷之中,在离开洛神府后匆匆告辞,到底回家去了。 而朝砚他们回到居所之处不过半日,就有拜访的上门来了,半日之内,这花都城对于洛神府花会之事没有任何捣乱的流言传出,只有那凤鸢花易主之事,至于主是何人,仍是不知,可见在封闭消息这等事上,宁泓的确是下了工夫。 “燕兄,”宁泓的举动比之之前更添了几分的恭敬之意。 圣域城宁家少主,即使是无门无主的元婴修士都要给上三分颜面,此时对上朝砚如此态度可见重视。 旁人不知过往之事,更是不能言说,可是圣域城若想查他的过往,总是有蛛丝马迹可查的,朝砚虽是本不想跟大仙城打交道,可是凤鸢花一事,想要集齐地坤丹的材料,麻烦总是不可避免的,逃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迎刃而上了,朝砚没在怕的。 “宁兄请,”朝砚热情伸手道。 临时居住之地也布置的极为舒适雅致,更是给宁泓可以夸奖的东西,而不管他夸什么,朝砚都照单全收。 反正也不是他布置的。 “宁某冒犯,从洛神府处得知了燕兄所换之物为驻颜丹,可否问一句,燕兄可是炼丹师”宁泓其实有些不解的,因为那日朝砚使出的技法是水系,水乃至柔之力,一般用于抵挡,可在朝砚此处却是最好的攻击手法。 可不管再怎么厉害,水系都是无法炼丹的,不是朝砚本人,或许是他的道侣也说不定。 “不是,”朝砚自己压根不会炼丹,即使炼丹也得进秘境里面去炼丹,以免被人察觉,没办法拿到人前去炼的,“那张丹方只是因缘巧合之下得来的,燕某也不过是认识一二炼丹师罢了。” “原来如此,”宁泓笑道,“此次宁某前来乃是为了驻颜丹一事。” 他似乎笃定了朝砚给出那丹方之后自己手中也会留下刻录的。 朝砚自然是留下刻录的了,毕竟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女性,米团儿和米果儿。 米团儿尚且还好,那一口糯糯的萝莉音说明还年轻的很,可是米果儿此次突破以后,那一口萝莉音就变成了成熟的少女音,偶尔说话还是抱着尾巴顾镜自盼“听这雄浑的声音,跟我一点儿都不搭嘛。” 朝砚理解中的雄浑的声音那是满脸黑毛皮肤古铜的爷们的声音,那种声音极为适合米果儿长大的兽型,他虽然这样想的,但是没敢说。 总之为了留住青春,朝砚刻录了一份。 “驻颜丹已经给了洛神府,再拿给宁家是否不妥”朝砚开口问道。 “凤鸢花折损,洛神府本就理亏,”宁泓悠悠笑道,“况且即便她们拿了丹方,一时半刻也炼不出来,以宁家来搜集材料,此丹很快便能现世。” 他能随手拿出千万上品灵石,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确底气十足。 朝砚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过由他来说嘛就差了点意思“宁兄是想自己用” “自己用太过浪费,若在圣域城内普及开来,所得收益颇巨,”宁泓笑道。 这就是要合作的意思了,灵石这种东西只有多的没有少的,送上门来的灵石更是没有推拒的道理,朝砚笑道“不知宁兄可曾听过饥饿营销” 越是少的,越是贵的,越是稀罕,商人逐利,这种只是手段罢了。 宁泓的眼睛亮了起来“愿闻其详。” 一番恳谈,两人的分利倒是订了下来,三七分,朝砚三,宁泓七,只得一张丹方,后续的收集材料,寻人炼丹自己开拓市场这里都得宁泓自己来做,还能取到如此分利乃是宁泓一力主张,结交之意十分明显。 利益捆绑在了一起,朝砚也没有说立刻离开的意思,以宁家权势,帮他找地坤丹的材料比他自己找可要方便许多了。 剩余的材料刻录在玉简之上,朝砚拱手道“一切都拜托宁兄了,若能找到,燕某感激不尽。” 至于后续的价钱商议,却是不必拿于此处说事了。 “客气,只是不知燕兄此行要前往何处”宁泓打的是将人收归门下的目的,但是一番恳谈之后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不妥。 数百万的上品灵石说舍就舍,不是哪个金丹修士都能够轻易做到的,朝砚此人,只能为友,不能为仆从。 “吾等尚且有要事在身,”朝纵在一旁代答道。 圣域城可去,但是不是现在去,那些势力之间的倾轧,朝纵不想再往朝砚的身上堆了,他应该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正是如此,”朝砚笑道,虽然并没有什么屁事,只不过是司徒给的游记之中的地方还没有逛完所以想去晃悠一圈而已。 “如此宁泓也就不多打扰了,所有材料消息,定会通知于二位,”宁泓起身告辞,并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只要有利益牵扯,日后再见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三年还是五年修士到了这个地步已然寿命漫长,若不自己搏命找死,可以活很长的时间。 待到人离开,朝砚放软了身体就像是架子塌了一样靠在了朝纵的身上道“崽儿真是善解人意。” “旷北城的黄灵牛还未取,”朝纵低头说道。 吃的东西是要排在灵石前面的。 “崽儿,我们马上就要富有了,”朝砚握着他的手看起来很是高兴。 “嗯,可以买下一整个牛场,”朝纵很是了然的说道。 毕竟十头牛算什么,一百头牛都不够吃的。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朝砚笑眯眯道。 朝纵低头,将他唇边的笑意含进了嘴里“这是做牛的报酬。” 朝砚抬头,看的便是那姣好至极的唇形,微抿时透着几分倔强和薄情,微笑时则带着几分的温柔,朝砚一边觉得恋爱之中的人真是福尔摩斯这话不是骗人的,毕竟他都能从唇角看出情绪了,另外一边则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美色可餐。 “报酬收完了,”朝砚想亲便直接扣住了那脖颈凑了上去,“还有利息呢。” 食色性也,乃人之本性。 宁泓从那居所出来唇边含笑,宁协跟在身侧略有不解“他们分明看起来无甚要事,少主为何不邀请他们一同回归宁家” “拉拢不成反结仇,”宁泓摩挲着那玉简笑道,“宁家也不须行那等强迫之事。” 虽是天下英杰都要拉拢一番,但是以宁家的势力却不需要做到那种地步,点到为止是最好的。 “此些材料尽快去寻,”宁泓手中的长箫翻转,“相信比起那凤鸢花,玉蝶姑娘应该更喜欢驻颜丹。” 花只有欣赏和用药两途,哪里比得上容颜长驻的魅力。 圣域城春风渡乃是青楼炉鼎之地,玉蝶姑娘乃是其中的头牌之一,因容貌与独特的炉鼎体质而有玉蝶仙子之称,渴望成为她的头名入幕之宾者不少,宁泓也算得上是一位。 只是宁协不解的是“以少主的家世修为,想要比玉蝶姑娘好的女子应有尽有,何必要费那个心思” “清白人家的女修玩了可是要负责任的,”宁泓毫不掩饰自己不想负责任的本性,“哪有这个好玩。” 青楼之中的女子皆是明白一事,不管搂搂抱抱时多么的浓情蜜意,分开之时也不过是陌路人罢了,不可倾注真心。 宁泓尚且没有打算给自己家里栽个人管着约束着,若只是寻了炉鼎寻找肉体上的满足无甚趣味,还不如这样想进就进,想收就能收。 宁协默默无言,不是很懂。 朝砚尚且不知道这位宁少主拿了驻颜丹想要干什么,他们在花都城逗留了两天便在小狐狸一个劲的打喷嚏之中离开了。 目的地定的是旷北城黄灵牛,崔铎明显被朝砚的大手笔给惊呆了,而且朝砚不让杀牛,直接赶着牛群走了说自己要体验一把放牧的感觉。 崔铎“”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高阶修士。 而崔铎的父亲鞭子经常不是吆喝在牛的身上,而是吆喝在崔铎的脚底,鞭子舞的虎虎生威“就给你两个要求都办不到,女的,活的,为父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朝砚本来也体会了一下为人父者的心酸,毕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抱得到孙子了,但看着崔铎的抱头乱窜也是阻拦了一把“道友不可这么相逼。” 崔铎的父亲转向朝砚时笑成了一朵花,非常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职业素养“不相逼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抱的孙子。” “可是相逼太过的话很有可能两个条件里面得减一个,”朝砚语重心长道。 崔铎的父亲不明所以“活的” “女的,”朝砚开口道。 一番谈话,朝砚在驱赶着牛群离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崔铎脸上的笑容“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不客气不客气,”朝砚坐在牛背上,拿着一根竹子试图给自己削一根竹笛出来,特别有牧牛的感觉,“举手之劳。” “还是感谢前辈大恩大德,”崔铎特别郑重道,“在下无别的可赠,若日后前辈吃光了,再赠前辈十头。” 助人为乐果然是传统美德,朝砚受教了。 坐在牛背上领着一群牛,朝砚做的竹笛吹出了一段小调出来,倒是十分的应景。 如果他没有将一群牛赶进秘境还宰了一头牛在那里烤的话。 一头被处理好的牛,一块十分光滑的玉板架在火上,底下火焰吞吐,上面油光滋滋,片好的新鲜牛肉在玉板之上变了个色泽,撒上辣椒便美妙的让朝砚差点儿把舌头都吞下去。 “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此了,”朝砚自己夹一口,给朝纵喂上一口,玉板烧也能够吃的有滋有味。 小狐狸趴在地上嗝的一声,翻滚过来的时候肚子圆咕噜噜的,这开光期的黄灵牛极补血气,即使对元婴期的补充有些微乎其微,但是架不住量大嘛。 “砚砚,你不要以为这样投喂我,我就会忘掉你之前关我禁闭的事情,”小狐狸用尾巴垫着下面,一字一嗝道。 朝砚捏了捏耳垂笑眯眯道“我刚得了五万顶品灵石。” “我原谅了你了,啾,”小狐狸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给摸毛肚皮,卖萌卖的非常的天怒人怨。 五年时间,司徒所给的游记朝砚他们倒是逛了个遍,期间捡了万年龟甲两个,地灵花一片,长寿果一树,空间之内收获了一箱的的凤鸢花,打了辟谷修为的妖兽三只,为民除害杀了凶兽无数,朝砚的炼丹技能刷新到了五品,借着系统的任务经验朝砚的修为提升到了金丹中期。 “这简直太超过九尾狐的想象了,”小狐狸一句话盖棺定论。 风云收起,那秘境东海之滨的最后一滴水花溅落,海风徐徐,再见不到之前差点儿把海底都能够翻上来的惊涛骇浪。 朝砚睁眼道“饿了一年,我觉得我能够吃下一头牛” 朝纵牵着牛走了过来道“宁泓来信,那些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只差万年龟甲,圣域城百年万城来贺要开始了。” “那是什么”朝砚的目光定格在牛的身上,觉得那光滑的牛身甚是可爱。 “详情不知,宁泓说大会在三年后,让我们不要错过了时间,”朝纵侧身,挡住了朝砚看牛的视线,“牛有我好看么” 一年没有亲近,结果刚刚结束修行的恋人所有注意力都在一头牛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砚“” 一年不见他家崽儿吃醋的功力见长,连牛都不放过。 “你好看,你好看,”朝砚将自己的视线调转了回来,一个飞扑被朝纵单手拖住了屁股,“一年不见特别想你。” 朝纵轻轻嗯了一声,朝砚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更加直观的看到了那头牛,皮毛光滑,肌理分明,甩动的牛尾巴证明它十分的健康强壮,不管是做烤牛排还是牛肚汤都一定特别的好吃。 “想我什么了”朝纵贴在他的耳侧问道。 朝砚抱紧了他的脖颈喃喃道“筋骨不错。” 朝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晏煦小天使的手榴弹吖 朝砚看牛这腰不错。 朝纵暗喜你怎么知道 朝砚有嚼劲啊。 朝纵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炉炉鼎 “你什么时候还学了摸骨”朝纵本是不解, 结果听到了耳边咂嘴的声音那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朝砚对牛眨眼, 牛没有理他,耳垂却是被叼住研磨了两下,那道低雅的声音极为冷酷的说道“想吃牛自己做。” 然后朝砚就被从托着丢到了牛背上,跟那“哞”了一声的牛大眼瞪大眼, 牛顺着海滩一溜烟的小跑就找草去了, 朝砚跳下牛背亦步亦趋的跟在朝纵的后面道“我知道错了” 虽然认错, 但是朝砚深深怀疑他家崽儿明明知道他口中空了一年肯定会想吃东西,偏偏故意专门牵了头牛过来。 “错哪儿了”朝纵环胸问道, 仿佛一个将问题抛给男友的小女友。 这种我知道你错那儿了但是就是不告诉你, 如果你说错了就完蛋大发的情境。 这个时候如果去讲道理那怕不是个大傻子,朝砚举起一根手指道“我之所以看牛呢,主要是因为它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但是你不一样啊,可以一直看。” 朝纵面色平静看着他, 不仅没有高兴, 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 朝砚抓了抓头发,一把搂上了他的脖颈道“不如我们上床吧” 常言道,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 一切搞不明白的心情阻碍, 明明上个床就能够解决, 为什么非要用脑子 然而朝纵他不,他非要把这事掰扯清楚,到底是牛重要还是他重要, 就跟游戏重要还是她重要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朝砚能怎么样呢,只能诚实的回答“你重要,牛怎么能跟你比呢” “哦那以后不许吃牛肉证明给我看,”朝纵挑眉道。 朝砚犹豫了一瞬“” 朝纵眉头动了一下,朝砚立马拍着他的肩膀道“没问题,不就是不吃牛肉么,就算以后都不吃饭都没有问题。” 嘴巴瓢得太快,很多话就不那么好收回来了。 朝纵唇角勾了一下道“话别说的那么满,”并顺带给了台阶下,“我做了烤扇贝,想吃么” 朝砚点头,觉得自己怀疑崽儿故意牵牛过来的念头太不好了“想吃。” “报酬,”朝纵揽着他的腰说道。 明明朝砚说亲就给亲的,非要这么玩,不过这种也是一种情趣。 情趣的最后朝砚总结“我觉得我应该多加练习。” 竟然没有亲着亲着就上床,大写的失败 圣域城的万城来贺虽说还有三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于他们现在而言,可能也就闭个关的时间。 钟司商后续的传音玉符之中,万剑城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只是万域归带着一部分万家人躲了起来,目前找不到踪迹,而不愿同流合污的万家人要么彻底脱离了万家,要么跟随在了万家嫡系姐弟的身后。 万聆雪得高人指点,因缘巧合突破到了辟谷初期,而万铭城也突破到了旋照后期,如此修为让一众看笑话的人都是啪啪的打脸,而孔儒与万铭城的婚事已定,只是因为朝砚不在,时间暂且还没有定下。 “万城来贺的话老头应该也会来吧,”朝砚撸着趴在膝头的小狐狸道,他每动一下,小狐狸就低低的啾上一声,等他手停了还用尾巴扫扫他的手腕,示意继续,看起来非常的大爷。 朝纵伸手揪了一下那尾巴,看着小狐狸蹭的一下抖毛站起来瞪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圣域城乃是此片大陆唯一的顶级仙城,万城来贺之事宁泓叙说并不分明,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会有很多上等仙城的人前来。” 仙城聚集,天才济济,人员混杂之地,那些魔修可能也会混入其中,岁见城曾经合作的不过是西域魔都之地,魔修处于暗地却猖獗至极,想来不会放过捣乱的机会。 “圣域城,”朝砚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安抚着它又趴下,“到时候还是让门神与兔子的道侣仪式办了的好,要不然一直憋着也会憋出毛病来的。”他的眼睛往下看了一眼。 朝纵“那些一辈子没有道侣的不都没事么” 朝砚托着下巴道“那怎么能一样,这事就跟皮筋一样的,好好的放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一拉一放,再拉再放,反复重复总有断的一天。” “皮筋是什么”小狐狸仰头道。 “皮筋就是一种可以收缩松紧的东西,”朝砚耐心的解释道,“用途非常的广泛,可以用来扎头发,扎小辫” 如此云云,他能说上上百种。 “那皮筋跟憋出病有什么关系呢”小狐狸不耻下问。 “这是一种比喻,比的是男人的唔,”朝砚的嘴被朝纵直接捂上了。 朝纵凑在他的耳边说道“它才五岁。” 朝砚眨了眨眼睛示意,被松开的时候道“你五岁的时候不也知道了么” 朝纵轻哼了一声道“我成年是在十八岁,它成年是在一百岁,你算一下它几岁。” 朝砚还真算了一下,小狐狸这年龄妥妥不满一岁,他低头点了一下求知欲极强的小狐狸脑袋道“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 米果儿侧头,用尾巴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小狐狸晃着尾巴道“一百岁不是他胡诌的么” “嗯,对啊,”朝砚传音道,“崽儿,一百岁不是你胡诌的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胡诌的”朝纵低头问着那过份聪明的小狐狸,这事可没人告诉它。 朝砚同样转头“你怎么知道他胡诌的” 小狐狸舔舔尾巴尖道“我们做九尾狐的,当然天下第一聪明。” “那你说说刚才朝砚说的皮筋跟憋出病有什么联系,”朝纵扯了一下唇角道。 小狐狸舔毛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炸了一下尾巴呲溜一下从朝砚的腿上溜了下去埋兔去了“我早晚会知道的” 朝砚膝上的毯子没了,看着朝纵道“它满打满算才不到一岁。” 简直是两个崽儿在斗嘴。 朝纵微微别过头道“我是半灵兽。” 年龄不能按照人类计算,所以还是个需要人哄的崽儿。 “你一百岁成年不是胡诌的么”朝砚从其中抽丝剥茧,好容易扯出了线头。 “哼”朝纵轻哼一声。 他没理可讲时你也不能跟他讲理,经验所得,朝砚揣小本本上记的可好。 圣域城的城门几乎直达天际,而几乎从进去某一条道路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圣域城的范围之内,这城池并非依山傍水,而是将连绵的山域都纳入到了圣域城的范围之内,由半空之中来看,无边无际,而由街道来看,虽不算是摩肩接蹱,却也算是淹没在人海之中了,一进此域,若无向导,只怕会彻底迷失。 圣域城并不禁空,初入圣域城时还可在城中小镇看到凡人的踪迹,而待更加深入的时候,便是最基本的也是锻骨期的修士了,旋照遍地走,开光不如狗,此话虽糙,但是的确是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中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开光修为之上的。 圣都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朝砚再行一段,蓦然心念动了一下,本来好好行驶的马车被拦下,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主人,陈涌来迟了。” 朝砚推开了车门,一高大身影跪在车垣处,胡子拉碴,头发同样乱糟糟的,看起来宛如经历了风霜雨雪一般,要不是那契约牵连着,朝砚都不敢认这是陈涌,毕竟他记忆之中的陈涌虽然长的也不怎么出众,但是还是相当有男人味的,现在男人味超支了。 “你怎么整成这样了”朝砚让他起来,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野人。 “属下在万剑城蹉跎数月,找到没人的时候才趁机离开,只是此地相距万剑城数十万里,主人的位置又一直在变化,”陈涌禀报的话语中透着十足的心酸。 有契约在他倒是能找到朝砚的踪迹,但是一会儿变个方向,睡了一觉起来直接没影了,陈涌一路前行,既要防止有人跟踪,又要躲过那些可能隐匿的魔修,还要防备有人觊觎他手上的东西,偏偏主人还让人提个心吊个胆,穿过沙漠不说,什么瀑布泥石流就没有他不敢去的。 朝砚修为高深什么事都没有,陈涌能找到这圣域城来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看他身上的装扮就知道了。 他未曾诉说,朝砚也明白他的未尽之意了,咳了一声道“对不住对不住,之前走的匆忙把你给落那儿呢。” 这事是他的不对,得勇于承认错误。 陈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非主人之过。” 当时的那种情况的确太过于凶险,朝砚抱的几乎是舍弃所有人的念头,若他凭空消失了,只怕他人觊觎又要多上一重。 而且无人相护之时磨砺虽多,收益却也更多,虽是几经生死,身上的财物丢了个干干净净,但是陈涌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开光后期。 朝纵准备的马车本就极大,十几平的空间拉上中间的挡板便可隔绝空间,陈涌之前的装扮既是经历所迫,也是一种伪装,毕竟那副样子一看就很穷,想抢都没得抢的,此时换了着装,又掐了清尘诀,头发重新梳好,虽是胡子没法剃,但是一番整装以后却是比之前更加干净利索充斥着男人的稳重了。 “主人,”陈涌再次见礼,半跪的时候中规中矩,奈何那狐狸被朝砚养的十分爪痒,跳上陈涌的膝盖去挠人家的胡子,陈涌动了动腮愣是没敢挠。 “你这胡子挺帅的,”朝砚特别诚恳的夸奖道,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修行进度过快,身体停留在某一个完美的体征以后,他这身体连胡子都省的刮了。 陈涌被拦路抢劫都没有这么大汗淋漓过,他动了动下巴道“其实小主人留胡子会更帅。” 他还想多活几年,并且打算离开此地立马把胡子刮掉。 “嗯真的么”朝砚果断扭头看向了朝纵,观摩不出来什么就用头发在那里比划,“好像看不出来,崽儿你留个试试” 朝纵瞥了陈涌一眼,陈涌看他的脸顿时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话绝对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朝纵的脸偏向精致,一眉一眼皆如精心勾勒,虽是不再带少年时的稚气,也不会让人想到女子身上,但是如果配上满脸的大胡子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小狐狸也不挠胡子了,蹲坐在陈涌的膝头尾巴甩出阵阵残影,看起来极为的开心“留呗留呗,一定很好看。” 好看个鬼,到时候被砚砚嫌弃就等着哭吧哈哈,它真是只聪明的狐狸。 朝纵的仇恨值瞬间转移,小狐狸被揪着尾巴拎了过去,再回到原地时嘴巴上两道杠。 陈涌对于朝砚身边出现什么会说话的妖兽一类早就心如止水了,毕竟哪一天他家主子突然告诉他他要原地飞升了他都不奇怪,这是作为成熟男人的淡定,跟米果儿那种每日顾影自怜的女兽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心如止水如陈涌,对于小狐狸对于朝纵勇猛的挑衅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知道小狐狸叫兔兔,起名废这种事情他家主子除了没有在小主人身上发生过在其他地方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再加上知道小狐狸是从当初米团儿孵的那颗蛋里孵出来的,再加上小狐狸是当初出现的与万域归对杠的灵兽也就是说修为是在元婴,在加上小狐狸是朝纵的契约灵兽也不能掩饰这种惊讶。 而果然 小狐狸使劲的舔爪爪试图洗掉脸上的两撇胡子,一边嘀咕“你有本事欺负狐狸有本事欺负朝砚啊” 朝砚安分守己,再不提胡子之事,谁这个时候出头谁是傻子。 “我没本事,”朝纵轻哼了一声道,有没有本事这话用说的不算,用做的才算。 朝砚十分感动,他家崽儿果然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崽儿” “我只是不想一亲一嘴毛,”朝纵垂目说道。 一亲一嘴毛,那画面挺美,朝砚想象的表情十分微妙“其实” “闭嘴,”朝纵在他的眼珠转动时直接打断,毕竟一般朝砚这种表情时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好吧,我睡觉,”朝砚一收折扇打算在各种事情到来之前先休息一下,结果前行的马车又被拦住了。 “燕公子,我家少主有请,”那拦住之人声音温和有礼。 朝纵开口道“宁家人。” 以宁泓的本事,在他们来到圣域城时察觉并不难。 陈涌不知详情,可他来到这圣域城几日,早已听说过圣域城宁家的大名,只能说比之万剑城万家只高不低,而他只能在人群之中瞻仰一二,他家主子却是可以直接被邀请。 “进来说话吧,”朝砚能够察觉那马车外一小队的人马最高修为乃是辟谷期,直接拎过正洗脸洗个不听的小狐狸扔进了灵宠空间里面道。 陈涌拉开了马车车厢,一玉白法衣之人恭敬踏入,虽是侍从一流,却温和儒雅的像是哪家的公子,他打量的神色没有丝毫的逾距“燕前辈好,我家少主初初得知前辈前来,本想亲自过来相迎,奈何家族会议正在此时不便动身,还望前辈万勿见怪。” “无事,我们如何去”朝砚对这里也不熟。 “前辈坐稳即可,”那修士含笑说了一声走下了马车,下一刻朝砚的马车都被整个抬到了飞舟之上,连让他走路两步都不用,服务非常的到位。 飞舟穿梭云层,竟是久久不止,朝砚视线所及不利索,干脆带了朝纵下了马车,反正进了宁家应该也用不上。 陈涌则很顺手的接过了伺候米团儿和米果儿的事情。 “前辈休息的如何晚辈准备了茶点,可于闲暇之时品尝一二,”那刚才的为首之人看了旁边一眼,便有人从飞舟之上的船舱走出,桌椅板凳皆是配备,桌上的点心也是精致到了极致,就差问要不要直接喂了。 朝砚落座,略微品尝了两口似乎显得有几分意兴阑珊,但是心里已经打算等会儿下飞舟的时候全部打包带走,反正给了他吃也不能再次使用,浪费粮食可是非常可耻的事情。 不算特别甜腻的点心,再配上解腻的茶水,朝砚心情很好。 朝纵本对那点心无甚兴趣,此时也拿过品尝了一块,细细品味之下,其中的用料和火候已然知道一二。 “偷师成功了么崽儿”朝砚这边传音问道,那边好似意兴阑珊的跟那人说话,“还有多久可到达” “按照如今的速度,还需六个时辰,前辈有何爱好,若是闷了在下可去寻来些玩意为前辈解闷,”那人笑着说道。 这飞舟比之朝砚的移动飞舟的速度也是丝毫不差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怎么也要飞上个数千里之地,而且也不可能是两端飞,这圣域城果然大的很,在这里生活绝对累死个人。 住在东街想去西街买个东西还得搭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说累不累。 “不必作陪,我们自行休息便可,”朝纵开口说道。 那人眸中闪过一抹了然,起身道“晚辈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请前辈勿见怪。” 朝砚点头,那人匆匆而去。 “偷师成功了,”朝纵执起那杯子一饮而尽道。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话还是朝砚自己说的,在别的男人身上未必有效,在朝砚这里百分百生效。 “真棒,”朝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六个时辰其实也算不得如何的长,待那飞舟降落之时,宁泓已然带着人等候在了门口处,他的衣饰比之在花都城之时更添了几分的华丽,而更让人侧目的是他的修为已然从辟谷后期迈到了金丹初期,此时淡笑站立,更见威仪之感,只在看到朝砚等人时多了几分的随和“三年不见,燕兄仍然一如既往的风姿卓然。” “宁兄却是比之前更加令人侧目了,”朝砚跃下飞舟,很自然的和他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 “你说修为,此事还是托了燕兄的福气,”宁泓伸手道,“请。” 契约妖兽对于修士本身而言便有极大的好处,只是其中的风险还需自己承担才是。 宁泓本就距离金丹只差一线,契约上那金丹中期的百目蜘蛛能够突破过那一线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那百目蜘蛛,宁泓付出了等同的价值自然是他的。 “宁兄客气,”朝砚便只当这人是在说客气话了。 此事倒不需太过于纠结,朝砚他们被安顿在国士阁以后才听到了驻颜丹的消息。 驻颜丹的材料以宁泓的能力并非太难的事情,只是炼丹的失败率委实大了些。 “其中一味绿荫草一旦加入便有炸炉的危险,”宁泓说这话时似乎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宁家的生意有很多,比这为难的事情更是多到不计其数,若是事事为难愁苦,他这少主之位也不用坐了。 什么炸炉的危险朝砚是体会不到的,毕竟他有一次多放了一味药草进去系统都炼丹成功了,至于功效是不是跟原来一样,会不会有毒这回事,朝砚想尝来着,结果被朝纵无情的阻止了并试图用小老鼠来试药性。 一个普通的小老鼠吃下一颗五品丹药怕不是要爆炸,朝砚本着生命为本的原则,结果谁也没有吃,就搁背包里面积灰了。 宁泓会说出这样的话,便证明那些炼出的丹药可能连饥饿营销的都不够。 “绿荫草属性不合的话,可否同属性的药草替换”朝砚询问道。 宁泓怔了一下,能得此丹方已然着实不易,虽是炼丹成功率低了些,但是若是替换,炼出的丹药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若是一味因循守旧,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倒也不必要“燕兄此法或许可行,只是不知绿荫草可用何物替换” “绿荫草的乃是至柔之气,但它其中也并非全然是阴气,”朝砚略微撑着下巴道,“宁兄可用萤苔草试试,那草生于幽微,阴气十足,替换绿荫草时需减少份量,六分之一即可。” 宁泓听的仔细,欣然点头唤来了那之前接待的人道“宁优,去与丹师们如此诉说一番,让他们尝试此种炼法,就说是我吩咐的。” 宁优含笑点头匆匆而去。 “没成想燕兄连炼丹之道都是懂的,”宁泓赞叹道。 要不是为了灵石,朝砚未必肯费这个脑子,但是既然已经打算去办了,自然是办好才是上佳。 “只是看的多了能说上几分,效果如何还未可知,”朝砚笑眯眯道。 宁泓自然只当他是客气,却是递过来了一枚储物戒指道“这是欠下燕兄的五万顶品灵石还有你让我寻的材料。” 朝砚接过看了一番,品质皆是上佳,却是的确缺了万年龟甲一味,幸好他中途捡到了一对相濡以沫的龟甲老夫妇。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古人诚不欺我。 照价付了灵石,朝砚给的大大方方,宁泓也无推诿不让,君之之交淡如水,若是过了反倒不美。 材料朝砚总算是凑齐了两副地坤丹的,这次打算炼的时候把幸运石堆满了。 而关于万城来贺之事,宁泓也细细诉说了一番。 万城来贺之事乃是圣域城百年一回的大事,比的不仅有武力,还有炼丹,炼器,选拔其中佼佼者共计一百位。 “武力为先,选拔前五十者,炼丹炼器各二十五,”宁泓笑着说道,“只是年龄限定在百岁之内,修为不限。” 选的佼佼者自可获得圣域城的奖励,而那百人则由圣域城送离此界。 “送离此界”朝纵蓦然开口道,他本是并不多插话,此时却是破口而出。 没错没错,如叶问玥所说之修为,远不是此界可以达到,那些消失的灵兽不可能全是死了,还有可能是直接离开了。 “燕兄不知实属平常,”宁泓笑道,“此乃圣域城秘事,每百年选拔出百位之后便由圣域城送离,每每有人回归之时名声大噪,虽是极少,但是避免了诸人所说的圣域城谋杀天才这样的话语,反而让诸人趋之若鹜。” “为何极少”朝砚问道。 “在见识过更大的世界以后,这圣域城其实也并非久驻之地,”宁泓笑道,“汲汲营营,不过是为登仙罢了。” 此话的确是在理。 “不过燕兄也不必为年龄之事担心,”宁泓笑道,“百名之人每一位可带上一人,若有高人相护,路途之中也省心,以燕兄的修为,必能争得那个位置的。” “年龄”朝砚迷茫道,“我还未过百岁呢。” 或者可以说,离百岁之期远的不得了。 虽然就凡人而言已经是个老头了。那他跟崽儿岂不是黄昏恋,想想还有点儿小刺激。 宁泓一滞,眸中异彩连连“燕兄果然年少有为。” 百年内得成金丹的修士并非没有,但是那都是家族呵护至极的天才,如宁泓这般坐上少主之位的并非是他修为出众,而是他手段极其高明,可经营家族延续下去,比之那些真正的天才还是差了一些。 但他经营家族,家族既要培养那些天才修士护持家族,也不会在资源之上亏待了他,他知朝砚年轻,能力卓绝,却是未曾想到他的年龄尚未过百岁。 如此天才,的确是宁家捡了大便宜。 “客气客气,”朝砚按住了朝纵的手,万城来贺的选拔之中未必没有测试血脉骨龄的东西,之前朝纵的血脉尚未觉醒,剑心学院未曾测出,如今觉醒了,这选拔便参与不得了,万一被爆出什么灵兽血脉,怕不是要被当成香饽饽。 “如此宁家推举之人宁某便给燕兄留下个位置了,”宁泓开口道。 朝砚疑惑“不是不限修为” “不限修为修士太多,”宁泓笑道,“还要从百万人中先选拔,一层一层晋升,但由家族推举,便可直接与同等级修为的修士对战,不必从最低来了。” 基本上相当于别人参加海选,而他直接拿到了终审资格。 这个可以有,能偷懒时就偷懒,朝砚开口道“那就麻烦宁兄了。” “好说,只是若由宁家推举,还需燕兄挂上客卿的名头,”宁泓开口道,“若燕兄不愿,选拔之后便可直接解除。” 宁泓有聘他们为客卿之意,却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只是选拔如此规定,便是他也无可奈何。 客卿说白了就是挂着,也没有什么妨碍,想当初金敛给的客卿之职朝砚也没有刻意去解除,不过是一个站位问题罢了,跟海选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那就多谢宁兄了。” 宁泓并未久待,只是说明了事情之后便起身告辞了,十分了解这个世界的修士在家就是死宅,出门就是人来疯的本性。 毕竟没有死宅的耐心,也不能一闭关就闭上个三年五载的还能够心境圆融的突破。 “少主,”宁优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时跟在宁泓的后面道,“驻颜丹之事三日之后便会有结果。” “嗯,对于燕兄的待遇以长老标准来,”宁泓吩咐道。 宁优只是微微讶然,却没有开口去询问原因“是,少主,宁家新进的一批炉鼎少主可要去看看您审核过后便送到各处去侍奉了。” 炉鼎体质修炼极难,但是若与修士双修却有极好的进境之效,正道修士用炉鼎虽有采补之意,但是技法完善,对于炉鼎本身却无损耗,虽是比之完全的采补慢了些,但是若是平白背负人命因果,或是被世人唾弃,有头有脸的都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而炉鼎体质者也需要这份资源以及依靠,甚至有些并非具备炉鼎体质的修士为了省事也自愿为炉鼎,此风已然涨起,为了活的更加长久身体又算得上什么要紧,有甘做炉鼎的,自然也有不甘愿的,如宁家这般的自然不会去强迫,灵石撒出去,什么样的都有,没有必要去为难一个人。 但是世道如何,却并非他们可以插手管的。 宁泓接过他递上来的单子,视线从上面扫“开光后期的炉鼎,倒是难得,可是处子” 宁优答道“之前并非为炉鼎,尚未泄了元阳,只是二人皆为男子,只有博生长老好此道,其他人更偏向于女修。” 如这般开光修为的炉鼎自然是只供上面的人,修为如宁优这般辟谷修为的是享用不得的。 “博生长老处上次已然送去两个了,”宁泓将那单子合上道,“这两个送去给燕兄,交代他们好好侍奉。” 宁泓此举倒并非给朝砚他们找膈应,在他看来,道侣乃是用来恩爱的,但是炉鼎只是解闷之时用来提升修为的,宁家有那等有了道侣再不碰他人之人,自然也有碰的,他觉得朝砚并非那等死板之人,碰不碰的他们自己决定,作为主家这样的礼数却是要尽到。 “是,少主,”宁优笑道。 两个身量修长,剑眉星目的大帅哥站在朝砚面前时朝砚本来还以为是派来的侍卫。 朝砚打量了两眼,开光后期,这遇到危险是他们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他们啊 宁优似乎看到了他眉宇之中的不解,笑着道“前辈,此二人留在此处并非行护卫之事。”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那是” “乃是让前辈在无聊之时解闷用的,”宁优低声笑道,“前辈不必忧心,他们已然是好了的,且皆为处子。” 他要说前面那句话朝砚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后面那句话出来的时候,朝砚背后蓦然跟毒蛇盯上了一样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纵,那张漂亮至极的脸笑的格外灿烂,直接将那两个刚才还帅气的大帅哥比成了路边的小野花。 笑的很好看,但是眼睛里的情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朝砚十分确定如果他今日不拒绝后果将会相当的惨重,虽然拒绝了后果也很惨重。 宁兄害我,他们分明无冤无仇的。 陈涌本来踏进房间的步子蓦然停了下来,扛着肩头往下滑的米果儿和米团儿飞速逃离战场,喝茶命都要没了喝什么茶 “这是给我一个人的”朝砚急中生智,所有的脑细胞在一瞬间完全的调动了起来。 宁优微怔了一下道“这是送给二位的。” 一人一个,免得争抢,当然如果想要交换玩,一起玩都没有什么妨碍。 只不过初时宁优还觉得这两个炉鼎颜色不错,毕竟宁家就算要享用炉鼎,也不可能捧几个丑的回来,但是本是颜色不错的炉鼎在朝纵面前却硬生生的被比成了路人,有这样的道侣在,或许人家连取乐都用不上炉鼎吧。 但是吃惯了大餐,或许前辈也想换个清粥小菜试试未未可知。 朝纵的脸色略微怔松了一下,朝砚正想说不必的时候,却听旁边的人开口道“那就留下吧。” 朝砚“” 宁优笑着颔首,随即行礼退下吧。 房门关上,朝砚恨不得将脚都缩进椅子里面,扭头道“崽儿,你想干什么” 朝纵拉过了他的手腕,看着他两个人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二人一人略纤细些,一人则更高大些,闻言开口道“在下乌汲。” “在下宣贡。” 二人声音倒不阴柔,反而充斥着男子的低哑之意,却又不粗犷讨人嫌,未得允许,也未曾上前行那等挑逗暧昧之事。 宁家说送,自然是人直接给了,倒没有说他们用过了再给别人用的道理,当然朝砚是不可能用的,朝纵若是想用的话 朝砚的手指蓦然收紧了一下,对于旁人怎么取乐他不管,但是若是朝纵的话,他想他是不情愿的。 朝纵的视线被那不自觉收紧的手掌所吸引,之前些微的火气也在一瞬间被冲刷了个干净。 “陈涌进来,”朝纵一开口,试图跟米团儿一样刨土的陈涌只能在米果儿幸灾乐祸的视线之中开门进来,并打算在小狐狸那里告上上一状。 物似主人形,小狐狸不能欺负朝纵,收拾米果儿的时候却只是一尾巴的事情。 陈涌低头垂目道“小主人有何吩咐” “这两个人赐给你了,”朝纵开口道。 陈涌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这是祸水东引,他微微抬头,对上朝砚示意的视线,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救主人于水火之中了“多谢小主人赏赐。” 可此话一说,刚才还低眉敛目的两个炉鼎皆是色变,朝砚的修为观之不透,朝纵的容色世间少有,他们甘为炉鼎侍奉这样的人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可是陈涌却不过是开光后期,与他们同修为,又是何德何能。 若是跟了这样的人,他们连出头之日也无,虽是不敢反抗,但到底是有几分不甘愿的意思。 “主人,这于理不合,”乌汲硬着头皮开口道。 “既是做了炉鼎,日后来去便由不得二位了,”朝纵点着桌子道,“我以为你们一开始便知道,若这是宁家待客的礼数” 他话语之中有未尽之意,那两个人皆是面色惨白,能享开光后期炉鼎的皆是宁家的贵客,若他们得罪了贵客,宁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便是离开了圣域城也吃不了好果子。 “吾等知错,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宣贡连忙跪下道。 “下去吧,”朝纵侧开了视线,那二人随着陈涌的步伐迈了出去,却皆是面色沉重之相。 陈涌不好男风,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隐约知道这二人在想些什么,用过一次的炉鼎可就没有那么有价值了。 至于小主人为何如此行事,大多是对于宁家此举的不满,只是此事却是不必告知于这二位了。 三人离开,朝砚看向了朝纵笑道“未曾想到宁兄如此的热情好客。” “嗯,”朝纵若有似无的答了一声,“没了两个炉鼎可觉得可惜” 朝砚觉得他此时应该把头摇成拨浪鼓,可他却是反问道“你呢” 朝纵唇边勾起了笑意“只有烦恼,无甚可惜的。” 看在宁泓一人送了一个的份上,他俩谁也别说谁,算是就此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迷路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夜語小天使的地雷吖 宁泓幸好宁家讲究的是均衡之道。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七七品 “少主, 属下有事禀报,”宁优找到宁泓的时候, 这位主子正揽着一个衣衫半褪的美人调笑呢。 口鼻相接, 你喂我一杯酒水, 我哺你一颗葡萄, 端的是暧昧无双,只是见了宁优进来, 宁泓坐直了身体拉上了衣衫的同时松开了那刚才亲昵至极的美人道“你先出去。” “公子”那女子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宁泓起身不再理她,却是有两位女子直接进来冷着脸请人出去, 再不依时直接上手点住了穴道将人拖拽了出去,而宁泓却连再看一眼都未曾有。 宁泓宠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宠上天,只要那女人知道分寸, 但是那些女人一旦被宠的太过, 心思便会多起来,而一旦有了别的心思, 宁泓就会彻底换掉, 从天堂掉到地狱,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这圣域城人人皆知宁家少主风流薄幸,偏偏总有人不信邪, 总觉得自己能够做那最后一个。 宁优可以保证,那女子很长时间,或者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宁家了。 “少主,可要为您寻觅新的女子”宁优低头问道。 “暂且不用, 最近会比较忙,”宁泓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道,“宠的久了总会惹出些乱子来。” 恃宠生娇乃是人的天性,宁优道“少爷若少宠一些,她们也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来。” “想要伺候的好,灵石自然是省不得的,若连调情都不能,我不如请回来块木头在家里杵着,”宁泓嗤笑了一声吧,“罢了,这些都是小事,有何事需要禀报” “不是大事,只是燕公子将您赠予的两个炉鼎赏赐给了下人,”宁优淡笑着说道。 “嗯”宁泓侧目问道,“可是那两个人有什么让他们觉得不满意的地方那再换新的去就是了。” 宁优有些微的尴尬“样貌上的确是比不上那位燕公子的,只是似乎不是那个原因。” 宁泓掸了掸衣袖“那是跟宁旭他们一样除了道侣都不碰” “燕公子看不出,但是他的道侣似乎有几分的介怀,”宁优看人也是有几分准的,朝砚与朝纵之间并无遮掩之意,他倒能窥得几分。 “难不成守身如玉真的对修为有提升的效果”宁泓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信,他笑了一下道,“罢了,不过是两个炉鼎的事情,已经赠予他们了,赐下去就赐下去了,你尽心侍奉就是,还有,以后关于他们的事情不必一一向我汇报,听从吩咐便可。” 换作宁泓自己,若是凡事都被人窥探个干净,只怕心情也会十分的不爽。 宁优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他正待离开,却听一道匆匆的步履声响起,转头的时候却是见一人直接推门而入,面带狂喜道“少主,成了成了” 他满目的喜悦,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若他人在宁家如此冒失,少不得一顿责罚,可是此人如此莽撞,宁泓却是满目欣喜的迎了上去“程丹师,什么成了” “驻颜丹,驻颜丹啊,”程江捏着手中的玉瓶,堂堂金丹修士此时捏着丹药竟是有几分的颤抖,“驻颜丹不再炸炉了,换那味灵草的人乃是天才,天才啊” 宁泓唇角的笑容扩大,宁优神色动了一下,却是拱手退了出去,该他听的听,不该他听的自然不要去问,也不要去听,这世间太多聪明人,可惜自以为聪明过头的都死的早。 房门关上,宁泓请那丹师坐下道“按照如今的状况,驻颜丹可成功几炉” 程江坐在一旁,刚刚坐下又是站了起来“全部,驻颜丹不过是五品丹药,”他来回踱了几步道,“之前由我来炼成功的几率都颇低,如今便是普通的五品炼丹师也能够炼制。” 丹师往往对于丹药有几分的疯狂,宁泓早已见怪不怪,他笑着问道“药效呢” “已然给那些死囚服下使用了,效果比之前似乎更好些,”程江说到这里,又是提到了那换药之事,“改丹方这种事情不知少主询问的是哪位大师以老夫的见识却是想不到这一处。” 丹方乃是炼丹师炼丹的根本,基本就是信仰一样的存在,若非是宁泓吩咐要改丹方,他们必然能将那煽动篡改之人臭骂一顿,可是事实证明改对了,是他们老糊涂。 “那人并非丹师,”宁泓想到此处也有几分的可惜,若朝砚是炼丹师,只凭他对于药材丹方的见地,日后的成就绝对不输任何人。 “嗯”程江蹙起了眉头,“不是丹师莫非是前辈不愿意牵扯” “非也,”宁泓开口道,“他修的是水系功法,且资质修为不弱于宁旭,对炼丹有几分见解倒也不奇怪。” 宁家宁旭乃是宁家的绝顶天才,幼时修炼便展露了过人的资质,且他于修行之上专注无比,在十六岁达成筑基后期修为之后,家族之内的资源便在向他倾轧,以至如今不足百岁的年龄已然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因为宁旭痴迷于修行这事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宁家大到家主,小到侍从每个人都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要孤独的前行的在修行的道路上让人瞻仰,结果人家十八岁闯了个秘境突破到了开光期不说,还领回来了一个男人说要结成道侣。 宁泓当时的心理素质可没有现在好,惊讶的就差下巴掉在地上了,而他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并无亮眼的颜色,甚至在三十八岁的年龄才不过在筑基后期,资质修为样貌皆是配不上,奈何宁家家主说破了嘴皮子,宁旭直接来了一句“我就告诉你们一下,没有打算过问你们的意思。” 这也就是宁旭说了,这要是宁泓说了,一准得被抽上几鞭子,当时的状况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甚至家主说就当没有宁旭这个人,直接将他放逐到了家族的边缘,如此威胁之下,宁旭照样娶了那个叫做方知笙的男人,且修为将家主后来培养的天才甩的拍马都跟不上,而且那个男人的修为似乎也未曾落下太多。 宁家将天才放逐,其他家族可是眼巴巴的就瞅着你碗里那块肉打算开抢呢,后来家主服软,宁旭没表示,那个男人相劝了两句,宁旭乖乖回来了,这么多年也是恩爱两不移,炉鼎都能够当做奸细丢出来。 就这差别待遇,宁泓是亲眼看着家主的鼻子是怎么气歪的,那场面绝对足以铭记在宁家家书之中流芳百世。 不过不管怎么气,多少年过去,一些事情也在宁旭遥遥领先的修为之中湮灭了个干干净净,唯独宁家天才之名人尽皆知。 而能够与宁旭比肩的天才,皆是各大家族的佼佼者,宁泓认识之人能与宁旭比肩,可见的确厉害。 “那倒是可惜了,”程江叹了一口气道,有如此修为见解,若为丹师该有多好,偏偏已成定局。 “不过关于丹道一事,他似乎是有认识的炼丹师,或许程丹师也能与他有一番见解为未可知,”宁泓笑着说道。 “如此”程江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便有劳少主安排了。” “嗯,改进后的驻颜丹务必再观一段时间的效果,以避免有后患的存在,”宁泓嘱咐道。 驻颜丹此物,做的好了自然是宁家获利,做的不好,有了后患给人逮住了把柄,以宁家的势力倒是可以息事宁人,但是面上绝对不好看,做事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是宁泓做事的原则,否则这少主之位早就换个人来做了。 “在下明白,”程江点头道。 宁泓再次拜访朝砚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了来自于朝砚的哀怨和朝纵的不待见。 具体表现为宁泓询问朝砚可否与丹师们详谈一番,朝砚挥着折扇看着他笑,然后开口道“在下并非炼丹师,这次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怎敢在丹师面前班门弄斧宁公子实在折煞在下了。” 