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枭》 正文卷 第一章 不祥之夜 建宁元年(168年),九月十二,丑时(01时至03时),月全食,俗称血月。 洛阳皇宫,南宫前殿。 跪坐于陛上的少年天子一脸阴沉的聆听着太史令的陈述。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太史令颤声说道。 血月在古代是不吉利的象征,据传说:红色月亮为至阴致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你大胆!” 天子闻言,面沉似水,低吼道:“我大汉一派祥和,处处歌舞升平,怎就国之将衰,气数将尽了?” 太史令正欲开口,却被刚刚入殿而来的老者出言打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自太史令身后响起,“天子仁德布于四海,些许小鬼儿,又怎能威胁到大汉四百年国祚?” 话头被骤然打断,令本就绷着一根神经的太史令十分的不悦,皱眉回身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太史令顿时就蔫儿了,眉头亦随之舒展开来,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太傅!” 老者闻言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看清来人之后,少年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自皇榻起身,微微躬身,与老人打招呼道:“胡太傅!” 老者行至殿中,郑重揖礼道:“臣,胡广,拜见陛下!” “太傅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少年天子吩咐左右道:“快快赐座!” 中常侍张让闻言连忙亲自为胡广看座,将软塌布置于御阶之下,距皇榻仅十余步! 胡广的履历极其惊人,他是一位历经六朝的牛人,终其一生,愣是将三公给做了一个遍,而且还是来回做的那种。 胡广做过一任司空,两任司徒,三任太尉,似胡广这样的牛人,纵观全史亦不多见。 此等成就,当真可遇而不可求,首先,自己要活的够久,其次,历任皇帝必须得是短命鬼,综合上述两点之后,方能达成六朝老臣之成就。 就连嚣张跋扈惯了的张让与赵忠,在胡广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胡广的到来,令少年天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天子于陛上微微向前探身,探问道:“太傅之言,是为何意?” 胡广闻言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明主从不畏惧天象之说,天命星象从来不垂怜弱者,它只是强者的光环,陛下应以列位先祖为榜样,学之,鉴之,追赶之,甚至于超越之!” 天子闻言微微颔首,一脸肃然的向胡广躬身行礼,道:“太傅所言甚是,宏,受教了!” 胡广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道:“陛下天资聪慧,可教也!” 胡广之言,虽有倚老卖老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胡广确有跟刘宏倚老卖老的资格! 胡广从软塌上缓缓起身,向天子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恕臣失礼之罪,臣老迈,无法久坐,是以,欲向陛下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刘宏闻言连忙吩咐张让上前搀扶,道:“太傅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朕年轻识浅,还需多多聆听太傅的教诲!” 胡广点头应诺,道:“多谢陛下抬爱,老臣告退!” 望着胡广离去的背影,刘宏喟然长叹道:“太傅...慢些走!” 此言大有一语双关之意。 胡广时年七十有七,身体时好时坏,一只脚已迈进了棺材里! 刘宏希望胡广能够再坚持几年,待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一些,再走(死)也不迟! 胡广走后,刘宏将目光移向太史令,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沐浴斋戒,焚香祷告即可!”,太史令回道。 作为专管天象之事的主官,太史令对血月之事门儿清,血月来得快,去的更快,根本无需搞祭天祈祷那一套。 太傅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血月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无需放在心上,既然太傅他老人家已经为此事定下了基调,那自己便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届时只需寻一位列三公之位的大臣,主动向天子请辞,替天子背锅也就可以了。 