他前面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若非后面那个称呼,宁泓是看不出他对自己似乎有一些意见的。 而到了朝纵这里,奉上的茶水看起来倒是清澈见底,闻起来也香的很,但是喝到嘴里那是一阵接一阵的苦味,幸亏宁泓忍的不错,才将那口茶咽了下去,之后便再也没有碰那盏茶了。 可朝纵似乎随时注意着他的状态,见他不动,笑着开口道“宁公子不喜欢在下泡的茶么” 朝砚也在一旁搭腔“我们家燕纵泡的茶十分好喝,乃天下一绝,宁公子多尝尝。” 宁泓喝下一杯,朝纵就续上一杯,味道酸甜苦辣无所不有,即使宁泓是傻子,为知道自己被整了。 不过想想之前方知笙被送炉鼎时宁旭当时的状态,宁泓也有些了然这挨整是为何了,他倒是极为配合,等到朝纵将那仿佛取之不尽的茶水端下去以后,宁泓手指抵了一下唇道“燕兄这是觉得满意了” 朝砚折扇遮住了唇,这人若喝到第二口还不知道挨了整的话,也愧对这宁家少主的身份了“宁兄送什么都好,唯独这炉鼎不好。” “是宁某之前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二位情意如此深厚,”宁泓自己对所谓的爱情并不以为意,男人大多薄幸,女子水性杨花的也不少,如宁旭那般的情投意合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却是未曾想到又是遇上一对。 所谓的好心办坏事大抵如此。 “对了,那两个炉鼎你带走吧,”朝砚由衷的说道。 不仅陈涌那里杵两个人他别扭,连带着米果儿米团儿都说这两个外男在,怎么好意思晒自己的毛肚皮,小狐狸更是没法放出来。 宁泓观他神色,笑道“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燕兄自行处理便可,扔了卖了也皆随燕兄自己决定。” 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并无太多的法度,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他说的处理那两个人就像是处理两个物件一样,不过以那两个人的身份以及宁泓自己的地位而言,并无半分的不妥,即使那两个人被要了回去,也不可能在去侍奉他人了。 毕竟谁都不爱要别人不要了的。 在这个地界,便要遵守这个地界的规则,朝砚挥着折扇道“罢了,那就留下吧。” 宁泓也不想去管那二人如何,宁家花大价钱买下好的炉鼎,被客人带走埋骨他乡的都有,只是伺候同等级的修士,委实算不上惨。 “燕兄果然是豁达之人,”宁泓口中的苦味去了一些,知道之前那事便算是揭过了,“驻颜丹还需观后效,与丹师的商谈还需燕兄前往一趟。” “非要我不可”朝砚半撑着头道,“你可跟他们说了我不是炼丹师。” 在经验上他只有填充丹方,填充药草,按下确定,等待丹成收丹这样的经验,之所以知道要用萤苔草替换绿荫草,也是在那万化丹师,也就是之前所闯的水帘洞的丹师洞穴之中得了个手札之中看到的。 驻颜丹只是五品,地坤丹却是七品,朝砚不放心将那丹交给别人炼,只能自己动手了解一下灵草,跟人家炼了几十年丹的丹师们探讨,那跟自己拿着课本自学的小学生跟专业级别的专家探讨有什么区别 “丹师之道宁某不懂,”宁泓含笑道,“只是他们虽然并无专注在武力上面,于炼丹一道上却执念颇深,程丹师就驻颜丹的炸炉问题就在炼丹房中坐了三年,若是见不到朝兄,只怕要落下心病。” 执念这种事情朝砚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看当初就为了与他比一场就在门口站岗不知道多少次的门神就知道了,有些人为了能够得成心中所想,几乎是穷尽自己的努力,自然执念有好有坏,这种绝对属于好的那种。 “燕某若是落下笑话,还请那丹师前辈不要见怪,”朝砚总归是要炼地坤丹的,虽然交流丹道跟系统炼丹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多知道一样也无甚坏处。 “怎会,”宁泓笑了。 就以朝砚的修为和在宁家的地位而言,那些丹师便不会见怪于他。 宁家的炼丹房绝对够大够宽敞,依朝砚所见,就差建造一座宫殿了,而且其中干净敞亮,一点儿也没有系统那种仿佛黑魔法师的感觉。 进入其中,隐隐有火气泄露而出,炼丹师修的是火系,若无专门的火焰,借助与火气旺盛之地也可提升炼丹成功的几率,宁家富裕,此举自然是应当满足的。 “燕兄,”朝砚刚刚踏入,便有一中年男人匆匆迎了出来,他眼中含着热切,若非着着丹师的袍服,朝砚几乎就要往朝纵身后避让了,毕竟这种热切比门神当时的热切还要热切。 朝砚维持镇定,一旁的宁优在旁介绍“燕前辈,这是丹堂桂堂堂主程江前辈。” 程江的修为同在金丹期,朝砚拱手道“程兄。” 虽然说对于丹道没有到达这种宗师级别的,但是修为上却是不输分毫的。 “燕兄请,”程江观他态度不卑不亢,心中又是惋惜了一番,却是伸手请道。 朝砚以为的商谈应该是两个人商谈,或者三四个人讨论,结果他跟随迈入某个厅堂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剑心学院上大课,原来他是学生,能够睡觉偷懒,现在他直接被拉到了老师的位置,且教室的前面还坐着几个听课老师,学生们特别踊跃的想要表现。 这样的课堂的确是完美的,除了老师没有备课。 “程兄,”朝砚假笑上脸,“在下于丹道之上其实一知半解,若是讲述只怕误人子弟,不如让在下听讲如何” “不妨,”那听课老师中的一位开口道,“燕兄尽管讲便是,若有不足之处,我等自然会辩驳一番,便是就地验证也并无不可,不必担心。” 意思就是你随便说,说错了没事,我们给你纠正,说的意见不统一反正他们是高阶炼丹师,立马炼一下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朝砚看了朝纵一眼,朝纵挑了一下眉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自己挑的事自己做。 算了,辩论就辩论,说起忽悠一道他就没有怕过谁,朝砚撩开衣摆坐于那准备好的蒲团之上,其他人皆是欣喜不已。 程江也就地落座,笑呵呵道“燕兄当时是怎么想到用萤苔草替换绿荫草的呢” “丹方一道乃是先人琢磨了无数次得成的,既能得成便说明是可以炼成的,越是高阶的丹方便欲是复杂,如这驻颜丹便牵扯了数十种药材的配比用料,燕某着实佩服,”朝砚隐约知道炼丹师们对于丹方的推崇以及信仰,毕竟他们便是依靠丹方才能够炼制出丹药的,如朝砚这般只是改了丹方成功就受到如此推崇,若是能够亲自创造出一味丹方出来,怕不是要形成明星效应,“只是丹方为人所创,或许只是炼制成功了一次,其中或许也有如绿荫草这般阴气充斥却有灵气夹杂于内的情况,燕某并非丹师,反而敢于随意替换其中药材,还请诸位万勿见怪。” 他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天生的一副笑模样也让人心生好感,那些被宁泓初初吩咐篡改丹方的炼丹师们刚开始也对那贸然提出之人颇有些微词,只是结果喜人,后又听说那人还是个外行,虽是有如程江这般见猎心喜想要讨教的,但外行人插手啪啪打他们的脸也令有些人心生不悦,虽说朝砚的修为在金丹他们无法开罪,但是不悦就是不悦。 如今听朝砚如此敬重丹道,又不以改了一次丹方便觉得什么都会,反而令这些人心中生出了好感出来。 “倒是我等一味地信仰丹方,只琢磨去如何处理药材,却从未想过在丹方之上下手,”程江有些感叹,也有些惭愧。 朝砚笑道“此次也只是个例罢了,诸多丹方经过千百万丹师炼制,想必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虽是要有改进之心,却也不必事事皆是怀疑丹方问题。” 疑神疑鬼,遇上炸炉的问题就思考是不是丹方错了,反而会落于下乘。 “燕兄见解独到,”程江夸赞道,其他人也皆是点头。 作为丹堂负责人,他们也自然希望丹师们能够戒骄戒躁,从炼丹开始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可关于绿荫草一味,我们也试过将其中掺杂的阳气率先剥离,可是仍然未有萤苔草的效果,不知燕兄对此可有见解”程江追问道。 “在下于这个便不是很懂,或许是剥离时间太长的缘故”朝砚尝试着说道。 “或许如此,”一个长老啪的一下摆出了一个炉鼎,取出了一份驻颜丹的材料便打算开始炼制。 三天三夜,在最后的剥离阶段蓦然炉中一声炸响,所有的草药香味毁于一旦。 “时间不足。” “那缕阳气剥离反倒失了平衡。”诸人纷纷讨论起来。 “不若在最初便剥离其中的阳气试试”朝砚笑着说道。 诸人皆是点头,那长老再行炼制,手法掐的相当的快,又是三天三夜,那长老的额头之上冒出了汗水,并非热的,而是心神全部集中于此的紧张。 头顶雷声轰鸣,预示着丹药即将出世,待那炼丹炉轻轻响了一声,数枚丹药从那炼丹炉中飞出,落入了那长老手中之时,一切尘埃落定。 那长老睁开眼睛道“可行,但是非高一品丹师的控制才行。” 淬炼其中的灵气极费心神,若是一着不慎,很有可能在最开始便炸炉。 “还是萤苔草好些,”其他人也是议论不休。 没有足够的药材养不出好的丹师,诸人诉说之间,那材料有的毁损,有的成丹,雷声轰鸣,丹香弥漫,一月之期已过,便是那些辟谷期之下的丹师也只是吃了辟谷丹,几乎有要讨论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朝砚已经要到极限了,话唠也没有无休无止讲一个月的,至于朝纵,在陪他第三天的时候就溜的无影无踪,说什么修炼,一点儿也没有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说好的做彼此的小天使呢 朝砚正开着小差,思考着回去是睡三天还是吃一头牛的时候,就听那厅堂的大门响了一下,直接打断了诸位丹师的高谈阔论。 朝砚回头,朝纵立于那处道“诸位,少主有要事吩咐下来了,还需燕前辈过去一趟。” 言简意赅,赶紧放人。 至于是不是宁泓说的,朝纵对朝砚没有心结,但是对于宁泓送来两个炉鼎的事情绝对不是一顿酸甜苦辣味的茶水就能够完全消去的。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宁泓此人不屑于爱情,便要让他陷入爱情,然后再将他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抖落出来,再送过去一二如花似玉的炉鼎过去添点儿堵才算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朝砚说你有那个闲心还不如陪我睡觉呢。 两厢对比,朝纵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儿傻的情况下选择了后者,但是不爽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两日可以消磨的。 “这,少主可说了有何事”程江蹙眉说道,明显没有打算放人。 这正讨论的激烈着主人公没了,丹师们都很不甘心。 朝砚一边欣慰着他家崽儿竟然能够抗住这么多人幽怨的目光,一边掩饰着几乎要咧到耳边的笑意起身道“的确,宁兄吩咐的要事在下竟然给忘了,若是耽误,那真是不妙,诸位抱歉,燕某先行一步。” 不等那些丹师阻拦,以朝砚的修为溜的极快。 那种肃穆一直保持到从丹堂之中出来,待到无人之处是,朝砚一把搂住了朝纵的肩膀道“还是你懂的体贴。” “不过是从离开那处后一直打喷嚏罢了,”朝纵低头道,“一想二骂” 朝砚抬头亲住“当然是想你了。” 朝纵“” 看来是第二个。 朝砚腹诽他不厚道的离开几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一个人受难艰难,但是有人陪着或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朝砚欣欣喜喜的从水火之中脱离,跟着朝纵回去去享受他的好日子了,宁泓这处却是差点儿翻了天,丹堂长老见天的问他用完人了么丹堂很需要燕砚的存在,只一个月胜过他们教一年。 宁泓刚开始一脸茫然自己什么时候吩咐朝砚做事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后来好容易搞清了事情的始末,一边叹服着朝砚的认知,毕竟说起宁家最傲的两处无非是丹堂与炼器堂两处,宁泓掌权之时让丹堂信服可是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可是朝砚只用了一个月。 “可惜啊,可惜啊,这么个好苗子怎么就选择修了水系呢,”程江不见人,大有在宁泓这处安营扎寨的架势,时不时问问人用完了没有。 宁泓一边陪着,一边派人去请,结果去了以后说是被挡回来了。 “燕公子说少主交代的事情燕前辈已经尽力做好了,”那侍从颇有些诚惶诚恐,“便是客卿也没有竭泽而渔的道理。” 宁泓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一个月的期限,朝砚也的确给了他的面子,为今的心思也只有可惜朝砚并非宁家人了。 “罢了,新晋的朱玉果给燕兄送上一些,叮嘱他好好休息便是,”宁泓笑着吩咐道,便是不是宁家人,也断无将人往外推的道理。 驻颜丹的消息传出,朝砚改丹方的事情虽是刻意隐瞒,可是连宁家家主都无法保证家族之中没有其他家族的眼线,其他家族对于人才的嗅觉就跟见了血的凶兽一样,宁泓毫不怀疑朝砚一旦离了宁家立刻便会被各大家族拉拢,而且不管酒桌之上欢场之地怎么称兄道弟,那些人下起手来绝对不会手软,毕竟这拉拢人才之事可是各凭本事。 那侍从匆匆而去,宁泓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从其中取出了一个玉匣叫来人道“将此丹方在丹堂之内公开。” “是,少主,”那侍从匆匆而去,宁泓等了片刻,在听到有人说程江急匆匆的离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七品丹方,应该足够那些人至少一年不来打扰他了。 圣域城极其宽广,其中家族无数,派系林立,却又以几大家族为首,眼线遍布,虽说不能够将每个进入圣域城的人都查个底儿掉,但是就朝砚的消息传出,各家几乎是立刻便动用了资源来查他们的生平,若是无宁家阻挡,朝砚一准被查个底儿掉,奈何有宁家阻挡,朝砚的资料也不过是到了那回纥城之后的过往。 “不足百岁的金丹,宁家那家伙下手好生的快,”一风流倜傥的青年看着那份资料笑道,“去派人接触一下,若是宁家的待遇不那么令人满意,也好挖挖墙角。” “少爷,您不是跟宁少主今日午后约了喝酒么”那侍从真是目瞪口呆,哪有一边称兄道弟一边挖人家墙角的,太不厚道了。 “那又如何,又不是抢他的道侣,”那人摆摆手道,“他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这话这人倒未隐瞒,传到宁泓耳朵里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笑了两下,该喝酒就继续喝酒去了。 驻颜丹的消息三年前从宁家传出,就在圣域城各家知道洛神府也有的时候,宁家已经先下手为强,将洛神府收到了自己的麾下。 驻颜丹的丹方被隐藏的极好,宁家也只有丹堂长老们知道的详尽,各家虽是对那东西有意向,倒不至于为此撕破脸。 可宁家揣了丹方三年,愣是让很多人等了三年,据说又改了丹方,药效更胜一筹,然而说是说,此事在女修之间流传甚是广泛,却没有一颗驻颜丹流传出来。 而终于有消息传出的时候,却是出现在了拍卖会上,三颗驻颜丹几乎是被疯抢而空,价格一路攀涨,女修们的争前恐后几乎让男修们以为那是灵器的拍卖。 而那拍卖的负责人还在煽风点火“若对女子真心,不外乎送她一颗驻颜丹。” 没道侣的男修还好,有道侣的那真是不想抢也得抢,真心嘛,你不抢人家回去就敢跟你说你竟然不真心。 女修为了容貌,男修为了真心,三颗驻颜丹卖出的价格连宁泓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 或许有些人还在想着宁家手中有着驻颜丹方,总会再出售的,奈何那三颗驻颜丹被拍下之后,修士们翘首以盼,宁家没动静了。 各家要么是夫人小姐的威力,要么是迫于夫人小姐的威力皆是上门来询问这丹药的后续如何。 宁家的门槛被踏破了一块后终于传出了消息,每个月将拍卖十颗,比第一次的三颗可是多了七颗。 可是只圣域城人数便已然过了亿,十颗扔进去怕是连水花都砸不起来,可有总比没有好。 各家翘首以盼,每每争抢之时几乎当场就能够打起来的那种,诸家本是对此举颇有微词,奈何宁家再拍之时各个顶尖家族皆是送去了一颗,虽是僧多粥少,但是到底将人安抚下来了。 而那驻颜丹的效果委实太好了些,新一轮的争抢比之之前更加剧烈。 “宁家那混小子,倒是做的一手的好生意,”陈家家主感叹道,“陈略说的那个金丹修士可有消息” 比之驻颜丹,这个才是大事。 “家主,和家也出手了,宁家家主直接出手阻拦,目前还无消息,”那侍从低头道。 “宁博容的运气真是不错,”陈家家主笑了一声道,“罢了,下去吧。” 朝砚不知道谁的运气好不好这种事,他只知道这些家族真是十分的求贤若渴,什么拉拢的计谋那是轮番上阵,只有那位使用美人计的被踢出局外,其他人的拉拢让朝砚躲不及之下只能宣布闭关。 不过他也确实需要闭关了,地坤丹的材料已经备齐,朝纵身体可能存在的问题还是要尽早解决的好。 朝砚问宁家要来了一副纯灵草的五品丹药的材料和一副六品丹药的材料,一边空间里面种着,一边系统炼着,秘境之中雷云散了又聚,几乎无休止。 只是五品丹药还好,成功率还在05,六品丹药非常的挑战人的心脏极限001,就差直接归零了。 刚开始朝砚还提心吊胆了一下,毕竟这个概率真的非常低,到后来他都躺在床上用嘴叼着扇子点,要不是光屏宛如手机而不是电脑,他还可以直接用脚点。 朝纵便在他的附近打坐修炼,那丹药每每成时,周遭无数的灵气翻涌,天威之下的压力也并非人人可享,灵气鲸吞入体,即使没有那地坤丹,朝纵也在不断的夯实这自己的基础。 只是修炼归修炼,朝纵每每看着朝砚炼丹之时的状态心情都十分的微妙,若是那些炼丹师知道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能够炼成的丹药在朝砚这里就是睡一觉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胡子翘到天上。 朝纵偶尔很期待看到他们的神情,却也知道朝砚如此的炼丹之法是不能够暴露于人前的。 系统的炼丹等级似乎并不受朝砚修为的影响,只是在经过一年“刻苦”的炼丹之后,好容易将炼丹等级提升到了七品的朝砚发现他炼制七品丹药的成功率降到了0,大写的,红色的,格外的醒目。 系统的成功率随着朝砚修为的提升一直在不断的变化,虽说不受修为影响,但是此界之中并没有金丹修为者能够达到七品炼丹师的地步的。 此概率合情合理,然而朝砚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只得到了系统的一个重要信息氪金吧少年 要么现在修为提升到元婴期,要么乖乖的购买幸运石。 两者的容易程度对比,朝砚很是干脆的选择了后者,反正驻颜丹现在有分成,买幸运石还是足够的。 绝对不氪金的话他可没有说过。 该氪金时就氪金,一块幸运石一千下品灵石也不是很贵,系统为人民服务那么久也应该给人家点儿犒劳。 一块幸运石提升1的成功率,朝砚试验了之后又果断买了九十九块,然而系统这破游戏的坑爹之处再次展现,刚开始还能够累加1,到了后来竟然开始逐渐锐减,一百块幸运石成功率也不过是堆积到了664。 套路,都是套路,这破系统该坑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遇到什么麻烦了么”朝纵不知何时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很是温柔低哑。 朝砚动了动耳朵觉得心尖颤了一下,正想挠挠耳朵的时候听到了叮的一声,刚刚挪开的手指似乎是从确定的按钮上点过的。 朝砚“” 不能撤销真是要命。 算了,还有一副药材,下次一定要累计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反正结果也就那样了,朝砚蹭了蹭后脑勺道“没有什么麻烦。” 朝纵若有所思,却是捏起了他的下巴低身吻住,若地坤丹炼成,他便会闭关修炼,到时候又要分离。 过程虽无擦枪走火,倒也黏黏腻腻,朝砚有心帮他解决,奈何朝纵认为元阳很重要,不能浪费。 就在朝砚试图将人一百零一次拉上床的时候,天空之中汇聚的雷云蓦然一声炸响,一道雷霆劈天而下,若非二人躲的及时,朝砚都要觉得他们干那种事要遭天谴了。 雷声轰鸣,却是又在蕴酿下一道雷霆,朝砚得空往那光屏之上看了一眼,上面的丹成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简单来说,成不成两说,雷先劈过了再说。 七品丹药为元婴期所用,元婴跨界,丹药生灵,被雷劈乃是常识。 此雷劫只对丹药不对人,奈何这丹药没处寻,那雷霆又巨大的很,直接便朝着朝砚的脑袋而来。 金丹期不能够炼制七品丹药的原因还要加上这一重,因为这劫云绝非金丹期可以接住。 朝纵松开他直接取出了自己的剑,对上了那还还未落地的雷霆。 雷霆之威,竟是丝毫不输给他突破元婴之时的威力,真是天威如此,还是这天本就对他如此不公 四十九道雷霆落下,朝纵浑身电光闪烁,衬的那本就俊美的容颜愈发出尘绝世,可天空之中雷云却并未有丝毫的散去,反而如元婴之时一般在蕴酿着什么。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效效率 风过无声, 却是卷起枯叶阵阵,那汇聚的云层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厚重, 纯黑色的雷霆在其中蕴酿,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彻底摧毁一般的可怖。 天威之下,谁敢争锋 朝纵直视着那隐隐破出云层的雷霆,一瞬间感觉连灵魂都有些战栗,若那雷霆落下, 他可接的住 天地渺茫,尽管元婴看似在此界之中登临峰顶, 可是在天威之下仍然如同沧海一粟一般, 只是这样的不公一次不足还有两次,这天似乎没有想要给他留下任何的生机。 天地不仁不公,那他又何必信奉, 朝纵挥剑指向,心中如浪潮一般的翻涌, 之前雷霆造成的血迹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那纯红的色泽让他黑红的眸色冰冷至极, 被天所弃, 他便弃天,被天所屠, 他便 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一时之间云散风清,就好像那可怕至极的雷霆只是错觉一样,那道慵懒至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崽儿, 虽然这造型不错,但是雷都劈完了。” 朝纵飘浮空中微怔,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眸中有一丝深深的思索划过,若天不给他留一线生机,他又如何遇得上朝砚,可能不等觉醒,便已经在灵仙镇的山林之中化成一抔黄土了,可天若垂怜,为何又一次次的想要让他葬身于此 身后的朝砚本是御剑上来的,此时却是懒得御剑一般直接挂在了他的背上,朝纵从天空之中飘落而下,开口道“你是树袋熊么” “我累,”朝砚拿到九枚地坤丹的时候之前所有鼓起的气都泄了个干净,至于炼制第二份药材等他到了元婴期再说吧,要不然那他会觉得他跟崽儿在一块跟遭天谴似的。 他要当树袋熊,朝纵自然只能当个任由他挂着的树了。 朝砚伏在他的肩上道“崽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服下地坤丹” 地坤丹有夯实基础之效,其效果不知如何,元婴期闭关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若错过了万城来贺之事 “你待这秘境里面闭关,我通过那个什么送往的话再将你放出来,”朝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若有所思道,“不过照这么说的话,我可以把这一城的人都塞到秘境里面,然后也就没有什么百人的限制了。” 此法的确妙不可言,秘境似乎与那一界并非同一个界面之中,朝纵单手托着他的背道“你确定要尝试” “不确定,”朝砚一想想这秘境被人知道,他到时候的麻烦可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而且万一超载到时候人都取不出来,那可就非常不好玩了,“只带你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若是带不上呢”朝纵侧目问道。 “那我就寻摸着再回来就好了,”朝砚对于这一点完全不担心,反正他在哪儿都一样。 “那就闭关吧,”朝纵说道,“但于圣域城你自己要小心。” “好嘞,”于是乎朝砚便开始给他挑选闭关的地方,东海排除,雪域排除,跟水有关的都不能沾的话。 “岩浆算水么”朝砚摸着下巴道。 朝纵“” “算了,疑似液体的也要避开,”朝砚自此下了定论,林海之地也有泉水哗哗,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中央区域。 无数的灵石堆积如山,几乎要将这宫殿的厅堂充斥满一样,朝纵本来应该很感动,可是现在看着那挤的几乎能够从宫殿里面挤出来的灵石以后道“我从哪里进去” 朝砚左右观摩了一下那门,讪笑了一下道“要不刨个洞” “你当我是狗么”朝纵挑眉道。 “非也非也,刨洞的不仅有狗,还有狐狸呢,”朝砚将塞进灵宠空间的小狐狸放了出来,小狐狸似乎正无聊的追逐尾巴,一时不察,直接撞在了朝纵的腿上,吱吱呲牙了两声抬头看见了两人,顿时磨牙磨的更厉害了,“砚砚,你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这是哪里” “我们现在在闯秘境,”朝砚蹲下身普及道,“正好需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们九尾狐是可以随意差使的么”小狐狸表示一言不合就关禁闭特别的生气。 朝砚指了指它背后的灵石堆道“拜托你给这灵石刨个洞。” 无数的上品灵石堆积在眼前,小狐狸顿时忘了刚才什么差使的话,以狗刨的姿势扎了进去,刚开始还能看到身体,后来就只能看到一团晃动的尾巴了。 而由于那团晃动的尾巴实在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吸引人,朝砚没忍住上去揉了一把,里面立刻传来某只狐狸瓮声瓮气的声音“朝纵,不要碰我的尾巴” 朝砚开口道“崽儿,不要欺负兔兔。” 朝纵看向了朝砚“” 下一秒时朝砚的屁股被拍了两下,朝砚觉得这叫做你给我等着。 能不能不等着 小狐狸刨灵石的速度绝对比得上兔子打洞,刨出的空间刚好够一个人坐于其中,朝砚本来打算把小狐狸留下护法的,但是看着它竖着尾巴跟个松鼠抱松果似的啃着灵石,觉得以这对主宠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留下的好。 毕竟把狐狸留在这里,最后灵石可能不是被用光的,而是被吃光的。 朝纵面前的灵石坍塌封禁,唯有周身的禁制支撑着这一片纯白的空间,那人挥着扇子招手的身影消失,朝纵取出了之前炼制好的地坤丹服下一颗后周身的灵气开始涌动。 丹药并非吃的越多越好,只一颗七品丹药的药效足够将那些隐患全部消除了。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从腹部冲刷到经脉的各个地方,神识内视,灵台高悬,那体内的一片本是毫无漏洞的领域却蓦然像是黑布透了光一样,哪里有缝隙,哪里有漏洞一目了然,星星点点,令人骇然。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此多的漏洞,若是不解决,虽然日后修为还可进境,可是想要再无任何后患根本不可能。 漏洞之处,却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填充着,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就好像将本是悬心飘浮在空中的人拉到了沉稳的大地上一样,一点一点的修补着那可能存在的漏洞,将那星星点点重新变为密不透风。 朝纵的修行在继续,朝砚则肩扛小狐狸抛着一个玉瓶,小狐狸的眼睛随着那玉瓶的一上一下晃动不已,似乎随时想要上去叼着就跑。 虽说丹药不能乱吃,可是越是高阶的丹药丹香便越是浓郁,奈何朝砚想挥去上面的禁制,发现上面的禁制是朝纵封的,闭关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乱吃,看来就是防着他想尝味儿呢。 “兔兔,你能解封么”朝砚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小狐狸道。 小狐狸啾的叫了一声,在朝砚的肩头踩了踩,就差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够打开了,然而爪爪在上面踩了半天,那玉瓶上的禁制也完好无损。 “啾”小狐狸疑惑不解,感觉被啪啪的打了脸,誓要跟那玉瓶抗争到底,结果试了数十次半点儿效果都没有,到了后来朝砚坐在一旁从朝纵新给的储物袋里面掏牛肉干,看着小狐狸抱着玉瓶直接上牙啃,尾巴炸的宛如孔雀开屏,朝砚没忍住又上手揉了一把。 小狐狸蹭的一下转过了头来“这个感觉好像有点儿熟悉,”它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刚才抓我的是你” 朝砚拎起狐狸尾巴,将玉瓶塞进了它的怀里道“这丹药送你了,我们该回去了。” 话毕,直接连瓶带狐一并收进了灵宠空间里面,下一刻朝砚踏出了秘境之中。 各家的拉拢还没有下十成的力气,朝砚倒先闭了关,且几个月不见踪影,宁泓自然高兴,可是其他家族的挖墙根之举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的无力。 外界的视线更多的投注在了驻颜丹的事情以及只余两年多的万城来贺之事上,而宁泓也终于拿到了他所调查的事实。 作为将来的宁家主人,宁泓并非那等喜欢窥探他人所有的人,但是也不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鬼,朝砚二人凭空出现,之前过往皆是不可查,之前宁泓不觉,只凭名字想要查出两个莫名出现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直到知道了朝砚的修为资质,那样的修为和资质,即使之前刻意隐瞒,也绝不会默默无闻。 知道是一回事,当看到事实摆在面前时,宁泓捏着玉简的手都有几分的颤抖,瞳孔更是放大了很多。 燕砚,或者可以朝砚,出自于天选城,十九岁以筑基后期修为进入剑心学院,开始时沉寂了数年,进入秘境之后一飞冲天,从秘境得出之时已然是旋照中期,若说全是秘境之功倒也不至于,因为在那之后朝砚的修为也没有落下分毫,旋照后期,辟谷初期,再到魔都事发达到了金丹期。 而他的年岁统共不超过五十岁,比之宁旭胜过不知多少,至于朝纵,半灵兽的体质并未爆体而亡,却是不知如今修为几何可他之前觉醒能与西域魔都之主一较高下,元婴年岁不足五十的元婴,若是此等修为暴露,不知会在这圣域城内砸下多么大的水花,只怕连天都要翻过来。 在这个灵兽几乎绝迹的地方,如朝纵那般的半灵兽可人可兽,为了利益,未尝不会将他归为异类,就像是万年前的屠龙之战一样。 那条龙被屠灭殆尽,尸体瓜分,当年参与之人或是早已身死,或是离开了此界,若非宁家文书记载,宁泓也不知道万年前的秘辛,只是当年那龙没了,人修也并非全然的大获全胜。 死伤之人超过数万,不仅有那龙屠杀的,也有修士之间的彼此争斗不休,人性是最无法考验的东西,万年前的血流成河不应该再度上演,就如同那如今平复的万剑城一样。 “查询之人除了你还有何人”宁泓看着那半跪之人问道。 那侍从在得到消息时心脏也猛的跳了很多次,如此消息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即使生在圣域城,这样的进境也足以让所有人侧目,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危机感,此等消息传回,要么是立了大功,要么就是被杀人灭口。 “还有三人,属下等绝对忠于少主,”那侍从俯身头贴地道,“以性命保证。” “那便定下血契吧,以心尖血为引,”宁泓将那玉简握于掌心之内说道,他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背信弃义之事,如同天选城那般的事情做多了,终究会还到自己身上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绝对不是空话。 若他与朝砚并无交好,这消息乃是两说,可朝砚既是偏向了宁家,便也要做好护卫之事,与朝砚为敌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若是为友便轻松多了。 修行之事不是嗑多了灵丹妙药就可行的,万年前的屠龙之战,即使瓜分到了些许,可有人化成龙的 心尖血为引,一旦有丝毫的背叛之意不需宁泓处决,自己便会直接爆体而亡,那人知道这算是性命保住了,连忙磕头数次道“多谢少主。” “不必,定契之事连带家人一起,在说话之前不仅要想自己,也要想想家人,”宁泓淡淡开口道。 “是,”那侍从面色微白,却也知道各家若想彻底保密,拿捏家族不过是常事,甚至有一些还是他曾经亲自去办的,安分守己者自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心有存异者 “办好这事之后去领赏吧,”宁泓笑道,“办事得利,按一等赏。” 赏罚分明,才能够彻底的震慑家族。 那人面色有所回转,甚至有喜意露出,再行一礼后匆匆后退离开了。 待无人时,宁泓看着那玉简微笑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很多决定其实都是豪赌,希望他不要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朝砚与朝纵说是闭关,却是进了秘境之中,所居之地不见人影,也就只有陈涌里里外外出行不断,而那两个炉鼎则被米果儿驱赶到了外院之中。 “你是主子,他们是仆从,”米果儿拍着爪子说道,“老看他们脸色干什么” 陈涌的鹰目相当的深邃,他想说自己没看脸色,他们也给不了他脸色看,那两个炉鼎的契约玉简朝纵一并都给了他,要是想给两人点教训那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是没必要,本身不是炉鼎而甘做炉鼎这样的事情在圣域城中稀疏平常,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隐忍也好,选择更好的晋升途径也好,就跟他当初选择当朝砚的契约仆从一样,无甚可以指摘。 只是当居其位,便要懂得谋其政,自己选择了这个路径却因为结果后悔不已,只有脾气大过本事,陈涌觉得跟他们无话可说。 并不是他高人一等,他不过也就是仆从罢了。 “没看,”陈涌将厨房新做好的烤肉放在了米果儿的面前,“吃点儿东西消消气。” 这肉不是陈勇做的,而是宁家的厨房做的,他虽然跟孔儒共事了很久学会了一些,但是手艺远不及孔儒,自然也没有这里的厨房做的好。 宁家出品,那烤肉之中血气十足,米果儿立马调转了目光,什么气啊早抛到脑袋后面去了,但是一个虎扑的时候,它蓦然用爪子挠了挠脑袋“我最近正在减肥” 看起来十分想吃但是又要保持女兽优雅的样子。 陈涌还能怎么样呢“你一点儿也不胖,而且这肉选的是纯瘦的,上面的油已经被吸干净了,吃一顿不会胖的。” 米果儿的尾巴在石头上划拉磨蹭了两下,开口道“言之有理,我就吃这一盘。” 然后一个虎扑,大快朵颐,后面吃了多少盘不知道,但是已经不用陈涌安慰它了“反正就吃一顿,一定要吃饱了,明天开始我再减肥。” 而一旁的米团儿抱着自己的翠玉萝卜啃了两口,觉得这话有点儿熟悉,结果被米果儿用爪子揉了揉肚子“你说你吃素怎么还怎么胖呼呼的” “看来吃素并不能减肥,”米果儿下了定论。 米团儿“” 这是毛。 两只兽没人管着也没有瞎跑,米团儿是纯粹不爱出去,只爱在家逮着地方就打洞,至于米果儿,自从看了这宁家的修为以后,连宁家侍奉的为首之人都不知道比它的修为高多少,这要是出去怕不是要变成一盘菜。 小命为先,好奇为次,又不需要为食物发愁,还是安心待着吧。 只是朝砚他们都不在的时候,他们所居住的国士阁乃是由米果儿监管着的,虽然就三人两兽没有什么需要监管的,但是却仍然被它监管出了有趣的事情。 那两个炉鼎并非一同进来的,关系也十分的微妙,他们同病相怜却又某种程度上算是对手。 夜明珠的光芒照亮那外院的房间,两人皆是身材挺拔,而乌汲偏瘦一些,样貌比之宣贡能更多几分的精致,扔在人堆之中也不算完全的泯然于众人“你真想一辈子就待在这种地方” 宣贡的面容更偏向于硬气,他们被调教之时需要坐的温和从容,至少气度上不能让人厌恶,那种调教刻骨铭心,几乎是印在了骨髓之中,可是经历过那些,如今只落得这样的地步,换谁都会觉得不甘心“那你想怎么样” “主人不待见,那个侍从对我毫无兴致,”乌汲侧卧在榻上,“与其在这里蹉跎,不如另寻明路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从这里离开你的玉简可是还握在主人的手里。”宣贡说道。 “不在他们手里,”乌汲从那榻上坐了起来道,“在那个侍从手里,玉简都赐下去了,哪里还有肯要回去呢现在我们的选择有三个,要么就在这里等死,要么就去伺候那个侍从,做仆人的仆人,要么就去另寻出路。” 前两者听起来未免太惨,宣贡蹙眉道“另寻出路的话可就是相当于背叛。” 乌汲轻哼了一声“既然我们的契约在那个侍从手里,只需要找到新的主人时让主人要过来就是了,他一个小小的仆从还敢跟宁家对抗么” 话是这样讲没错,连宣贡都有些意动,可是他到底有所顾忌“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好了人了么我倒是听说博生长老似乎好男风。” “若是还未送人之前,博生长老倒是肯接纳,”乌汲投奔宁家之时也打的是那个主意,以他的修为外貌,怎么也能够谋得一个好的出路,可是偏偏就送到了这处,让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现在,送过人的东西博生长老怎么肯要,也怪明明自己不用推拒就行了,偏偏要收下让我们难堪。” “乌汲,”宣贡叫了他的名字一声,即使贵客做错了,也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若被人听见,那就不是出路的问题了。 “我知道,”乌汲哼了一声,“是宁威,据说是旁支的弟子,辟谷中期,男女皆可的那种,他在宁家连少主都得给上三分颜面,要两个炉鼎再简单不过了。” 本来以他们这样的炉鼎,辟谷修为是享不得的,偏偏就遇上这种霉事,但是找个辟谷期的都比伺候一个同修为的要好。 “你若想去便去吧,”宣贡莫名心中有些复杂,他不是不想谋出路,只是空闲了几个月的时间,其实被男人睡,在哪里都一样的,他们这样的人,看似能攀附高贵的人,其实砸下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乌汲费了这好些唇舌,就是想说动他一起“你不去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宣贡迟疑了半晌道“背主之事,”他到底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因为他们做炉鼎的最初那负责调教的人就说过,炉鼎其实跟侍从都有一样需要永远牢记的底线,就是忠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乌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大步走向了门外“没用的男人。” 乌汲从国士阁离开时是米果儿眼睁睁看着离开的,它本想冲上去将人暴打一顿的,结果被陈涌揪住了尾巴,虽说旋照妖兽的尾巴十分坚韧,但是只被揪着那真是要了兽命了。 米果儿一边忍着浑身的战栗,一边问道“你就这么放他离开把他脸抓花了再让他去勾引男人” 陈涌捏了捏那尾巴,在米果儿扑上来咬他之前松开道“你不是期待让他们走么,待在这里还浪费粮食,我也没办法处理,都走了才好。” “我可是替你委屈,”米果儿有气没处使,舔了舔尾巴毛从房顶之上跳了下去道,“反正你受了委屈别来找我。” 陈涌只觉得人走了才舒心,主人把这两个人交给他,是放是留自然也是由他来决定的,但是主动驱离实在是太不给宁家面子了,好容易等一个人愿意走了,实在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乌汲果然攀附上了宁威,那样的毫无动过的炉鼎宁威不可能有往外推的道理,尤其是在听说他的玉简只是捏在一个开光后期侍从的手里。 “宝贝真是受委屈了,”宁威长的倒是高大威猛,相比于乌汲而言,算的上是高壮,他搂着人不说,还惦记着另外一个,尝了开光炉鼎带来的好处,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那宣贡的玉简,要不要一块要过来给你做个伴” 乌汲轻哼了一声道“有我还不够么” “解救兄弟于水火嘛,”宁威正宠着人,自然是要哄着的,“不气不气,我不要了就是,嗯” “你想要也没处要去,我是自愿的,那陈涌没法拦,宣贡可不想来,陈涌的后面可是金丹修士,”乌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到时候得罪了人可没有你的好。” 说到朝砚宁威也是心里打突,他虽好色却也知道家族中事,各家拉拢,他要是这个时候把人彻底开罪了,宁泓不找他麻烦,家主都要找他麻烦,宣贡要不得,不过乌汲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真到了有事的时候,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是,多谢宝贝提醒,”宁威便让人去取他的玉简了。 他要的干脆,陈涌也给的干脆,其干脆程度让他派去的侍从都有些惊讶,这乌汲算是陈涌的炉鼎,虽不是侍妾一类,但是这贸然投奔他人,也有点儿戴绿帽子的意思,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有在意。 旁人不知道轻重,宁泓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却是冷笑了一声,陈涌虽是侍从,却是从朝砚还在天选城地界便收的仆从,以心头血为契,虽是仆从,却极为看重,出手毫无吝啬,否则以陈涌的资质,如何能这样快速的从炼气八层冲到开光后期,且为侍从之时洁身自好,身边并无他人,跟着这样一个人绝对比跟着宁威要强。 作为同族,宁泓了解宁威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炉鼎一类可宠可玩但是不可当真,他从未将炉鼎一类放在心上,宁威也是同样。 宁优其实不想将这事报上来,但是事关颜面问题,却是需要解决,炉鼎不重要,此举却相当于在打朝砚的脸,人皆是护短,若他出关,即便不找宁家的麻烦,只怕也会心生不快“少主,怎么办” “新一批的炉鼎务必加重调教力度,”宁泓说着说道,“敢于背主者一律轰出去,挑选新的炉鼎给那陈涌送过去,务必要乖顺的,告知宁家的歉意。” “少主,之前那两个炉鼎他连碰都没有碰,”宁优苦笑道,何止没碰,就差退避三舍脸上写着你离我远点儿了。 “不喜欢男人”宁泓摩挲着下巴道,“那送两个女人过去好了。” “其实”宁优想说您送两个摆件过去都比送两个炉鼎过去要好,却听外面传来一声传唤道,“少主,国士阁有人要见您。” 除了陈涌,不做他想。 宁泓朝宁优示意了一眼,宁优转身朝着屏风之后走去,宁泓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陈涌进来之时龙行虎步,虽有恭敬之意,却无恐惧之感,只因面对他家主人和小主人,那心脏不磨练出来也要磨练出来了。 陈涌的来意不全是为了炉鼎之事,还有那万城来贺之时的推举名单,其中有些许手续需要朝砚来确认,待说过那事,宁泓将那炉鼎之事也提了一嘴,陈涌却是直接推拒了后续的炉鼎,大意是炉鼎自谋生路极好,无甚委屈之处,他想寻得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因为炉鼎之事让以后的爱人觉得委屈云云。 以宁泓的观感而言,陈涌除了修为并不算拔尖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可以指摘的地方,而比起宁泓自己的年龄而言,陈涌着实算得上是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有无限的可能,尤其是在他跟了一个好主人的情况下。 “安抚之事你自己去安排就是了,”宁泓在陈涌离开后对宁优说道,“若另外一个炉鼎跑了,也不必去阻拦。” 此事看起来盖棺定论,陈涌未曾对宣贡说什么,宁优却是转达了宁泓的意思。 “您说少主允许我另寻出路”宣贡微微蹙起了眉毛,“怎么会” 宁优倒是隐约知道他与乌汲之间的对话,对于他知道忠心之事还算有几分的好感,和气笑道“自然是你的主人说的,你的主人追求的是成双成对,对炉鼎无兴致,所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话尽于此,宁优转身离开,宣贡却是垂下了眸,蓦然捏紧了拳头。 也就是说他们看不上陈涌,人家其实也看不上他们,说来也是,人家堂堂正正修炼到开光后期的,即便侍奉人,也不像他们这般连自己都能够出卖,看不上还真是 拳头锤了一下桌面,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外院倒是能进入内院之中,只是想踏进时必然会让米果儿感应到,它将脑袋枕在交叠的爪子上面,半睁着眼睛看着宣贡隐藏在树后的身影很是不解,悄摸的跟陈涌传音道“他这是不是打算踩点儿暗杀呢” 陈涌抽了一下嘴角“应该不是。” 踩点暗杀哪有那么明目张胆的,他猜测可能是想来询问那可以离开的事情以及玉简的去处。 “没意思,”米果儿摩擦了一下后爪道,“好久没有打架,再这样下去爪子都要生锈了。” 陈涌想想它之前跟小狐狸之间惨败的战绩,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朝砚说了有小狐狸护体,他可没有。 宣贡进来了一次,陈涌以为他该说了,结果却是连着数次只是在远处看着,却没有近前的意思,可能还在犹豫,陈涌这么琢磨着,也懒得为这事纠结了。 却是在一个月后,他回房的时候看到了宣贡的身影,手指扣上了夜明珠的盒子“怎么不打开” 话未说完,却是被那站着的人直接转身抱住,他正打算抵抗,却是直接被那人侧头亲住,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以为男人应该都是极硬的,可是贴在唇上的那双唇却极软,不带丝毫女子脂粉的味道。 瞳孔放大,心思还未回拢,他已经被推倒在了地上,而那人跨坐在他的怀里,继续低头。 “你不用这样,”陈涌按着他的额头道,“只要你说,我可以放你离开。” “离开”身上那人冷笑了一声道,“我是你的炉鼎,说什么离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投怀送抱都不上。” 就算不喜欢男人,这么摩挲挣扎也得擦枪走火,陈涌推拒道“我不喜欢男人。” “你不想上我,那就我上你好了,反正没差,”宣贡很是干脆的俯身。 陈涌“” 同是开光后期,这种事情也不能拔剑打一顿,哪有那样的,不上男人是一回事,被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也有从米果儿那里喝了些酒的上头,陈涌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不是男人,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男人最忌讳被说不行以及不是男人,结果还真是稀里糊涂的一夜,上完人的第二天,陈涌与宣贡的修为双双突破到了旋照初期。 开光期的炉鼎名不虚传,只是这样显著的效果可能也只有一次。 米果儿本来打着保护的主意去看的,结果愣是看了一场活的春宫。 它倒没有谁都说,但是朝砚出关以后倒是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心情比较复杂,神色十分荡漾,甚至想听后续“后来呢后来呢” 米果儿晃着尾巴道“不知道后来比较奇怪。”不在兽的理解范围之内。 朝砚出关之时,陈涌自然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之时便听到了里面一主一兽八卦的声音,事情过去数月,陈涌仍然记得当初一觉醒来之时的晴天霹雳,即使修为突破,也没有让心情有所好转。 虽是心情复杂,但是宣贡的身上却实在太过于糟糕,处理了那些伤口以后,陈涌做好了负责的打算,结果本人却是在醒来时却是直接问“还满意么,主人” 一个男人用千娇百媚来形容实在有些诡异,但是当陈涌心里闪过这个词时,在清醒的状态下,他有感觉了。 总之一团乱麻,非常的让人混乱。 “恭喜主人出关,”陈涌甩去了思绪,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房门之中,然后迎来了一道好奇打量的视线,那道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意了些,陈涌硬着头皮道,“主人。” “没事,”朝砚收回了视线道,“我不在的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来听听。” 陈涌抽了一下嘴角,没看见朝纵的身影,开口道“您刚才不是已经听米果儿说完了么大致就是那样。” “那”其实朝砚好奇的是宣贡怎么能一下子就把陈涌拉的上了床,而他努力了那么久,他家崽儿愣是不为所动,这是个需要探讨的问题,但是不能问陈涌,得问事主。 却不等他问询,陈涌递过来一枚玉简道“这是宣贡的玉简,若有背主之事,还请主人罚过。” 没发生那事之前,无所谓去留,既然打算留下,再背主便不可能了。 若陈涌握着玉简,宣贡便一直游离在边缘,而玉简奉上,才能够真的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 心头血所引的玉简,一旦有背主之心便会直接身亡,而主人若是不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定生死,跟陈涌是一样的。 朝砚接过那玉简道“好吧,那需要举办道侣仪式么” 陈涌一顿,摇头道“暂时不用。” “唔,”朝砚问道,“他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陈涌的鹰目一瞬间有些飘“尚未起身。” 朝砚一瞬间有些酸,暂时不用就是以后可能要用的,人家还没有名分就已经有和谐的夫夫生活了,而他跟崽儿,真是所谓做爱,做爱,不做哪来的爱 “等他起身了带过来看看,”朝砚觉得自己需要取经,看人家这效率,看他们这效率。 “好,”陈涌应声道。 宣贡跟了陈涌倒也并非一时的意气用事,他最开始也在考察陈涌这个人合不合适,不算出众但是格外有男人味的脸,严肃却又不是古板的脾性,很细心,甚至于他在做仆从,骨子里面却没有弯折的感觉。 颠沛流离的日子过得久了,被当做物品一样送来送去,依附于那些高等级的修士又能如何,不过是最后被转手的命运,还能妄想这自己能够一步登天么 没有修为,什么话都说了不算。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景想起来很美好,可是这个男人真的能够做到呢宣贡想到了朝砚二人,或许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值得赌上一把。 主人和炉鼎上床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初次不算太美好,但是他们却并非行炉鼎之事,而是如同道侣一样的双修,修为进境之快远远超出宣贡的想象。 最开始无情,只是想凭借身体将人绑住,但男人的情感或许有时候真的是从下面开始的,不知不觉,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空小天使的两个地雷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雪雪鹊 感情的变化是一日复一日的,宣贡本就抱着拿下人的目的, 对于自己的变化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 又或许是与陈涌相处的久了, 发现这个男人对于那些外在的东西似乎并不如何的在意,他不怎么用嘴说他怎么样,只是用实际行动去做。 宣贡见过朝砚的次数只有一次,了解的不多,可他对于陈涌却了解的七八分,偶尔一次情事过后问他“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侍从, 你跟主人的姓氏似乎不一样。” 陈涌当时靠在床边似乎在思索着很久远的往事,那时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在印象之中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答他“在认主之前,我跟现在不太一样,主人是很特别的人,你会跟他相处的很好的,不过记得别靠的太近,尤其是在小主人在时。” 宣贡记得陈涌那时的神色,分明长着一张很严肃让人觉得害怕的脸, 脾气却并不如第一眼的印象, 反而在说到他的主人时眸色尽力隐藏,却仍泄露出一抹崇敬出来。 他是真心的侍奉着那个人,无关于爱情。 这让宣贡为对那一面之缘的主人升起了三分的好奇,众所周知, 修为越高的人越不会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除非资质格外出众,否则修为年岁见识不同,那样的差别待遇并不足以为奇,就像他也不会把炼气期的修士放在眼里,无甚可以指摘之处。 而在见到朝砚的第二面,是宣贡伸着懒腰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平日繁花似锦,泉水哗哗的院子之中只有两只妖兽追逐打闹,现在却是在树荫之下放了一把躺椅,一人懒洋洋的挥着折扇躺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好似在纳凉。 “你是何人”宣贡质问出口的时候蓦然顿了一下,心中正在思索米果儿绝对不会放外人进来的时候,就见那躺着的人睁开了一双慵懒的眼睛。 懒懒懒,这个人的浑身上下都写着懒,宣贡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有些记不清了,下一秒却见米果儿从树上跳到了躺椅的扶手上,然后被那人揪了尾巴也没有炸毛。 殊不知朝砚此时正在跟米果儿传音交流“这哪儿来的大帅哥” 米果儿哼哧一笑“你这么说小心儿子出关打你屁股。” 朝砚懒洋洋的十分欠揍“我就怕他不打这个是谁,没见过啊” 米果儿当然知道朝纵是欺负不过朝砚的,因为这家伙足够的厚脸皮“这是陈勇家的那个。” “叫什么”朝砚第一眼不知道人家是谁太尴尬了。 “宣贡。”米果儿没好气道。 “宣贡,这是主人,”陈涌从身后打断了宣贡的愣神。 宣贡眉头微跳了一下,知道金丹期的修士什么样的都有,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十分的不像“拜见主人,属下刚才失礼了。” 本命的玉简已经由陈涌交了上去,以后生命握于他人手上,宣贡不敢大意。 “无事无事,坐吧,”朝砚取出椅子两张,刚好处在树荫底下,一张离自己极近,上面还铺了垫子,他拍了拍那座椅道,“宣贡快来坐下,别累到了。” “多谢主人关心,属下不累,”宣贡正想推拒,却是腰后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他看了推人的陈涌一眼,撩了一下衣摆在那处坐下,“多谢主人。” 朝砚看他坐的笔挺的身材,又瞄了瞄自己颓废的坐姿,确定这样坐更舒服一点儿,米果儿的爪爪拨了拨宣贡的衣袖,顿时那人坐的更僵了些。 “你怕我啊”米果儿直接跳到了他的椅子上,顺着他的手臂爬了上去,直接蹲在了肩头,蹲的相当稳,只是吻部的胡子一蹭一蹭的,格外具有危险的感觉。 “在下不怕,”宣贡虽是未曾与米果儿直接接触,却也是看过它的生活状态的,说实在的,没比猫勤奋多少。 “那你怕我么”朝砚单手撑着扶手问道,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宣贡往陈涌处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家伙在主人还在的时候竟然在喝茶“” 这是在金丹修士跟前的态度呢不怕被一掌打飞么 或许是由于他太过于震惊而停滞太久,朝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没看见什么好玩震惊的,不过看着陈涌喝茶倒有些口渴了“陈涌,我也要喝茶。” 陈涌合上了杯子起身道“主人想喝什么宁家送了花果茶,冰镇的可要尝尝” “我也要一杯,”米果儿举爪爪道。 “米团儿要么”陈涌转身之前问道。 米团儿竖起了两只耳朵道“我要两杯。” “哎呦,米团儿你喝那么多不怕肚子爆炸”米果儿推了推爪子问道。 米团儿在草地上面拱着“还有宣贡的呢。” 宣贡“”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这不应该是跟金丹修士相处的情况,敬畏呢谨慎呢那可是活生生的金丹修士,他们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可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陈涌走了,宣贡一转头对上了朝砚直直看过来的视线,怔了一下道“主人” 朝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宣贡想想刚才那个问题,深吸了一口气道“属下对主人乃是敬畏。” “你竟然会害怕朝砚,”米果儿的语气十分的神奇。 “朝砚”宣贡疑惑。 “就是我,”朝砚合起扇子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之前那个是假名。” 宣贡愣了一下,这种事情也很稀疏平常,之所以告诉他,是因为已经算是接受了他的投诚了么“是,主人。” 面对这样一个放不开的,朝砚也没有好意思直接问人家在床上的表现,想着来日方长,在喝过花果茶后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打瞌睡的模样。 米果儿又爬树上抓鸟去了,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宣贡亲眼看见鸟毛和树叶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朝砚的头上,心里都惊了一下的时候,却见那人连眼睛都不睁,开口道“我现在是鸟儿,听我说你还不如吃了我呢。” 米果儿按着一只鸟在树上往下猫“我要是不逮鸟,现在落你脸上的可能就是鸟屎。” 米果儿的修为在旋照期,妖兽契约主人,地位应该比之仆从更加不如,可是朝砚不仅没有生气,还咂摸了一下道“言之有理,那你为什么要抓了专门往我这边扔着放。” 米果儿得意洋洋“让你试试百鸟朝凤的感觉。” “谢谢,”朝砚说道。 “不客气,”米果儿坦然接受。 朝砚睁开了眼睛,往上一笑道“今晚让你见一下白孔雀开屏。” 小狐狸是纯白的,目前身形大了一些,不再一炸就像蒲公英了,反而颇有点儿孔雀开屏的意味,十分可爱。 米果儿浑身僵了一下,按着的鸟都飞了都没有察觉,自作孽不可活,今晚还是不要回去了号。 “啪嗒,”一声。 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掉进了朝砚的怀里,有个活物在面前扑棱个不停,任何人的下意识都是伸手却抓,朝砚也不例外。 徒手抓鸟什么的在现代办不到,在这个世界却是轻而易举。 而待朝砚抓住了那只鸟,宣贡看了过去,那鸟浑身雪白,尾羽极长,只是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而朝砚与米果儿已经开始研究这是什么了。 “鸽子”米果儿按了按那鸟儿的头,没忍住揪了一根毛下来。 那鸟啾了一声,想要扑棱翅膀却被按的死紧,朝砚也研究了一下道“今天中午吃烤乳鸽吧。” 那鸟叽叽喳喳了一通谁也没有听懂。 米果儿通兽语也不通鸟语“它在说什么” 朝砚接话道“它在说干得好。” 烤乳鸽,烤乳鸽。 而在一旁的宣贡已经惊呆了,因为朝砚与米果儿不识得那是什么,他却是识得的,此时见鸟要在朝砚手下变成一锅汤,开口道“主人,这是雪鹊。” 修真界有言,雪鹊乃极为纳罕之物,体内似乎有一丝凤凰血脉,一出生便为开光,只是不常现世,所以不通人言,每每出现之时代表着有喜事来到,却速度极快,不可轻易捕捉。 结果扑棱棱的掉进了主人的怀里,还是徒手逮。 宣贡也是在孤本之上看到的,如此云云了一番,朝砚与米果儿均是看向了那鸟,便见那鸟昂首挺胸,似乎十分骄傲。 “那要是吃了呢”朝砚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宣贡道,显然还没有放弃刚才的想法。 宣贡“此事没有记录。” 但是在听过雪鹊之后没有人会想着吃。 “吃了自然福气就进肚子里面了,”米果儿跃跃欲试。 而那鸟本来舒展的羽毛顿时耷拉了下去,往朝砚手心里面窝了窝开口了“不,不” 是一个清凌凌的少年的声音。 “你会说话”这是朝砚。 米果儿询问道“为什么” “落,拉拉,”雪鹊啾啾了两声十分委屈。 想它也是人人喜欢的妖兽,结果飞的太快差点儿跟鸟儿撞上了,人家扑棱棱飞走了,就留它被这爱吃的一人一兽给逮住了。 “话还说不全么,这妖兽好废,”米果儿垂下了尾巴道,“什么修为的” “辟谷中期,”朝砚摸了摸那鸟儿的头,见他眯起了眼睛,有点儿生出了养鸟的性质。 米果儿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再爬上来时死盯着那小鸟儿道“就这,辟谷中期” 宣贡在一旁默默,想着自己每每想要契约妖兽被打的遍地跑也没有找到满意的场景,他之前只是想要一头开光后期已经是那样了,而到了朝砚这里,辟谷的妖兽直接往怀里掉,的确是喜事临门。 那鸟啄了米果儿的爪爪一下,显然说不明白话,但是听得懂的。 米果儿抬了一下爪道“那它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朝砚思索道“难不成是吃了会拉肚子” 米果儿“对哦。” 宣贡“” 他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朝砚想养鸟儿,戳了戳那鸟儿的脑袋道“小家伙,你愿意跟我定契么” 宣贡想说跟妖兽定契得打一架,打服了它们才会乖乖听话,但是没敢说。 “不,不”这次雪鹊反驳的格外激烈,鸟儿都是向往自由的,绝对不能跟人类 “我给你吃这个,”朝砚手里滴溜溜一堆弥漫着丹香的丹药滚出,那鸟“不”的声音停下了,歪了歪头过去啄了一颗,直接仰着脖子咽下的时候跳上了朝砚的肩头蹭了蹭,定契的时候连反抗都没有。 朝砚逗弄着那鸟儿,察觉了宣贡直勾勾的视线道“你也要来一颗么” 宣贡看向了他递过来的丹药,松釉丹,五品丹药,乃是适合辟谷修士服用的丹药,丹药珍贵,于宣贡处更是轻易不可得,若非为了修炼资源实在辛苦,他当年或许也不会选择这条道路。 而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五品丹药就这么用来喂鸟儿了。 “多谢主人赐药,”宣贡接过后道谢,心中跟荒野之上点了火一样。 鸟儿名叫雪落,听起来很美,但是连宣贡都觉得是瞎起的,因为朝砚刚开始想直接叫雪鹊来的。 至于为什么姓雪不姓米,因为人家是男孩子,要跟女孩子划分开,朝砚这么说的时候米团儿一愣一愣的点头,宣贡却隐约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原因懒。 逗弄了一会儿鸟,朝砚懒洋洋的没有挪窝的意思,宣贡也不敢贸然起身,倒是陈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米果儿他们浪了一阵也不来打扰朝砚的睡眠,只宣贡坐在原地默默品味着今日的惊骇。 他隐隐明白之前陈涌带给他的感觉是从何处来的了,旁的金丹修士他见过的不是很多,却也知道高阶修士要么刻苦修炼,要么操持家中事物,绝无一人如朝砚一般能这样悠闲自在的度过一日,更无金丹修士会将自己的东西那样毫无顾忌的分给下人。 宁家的花果茶乃是地灵花与红榴果所制,给予朝砚的份量绝对充足,乃金丹修士所享,可他们并无做出什么值得称许的事情,却足以享受这样的待遇,辟谷妖兽,五品丹药。 宣贡的三观刷新再刷新,待晚上回到房中时仍然在不断的琢磨,可那种态度,若说朝砚于他们演戏那真是大可不必,谁会对上蝼蚁还需要伪装呢 “别想太多,以后慢慢会习惯的,”陈涌看他的状态开口道,经历过跟着朝砚走路各种碰到天材地宝的陈涌如是说道,他家主子的运气无断绝,宣贡慢慢也会麻木的。 宣贡看着被自己放在玉匣之中的五品丹药道“这怎么可能会习惯” 陈涌在此事上也不多说,衣服脱了一半蓦然叮嘱道“对了,主人最近可能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奇怪的问题”宣贡心神绷紧。 陈涌看着他,鹰目深邃,一直笔直的唇角蓦然勾了一下,在光芒之下竟带了一丝调皮的意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宣贡那个时候心窍就跟迷住了一样,一晚上翻云覆雨,第二日陈涌醒来的时候眼底一片青黑,结果后来他知道那不是调皮,那叫幸灾乐祸。 因为朝砚问的问题是“你是怎么让陈涌一下子就愿意上床的” 朝砚问问题的时候驱离了所有的鸟兽,面色十分得认真,宣贡心里隐约闪过什么,却是开口道“他当时并不想上床。” 于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实在不算什么羞耻的事情,宣贡之所以谨慎,也是因为对于朝砚的敬畏。 即使陈涌说敬畏要有,却不必过于畏惧,宣贡心中的金丹修士形象仍然根深蒂固,虽然已经塌了一个角。 “都是男人,他不想上我我上他就是了,”宣贡这话里透着十足的霸气。 “哦”朝砚恍然大悟,“说得对,那会不会出现一个人第一次在下面,以后都会想在下面的情况” 万一强按了,崽儿以后不想在上面也是个巨大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应该不会比不能上床更严重了。 宣贡“” 朝砚充满了求知欲。 宣贡没忍住问了一句“您跟您的道侣还没有上过床么” 话问完他便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他那一刻也佩服自己竟然没有太过于紧张。 朝砚在问宣贡问题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一定会被猜出来,毕竟如果夫夫生活和谐谁会去问这样的问题。 朝砚咳了一声道“暂时还没有。” “可你们看起来很恩爱,”这是宣贡对于朝砚他们那时还留着的印象,一面之缘,只记得朝纵是很好看,而他们看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地方。 “这叫做柏拉图的恋爱,”朝砚挥了会折扇道,“肉体保证纯洁,只注重思想的交流” 宣贡没有得到他的责难,反而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自觉的便松下了神经,就好像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什么金丹修士,而是同修为的朋友一样“类似于家中有妻,但是喜欢别的女人那种,也是柏拉图的恋爱么” 朝砚撑着下巴道“那叫精神出轨,对了,我刚刚问了什么” 宣贡一滞,这才发觉自己把话题给带偏了,他硬着头皮道“您说的那种情况因人而异,您不想在上面么” 朝砚果断摇头“上面可是个体力活。” 这话宣贡是认同的,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陈涌想要让他认输难了点儿,但是他想要让那个人眼底青黑却是容易,作为田而言,可谓是非常的骄傲了。 “那您可以试试酒后乱性,”宣贡出着主意道,“或者酒里面下春药,他绝对忍不住。” 朝砚折扇抵着唇道“但是我怕我血流成河。” 毕竟都没有过第一次。 “有这个,”宣贡取出了一个玉制的小盒,打开后里面是玫瑰色的脂膏,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气。 朝砚也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果断道“给我来一盒。” “好的,主人您要什么味的”宣贡问道。 朝砚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逛到了某塑胶产品专区。 “草莓。”他说。 宣贡摆出了一排,应有尽有,人家做炉鼎的就是这么专业。 朝纵好好的打着座,莫名觉得一股寒流从尾膝之处升起,想要寻觅的时候却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这种不妙的感觉。 朝砚处挑选脂膏挑选的不亦乐乎,而陈涌在得知宣贡给朝砚留了上百种脂膏以后莫名有点儿担心小主人以后的腰子。 “你给主人那么多,他现在也用不上,”陈涌靠在桌子上道,“都有什么味儿的” “我喜欢花香的,主人喜欢果香的,没关系,那东西又不会坏,囤着呗,放那里又不会吃了,”宣贡抛着手里一个玉盒道。 陈涌“” 不说还好,说了他还真有点儿担心。 “可食么”陈涌咽了一下口水试试。 宣贡转了一下视线,修长的眉挑了起来,拉住了陈涌的衣摆将他压在了桌上,凑近他的耳边道“你昨晚不是都试过了么” 陈涌的脑海之中闪过某些画面后一摸鼻子,发现了上面的一抹红痕。 宣贡一愣,已然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瞧你这德行,不是刚泄了火么看你这整天一本正经的,我还以为你不想呢。” “是男人都会想,”陈涌环住了他的腰道。 宣贡起身,拉住了他的腰带道“光想顶屁用,走吧。” 第二日陈涌照样眼底青黑,仿佛遇上了会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一样。 朝砚遇到的时候笑的意味深长,推给了陈涌一个玉匣道“悠着点儿。” 陈涌打开一看,补阳气的丹药,现在那家伙还能悠着点儿,真吃了这个,想悠着点儿都不成了。 “多谢主人,”陈涌拱手说道。 东阁之中流水潺潺,一路芬芳四溢,一看似倜傥的青年从高数丈的廊上跳了下来,在那水边捞了一株花放在鼻端嗅闻,看见宁泓怡然坐下的身影的道“你怎么想起种这个” 水流之上大多种植荷花一类,花开之时遍布,可是宁家的东阁却种的是水仙花,一路看过去弥漫着香气,袅娜的很,倒比荷花更雅致一些。 宁泓玉箫插在腰间,此时正在净手,闻言笑道“女人喜欢这种,你来我这里就是来问花的” “寻花是确实,”那倜傥的青年剑眉飞扬,一双眸却锐利深邃的像是鹰的眼睛一样,如此眉目,薄唇一勾之时最是容易吸引女人的爱慕与崇拜。 陈家陈略,陈家家主的幼子,上面有人帮他撑着门楣,家主又是宠爱,每天除了寻花问柳便是游戏人间,只是若让他做事倒也信得过,与宁泓的关系还算不错。 陈略走到了宁泓的身边,扶着那廊边撑了一下手,一腿半搭上去闲适的坐着“问柳也是确实,听说那个燕砚出关了。” 宁泓手一顿,将擦手的帕子扔在了托盘之上,示意仆从下去道“你这消息倒灵通,不过问的不是时候,燕兄已经有道侣了。” “我可以上去做个侧室,”陈略半开玩笑道。 “你想被你爹打断腿便只管上,我不拦着你,”宁泓起身朝着尽头的花厅走了过去,陈略跳到了地面之上,捏着那朵花左右晃着跟上,“可惜了,我本来还打算献上我纯洁的肉体的。” 宁泓笑了一下“那我回去得查一下纯洁两个字怎么写的。” “好吧,其实我今天是来说正事的,”陈略毫不留情的扔掉了手中的花道,“和家家主那事你知道一些吧” 宁泓停下了脚步道“怎么说” “装,你就装,你比谁都知道的门清,”陈略撇了撇嘴道,“不跟你绕弯子,和家家主半年前似乎在哪里受了伤,似乎需要炼制什么丹药,材料准备齐了,却是七品高阶的丹药,魏明只是七品中阶,药材只有一副,所以和家的主意就打到你们身上来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宁泓是知道的,他笑了一下道“和家的魏前辈可比甘长老更厉害一些,打我们的注意有什么用” 宁家与和家之间有利息争斗,自然也有利息牵扯,彼此世交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可是和家丹道本来就比其他家族厉害,若不打甘露的主意,便也只能是朝砚了。 “跟你说话真费劲,”陈略叹了一口气道,“当然是为了那个燕砚了,哎,别说他不是炼丹师,和家自然也不是直接打他的主意,只是听闻之前的驻颜丹方乃他所改,又与丹堂的诸位长老论道一个月,他有如此见地,又不是丹师,估摸着是认识什么厉害的丹师,也是病急乱投医,让我过来问一下。” 宁泓微微蹙眉“让你过来问”他蓦然一怔,看向了一个方向道,“和淼让你过来问的” 陈略点了点头笑道“别瞪我,人家跟宁旭是一个级别的,我也打不过她不是,纯粹被欺压来的。” “所以她又去找宁旭打架了”宁泓深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理身后的陈略了,匆匆的便往一个方向御器飞了过去。 而视线所及,远方的天空已然是有仿佛雷声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扰乱了灵气动荡,隐隐可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和一道纯黑的身影在进行交锋。 而到了近前,侍从们早已退到了不知何处,那天空之中二人一人一身红衣,长发扎的干净利落,正执着,满是英气的脸上带着完全不疏于男子的战意与兴奋。 和家和淼乃是能够跟宁旭比肩的天才,只是她每每想赢,每每都输,越战越勇。 而与她对立之人,身材高大修长,一身黑衣让他显得极为的冷漠板直,此时出剑,不带丝毫的犹豫,虽然看似势均力敌,场面却在压倒性的扭转着。 禁制被冲击的波纹阵阵,宁泓倒不怕他们打斗,但是这两个人每次一打斗这阳阁之地便要重建,然而阻止是没用的,因为虽同时金丹初期,他连和淼都打不过,非常丢为人长辈的脸。 正满心叹息的时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脸上,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叔放心,这阳阁之地的损坏阿旭会负责的,他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 这声音一听便只觉得极为的温柔,好似能安抚人的心绪一样。 不用回头,宁泓也知道来人是谁,因为天空之中的两道灵气就压根没有往这边飘的,打架的两个人都极为的克制不要伤到来人。 宁泓转身,看向了那后来之人,他生的并不算如何的出众,却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是温柔舒适,一身青衣有些纤细,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息,此时仰头看着天空,眉宇间的笑意都好似带着温柔的意味。 不怨不怒,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特别生气的,便是当年宁家家主的无礼,他也能够劝服宁旭回来,若说他爱财爱权,偏偏又多年跟随宁旭身边,苦修多年未曾对宁家有过丝毫沾染之意。 有了宁旭自己负责,宁泓估摸着这里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下来了,最起码的打上个三天三夜,阳阁的禁制再开一层,宁泓笑道“你也该劝他让他每次上比斗台上去打。” “他不识得路,”方知笙笑了一下道。 宁泓“” 这事不会波及到其他阁,宁泓索性也懒得管了,只是回头一看,却是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陈略” 把陈略一个人丢在宁家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宁旭是自家人,不识得路,但是陈略这个外人对于宁家的路线却是门清,这家伙天南海北的跑,要是不认识路,怕不是要落到哪个山坳里面当野人。 而这里的打斗,宁泓之前不确定为什么,现在知道了,调虎离山,那家伙知道他不可能带他去见朝砚,索性自己溜去。 “陈略,和淼,很好,”宁泓磨牙笑了一声,转身挥袖离开。 方知笙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了天空之中那道修长至极的身影,眸中有极致的温柔划过“看来阿旭可以开心更久一点儿了。” 而一旁的陈略在宁泓急匆匆离开之后,在侍从的监督之下采取了尿遁的方式溜的比谁都快,都不知道多大的人了,耍一下,不要脸皮之事真是不甚重要。 陈家所探,燕砚居住在国士阁,宁家庭院阁楼无数,国士阁却是给极贵重的客人居住的,陈略甩掉侍从之后轻车熟路,一路绕着巡逻的修士直往国士阁而去。 而此时的国士阁内,朝砚本来冥想的好好的,都快想到那脂膏怎么用的时候蓦然一震,梦醒了,米果儿猛的站起,晕晕乎乎的绕着尾巴转了三圈“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快跑。” “有人打架呢,”朝砚神识探了一下,觉得还可以趁现在的迷瞪劲再继续刚才的梦。 “这怕是要把宁家给拆了吧,”米果儿吐槽道。 “错错错,”一道一听就极为风流的声音传了进来,轻而易举便挥破了米果儿的禁制,看着趴低炸毛的米果儿道,“哎呀,小猫咪。” 米果儿“” 那人不等米果儿再发飙,继续开口道“长的真好看,一看就是一头漂亮的兽。” 被这么直白的夸的经历米果儿从未有过,顿时着地的四肢都有点儿飘,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像好人。 朝砚梦是是进行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着来人带着倜傥意味的行礼“这位便是燕前辈了吧,晚辈见过燕前辈。” 陈略看不透朝砚的修为,可是朝砚能够看透他的,辟谷后期,家族纹饰不是宁家的代表着又是来挖墙角的麻烦。 朝砚顿时十分茫然,从躺椅上起身恭敬行礼道“这位前辈,晚辈并非是您所说的燕前辈,主人他出去了。” 不卑不亢,跟陈涌平时的姿态十分相符。 陈家打听到了朝砚他们的消息,却是未曾见过真人和画像,他如此一说,陈略真有几分迟疑了,毕竟金丹修士怎么可能在树荫底下纳凉躲懒,朝砚身上的衣衫也算不得多么的华丽,或许真的是侍从。 “那你是叫陈涌”陈略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道,“跟我们陈家挺有缘。” 朝砚恭敬笑道“多谢前辈夸奖。” “你家主子去哪儿了”陈略也不客气,左右看了一圈直接往朝砚的躺椅上一坐一靠,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别说,你这椅子还真舒服。” “那就赠予前辈了,还请前辈不要嫌弃,”朝砚笑着说道,反正他还有好多把,什么都缺就椅子不缺。 “你倒大方,”陈略蓦然起身,凑到了朝砚的身边道,“看起来也是个美人,还姓陈,不如跟着我回陈家,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正说着想要捏住朝砚的下巴,下一秒感觉头顶似乎落了什么,抬头是却是被啄了两下,还未看清什么,那东西已然飞走,扑棱棱的落在了朝砚的身上。 “雪鹊”陈略是识得这鸟儿的,前段时间有人见过一只,但这鸟飞起来比元婴修士也不遑多让,愣是没抓到,却是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而且似乎认了主。 雪鹊代表着祥瑞,古往今来认主之人往往得天独厚,他惊疑的看向朝砚,却听一声急斥“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低沉有力,只是修为不足,陈略不过随意看了一眼,却是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两双略有相似的眼睛对视了一眼,陈略看向了陈涌道“你是何人” 修为在旋照期,跟查到的修为一样。 朝砚退了一步,打着扇子道“他是宣贡。” 陈略侧目,抽了一下嘴角道“那他后面那个呢。” “那是乌汲,”朝砚很是顺口道,一点儿惭愧都没有。 陈略挑眉看他“我听说乌汲不是跟了宁威么” 朝砚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还能诌“回来探亲的。” 陈略负手,风流之意去了三分“宁威那厮对人宠起来捧在手上,不宠了就可劲作践呢,三个月一失宠是定律,乌汲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就跟你姓。” 谎言被戳破,朝砚笑眯眯道“我是姓陈啊。” 陈略“你骗鬼呢” 朝砚嗯了一声。 陈略“” 输了输了,玩不起玩不起。 陈略咳了一声道“燕前辈,陈某此次来是有要事商谈的。” 朝砚知道事情不说完他是不会走的,能有本事摸到这里,一次就有两次,还不如直接说完,不过嘛“你刚才好像调戏我来着” 陈略不见尴尬,反而笑着的极为风流“那是因为燕前辈生的太好看了些,让陈某有些情不自禁,不过陈某从不调戏有道侣的,还望前辈万勿见怪。” 简单的说,谁让你长的好看又撒谎。 锅扣的相当的稳,朝砚瞄了陈涌一眼道“陈涌也有道侣的。” “不是炉鼎么”陈略看了陈涌和宣贡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人家是真心相爱的,”朝砚补充说道。 陈略立马躬身致歉“对不起。”看起来非常的诚恳。 朝砚扶起了他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两个人都属于脸皮厚的,这样对起来完全不尬。 等到宁泓赶来的时候,关于和家的事情陈略也已经说了大半,再阻止也来不及了,虽然也没有必要阻止,但是宁泓还是对着陈略磨了一下牙,再看陈涌之时却是蓦然怔了一下,他与陈略对视的一眼,眸中闪过深思。 对于朝砚而言,比起亲自炼丹,还是认识一个很高明的炼丹师来的靠谱,他咳了一声道“你说七品丹药这个事,我的确是认识一个丹师,但是能不能炼出来也是两说。” 毕竟崽儿闭关了,炼个七品丹药也没有人帮他扛雷劫。 “可能请来”陈略心中微沉,若是请来炼不出,岂不是也是白费功夫。 朝砚摇头“不行,即便找他炼丹也得将药材送往,他并不轻易现身。” 事情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僵局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no226小天使的三个地雷,感谢莫余,红鱼,李白喵小天使的地雷吖 老老实实写清水文乖巧jg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回回归 宁泓所调查的资料很详尽, 但是其中并没有朝砚所认识高人的信息, 这种事情分两种情况, 一种是信息调查并不全面, 因为几十年的人生并不是一些信息可以概括,而另外一种,则是朝砚在撒谎。 和家与陈家, 宁家都有利益牵扯,彼此之间利益如何争斗都无妨,可若是和家家主出了事情,其中的动荡绝对会波及整个圣域城, 宁家内部便不是清水一片的,和家的派系之争也从来都是暗潮汹涌, 于利而言, 在这个万城来贺的关键时期,能不出事就不出事是最好的。 对于朝砚的信息, 宁泓认为是前者,可是想也知道和家绝对不会把仅此一份的救命药材送到他们无法掌控的地方去。 陈略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那你知道你认识的那个丹师是什么品阶的么” 什么品阶系统的划分是七品,宁家这些家族肯定不会缺少七品的炼丹师, 朝砚思索着说道“七品的应该都能炼。” “那就是七品高阶了”陈略嘶了一声, “确定么” “不确定,”朝砚还在琢磨真炼了雷劫的事情要怎么办。 陈略“” “所以我说你来了也没有用, ”宁泓抱臂道。 “谁跟你说我来了没用的,”陈略松了一口气道,“反正话我也问了, 和淼那小丫头也不能再找我的茬了,剩下的问题留给和家自己去解决去吧,跟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略又恢复了那副风流的模样,这话说完,直接一起身凑到了陈涌的身边道“小孩儿,你从哪里来的” 陈涌嘴角抽了一下,他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叫小孩儿,不过眼前的人看着比他年轻,岁数却可能比他大很多,这么叫也不错“回前辈,陈家村。” 圣域城之大,其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个陈家村,更何况陈涌所说的那个天选城地界的陈家村。 可陈略一听,却是瞳孔蓦然放大,眉宇间有喜色闪过,围着他转了两圈道“那你娘叫什么” 陈涌面上无一丝的表情道“前辈,此乃在下私事,家母已逝,不便再提起。” 宁泓在一旁好整以暇“陈兄这是要干什么他虽跟你长得像了些,可是这世间像的人太多了。” 陈略轻嗤了一声“你是怕他真是我儿子的话,燕前辈会跟陈家有牵扯吧,瞧你那小气的样儿。” 宁泓轻笑道“随你怎么想。” 他们兀自交谈着,陈涌却已经从刚才的面无表情转为了震惊。 “别说,还真的挺像的,”朝砚用折扇遮住嘴巴笑声说道。 宣贡没敢仔细看陈略的脸,朝砚对他们这些人不忌讳,不代表这些圣域城家族的人对于他们不忌讳,但是只一眼瞥过,连他也觉得有三分的像。 “可是我有爹啊,”陈涌低头看着朝砚道,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的确是有的。 这时陈略已经转过了头来,挑眉道“谁跟你说你那个爹是你亲爹啊,你娘是不是叫陈桂花” 陈涌一怔,朝砚顿觉有一大盆狗血朝他们泼了过来。 连宁泓打量的神色都有几分不对了,似乎有些兴味,他也算是了解陈略,好人家的姑娘他是不会去招惹的,毕竟那样不是风流,是缺德。 但是不是亲爹这种事情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陈略也不在意诸人打量他的目光,回身往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你不信啊,那我再说,天选城泗水河畔陈家村陈桂花对不对” 他若未曾去过,不可能说的那样准确,陈涌看向了朝砚,朝砚阖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陈涌沉了一口气开口道“是。” “那就没错了,”陈略半撑着头翘起了腿道,“按这个长相来说,你应该是我儿子。” “”陈涌心中还真是有些复杂,他开口道,“你当初跟我娘” 陈略舔了舔唇道“觉得我给你那个便宜爹戴绿帽子非也非也,为父从来不招惹有夫之妇,我跟你娘也不是什么真爱,她是丧夫的寡妇,我是过路的旅客,看对眼了所以了一番,然后好聚好散。” 他这种话说的毫无卡顿,显然真的成分居多。 “至于你后来的爹,可能她想再嫁也说不定,但是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怀孕了,”陈略一瞬间又站到了陈涌的面前伸手笑道,“儿子,对不起,这些年都没有尽到为人父者的责任。” 陈涌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道“前辈,此事还需要再确认,不可贸然行事,以免产生误会。” “那就滴血验亲好了,”陈略取出了一枚珠子,十分干脆的滴进去的血液,陈涌一愣,心中也是乱成了一团,爹娘都死了几十年又冒出个亲爹来,而且亲爹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样子,即使是亲的也不太想认。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跟前,陈涌直接划破了手指上的一道,也将血液滴了进去,两团血液交汇融合,将那珠子染的鲜红无比,这是只有直系血缘才会有的颜色,他们的确是亲父子没错。 宁泓挑起了眉头,朝砚挥动的折扇掩藏起唇边些微的笑意,这种父子相认的场面最令人感动了。 陈涌心中最后的希望都被磨了个干净,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要动弹的时候发现身体都有些僵硬。 “好儿子,快叫爹,”陈略朝他示意。 陈家陈略,即便修为比不得顶级的天才,那也是陈家家主的嫡子,一旦这个爹认了,陈涌就相当于是认祖归宗,这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的散修而言,实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麻雀变凤凰不外如是,陈涌也的确心动了一下,若是他未曾跟随朝砚之前,或是跟随的最初,他一定忙不迭的就答应了,可是现在 陈涌对着那张分外年轻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道“前辈,既然当初只是无意之间生下的,其实认不认并无所谓,我想您应该不缺儿子。” 毕竟看起来就身经百战的样子,生儿子估计跟下崽儿一样,而且比起去一个陌生的家族勾心斗角不得清净,陈涌还是觉得待在朝砚身边比较舒服,便宜爹哪儿来的哪儿去。 陈略的表情似乎郁闷了一下,宁泓在一旁笑着说道“贤侄,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一无所出,虽然我也不想让你跟着他去,但是陈家是不会放直系的血脉流落在外的,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修士修为越高,生育便越难,陈略这么多年无所出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有的时候又不需要真的做什么,不过是取乐而已。 陈涌并不想给朝砚惹麻烦,闻言眉头蹙了一下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够不回去” 陈略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两人眉宇之间格外的相似“你不想回陈家么回去以后就不用做侍从了,还有一堆的人伺候,想要多少美人要多少美人。” 宣贡的手蓦然收紧,陈涌身份的转变或许对于陈涌的冲击很大,可是对于他而言也不弱于陈涌本身,若陈涌只是陈涌,他们两个人相守一生倒也可以,可若他是陈家的嫡系,陈家怎么可能允许一个炉鼎坐上嫡系子弟夫人的位置 而这样的想法弥漫上心头的时候,宣贡知道自己栽了,回归陈家的权贵富裕竟是比不得身前的这个人的。 颤抖的手被握住,陈涌开口道“我只要他一个人。” 宁泓神色微动,陈略审视的目光从宣贡身上打量过,勾了一下唇道“这个随你的便,你爹我这么多年没娶夫人,你祖父也没有打断我的腿,陈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不在我们这一支身上,所以你愿意叫我爹了么” 他虽对宣贡不是很满意,毕竟之前的事情也算是略有耳闻,但是再笨的人也知道面对陈涌的不情愿此时应该顺毛捋,压迫太过只有反抗。 陈涌“晚辈还需考虑一些时日。” “那你好好考虑,不过不要太久,要不然你祖父可能会直接过来抓人,那老头子可不像你父亲我这么好说话,”陈略耸了耸肩朝院子外面走了过去,“也不知道和淼他们打完了没有。” 宁泓见他离开,朝朝砚笑了一下道“陈略这人向来随性惯了,家主也允许他到处乱跑,倒是打扰燕兄了,还请不要见怪。” 朝砚起身笑道“无事,陈兄的性子很有趣。” 反正跟陈涌站一块儿人家一准以为陈略是儿子,能生下陈涌的岁数还能够活的那么随心所欲,其实是好事。 “那宁某就告辞了,”宁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地面又震颤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燕兄近日切记千万不要出门。” 朝砚本来就不是爱到处乱跑的人,但是本来不出门,被这么一叮嘱反而有点儿跃跃欲试“好。” 跃跃欲试归跃跃欲试,人家叮嘱了不要出去,那必然是会有麻烦上身的,那点儿跃跃欲试也被压了下去。 “燕兄不问缘由”宁泓笑着说道。 朝砚摆出了请的手势,在宁泓转身之时却是直接跟上问道“为什么” 宁泓笑道“不知燕兄可知宁家天才宁旭” 朝砚果断摇头“不知。” 没有朝纵每天叫他起床,他整日都能躺着冥想,自然是没有怎么了解外界的。 宁泓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状态,而宁旭的资质与天分对比起眼前的人来,似乎还是差了一些,在朝砚面前提天才,总是感觉好似差了一口气一样。 “宁旭的资质极高,今年不过八十五岁便已经达到了金丹初期的修为,如他这般进境者最是好斗,”宁泓说这话绝对没有半分诋毁的意思,反而像是在说一个极为宠爱的小辈一样,“遇上修为实力相当者都要上去一较高下。” 轻者拆几座阁楼,重者宁泓觉得自己就应该趁着宁旭还小的时候多打几次屁股。 但是若是不斗,修为与招式得不到磨砺,便如同锋利的剑被搁置一样,迟早会锈蚀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句话从未骗过世人。 只是朝砚不同,要打也要等到万城来贺之时排名再打。宁泓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他并不想把宁家拆了天天重建。 朝砚当然明白他们那样的精神,毕竟当初门神就给了他极深的印象“好的,在下绝对不踏出这院子一步。” 打架什么的,他还是离得远点儿吧,或者再闭个关也行。 说话间宁泓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躬身准备告辞,却听朝砚问道“陈家是什么样的” 宁泓心中一突,却是想到了陈涌,朝砚应该不是为他自己问的,他若想投奔陈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陈家的家风不算严苛,只是如陈家那般大家极是重视血脉,陈略此人看着不经事,可在陈家有他护着,陈涌绝对吃不了亏。” 宁泓侃侃而谈,待说完之后却见朝砚以一种极微妙的目光看着他道“今日陈略前来验亲真的是一时兴起么” 相似的人太多,不可能因为一个姓氏和相似便觉得是自己的亲人,宁泓哪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陈略取出的验亲珠就知道那家伙有备而来,难得是朝砚竟然察觉了,有修为资质又聪明,他的路指定比他想的更加长远。 “你怀疑陈涌不是陈略亲子”宁泓问道,若是有备而来,验亲珠也未必不能够动手脚。 “那倒没有,”朝砚挥着折扇道,他们是父子这件事朝砚还是相信的,陈家既然重视血脉,那血脉这种事情就绝对不能开玩笑,诸家还有家谱祠堂,这事一时能够瞒过,以后上家谱之时也瞒不过,“我只是在想陈家顺着陈涌这根藤摸到了天选城,应该是知道我是谁了。” 宁泓负在身后的手收紧,他有些明白朝砚单独送他出来的意思了。 “陈家能够查到,宁兄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朝砚拱手行礼道,“多谢宁兄为我们遮蔽隐瞒,朝砚感激不尽。” 若宁泓不为他们隐藏身份,此时麻烦绝对一大堆。 “朝兄为我宁家客卿,此事是应当的,”宁泓笑道,“陈家那边陈略并非多嘴的人,朝兄也可不必担心,陈涌之事让诸人知道,陈家也会尽他们的心力保他的平安。” “多谢,”朝砚笑道,“宁兄请。” 宁泓笑道“告辞。” 朝砚转身回去,来到这圣域城那一刻便知道会有麻烦,与其坐以待毙到了局势不可控制的地步,不如主动一点儿寻求外援。 陈涌坐在小湖边的石头上偶尔往湖水之中扔下一颗石头,宣贡站在远处看着他,眸中有些许复杂之意,能够没有不受阻碍进入陈家是好事,可是陈涌本人却似乎有十万分的不乐意,家族倾轧,其中的水有多深宣贡甚至不敢试。 陈略看他的目光他还记得,那不是满意的神色,纵使今日陈涌不听他的,日后未必不会因为权势而有所变化,变好变坏无从考究,总之是要经历考验的。 陈略犹豫,宣贡也犹豫,不过那些复杂的心情,却是不想再施加在他的头上了,去还是不去,都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嗯他在喂鱼么”朝砚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吓得宣贡一个猛回头,差点儿没把脖子扭了。 “主人你回来了”宣贡给他行礼,在朝砚摆了摆手后道,“他不是在喂鱼。” “那这打水漂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朝砚侧头看了两眼,却没有走上前去,而是懒洋洋的又去冥想了,好像之前的事情并不足以忧心一样。 宣贡看着朝砚淡然离开的背影,微微思索了一下也是转身离开,这事他们插不上话,帮不上忙,只有陈涌自己想开了,决定了,才能够从那种混乱的思绪之中解脱出来。 宁家东阁的长廊月色之下比白日更多了几分的幽微,而那水仙花更是比之荷花多了几缕暗香,陈略翘着一条腿津津有味的看着远方天空之中的打斗,阳阁的禁制都不知道破损了多少,打斗却好像无休无止一样。 宁泓走到了他的身边,淡然落座道“你知道燕砚的身份了” 陈略单手支在膝上“你不也知道了。” 宁泓一笑道“看来你这什么陈桂花都是查了以后才知道的。” “那倒没有,”陈略笑了一下,“我可是把每个跟过我的女人都深深铭记在心里的,”他对上宁泓微妙的目光,笑道,“好吧,也没有全部,当年出了圣域城无惧无畏被人追杀,她救过我一命。” “然后就把救命恩人给睡了”宁泓扯了一下唇角道。 “孤男寡女,呗,”陈略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什么,“我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比她在床上更好的女人。” 放的开,不扭捏。 当初的记忆已经很远了,陈略是修士,只要不醉生梦死不修炼,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而那个女人只是凡人,没有半点儿根骨可言,连锻骨都达不到,没有未来,所以最开始就只上床不谈情说爱,都满足了最好。 陈略走时,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套功法和灵石作为报酬,然后那个地方随着他回到圣域城,杀了那些敢偷袭他的鳖孙后被彻底抛诸了脑后。 没想到他竟然做爹了。 