在汉朝,天生异象,三公请辞,此乃惯例! 张让陪着笑脸将胡广送出宫门,亲自将其搀上马车之后,才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张让摆出如此谦卑的态度,并不是说他怕胡广,论权利,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要知道,张让可是天子的“阿父”,张让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天子看的,演着玩呗,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 嘴巴甜、脑子灵、手脚快,善于察言观色讨好皇帝,这些均是张让的优点! 马车缓缓启动,胡广掀开车帘一角,抬头望向天空,注视良久之后,长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子忠,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胡广与辽东太守李满有师徒之谊,二人常有书信往来,是以知晓李满之妻即将临盆的消息。 虽说掐不准具体时日,但也能够推算出个八九不离十,古人极其迷信,皇家尤甚,胡广深知其中龌龊,是以才不得不亲自出马为其斡旋一二。 —————————— 幽州,辽东郡! 襄平城中,一处高宅大院内,此刻却是一片慌忙混乱之象。 奴仆纷纷抬头,一脸惊恐的望向天空,那轮血月好似会摄人心魄般,将众人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忽的,后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破了高墙内的沉默:“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众人闻言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加紧脚步向后宅行去! 待众人行至后宅之后,耳中却传来了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喊之声。 年长些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女人在生孩子的声音! 确切的说,今夜是辽东太守李满夫人杨氏临盆的日子! 不得不说,杨氏很会挑时候,若非胡广亲自入宫为其挡了一道,届时,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 单单一句“血月出,妖孽现”,就够杨氏及其腹中胎儿死上八回的。 古人极其迷信,其中以统治者尤甚,为了维持统治,杀尽国中幼童之事更是屡见不鲜,其中较为出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赵氏孤儿案。 大将军屠岸贾凶暴残忍,专权误国,陷害忠诚正直的大夫赵盾,在他的怂恿下,晋国国君下令:抄斩赵氏满门。一夜之间,赵盾和他的儿子赵朔、家属、奴婢等共计三百余口,倒在血泊中,做了冤鬼。赵朔的夫人庄姬公主,因是国君的胞妹,幸免于难,被送回内宫居住,此时她已怀有身孕。 几个月以后,庄姬公主生下一名男婴,取名赵武,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屠岸贾的眼睛,他早已下令,把内宫封锁起来。庄姬公主以看病为名,把赵家的挚友、乡间医生程婴召进内宫,含泪请求程婴救孩子出宫。程婴把赵武放进药箱准备带出宫门。守将韩厥见程婴一腔正义,十分感佩,放走程婴和赵武,自己拔剑自刎。屠岸贾追查不到赵氏孤儿的下落,气急败坏,竟下令将国内半岁以内的婴儿全部杀光。 胡广在宫中做的事情尚未传到辽东,所以,此刻太守府内的众人仍处于恐慌之中。 此时的太守府后宅,已毫无规矩可言,整个后宅早已乱作一团。 诺大的太守府俨然已经成为了菜市场,有人在抬头望天,向血月:“主公,黄将军有急事求见。” 李满闻言,一脸不耐的道:“何事如此之急?就不能等等吗?” 见下人没回话,亦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满终于重视了起来,皱眉问道:“汉升可曾说何事?” “黄将军说,韩先生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下人口中的韩先生,姓韩,名龙,字永年,是一名游侠,亦是名传天下的刺客。 韩龙与李满相交甚厚,韩龙武艺多得李满指点,二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下人口中的黄将军,乃是黄忠,黄汉升,黄忠与李满乃是上下级的关系。 数月前,两场大战将李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二月初,李满与好友童渊相邀于泰山比武,两人战至三天三夜,难分胜负,此战为李满带来诺大名声的同时,亦为他招来了不少的烦恼。 此战过后,上门挑战者多不胜数。 