宁泓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远方,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很大的程度上是心存爱恋的,那个女人大约也知道陈略这样的人注定不会为了爱情留在那样的地方,所以一开始的划线,反而成为了可以亲近的借口。 宁泓猜的到,陈略自然也猜的到,不过佳人已矣,就算没有矣,陈略也不会做什么,他对那个女人心存感激,但是没有爱情,不过对于儿子嘛,那是骨血相连的,还是比较亲切的。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个儿子挺神奇的,”陈略叹气说着,可是脸上美滋滋的表情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宁泓“” 陈涌这一个思索就思索了三天三夜,并非他天性纠结,而是如果要选择一个,必然要舍弃一个,这是综合所有条件以后得出的结论,陈家不会容许有血脉流落在外,又怎么可能容许有血脉身上跟他人签订着心头血的契约,命都捆在别人手上,又怎么可能对家族忠心,而如果没有了心头血的契约,主人还会信任他么他所知道的东西多到令人发指,而朝砚身上的那些东西说出来足以令整个圣域城疯狂,虽然他本人并不这么觉得。 但是朝砚的防人之心从来没有失过,谁是可以信任的,谁是不能够信任的,他从来都分的明明白白,连朝纵都不会担心他会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而一旦失去了契约,朝砚还会再信任他么失去了信任以后,离他离开又会有多远。 而如果他不回去,引来的波折与麻烦又不知道会有多少。而主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坐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想个明白,陈涌回头的时候却是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在他的旁边坐下。 宣贡生的并不纤细,但是一举一动都带着温和从容,凑在跟前的是一张男人的脸,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女人,所以跟他在一块连陈涌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又理所当然。 陈涌看着湖面道“你怎么来了” 宣贡扯了一下唇角,低哑的声音在夜里响起“空旷了三天,寂寞了。” 陈涌愣了一下,他又开口道“我本来觉得你自己能想明白的,但是我觉得再把你扔在这里三天,你也想不明白。” 因为连他自己当初做下那个决定时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那个时候没有人逼迫他,他可以慢慢想,陈略说陈家不会放手不管,就是真的不会放手不管。 陈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当初是怎么决定的” 宣贡啧了一声“我当初也迟疑了很久,想着把你拿下划算还是不拿下划算,两厢都很迟疑,后来我问我自己,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 他并非天生的炉鼎,一开始要的就是长生和不被人压迫,如果长生之中能再多添一个人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就算我跟你睡了,我想离开你也不会阻止对吧” 陈涌侧目看他,鹰眸深邃“最开始不会。” 现在不可能。 “那就做你想做的事,”宣贡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道。 陈涌抬头“你要回去了” 宣贡嗤了一声“你让我陪你上床可以,一起看月亮就算了吧,花前月下我可做不出来。” 他回身就走,却比来到这里之前潇洒了很多。 人很多时候都仿佛被自己局限住了一样,陈涌问自己想要什么,他也想要长生,也想要权势,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只是他又知道权势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被权势迷眼绊住了脚步,就会固步自封。 命如果没有了,权势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不如朝砚那般心如止水,但是知道要怎么克制自己的贪欲,权欲,而在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以后,陈家的权势其实也不过尔尔。 他的主人会走更高的地方去,不应该在这里为这些事情牵绊住脚步,他若不回去,陈家必然心生不满,可若是回去,便是多了一重后盾,有他在,陈家不会对朝砚动手。 “决定了”朝砚在看见陈涌出现的时候笑道。 陈涌垂目点头“决定了,主人,我决定回归陈家,还请主人为我解除血契。” 换陈家再来解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朝砚一挥折扇道“我就说回去享福多好啊,结果你竟然隔了三天。” 一滴精血从朝砚的指尖逼出,没入了陈涌的心脏之处,那种只要别人心念一动便会丧命的感觉消失,那是他原本给出的心尖血,陈涌手抚到了胸口看着朝砚问道“主人一点儿也不担心我背叛么” “不担心,”朝砚托着腮道,“你就算背叛了也逮不到我。” 他要是想跑真的没人拦得住,毕竟秘境一钻,传送一开逃跑的方式研究的相当透彻,打得过再打,打不过就跑。 陈涌蓦然失笑,这话够直白,也足够安定他的心“我永远都是主人的侍从。” 他对陈家并无感情,却对朝砚充满着感激与崇敬,若无朝砚带他来此,只怕他穷极一生都无法到达此处的圣域城,更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的身世,宣贡的玉简陈涌没要,朝砚自然也没有给,他们彼此都还需要一个牵扯。 陈家嫡系血脉回归的事情绝对不亚于驻颜丹爆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跟朝砚有牵扯的情况下。 “陈家的这一步棋下的极好,”一人在棋盘之上落下一子道。 “输赢未定之时,不过是多了一颗棋子罢了,”另外一人落子道。 陈涌去陈家开祠堂,上族谱,七大姑八大姨的认识了一圈,收了无数的见面礼,可是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们给的见面礼你不喜欢么”陈略走在他的身边问道。 虽是嫡系血脉回归,但是未尝没有人看笑话的,毕竟陈涌乃是一介散修出身,没有见过世面乃是常事,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即使见了连陈略都有些心动的见面礼,他也能够不卑不亢,似乎并不以为意,如果不是实在沉稳,就是见过的东西比这个要好的多。 陈家家主陈霖对于陈涌的回归十分欣喜,赠予的乃是一把下品灵器,即使是在如此昌盛的圣域城中,给旋照修士一把下品灵器也会让人认为是脑子有坑的表现,但也表示了家主对于陈涌的重视。 但是在很早之前,朝砚给最近身的人便已经不止是下品灵器了。 “很喜欢,多谢父亲,”陈涌想通了以后,叫父亲叫的特别的顺嘴。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陈略问道。 “回去跟燕前辈联络感情,”陈涌一板一眼说道。 “回去多没意思,”陈略像是搂兄弟那样搂上了他的肩膀,“我带你去见识圣域城最繁华的一面,比待在宁家有趣多了。” 陈涌点头答应了,然后在那美酒艳舞之地坐的腰杆笔直,喝酒也喝,美人想要近身却是不能,浪了一晚上跟没浪一样,陈略抽着嘴角说下次还是自己一个人玩的畅快。 “主人,这是我的玉简,”陈涌离开之后,将自己的玉简递到了朝砚的身前道,“祠堂已经开过了,血脉也验过了,不会有后患了。” 朝砚接过笑道“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吧” “那倒没有,”陈涌见他接过笑道,“见识了陈家的繁华权势,又去尝试了醉卧美人膝,发现不过尔尔。” 无甚兴致。 他说好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心里就是那么觉得的,陈略未曾对不起他的母亲,但是陈涌仍然不喜欢那种好似能够招惹全天下人的感情方式。 “我觉得如果陈家知道了,可能会被气死,”朝砚笑眯眯的说道,毕竟陈家估计也料不到陈涌在回归了陈家以后还愿意再将心头血契约奉上给他人。 “他们不会知道的,”陈涌也笑了一下。 待到陈涌离开,米果儿跳上了朝砚的肩膀道“他好忠心的,我要是女人,一定喜欢这样的男人。” 朝砚挥着折扇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人家贪慕富贵,忘恩负义么” “哦你记性竟然这么好”米果儿大惊。 朝砚默然了一下“你这转移话题的手法也太拙劣了。” 米果儿“” 雪鹊落在朝砚的头顶,趴窝,用刚刚学到的语言努力说明自己的态度“好,好” 朝砚任由它趴着,反正顶只鸟儿也不重“落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说话呢” 雪鹊啄了他脑袋两下,轻轻的。 朝砚顿时感觉自己头上仿佛有虱子。 “来,跟我念,烤,乳,鸽,”朝砚难得这么耐心的教人说话。 结果刚刚啄在脑袋的份量加重了,浑身雪白的鸟儿跳了两下道“靠,靠” “骂人是不对的,”朝砚一把抓住了鸟儿,起身道,“我先去洗个澡。” 米果儿趴在树上看着那道身影道“我觉得这么教雪落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 因为教的人实在太不靠谱了。 也不知道怎么把儿子好好养大的,嗯,很神奇。 和淼与宁旭的斗争进行了五天五夜,然后以和淼的落败而告终,一堆废墟之中红衣的女子仰面躺在地上,法衣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惨不忍睹,甚至额头上还被划了一道,血液正往下流淌着。 而她的身前,男人收起了银黑色的长剑,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咳咳,”那女子咳嗽了两声,手拂过腹部,一道淤血被吐了出来,还有一些血迹溅落在了衣服上,她也浑然不在意,反而就那样撑起手臂盘腿坐在了地上,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女子,“下次再战,本姑娘一定打的你立地成佛。” 宁旭不再看她,下次再说下次的事情。 “阿旭,”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宁旭的视线所及,眸光柔和了一瞬。 那道温和的身影近前,他比宁旭略矮了一些,站在一块却极为的合适,此时拿过一块帕子擦上了宁旭的脸颊,而那个刚才还冷酷无情的男人直接配合着低头任由他擦拭脸上若有似无的灰尘。 “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让人心理扭曲啊,”和淼拿着撑起了身体凑过来的时候,被宁旭一剑指住了喉咙的位置。 她仰着头垂目道“别紧张,我看上阿笙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跟你是道侣么,现在知道了,绝对不会冒犯的。” 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大冰块子,真是暴遣天物,奈何她还打不过这大冰块。 宁旭不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离得远点儿。 和淼啧了一声,后退了三步,顶着一张花猫一样的脸看着方知笙道“求帕子,看我脏的都不能见人了。” 方知笙笑了一下,倒无嘲笑的意思,只是委婉的说道“我觉得只凭帕子可能是擦不干净的,阳阁旁边的辉阁小叔已经给腾出来了,那里有温泉,和姑娘请。” “嘿嘿,还是阿笙最好了,你等我打败这个大魔头以后营救你出去,”和淼说完就跑,在宁旭发飙之前跑的无影无踪,虽然有清尘诀,但是修士也是人,人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 方知笙拉住了宁旭捏紧剑柄的手,温声道“她就是个孩子,开玩笑的,不用计较。” 宁旭低头看他,手指在他的面颊上抚过“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也说我是个孩子。” “可我现在是你的道侣,”方知笙笑道,反手牵过了他的手道,“走吧,去辉阁沐浴,这身衣服也得换一下。” 宁旭拉过他的手腕,抚上了他的腰低头吻住,待看到那白皙脸上的红晕以后松开了来,握住人大步向前走去。 方知笙面颊微热,他倒不介意与宁旭亲近,但是在那些前来处理后续的人面前也有些不那么好意思,不过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看着前方刻意放慢了步履的道侣道“阿旭,辉阁不在这边。” 宁旭步伐停滞,眸中闪过一缕微不可查的迷茫,让方知笙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景象,那个冰冷的少年拿着地图一脸坚定,结果绕回来了一次又一次,让方知笙都怀疑他闭关的地方有鬼打墙,结果事实证明,这个看起来很靠谱的男人只是不认识路。 “跟我走吧,”方知笙牵着他的手换了个方向,温声说道,“这次阳阁的重建可能需要百万中品灵石,我们的积蓄还够你打五次的。” 宁旭唔了一声“我们该出去历练了。” 历练便能有很多的灵石进账,不管是妖兽还是天材地宝,都是灵石。 方知笙笑道“万城来贺之事在即,我们出去历练很可能赶不回来。” 万城来贺可是大事,绝对比历练要重要很多。 宁旭侧目看着他的笑脸道“我下次去比斗台。”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应该节省着用了。 方知笙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了,听说国士阁来了一位客人。” “什么客人”宁旭虽然冷淡,对他却是有所回应。 方知笙笑着,同时拉紧了他的手腕“似乎是一位金丹修士,年岁未过百,据说很强。” 此时在圣域城都有若耳闻,在宁家更是诸人皆知,不输于宁旭的天才,宁家绝对是欢迎备至的。 宁旭站定,正要转身的时候被方知笙稳稳的拉住了“开始有兴趣了么不着急,先去洗澡,这样见客人太失礼了。” 宁旭只能压住有些躁动的心,点了点头。 “阿嚏,阿嚏,阿嚏”朝砚连打三个喷嚏,用陈涌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起身在院子里面来回走了几圈,“不妙不妙不妙,感觉很不妙。” 陈涌难得看他这么焦躁的模样,开口道“主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朝砚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有坏事发生。” 陈涌有所戒备“莫非是小主人” “跟他没关系,”朝砚摆了摆手道,“跟我有关系。” 陈涌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至极的面色“那就不用担心了。” 朝砚“” “算了,我觉得我得闭个关,”朝砚一合折扇,蓦然间却感觉到了来自禁制之外的震颤。 而此时的和淼大步在东阁的地界上走着,英姿飒爽,她在看见陈略之时眼睛一亮,陈略看见她之时却只想溜,不过被看见了溜也溜不走。 “听说你最近有了个儿子,恭喜恭喜,”和淼在桌前落座。 陈略觉得她的未尽之意是他有了那么多红颜知己现在才有个儿子。 宁泓在一旁问道“小丫头,阳阁那边怎么样了” “一片废墟,”和淼有些不好意思,“重建的灵石你问和家支取。”宁泓还未点头,就听她又说道,“宁旭他们往东边去了。” 宁泓猛的看向了那处,东边可是国士阁的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crh小天使的浅水炸弹,给大佬鞠躬,破费了,感谢jojo小天使的两颗地雷,感谢夜語小天使的地雷吖,感谢泥萌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弱三水三千 宁旭那个好战又路痴的人一般不会出他安排的地方, 而东边唯一一个值得他去的地方, 就只能是国士阁。 现在再去阻拦也来不及, 宁泓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没有阻拦一下” 和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你是没看见我被打成乞丐的样子,我阻拦的了么对了, 陈略,之前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若不是要问陈略关于炼丹的事情,她一准跟在宁旭后面国士阁一日游。 陈略一听这个问题顿了一下, 摇了摇头“他所认识的炼丹师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炼出七品高阶丹药, 尤其是那个人不能前来, 需要将药材送出圣域城, 这很麻烦, 路上就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争抢, 丹药真炼成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回来。” 和淼说到正事也是有了几分的慎重“若要炼成能有几分把握” 陈略耸了耸肩道“燕砚连那个丹师的品阶划分都不太清楚, 这个不太好说, 小丫头,你不会真打算将药材送出去吧” “反正放在家里也是摆着,要等魏长老突破,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和淼撇了撇嘴道,“还不如抱着这丝希望试试。” “和前辈身体不是还好,”宁泓笑道,据他所知,和家家主的身体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马上就要行将就木了, 要不然和淼也不会这么闲。 和淼单手撑着腮道“还好是还好,但是此事不能拖,真拖个三年五载的也会出问题,咦,倒是你,你不去国士阁看看么你不怕整个宁家都要重建么” 宁泓“” 陈略在一旁哈哈大笑“这话说的十分可靠啊,宁兄节哀。” 认识的都是一群损友。 而此时的国士阁却很和谐,确切的说就是有客人找上了门,陈涌把人带进来端茶迎客这样的简单。 朝砚居于主座,宁旭方知笙居于客座,宁旭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来战” 战意满满。 朝砚是知道宁家阳阁被打成一片废墟的事情,他挥着折扇道“阁下刚刚消耗良多,此时再战,说起来对你不公。” 宁旭微微蹙眉,一旁的方知笙温声道“的确如此。”他看向了朝砚道,“在下方知笙,这是我的道侣,宁旭。” “在下燕砚,”朝砚也回了个礼。 被人找上门来这事就逃不过了,跟宁旭打也不怕得罪谁,没有太多的势力牵扯,反而让宁旭跟万铭城当初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打一架就打一架,就当睡醒了活动筋骨好了。 而此时的待客就是约战。 “宁兄何时能够完全恢复”朝砚挥着折扇道。 宁旭听他愿意比斗,那种浑然的战意已经收敛了几分“三日。” “那就三日后辰时比斗台见,”朝砚这样说着。 宁旭点头“可。” 谈判结束,方知笙由始至终都在捧着茶杯小心的喝着茶没有说话,朝砚的目光从他的身上一闪而过,得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要是所有修士都像宁旭的道侣这么温柔多好 朝砚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秒就被甩到了犄角旮旯里面,因为这样的念头无疑是冥想都不可能想到的。 两厢交谈,双方和平解决,国士阁完好无损,宁泓在听到消息的时候难得错愕了一下,下一秒笑道“还是燕兄有办法。” “那家伙的确聪明,”陈略提着酒壶往嘴里倒酒道,“三日后有好玩的可以看了。” 他也想看看朝砚真正的实力如何。 那么快的突破是真的根基稳固,还是急功近利,一看便知。 和淼早就已经离开了,和家的事情她总是要出一份力的,宁泓起身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儿啊”陈略郁闷道,“我儿子在这里,我不得好好的表示一下父爱。” 宁泓无语了一下“他年过半百,不是还在吃奶,有挥洒不尽的父爱可以随便从陈家抱个孩子养,绝对比现在有趣。” 陈略继续喝酒,亲生的和抱来的怎么能一样,而且他有个屁的父爱,不过是好奇他儿子怎么能除了样貌相似其他地方都跟他不太一样罢了,当然,还有顶上那个老头子说的要好好保护的事情。 陈家那潭水之中,吞不下他陈略,吞下一个旋照初期的陈涌还是轻而易举的。 夜晚降临,陈涌告辞朝砚跟随陈略回了陈家,嫡系血脉独占一处院落,与陈略的院落紧挨着,来往侍从不断,只要他想,甚至可以吃饭都不用自己拿筷子的,与此对应的是,他不能将这些人赶出他的生活,因为那其中各股势力送来的人鱼龙混杂,到陈家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中,可是陈涌也知道,他现在待在陈家比待在朝砚身边而言对他更有用。 至于宣贡则留在了朝砚的身边,待在那里对待在陈家安全一万倍,而且包括陈略在内,没有人认为他会对一个炉鼎真心。 “少爷,香汤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袅娜的少年走到了他的身边,容色美艳,自有一股风流柔媚的意味,连那指尖都是纤长无比的,开光初期再配上这样的容色,比之宣贡那样的炉鼎不遑多让。 他的手指摸到了陈涌的腰带处,眼波流转的想要抚上他的肩头,下一秒却被掐着脖子提溜了起来“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外人进入我的房间,你耳朵是聋的么” 那少年气息上不来,拼命的抓着他的手腕道“奴知道错了,求,求” 手指还在不断的收紧,等到那少年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松了开来,那眼前发黑的少年浑身颤抖,连声咳嗽道“少,少爷饶命。” “滚吧,”陈涌转身,没有留下丝毫情面。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这次只是差点儿要了人的命,下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没收”一道阴柔的声音在房间之内响起。 “是,少爷,”那侍从汇报道。 “罢了,他刚回陈家,总要装一段正人君子,”那阴柔的声音笑道,“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 “是。” 和家腹地,数丈的阵法之中,一位看似青年的男人初初收功,他生的颇为俊美,只是因为苍白的脸色而显得衣衫单薄了些。 “家主,和淼小姐求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和卿正欲开口,眉心微蹙了一下后道,“让她进来吧。” 腹地的外围一道声响,一道如同烈焰一般的身影灼烧了进来,龙行虎步,在那阵法之外停下了脚步抱拳行礼“祖父好。” 和卿看她一身风尘仆仆,笑了一声道“又去哪儿疯玩去了” 和淼行过了礼,规矩便有些被抛到了一边,她捋了极长的马尾道“我去宁家找宁旭玩了,还得了一个消息,宁家那个燕砚认识一个七品的炼丹师,可能能够炼出筑融丹,但是不能前来这圣域城。” 和卿搭在膝盖上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痉挛“药材只有一份,你待如何” “孙儿是觉得可以冒险一次,药材可以再收集,祖父这样等着委实让人担心,”和淼一甩衣袍在阵法的边缘坐下道,“他不能前来,孙儿亲自送过去便是。” 和卿微微沉吟后笑道“此去不知多久,若是错过了万城来贺,下一次可要等到百年之后了。” 和淼一愣,鼓了一下脸颊道“我快去快回,反正还有两年,如果真错过了,那也是我自己倒霉,反正派别人去我不放心。” “那就去吧,”和卿看她的目光带着看小辈的宠溺,“让和涂跟你一同前往,可保你一路平安。” “多谢祖父,”和淼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生命交托在她的手上,顿时责任感无限大,“祖父你最好了,要是你跟我没血缘,我铁定追你到死啊。” 和卿的笑容微微敛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和淼道“你既恨嫁,也该换些女儿家的装扮,刚才若非进来时通报,我还以为进来的是个男子,女孩子穿的衣衫袅袅多漂亮,还有你那些炉鼎,你这个坐姿”他叹了一口气,“当初就不该让你跟陈家那小子” 和淼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拱手告辞道“祖父,孙儿这就去忙了,回见回见。” 一转身风风火火,溜的比兔子还快。 她家祖父长的好,脾气好,有魄力,就是碎碎念起来比她娘还能说。 “家主,淼小姐就是这个性子,若按平常女子来,反倒将她拘束了,”一道声音劝道。 “就是有你们这些人纵容,才让她如现在这般掰都掰不过来了,”和卿叹气道。 那道声音说道“家主,若无您的首肯,我们哪儿敢纵容,”不待和卿说道,那人又言,“况且以和家的势力而言,淼小姐着实不用为了委屈自己取悦那些男子,若遇真爱之人,必然是连她这份率性一并接受的。” 和卿笑道“罢了,只是她那些炉鼎。” “淼小姐就是养着玩,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吧,而且您也知道她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子,”简单来说就是好色,但是用这个形容女子而言有些诡异。 修真界中女子有几个侧室,养几个炉鼎的事也算正常,靠能力说话的世界,即便一些男修对于和淼如此的高调行事看不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和卿揉了揉眉心“罢了,随她去吧,让和涂一路小心。” “是,”那道声音说道。 前一天宁旭刚走,第二日和淼便前来拜访了,以和家天才之名来访,与之前的私斗又有不同,宁泓没有阻拦的理由,也隐约猜到了和家的决定,此行有赌的成分,却未尝不是一条道路。 朝砚在听到和家来人的消息时感觉不妙,在见到和淼之时知道这种不妙来自于何处了,对于一个不知根知底的炼丹师,和家竟然选择了信任。 和淼初见朝砚之时微微怔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慵懒自若,温和从容,不知为何让人看到就觉得有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压制住心里的沸腾,和淼默念着正事重要,将来意诉说了一遍后问道“不知燕兄可否告知在下那前辈所在何处和淼欲亲自拜访,以示诚意。” 朝砚自然是不能跟她指万剑城的地域的,但是一时也没法确定他这个高人应该在何处落脚,清了一下喉咙开口道“那位前辈游历四方,燕某每每与他见面之时都要提前询问一声,和小姐来的匆忙,燕某也未曾确定,可否确定后给你答案” 和淼略微沉吟,开口道“不知需要几日时间来往” “三日即可,”朝砚笑着说道,虽然他可能一个小时就能够确认,但是还是长一点儿好,传信玉符也没有那么快的。 “三日啊,”和淼脸上带了笑意,“我还以为此行必将走的匆忙,要错过燕兄跟宁兄的比斗了,如此倒是正好。” 她眼中也是战意昂扬,明显如果朝砚打赢了她也得打上一场。 好斗是好事,朝砚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如果对象不是他的话就更好了,奈何这群人平日比的都不爱比了,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就成了研究的对象。 可是若说跟宁旭对战之时放水先不说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差,就说放水一事,也是对于他们如此期待的不敬重,想要在这圣域城立足,除了权势还要有实力,有如宁家这般存在,实力越强反倒越安全。 “和小姐打算亲自前往”朝砚询问道。 和淼点头“还是亲自去放心一些,也表我和家的敬重之意。” 朝砚笑着问道“此次路途遥远,归期不定,和小姐不怕赶不上万城来贺之事么” “我自会努力赶回来,只是若真的赶不上,那也只能是运道不佳了,”和淼微微笑着说道,“希望那位前辈能住的近一点儿。” “和小姐真的很孝顺,”朝砚对她的观感不错,行事干脆,爽朗大方,虽不像平常女子的装束,但是明显这样更有利于行动。 “多谢燕兄夸奖,”和淼笑吟吟道,觉得这人虽是长的不那么出众,但是一身气质与会说话的嘴胜过他人远矣。 朝砚觉得自己可以把地点儿定的近一点儿了,反正游历这种事,游历到哪里都是游历,还不是由着他说了算。 他未发言,却听和淼继续说道“若非此行匆忙,我也是要跟燕兄比过再走的,可惜了。” 朝砚“” 还是远点儿吧,最好刚刚卡着两年的边缘再回来。 “不过燕兄也不必担心,”和淼笑吟吟道,“此番比斗,不说别的家族,陈家的陈深必然是要来的,那家伙比我厉害,一定能让燕兄尽兴的。” 朝砚“” “对了,还有我的小堂弟,他虽是炼丹师,不过也是金丹初期,打架也是可以的,”和淼的话语之中透着热情洋溢。 朝砚心神微微一松,炼丹之事或许也不用太过于为难这姑娘,救人要紧,若她真失了祖父,只怕很难再保证这份热情了。 人老了,加上前世也是个快百岁的人了,看见年轻人的时候难免 “不过和佑今年才八十七,燕兄对上他的时候还请手下留情了些,”和淼笑道。 堂弟八十七,问姐姐应该多少岁 反正朝砚加起来的年龄也没有人家大,小姑娘什么的,这个修真的世界,女人的年龄更是成谜。 “好,”朝砚笑着说道。 和淼看着他的笑容,托腮道“唉,要是燕兄未曾有道侣就好了,怎么美人都这么快就嫁人了。” 她后面那句嘀咕的极快,奈何朝砚听清了,这种话听见就当没听见最好,无视无视。 和淼恭敬而来,待说明事宜后告辞离开,米果儿动了动尾巴道“美人嘻嘻嘻” “你竟然调戏我”朝砚懒洋洋的看了幸灾乐祸的米果儿一眼道,“我要告诉崽儿。” 米果儿“” 它是重复,是重复 与宁旭相商的三日之期转瞬就到了,这一日朝砚整装待发,打算这次比完立马以受伤为由闭关,然后传送到万里之外去炼丹,活的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宁家只比斗台处便胜过数阁之地,其上以玄武石锻造而成,坚硬无比,比之斥灵石又不知胜过多少,即使是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也不会将其损毁,再加上其上镌刻的无数法阵,朝砚确定这比斗台非常的耐造。 宁优给他介绍着此处,言语之中也有些许骄傲,此比斗台乃是宁家前辈为小辈们专门锻造而成的,耗费良久,体现了家族的拳拳爱护之心云云,就是说到后来的时候卡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朝砚看着宁旭前来的身影,觉得他想说的应该是前辈们造了这么一个比斗台,可是宁旭他就是不来。 “燕兄。”宁旭过来见了一下礼,虽然会迷路,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方知笙将人带到,转身走到了一旁的观战台上,而在那处,和淼已经就位,看着方知笙过去,笑吟吟的凑了过去说着什么,朝砚明显感觉宁旭刚才还飞扬的心情变成了阴云密布。 而在他们的旁边,宁家不少晚辈也纷纷聚集,连宁泓也凑了个热闹,这种能够长见识又没有什么危险的观战,于这群小辈而言绝对会有所收获的。 和淼身旁,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坐在陈略的身旁,抱剑稳坐,眸色深邃,正是陈家陈深。 和淼跟方知笙说了两句,离陈略近了些“你家的小家伙居然真的来了。” “他只比你小五岁,小丫头,”陈略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有好戏看,当然得出来放放风。” “你竟然敢打我”和淼摸了一下脑袋,掰了掰手指。 陈略瞬间跟陈深换了个位置,隔着位置朝和淼挑眉“今天可不怕你。” “还有以后呢,”和淼磨牙。 陈略饶有兴味道“以后” 和淼一愣,知道他是知道她要远行的消息了,拳头捏的很紧,蓦然放松看向了陈深道“能不能换一下位置” 陈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能。” 私底下长辈被怎么教训都成,但是明面上不能见死不救。 和淼“” 她又打不过陈深,虽不是怕了,但是真打的话眼前的事情可就错过了,一擦鼻子,她又坐回了方知笙的旁边道“阿笙,他们都欺负我。” 方知笙笑道“以后欺负回去就是了。” 虽然性格温和,但也是辟谷后期的修士,只凭温和是达不到这个层次的。 “说得好,”和淼看向了陈略一挑眉,“你等我回来着。” 陈略“” 观战台上不是一番风平浪静,朝砚看过去的时候,和淼却是朝这边挥了挥手道“燕兄加油,打倒那个冰块” 朝砚“” 宁旭纵身一跃已然上了比斗台,银灰色的剑身所指,朝砚挥扇上去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重重剑气弥漫,观战台的声音安静了下来,诸人皆是屏住了呼吸。 而看着对面那道挺拔的身影,朝砚的脑海之中蓦然闪过了朝纵以往与他对战之时的身影,他们同样认真。 才几个月没见,有点儿想崽儿了。 把脑袋里面繁杂的思绪甩掉,朝砚看着对面的人缓缓打开了折扇,下一瞬,相隔数十丈的人已经近在咫尺,剑尖擦过脸颊,与那折扇交鸣,剑气纵横撩起发丝飞扬,朝砚与他错身,身影飞速后退之时微微笑了一下,因为宁旭的修为根本不是宁泓所说的金丹初期,而是金丹中期。 折扇挥转,三段蓝芒却只是被宁旭反手一挥之间便破除殆尽,即使冰锥无数,也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阻碍,宁家费尽心思培养的天才,其资质修为远非他人可比。 冰锥尽散,宁旭微微敛目,他给朝砚造成震撼的同时自己心中也有满意划过,朝砚很强,只是交手数招就能够看出来,而这还不是全部。 朝砚的折扇微合了一分,宁旭躲过那无数的冰锥之时也从原地直接离开,宁家小辈不知为何,下一瞬宁旭站立的地方却是起了一道蓝色的漩涡,只是转瞬即逝却让陈深的眸子深了一瞬。 和淼同样认真的盯着那处看,刚才的那一式,她或许能够挣脱,却绝对不会如同宁旭一般干脆利落的躲过,那个人对于危机的判断比他们更快,而这快的一分,却是足以让他躲过无数危险,并且趁着对手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动出击。 剑光与打开的折扇交接,交手数招,宁旭便知不能与朝砚远着来,那样的招式若非心有所感,很难躲过,看似温和的蓝芒之中隐藏着怎样的杀机不是只有试过才知道的。 宁旭的剑很快,快到让人应接不暇,而每每朝砚的折扇尚未打开,那剑光已经如影随形,就跟法师的读条被打断一样,朝砚面上还真是略带了一丝郁闷。 “节奏一旦被宁旭那家伙带起来就很难赢了,”和淼对此深有体会。 陈深也深有体会,不过他看着台上道“也未必那么容易输。” 技法无法发出,朝砚执扇如短剑一般,每每与那剑锋交错,却是未曾有一式落空,衣衫冽冽,那道蓝色的身影与一身墨色的宁旭几乎肉眼看不清楚,流风回雪,折扇脱手而出,和淼猛的睁大了眼睛,却见那折扇打开回转,灵气冲刷而上,直让那法阵纷纷显性,连禁制都震颤了几分。 两人的身影定住,和淼在看到朝砚右手的长剑之时愣了一下,而下一瞬,那折扇回到了他的手上,蓝色光芒乍起,直接将宁旭逼退了一射之地。 可他并非那等坐以待毙之人,无数剑芒如同幽微夜空之中的星光,带着丝丝杀意从剑身之上朝着朝砚而去,诸人皆是提心吊胆,由以宁泓几人为甚,小辈们不知,他们却是知道宁旭那一招的威力有多大的。 而朝砚却是一笑,左手执扇轻轻挥出,和风已至,那充斥着杀意的一招在诸人的提心吊胆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埋葬了一样。 方知笙讶然,宁旭却顾不得惊讶,因为刚才的危机感并未消散。 “这一式远不止如此,”陈深本是沉稳的眸也变得热意沸腾了起来,只是观战便如此让人跌宕起伏,若能一战,不知该是怎样美妙的滋味。 朝砚折扇合起的一瞬,宁旭的剑身已然横亘,剑芒造成的洪流充斥着无尽的杀机,对上那隐没而来的幽微剑芒之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宁泓屏息,此招尽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精髓,朝砚此人,果然十分厉害,他的目光所及,宁旭一一化解去了自己的招式,可当他看到朝砚之时,那遍布而出的蓝芒让他想起了之前被那一式笼罩之时的惊恐,灵气不可动用,宛如凡人一般任人宰割,而宁旭被自己的剑芒所扰,一时似乎没有察觉。 碧水东流之法,直接将比斗台上两人覆盖,仿佛与那天空融为了一色。 “领域”这次连陈深的脸色都变了,惊讶有,兴奋亦有。 领域之法,极少有人能够领会,而包含领域法则的技法,绝对在地阶之上,能够说不愧是气运上佳之人么宁泓调查的信息之中,万剑城的消息被掩盖的最多,但他大抵知道朝砚的气运不同于他人。 可也不是得到了技法就万事大吉,领会不了不过跟一卷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那冰块也有栽的时候,”和淼本来幸灾乐祸呢,因为输太多次而觉得十分解气,结果视线调转看到了方知笙温和的笑容,磕巴了一下,“咳,我不是说他能力不足。” 方知笙含笑道“比斗本就有输有赢,不必介怀。” 和淼安心了,心里暗搓搓的想当初她怎么就没有像冰块一样也探险到一个地方,捡回来一个这么温柔的大美人。 蓝色领域之中,剑芒消弭殆尽,宁旭长剑在手,眸中的认真更甚,他好斗,却不想输,他人的领域之地,想要在其中找到朝砚的所在基本不可能,那就只有逼他出来。 宁旭的剑花舞的很漂亮,干脆利落的很,而那一剑仿佛化作万剑,直接四散而去,朝砚化作一粒微芒,依附在那剑柄之上,亲眼看着那样的剑光迸发,若身处对面,只怕真会扎成马蜂窝。 一招殆尽,却不见人出来,宁旭本就极擅长在战斗之中一边使用灵气,一边吸纳灵气,那一招破天灭地,灵气使用极大,可是当他想要吸纳灵气之时,却发现不能。 此领域竟是隔绝灵气的,不,或者可以说其中的灵气蔓延都属于燕砚一人,一旦灵气消耗殆尽,便只能任人宰割,必输无疑。 领域之内的交锋仍在继续,外面的人看不到,却能根据那禁制晃动的程度知道其中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宁旭的手指从剑锋之上划过时,朝砚已然从那处离开,而那被抚过的剑锋仿佛换了个色泽一般,一挥之下,漫漫长夜仿佛开始吞噬这片晴空之地。 从外围来看,那漆黑的色泽一点一点的宛如星子般蔓延,在逐渐扭转着一边倒的战局。 “领域”这次是和淼,惊讶之余她蓦然笑了出来,宁旭与她比斗之时从未用过这招,但是和家也有领域之法,她虽尚未领悟,宁家未必没有。 星子璀璨,宛如剑意凝滞而成,与朝砚平和的杀机比较,那锋芒之意扑面而来。 而领域之地不需完全被迫,只需要被占据一片,他就能够夺回灵气的归属。 果然不错,朝砚现身,看着宁旭逐渐扩展开来的领域道“我还有一法尚未圆融,不知后果如果,可要试试” 他们只是比斗,而并非不死不休的死敌。 宁旭的眸中似乎亮起了一丝光芒,剑尖所指,仍然战意十足“来” 他答一声,朝砚的折扇已然挥动出一种极为曼妙的意味,宛如风吹轻纱一般的婉约,拂动在面上时,只觉得顺心柔意,仿佛能够将那百炼钢都化作绕指柔一般的和煦。 上善若水第一式弱水三千。 弱水三千之地,鸿毛不可浮,蓝色的领域一瞬间退后回到朝砚的身上,那剑光如同星子一般随即而来,宁旭蹙眉,却觉一道袅娜至极的洪流而至,漫天星河坠落,在那玄武石上砸下又一道又一道的波光,而他所御之剑仿佛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即使剑光飞逝,也同样没入了那掉落的星河之中。 湛蓝的身影转瞬即至,在漆黑的瞳孔之中瞬间放大,左手短剑,右手折扇合起,接那剑光之时飘散如仙,却攻意十足,待腕心一痛,那折扇的锋芒已经抵在了脖子上,而另外一道短剑抵在了他的丹田之上,虽未伤及,但局势已经没有了回天之力。 “我输了,”宁旭开口道。 朝砚的短剑与折扇收了回来,就那么一个瞬间,哪里还有刚才比斗之时的英姿勃发,那晃悠着扇子跳下来的身影,感觉随时都能打个瞌睡。 “你很厉害了,加油,”朝砚朝宁旭握了一下拳头,此战酣畅淋漓,要不是宁旭对他不熟悉而没有防备,只怕赢的不那么容易,不过他也对宁旭不了解,赢的绝对算公平。 “刚才那一式是什么啊”和淼拳头抵着唇还没有回过神来,万千星河坠落,宁旭的剑芒全部改变了方向,若是攻击的招式到不了对方的身上,那不管多么厉害皆是无用,用余波攻击怎么可能 和淼舔了舔唇道“刚才那一招你可能破解” 陈深脸色有些凝重“不能。” 他听到了朝砚的话,那一招尚未圆融,远远没有达到它应有的威力。 燕砚此人,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朝砚已经下了台,宁旭却还停留在原地未动,和淼本该嘲笑他的,但是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被人打败,偏偏她又对燕砚观感不错,那人未曾用上杀招,一举一动也皆是点到为止,可仍然觉得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冰块一定很难受,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方知笙跳上了那比斗台,笑意不改,拉了拉宁旭的衣袖道“阿旭。” 宁旭回神,眸中一抹柔意闪过“嗯。” “想什么呢”方知笙笑着问道。 宁旭开口道“那一招的破解,还没有头绪。” “回去再想,”方知笙拉了他的手问道,“阿旭开心么” 宁旭捡起了剑跟着他走,闻言道“开心。” 和淼“” 两个人朝朝砚行礼点头后离开了,朝砚叹了口气,以前他还有人抱着背着,结果现在打完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人走路。 朝砚未曾回去,而是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碧水东流和弱水三千都是极耗费灵气的,现在体内也是一片空。 和淼捋了捋马尾,几步跳到了朝砚的身边,看着他睁开的眼睛道“燕兄,要不我们也比一场。” 胜败乃是常事,就算输了也好,和淼想亲自试试身临其境的感觉。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我灵气空了。” “我等你恢复,”和淼蹲在他的面前,毫无形象,“我想打过再走,这样即使赶不上万城来贺也圆满了。” 朝砚笑道“放心吧,你一定赶得上的。” 和淼没听清“嗯什么” 朝砚捂住了胸口猛的咳嗽了两声道“我受伤了,需要闭关,抱歉了,咳咳” 和淼的战意转为了担忧“不严重吧” 果然宁旭那家伙自己输了,对手也讨不了太大的好处啊。 “很严重,”朝砚蹙着眉凝重道,和淼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宁泓说道,“我派人送燕兄回去,小丫头,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启程了。” “燕兄请多保重,”和淼收起了自己的,而朝砚也在诸人担忧的目光之中被送了回来。 “宁某会让人送丹药过来的,燕兄好好养伤,”宁泓对他受伤之事有些怀疑,但是宁旭的确不是什么吃亏的主,这样的事情应该由他们宁家来负责。 “好,多谢宁兄了,”朝砚被出来的宣贡搀扶着进去。 “主人怎么伤成这样”宣贡扶着他往里走,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朝砚松开了他,往后瞄了瞄后,直接两步跳上了台阶道,“终于走了。” 宣贡“” 朝砚转身坐在了台阶上笑道“虽然没受伤,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我闭个关,到时候宁泓送来的丹药你收着就行了。” “是,主人,”宣贡也不再推辞,并非觉得自己该得,而是开始觉得那些外物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重要。 修为不是纯粹靠丹药的提升,而修为足够,那些外物自然会有人奉上。 跟宁旭的比斗持续了三天,朝砚回来以后就选定了离此地几十万里的知归城,知归城只是中等仙城,且周围十分空旷,并无上等仙城在侧,以和淼的能力,在那处基本上是呼风唤雨的,也不怕丹药被抢夺。 朝砚又闭关了两日,待体内灵气尽皆恢复之时直接传送,比之和淼等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腰间的玉貔貅被摘下,武器也换成了匕首,脖子上再挂一个可以遮掩修为的玉观音,系统出品的上品灵器,足以遮掩元婴期的窥探。 黑袍加身,再戴上系统出品的帷帽,万事具备,只差人来。 然而朝砚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月,刚开始还能正襟危坐,扮演个高人什么的,到后来坐变成了靠坐,靠坐变成了躺,周围零食堆了一堆,就在朝砚躺在地上沉迷话本的时候,金丹修士的气息蓦然出现了。 零食收起,话本收起,朝砚正襟危坐,戴好帷帽的时听到了外面和淼英姿飒爽的声音“敢问前辈,可是澜清丹师” 朝砚,字澜清,只是此字只有三人知道,平时又不用,朝砚也便挪来用了。 “和姑娘请进,”那道声音温润如风,让和淼微微怔了一下,她与一旁的和涂对视了一眼,看似放松,实则戒备。 入室清雅,只有淡淡的丹香弥漫,绝对不枉费朝砚专门捏碎了的一颗扔在香炉里面的五品丹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洛书小天使的地雷呦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剑心学学院来人 丹香弥漫, 和涂长老进来之时鼻子微动,这是清回丹的味道, 若非刚刚炼制, 味道不会这么浓烈,萦绕不散。 这一间静室很是干净敞亮, 门上窗上都用了明纸, 干净的木制地板上放着几个蒲团和一张小桌, 桌上焚香袅袅, 炭火上的茶壶微微沸腾着, 带着一缕热气弥漫, 摆设在旁的棋盘黑白二子排列其上,可棋盒却分明摆在同一侧, 此处既是修士的居所,却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偏此处处处颜色浅淡, 那屋主人却穿的深黑的颜色,衬的那提起茶壶的手分外的白皙修长。 和淼向来随性,连和家家主都约束不了她, 此时踏入此地,分明舒适的让人随时可以躺下, 可她却有一种紧张的感觉。 “二位请, ”那道温和如风的声音从帷帽之下传来, 琥珀色的茶水从小小的紫砂壶中倾泻而出,落入那白玉的茶杯之中宛如平静的水面上落下了一滴水珠般惑人。 明明说话也简单的很,可是和淼就是觉得如果不乖顺一些便十分无礼一般。 和涂与她对视一眼, 正欲开口时却听那黑袍之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已知二位的来意,二位请。” 和淼深吸了一口气,抱拳拱身,将那一盏茶执起饮入,茶汤甘冽,沁人心脾,初时对于此人身份的怀疑却不知何时消弭了干净。 和涂同样如此,察觉一盏茶汤之中有无毒药一类他还是办得到的,和家乃炼丹世家,虽并无七品高阶炼丹师,但是和家诸人辨药之能胜过他人许多。 只是心中无怀疑,和淼抿了一下唇,带着英气的眸直视着那黑袍之人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此药关乎我和家大势,敢问前辈可知我们是何人举荐而来” 随着这话问出,和淼的心也提了起来,和家虽然势大,可是若此人真是七品高阶炼丹师,其身份之贵重,便是和家也不可轻易得罪。 炼丹师贵重的不是修为,而是他们炼丹的能力,与其一个得罪一个家族,都不要得罪一个炼丹师,就是因为他们只凭炼丹的本事便足以让一些家族欠下无数的人情,就如此时的和家一般。 若他真的炼出了筑融丹,和家绝对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未曾有生气的意思“小姑娘,两个月的时间,若我想伪装,绝对不会让你察觉出丝毫的端倪来的,宁家的燕砚是也不是炼丹师的身份虽然贵重,但若若轻易招惹和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非明智之选,义字不占,在下可不想被追杀至死。” 他一番话说的和煦,却将道理讲清楚了,药材的话和家还能再收集,可若是刻意欺骗,和家也同样不是好惹的。 “前辈言重了,”和淼脱下手中的一枚储物戒指递到了那黑袍人的面前道,“在下自然是相信前辈的。” 朝砚指尖划过,已然将那戒指取到了手中,其中丹方与药材皆是匹配齐全,面对着和淼郑重期待的眼神,他笑了一下道“药材齐全,请两位出去,在下便准备开始了。” 和淼一愣,她来之前将话语在肚子里面来回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来到此处以后却是几乎没有一句派上用场,此时更是好像一路被人牵着鼻子走可祖父的身体更重要。 和淼起身,和涂也知一些高人的怪癖,澜清这样着实不算无礼,只是待他要出去之时,却听那道温和的声音说道“和长老,待丹成之时还请长老注意雷劫。” 七品高阶炼丹师本就是元婴修士,没有理由扛不住雷劫,但是为免丹师力竭,和家的丹师若有雷劫落下,自然不需他们去扛的。 朝砚未说理由,和涂却是拱手道“请丹师放心。” 扛个雷劫而已,为他们和家,也是分内之事。 待房门关上,禁制升起,朝砚脱下了帷帽毫无形象的躺在了地上,幸好变个声调这种事情他也会一点儿,要不然还真不容易糊弄过去。 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墨发在地板上蜿蜒,几乎与那黑衣融为一体,朝砚翘着腿打开那筑融丹的丹方看了两眼,没有药力特别相冲的,只是此丹不仅用来疗伤,还有修补神魂之效,看来和家的家主神魂有失。 神魂的损伤比之身体的损伤更难恢复完全,可有了这筑融丹,倒是的确可以治疗。 至于炼丹的报酬之事,作为一个世外高人,谈报酬太俗了,和家若真救了人,也不会赖他的账的。 没有炼丹炉,只有系统的面板,丹方放进去,药材放进去,幸运石砸进去,待那成功的概率到100的时候,按下确定的按钮,然后开始吃零食,看话本,形象崩塌的一塌糊涂。 和淼站在那颇为雅致的院中,来回踱了几步,踢了踢脚下的碎石道“涂长老,咱们似乎未曾提报酬之事。” 和涂长老年岁数百,虽面上看着只是中年,却比和淼沉得住气多了,此时听她所言,开口道“不管他要什么,只要他要,只要和家有便会给他,小姐稍安勿躁。” 和淼执着,枪柄撑地,到底是心里乱七八糟的也静不下来,索性直接站在那门前守卫着,站上三天三夜不觉得累。 三日过后,朝砚换了几种睡姿,和淼也在外面换成了抱枪靠在门上紧紧盯着“会不会炼丹不顺” 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和淼索性盘腿坐了下来,直对着那门眼睛死盯着,按理来说她也为堂弟炼丹护过法,炼丹师炼起丹来炼上几个月都是平常,她既成达到金丹期,自然不乏耐心,而此次心火烧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炼丹,而是一种极为隐秘的不该出现在此时的心思。 那就是即使戴着帷帽,那澜清丹师的一举一动也太和她的口味了,一看就是个大美人,如果这种想法不合时宜,但是和淼真的想问问他有没有道侣。 至于炼丹的事情,本来是很忧心的,甚至在一路上有阻拦之人时更加忧心,偏偏到了此处,喝了他的茶,便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或许不用担心,他一定能够办到。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而另外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好像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记不清是谁了。 和涂已然飘浮在了半空之中,直接看着那劫云,倒是未曾有所畏惧,虽说七品丹药的雷劫堪比结元婴之时,可是元婴初期尚且不怕,更何况他早已在元婴浸湮了不知多少年。 和淼同样站起,却是朝院外走去,之前在和涂面前的焦虑之情,在站到和家侍从面前时不曾展露分毫“和家诸人听令。” “是,”诸位侍从皆是抱拳。 和淼不用扬声,声带灵气“从即时起,方圆百里,靠近者劝说一次不止,杀无赦” “是,”所带诸人自是看到了那劫云密布的地方,虽是嗅不到成丹之时的丹香,但是那的确是七品丹成之时的征兆,他们识得,那知归城的人未必不识得,此处距离知归城二百余里,靠近者必然是心存念想之人。 诸人分布,和淼却是直接守在了门前,沉眸看着远方,全身戒备。 朝砚是被劫云之中的雷霆给惊醒的,只是神识窥探,却觉得这筑融丹的劫云似乎比之地坤丹的劫云要小上一些,地坤丹是七品下阶,而筑融丹是七品上阶。 朝砚托着腮联想,觉得在自己到达元婴之前还是不要再炼丹了为好,至少在崽儿在的时候不要炼,毕竟如果炼了七品丹药但是让别人来扛雷劫,他觉得崽儿得炸,但是让崽儿来扛,那平地摔的运气 劫云声声,余威震颤的这地面一阵阵的晃动,却如和涂所说,没有一道雷霆落到朝砚的头顶上来。 和涂抵挡雷劫并不为难,和家诸人也实实在在的遇到了赶来的修士。 不得不说朝砚这个地方选的极好,中等仙城最高修为者不过旋照期,连和家的侍从都打不过,更别说闯到和淼的面前来了,到最后一道雷霆落下,和淼都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摆造型,莫名觉得自己的严阵以待非常的傻。 这种护卫七品丹药的阵仗真是前所未有,之前哪次不在圣域城炼丹不是厮杀的血流成河,到这里真是好像炼了个假丹。 筑融丹成九颗,颗颗圆润无杂质,在朝砚的手中滴溜了两圈,八颗被朝砚收了起来,之前不知,与宁家丹堂长老论道一月之时,他倒是知道了这丹药品阶越高,成丹的难度与颗数便也越少,自然,若是品阶与修为远超元婴期,自是又不一样,就普通七品丹师想炼五品丹药,自然每每成丹数颗,甚至能够达到九颗这样的极数,可若是炼制七品丹药,往往能成一颗已然是天大的造化。 所以即使系统出品炼成了九颗,朝砚也只打算给出一颗,昧下的当狐狸粮,也不知道小狐狸打开那地坤丹的禁制了没有。 “稍等,”朝砚连忙变个嗓音,收起话本灵石戴帷帽,一套伪装的工作做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好的,”和淼听他声音,与和涂对视了一眼,那声音平稳,想来丹成的概率比失败的概率要大上一些。 等坐到那个位置上,朝砚嗅了嗅空气之中牛肉干的味道,施了一个清尘诀,又开始焚香,只是这次没有扔五品丹药进去了,而是拿着那七品的筑融丹在房间里面漫步了一圈,确定丹香弥漫的到处都是了以后,撩起袍子,周边的衣摆一一放在合适的位置后将那丹药丢进了玉瓶里面开口道“请进。” 房门打开,那静室之内仍然一片的敞亮宁静,那黑袍之人静坐原地,将桌上的玉瓶轻轻推了过来“幸不辱命,二位可以验丹。” 和涂早已闻到了满室的丹香,七品丹药的丹香,即使只是一闻也能够让人的精神一震,灵台一阵的清明。 和涂掩饰住激动与欣喜,接过那玉瓶看了一眼道“确实无差,多谢丹师。” “不妨,”朝砚。 和家以炼丹世家著称,最高的丹师却也只有七品中阶,若能引此人入和家,当不负此行。 “正是,和家丹师无数,七品亦有之,药材也可随时取用,于丹师修行之上上也可探讨论道,”和淼郑重道。 和家拉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朝砚一早便已经知道,但是他会传送,又不会分身,所以结果自然是拒绝的“多谢二位好意,万城来贺之事在下已知结果如何,澜清非此界人,不便卷入家族是非之中,且有人同意带我出此界,只能拒绝二位了。” 此界之外的天地如何,和涂与和淼皆是不知,若澜清为此界人,他们大可拉拢,可她竟非此界人,且无长远逗留之意,便是拉拢为无甚作用。 朝砚沉默了一下,他之所以刚开始没有提报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知道该要什么,他也不知道和家有什么。 当然,身为高人当然不能说不知道,朝砚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和家看着给便是。” 和淼心头震撼,更能感觉到他的云淡风轻,炼制七品丹药却别无所求,不愧是超脱此界之人。 七品高阶的丹药都不放在眼里,便也只能从祖父的私库里面找找了,和淼决定回去申请翻她祖父的宝贝。 “丹师助我和家,本应赠予大礼,只是此行匆忙,未带重宝在身,只有十万顶品灵石暂表谢意,”和淼递出了另外一枚储物戒指,十万顶品灵石看似珍贵,但是比之元婴期的修士也不过尔尔,“待在下回去后,必然另备厚礼,不知那时如何寻找前辈踪迹” 朝砚接过那灵石,突然觉得这炼丹似乎真的是个赚钱的职业,炼一次十万,炼一千次就是一亿顶品灵石,朝砚从未觉得自己离凤凰蛋那么近过,怪不得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朝砚笑了一声道“我来去不喜告知他人踪迹,只燕兄为友,你等交给他便是。” 和涂这才了悟他不愿掺杂是非的缘故,如此重礼都可托付,若要投奔,自然友人所在的为宜。 连和涂都有些感叹宁泓那小子有些太过于好运了些,认识了燕砚一个,后面却是能够牵扯出来一大串,不过只燕砚一个,便也胜过万千人了。 朝砚观她神色,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崽儿炸锅的眼神,微微挪后了一寸开口道“姑娘请讲。” 和淼笑了一下问道“前辈可有道侣了没有” “有了,”朝砚果断回答道,坚决把一切醋源拔除。 “啊”和淼的失望都要写在脸上了,不过下一瞬就收起了神色拱手道,“晚辈告辞。” 待出了那院子,上了飞舟,和淼刚才的气才泄了个干净,仰天长啸三声“啊啊啊” 和家诸人皆是沉默,只有和涂负手走到了她的身边道“怎么了这是” “发泄一下现实的不满,”和淼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了一阵,又恢复了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好了,恢复,回去继续物色新的美人。” 然后她的脑袋被和涂敲了一下“你想找个一心一意的,也该把那些炉鼎驱散了再找。” 和淼趴在围栏上有些沉思“到底是风流人间快活,还是有个一心一意的人快活呢” 跟陈略他们喝酒取乐很高兴,打架也很高兴,她没尝试过一心一意,但是看着宁旭与方知笙那样也觉得很高兴,可那样的事情太少了,如她父亲那般,即使有母亲如花似玉,其美貌在修真界都能排得上名次的,父亲仍然养了数个炉鼎,只说是用来修炼的,可母亲虽不说什么,但到底是不高兴的。 她遇不上知心的一心一意的人,还不如一开始便做个无心人,结果又遇上了朝砚,又遇上了澜清,人家看着都是一心一意的。 和涂长老一时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算了,不想了,等到遇到再说吧,”和淼一挥手道,“不过如果我以后一心了,找的那个人敢有异心,我就阉了他。” 和涂长老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其实比起什么一心人,和涂私心里是希望和淼不要去做那什么一心人的,一心人太难觅,太过认真有可能反而伤人伤己,古往今来为情陨落之人不计其数,无情才不会伤情,这也就是为何诸位长老这些年纵着和淼的原因。 丹药已经到手,一行人风雨兼程的赶了回去,而在他们离开之时,朝砚便也收拾东西包袱款款的传送回去了,并且立即宣布闭关结束,自己跟数万里之外的澜清是同一个人这种事的概率为零。 “燕兄伤势可好了”宁旭对他比之对和淼等人多了一分的热络,大约也只有真正将人打败了,这份热络和战意才会消失。 朝砚想说没好都不行,因为本来就没伤,闭关三个月就算是重伤也该恢复了,除非那等无法恢复的伤势。 “已然大好了,宁兄不必担忧,”朝砚笑吟吟道,“宁兄如何” 虽然当初宁旭身上看似无伤,但是波光粼粼那一式的暗劲估计还是得驱逐一下的。 说的是陈述句。 朝砚从他来时便直觉他要说这个,此时挥手道“在下还要在万城来贺之时夺个名次,若是被人一一破解了招式就不好了。” 如宁旭这般的剑修主要靠的是剑,他们本身的剑芒便足以破除一切了,可是如朝砚这般一招一式自有其效果的,若被他人提前防备可不好。 其实这些都是虚的,朝砚就是不想打架而已,刚刚“辛苦”的炼完丹,这边就要比来比去,嗯,即使是砖也没有这么造的。 宁旭恍然大悟,眸光微动“原来如此,在下冒失了。” 他真的信以为真了。 而一旁的方知笙虽未说话,却是微微侧头笑了一下,看向朝砚时笑容更甚。 朝砚蓦然觉得自己好像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欺负了人家家里傻乎乎的孩子。 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家长他不生气,还在旁边看热闹。 这就很过分了,虽然他也经常看他们家崽儿的热闹。 “论道如何”宁旭的手扶在剑柄之上问道,神色很是认真。 朝砚不想从宁旭的身上找朝纵的影子,但是当这人认真起来的那一刻,还真的有有点儿像,哦,跟以前像,以前傻乎乎的还任由欺负呢,现在猴精猴精的,想欺负都欺负不成了。 朝砚看着宁旭微微出神,方知笙在一旁笑道“听说前辈的道侣尚在闭关” 朝砚回神点了点头“正是,”他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够出来。” “前辈既要等待,若是无事,不如就跟阿旭一起论道吧,”方知笙笑道,“就当解闷也行。” “那就论吧,”朝砚躺椅换了蒲团,又给予两位一个人一个,三人就坐在那树荫之下谈起了关于修行一事。 都是修士,又不需要吃喝睡觉,自然是一论就是两个月。 朝砚并非高谈阔论,刚开始鬼扯的时候看着宁旭恍然大悟的神色默了许久,在发现这人对于谎言分辨的不是很清的时候收敛了几分,像崽儿那样的,你骗他他知道你在骗他,胡说八道一些也无妨,奈何这个你骗他,他一副全信的模样,总觉得于心不忍。 好吧,主要是因为家长在旁边,方知笙虽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每每朝砚胡诌成功宁旭点头的时候就在一旁笑,仿佛是个假家长。 最开始宁旭还沉着眸一本正经的说“修士不可沉溺于口腹之欲。” “此乃存天理,而灭人欲,”朝砚一边给方知笙递着地瓜干,一边侃侃而谈道,“修行修的是自己的内心,顺从本心而约束本心,明世故而不世故,既顺天道又逆天道,方的证道,所以吃东西有好处。” 宁旭蹙眉凝思,眸中情绪多番挣扎,最终认知了朝砚的话,开始吃地瓜干。 方知笙在一旁握着茶杯笑的浑身颤抖,引来宁旭关切的问询。 而朝砚要做的,就是要让自己的笑意不要那么明显。 论道转变的契机在于和家和淼回归消息的传来,筑融丹一事和淼走的隐秘,回来的也隐秘,只少有人知,但是丹药到了和家,尘埃落定之时,却是引来了和家丹堂的震动。 众所周知,即便厉害如和家这般,其中魏明长老也不过是七品中阶,而如筑融丹这般,只有高阶的丹师才能炼出。 “果然无差,”魏明看着那丹药颇为感慨,和家便是炼丹世家,却要让外人来炼,偏偏人家一次就成功了。 七品中阶与高阶之间看似只差毫厘,却差之千里,其中差距非修为可以弥补。 “那位前辈可请到和家来了”魏明询问道。 “如此高人,当以长老之位相待,”其他丹师也皆是赞成,丹堂内部虽互有争斗,但是为家族之事,若和家能有一位如此的丹师,才算是名副其实。 她不过是过来检查一下丹药是否有什么问题,例行检查而已,谁知道被一群平时高傲的老头给围了个通透,虽然有的长的不是老头,但如魏明这般,年龄也跟她祖父一样大了。 “无差,无差,且丹香圆融,在七品高阶造诣极深,”魏明开口道。 “那我就去拿给祖父服下了,”和淼这个理由一出口,那些长老们再不舍得,也得放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倾慕的丹药就那样远去。 “可惜可惜” 一时之间,之前投注在朝砚身上的目光调转,然而还未等朝砚喘口气,不知何人传出了那丹师与朝砚关系匪浅之事,同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朝砚之前改丹方之事却是与那丹师有关的,故而朝砚此处拜访者比之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只要进来的就有一种要把家底掏空的架势。 连宁泓也掺了一份,只因七品高阶的修士实在是太过于珍贵。 朝砚能怎么样呢只能胡诌了“我与他关系匪浅乃是当年因缘巧合救过他一命,当年前辈受伤垂死,我也不知他修为高深,便施以了援手,未曾想到他于丹道之上造诣颇深,便跟随学习了一些,他为报救命之恩,赠予我丹药许多,人情已经还完,君子之交淡如水,此次帮和家炼丹已然是破例了,燕某做不得他的决定。” 他如此说,宁泓又哪里不明白,只是想想丹堂那些对于前辈高人疯狂的追逐也是头疼“的确,此事不该为难于朝兄。” 只他二人之时,宁泓皆是唤他本来的名字的。 即使金丹修士再如何的出类拔萃,也无法控制元婴修士,修为 师师父 这片大陆百年来最优秀的天才是圣域城宁家的宁旭, 八十五岁,金丹初期, 据说已经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而按照钟司商认识朝砚最初的年龄起算,朝砚的年龄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五十岁, 五十岁的金丹中期, 若是别人来说,钟司商一定笑着摆着说道“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莫驴老夫。” 然而跟他说这话的是万聆雪,这姑娘虽然冰冰凉凉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信服的,绝对不会出这种诳语来骗人。 可金丹期哪里是那么好达到的,如此天资纵横, 便是钟司商一时也定在原地,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徒弟还没有教几年, 结果就自行出师了还是说他们这些年虽然有来往, 但是关于修为一事那小子从未透露过半分。 以朝砚的心性必然不会是故意隐瞒, 那就只能是他自己觉得金丹也不是什么值得汇报的事情了。 “极好, 果然不愧是我剑心学院出来的学子,”钟司商哈哈大笑了两声, 明明徒弟那么出众, 却莫名仍想拎过来揍一顿,虽然他可能已经打不过他了。 万聆雪垂目,冷声说道“只是此番我们不宜与朝前辈接头。” 钟司商的笑声停滞,叹了一口气道“的确如此。” 徒儿不优秀师父发愁, 徒弟太优秀师父也发愁,朝砚用了假名,自然是不愿他的身份为人所知的,不过五十的金丹中期修士,再加上一个半灵兽,虽然万剑城中那些心存贪欲的,爱嚼舌根的这些年或是被打杀,或是压住了话头,但是圣域城何等之地,只要露出一点点的端倪,怕不是连祖上十八代都能够翻出个究竟来,以朝砚的能力尚且不足以让一些人心有贪欲之人不敢冒犯。 万聆雪心有不忍,开口道“还请院长能够暂且忍耐,朝前辈之事不仅与万剑城之事有关,还与澜清丹师有关。” 钟司商现在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什么澜清丹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澜清是他给朝砚取的字,不过那小子不喜欢叫,取了放那儿了。 “圣域城之前各处查访,聆雪偶尔听闻和家家主重伤,需要一味七品高阶的丹药,以和家之力不能,故而拜托一位隐世的高人,得炼七品高阶丹药,”万聆雪袖手道,“之前不知那位前辈名讳,如今到了圣域城却是探查到了几分,丹师乃是七品高阶,却与朝前辈似乎有些交情。” 宁家的势力可以为朝砚遮去那些人的窥伺,可若得知了万剑城与朝砚之间的关系,刚刚平息下来的万剑城只怕不得安宁。 也就是说,即便朝砚想认也不能认。 此乃理智之事,不能够感情用事。 钟司商本应是该叹气的,可是听了万聆雪所言,却是心中惊涛骇浪半晌不能够平复,澜清乃是朝砚的字,断然不会随意让他人用,若说遇上什么跟他的字一模一样的丹师,纯属鬼扯。 可朝砚想要随意弄来一颗七品高阶丹药倒是容易,想要要和家指定的丹药却难,他这徒儿身上迷雾重重,连钟司商也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感觉做个师父只有加油助威的用处。 钟司商的神情堪称纠结,一旁的万聆雪问道“院长,可是有什么问题” 钟司商回神叹气道“没,不宜相认便先不必告诉他我们的行踪了,此事先安顿后再定,看看风向如何。” “好,”万聆雪点头,从始至终都未曾往这舱内黑衣男子的身上看上一眼,不该她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舱内寂静,没有晚辈在了,钟司商来回走了几步,一边是想骂上两句,一边又觉得自己想要夸上两句,虽说他的修为乃是经年累月才有的,资质修为都不算如何出众,但是他有一个好徒弟啊 虽然这个徒弟偶尔欠揍,但是大多的时间都是极为孝顺的。 “若想相认也未尝不可,”那黑衣男子开口道,口气之中满是肃直之意,专注剑修的人大多对于周围的感情以及人情世故要冷淡上一些,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剑是武器,也是手足,甚至亲密程度更胜过道侣。 钟司商回头“可此事到底麻烦师兄。” “他非剑修,却是剑心学院弟子,该护之时自会回护,”那黑衣人看着钟司商,瞳孔黝黑一片,透着剑芒一般的冷意,“况且大比之时总会相认,他避得了一时,也避不了一世,万剑城并非只有我等前来,只要他现身,避无可避。” “师兄言之有理,是在下思虑过甚了,”钟司商道,“只是那七品高阶丹师之事与他牵扯,师兄此次脱离此界,万剑城恐怕动荡不安。” “七品高阶丹师若想再进一步,不会在此界之中逗留太久,必会借此次机会离开,”那黑衣人正襟危坐,“不必过于忧心。” 就如同他一般,此界灵气充足,但对手不足,见地不同,想要从此界之中飞升成仙,难于登天。 “在下受教,”钟司商捋了捋胡须笑道,“的确也该让师兄见见自己的徒弟。” “半灵兽”那人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却是未曾再说什么。 圣域城迎接诸座上等仙城,专门辟出数百里之地予以居住,迎接者修为皆是不低于辟谷期,而各大仙城带领者最不济也是金丹修为,上等仙城数十座,中等仙城便不计其数了,故而有依附上等仙城者自可一同被接待,无依附者只能自己解决一应吃住问题,这是旧例,无人敢置喙什么。 亭台楼阁各处自成一景,只一阁之地或许就胜过中等仙城半座仙城之地,圣域城接待之人前面带路,即便来往参与之人心中好奇,也未曾有一人想要在此时失态丢脸。 直到接待之人离开,参与者才在安顿好后对此处品评观摩了起来。 孔儒牵着万铭城的手绕过那水上的长廊,他的手略小,只抓得住万铭城三根手指,却是兴致勃勃的开心得很,到了一处凉亭坐下,此处虽是宽广极了,可既给了万剑城之人居住,便不会有外人闯入。 “不知何时能够见到朝前辈,”孔儒坐下没两秒,又跟只兔子一样的站了起来,“若是大比,他必然是最出众的一个。” 挨过最艰难苦楚的日子,他提起朝砚之时仍是最初崇拜的模样。 万铭城之前调查时已然知道了朝砚如今的修为,金丹中期,未曾年满五十的金丹中期,这样的修为让他只能仰望。 曾经一同入剑心学院,他曾超过朝砚一次,那时朝砚尚且在筑基后期沉寂,诸人皆是觉得他或许永远不能突破,或是觉得他堕了天才之名时,他却一飞冲天,从那之后再无人追的上他的步伐。 姐姐不行,他更是不行,即使初入炼气的修士都知道旋照与金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可若就此气馁,怎么可能那个人的存在一是让他仰望,二是让他时时鞭策自己,不要以目前的成就而觉得自满。 当然,自己鞭策归自己鞭策,万铭城听见孔儒的话语,眸中有些许情绪闪过“他最出众,我呢” 孔儒白皙的脸颊开始泛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出众的。” 好歹也是跟着朝前辈混过的兔子,哄个道侣还是信手拈来的。 万铭城眸光微敛,拉着他坐在了腿上,环臂抱住“你在我心里也是最好的。” 孔儒很感动,抓着他的手继续兴奋道“不过我真的好久没有见朝前辈了,我试了很多的新菜,这次见了,一定要做给他尝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万铭城自然是支持的,只是从前未有道侣之时不觉,如今有了道侣,道侣心中有个仰慕至极的人,这样亮着眼睛念叨,颇有几分的酸楚,倒是能领会几分从前朝纵恨不得将他们赶到十里外的举动了。 “朝纵必然也在,不如你教给他,”万铭城一是为了让彼此的醋意都少一些,二则是知道,除了道侣仪式一事,他们日后怕是跟不上朝砚的步伐的。 孔儒微微抿了您唇,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道“你说的也是,还是教给朝小公子,日后朝前辈想吃都能够吃的到。” 孔儒从前无知无觉,如今也知道如剑心学院朝家小楼那样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你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万铭城摸了摸他的头发沉声道,一直一直的陪着他。 “我没有难过啊,”孔儒微微仰头茫然道,“虽然可能短暂的跟朝前辈分开,但是朝前辈可是什么都能够做到的,说不定还不等我们想他呢,就已经又见面了。” 万铭城“” 必须好好修炼,树立伟大形象了。 而朝砚处的论道还在继续,只是他已经极少说话了,因为就宁旭为首的三只的态度而言,他怕他说猪会上天这三个人都会信。 朝砚甚至必须得正襟危坐,以身作则,因为现在的三个人都染上了吃零食的习惯,朝砚自己是觉得挺好,但是这样的论道成果回去让人家家长看见了,怕不是要说他误人子弟,而一旦他要是开了躺下冥想的先河,诸位家长怕不是要打上门来。 “小姐,长老请你回去有事相商,”和家的侍从前来将和淼带走了。那姑娘走之前还顺走了朝砚的花果茶。 “深少爷,少主请您回去,”陈家来人将陈深也带走了,这少爷走之前带走了一袋牛肉干。 而到了宁旭这里,他仍然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原地“我无事。” 语气之中还颇有几分骄傲。 万城来贺在即,宁家上下皆是繁忙,不仅是接待的问题,还有安排护卫,中场替换,以及各种需要被协调的问题,而宁旭之所以没有被征用,是因为他真的不认识路,宁泓怕真交代他一个任务,到时候他把自己给跑没了不说,还得满宁家找人,乱上添乱。 朝砚默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笑的温和的方知笙,这次确定笑的是自己了,他挑眉示意了一下,赶紧把人带走。 方知笙到底是善解人意的,起身道“阿旭,你待在此处,我可能需要去帮一下忙,前辈,阿旭就暂且托你照顾了。” 宁旭起身,刚才还一副能论道天荒地老的人拉着方知笙的衣袖道“我同你一起去。” “宁兄真是疼爱道侣,”朝砚笑眯眯的道,“此时宁家正忙,若是方兄一人前往,必定劳碌不堪,论道之事改日再说,宁兄快去吧。”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宁旭低头,带着剑茧的大手擦过方知笙的脸颊“我陪你一起。” 此时却是不容拒绝了。 “好,”方知笙似笑非笑的看了朝砚一眼,拱手告别,牵着他家道侣离开了。 朝砚将人都送走了,终于得空歇息之时托着腮回想之前最后的一幕,莫名觉得有点儿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被恩爱秀了一脸的感觉。 改日等崽儿出来了,一定要秀回去。 从前一个人也不觉得少了什么,如今看着人家成双成对的总觉得自己跟个孤家寡人一样,归根结底,是他确实想崽儿了。 秘境之中,树叶绿了又黄,悄然间已经堪堪两载,那白玉宫殿之内也宁静了两载,只有那堆积如山的灵石在悄然变化着,由最初的掉落出来,到后来的一步一步的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样消失,直到露出其中包裹两年的身影来。 流风溯洄,不知从何处起了风,一圈一圈的盘旋而起,直击长空,而那空中乌云汇聚,宛如翻起滔天巨浪一样,谁也不知道其下隐藏着什么。 一声红黑色的雷霆翻滚炸响,闷的仿佛在人的心口发震一样,让那白玉的宫殿都仿佛震颤了两下一般。 那中间盘坐的人影周身火焰燃烧,却未曾伤及他一分一毫,蓦然间那双线条极美的眸睁开,其中仿佛燃起了一片的火海一般,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然从原地消失,仰头看着头顶覆盖的几近地面的云层,这不是突破时的云层,而是劫云,蕴酿着七七四十九小雷霆的劫云。 朝纵看着这劫云,却蓦然轻笑了一下,周身气势长震,多年前他初初突破元婴便足以对付,如今到了中期,他倒想看看这“天”到底意欲何为。 一道身影从秘境之外踏入,蓦然出现在宫宇之外,玉白色的身影修长,一把折扇在手,轻轻挥动了两下发现了风挺大“咦,这云”下一瞬他却是发现了那劫云之下的身影,合起折扇挥了挥打了个招呼,“崽儿,你突破了么” 朝纵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只是从他踏入的那一刻,这云层就仿佛变的薄弱了许多,而他的丹田之内灵气翻涌,初初突破的修为已然稳定了下来。 雷劫隐藏在了其中,慢慢的连声音都变小了很多,直到其中错落开来,天光乍现,朝纵明白,这雷劫此次是降不下来的,至于以后,他何惧之有 从空中缓慢降落,朝纵的注意力再也无法给之前的劫云留去半分,而只是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人,慵懒温和的眉眼,总是含笑的唇,修长挺拔的身姿,两年闭关不觉,如今思念仿佛喷涌而出一样。 “崽儿,你站那么高是为了近距离观赏”朝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搂腰吻住,阔别两年,热情更甚,就像是要将人吞噬一样。 “做吧,”朝砚拉着他的衣襟,鼻端微微喘着热气,抬头看去,那张漂亮的脸早已经不属于少年,眸中的热意让朝砚觉得有点儿口渴。 而于朝纵而言,能看见朝砚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晕,看见他眸中异样的光芒,就已然心满意足了。 朝纵低头吻了吻那唇,优雅而坚定的道“不做。” 朝砚“那算了,我自己动手。” 撩拨起来又不给解决,这问题太严重了。 “不行,”朝纵拉住了他的手,郑重其事道,“元阳不可泄。” 朝砚轻轻踢了他一脚,结果反而被夹住了腿,双手被缚,一条腿被固定住,能站的稳才怪,朝砚倒下,顺带着朝纵也放任自己给他做了肉垫,开口道“我非是不想与你做,而是道侣初次相合,若有婚契,以道侣仪式敬告天地,双修时可得修为最多。” 朝纵双修虽不是为了修为,但是明明唾手可得却放弃,那跟傻子何异。 朝砚趴在他身上若有所思“说的很有道理,”躺着修炼什么的,一举两得,“可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撩拨我” 朝纵轻嗤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无反应。” 虽说朝砚也用不上,但是对方无回应的话就跟冷水泼下一样,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就是没有反应,除了不爱没有别的。 朝砚想想如果朝纵对他没有反应会怎么样,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 “回去就举行道侣仪式,我约莫着老头儿他们也快到了,”朝砚想要趴起来,却被朝纵束缚住了腰。 “还想再抱一会儿,”朝纵直言道。 “好好好,抱抱抱,”朝砚趴在他的肩头,嘎嘣嘎嘣的在那里嚼冰块,什么热意啊,什么火热啊,在这冰块的作用下全得降温。 朝纵看他“” 朝砚笑了一下“你也要来一块么” “嗯”朝纵默默咬住。 其实如果现在在一起,也会快速突破,但是朝砚的修为一瞬间提升到元婴期,没错朝纵毫不怀疑朝砚能够突破到元婴期,但其中又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的变故,未过百岁的金丹乃是天才,未过百岁的元婴就是异类了。 修士修真途中本就面临着诸多的考验,面对如此修为诱惑,他们可忍得住不要试图用自己去考验才是正道。 “与院长接头,你不怕被圣域城诸人察觉身份”朝纵问道。 朝砚撑起了一个手臂“躲过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他们总会察觉的,所以我们得赶紧准备道侣仪式,让他们的念头彻底打消。” 朝纵深深的看着他,用最直观的反应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朝砚连忙掏冰块“来吃。” 冰块吃下去了,手指也被咬住了,朝砚抽了抽手,手指被松开,唇却被堵住了。 不能做到最后,亲一亲还是可以的。 朝砚拉下衣袖,遮住手腕内侧的红痕,觉得日后消耗最大的可能不是灵石,而是冰块。 朝纵闭关出来,第一个遇到的就是宣贡,初时的炉鼎如今已然是旋照初期,且能够在内院之中行走。 朝纵扣紧了朝砚的腰身,低头示意询问。 朝砚笑眯眯的介绍道“这是陈涌日后的道侣,玉简在我这里。” 朝纵点头,而远处的宣贡在看到那从主屋之内走出来的男人时却是愣了一下,那时初见,不过是低头瞥过一眼,只知道主人的道侣生的极好,如今这样的直接冲击眼球,才知何为夏日灼灼,足以掩盖所有春光,那眉眼的写意风流,宣贡多年所见,无一人能及。 有如此道侣,也难怪当初主人看不上他们。 “宣贡见过主人,”到了近前,宣贡惊叹的神色已敛,朝砚是主人,他的道侣自然也是。 “嗯,”朝纵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纳了,“你且去忙你的就行。” “是,”宣贡拱手后退下。 朝纵难得在这院中审视一圈“陈涌呢” “陈涌是陈家的嫡系少爷,被接回去了,”米果儿趴在树上晃悠着尾巴道。 朝纵倒是对圣域城的家族知道一二,既然米果儿说,自然也就只能是圣域城陈家了,这种事在别人身上匪夷所思,在朝砚的身上实属正常。 朝砚挥了挥折扇道“神奇吧,连我最开始都没有想到。” 谁又能想到随便收个仆从他就是圣域城陈家的少爷呢。 朝纵低头道“尚可。” 也就堪堪比过收了个秘境这种事。 “我们家崽儿真淡定,”朝砚夸奖道,“你看这不动如山的心境。”这话是说给米果儿听的。 米果儿舔了舔爪子没说话,朝纵抬头直接问道“还有别的呢” “什么别的”朝砚也疑惑。 朝纵问他“在我闭关期间还有发生别的什么事” “好像没有什么事,”冥想,论道,炼丹,这都属于日常,朝砚默默想着。 朝纵就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直接看向米果儿道“你说。” 朝砚也看了过去,想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事。 “那我说了啊,收了只雪鹊,辟谷期的,名叫雪落,公的。”米果儿开口道。 朝砚纠正道“鸟儿要说雄的。” 公鸟听起来好难听。 朝纵面无表情开口道“继续。” “为和家炼了个丹,七品高阶的澜清丹师被诸家追逐的沸沸扬扬,不过其他人不知道朝砚就是澜清丹师,”米果儿翻了个身继续道。 朝纵低头看着朝砚道“雷劫之事” “有和家帮我扛了,”朝砚笑眯眯道,“崽儿,炼丹可是个赚钱的买卖,以后我们没有灵石了,我们还可以炼丹赚钱。” “嗯,应该不会沦落到那一步的,”朝纵继续看着米果儿道,“还有呢。” “还有他跟宁家的宁旭比了一场,小伙子长的太帅了,”米果儿双爪捧心,“还有个温柔的大美人,还有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还有个大块的木头,一起在这里论道了几个月。” “好,”朝纵将这些事情一一记下,未曾发表什么意见。 “我觉得这种状态很危险,”米果儿跳到了朝砚的肩头悄声说道。 朝砚折扇抵着唇道“我也觉得很危险。” 崽儿他居然没有为一只雄鸟而吃醋,总觉得平静的海面之下隐藏着暗潮汹涌。 事事证明朝砚想对了,只是朝纵似乎发现说是没有用的,他用做的。 那一晚上朝砚吃了无数的冰块,差点儿甩着扇子跟他决斗,结果第二天有点儿无法直视扇子。 朝砚不怎么关注圣域城发生的事情,但是朝纵却对此颇是费了一番的功夫,将此处风向把握了几分,过了三日,他便为朝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剑心学院入住的是逐鹿和苑,老头儿怎么也没有给我传个音信”朝砚看着朝纵递过来的手书道,“门神和兔子果然都到了,我们去拜访一下吧。” 远在他乡,能够遇到故人自然是极高兴的,两人收拾收拾便也就出门了。 只不过说好的去逐鹿和苑,两人还是先去了商会处,因为朝砚说要带见面礼,而朝纵认为他带的见面礼有点儿过份珍贵了,七品丹药拿出来太晃眼。 所以才来此处买些东西。 看着诸人偶尔瞥过时惊艳的目光,朝砚觉得从宁旭他们那里撑的东西消化的差不多了。 好吧,其实他只是想拉着崽儿出来逛上一逛。 他此种状态实在难得,而朝纵在听了他的言论后眸中有喜意划过,该牵的手也直接扣上了他的腰,虽无过份的举动,但任谁都知道他们是爱侣了。 朝砚“” 莫名有点儿爽。 圣域城的商行皆是极大,各家分立,各有特色,和家以炼丹为主,丹药最是齐全,朝砚从中购得种子无数,其中竟是掺杂了一株凤阳花的种子。 凤阳花与凤相关,即便不能炼成丹药,对雪鹊的修炼也有助益。 而陈家武器更多一些,在万剑城极为难见的法器,在此处只需要花灵石就能够买到,只是上品法器之贵重,一般人虽一时难以负担得起,但是若是长年累月的积攒,总能为自己换一把法器的。 朝砚来此自然不是为了武器,毕竟他背包里面乱七八糟的武器都堆成山了,有抽到的,自己炼的,散都散不出去,在此处公开售卖吧,太过于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逛街的精髓在于,看了就过,什么都看看,挑最符合自己心意的,朝砚从前一个人时,买东西这种事情都是速战速决,现在有人陪着了,才知道为何现代的那些姑娘们一逛街能逛那么久,因为可以有人参考了。 “我觉得送兔子一本菜谱挺好,”朝砚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武器道,他倒是想送个锅碗瓢盆,奈何把法器锻造成那副模样的怕不是个傻子,而他从前给孔儒的武器,也早就超过了法器一流。 就跟朝纵当时一样,没有修为戳也能戳破你的防御,戳死最好。 而菜谱作为伴手礼,绝对是极好的。 朝纵点头“嗯,挺好。” 那商行引导早就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说什么,虽说陈家以炼器为主,但是各种东西也是有的“仙长请稍等。” 那人匆匆而去,却是取来了一堆的玉简一一介绍道“这些菜谱皆是墨玉简所制,仙长可随意观看。” 朝砚不会做,但是会吃,一一看过,其中菜品之丰盛,让人觉得嘴巴饿了。 “这些我们全要了,”朝纵在一旁微阖了一下眸道。 菜谱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堆玉简最少也有几十之数,全部要了也是一笔不小的灵石。 那引导之人笑的愈发恭敬了些“好嘞,六十六册菜谱,共计六千六百下品灵石。” 朝纵给了他六十六枚中品灵石,此物就算结清了,那引导之人也不催促,只任由谈的看,朝砚与朝纵传音道“崽儿,我们要送这么多么” 又不是鼓励兔子开餐馆。 “只送一册,”朝纵传音道,“其他的我做给你吃。” 朝砚唇边的笑意扩大,抬手取过其中一枚玉简时却愣了一下,传音道“这个好像不是菜谱。”是剑谱。 幽冥剑道,听之不详,玉简之上却无不详之意,朝砚捏着看了两下,朝纵接过,正待查探,却听头顶一道冰冷肃直的声音响起“此玉简可否于我探查一下” 此处人来人往,虽有纷争,却也以灵石争抢作为终结,无人敢在陈家的地盘上闹事,而那人开口,那引导者本是带笑的脸色沉了一分,不待朝纵回答,开口道“这位仙长,此物这位客人已经付过灵石了。” 开商行的自然最忌讳有人闹事,若是商行行为不端便也罢了,若是客人故意为难,背靠陈家,即使是圣域城其他家族也要给上三分的颜面。 那人眸色沉沉,目如寒星,黑色的衣饰简单到了极点,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之上,看似朴实无华,朝纵却认出了那把剑为上品灵器,而此人修为观之不透。 “抱歉,”朝纵一句话算是拒绝。 那人的目光从那玉简之上划过,却是看向了朝纵的手指,带着几分的认真道“你是剑修” 朝纵点头“是。” 即便为元婴修士,每日苦练剑术,手上也会有剑茧留下,虽是随手可以抹去,但是这是属于剑修的痕迹。 “修为不错,”那人继续开口道,“此物你用不上。” 朝纵捏着玉简的手微微收紧,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他是看出他的修为和功法属性,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前辈谬赞了,”朝纵转手将那玉简握于掌心。 那人眸中寒星一闪,却也未曾真正跟此处引导之人揭破那玉简的秘密,而是开口道“此物你无用,可否售让于我” 幽冥剑道,玄阶上品技法,属性为金,与朝纵的功法并不相合,他的确拿着也无用,但“不可。” 那人扶在剑柄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而来“二位以和为贵,切勿动手。” 那道身影匆匆而至,那引导之人眸色微闪了一下行礼道“陈遂少爷,您怎么来了” “听闻两位仙长为一物有些龃龉,前来调停一番,”陈遂生的高大,笑的颇有几分憨厚之意,只是五官也称得上是英俊,那引导之人一番云云,他笑着开口道,“二位都想要这菜谱” 到了此时,谁还不知这玉简并非菜谱呢。 朝纵倒也算不得太稀罕这剑道,只是此人争抢的行为让他觉得不是很舒服罢了“此非菜谱,而是玄阶上品技法幽冥剑道,混在这一堆菜谱之中了而已。” “原来如此,想来是下属拿时拿错了,”他看向了一旁的引导之人。 那引导之人微微垂目道“大概是拿的太急了才会如此。” “那你想如何”朝纵轻轻勾唇笑了一下。 旁观诸人也是议论纷纷,捡漏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你卖了这个,旁人从中发现了别的,那属于运气,再叫还回,修真界中无此道理。 可玄阶上品的技法虽比不得地阶,却也着实珍贵异常,剑之一道更是可抵数千万下品灵石,就这么送出去,陈遂的面色有些苍白。 “此事的确是我们错在先,仙长若愿还回,陈家必有厚礼相赠,”陈遂露着憨厚的笑意道。 “若我不愿呢”朝纵翻转着那玉简道,“你可要明抢” “这位仙友已经付过了灵石,自然就是人家的,陈家若想收回,不如照价付灵石,否则跟抢有何区别”那旁观一人开口道,有人看了过去,在发觉看不透那人修为时皆是缄口不言。 只有一个筑基修为的修士开口道“可是那不是拿错了么” 其他人皆是露出了些许微妙,以陈家的划分怎么可能拿错,不过是刚开始根本未曾察觉那一堆的菜谱之中混入有剑谱罢了。 陈家每日售卖无数,除了自己锻造,炼丹,还会从其他的地方收到各种各样的法器法宝一类,或是自己留下,或是转手卖出,若商行低价买入发现了其中混有重宝,可会再付那卖家灵石 所以说买卖全凭自愿,有占便宜的时候,就有让别人占便宜的时候,全把好处拢到了自己跟前,怎么可能。 陈遂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那一旁的黑衣人似乎也未曾料到朝纵会有如此举动,却是开口道“我付你灵石,你卖于我可否” 陈遂苦笑“仙长,我这里。” 朝纵嗤笑了一声道“这里可不认为这剑道应该归我呢。” “前辈既付了灵石,自然该归前辈的,”一道风流倜傥的声音响起,却是让那商行诸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行礼,“略少爷。” 陈略到了朝砚面前行礼道“燕前辈好巧,燕公子已经出关了,可喜可贺。” “陈兄,”朝砚笑眯眯的还礼。 “堂哥,”陈遂开口叫了一声,“此事是这样的,这并非是付了灵石,而是他们拿错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由我处理就行,”陈略摆了摆手,那陈遂面色更是白的厉害,却也只能无奈的拱手退下了。 陈略的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扫过,笑着对朝砚开口道“此事他不甚了解,此次乃陈家失误在先,这剑道理应归燕前辈所有,且陈家还要奉上歉意,还请不要见怪。” 陈略风流的名头在圣域城早有流传,人家可能不识得陈家其他什么人,对他却是极为眼熟的,能被他称之为前辈的人,只能是金丹往上。 刚才还看热闹的诸人修为低微者仰慕不已,修为高些的纷纷退去,金丹期的修士的热闹,可不是随意看的,若被波及才是天降横祸。 而修为更高一些的,由姓氏也隐约猜到了朝砚的身份,以宁家为首的交好拉拢者,除了燕砚无疑。 “歉意倒也不用,”朝砚朝朝纵伸了伸手道,“玉简给我。” 朝纵递过,朝砚捏着那玉简道“只是此物可就归我了。” 陈略笑道“自然。” 和家只为道谢便奉上了五万顶品灵石。不说朝砚将他陈家嫡系血脉带回此处,便是朝砚本人的价值,让陈家白送都是可行的,更何况人家拿的名正言顺。 朝砚起身,却是将那玉简递给了一旁的黑衣男子道“前辈还请收下,区区薄礼还请前辈万勿见怪无礼之处。” 那黑衣男子负手道“无功不受禄。” 朝砚笑道“可徒弟孝敬师父乃是天经地义,”他在朝纵微黑着的脸色下道,“还不过来拜见师父。” 朝纵一怔,那黑衣人也是微微拧起了眉头,两厢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那么满意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铃兰柒柒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空小天使的地雷x4,感谢zxxyy,crh小天使的地雷吖 狮虎这徒弟能不能不要 朝纵怎么把自己逐出师门 朝砚几岁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道侣侣仪式 “剑前辈,”一道略有着喘的声音从诸人身后传了过来, 带着软软糯糯的意味, “您可让我好找。” 朝砚耳尖动了动, 那黑衣人微微扭头道“无心之失。” 那软糯声音的人总算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在那黑衣人面前站定“我一扭头您就不见了,要是把您给跟丢了,回去都没办法跟院长交代了。” 来人声音软糯, 模样也生的纤细软萌, 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红晕, 即使说着微微抱怨的话,听起来也有几分软绵绵的毫无威胁的感觉,只不过刚才诸人先是知道了朝砚的修为,而这个黑衣人的冷峻男子又是燕公子的师父, 因此即使孔儒的修为不过开光期, 也没有人敢因为他的长相而对他小瞧一分。 “不会把自己弄丢的, ”那黑衣人肃直说道。 孔儒有气无力道“晚辈不是那个意思, 您” 他的目光转了一下,在看到一旁笑眯眯的朝砚时话语停住, 眼睛睁的极大,随即嘴巴张开, 仿佛能塞一个鸭蛋进去的那种, 下一秒他的视线转向了朝纵道“前辈生的好生好看。” 聆雪姐姐交代了,看见朝前辈认识只当不认识,要不然会有麻烦。 朝纵瞥了他一眼, 朝砚微微怔了一下,笑着走过去搂住了孔儒的肩膀道“兔子,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朝前辈,”孔儒脸红了,努力抑制住眼睛里面的小星星传音道,“您不能跟我们认识,要不然会暴露的。” “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怕被暴露,”朝砚揉了揉他的头,对着那黑衣人再行一礼,朝纵虽是不愿,但他到底是听朝砚的话的,同样上前笑着行礼道,“见过师父,之前有眼不识师父,还请师父万勿见怪。” 他这话倒是说的十分的有礼貌,但是一对师徒从未见过,也是让人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陈略在一旁目光闪了闪,陈家知道了朝砚的身份,而作为朝砚将陈涌带回来的报酬,此事由陈家与宁家按下,只是朝砚此时似乎并不是特别介意被人发现身份了。 倚仗的是万剑城非也,朝砚虽是说与澜清丹师只是君子之交,但是救命之恩这种事情,一旦有家族对朝砚动了手,澜清怎么可能不管。 这才是倚仗。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七品高阶丹师的威胁,才是让诸人不敢轻举妄动的。 毕竟半灵兽只有一个,还有宁家,陈家与和家在前面挡着,一些风险还未沾上朝砚的边,便已经消弭于无形了。 剑霜寒嗯了一声,看着朝纵脸上如夏日般惑人的笑意有些冷淡。 朝纵也象征意义的完成了朝砚交代的任务,连问一句他还要不要那剑道都没有。 朝砚摸了摸鼻子,觉得这气氛有点儿不妙,一旁的陈略已然派人驱散了围观的人道“诸位要叙旧,此处有待客的地方。” 剑霜寒嗯了一声,朝纵却是同时开口道“不必了。” 两人对视,朝纵眉头微动了一下道“正好我与爱侣也要前去拜访剑心学院,不必再麻烦了。” “如此也好,”陈略倒也没有强留人的意思,只是绕到了朝砚身边,看着矮了半截的孔儒,那双眸就跟看见了兔子的鹰一样,“小美人,他们有事去办,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孔儒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前辈与在下的一位朋友生的有点儿像。” 既然是朝前辈的朋友,也许是个好人。 剑霜寒还在与朝纵默默对视“最近那边很忙,可能不方便待客。” 这边陈略露出了诱拐小朋友的笑容道“是么那我们真的挺有缘的。” “嗯,确实有缘,兔子,他是陈涌的父亲,”朝砚作为中间人介绍道,“孔儒跟陈涌共事了很久,比较熟悉。” “年龄不是”陈略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伯父好,”孔儒如果有耳朵,此时一定是特别柔顺的顺下来的。 陈略“” 朝砚笑眯眯道“而且孔儒也马上要结成道侣了。” 所以你没机会了,伯父。 孔儒红着脸颊点了点头“朝前辈,我准备了好多新菜。” 这边风和日丽,陈略默默败退。 那边电闪雷鸣。 “晚辈只是去拜访老师,想来老师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朝纵笑着说道。 剑霜寒扶住了剑柄“未必。” “那回去就做给我吃吧,崽儿闭关了两年,我的零食储备都要空了,”朝砚搂着孔儒的肩膀往外走。 那边正打算说什么的朝纵看了过来,直接无视了还站在那里的剑霜寒,到了朝砚近前搂住了他的腰身道“我们走吧。” 刚才的电闪雷鸣转为了晴空万里,孔儒默默从朝砚的手臂底下钻了出来,连蹦带跳的到了剑霜寒的面前道“剑前辈,您还有什么要看的东西么” 剑霜寒阖了一下眸道“回去吧。” 他转身就走,待登临空中之前直接抓住了孔儒的手臂,速度极快,而朝纵登临之时也是直接抱住了朝砚的腰身,不过瞬息便消失在了空中。 “元婴高手”陈略的呼吸滞了一下,不是为剑霜寒,上等仙城之中出一两个元婴高手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可是调查之中,朝纵的年岁却比朝砚要小的多,半灵兽就已然如此可怕,要是完全的灵兽,真的会像传说中的那样,一出生就为元婴么 不止陈略惊讶,之前围观的诸人哪里还敢再说只字片语,元婴修士可不凭借武器便可登临空中,之前他们围观的竟然是元婴修士 而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即便地阶技法可遇而不可求,区区玄阶只要一句话,便有人会拱手奉上的。 待那两道四道身影消失,周围人群又是寂静了半刻才彻底轰炸了起来,而不过一个时辰,各个家族便已经知道了此地发生的事情。 “元婴期,与万剑城相关,查,”有家族下令道。 “原来的必是假名,没想到他的道侣竟然比他还厉害,倒是让宁家抢先了一步,”另外一位家主道。 元婴期的份量可与金丹期截然不同,脱胎换骨不外如是,若说元婴之前是修真,那么元婴以后,才是真正的踏入到了修仙的领域。 陈家商行之中,陈略惊讶过后咧牙一笑,在一把椅子上翘着腿坐的肆意,一人近前低头,他开口说道“去跟少主说,陈家上下禁制议论此事,发现者直接废去修为逐出陈家。” 那低头之人浑身一颤,低声应道“是。” 陈略虽不管理陈家,但他同父同母的哥哥是少主,他的话说给陈韬听,格外有用。 那人匆匆离去,陈略的目光扫向了一旁,在看到那处的一片衣角之时挑了挑眉,却是轻嗤了一声转身离去。 而在此时的宁家主阁,那玉白衣衫的中年男人一副儒雅的模样,此时脸上却带着一丝的怒气,玉简被丢到了演武石的地面之上,他来回踱了几步,看着端正站立在中央的宁泓道“你给老夫跪下。” 宁泓一撩衣摆,很是干脆的跪下了,面色平和道“父亲为何如此生气” “你自己看,”宁博容负手站定,眉心深蹙。 宁泓捡到那玉简,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微微诧异了一下,陈家商行之事,朝砚与万剑城之间的联系诸家族想必已经知道了,再过三日,想来朝砚之前的事情也瞒不住,却是没想到朝纵竟然是元婴修士。 那是多少金丹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境界,可朝纵年纪如此轻,便已然登临,半灵兽体质的天赋果然可怕。 “元婴修士,这不是好事么”宁泓抬头问道,“与我们宁家关系密切,有多少家族嫉妒还来不及。” 宁博容观他神色,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不是跟你说那个,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宁泓点头“是。”顺带补充了一句,“父亲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老。” “我说呢那些家族怎么一个个的现在才知道,”宁博容想指他两下,又负手收了回去,“我还没死呢,你这就敢这么大的事情就瞒着我了” “不瞒着您,您会将朝纵交出去么”宁泓反问道。 宁家家训讲究的是一个义字,做人背信弃义,为家族首位者言而无信,往往这个家族不会走的太长远。 宁博容眉心蹙起道“自然不会,为父岂是那等背信弃义之徒,你不告诉为父,是信不过为父么” “孩儿自然信得过父亲,只是信不过别人,孩儿自行处理的事情多了些,此事还未来得及向父亲汇报,不知哪个多嘴多舌的率先告知了父亲此事”宁泓的口气有些微妙了起来。 他们才是亲父子,修士孕育艰难,往往数十年才得一子,有了就必然会生下来,宁泓的一个兄长与姐姐早在百年前便已经离开此界,由他来掌握家族,到底还是会有一些人心生不满,可是他才是亲子,血脉斩不断的那种。 “他若不说,你可会告诉我”宁博容生着闷气,到底是重新坐了回去。 宁泓起身,本来就要起来了,宁博容一扭头道“让你起来了么先跪着。” “父亲,我最近忙的人都快废了,再跪膝盖疼,”宁家除了宁旭,也就只有宁泓敢这么跟宁博容这样说话了。 宁博容手扶在膝盖上,沉了一口气道“罢了,起来吧。” 堂堂金丹修士,怎么可能跪久了膝盖疼,编个理由也不编个像样点儿的。 宁泓起身道“多谢父亲,若在今日事情发生之前,我可能不会告知父亲此事,这种事情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安全,但是如今事情揭露出来,已然是避无可避,和家到底欠朝砚一份人情,陈家有陈涌在,也跑不了,他既在宁家,自然宁家要给予庇佑,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只可惜现在只给我们宁家带来了麻烦,”宁博容说到此处之时却已经不见生气。 “计较眼前得失非父亲所为,从长远来看,朝砚等人必然能够离开此界的,”宁泓笑道,“即使现在帮不上宁家的忙,以他们资质修为而言,若是遇上宁家在外之人,未必不能帮上忙。” 宁家发展到如此地步,占据那圣域城之首已然不是重中之重,而是广纳人才,广结善缘,一边让家族蔓延下去,一边让更多的人能够走出此界,若有一日此界彻底与外界联通,不再受那阵法所禁锢,他们才算是功德圆满。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宁博容看着他道,“罢了,此事你做决定就好,此事透露者我便也不告诉你了,你若查出来,只管按照家规惩处就是了。” “是,多谢父亲,”宁泓笑着行礼,心中却已经确定了人选。 想要坐稳这宁家少主的位置,自然不能全凭他是宁博容的儿子,他还需要有修为,有能力,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自然也要将那些想要出头的人打压下去,这些年宁泓明里暗里打压的人着实不少,直待他突破到了金丹期,那些异样的声音才停了下来,但处理整个家族的事务,难免百密一疏,对于那些志大才疏之人闲暇时不必放在眼里,还能逗弄两下看他们自以为是的揽权,关键时刻,平时的把柄在手,想要杀鸡儆猴就容易的多了。 广结善缘并不代表他宁泓不会杀人,该手起刀落的时候,即使是有亲缘之人,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只需半日,宁威一阁便以背叛家族的罪名通通入了宁家的刑堂,虽说是以罪名轻重来处罚,但是宁家的人都知道,那些人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 宁泓初掌宁家权势时,杀鸡儆猴的事情让一些人夹着尾巴过了好久,如今有些人松了神经,这一次的血腥却是足以让他们铭记许久了。 “少主,”一位侍从递上了一枚玉简道,“该招的已经都招了,博生长老没说什么,只是又往刑堂之中送了一个炉鼎。” “叫什么”宁泓看着远方问道。 “叫乌汲,”那侍从说道,“据说此次宁威告密便是他教唆的,审问他时,他说到了宣贡,似乎有些不平。” “路是他自己选的,嫉妒害人,”宁泓摩挲着手指道,“罢了,可怜之人,杀了吧。” “是,”那侍从拱手告退。 诸家开始查探的时候,朝砚他们也到了剑心学院所在的逐鹿和苑,圣域城的待客之道绝对不差,一路过去清幽寂静又因为那繁华紧簇而不觉得寂寞。 朝砚最先看到的是万铭城,剑心学院此时到了圣域城,虽说距离万城来贺之事还有数月,但是各个家族的拜访之事却不能丢开手不管,各人忙碌是一回事,可是由孔儒陪剑霜寒却并非全然是那个原因。 孔儒的原话是“如果让铭城跟着,可能全程无交流。” 一个冰疙瘩和另外一个冰疙瘩在街上走,也不知道谁先冻死谁。 朝砚对此的回答是“哦呦,以前还叫万前辈的,现在都直接叫名字了” 孔儒脸颊爆红“” 重点是这个么 而在看到万铭城的一瞬间,朝砚笑眯眯的低头道“兔子,你们家铭城来接你了。” 孔儒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脸色又变成了红番茄一个“朝前辈,您别说了。” “我不嘛,”朝砚笑眯眯的在那里使坏。 万铭城近前,刚要行礼就被朝砚一个招呼打断了“万兄打算何时举办道侣仪式” 孔儒顺势躲到了万铭城的背后,搓了搓滚烫的脸颊,十分想给朝砚的菜里放芥末,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没了踪影,反而让他的脸颊更红了,他竟然变坏了 万铭城向剑霜寒行了一礼道“前辈好。”在剑霜寒点头后看向了朝砚道,“定在了此次圣域城内,见到朝兄为宜。” “没错,”孔儒点了点头道,“我的道侣仪式若朝前辈不来,便觉得少了什么一样。” 孔儒的父母皆非资质出众之人,孔儒能够走到今时今日,的确有他自己的努力,但是更多的却是朝砚提携,父母之恩,以他们回归家之时便已经算是报答,在那之后,孔儒希望自己的人生由自己做主。 “那感情好,”朝砚拉了朝纵的手臂道,“不如一起办了才好。” “可是道侣仪式要准备祭品祭天地,”孔儒眨了眨眼睛道,“朝前辈准备好了么” 朝砚疑惑了一下“都需要什么” 孔儒递给了他一张清单,其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其中步骤之繁琐,朝砚觉得离三书六聘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且凡人的一起结婚喜气冲天这种事在修真界是不适用的,反而有可能因为八字相碰,风水不和发生一些不太美妙的变故。 “完了崽儿,我们到时候随的份子钱收不回来了,”朝砚悠悠传音道。 虽然步骤繁琐了一些,但是朝砚也没有放弃结成道侣的想法,虽说有些事情需要他与朝纵亲手去办,但是真若闲下来,也不过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够集齐这些东西。 朝纵扶着他的腰身道“无事,总会还回来的。” “啊咱俩又不能生孩子,”朝砚往他这边靠近了一点儿。 都不能生孩子,还谈什么以后的收回。 “还有米果儿雪鹊他们呢,”朝纵的意思非常的明目张胆,虽然这些兽们现在都还待在朝砚的身边呢,但是等他们变成人形以后,该嫁的嫁,该娶的娶,“妖兽长大了总要自己独立生活的。” 朝砚觉得这句话分外的耳熟,作为长大的儿子来讲,崽儿一点也没有独立生活的迹象。 这边嘀嘀咕咕明显在说悄悄话,那边则在说道侣仪式应该准备的流程,剑霜寒两边看了一下,手扶在剑上转身即走,结果走了也没有被人发现。 直待到了室内盘腿坐下还未打坐,钟司商匆匆而来,先是行礼,然后左右看顾了一下道“师兄,我徒弟呢” 剑霜寒的声音之中透着肃直冰冷“门口” “多谢师兄,”钟司商转身即走,待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师兄见到那孩子了么觉得怎么样” 剑霜寒微沉了一口气,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一样“当初只是挂名庇佑于他,如今他已可自保” 钟司商所言却与他牛头不对马嘴“我就知道师兄并非以貌取人之人,那孩子虽是生的过份好看了些,但是剑之一道绝对出类拔萃,在下物色了这么多年,可是挑了最好的给师兄。” “他似乎也不愿拜我为师,”剑霜寒直直的看着他道,“非样貌之过,他戾气极重,心性牵于一人,若那人生,则剑道存,若那人亡,则剑道毁。” “师兄是说朝砚”钟司商听出来了,笑呵呵道,“师兄未曾体会过情爱之事,无法理解实属正常,道侣相依相伴,本就是要同生共死的,且纵儿虽是戾气有些重,但是有朝砚在,他必能克制凶性,不至于伤人伤己,不知师兄可曾听过,喜欢是放纵,而爱是克制一说” 剑霜寒直直的看着他“未曾。” 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钟司商微微动了动眉,这话是朝砚顺口溜出来的,他都是一次听说,像师兄这样整天与剑为伍的听说过才见了鬼“而且纵儿若做了师兄的徒弟,到时候怎么教导还不是由您说了算么” 师父是有教导之责,但是朝纵可是朝砚教出来的,一本正经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擅长,指不定谁影响谁呢,只不过为了他那个混小子,还是得把师兄这个师父给拉下水。 剑之一道,朝纵虽然领会的不错,但是剑霜寒可教给他的东西还有很多。 “如此也好,”剑霜寒点头,随意将徒弟逐出师门终归不好。 这边钟司商将人劝住了,那边朝砚刚起了个头,朝纵便开口道“你希望我拜他为师” “你若不想,也可不拜,”朝砚对于崽儿选老师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想的开,毕竟也是要教导的人,选个看着顺眼的总比相看两厌要好得多。 “不,我想拜,”朝纵冷静下来分析,便知道那人的修为比他只高不低。 剑修沉迷剑道,大多肃直板正一些认死理,此种处世方式有好处,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过于刻板容易被人耍。 朝纵虽为剑修,但是东西学到手才是正经,能与相看两厌之人相处,才最是磨砺心性。 朝纵真正想要拜师的时候,绝对称得上敬业,那日脸上的假笑全然不见,甚至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模样,只是言行之间多了几分的恭敬,倒是让剑霜寒看他的神色越来越满意了些。 朝纵倒并非每日都跟随剑霜寒探讨学习,但他既是极聪慧之人,又肯好好琢磨,不畏辛苦,倒是让剑霜寒后续的指正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千日练枪,万日练剑,朝纵本就是对于自身要求严苛到了极致的人。 他要练剑,朝砚原本是陪着的,只不过那种懒散至极的态度让剑霜寒看的隐隐蹙眉,大有让他跟着一起练的架势,让朝砚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高三班主任。 眼光不要局限在全班第一,不要局限在全校第一,不要局限在全市第一,不要局限 在感觉有这样的征兆时,朝砚很没有义气的溜了。 有宁家出手,和家与陈家紧随其后,朝砚身边倒是安宁的很,师父在此,朝砚闲来无事,今天送一株灵草,明天送一册技法,后天送一瓶丹药。 钟司商说他用不上,朝砚就说你以后用, 而面对着钟司商每日乐呵呵的面孔,剑霜寒捏着那个还是朝砚后续派人送过来的幽冥剑道,莫名觉得这个师父当的有点儿亏。 万铭城的道侣仪式早已开始准备了,万事俱备,只差一个朝砚,各项事务齐全,又有万剑城诸人在侧,朝砚又邀请来了宁家宁泓,宁旭,和家的和淼,以及陈家的陈略。 孔儒红着脸悄悄跟朝砚说这些他都不认识,请来会不会不好意思。 朝砚笑眯眯的道“没关系,不管认不认识,来了就是随份子的,你收着就行。” 孔儒听的目瞪口呆。 陈略在一旁行走如风“是这个道理。” 作为一个刚刚认回儿子收了别人家份子钱的父亲,十分的感同身受,不过是换了种说法罢了。 其他人都是不愁,只有宁旭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兴致不太高。 朝砚有些不明所以,宁泓却已经给了他答案,因为拆的楼阁太多把自己拆穷了,现在还要出血,兴致高才奇怪。 “他不是你们宁家的子弟么”朝砚有些神奇,没理由宁泓一次性能够拿出五万顶品灵石,宁旭连份子钱都随不出来。 宁泓笑了一下道“阳阁之地再造当然廉价,但他有一次拆了丹堂。” 丹堂那种地方,虽说极上等的丹药都保存的相当完好,但是低品的丹药毁损了一大半也够宁旭受的,而那之后问询的结果是,他看着那里很宽敞,以为是比斗台所在,想也知道得赔成什么样子。 朝砚“” 这感觉跟二哈似的,不认路还拆家。 宁泓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有打算隐瞒,宁旭的目光扫过来都透着彻骨的冷意。 “宁兄这事都跟谁说过”朝砚笑着问道。 “能说的都说了,”宁泓笑吟吟的道,“那小子黑历史很多,想都听听么” 朝砚果断摇头,给他指了指宁旭看过来的视线“宁兄,我觉得你再说下去,他能把丹堂再拆一次。” 像他多好,崽儿的黑历史都是默默记在小本本上。 宁泓“” 显然富贵如同宁家,也吃不消丹堂被拆第二次这种事情。 万铭城与孔儒的道侣仪式倒不算太过于繁琐,只是敬祭天地的时候流程复杂了些,以结缘果为承接,以心头血为媒,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两厢情好,同生共死。 “难得,”宁泓看着二人的动作,听着他们的誓言赞叹道。 朝纵在侧,此时却是没有阻止朝砚与人接触说话,因为一旦朝砚越过了他心理能够承受的边际,晚上就是朝砚表演吃冰块的时候。 朝砚凡事随心,等到发现自己可能越界的时候,估计朝纵已经给他记小本本上了,千防万防没有用,朝砚就撒开了手浪了,反正也不能吃到地老天荒。 殊不知还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说法,账是可以积攒的,修士的生命那么长,总有还完的时候。 然而朝砚此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凑到了宁泓的身边道“什么难得” “道侣仪式一事,跟血契其实有相似之处,”宁泓笑了一声道,“以家族联姻者大多都是以指尖血为媒的,说是互许一生的,也皆是以眉间血为契,以这般为心尖血的少之又少,宁旭他们就是一对,你这两个朋友是我见过的第二对。” 同生共死,不是说笑的话,修士知道血契为何,自然知道以心尖血为婚媒该是什么样的后果。 朝砚了然,笑道“他们很相爱。” “不懂,”宁泓摩挲着他的玉箫道,“这种爱不觉得很沉重么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另外一个人。” 他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 朝砚最近刚刚开了点儿窍,好容易对朝纵的情话不笑场了,这个问题还真没有办法回答他。 一旁的朝纵扣紧了朝砚的手,蓦然开口道“当你愿意为了一个人奉上全部时就懂了。” 若让他为朝砚献上生命,他是情愿的,但是与此相对的,他要朝砚陪他一起。 若他沦亡地狱,神魂永消,必会带上朝砚一起,不让他一个人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让他再去遇除他之外的知心人。 “很难想象,”宁泓思索了一下选择了放弃,只是目光瞥过朝砚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看着朝砚用折扇戳了戳那个男人的脸颊时叹了一口气,他这样多情的人身边,怎么身边出现的都是痴情的人。 真是难以理解。 随份子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跟凡人不太一样的,修真界也讲究含蓄的道理,所以东西送到万铭城他们手上的时候,旁人不会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如此行事,朝砚自然送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跟送菜谱不同,只灵石他就装了十万顶品灵石进去。 朝纵觉得按照这个随份子法,可能他们真的有一天会沦落到卖丹药的地方也说不定,毕竟随一次份子就跟拆宁家丹阁一次一样,一辈子都别想收回来了。 然而朝砚自己收拾完以后道“崽儿,你觉得还需要送什么好” 朝纵摩挲着手指上的那枚星辉戒道“你当年送我的都没有这么多,你看着给吧。” 朝砚“” 这种好像教训败家老婆的口气。 最终朝砚挑选了一样,送了十万顶品灵石,按他的话说,那就是千好万好,灵石最好,有灵石想买什么买什么。 万铭城与孔儒道侣仪式之后没顾得上看这些礼物,毕竟入洞房这种事情也很重要,三天三夜之后,万铭城突破到了辟谷初期,而孔儒也突破到了旋照中期。 三天三夜,孔儒脸颊上的红晕就跟长住了一样久久未散,托朝纵的送来的增长知识的鸿福,万铭城一点儿也没有留手。 只是道侣仪式后送走了客人,孔儒开始拆那些储物戒指,储物袋的,十万顶品灵石,朝砚送的。 五万顶品灵石,宁泓送的。 三万顶品灵石,陈略送的。 一万顶品灵石,宁旭送的,宁泓垫付的。 朝砚邀请来的客人绝对出手大方,孔儒久久的愣在原地,被万铭城扣住腰的时候都没有察觉“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能再建一座城了,”孔儒将那些灵石摊开给他看。 刚刚还有些食髓知味的万铭城也愣在了原地。 “三天三夜啊,这个战绩不错,”朝砚看着这坐火箭一样的速度,靠在朝纵的肩膀上絮叨,“崽儿,以后我们就按这个标准来。” 朝纵的手扣在他的腰间道“好。” 半灵兽的体质虽比不得纯灵兽,但绝对远超人修,三天呵。 朝砚莫名觉得背后汗毛竖了一下,朝纵亲昵的蹭着他的耳垂问道“怎么了” 朝砚扭头,抓了抓耳朵道“有点儿不详的预感。” “放心吧,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定是错觉,”朝纵薄唇勾起,笑的眸中水光潋滟,朝砚从前觉得他好看,现在觉得好看的有点儿过份了,那眼睛怎么能长那样,那鼻子的弧度也太完美了,闲没事干笑什么笑 笑的人心尖发痒,总是觉得口渴。 朝砚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可能要完,他反手捏了捏朝纵的脸颊道“崽儿,你是不是在色诱我呢” 朝纵愣了一下,不仅没有否认,还歪了歪头感慨道“你才发现么”不等朝砚说话,他凑近了些笑道,“你被诱到了么” 朝砚果断点头,非常坦诚。 朝纵亲了亲他的鼻尖,眨了一下又睁开的睫毛上好像都染了水汽一样,本就优美的声线此时又带上了一分喑哑,朝砚清晰的看见他漂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就跟在心上滚过一样“我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呼吸近在咫尺,只要朝砚想,随时可以上去亲一亲,揉捏一下,毕竟他知道那被衣衫包裹之下的身躯生的有多么的完美,人鱼线,大长腿,腹肌流畅不虬结弯的非常彻底。 朝砚看着他,默默取出了一个冰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退后了一些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道“崽儿,我们要把第一次留到道侣仪式以后。” 他也想体会一下坐火箭飞升的感觉,一想可以省很多的功夫,就觉得干劲十足。 若是从前,朝纵心中难免会有失望,现在却是用手随意的扒梳过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出来,显得那张脸更加俊美出尘以后,跳下榻整理好了衣衫道“好,那我去修炼了,今日的任务尚未完成。” 朝砚看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感到极其的后悔,早知道亲一下也行,结果自己现在只能默默嚼冰块。 嗯下次让崽儿把冰块做成牛奶味的更好吃。 希望不要养成一看见崽儿就嚼冰块的习惯,朝砚对于朝纵这种撩了就跑的行为表示了委婉的抗议,以前特别珍惜他的这种反应的朝纵却略微思索着道“没关系,冰火两重天不是更有意思么” 朝砚“” 你变了,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洁的崽儿了。 男人都是善变的生物这点儿果然不是骗人的,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什么的果然都是通病当然,很久以后朝砚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 因为朝纵他撩了就跑的本质是圣人都要憋成神经病了。 而差点儿憋成神经病以至于放纵起来特别疯狂的后果,朝砚自己养出的变态,当然是哭着也要宠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表演还在花式吃冰块,并没有什么疯狂的夫夫生活。 万城来贺之事到来,即使宽敞如同圣域城,行人也颇有些摩肩接踵的架势,而此次万城来贺的地点,则是选取了圣域城中的一片盆地之中。 四面环山之地,其中却平坦的一眼望不到边际,高山之巅,诸家族座位林立,各盘踞一段山脉,倒也互不打扰,只是那些修士进入此地的时候,朝砚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运动会上的音乐声以及广播入场的声音。 接下来入场的是复苏城,看他们挺拔的身姿,迎着朝阳,踏着日月,披荆斩棘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们的脸上是对于胜利的渴望 朝砚用折扇遮着唇笑的浑身颤抖,孔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朝砚眼角眉梢绽放的笑意,勾了勾万铭城的手指道“朝前辈怎么了” 万铭城摇头“不知道。” 可能遇到了什么特别愉快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空小天使的地雷x4,感谢一个人的精彩,夜語,叫我狗子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纵你是不是对半灵兽有什么误解 朝砚人兽 朝纵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大比大开始 人群之中, 孔擎的目光瞥了过来, 凤眸眯了起来笑道“确实挺有意思的。” 孔儒“” 他虽是独自脱离了孔雀城, 可是当时他与孔家乃是协商脱离,而且这么多年,他的家人孔雀城也没有怠慢半分,就是孔擎的功劳。 因而表面上看似冷淡,实则关系还算不错。 “你不用懂, ”孔擎笑了一下,转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孔儒“” 万剑城有自己的专属位置, 散修们却只能自己寻觅位置坐定。 圣域城人口不计其数, 只此次参与者可能便不下千万之数, 若是一一比过, 不知道比上一百年结果出不出来得来,所以一开始的筛选之时, 想要参与者缴纳一百中品灵石, 场地由圣域城各家, 大能们出手维护一方安危, 若是连区区一百中品灵石都缴纳不出来,还参加什么大比 毕竟穷如宁旭那样的,人家手里也有几百万的灵石傍身。 规矩定在那里,便筛选出去了一大批想要进来混水摸鱼的, 只是此处仍然人山人海,显然即使凑热闹,大家也都觉得自己能够捡个漏。 当然, 人多了,生意好做,宁家既是修士,又是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宁泓虽然有灵石,但是哪里会嫌多,自然在进来的修士之中就有人兜售各种东西,朝砚初闻此事时很友好的给他提了个建议,那就是除了瓜子花生茶水,还能够卖点儿周边一类的。 不需要多么出众的法器,只需要做出一批的凡器出来,再印上宁家的o,类似于某个大能的武器,就能够赚个盆满钵满了。 当时宁泓听了朝砚的主意足足愣了三秒“你怎么想出来的” 朝砚笑眯眯道“不是我想的,都是先辈们的主意。” 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宁泓意味深长道“朝兄即便不修炼也能够过的极好。” 朝砚对于这句话是认同的,因为很快他就可以躺着提升修为了。 入场费赚了一大笔,各种周边又不知道赚了多少,托宁旭天才之名的鸿福,那种类似于宁旭武器的凡器卖的极好。 “灵石就不给你了,”宁旭看着那几乎人手一把打算收藏的凡器,扭头对旁边的宁泓说道。 显然是打算把那一万顶品灵石直接赖掉。 宁泓笑着道“不行。” “那你借我的名头,不应该给我分成么”宁旭神色淡淡道。 宁泓笑道“我若不给你你能怎么样” 拆丹堂这种事一时爽,再赔一次宁旭怕不是要直接赔死。 宁旭抚摸着自己的剑道“我换一把剑。” 天才直接换剑了,宁泓命人打造的那批库存绝对要滞销,说不定还会有人说他兜售假冒伪劣产品。 宁泓嘴角抽了抽,挑眉道“谁教你的” 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他耿直的侄子能想出来的招。 方知笙在旁边笑了笑“小叔,这是属于阿旭的合理所得。” 随便欺负扣留是不行的。 那些凡器制作并不费什么功夫,可是赚的灵石仅分成就超过那一万顶品灵石了。 两相比较,宁泓笑道“咱们叔侄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那之前垫付的灵石就不要了,后续划分程序太繁琐,不如” 宁旭摩挲着剑道“小叔,我看起来很像一个傻子么” 宁泓“” “你不给我我就告诉祖父,”宁旭扭过头道。 人家说隔辈亲绝对不是骗人的,宁博容虽然对于宁旭当时娶了这么个道侣不满,但是这些年的补偿那几乎是如流水一般,连拆了丹堂也不过是罚跪了几天。 宁泓捂脸“我给你分,三七怎么样” “你三我七”宁旭问道。 宁泓“” 他这大侄子好像真的挺穷的。 一番协商,最后成了五五,因为这大侄子不仅会告状,宁泓还打不过他,自己的亲侄子,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这样的方式取得的重大成果已然被其他家族看在了眼里,陈家少主陈韬与陈略生的相似,却坐的端正笔直,但这样看着肃直的人直接第二天就照猫画虎抢了宁家的生意,该下手时毫不手软。 而就在各家开始做生意的时候,那千万人的筛选也开始了。 无数巨大的玄武石台鳞次栉比,每个宽约数百丈,一台之上上千修士,落下便为输,只余十人时第一轮便算结束。 看着那巨大的比斗台中光芒纷呈,人员如同下饺子一样的场景,朝砚笑眯眯的靠在朝纵的肩上觉得自己投奔宁家真是明智极了,他喜欢吃饺子,但是一点儿也不想被当成饺子被下。 无数人观着那上万的比斗台,也有无数人在打量着朝纵的方向,只是出乎朝砚意料的,有的人虽然蠢蠢欲动,但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朝砚的眸光往剑霜寒身上瞥了一下,有些了然了,此界修士登临绝顶多为元婴修士,蚁多咬死象此事不假,但是得看多少的蚂蚁和多大的大象,此时不像万年前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谋划,而剑霜寒的修为绝对不止元婴修为。 小辈不知,可是那些家族顶尖之人约莫能够摸到剑霜寒的一点边际,家族林立,轻易折损一名元婴修士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如同和家的家主一样,神魂受伤,和家整个都戒备了起来。 朝砚的视线转到了和家,那处禁制设立,和淼正肃着一张脸似乎有些无聊,见和卿的目光调转,看向朝砚时却是猛的睁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下一秒传音就过来了“朝兄,你的道侣长的太好看了。” 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也能看到长的好不好看,修士也就眼力好了,但是隔着上百丈传音,虽说在座的各位传音的不少,但是金丹期的传音,那些元婴大佬们想听还是听得到的。 朝纵眉头微动了一下,朝砚下一秒就看见不知谁往和淼头上扔了一颗棋子,他笑眯眯的传音道“我也觉得他长的好看,谢谢夸奖。” 朝砚没看见棋子来方,朝纵看见了,不过他得了夸奖,难得心情不错,也就没有再去计较什么。 而和淼听到传音,却是猛的回头直接找到了罪魁祸首,气势汹汹“祖父” 和卿垂下眸来,似乎有些在状况外一样“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和淼“” 砸过的棋子都能下八盘棋了好么,还装 然而和卿要装无辜的时候和淼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因为她打不过。 修真界就是这么的无理取闹,修为高的就是话语权比较高。 “淼儿,不许胡闹,不能跟祖父这么说话,”和淼的娘亲温柔至极,只是就是因为太温柔,和淼才没有办法顶嘴。 “是,娘,”和淼只能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各大比斗台上,试图从上面找个能打的对手出来。 然而不仅圣域城各个家族之中有推举的名单,那些上等仙城之中也有推举名单,如宁家这般的家族大约有十人,而到了上等仙城便锐减成为五人,僧多粥少,即使有了推举也不过是省去其中的些许麻烦,让他们不至于混入诸多修士之中去争那些疲累,真正想要挤入前五十的名次,还是需要有真本事的才行。 如此,那些有异议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刻意寻衅的还没有进入这里可能便已经被驱逐出去了。 跟各大家族以及各个上等仙城挑衅,一般人不会那么傻,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几乎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各大家族与各大仙城的天才之子都还在上位,即使有一两个黑马,也让和淼有些意兴阑珊。 至于朝纵自己,本来他是不参加的,但是修为已经暴露,年龄又未过百,即使是半灵兽的体质,但谁又能说他不能参加呢。 “崽儿,你这上去跟欺负人没有两样,”朝砚握着他的手,突然觉得那带着剑茧的手指也修长好看极了,一摸上去就摸个没完。 朝纵深吸一口气道“不是我要上的,需要带一个人。” 朝砚没问都知道是谁了,剑霜寒想要离开此界,必然不能自己亲自下场,万剑城中有万聆雪为推举人,但是万聆雪的保障绝对不如朝纵来的高,毕竟连朝砚都不想跟他打,不是一个级别的,总不能泼水让人呛水。 就算想泼,也得泼得到才行不是。 朝砚必然能离开,如果直接带上朝纵,却是未免太过于浪费了些。 朝砚有去问问钟司商想不想离开此界,但是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道“我老了,外面的世界应该由你们年轻人去看看,不必浪费在我的身上。” “那灵石怎么没有交给年轻人赚”朝砚询问这个奸商。 钟司商笑呵呵的道“师父也需要灵石养老的,跟年轻人争,看着他们跳脚多有意思啊。” 朝砚“”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钟司商不算老,他大概只是不想离开剑心学院那个地方,多年的心血,总有舍不得地方。 朝砚又想着可以带上万铭城,但是被万聆雪给推拒了“铭城若还是从前的修为,少不得要麻烦朝兄,但是他如今已经突破到了辟谷初期,他自己的命得自己去争。” 若是无法进入前五十,那便只能留在此界之中了,百年后再见,差距又不知道会落下多少。 而万铭城对她的话也是认同的“多谢朝兄,此次机会,我欲凭自身能力夺得。” 朝砚再次败退,他还没有问陈涌,陈涌便已然说了不必考虑于他,带上他可能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还不如留在此界之中发展势力,有朝一日实力强大,必然能够突破此界的,而他也在陈家慢慢站稳脚跟,宣贡跟着他也不会再受到明枪暗箭。 血契陈涌没要,朝砚也没有给。 自此,别人都有要带的人,就他没有,最后还是宁泓拜托,让他到时带上一位宁家人才算完。 第一轮在三日后结束,余十万人。 十万人中还要再进行一次筛选,才是此次大比的开始。 比斗台有万座,十人一台,此次只留一人。 不管是双双结盟也好,还是三保一也好,此次的争斗却是比之之前的千万人筛选还要来的激烈更多,第一轮虽有些粗暴,可能会混进一些运气极好的人,但是第二轮却几乎可以将这样的人排除殆尽了。 此次不仅和淼,诸家的天才皆是将目光投注在了那些比斗台上,待此轮结束,之后的比斗便要看运道与实力结合了,若是以旋照期对上金丹期,已然只能算是自己倒霉。 千万人中只择五十,本就是小之又小的概率。 自然,各城之中虽有天才,却不能将所有的人才皆是包揽进去,未被家族推举的,或是来自于仙城之外自己苦修的,倒也有不少佼佼者。 朝砚看着那些佼佼者认真的模样,又瞄了几眼诸家天才看见一个能打的就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奋勇向上的人有些可怜。 而比斗这边进行的如火如荼,却是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弥漫的阵阵草药的香气,比斗一处只择五十,炼丹师还要再择二十五,丹师符合要求者不及这边,但是闻着那丹香阵阵,有人开口道“是五品丹药” 五品丹药辟谷可用,可来到此处的人大多都没有辟谷,如同宁旭他们那般的天才,到底是少之又少的。 比斗区第一轮刚刚结束,炼丹区却可能要持续很久,但是第一轮便有五品丹香蔓延出来,后来的竞争还不知道要有多么的激烈。 “能不能成丹还两说呢,”又有人说道。 “要走说,和家的和佑稳坐第一,谁也别争,”又有修士说道。 “我押了林家林晋,”另外一人说道,“两人修为不相上下,但是林晋前辈明显更加沉稳一些。” 炼丹那处似乎还开设了赌局,此赌局自然不是那些散修们自己开设的,而是诸家联合设下赌局。 一趟万城来贺,遇上这么些会赚钱的家族,朝砚觉得那些修士可能得被掏空积蓄。 “比斗这边的赌局呢”朝砚有点儿兴致了,丹师那边他不好明目张胆的过去,但是这边还是可以玩玩的,小赌怡情嘛,一直坐在这里吃东西也很无聊。 朝纵神色有些微妙,开口道“早就已经开了,宁旭的,和淼的,陈深的,你的,还有我的” 朝砚有些好奇询问道“你押了谁” “押了你,第一,十万顶品灵石,”朝纵看着他道。 “崽儿,我打不过你,”朝砚眨了眨眼睛道,那十万顶品灵石相当于打水漂了,他俩仿佛在比谁更败家一点儿。 “我可以让着你,”朝纵无所谓道,若是押旁人,以他的运气可能那个人都要出点儿状况,但是押朝砚,稳赢。 “那其他人押了谁”朝砚总觉得他要使坏,毕竟已经不是之前纯洁好欺负的崽儿了。 朝纵点了点自己的脸,朝砚打开了扇子,凑上去就是一口,毫不羞涩“快说。” “我,”朝纵摩挲着他的唇道。 元婴修士得第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故而各大家族一边查探消息,一边没忍住下了一笔,但是元婴修士若是放水,那谁也拦不住。 毕竟赌局这种东西,愿赌就要服输。 “赔率呢”朝砚问道。 朝纵开口道“110。” 虽说朝砚修为让人仰望,但是比不上朝纵更让人仰望,故而这比分还是看在朝砚跟朝纵是道侣的份上。 “宁旭呢”朝砚再问。 “1100。”朝纵记得清楚,两人传音说话,以朝纵的能力,足以阻挡那些元婴修士的窥探。 而这样的赔率,非是宁旭能力不足,而是没人会觉得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对上这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会赢,理由与朝砚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有人还是会认为朝纵或许会因为宁家的权势放水,万一宁旭赢了,岂不是赚翻了。 “如果我去押宁旭赢,”朝砚笑眯眯的问道,“崽儿,要不你给他放水吧。” 这要是压上一万顶品灵石,就能回来一百万,压上一百万,直接就能买个凤凰蛋,这买卖太划算了。 “不要,”朝纵直接拒绝道,仿佛一个七年之痒的丈夫。 输给朝砚可以,输给别人,不行。 “也对,真押那么多,圣域城都得被掏空,”朝砚捏了捏他的耳垂道,“我们家崽儿真善良。” 作为一个厚道的人,也不能这么坑人。 朝纵侧头“你不生气么” 朝砚疑惑“我为什么要生气” “唾手可得的灵石没了,”朝纵垂眸道,只要朝砚想,只要压的稳了,可以掠夺到难以想象的财富。 “灵石没了可以再赚嘛,”朝砚无所谓道,反正攒够了灵石也是为了给崽儿买凤凰蛋,他答应了的,当然得做到,不过也就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情了。 朝砚左右看了两圈,终于找到了赌局设立的地方,拉着朝纵朝那处飞了过去,陈涌坐于陈家的地界,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宁家的范围之内,见到朝砚的目的地时默了一下“” 主人这是要掏空圣域城么 陈略的视线跟随了过去“呦,押人呢,还有这个兴趣爱好” 陈涌说道“您不是也押了。” “我能跟他一样么,”陈略翘起了腿道,谁都知道陈家的陈略吃喝嫖赌什么都会,他瞧不出陈涌在想什么,转口说道,“也不知道朝前辈押的谁,第一已经毫无悬念了,第二么我去看看他押的什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过去凑热闹了。 陈涌“” 真不想告诉别人那是他爹。 朝砚还真没有打算押第一是谁,这种观念跟在场的许多人观念都相吻合,第一是谁那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事情,第二是谁才能够引起这些修士们的兴趣,要不然这个局押的太没有意思了。 朝砚没想捞什么灵石,他就是想玩玩,所谓小赌怡情,未知才比较有趣。 “朝前辈想押谁”陈略凑近了问道,此处赌面设的极大,围了不少人,大家都跟开运动会一样不想在座位上老实待着。 朝砚拿了一枚储物戒指,放在了宁旭的位置上,陈略摩挲着下巴道“朝前辈觉得宁家的小子能得第二” 这基本上相当于朝砚自己认输,毕竟不少人知道朝砚当初赢了,但当时的情况据说朝砚受了伤,宁旭反而伤的轻,修为一样,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 “庄家,押宁旭,第三,”朝砚笑眯眯的开口道。 陈略在一旁愣了一下“朝前辈果然乃自信之人。” “好说好说,”朝砚也不能跟他说这第二名他家崽儿占了,毫无悬念的那种。 第二轮的筛选持续十日,十万人中,旋照修士居多,辟谷修士其次,金丹修士也并非没有。 比斗台上,一少年模样的人执着一根棍子横扫一下便将所有人扫了下去,就如同金丹期对上元婴期一样,金丹以下的对上金丹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那处比斗台应该是下饺子下的最快的比斗台了。 “长英谷凌绝,”宁泓看着名册道,“九十岁,金丹初期。” 不需他说,诸家天才的眼睛已经汇聚了过去,那少年模样的人跳下比斗台,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茫然,然后在看到某处时笑的恍如星辰,露出了两颗甜甜的虎牙。 和淼不知何时已经窜了过来,不管她祖父给她脑袋上丢几颗棋子都不好使了,此时看见那少年灿笑,眼睛顿时就开始发亮“这种美人也可以啊。” 她的话音刚落,那少年模样的人就扑到了一个男人怀里,激动的说着什么。 和淼仿佛化身为了一尊石像,毫无生命力的那种“好看的人怎么都找男人了” 朝砚在一旁笑道“为了修真界的人口着想。” 和淼扬着眉毛道“现在人都太少了。” 各家族都在鼓励生育了,有资质的孩子测试后更是能够被各家提前划分,如朝砚这般的天纵奇才自然要拉拢,但是后生力量也不能够轻易忽略。 “喜欢男人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喜欢女人的,”朝砚摇着手指道,“就像是让你现在喜欢女人一样。” “嗯可以啊,”和淼说道,“我喜欢长的好看的。” 朝砚“” 这是一个颜性恋,可以的。 比斗台上,既凌绝之后,又一位修士将其他人皆是扫落下台。 “芳尽城,芳菲,”宁泓对上了名单,“九十九岁,金丹初期。” 芳菲无尽,那女子生的颇为柔美和婉,一双极艳的红唇格外的夺人眼球,她非是用剑,而是用的一个带着铃铛的手鼓,手鼓上画的仕女图极近妖娆,甚至在边缘一圈还绣上了曼珠沙华的花纹,腰肢扭动,鼓声响起时,那些修士就宛如见了什么美景一样失了心智,竟是一个一个的往下走。 而在诸边观看之人也有不自觉的沉迷其中,一副心神向往的模样的。 “媚术,”陈略的目光看了过去,似乎沉浸在其中一会儿后眨了眨眼睛,“其中的美人不错。” 朝砚看着有些人痴迷至极的目光,在芳菲的身上盯了一会儿,手指交握的地方就被捏了一下,他仿佛听到了朝纵的声音“记一次。” 而朝纵只不过在问他“看什么呢” “看无数的美人啊,”和淼也眨了眨眼睛,从刚才的那种隐约的景象之中脱离出来。 幻术骗人,但是却能够展露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而修士其实至始至终都还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依然会对一些东西心存向往,渴求自己得不到的。 朝砚开口道“我看她那个小鼓挺好看的,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她的小鼓。” 朝纵默了一下“你没有看见别的什么” 朝砚也很疑惑,他看见很多人在那个女人的手鼓声中心生殷切,觉得那个手鼓是挺好看的,但是那种属于女子的东西,没理由那么多男人喜欢看。 “没看见,”朝砚反问道,“你呢” 朝纵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心中最深处的地方被勾了出来,无数遍布的血液仿佛盛开染红大地的花朵,那是一片死地,胜得过弱水三千,而在那中央,一座大床洁净至极,被飘渺的轻纱覆盖,在那轻纱边缘,一条线条优美的手臂垂落在那里,束缚在其上的链条给其上增添了几分的脆弱。 不用掀开轻纱,朝纵就知道那手臂的主人是谁,虽然只有一瞬,金丹修士的媚术于元婴修士而言,破障只需要一瞬,但他看清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这种心思极其隐秘,朝纵却莫名确定了朝砚听到了不会生气,但是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却让朝纵有些好奇,传音耳语了一番,朝砚的神色从平静到激动,再到若有所思,转头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朝纵“” 果然。 朝砚的折扇抵着唇道“不过感觉没有什么创意,我们可以用” 他如此这般科普了一遍,再次为朝纵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所以说教出变态什么的真是是自己作死没人拦着。 “你都从哪里看到的”朝纵为自己的没有创意而感到羞愧,但是 “话本喽,”朝砚笑眯眯的搂上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我一直想试试。” 好奇心不止能害死猫,还能害死朝砚。 “好,”朝纵当然是答应他了。 而一旁的和淼颇是坐立不安了几分钟,起身溜到了陈略那里,还是单身的人跟单身的人有共同语言。 陈略看着她豪放的身影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个美人,那个女人长的还可以。” 和淼的目光在芳菲身上扫过“那算什么美人。” 媚术修行自然要懂的迷惑之道,迷惑人的事情自然要身经百战,若是与男子相好倒也无妨,但是旁人看不出,和淼却能看出,那个女人的功法比起双修,更偏采补。 “你要喜欢你去收了,”和淼玩笑道。 陈略摆了摆手道“吃不消吃不消,那边那个怎么样” 和淼看了过去“哦,美人。” 有道侣的。 “那个腰很细,屁股很翘,”和淼立马调转了目光,“在床上会很有感觉。” “你不真枪实弹的上,不要乱摸你那些炉鼎,”陈略笑道,“小心被你祖父扔棋子。” “我要真枪实弹上了,他可能扔过来的就不止棋子了,”和淼摊了摊手道,“我要是男人就好了,一定能亲自让小美人们扭出花来。” “那个腿很长,”陈略看了另外一个。 “我也喜欢腿长的,”和淼赞成道。 陈涌在一旁坐着,虽然已经经历了人事,但是仍然习惯不了这种飙升的车速。 “这就受不了了”宣贡垂眸看了一眼,“白教你了。” 陈涌“” 而朝砚那边算是知道了那些沉迷的修士不是在看芳菲的手鼓,而是在看幻境,但是连崽儿都能看到一瞬,他竟然连一瞬都看不到。 就好像人家告诉你这是一个万花筒,都看到了很美好的景色,领略了世间的千变万化,偏偏你看过去的时候一片空白一样,说好的大气运者一定是骗人的。 “看不到才是好事,”朝纵眸色微微深邃了一些,“说明你无欲无求。” 他说这话的时候朝砚刚刚吃完牛肉干,扭过头道“崽儿,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他明明爱吃爱睡,贪吃,懒惰,这都是人类的原罪。 朝纵不言,朝砚看似对这些东西都有追求,但是没有执念,如果真的让他舍去,他可以毫无挂碍。 凡人不,凡人不会有这样的心境,但朝纵估摸着连朝砚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谁,所以他从来不说。 “芳尽城那边人手加派,”宁泓将名单合起笑道,“一旦过界,全部抓起来。” 功法偏采补,守得住心还行,守不住的就别怪他们无情了。 芳菲下场,其余的比斗台的对决仍然激烈,震荡的那禁制如同碰到了水波的泡泡一样晃动不止,好像随时会破碎掉一样,但是由元婴修士设下的禁制,由始至终都坚固异常。 十日期到,尘埃落定。 人数锐减到了一万之数,皆是佼佼者中,却还要从其中选出前五十。 只不过这一万之数,朝砚看过一旁宁泓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眼神,就知道各大家族也借着这次的机会想要招揽人才的,一万之数看着多,分到各家也就少了。 