其中以六月中旬与剑师王越之间的一场大战最为轰动,此战之后,李满之名,响彻天下。 剑师王越,以剑术而名传天下,当时,王越认为自身武艺已经天下第一,遂前往辽东郡挑战李满,结果被李满二十合击败。 此战的结果,令世人为之侧目不已,任谁都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剑师王越竟会败的如此之惨。 其实,王越有点想当然了,一寸短一寸险那一套或许对别人还有点用,但对于李满来说,一寸短就真的是一寸短了。 李满之兵,名为沥血破城槊,长约一丈四(约3.2米,汉代一丈为2.31米),重达八十余斤,王越与之比武简直就是在找死,再好的剑也挡不住如此沉重的兵器。 两人甫一交手,王越便落了下风,与持重兵之人交锋,一旦落入下风,便再难挽回颓势,结果,王越败的一塌糊涂。 此战过后,李满对外宣称,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原因有二,一来,双方身份不对等,李满乃一郡太守,他不可能如寻常游侠般好勇斗狠。 二来,辽东郡的公务过于繁重,李满难以抽出时间与游侠比武扯皮。 辽东太守责任重大,必须具备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能力,辽东地处边关,与乌桓,鲜卑等异族接壤,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满与童渊比武,乃是好友之间的切磋较技,但是与王越比武就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了,谁都年轻气盛过,李满亦不能免俗。 面对王越的多次挑衅,李满从最初的一忍再忍,到后来的忍无可忍,最终,李满决定以王越为契机来阻止宵小之辈的邀战之风。 李满口中的宵小之辈便有黄忠,谁还没年轻过?年轻气盛乃人之常情,正因为此,黄忠才千里迢迢的只身前往辽东,准备寻李满战上一场,结果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从旁人口中闻听李满给出的理由之后,黄忠也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在黄忠看来,李满所言合情合理,他无从反驳。 黄忠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节操,既然李满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自己再原路打道回府便是。 正当黄忠准备离开之时,襄平城内却响起了示警的钟鼓之声,黄忠知道,这是乌桓寇边的示警讯号。 略加思索之后,黄忠决定杀几名胡虏再走,若能抢得一匹好马,也不负自己千里迢迢的走上这一遭。 黄忠趁着城外激战正酣之际,纵马直入战场。 说来也着实好笑,黄忠甫一加入,立时便成为了战场上的焦点,只因他一身行头,实在过于醒目。 手持钢刀,身背短弓,胯下驽马,身无寸甲,这便是黄忠的全部装备,这身行头令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驽马比战马矮了何止一头,黄忠骑乘驽马穿梭于敌阵之间,竟给人一种孩童在玩骑马打仗的感觉。 听着似乎有些滑稽,但现实是残酷的,在汉末,一匹驽马至少价值一万钱,甚至更贵。 在汉末,一万钱可以在除京城与郡治之外的郡县里购置一套普通房宅,也就是说,一匹驽马约等于一套房宅的价钱,一万钱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数月,甚至于一年的生活花销。 别看黄忠一身行头不怎么样,但他凭着自身的武艺,赢得了交战双方的一致尊重。 黄忠所过之处血花飞溅,近砍,远射,令乌桓人难以近身,将周遭乌桓骑兵杀得抱头鼠窜。 李满见状亦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壮士好武艺。” 战事很快便接近尾声,这是一支由数百名乌桓骑兵组成的人马,他们想来辽东郡打秋风,未曾想却遇到了硬茬子。 黄忠凭借此战得到了李满的接见,得知了黄忠的来意后,李满笑道:“满已不再与市井之人行比武置气之事!”,说着,不等黄忠开口便话锋一转,道:“但是,若足下以武从戎,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忠闻言一怔,探问道:“府君此言何意?” 李满闻言狡黠一笑,道:“满只说不与市井之民比武,却未曾说过不与同僚袍泽比武,军中校武乃常有之事,若是足下投身行伍,吾等即为军中同僚,同僚之间的比武较技,亦属寻常之事.......” 黄忠闻言,难免动心,但他心中仍有顾虑,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满见状心下了然,抢先开口道:“足下可自行去寻都尉登记入册。” 李满的言外之意是,入伍之后,汝吃的是军粮,皇粮,升迁贬谪全凭本事,非吾家将也。 黄忠闻言,心中顾虑尽消,遂登记入伍。 言归正传!!!! 李满闻言惊怒至极,大喝道:“胡闹。”,言罢,大步而出。 行至前厅,从黄忠手中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李满一拍大腿,道:“备马,快快备马。” 