又选了离开此界之人,又赚了灵石,还能招揽到不少人,一次万城来贺,可以说是物尽其用了。 相信他们以后也能够开发出更多的用处。 第二轮结束,第三轮却已然需要诸家推举之人下场了,无数的光球从天空之中飘落下来,一道恢宏至极的声音响起“一万之数,夺得者进入第三轮。” 诸人飞跃,天空之中仿佛逆转的流星划过一样,朝砚尚未动身,朝纵已然抢了两颗回来了,给了朝砚一颗以后,眼睛却仍投注在那些光球的上面问道“你想让参与者更少一些么” 争抢之间,难免有人会动手,灵气波动,和淼的大开大合,直接抢了三颗在手,而枪尖划过,竟是有光球直接破损坠落了。 而破损处不止她一处,破损的越多,则参与者越少,和淼明显吓了一跳,退回原地之时却是将三个光球对比了一番,挑选了她觉得最好看的一个,其他的两个都扔了回去。 有如和淼这般期待对战的,就有希望能够减少敌人的,就如朝砚自己,少一场比斗多好啊,年轻人就是爱打架。 不过如果朝纵出手,那些光球十难存一,年轻人也是好不容易努力到现在的,朝砚按住了朝纵的手道“不用了,没人参加就没得看了。” 虽然他不喜欢比,但是他喜欢看啊。 “好,”朝纵对于对手有多少倒是无所谓,他只是不想朝砚累到而已。 第三轮尚未开始,空中的争夺便已然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各家推举之人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大多已然抢到了光球回去了,而空中的争斗却好像白热化了一样,散修们不敢得罪诸家族,减少一些对手却是在他们的期待之中的,甚至自己没拿到也不让他人拿到的也有。 一刻钟后,未曾拿到光球的修士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逐了出去,即使不甘也无可奈何,那道恢宏的声音又起“余八千六百五十六数,开始吧。” 四千多座比斗台被禁制覆盖笼罩,而与此同时,那些光球之中也展露出了各自的比斗台为何处,随机抢夺,随机安排,这场大比,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 朝砚托着自己的绣球,不是,光球看着上面的数字“一千六百六十六。”目光所及,朝砚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上面一个修士已然站了上去。 朝砚正要动身,目光却是转到了朝纵的光球之上“崽儿,你是哪个” 朝纵将自己的光球给他看,朝砚看着上面的四四四四默了一下“这跟你对手的加起来不就是八个四么,不知道有没有抽到二三三三。” 朝纵“走吧。” 那点儿略微的喟叹都被整没了。 两人分开,朝砚托着光球,稳稳进入禁制之中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但是人多事故也多,就有人眼睁睁的托着自己的光球走错了场地被禁制阻挡在外的,幸好那禁制只是防御,御着剑绕了几圈,才恍然大悟的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宁泓观到此景,笑着给站起身的宁旭指路“你的一千三百一十四在那里呢。” “我知道,”宁旭沉着脸看着那个方向就要动身,结果衣袖被拉了一下,方知笙指了一下另外一个方向无奈道“在那边。” 宁泓看了自己指的那处一眼“哎呀,我看错了,抱歉抱歉。” 毫无诚意。 宁旭“” 这是长辈,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揍。 朝砚挥着折扇看着对面的对手,青衣,辟谷后期,一张可能下次就不记得的脸,结论速战速决。 朝砚不认识江浩然,江浩然却是认识朝砚的,宁家推举的金丹天才,不过百岁的金丹中期修士,甚至于传言连宁旭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前辈,请多”指教。 话还没有说完,江浩然的招式刚刚摆出,就发现自己已经倒飞而出了。 招式不重,江浩然落在地面之上连伤都没有受,他知道自己会输,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快,什么想要借此磨砺都成了空谈,金丹修士果然厉害。 朝砚的光球之上展露出胜的字眼,他疑惑的看向了那倒飞出去的人,离开之前觉得他好像说了什么。 算了,比斗场上应该没有说什么吧。 朝砚回去的时候,朝纵已然坐在了原地,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结果已定,朝纵自然是赢了。 他们的结束了,其余人的却尚未结束,和淼的对手是辟谷初期,枪尖还没有横扫的时候,她的对手就认输了,看着她郁闷至极的回去,陈略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非常有狐朋狗友的自觉。 诸家天才的对手之中,投降者居多,与其说他们怕了,倒不如说他们在留存实力等待下一场,此战双败淘汰,就是为了避免有些有实力的人运气不佳遇到难以对抗的对手,若是朝砚这样的直接倒霉的遇上宁旭那样的,那也太过于可惜。 当然,朝砚的运气极好,至于宁旭,他的剑还没有挥出,他的对手就投降离开了,只剩宁旭站在台上,似乎沉吟了一会儿,蓦然御剑离开。 “他去干什么了”朝砚看着他行进的方向有些疑惑。 和淼本来还在郁闷,此时抽了抽嘴角哈哈大笑道“大冰块又迷路了哈哈哈啊,祖父” 和卿这次不装无辜了,和煦道“女孩子要矜持,那样哈哈大笑实在太不像话,以后” 和淼“” 当年她祖母一定是被烦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别舍不得小天使的地雷x2,感谢蔷薇薇蔷小天使的地雷吖 不是不让崽儿他们嗯嗯,还差点儿火候,而且也不能开车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喜喜欢 宁旭最后是被方知笙领回去的, 牵着手,沉着脸, 坐回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宛如一座石像。 那心情阴郁的让宁泓都换了个位置, 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 这个人精门清的很。 “不过是走错了方向,没关系的,”方知笙的手探入了衣袖下面, 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道,“你有不会的地方才需要我啊。” 宁旭垂目“会了也需要你。” 别人看着他觉得他心情阴郁, 方知笙看着他却觉得像是一只迷路的幼崽似的, 还淋了雨一样的可爱可怜。 当然, 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随便说出来,人精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嗯,阿旭最好了,”方知笙靠近他的耳际, 在别人看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实际上是轻轻亲了一下,当然,悄悄话也是要说的, “看见朝砚他们身上的玉貔貅了没有” 宁旭耳朵动了动,耳尖蔓延上一丝红色后点头,那两样东西放在两人的身上, 亮眼的很,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道侣。 “那叫做鸳鸯扣,不过是男子的,”方知笙凑近了笑道,“锻造出来的法器可以感应到彼此的位置,我们”也打造一对吧。 方知笙的话到底没有说完,因为宁旭听到这里的时候侧头道“要抢么” 方知笙“” 很不想打击自己家的小道侣,但是他目前真的打不过朝纵,而且连朝砚都打不过,而且就算打得过也没有抢别人东西的必要。 “阿旭,抢朋友的东西是不对的,”方知笙温和道。 宁旭点头,算是赞成“那要怎么办” 他现在就想要一对。 方知笙只是想到了这里,如今再造自然是来不及的,此番比斗不知何时会结束,况且宁旭还参与在其中。 “我们去买一对怎么样”方知笙笑道。 宁旭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指道“灵石不够。” 法器之流只是百万灵石是不够的,而且这种一看就要用很久的东西,自然是越贵的越好。 不等方知笙说话,宁旭看向了宁泓的方向,宛如一个啃老的宝宝。 宁泓嘴角一抽“宁家只有男女的鸳鸯扣,没有男子之间的。” 而且做法器什么的,谁会想不开做个法器的鸳鸯扣啊。 然而有朝纵他们珠玉在侧,比起朝砚他们,宁旭更需要鸳鸯扣这种东西。 宁旭眸中沉沉“不要那个,给灵石。” 宁泓想说你要灵石还这么理直气壮,好歹给小叔笑一下,但是没敢说,而是语重心长道“阿旭啊,宁家要养这么大一家子的人,灵石开销上着实不够,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赚灵石。” 宁旭沉着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声音沉沉开口道“十年前,你让我帮你狩猎一头辟谷的妖兽,没有给我灵石,七年前,你让我帮你完成浑徐山剿魔任务,也没有给我灵石,五年前” 宁泓笑道“你要多少” 宁旭伸出了一个手指,宁泓问道“一万顶品灵石” “十万,”宁旭狮子大开口。 宁泓“” 这都够买灵器的了,而且那些昧下的灵石全去填补丹堂的亏损了,他一个都没有落到自己腰包里面。 不过宁旭若要离开此界,宁家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人空手而去,毕竟谁也不知出了此地外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即使有返回之人诉说,但是很多的事情都难以想象,修为险中求,宁泓甚至给他准备了百万顶品灵石,至于为何现在没给,不过是怕还没有离开此地,就被这家伙给败光了。 “灵石可以给,但是不能你拿着,”宁泓招了招手,一人匆匆而去,又匆匆而来,奉上了一枚储物戒指在他的手中,然后那戒指被抛到了方知笙的手中,“看紧了他,败光了可就没有了。” 百万顶品灵石,即使是宁家这样的家族也算是大出血了。 方知笙接过,探入其中之时笑着点头“多谢小叔,我会看好他的。” 宁旭似乎对于他的举动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灵石拿到手,给灵石的人就丢过了墙,转头与方知笙说道“何时去买” “少主冷静,旭少爷就是那样的性子,”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宁优劝阻道。 宁泓当然知道宁旭性情耿直,以他的修为资质与家世地位,不用给任何看不上眼的人面子,礼数不失,但从外表来看似乎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可真正冷血的人又怎会几十年一如既往的对道侣好呢虽是外表冷了些,但是对家人的话也是听的,虽然只选他想听的听。 方知笙笑道“待大比结束之后如何” 宁旭点了点头,凑过去问道“多少灵石” 方知笙没告诉他数目,只是笑道“比你要的要多。” “买灵器吧,”宁旭要挑就挑最好的。 宁泓“” “少爷,冷静,”宁优在一旁劝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宁泓只能捏着鼻子认。 而差点儿被抢了鸳鸯扣的朝砚此时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边,比看比斗台上的打斗还有兴趣,毕竟当场迷路这种事情,崽儿他五岁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淹河里的不算。 这么一对比,还是他养的孩子比较省心。 “看什么呢”朝纵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朝砚说看宁旭他们呢。 朝纵开口道“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朝砚“你好看。” 这是大实话。 谁家的孩子都不好带,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话糙理不糙。 朝纵还想再说什么,朝砚已经转过了头来捧着脸认真的亲了几口“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你只是喜欢我的脸么”朝纵垂眸笑道,微阖的睫毛垂出漂亮的弧度,但是非常的无理取闹。 “傻孩子,我喜欢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长的好看呢,”朝砚完美的跳过这个坑。 殊不知这个坑和下一个坑之间是没有空隙的,朝纵挑了一下眉“那你没喜欢我之前夸我好看都是骗我的么” 朝砚“” 这话没法接。 因为这话没法接,所以朝砚直接自暴自弃道“是的。” 他要做一个诚实的好父亲,以身作则,不能够胡说八道带坏孩子。 “你竟然骗我,”朝纵的眸中仿佛有水光,映的眸子像一块剔透的宝石一样,非常的好看,看的朝砚都想吃冰块了。 一旦开了窍,还掌握着丰富的知识,思维偶尔就会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他诚恳的道歉道“对不起。” 朝纵觉得他的戏还没有演完“没有诚意。” 朝砚直白道“那我们上床吧。” 朝纵觉得照这个发展态势,他以后的半灵兽体质也不一定好使。 “没关系,”朝纵笑了一下道,“我原谅你了。” 朝砚“” 总感觉好像被嫌弃了 朝砚看那处自然不是为了看脸,看脸的话看身边这个就够了,之前看宁旭还能睹人思情,现在人就在身边完全没有必要,朝砚不过是想起了之前朝纵的星辉戒中那条龙的关于男子之间的灵器还是不少的,除了那对玉貔貅,肯定还有别的。 东西怎么来的不重要,鸳鸯扣两个在一块的自然是新做的没送出去的,不管主人做的目的如何,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朝砚跟朝纵提起此事,朝纵的记性很好,不用往戒指之中翻,就知道里面的确还有几对鸳鸯扣,一条龙准备那么多的鸳鸯扣,除了泡人用别无其他。 自然,朝纵挑选的时候,玉貔貅这一对是最好的。 不过他并未取出,而是低头看着朝砚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事情也没有见你记得这么清楚过。” 朝砚戳了戳他的脸颊道“你说走路平地摔和洗澡淹澡盆的事么” 这话是传音的,但是足以证明朝砚记忆能力的卓绝,关键看他想不想记。 朝纵默默从戒指之中取出数个玉匣道“这些都是了。” 朝砚朝宁旭那边传了个音,他便拉着方知笙直接过来挑选了。 为防他人窥探,朝纵直接设下了禁制,数个玉匣打开,灵器的光芒纷呈,最次品也是下品灵器。 其中一对晶莹剔透,隐有微蓝之色,头有双角,羽翼折服,虽是像个四不像,但是看起来却极为的柔和唯美,上品灵器,可与朝纵的玉貔貅匹敌的,只是貔貅的形象比之此物更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与威猛,不似此物这般柔和。 方知笙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下。 “上品灵器,”宁旭拿起了那枚鸳鸯扣道,“朝兄想要什么” 上品灵器极为珍贵,即便修士愿意拿出,也不会兑换灵石这样普遍就能够得到的,宁旭虽直来直往,却不代表他无知。 无知的人在这个世道上是活不长的,宁旭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朝砚笑眯眯道“灵石就可以。” 反正这种东西扔在戒指里面也是压箱底,还不如卖出去换成灵石。 别说宁旭愣了一下,一旁的方知笙也愣了一下。 宁旭摩挲着那鸳鸯扣道“这可是上品灵器,确定要灵石” 朝砚觉得人家灵石可能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他就来要实在太不厚道了“那用别的换也行。” 有用的就用,没用的再转卖,中间商什么的也是没有问题的,他可以赚差价。 宁旭沉默了一下,方知笙在一旁笑“朝前辈,用灵石可以么” 朝砚了然,笑眯眯道“自然。” 看来拆了个丹堂把孩子赔惨了。 方知笙笑道“就这枚吧,朝前辈开个价吧。” 灵器此物在此界之中都受人追捧,但是同一样东西放在小乡镇和大城市那价格还是不一样的,上品灵器着实珍贵,若为武器,在圣域城中最少能拍出十万顶品灵石的价格,但是只是鸳鸯扣,除非像宁旭这般恩爱的,一般用来讨好美人的都用不上这么珍贵的,所以销路很难打开。 “五万顶品灵石如何”朝砚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被掐了一下。 方知笙愣了一下“朝兄确定在圣域城中,五万顶品灵石绝对买不到上品灵器。” 即使是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鸳鸯扣。 “朋友一场,友情价,”朝砚也没有再往上提,虽说他对于一夫多妻或是一妻多夫之人并无什么偏见,不过是自己选择罢了,但是对于一心之人还是十分欣赏的,毕竟这种东西他给兔子他们都是直接送的。 方知笙一愣,温和笑道“朝兄果然非常人可比。” 却是换了称呼。 他取出五万顶品灵石交给了朝砚,然后将那鸳鸯扣拆分了开来,一枚自己拿着,一枚递给了宁旭。 灵石无错,方知笙却是又递过来了一个盒子道“这是赠予朝兄的礼物。” 玉盒精致,朝砚打开之时,一股火阳之力蔓延出来,却不觉得滚烫,只觉得梵音渺渺,宛如从天际而来。 “此乃佛火珠,佛主清净度化众生,避除邪祟,朝兄佩戴于身上,若有妖邪近身,则可明火示警,”方知笙笑道。 佛火珠此物朝砚倒从万铭城那里听过,弱小的邪祟还未靠近便会被佛火焚烧殆尽,而修为高深的魔修靠近,也会被佛火灼烧,此物并不划分在武器之列,乃天然佛木所生,千年才得一颗。 因为极其珍贵,只有心诚之人才能够得到,这也就是为何当年万铭城去求了那么久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方知笙这里也有。 “多谢方兄,”朝砚笑纳了。 方知笙点了点头,正欲离开之时,宁旭却是站在原地接口道“朝兄看起来十分富有,可有取财之道” 若非他问的极其认真,问的时候也没有拔剑,朝砚都觉得他要打劫。 他想说他都在这里摆地摊了,哪里看起来像是富有的样子。 一旁的朝纵拉过这个对自己富有十分无知的人开口道“探险所得。” 宁旭若有所思道“多谢,告辞。” 然后拉着方知笙转身离开了,宁泓看着他们佩戴在腰上十分有夫妻像的鸳鸯扣,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问价钱的好。 “少爷”宁优的话刚刚出口。 宁泓摆手道“我很冷静。” 诸家天才金丹修士之人皆已结束比斗,唯有辟谷和旋照修士的比斗在持续,实力相差太大的无甚悬念,皆是佼佼之人,想要越阶挑战也是极困难的事情。 朝砚这边摆了一会儿地摊,明眼人都能看出宁旭腰间所配鸳鸯扣乃是灵器一流,有的家族心神领会,朝砚既然舍得出,就说明他身上的灵器着实不少,朝砚所持的折扇,朝纵的佩剑和手上的上品储物戒,再加上那腰间的鸳鸯扣,当时的秘境传承得主可能不仅仅得到了传承,还有那秘境之中的宝物。 一个秘境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一个从未开启过却又让人全得了的秘境,就耐人寻味了。 朝砚所持宝物,或许比他们想象之中的更多。 宁博容与和卿对视一眼,他二人坐镇,那些窥伺的目光有的被震了回去,还有的也不敢那般猖狂的打量了。 重宝集于一人身上,到底是能够勾起一些人的念头的,即便家族富裕,可谁又会嫌宝物灵石多呢,只不过在圣域城只怕无法下手了。 正道修士之中,君子有之,小人亦有之,即使如同宁家这般相护,在宁家人里只怕也有不少的心存异念之人,却也不必因为这样的人将正道修士一棍子皆是打死。 朝砚心放的很开,看两眼就看两眼,反正他们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他随性自在了,反倒让那些心有异念之人心思愈发的深了些,因为朝砚若有忌惮谨慎,他们约莫能看出他心里没底,但是朝砚一派悠然,显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便只能说明他成竹在胸了,根本不畏惧有人对他有异念。 他人注意力不再集中,和淼轻嗤了一声,趁着和卿没有注意,又溜的影子都没有了,坐在陈略旁边,她开口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略年岁过百,早已没有了参加的资格,倒是闲的很,可以看尽场上风光,他指了一处道“那里,大美人。” 和淼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调转了过去,随即眼睛睁大了开来,那处比斗台上皆是辟谷期,一人一身灰色法袍,生的十分普通,而另外一位却一身白衣翩跹,黑发如墨,只一根白玉梅花簪固定,眉眼清冷,偏生那手指纤细白皙,握着轻纱的手指尖上还带着血色的粉意,一举一动,仙气飘渺,生的国色天香的容貌,有着女儿的娇柔体态,却冷清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的确是大美人,”和淼曲起一条腿搭在座位上豪放的坐着,手臂搭在上面的时候蓦然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凝视,默默的将腿放了下去才感觉到那凝视的消失,“你难得眼光不错一次,这美人的模样大概就是我祖父希望我成为的样子吧,那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万剑城万聆雪,”陈略开口道。 万剑城之前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听过的,赫赫万家,若是再进一步,是可以与和家这样的家族比肩的,可惜跟魔修合作是所有正道修士深恶痛绝的事情,一朝倒塌,也不过是瞬间便倾覆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无剑心学院相护,无万聆雪那般坚持,只怕这对姐弟也可能坠落在那覆巢之中。 和淼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可是我听说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略翘着腿道。 和淼切了一声“跟你更没有关系。” 她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换她来的话,只怕会做不到那样,生的美貌又洁身自好,还个性坚韧,到底是看上了什么人呢 “跟我有点儿关系,”陈略不骚扰良家妇女,但是开个玩笑逗个乐还是会有的,“她喜欢的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和淼有些好奇了,“谁啊” 万聆雪从万剑城而来,喜欢的人也是万剑城中的,她的目光转向了万剑城处,看到孔擎的时候眼睛又亮了一下“那个生的十分好看。” 孔擎的样貌的确出众的很,他本就生的引人注意的模样,再加上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眸,其中带着淡淡的让人觉得可靠的笑意,的确是会吸引人芳心的存在,只是出众是出众,但是因为太过于出众,再加上颇有些华丽的意味,让人觉得可能不那么专一。 “不是他,”陈略对孔擎的样貌有兴趣,对他的性格没有兴趣。 说是孔雀城来的,可是这位绝对不是只有孔雀的样貌,孔雀的皮子下面藏着狐狸的心肠,这要是随意招惹了,也不知道是你玩他,还是他玩你了。 和淼双拳摩挲“这个有道侣了么” 陈略“” 姑奶奶你会被他玩死的。 不过和淼能跟宁泓那样的人扯皮子,也不仅仅是因为狐朋狗友的缘故,这姑娘上小事上马马虎虎,大事上却绝不犯糊涂。 陈略开口道“应该没有,身边好像也没有什么人。” “洁身自好啊,”和淼起身道,“追到了我就遣散我的炉鼎。” “追不到呢”陈略问她。 “原模原样喽,”和淼已经过去了。 陈略“” 可以的,很渣。 然后她不一会儿又回来了,颇为郁闷的坐在陈略的身边,觉得好像人生受到了打击。 陈略继续看着诸多比斗台上的比斗,虽说此次定然不如后续精彩,但是如万聆雪那处便有观赏的价值。 那双看似纤细的手臂轻纱曼舞,却无任何惑人的意味,她只是选择了那样的武器,认真的在打那场比赛,冰舞纱卷上了对面那人的脖颈,雪白的身影宛如踏步云端,再展臂时,对手已经跌落到了台下。 赏心悦目。 陈略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样的女人很好,只可惜他们这样的人大约是配不上的。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膝盖就被人戳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和淼郁闷的问他“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问,”陈略笑的十分放肆。 和淼想捅他两枪,磨牙道“他拒绝我了,我好难过。” “为什么”陈略这次好奇了,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只看样子就一见钟情的。 和淼一擦鼻子,磨牙道“他说他喜欢男人,我说把我当男人就行,他说他已经跟人家互许终身了,心中只有那一个,不敢背叛。” 陈略“” 这话一听就是在拒绝人,还拒绝的十分敷衍。 “那你难过什么”陈略问道。 和淼垂头丧气“这年头美人都去喜欢男人了么” 陈略“” 和淼就伤心了三分钟又生龙活虎了,这个时间比澜清丹师短一点儿,因为神秘一点儿的更容易让人心痒痒“那万聆雪喜欢的是谁” “秘境传承得主啊,”陈略开口笑道。 这不过是调查朝砚时的附带消息而已。 和淼托着腮,终于坐的像个女人“同病相怜啊。” 陈略“” “辟谷初期的修为,的确是打不过朝纵的,”和淼看着万聆雪分析道。 陈略开口道“她没有打算去打扰,你没看那么冷淡。” 和淼唔了一声“这个修为,想要进入前五十也不太容易。” 虽说百岁之内者金丹期极少,但是辟谷期却算不上少,各家的资源基本都是用来培育天才,延续未来,少有一些脑袋拎不清的,舍天才而去培养窝囊废。 此次大比,人才济济,和淼虽觉得以自己的修为进入前五十不难,但是如果放松心神,也有可能马失前蹄。 陈略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谁知道呢。” 修真界中,有时候不是看实力,而是看运气。 就比如朝砚这样子的,虽然他不用看运气,但是遇上的对手是辟谷初期,刚上场就认输这种事情还是很舒服的。 而有的人运气却没有那么的好,之前的凌绝碰上了任家的任涵,凌绝用的是棍子,其上法阵镌刻,漆黑厚重却又不失精美之感,让朝砚想到了某只从女娲补天石里蹦出来的猴子的武器。 棍子耍起来很帅,看起来更帅。 诸人的目光调转过去是因为他们的修为,朝砚的目光调转过去是因为那棍子真的挺好看,很有大圣的风采,而朝纵看的则是任涵手中的那把白玉折扇。 任家任涵,金丹初期修为,年岁九十三。 资质比不得宁旭,但是也算是出众,只不过同样的武器拿在两个人的手里,尤其是折扇这样比较稀少的,难免就被人打量观摩。 任涵一身白衣,其上有隐隐的暗纹,折扇舞动间颇有些芝兰玉树的意味,与那大开大合的棍子交接,也透着谦谦君子之风一样。 而观朝砚,那把折扇扇着风,看着就跟装饰一样。 “假模假样的,”和淼切了一声,“也不知是比斗来了,还是取乐来了。” 这话也就和淼敢说了,她向来只看外貌,很少真的对一个人品评什么,但是惹她如此厌烦的,还真是难得头一个。 朝砚本来没有觉得什么,毕竟武器类似很是正常,要不然剑修都不用使剑了,直到朝纵握着他的手腕,将那湛蓝的折扇观摩打量了几眼开口道“还是你拿的好看。” 朝砚才察觉那些人是在对比他们的武器和拿着的人。 撞武器不尴尬,谁丑谁尴尬,朝砚没觉得尴尬,丑怕什么,他还懒呢。 “他这个舞的挺好看的,”朝砚挥着折扇扇着风懒洋洋的夸奖道,在朝纵开口说话前捂住了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在这种时候,他家崽儿的话是不能信的。 凌绝的功法是火系,任涵的功法却是水,水火不容,功法相克,凌绝的灵气大肆纵横,他的功法就跟他的人一样迅猛,果决,无后退。 这样的路数若是以快打快会很占便宜,但是偏偏任涵对着他几乎能将人驱逐下去的攻势不慌不忙,只一味的抵挡着,似乎力有不怠。 朝砚不用看系统的数据面板,都知道凌绝的灵气消耗要比任涵大的多。 “要输,”朝纵修的就是火系,对此最有发言权。 凌绝的路数很野,给任涵造成了不少的麻烦,但是那个人很忍得住,一身白衣飘飘,打斗之时也跟个君子一样惹来不少男修女修的侧目与担忧。 而下一刻,之前的局势就像是翻转过来了一样,白玉的折扇挥动如风一般,带着优雅的意味,攻势却比之前足了一倍,如此节奏的变化,直接将凌绝之前的节奏打乱,在手中的棍子跌落在地的时候,那张脸上似乎还有些茫然。 “我输了,”凌绝捡起了自己的武器道。 比斗结束。 任涵轻轻一笑道“小兄弟很强,只不过灵气使用太过消耗了,日后改一改便好了。” “多谢,”凌绝笑了一下,竟是开开心心的走了,全不见半点难过伤心。 任涵似乎微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功法路数岂是轻易能够更改的,”朝纵摩挲着手指笑道,他对君子敬谢不敏,但是伪君子很有意思,纯白下面藏污纳垢,“有趣。” 朝砚蓦然觉得心口闷了一下,转头问道“崽儿,你对任涵感兴趣” 难道他就喜欢这样拿扇子的 朝纵正待点头,却是隐约有所觉察,心中火热的情绪翻滚而出,他凑近了朝砚的耳际问道“我对他有兴趣,你不高兴么” 朝砚的确有些不高兴,吃醋好像是有点儿酸味,原来吃醋是这个感觉,很奇妙,不想将人让出去。 朝砚察觉他眸中的亮光,挑眉反问道“我不高兴了你很高兴” 朝纵一愣,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跟他蹭了蹭鼻尖道“我高兴,朝砚,你喜欢我么” 即使不是爱,喜欢么 朝砚的心脏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那双眸很认真,很好看,朝砚点了点头道“喜欢。” 很喜欢。 即使他家崽儿不那么的完美,可是不管优点还是缺点,他都喜欢。 很奇妙的,从前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朝砚这样答了,然后他觉得他在朝纵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星河,璀璨,绚丽,让人叹为观止,沉浸其中。 “我只要你一个人,不会有别人,”朝纵将他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道,“只有你一个。” 至于任涵,那算个什么东西。 别人本来是在对比朝砚与任涵的差别,虽有修为不高的修士认为朝砚一身懒骨,但如孔擎那样的人心中自有区分,毕竟任涵那样的人见的多了,朝砚却是从未想过跟人去比什么。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比的好好的转到朝砚那边发现他们道侣之间正在亲昵的似乎说着什么话,人家压根就没有在意。 不知羞耻这样的话是没有人敢说的,毕竟在此地搂着炉鼎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一些人眼中的不满却是明晃晃的。 “少主,”宁优在旁唤了一声,“可要处理” 修为高的即使有一两分的情绪也不会露于表面,那些过份情绪外露的,都还是年轻至极的修士们,年轻,很多时候也意味着无知,修为很低,连参加大比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来看热闹的而已。 “不必,”宁泓伸手阻拦道,“看两眼而已,朝兄自己都不介意,由得他们嫉妒就是了。” 相爱之人耳鬓厮磨,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那档子事,无需忌讳什么。 朝砚不仅不忌讳,还扣紧了那扶在腰间的手,完全无视了那些目光。 朝纵笑的仿佛漫山花开,本就好看至极的眼睛此时温柔的好像能够溢出水一样,只是样貌看一眼就觉得心脏乱七八糟,更别说他的实力还很强悍。 而那一刻,那些不满的人觉得他们的任涵公子输了,因为只道侣一项,朝砚就胜过他人许多。 也不知道那样好看的人怎么会看上那样的 元婴修士的眼光也会这么差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些修士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在这样的大能遍地的场合也只敢眼神交流些许。 朝砚舍得让人看,朝纵可没有大度,直接禁制设立,想看都看不见了。 朝砚九分满意,而在听了朝纵对于任涵感兴趣的原因以后,变成了十分满意。 “这样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一个,”朝砚笑道。 朝纵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欢喜,自然他说什么都对“嗯,我知道。” 而朝砚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要求道“我想要一屋子的牛轧糖。” “好,”朝纵应道。 “一屋子的牛肉干,”朝砚继续要求。 朝纵也说好,还说了好几种口味的。 平常这种要求都是要用亲两下才能够换到的,但是今天真的很好说话。 朝纵问道“还要什么” 朝砚那一刻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大佬包养的小可爱。 别的大佬用灵石,他家大佬用零食。 “上床吧,”朝砚笑着要求道。 朝纵似乎磨了一下牙,艰难但果断道“不行。” 朝砚“你之前说我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就上床的。” 朝纵摸着他的脸颊道“我怕你后悔,机会只有一次。” 朝砚眼珠转了转,凑近了道“崽儿,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在上面也是一样的。” 这种方式轻易不能尝试,但是美色在前,朝砚觉得动动筷子还是做的到的。 朝纵身体僵了一下,觉得此事果然不能再拖,他开口道“你打不过我。” 朝砚挥了挥折扇道“你要跟我动手” 床上比的技术,可不是武力,但是他好像没有技术 朝纵眉目低敛了下来“我哪敢跟你动手,可以啊,你在上,我都听你的。” 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朝砚觉得这跟宣贡说好的不一样,笑着转头道“还是等道侣仪式以后吧,我们要注重精神的结合。” 美色在前,动动筷子可以,但是还要自己烹饪就算了,技术不达标,可能会炸掉厨房。 朝纵淡淡一笑,却是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他想要在最好的时候拆封他期盼了不知道多久的礼物,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比斗还在继续,第四轮结束的时候,不少的修士已然双摆淘汰了,即使坚韧如修士,不断磨砺心境,朝砚仍然看到不少人的眼圈红了。 此轮过后,休息三天,三日之后再开始,朝砚觉得自己还能再打一轮酱油,但是当他看到对面的人是谁的时候唇角的笑意扩大了一分。 对面刚刚上来的任涵看见朝砚时也愣了一下,那双眸中一缕暗沉闪过,再抬头时已然笑的芝兰玉树一般,还带了一分的苦意与无奈“没想到在此处遇到朝前辈,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朝砚没打算因为朝纵些微的感兴趣去找任涵的麻烦,但是既然碰上了,还是要好好切磋一下的,不过没想到在切磋之前还有一场演技比拼罢了。 按照任涵的说法,若朝砚下手重了,就是不通情面了。 朝砚打开了折扇,笑眯眯道“此次大比注重的是公平,不能放水呢,若有失手之处,还请任小友不要见怪。” 任涵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此话说出,他怎么能见怪若是见怪了,岂不是说他不注重此次比斗的公平性。 “自然不会,”任涵同样打开了折扇,两人站在远处不觉,如今对立而站,连那些仰慕任涵的人都不知为何觉得那轻柔打开折扇的模样不如朝砚那般潇洒纵性。 皆是水系,虽是修为差了一分,但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局面还是值得人期待的。 朝砚抬手,身如轻鸿之间,无数的冰锥直迫任涵的门面而来,他想要提挡,可是折扇挥出的水幕却仿佛慢了半拍一样,不过瞬息便被那冰锥扎了个通透。 任涵合扇后退,却听群声起“小心” “任公子小心” 前面,后面,还是上面当面对那人之时,任涵才发觉朝砚带来的压力有多么的巨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九黎,叫我狗子,忘机无羡,土里的银子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这都是命运。 任涵。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碧碧落 灵气包裹, 一时竟是无法区分谁是谁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甚至还隐隐带着笑意“后面。” 任涵猛的转身, 折扇挥出之时与那湛蓝至极的折扇相接, 却觉手臂猛的一震, 灵气激荡, 若非他及时后退,那白玉的折扇可能直接脱手而出。 朝砚看着那倒退的人影, 若是直接再补上一招,只怕任涵直接就要输了。 若是别人,朝砚自然是懒得折腾, 怎么快怎么来,但是那折扇挥出的一瞬, 莫名的朝砚就收了点儿攻势,不想那么快的结束。 恋爱使人丑陋, 朝砚一边想着一边放了点儿水, 他只是觉得比斗这种方式还挺有趣的,想要多打一会儿而已。 任涵翻身躲过,折扇挥出之时不知为何觉得此道攻势比之前弱了很多, 他落地踉跄后退了两步, 瞳孔微微收缩,反手一道水波蔓延开来。 对付朝砚跟凌绝不一样,对付凌绝他尚且游刃有余,抵挡可以, 但是对上朝砚却让他第一式就觉得有一种极为无力的感觉。 不能拖,水波蔓延,滔滔不绝,宛如惊天的巨浪一般,哪里还有半分的流风回雪。 朝砚站定原地,目光瞥到了朝纵看过来的目光,在出招之余还有空跟朝纵眨了一下眼睛。 波光粼粼。 所有的风浪一瞬间都被埋葬在了那水流之中,不管如何的暗潮汹涌,表面上都无任何的生息。 朝砚站的笔直,但是他那个人站在哪里都让人觉得慵懒至极,那样懒洋洋的模样,那样轻描淡写的态度,那样些微吃醋折腾人的举动,都让朝纵觉得心中的热意不断的翻涌出来,连呼吸都好像染上了滚烫的温度。 原来他还可以更爱他一点儿,只是看着就觉得即使舍去全部也是值得的。 可不仅朝纵在看他,其他家族的天才也皆是有所分神,除了和淼他们,其他人都很好奇,能够打败宁旭的人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可他们的分心到底只是一瞬,因为比斗还在继续,可是各族中人看过去时却是眸中皆有深意。 朝砚的那一式看起来轻描淡写,却是能够将那样的招式直接掩埋若是换上他们呢若修真同等,可能对付得了 任涵同样被这一招震惊在了原地,甚至连那脸上的笑容都有瞬间的失控,可是在朝砚的折扇啪的一声合起之前,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注意防备,我可是手下留情了。” 这话不是传音,在场诸人皆能听见。 任涵下意识的戒备,下一秒却是见那平静的场地波澜骤起,平日他用来对付别人的招式铺天盖地的朝他自己席卷而来。 “此式竟有暗劲,果然不可小觑,”和卿手指翻转着手上的棋子,微微阖眸叹道。 而所叹之人也不止他一人。 任涵下意识的再挥一招,脸色隐藏在那招式之下已然变化了几瞬,若是现在他还没有察觉出朝砚在戏弄他的话,那就太蠢了。 可是偏偏他这算是手下留情,让他无话可说。 招式抵消,他未曾松一口气之时,再想动弹,却觉脚下似乎被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一样,一道波光随着朝砚轻描淡写的动作扑面而来,那人的眸中似乎隐隐透着漫不经心。 屈辱 这是任涵倒飞出去,折扇脱手时唯一的想法。 而朝砚不过是觉得无聊了而已,本来以为放水还可以多打两下,但是真正打过以后才发现任涵的反应能力与预判的能力比起宁旭来说差了太多。 再放水就有嫌疑了,因而朝砚直接一招将人送了下去,折扇收起,御器而行,下一秒已经坐到了朝纵的身边,比起刚开始的兴奋,此时倒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朝纵难得见他愿意认真比上一场,只可以那样的对手实在太弱,连那些微的兴趣都给整没了。 朝纵没去看任涵,之前看时还觉伪装的不错,如今却觉得处处拙劣,志大才疏之辈。 “没有打够”朝纵很是自然的展开手臂让他靠好,很有当靠垫的自觉,“等我们碰上了,我陪你打。” “还是算了,偶尔热热身就行了,”朝砚笑眯眯道,“我们想打什么时候不能打呢” “好,都听你的,”朝纵此时的话语朝砚觉得丢进酿蜜机里都能酿出几罐蜂蜜出来。 所以他扭头就亲了一下,他说“宝贝,你最近真乖。” 朝纵默了一下,在想朝砚到底是从哪个话本里面学到的这句话,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他说的话“你再多亲我几下,我还能更乖。” 然后朝砚就多亲了几下,长这么好看,不亲白不亲。 这边的甜甜蜜蜜朝纵没让人看到,那边的几招落败却让观看诸人的神色之中皆有惊讶,金丹初期与金丹中期虽有差距,可是任涵也是任家培育出来的天才,却是被这样轻易的像是玩弄一样的打败,任家家主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不好看。 任涵明明之前还打败了凌绝,而如果不是任涵太弱的话,那就是朝砚很强。 他的强悍也看在诸人的眼中。 “难怪宁家敢下血本也要保他,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一人隐藏在禁制之中说道。 “不急,不过是区区金丹修士罢了,翻不出什么风浪,”另外一人开口道。 可不管过程如何,输了就是输了,任涵站定在地面之上,在弯腰捡起自己的折扇之时神情扭曲了一下,再抬头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朝朝砚这边行了一礼,勉强保持住他的风度回到了任家的范围之内。 宁旭的对手乃是辟谷后期的修士,他对战的时间也不过是瞬息便将人驱逐了下去,有那鸳鸯扣在手,这次回去的时候倒是没有再迷路了。 只是他的目光转向朝砚那处,却是见他也已经落座了,宁旭询问道“他对付任涵用了多久” “不到半刻,”方知笙笑道,“他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我会拿第二的,”宁旭郑重道。 方知笙笑着逗他“为何不是第一。” 宁旭眸中略有一丝纠结划过,认真开口道“我打不过朝纵。” 即使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也知道以金丹修为挑战元婴修士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方知笙笑了一下“那就努力争第二吧,我听说朝砚押了你第三。” 宁旭摩挲着剑柄道“那我去押我第二吧。” 方知笙说好,然后过去押了一枚上品灵石意思了一下。 宁旭明显看见了,他脸色冷静,在旁人看来十分的不好亲近,一旦靠近就有可能冻成冰块那种,但是在方知笙看来,那眸中却有着疑惑和委屈“你不信我能赢么” 方知笙笑的十分温柔,就像是冬日柔软的棉絮一般“我当然相信你的,但是小赌怡情即可,我们不靠这个攒灵石。” 宁旭眸色之中透出光芒来道“你决定就好。” 没打算竖着耳朵听的表演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转头埋首在了朝纵的肩膀处,身体微微颤抖,朝纵垂目才发现他在笑“怎么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傻乎乎的,”朝砚又拉出了黑历史,说什么都信,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精明的不行的模样。 “我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朝纵捻了捻朝砚的耳垂,继承教育者的厚脸皮,一番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我比较聪明。” 朝砚直接跳过前面那个话题道“是是是,你聪明。” 双方都押了自己,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此轮比斗持续了十五日才算是最终结束,而炼丹师那边的丹香也在不断的弥漫过来,惊呼声不断。 “四品葵幼丹” “” “五品升元丹任家果然厉害” 此方比斗到了最后愈发激烈,朝砚的目光却被炼丹那边吸引了过去,无数丹师盘腿坐于那处,每人隔约数丈,身前皆放着炼丹炉,有的厚重,有的轻灵,他们的炼丹炉就相当于他们的武器,越是珍贵的,对于丹药的加持效果越好。 只不过武器能够发挥的力量还是要看主人如何。 丹香弥漫,那用玉瓶收拢丹药的丹师们松了一口气,玉瓶被收走检查之时却是再度心神提起。 而朝砚看的却不是已经炼制好丹药的,而是中间二处盘坐坐着的两人,一人的炼丹炉纯白如同羊脂玉一般,一人却厚重的宛如黑土玄晶。 那羊脂白玉的炉鼎之前,一位少年模样的丹师盘腿而坐,模样生的秀丽,跟和淼有几分相似,却比她生的更像女孩儿些,朝砚之前有幸见过一次,和家和佑,金丹初期,六品丹师。 而另外一个,身形并不高大,却有一股子沉静的意味,林家林晋,同样是金丹初期的炼丹师。 眼见着一些丹师的丹药已经奉了上去,他二人却似乎一无所觉一般,炼丹炉中火焰吞吐不定,无一丝丹香泄露,但诸人皆是猜测,他们炼制的可能是六品的丹药。 炼丹一事持续三月,如六品丹药那般的存在,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打磨淬炼,一旦失败,连第二次炼制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厉害,”朝砚看着那处感慨道。 朝纵莫名“有何厉害之处” “还要修炼,还要炼丹,”朝砚啧了一声道,“还不厉害” 反正他是不会炼丹的,就算是火系功法也不会炼的,什么这个萃取,那个萃取,这个凝神,那个凝神,怕不是中途就能睡着。 朝纵看了那处一眼道“你不是也会,还比他们厉害,你还会炼器。” 朝砚点着自己的下巴道“那是系统的功劳,不是我的,给你你也也会的。” “可惜我看不到你的系统什么样子,”朝纵略微有些遗憾。 “总会看到的。”朝砚安抚道,虽不知这个系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等到飞升成仙了,说不定也就知道了。 “希望如此吧,”朝纵微微勾了一下唇说道,有了朝砚的喜欢,他觉得自己暂时可以不用那么贪心。 除了遇上任涵以外,朝砚几乎是一路高歌猛进,或许托了他打任涵太快的福气,金丹期之下的遇上他直接就认输了,虽然没认输的也被一一扇子拍了下去。 他这里倒是一路畅通,在万聆雪处却是已然输了一次。即使她拼尽了全力,对上金丹期的修士也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数千人淘汰,只余数百人时,朝砚碰上了芳菲,那个拿着手鼓扭着腰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朝砚一番,似乎饶有兴味,轻声宛如曼舞“小哥哥,你喜欢什么呢” 朝砚之前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喜欢吃的,现在他则是说“我喜欢我男人哦,大姐姐。” 他一副笑眯眯懒洋洋的模样,那芳菲本是一怔,却是下一秒咯咯的笑了起来,让朝砚想到母鸡打鸣果然是不可能的。 “小哥哥嘴真甜,姐姐让你看到你男人怎么样”芳菲笑意吟吟,眸中仿佛有了些许玄妙的意味。 朝砚却是转头直接看向了一招下场的朝纵,在发现其挑动的眉头时不敢再飙戏“姑娘,我想看我男人的话直接扭头就可以了,不劳烦您了。” 下一秒折扇打开,直接朝着那女子而去,芳菲却是好整以暇,直接看着朝砚道“就让我试试你的厉害吧。” 芳菲早就看到了朝砚,一招一式非她所能抵挡,若是硬来不行,那就只能用上惑心,男人最好美色,灵石,权势,只要心有破绽,就能够被她勾出来,不需试探,直接便上最强的招式。 罗刹天舞。 勾心,勾情,灭神那比斗台上仿佛都变成了一片的花瓣飞舞,心神不定者痴痴的走过去,心神尚定者也是几番迷惑,各家大能隐隐蹙眉,数道灵气溢散,点醒那些小辈。 可若要责难,委实丢人,修士修真不仅磨练招式,还要磨练心境,竟是连那惑心招式的余威都抵挡不住,可见心境差之太远。 可余威如此,那正面对其中的朝砚呢 他修为高深,可能抵挡得住这样惑心的技法 朝砚期待在对上芳菲的时候还期待了一下,甚至特意停下任由她施招,想看看所谓的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只看到了芳菲一个人跳舞,不断的跳着舞,腰肢扭动,眼睛眯起,似乎享受其中,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得意之色。 而在到达了她觉得满意的程度,那手鼓还在不断的摇动着,她却垫着脚尖走了过来。 垫脚是对的,朝砚想着,毕竟这比斗台被不知道多少人踩过。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过来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不屑,“修为高又如何,还不是受不得勾引。” 朝砚觉得她这句话需要反驳,因为他家崽儿从来都用脑袋思考,拒绝起来非常的干脆,男人什么的他家崽儿好像不是人,半人算么男兽 嗯,有点儿刺激。 这样想着,朝砚正欲动手,却是影影绰绰的看见那前来的身影模糊了一瞬,似乎变成了谁,还不等朝砚看清,下一个呼吸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估计是看不到万花筒里面的世界了,朝砚有点儿小失望,在芳菲走过来的一瞬间,直接挥扇将她送了出去。 芳菲倒飞出去的那一刻瞳孔蓦然放大,似乎看见了极为惊讶的事情一样,待滚落在地时也顾不上周围人的哗然,猛的起身看向朝砚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够挣脱她的罗刹天舞,只要人有欲望,渴望得到一样东西,就会被困住,同阶之中,无法用修为强行挣脱。 怎么可能怎么会 他是后来才挣脱,还是一开始便没有陷入 周围人等诸是蓦然回神,有神色大变者,也有面色复杂者,而他们看向朝砚的眼睛同样的复杂,那样的惑心能力他们以为朝砚会输,因为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可是偏偏朝砚赢了,不仅修为强大,连心境之上也远超他人。 宁博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天资纵横。” 若是他宁家的子弟该有多好。 资质高不意味着修为便会高,甚至心境之上还可能会比之普通修士更脆弱一些,登高易跌重,被捧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便越是可能疼得无法翻身。 因此各家虽是捧着资质卓绝者,也往往会在很多地方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磨砺。 和卿同样若有所思,那些修为低的只以为朝砚是被惑心以后再挣脱,但是只有他们这些人看到,朝砚自至至终都保持着清醒,他未曾被迷惑,而只是在好奇看戏一般。 资质卓绝又无欲求执念,他就像是天生为修炼而生的一样。 若他一人,太过无执念或许连修为都不会放在心上,而能够到达此地,和卿看向了正与朝砚说话的朝纵,半灵兽体质不是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初见这男人之时,便觉得执念过深。 他想要的东西,拼尽全身的力量也会拿到手,一个无执,一个执念过重,分明是不甚搭配的两个人,偏偏在一起的时候有他们特有的迁就方式。 一个愿意不那么放纵心境,一个愿意奋起,极好,极好。 朝砚坐回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了朝纵的笑脸,跟平常不一样的非常微妙的笑意,然后朝纵张口说道“小哥哥。” 朝砚哎了一声,觉得这才是叫小哥哥的正确方式,毕竟他两世加起来的年龄都没有刚才那个姑娘大,一个阿姨叫他小哥哥还是不太合适的。 “小哥哥刚才在那台上看到了什么”朝纵问道。 朝砚折扇抵着唇道“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一道虚影,还没有看清。 朝纵神情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却是继续笑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为什么要在上面待那么久跟她独处比跟我独处有意思” “我想试试我能不能看到什么,”朝砚回答道。 “是么,”朝纵的话语有些轻,“那好可惜。” “是有点儿可惜,她跳舞还是跳的不错的,”朝砚夸奖道,勇于承认他人的长处,那腰肢软的跟橡皮泥似的。 朝纵掐上了他的腰,靠近他的耳际道“还在回味呢” 朝砚一个激灵,笑道“没有没有,我是纯欣赏,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朝纵咬了他一下道,“其实我跳的比她好看。” 剑舞一道还是比较容易的。 朝砚试着把朝纵的脸换到刚才芳菲的身上,顿时感觉震惊了一下“你可以试试。” 他一定要努力保持镇定不笑场到表演最后。 芳菲此事揭过,朝纵没有再纠结朝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事情,朝砚也没有去想自己看到的那道虚影到底是什么。 再度淘汰,只余百人,再无旋照修士,而万聆雪还在其列,只是除了朝砚几人,其他诸人看起来似乎都受了伤。 说是点到为止,招式收拢不住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和淼跟陈略嘟嘟囔囔的说最好不要现在就碰上朝砚,要不然连前五十都进不去,岂不是倒霉到家了。 陈略抽了抽嘴角道“你小心你乌鸦嘴。” 然后她就碰上了朝砚。 和淼“” 在下面跟陈略垂头丧气,而当她站在了台上时,一杆在手,眸中却是战意满满,并无半分的退缩之意。 而朝纵那处却是碰上了芳菲,芳菲脸色变得惨败无比,即使伤势调理的七七八八,此时看着朝纵也浑身开始颤栗“这不公平。” 可惜此处没有人跟她诉说什么公平,她的罗刹天舞还未摆出,便已经被扼制住呼吸丢了出去,若非比斗之中不能胡乱杀人,她甚至觉得朝纵想要直接杀了她,而不是把她扔出去。 一招结束,毫无悬念。 朝砚瞄了瞄那处,和淼也任由他瞄而没有动手“朝兄,想一招结束是不可能的。” 她打任涵,几十次战绩,全胜 朝砚知道她的实力或许做不到与宁旭势均力敌,但是绝对没有输很多。 折扇打开,朝砚已经收回了看向朝纵那处的视线笑道“那就试试。” 败一次的人不可能拿到第一的位置,朝砚答应朝纵了,难得他那么信任,只能将对手打败了。 和淼穿的是红衣,修的是火系,一划,战火焚天,她的战意比凌绝还要猛烈,火焰无任何退缩之处,可是灵气的控制却并非如火焰一般的冲动。 那火焰之中有气势所往,朝砚一合折扇躲过,同时波涛汹涌,两厢倾轧。 那慵懒的身姿如惊鸿一般,还未落地之时,却是折扇刷的打开,在诸人心神紧绷之时,接住了和淼自己冲进火焰刺出来的,角度极其刁钻。 和淼啧了一声,枪尖回挑,朝砚却已然借势远去,和淼怎会放他离开,她的想法与宁旭一样,或许朝砚的近身能力很强,但是却绝对比不上离得极远之时。 比之剑身更大的好处就是,它足够的长,对于朝砚手中那样短的折扇,绝对有克制之力。 枪尖在朝砚的颈侧划过数次,他微微笑了一下,折扇打开半截,却是直接夹住了那刺过来的枪尖,下一秒顺着那的方向近前,左手之中却又一把匕首出现,直取和淼的命门。 虽长,却不及短刃来的灵活。 和淼仰身躲过,枪身上挑,直接后退,还未待她面色凝重,无数的冰锥已经破空而来,枪身翻转,却是舞的密不透风。 和淼直面朝砚的强悍,便知他似乎比之与宁旭当日对战又强了一些。 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理由他们变强,而朝砚还在原地踏步。 和淼虽凝重,但战意更重,而以她对于朝砚的了解,朝砚对战宁旭之时,不会一次只用一招。 也就是说和淼松开枪身,任其旋转,人已经腾空而起离开了原地,诸人不明,却是在看到那下一瞬和淼被骤然压回地面的场景时蓦然惊叹。 冰锥已散,已然重新回到了和淼的手上,只是她单膝跪地,撑住,却觉仿佛有万钧的重压碾压而来。 朝砚却在那边挥着折扇道“一次被躲过让你看见了,我怎么还会用第二次。” 这话就差指着和淼的鼻尖说她傻了,和淼的后槽牙磨了磨,因为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傻的冒泡了,宁旭那几个混蛋还不等着看她笑话。 但是宁旭没有,他只是解决了对手之后目光就直直看了过来,看到此式时开口道“这招未曾见过。” 而且重压碾落,感觉威力当不止于如此,却像是被朝砚刻意控制住了一样。 朝砚确实刻意在控制,百川归海之力的确强悍,但是一旦全力使出,灵气清空,他也会面临着脱力,所以未曾到穷途末路之时不可用。 那折扇微微阖动,和淼瞳孔微缩,下一刻周身却像是被火焰包裹了一样,直接脱手而出,朝着朝砚的方向而去,折扇微顿了一下,和淼已然从原地消失,重压再下,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而她本人已经追逐上了飞过来的,直奔朝砚的眉心。 后仰躲过,却被那枪身从上而下的下压,万钧之力从上而至,和淼咧嘴笑道“朝兄,那招不仅你会,我也会” 朝砚撑住那下压的力道,抬头一笑道“你好重,好女不过百哦。” 任何女人都无法无视体重的问题。 朝砚一瞬间感觉到了和淼的杀意,陈略啧了一下“这样还有女人喜欢真是奇怪。” 陈涌“主人说,打是亲,骂是爱。” “有点儿道理,”陈略看着台上。 和淼的脸色涨的通红,磨牙道“这不是我的体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愤怒有,羞涩更多。 陈略“” 女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么 如果知道陈略这个想法,朝砚会对他纠正,不不不,现代的女孩子都不是这样的,你敢说她重,她怕不是要打出你的脑浆,再说一句“我重吃你家大米了” 当然,这种话一般也看脸,因为不管哪个世界,修为多高,大家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单手相接,朝砚脚下的法阵泛出一道一道的金色光芒,似乎也在承载着力量,再这样下去僵持可不是办法,朝砚左手一挥,一道蓝芒骤然朝着和淼的门面而来,若非她躲的快,只怕那道蓝芒会直撞灵台。 可她躲过一次,那蓝芒仍然紧随而至,幽微如萤火,其中的力量却不可忽视,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和淼的火焰用了七分的力量才将那蓝芒解决,而在解决之时还要注意朝砚的招式。 与宁旭对战之时,大家都是针锋相对控制灵气随意打,跟朝砚对阵,却还要注意他层出不穷的控制能力。 可是和淼已经极其注意了,偏偏后退踩中灵气波动时还未动身,身体已经被束缚在了其中,朝砚没说话,和淼却已经知道了这是她第一次猜没有猜中的。 好想打死他啊 和淼努力挣脱,却见地面之上蓝芒泛起。 领域 和淼浑身戒备,枪身撑地,同时一股火焰的力量蔓延开来,瞬间便灼烧了大半比斗台。 “领域”宁旭微微阖眸,“不是领域。” 那蓝芒覆盖之地只有和淼脚下的一片,漾漾蓝光,看起来就像是天空的光芒一样柔和。 和淼知道自己还在比斗,只是身体处于一种极为舒适的状态,领域之内她可称王,纵使灵气倾泻,也要将人打败。 火焰领域覆盖,平日自己明明使用的并不如何纯熟的领域此时竟然够随心所欲的展开,而朝砚覆盖其中,竟是半分也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碾压落地,只是朝砚落败,她却在其中见到了宁旭的身影。 他怎么会上来 可既然来了,便打吧,平时对战的挫败感,此时却只剩下了酣畅淋漓,宁旭也败了,和淼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你也有输的时候,让你以前欺负我” 宁旭落败,又有来人,陈深,宁泓,她爹,祖父,皆是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和淼抢过和卿的棋子,弹了两下脑袋“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就扔两颗棋子好了。” 她还是要尊老爱幼的。 和淼沉浸其中,却不知周围人看她站定原地,一会儿使出这个招式,一会儿使出那个招式,灵气毫无控制,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了几句话。 方知笙笑道“这应该是打败你了。” 宁旭默了一下开口道“幻术。” 与芳菲的招式有些类似,却更加无知无觉。 而下一瞬和淼做出了弹棋子的举动,和卿手中的棋子捻动了两下,长老们纷纷轻咳“家主,冷静,淼小姐就是那个性子。” 和卿微笑,徐徐如水“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那个小辈很有趣。”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碾碎手中的棋子,这句话的可信度会高一点儿。 能够让人无声无息进入幻觉的招式,且进入之时丝毫不觉异样。 上善若水第二式碧落。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一式听起来很唯美,施展起来也很美,若非残卷之中尚有残缺,和淼应该会沉浸的更彻底一些。 碧落之下便是世界,创造一片唯美的世界,只要朝砚不解,沉浸在碧落之中的人很可能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直接死去,这才是碧落真正的可怕之处。 只是残卷却让人觉得是幻术罢了。 剑霜寒的眼睛直视那处,手指在剑柄之上微微摩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起了战意之时的举动,朝砚虽然目前修为不行,但是那一式很强。 “那是什么”剑霜寒询问一旁的钟司商。 钟司商摸着胡子想说他不知道,若他对上那一招只怕也得栽,而且栽的更快,师父做到这个份上真跟甩手掌柜没有任何的区别,钟司商倒是想教,但是朝砚这家伙实在是窜的太快。 只是那招式之中仍然有一丝他熟悉的味道,钟司商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他曾经给了朝砚一个残卷。 “残卷”剑霜寒眸色幽深,难怪他刚才觉得力量不够圆融。 若是残卷倒可解释的通。 但只残卷的威力便是如此,若并非残卷呢,资质,智商,心性,运道,朝砚皆是不缺,剑霜寒很是期待他以后的成就并且想换个徒弟。 可惜朝砚修的不是剑道。 和淼的灵气已然散空,朝砚手中掐诀,啪的一声,和淼眼中的茫然散去,蓦然眨了眨眼睛之时还有些恍然“我在哪儿呢” 朝砚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道“比斗台上呢。” 和淼蓦然神思回转,想起了刚才颇为真实的境遇,开口道“幻术” 朝砚点头“对。” 和淼再欲动手,却发现灵气已然清空,而她在幻术之中所放的招式似乎也全部施放了出来。 可和淼回想刚才,却仍然觉得真实,真实的可怕,让她觉得不像是幻境一样。 “我输了,”和淼磨牙道,千防万防还是输了,还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那一招叫什么” “碧落,”朝砚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还会幻术了,”和淼嘟囔了两句,却也知道败局已定,她就地盘坐恢复灵气,朝砚则回了他自己的地方。 “看芳菲的罗刹天舞学会的”朝纵比起和淼更加了解朝砚。 禁制之中,朝砚点了点头“突然有点儿念头,就试了一下,效果不错。” 那一式不惑众人,只惑对手,可是威力却看起来比罗刹天舞更大,因为和淼面色的苍白和茫然,让她觉得那似乎不是一场幻境。 而这只是一次尝试罢了。 “朝砚,”朝纵叫他的名字。 朝砚唔了一声“什么” “你好厉害,”朝纵低头用鼻尖微蹭他的脖颈。 朝砚微微缩了一下脖子道“崽儿,你这么夸我,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朝纵肃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正在做呢。” 朝砚“” 和淼并未打坐太久,而是有能力回去便已然起身回到了和家地盘之中打算继续调息,以准备下一场的比斗。 然而她刚刚坐定,就听到头顶一道和煦的声音“淼儿,过来。” 和淼浑身一颤,上一次她家祖父这么叫她的时候还是她幼时脱小男孩儿裤子被人家长辈找上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祖父特别的和蔼可亲,然后罚她跪了祠堂。 和淼怂了一下,转头道“祖父什么事啊” 她最近没干什么惹的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对,连炉鼎都没有怎么收。 和卿笑的跟刚才的碧落一样温柔,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道“来来来,坐到这里来。” 和淼浑身都在叫嚣着危险,然而和卿真想逮她的时候,她就算长八条腿都不好使,最后只能跟被拎小鸡似的放在了那里。 和卿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淼儿长大了,不喜欢祖父弹棋子要直说。” 和淼乖巧坐好,抬头道“不喜欢祖父弹棋子。” “嗯你说什么”和卿好像没有听清。 和淼想要再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嘴巴张不开了,脸上一片平静,心里惊涛骇浪。 她祖父这么收拾她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弹棋子,而是因为她弹了祖父的棋子,所以说刚才的幻境什么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好羞耻啊 那种偶尔心里想想的事情当众做出来真是万分的羞耻。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朝砚这个人她为什么想不开的要去跟朝砚打上一架,直接认输不就好了,打什么打 “女孩子要温柔待人,不要整天跟个男孩子一样。”和卿在旁边温声说着,“要懂得孝顺,温顺,祖父弹你棋子是为了你好,要是换成鞭子也怕你受不了,你说对么” 和淼识时务的点头,觉得自己一定要脱离此界,被这么念还不如抽鞭子呢,她都快走火入魔了。 她说“祖父,我还要打坐准备下一场呢。” 和卿给她喂了颗丹药下去,一颗便可以平复创伤,恢复灵气,然后继续念“淼儿不必着急,祖父怎么会耽误你的比斗呢。” 和淼“” 不,我很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thy小天使的地雷x2,感谢一个人的精彩,九黎,叫我狗子,听说我很酷,月光下的魔术师小天使的地雷吖 万铭城姐,如果有人说你重 万聆雪面无表情掰黄瓜谁 万铭城没谁。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师师兄夫 此轮结束, 再淘汰数人, 离那五十的数目却是越来越近了。 元婴之上修士一人, 金丹之上修士共计九位, 辟谷后期三十, 辟谷中期二十余人, 辟谷后期只有十余人, 万幸的是,万聆雪姐弟都在其中。 此番便是要排出名次来了。 再歇息调息三日, 一轮又起。 比斗台只有几十座笼罩了光芒,其上法阵漾漾, 金光偶尔从其上闪过, 似乎是又加强了防御。 此战金丹之上不再淘汰,九名金丹修士,有宁旭, 和淼, 陈深,还有凌绝的存在,却无任涵与芳菲的所在,因为任涵上一场对战的是陈深, 而芳菲上一场对战的则是朝纵,纵使任家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任涵身上的风度都无法维护,可是如此结果,谁也无法更改, 任家的势力比之陈家要差上一筹,无法迁怒于陈家,便只能将这笔账算在了朝砚的头上。 “任家看起来对你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和淼挑着眉笑道,“你看任涵,感觉他能把牙给磨平了。” “他就是把牙齿磨碎了,进不来就是进不来,”朝砚笑眯眯的道。 修真一道还看气运如何,运气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资质再出众,缺乏那些许的运气,也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金丹之上排列名次,辟谷期却仍需淘汰,自然,这不是最后的名次,待后续结果,想要挑战名次者自可再行挑战。 再到此时,金丹期再与辟谷期公平对决淘汰,已然是不公。 此举无人有异议,反而是一些辟谷修士重重的松了口气。 朝砚再遇,却是碰上了凌绝,小少年握着自己的棍子,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我觉得我打不过你。” 不仅是因为力量,凌绝看了他与任涵的对决,也看了他与和淼之间的对决,他觉得那种层出不穷的招式他可能是躲不过的。 朝砚笑眯眯道“那你要认输么” 凌绝抬脚一踢,那棍子在他的手中翻转成为了一个圆形,那圆圆的眼睛里面满是战意“不要” 即使会输,也要让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朝砚笑着点头“那就来吧。” 凌绝瞬间宛如朝他奔袭而来,只瞬间便出现在了朝砚的身侧,一棍子砸下之时,那长棍纸上的法阵泛出一阵的亮光,只是棍子落下时朝砚还在原地,待与地面接触,那玄武石上的法阵同样泛出阵阵被攻击的光芒,却已然不见了朝砚的踪影。 凌绝的修为绝对不比任涵弱,他甚至在模仿着和淼注意自己灵气的使用,因为用不到地方的灵气,纵使使出来了,也伤不到人。 朝砚脚下御剑,身影翻转之际,无数的冰锥宛如雨下,在那玄武石的法阵之上落下片片波纹,若无法阵,当如巨石砸下,可有那法阵,亮起的金光连成一片,将凌绝笼罩在其中的时候,差点儿让人以为是金系之间的对决。 蔓延的金光几乎掠夺了一众人的视线,凌绝早已留意他的此招,长棍舞的密不透风,其上火焰冲天,却是直接让那冰锥坠落之时溢散出无数的水汽,蒸腾的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只到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将那视线范围之内的水汽灼烧殆尽,凌绝后退半跪,长棍负于身后,看着朝砚挥扇数道水波翻涌,将那火焰层层包夹,水汽蒸腾,竟是将此处化为了一片的雾境缭绕一般。 凌绝却是一愣,开口问道“你为何不用你的招式” 朝砚悬于空中,笑道“你不是想打打试试么。” 若他用了那些招式,凌绝现在应该已经在台下了。 “朝前辈,你真是个大好人,”凌绝眼睛亮了起来,一言不合就给发了个好人卡。 朝砚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然后看向了群山之中,万剑城范围内正托着腮往这里看的孔儒,笑道“你就算夸我是好人,该打你还是要打你的。” 凌绝却无生气之处,他最怕的是朝砚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招式,被控制在原地无法动弹,再强悍也不成的,而朝砚说他不用,凌绝连最后的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朝前辈说笑了,那就试试在下的焚火诀吧,”他眼睛亮起,长棍之上一抹火焰自燃而起,朝朝砚挥动之时,却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直接将整个比斗台都化成了一片的火域之地,火焰灼灼,仿佛将那空气都扭曲了起来,而凌绝站立其中,却是直接御器朝着朝砚奔袭过来。 短兵相接,朝砚手腕翻转,洪流倾泻而出,宛如天外来水一般,呈数段冲击而下,凌绝直面而来,被冲击的坠落地面之后,却是下一瞬直接沿着那水流翻转上来,又是一棍子朝着朝砚的脑门砸了下来。 朝砚折扇收拢,却是当头接住,那棍子之上的火焰灼烧的视线之前的空气有些扭曲,而凌绝的身板看起来极小,力量却大的吓人。 反臂将人弹出。 折扇轻挥,川流已至。 朝砚用水,却并非如女子般柔情,反而那水流之中蕴酿着万钧之力。 与人对敌,技法固然重要,却不可缺乏正面对战的招式,宁旭,和淼,甚至凌绝都觉得朝砚的正面对敌存在着薄弱之处,不如剑修那般勇猛无匹。 既有薄弱,便需要克服,这才是朝砚放着那些招式不用的真正理由。 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清风涓流已至,就像是春水漫灌大地一般润泽,却是将那漫天的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在了水面之下。 看似平静水面之中,那些未曾消耗的力量并非湮灭,而是隐藏,凌绝戒备,他见过朝砚的这一式,下一刻朝砚的折扇当空而来,凌绝下意识的格挡,却是几次险些被那折扇突破了自身的防御。 “不用那招,别走神,”朝砚的折扇舞动如风,每每挥动之间宛如裂空的力量一般,劈斩,旋转,既是融合了剑招在其中,又是有着长剑无法替代的特殊性。 凌绝想要反击,可是那水芒的力量竟是重逾千斤一般,每每交接之时宛如雷声轰鸣,甚至于让他有应接不暇之感。 长棍舞的密不透风,朝砚突破不进来,眸光微微流转,凌绝明明看着他当空劈下,下一瞬却觉得下面一凉,待他后退落定之时,却是发现那裤子之处被划了一道口子,无限的接近男人的致命之处。 “前辈”凌绝伸手捂了一下那里,脸颊涨的通红。 这要是偏上一寸就不能用了。 朝砚收回折扇,唔了一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习惯了。” 明的不行,当然要来阴的,有招式不用王八蛋嘛。 诸人本是看着二人战酣,此时却是皆觉得腿间有些凉,正道修士往往对战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却也不会直接朝着男人的下三路而去,偏偏朝砚根本没有这个讲究,用事实向诸人证明实力强还不要脸的人有多么的可怕。 宁泓手指抵了一下唇轻咳了一声,他早已知道,朝砚此人不同于寻常人,不受规则束缚,不自我设限,却是未曾想到还会使出这样的招式。 比斗台水火不容,朝砚从始至终都未用上控制的技法,反而每每正面迎上,从地面战至天空之中,撕裂云层无数,又从天际战至地面之上,武器交接之时让人眼花缭乱,水波几乎与那火焰融为了一体一般。 酣战,这才叫酣战。 凌绝打得断朝砚的技法,朝砚也能让他的招式溯洄或是无法施放出来,直到朝砚将凌绝击退,退后数十丈之时微微一笑。 朝纵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动,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来了 “试试,”朝砚张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凌绝的心蓦然提了起来。 而下一秒,那道玉白色的身影旋转翩跹,水声响起,本是让人觉得平静的声音,下一秒却宛如蓦然破水而出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一般,洪流猛烈而至,其中却是裹挟着无数的冰锥。 此招震撼,若是接不住,必输无疑,凌绝手中的长棍舞出玄妙至极的纹样出来。 焚火诀的最后一式,焚火连天,用过则灵气皆空。 火焰对接,蒸腾的雾气宛如云海蔓延一般,甚至蔓延到了整个场地,神识所往,却是初初靠近之时便觉刺痛,不知结果如此。 宁家家主挥袖,那雾气蓦然散去还了一片清明,而那比斗台上看似势均力敌,凌绝的脚步却已然退到了比斗台的边缘,只差一线便会落败。 修士们不担心朝砚,却蓦然为那只一线的差距悬心了起来。 水光深处,朝砚仍是慵懒的站在那里,未曾停下一分一毫的攻势。 他在用自己的实力向诸人证明,他朝砚即使不用上那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招式,也拥有着正面对敌的力量。 宁旭的剑光如同无数迸发出来的鱼线一般,看似细密易断,却是将蔓延整座比斗台的林木分裂成了无数的枝条断裂,其中一道剑光所指,对面的男子脸色苍白避过那剑光倒飞而出时,却是见宁旭下一瞬便已然看向了另外一座的比斗台处。 那一处,凌绝的长棍脱手而出,周身的火焰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一样,整个人直面那洪流与冰锥。 会死凌绝蓦然睁大了眼睛,喉结吞咽了一下的时候,目光所及,却见朝砚挥扇带动清风无数。 那所有的洪流一瞬间掩盖在了力量之下,挥扇所指,那未曾消耗的力量却是直接撞击在了那禁制之上,晃荡的仿佛随时能够裂开一般,金光笼罩,那禁制到底是撑住那连绵不绝的力量,让在旁想要后退的修士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我输了,”凌绝还站在比斗台上,可是他的武器已经落在了地面之上,体内灵气一点儿也无,若无朝砚最后救他,被那一式冲击的神魂俱灭都有可能。 他输的心服口服。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打算离开之时,却听那凌绝问道“朝前辈,你收不收徒弟啊我想拜你为师。” “我就比你高一阶,”朝砚呃了一下道,顺便瞄了瞄朝纵不那么高兴的神色。 而且他家还摆放着一个醋坛子呢,醋起来连万物皆可吃醋,更何况徒弟了。 不能收,不能收。 凌绝已经捡起了自己的武器,却是亦步亦趋的跟上了朝砚的步伐“我什么都会做的,端茶倒水,捶背捏腿,保证孝顺师父。” 观战诸人脸色凝滞,朝砚停下了脚步道“你今年多大” 凌绝不明所以,跟上道“九十七岁。” “我比你小,”当你师父真的不合适,而且还懒,朝砚默默想着,没有耐心教徒弟,至于端茶倒水,捶背捏腿这样的事情,他家崽儿做的超好,最近还做出了奶茶,无人能出其右。 凌绝满脸赞叹道“前辈好厉害。” 朝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兔子的影子,不过兔子会做饭,朝砚问道“你会做饭呢” 如果让崽儿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凌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就会烤鱼,还经常烤糊。” 完美,不收。 朝砚笑眯眯道“做我的徒弟,厨艺必须得及格的。” 凌绝的脸顿时皱了起来“什么叫及格呢” 朝砚递给了他一块牛肉干“最起码要做到这个程度哦。” 知难而退吧少年。 凌绝接过来尝了一口,眼睛亮的堪比天边的星辰“这个好好吃,怎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好吃” 然后他下一瞬想到了他要做成这个标准,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拜师了。 “前辈,你是不是不想收我当徒弟啊”凌绝问道。 朝砚点头“是呢。” 凌绝垂头散气,脸上全是沮丧“为什么啊” “因为我懒得教徒弟啊,”朝砚打了个哈欠,仿佛随时能睡着一样晃悠走了。 围观诸人觉得是借口,这年头收徒弟哪有还考厨艺的可是朝纵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过不是事实,他也会让它变成事实。 朝砚耐心教导的,有他一个就够了。 然而修士诸人中厨艺不错的已经在琢磨要不要去拜师了,即便指点一二,那也比自己修炼强啊。 宁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似乎若有所思,方知笙看着他淡笑道“怎么了” 宁旭开口道“我也想拜师。” 或许有人说朝砚的修为与他等同,不配做他的师父,可是宁旭所拜的不是修为,而是朝砚的领悟能力。 他很强,强到让人侧目,但是不管碧落一式也好,还是之后打败凌绝的那一招也好,宁旭不认为那是朝砚之前隐藏的,而是他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能领悟的,那样的能力,配得上做他的师父。 可是他的厨艺,距离做熟还有一个炼气期与金丹期那么远的距离。 方知笙笑道“我倒是支持你的做法,但是你现在磨砺厨艺已经来不及了。” 宁旭看向了他思慛着什么。 方知笙笑道“在想什么” “我可以送他一个厨艺极好的,”宁旭开口道,“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极好,但是据我所知,朝纵的厨艺便已经是一绝了,”方知笙笑道,“他就是懒得教徒弟。” 宁旭陷入了沉默之中,蓦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主意么” 方知笙答他“没有。” 旁人都还好说,总有弱点和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说朝砚似乎什么都不缺,宁旭能够给予他的东西也极少。 有朝纵在,即使朝砚想要分给别人一丝注意力,只怕也会被拉去所有的注意力。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宁旭虽是心有不甘,却是似乎放下了那个念头。 赢者晋级再比,输者同样也要排出一二来。 辟谷期处万聆雪临阵突破,挤入了前五十,万铭城却是拼尽全力之后仍然落败,差之一线,他的眸中却无遗憾。 人生无常,只要有心劲,总是能够站起来的。 万铭城的拼命让对手都有些惊叹,在他落败之时从地上爬起开口道“若你再坚持一瞬,输的就是我了,但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 万铭城的白衣已然濡湿破碎不堪,更是直接脱力倒在了地上,他却是嗯了一声“实力差距,恭喜。” 孔儒将他从地面扶起的时候还有些担忧,但是对上他的视线时却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还好么” “无事,”万铭城扶着他的肩膀道,“只是不能带你脱离此界了。” “没事,”孔儒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尽力了,而且我相信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的。” 万铭城神色柔和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相信。” 即使没有下一次亲自参与的机会,下一个百年之期到来时也有他们的晋升之道。 朝砚的目光看了过去,宁泓在一旁笑道“看来朝兄有自己要带的人了。” 朝砚转身朝他拱手“抱歉了。” 万铭城他们即便要脱离此界,下一个百年也要让别人带离,还不如让他直接带上,万聆雪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再战之时,朝砚遇上了陈深,比起宁旭,陈深此人更深沉一些。 “朝兄请指教,”陈深抱着他的剑沉稳道,似乎并无丝毫的畏惧之意。 待他一剑劈下,其中厚重之感引得大地震颤不已的时候,朝砚才知他的功法乃是土系。 大地厚德,可承载万物,而土系功法本身就对于水系有着克制的效果。 陈深的倚仗自然不是功法上的相克,而是每每朝砚的招式放出之前,他似乎就知道朝砚要用什么样的招式了。 剑走清灵一道,偏他的剑每每挥下之时大开大合,若非这阵法密布,只怕此处到处都是土石飞扬。 朝砚落地,川流刚起,一道土石屏障便高耸如泰山一般,将所有的攻势都阻挡在了那土石之中,再度湮灭于玄武石台之上。 陈涌看的隐隐蹙眉,即使他的修为不足,也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朝砚被压制了。 四座巨石凭空而起,拦住了朝砚东西南北四方去路,水则至刚,可若撞上了那海岸边上岩崖,也只能无力的回转。 只有力量比他更强,才能够荡平一切。 朝砚正欲御器,却发现自己的右脚不知何时被固定在了这比斗台上,坚固无匹的土石就像是长在了脚上一样。 陈深的剑已经劈了过来,带着厚土的力量,朝砚以扇相接,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一样。 “陈兄果然强悍,”朝砚笑眯眯的道。 土石之力,不需刻意,这座比斗台都是陈深的领域所在,难怪他不管用什么招式都会被他察觉。 “不过是先观了朝兄的本事有所准备罢了,”陈深加重了力道,却并不以为这样就能够将朝砚拿下。 他神色微变,看着朝砚脚下蔓延的蓝光眸中有深意闪过“察觉了么” 朝砚察觉了,领域一道,自然是以领域对抗领域的好,那方蓝芒侵蚀,将这一片的土地都仿佛变成了朝砚的领域,脚上的土石碎裂。 陈略舔了舔唇看向此处心神紧绷“真的完全察觉了么” 陈涌看向了他。 而下一瞬,朝砚弹开陈深的重剑,御器直冲云霄,在数十丈之外缓缓落下,看着就像是一只蝴蝶轻轻落在水面之上一样。 陈深扛起自己的剑,周边的土石土崩瓦解,瞬间碎裂回归大地,而他凝视着朝砚,下一瞬剑尖所指,心神微动,却听朝砚说道“是旋流哦。” 他下意识的后退,却发现原地水波乍起,而川流奔涌而至,一道又一道的冲刷着眼前的倾向,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 一道冲击,地面震颤轰动不止,二道冲击,那土石已然开始崩溃,陈略一声闷哼,面色苍白了一下,这土石以他的灵气为继,若被强行打破,只怕他也讨不了好。 土石瓦解,再起三道,这比斗台上一瞬之间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处处废墟水光。 陈深初初站定,看着朝砚心神再定,这一次是什么弱水三千 “是百川归海,”朝砚笑吟吟的道。 重压碾压而下,陈深的腿陷入那刚才未曾收拢的泥泞之中,想要抬脚竟是不能,此地被泥水混入的宛如沼泽一般。 土石就是大地,即使朝砚在其上设了领域,此处仍然在陈深的掌握之中,他甚至不怕朝砚的波光粼粼一道,因为土石的威力不可平,就算是弱水三千,也无甚作用,偏偏从朝砚的能力展开之时,他就失去了对于朝砚的预判。 “为什么”陈深的身体还在不断的下陷着,无处可以着力。 朝砚抬了一下自己的脚,让他看到了自己脚下一对小剑“我没有站在地面上啊。” 所以以大地为领域根本不管用了。 被阴了。 这人果然狡猾至极,明明能够登临空中彻底脱离大地束缚,偏偏还要假装不知道,未曾察觉一般,让陈深疑惑,却又被自己的领域反将了一军。 土石已然埋没到了胸口处,即使修士不需要呼吸也能够活上很久,这样硬生生的被埋进去也太丢人了。 陈深的思虑要比凌绝来的更多,没必要拼到最后,他便知道自己输定了。 “我认输,”陈深说道。 朝砚折扇合拢,那不断下压的力量终止,陈深从其中跳了出来,土石尽去,他抱剑道“在下佩服。” 却是已经转身离开。 输者再排名次,赢者对上。 朝砚看着对面的宁旭打了个招呼“宁兄。” 打过的再相见还是比较期待的。 宁旭仗剑看他,却是未曾动手,而是开口道“我若赢了你,拜你为师如何” 诸人哗然,连宁博容都睁大了眼睛道“胡闹,又在胡闹。” 钟司商咳了一声道“我这徒孙的位置还有人抢着做呢。” 剑霜寒看向场中,定格在了宁旭身上,宁旭资质不错,若为徒孙,当能指点一二,虽是之前想着收为徒弟也是不错,但是徒弟比较累,徒孙更容易一些。 朝砚动作一顿,笑道“你打不过我。” 这话说的狂妄,可宁旭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因为弱水三千一式他虽有破解的头绪,可若是对上碧落,不一定能够脱身。 “那换个说法,我若输了,我拜你为师,”宁旭不待朝砚回答,已然仗剑攻了过来,“就这么定了。” 朝砚抬扇格挡“” 谁跟你定了 这家伙一定是跟他的道侣学坏了,原来多耿直的孩子啊。 朝砚确定了狼来了的故事不是骗人,因为骗着骗着傻乎乎的孩子们都会学精了。 方知笙也有些哑然,下一秒却是笑着“阿旭变聪明了。” 宁泓“” 那叫强买强卖。 而朝砚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毫无斗志,若是平时也就算了,认输就认输,可是偏偏他答应了朝纵要拿下第一的宝座,还不能在这里输。 “宁兄你这是不讲道理知道么,”朝砚与他短兵相接之时说道,“你输的结局是定局,不能以此来威胁人的。” 宁旭的剑光舞动,无数的星芒之上携带着剑意朝着朝砚冲击而来,密密麻麻的宛如漫天星陨,朝砚都想直接认输了。 “认输也可,”朝纵的传音传来,显然比起输赢,他更在意朝砚身边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分去他注意力的人。 朝砚默了一下,觉得世间虽无两全之法,但是可以创造,弱水三千遍布,头顶的星河陨落,星光遍布之地,朝砚开口道“我非修剑道,对你助益不大,不过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师父,比我厉害很多。” “他在说谁”剑霜寒开口问道。 孔擎微微一笑,钟司商清咳了一声“” 说您啊师兄。 朝砚这家伙卖师父卖的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宁旭的剑光停下,深深的看着他道“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跟我师出同源,咱们以后也能称兄道弟,”朝砚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宁旭仗剑御器,却有直入九霄之感,那天空之中无数星子密布,闪烁纷呈,每一颗星辰都是一道剑芒,谁也无法忽视其中的力量,星幕之下,只要朝砚敢用弱水三千,被砸死的是谁就难说了。 朝砚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研究了个底儿掉,不过跟宁旭对战,不需要讲究什么公平,因为讲公平的话输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蓝芒遍布,以朝砚为中心占据一整片比斗之地。 宁旭阖眸,领域这个时候使用领域。 剑霜寒看着那从宁旭脚底而起的一点蓝芒,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方知笙唇边的笑意扩大,低笑了一声道“这家伙坏透了。” 宁旭面前,张开了无数的水幕,领域之中,朝砚可以随意的转换自己的力量,宁旭一道剑光劈过,水幕破损,转身之际,却有千万道水幕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波光荡漾,可以映出人影,可被困其中,连那群山之域都无法看到了。 这是迷宫 “看来看到了迷宫,”朝砚阖眸睁开,唇边的笑意必须得用折扇遮挡住才不会被迫看出来。 当路痴遇上了迷宫,那真是能折腾死个人了。 宁旭劈掉了一块水幕,却有另外一道降临,即使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灵气,丹田之内的灵气仍在不断的减少着。 一道又一道,宁旭的眸色深了很多,此处看不到来路,也看不到尽头。 领域施展,此处却弯弯绕绕让宁旭看的头疼,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出去,看了还不如不看。 可是看不到外面,不应该连阿笙的所在都感觉不到。 宁旭看向了腰间的玉扣,那里牵连着彼此,可是现在却无丝毫的感应,甚至在此处他可以吸纳灵气,可是丹田之内的灵气还是越来越少。 所以此处不是在朝砚的领域之中,而是在碧落之中。 “终于发现了,”朝砚的话语传了过来,下一秒却是让宁旭措手不及,“发现了,你要怎么出来呢” 幻术在于破障,碧落却不同,想要从其中出来,必须破掉眼前的障碍。 “迷宫啊”和卿缓缓笑道,“看来以后有人抓住弱点了。” 宁旭“” 他想要根据方知笙的位置寻找,可是再抬脚之时却听到了朝砚再传来的提醒的声音“再往前走就要掉下去了。” 朝砚的声音没有掩盖,可是围观诸人看着宁旭站在比斗台的边缘,改变了往台内走的方向,转身行走,却是直接踩空 诸人沉默,觉得以后碰上朝砚得避着走,太坏了这家伙。 朝砚收扇,宁旭在落地之际蓦然回转,半跪在地抬头看着走到边缘处的朝砚道“你骗我。” 朝砚蹲在那里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对啊,骗你,比斗台上怎么能相信对手的话呢。” 宁旭“” 和淼战酣之际跟被打的差点儿掉下去的对手叫了停,看见此情景,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 她以后也去学个迷宫。 她的对手同样面色复杂,待她看过,开口道“继续” “当然,”和淼刺出。 宁旭缓缓起身道“给我看介绍个师父也是假的么”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这个是真的,你那个师父特别厉害的,朝纵都打不过。” 朝纵“” 宁家家主“” 方知笙“” 不怪他二人无语,而是朝砚现在看起来真的像是拿着糖果诱惑小朋友的怪叔叔,偏偏“小朋友”宁旭是个好骗的,让家长们操心不已。 但是这家伙不能因为这孩子好骗而太游刃有余了吧。 “那我要拜,”宁旭开口道。 好骗的小朋友还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宁家家主看向了宁泓,宁泓笑道“朝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人的。” 然后朝砚就带他去见了剑霜寒,恭恭敬敬道“师父,徒儿发现这位弟子的剑术实在不错。” 剑霜寒冷着脸道“你叫我什么” 朝砚笑道“朝纵是您的徒弟,我是他的夫君,叫您师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嗯,”剑霜寒点头算是认可,看向了冷静行礼的宁旭道,“他有何可取之处” 朝砚恭敬行礼,开始了“宁旭的剑道十分厉害,上有银河落九天,对于剑道的控制,徒儿第一次就输给他了,输的非常惨重。” 钟司商咳了一声,作为知情人士提醒让他胡说八道的轻一点儿。 宁旭要开口纠正,却觉自己被朝砚眨了一眼,不明所以却是闭嘴。 剑霜寒肃声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朝砚郑重道,“撒谎的不是人”是仙。 心里自己补充说明。 剑霜寒点头“嗯,那确实不错。” 其他诸位知情人士皆是不知该做出如何的表情来,因为朝砚他为了不收徒弟,连人都不想做了。 “师父可要将人收了”朝砚笑眯眯的打开折扇道。 “需要考察,”剑霜寒也非是那样容易忽悠的。 朝砚笑道“这样的好苗子若是悉心培育,必有一日能够超过他的大师兄,且他亦为金系,跟师父也是一脉相承,乃是师父的衣钵传人。” 剑霜寒神色微动“你日后可能胜过朝纵” 若他的衣钵打败了大徒弟,似乎也不错。 “旭必定竭尽全力,”宁旭开口说道。 “很好,”剑霜寒开口道,“那便拜师吧。”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叩九拜大礼,”宁旭撩起衣摆跪下便开始行礼。 诸人不明,只是看剑霜寒盘坐其上,却不知是何修为,但是朝砚的师父,应该是十分厉害的才对。 宁博生蹙眉“家主,旭儿他” 宁博容却不见担忧“有师父护着,旭儿才能真的平安。” 剑霜寒的力量非此界之人可比,这是各家家主知道的消息,也是宁家护住朝砚,各家不敢妄动的理由之一。 宁旭的拜师只是暂且,以宁家地位,之后还要再行拜师礼,但是师父已经认定了,朝砚笑眯眯的道“小师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宁旭点头道“嗯,二师兄。” 大师兄是朝纵,二师兄可不就是朝砚。 朝砚抽了一下嘴角道“你不要叫我二师兄。” 宁旭疑惑“那叫什么” 朝砚思索了一下道“你可以叫我师兄夫。” 师兄的夫君,叫师兄夫完全没有问题。 宁旭扶了一下剑道“好,二师兄。” 朝砚“” 报复,这是报复,这家伙一定是在报复他对他使用迷宫骗他下台的事情。 “我先回去了,师父,”宁旭对剑霜寒行礼。 剑霜寒点头。 宁旭又对朝砚行礼“我走了,二师兄。” 诸人不明白二师兄的歧义何在,朝纵等亲近之人却是知道的,孔儒看着朝砚吃瘪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儿想看更多的感觉。 然而朝砚怎么可能一直吃瘪呢,他笑眯眯道“你再叫我就教朝纵迷宫了。” 宁旭恭敬道“师兄言重了。” 然后转身即走。 再叫下去怕不是连和淼都会被教会迷宫。 朝砚回去的时候,朝纵已然在等待了,张口便道“师兄夫” 朝砚唔了一声“那也不能是师姐夫啊。” 朝纵“” 算了,随便怎么叫吧。 和淼的比斗结束,赢得很是畅快,甚至笑着跟宁旭说她对上他就用火迷宫,然后下一轮真的对上的时候,迷宫还未摆出,便已经被打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又不是我先对你用迷宫的,”和淼嘟囔了一句,在那万千星辰坠落之际伸手道,“我认输。” 他们这边还打了,朝砚那边却是对上了朝纵,他本来还想象征意义的打一下,但是朝纵开口便道“男人没有打自己老婆的,我认输。” 师兄夫什么的,好好的当师嫂才是正道。 宁泓笑道“你觉得这一对他俩谁先坑死谁” 两个都是聪慧绝顶的。 结局已定,朝砚直接便是第一,朝纵紧随其后,宁旭第三。 方知笙笑道“我只知道他俩合伙,别人会先被坑死。” 就如同这次的结局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夜語,九黎小天使的地雷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