书信内容,言简意赅,开篇便直奔主题:兄长,见字如面,弟知兄长乃忠直之人,不屑行刺杀龌龊之事,然乌桓屡教不改,边民深受其苦,弟愿效仿荆轲之事,刺丘力居,解民于倒悬,弟此行乃为国为民之举,兄长无需挂怀。 吾妻已身怀六甲,请兄长代为照拂一二,待吾妻生产之日,若得男婴,取名韩豹,若得女婴,取名韩媛。 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韩龙拜上。 “哒哒哒哒哒”,马蹄得得。 李满与黄忠等寥寥数人,径直打马向北门奔驰而去。 待众人抵达北门之时,却见城门紧闭,吊桥升起。 辽东郡地处边关,所以,实行宵禁,戌时(19时)开始,卯时(05时)结束,在此期间,无太守令,任何人均不得私自出城。 李满虽贵为太守,但他却不敢随意解除宵禁,因为他已从斥候那里收到了乌桓即将寇边的情报。 身为太守,李满必须为郡中百姓负责,他无法因一己之私而擅自解除宵禁。 李满与黄忠等人快步登上城墙。 “向城下投掷火把。”,李满向守城兵卒下令道。 守城士兵闻言连忙依言而行。 相继掷出百十支火把之后,李满眼前五十步之内,被照的灯火通明。 李满眯眼望去,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李满终于可以确定,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便是韩龙,于是,他鼓足力气,大喝道:“还不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韩龙闻言无奈一笑,自黑暗中打马而出,行至城外五十步勒马,拱手道:“永年拜见兄长。” 李满强忍怒气,道:“永年,听为兄一句劝,切不可轻举妄动,乌桓不过癣疥之疾,不足为虑,待你明日入城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韩龙闻言叹口气,道:“兄长的好意,永年心领了,吾心意已决,兄长无需再劝。” 李满闻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你混账!” 韩龙闻言却是抿嘴一笑,他知道李满是为自己好,他领李满的情,但他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韩龙于宵禁之前便已出城,之所以留下没走,是因为他想与李满当面告个别,他知道李满一定会来见自己,正如李满知道韩龙一定会等自己一般。 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韩龙翻身下马,十分郑重的向李满叩首行礼,道:“兄长,多多珍重。” 话音落后,一人一马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怔怔望着韩龙离开的方向,李满挥拳重重的砸了一下城垛,目光中难掩心痛之情,咆哮道:“疯子,一根筋,自私、偏执的混账。” 李满话音刚落,前方却传来了韩龙渐行渐远的声音: “韩龙此行便是要教胡虏知晓一个道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 半演义,半历史! 新书有些慢热,请广大读者耐心观看! 有百万完本作品,人品保证,绝不太监! 正文卷 第二章 辽东小霸王 李满在城头伫立良久之后,家将福伯一脸喜色的前来报喜,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母已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福伯本名王福,侍奉李满近十载,曾数次救李满于乱军之中,乃是李满的心腹家将,旁人见之均会尊称一声福伯! “儿子?”,李满又向福伯确认了一遍。 “正是。”,福伯亦是难掩喜色的恭敬回道。 李满闻言轻轻的道了一声:“善。” 对李满来说,长子的出生,算是今夜诸多不幸中的唯一幸事,李满的心情亦随之好转了不少。 “汉升。” “末将在。” “天亮之后,多派斥候向北查探,若能寻到永年,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他给我带回来。” “诺。”,黄忠言罢便转身下了城墙! 望着韩龙离去的方向,李满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叹口气,留下一句“汝妻吾养之,汝子吾教之。”之后,便率领福伯等人打道回府了。 入府之后,李满径直来到后宅之中,轻手轻脚的步入房中,却见杨氏正一脸慈爱的逗弄着身边的男婴,李满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此刻的李满,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轻飘飘的,犹如踩着云端一般。 望着痴痴傻笑的李满,杨氏抿嘴笑了笑,道:“夫君,给孩儿起个名字吧。” 杨氏的声音,将李满拉回了现实之中。 李满含笑温声开口,道出了的一个出乎杨氏意料之外的名字:“姓李,名杨,便叫李杨吧。” “夫君当真?”,杨氏微微皱眉,一脸狐疑的望着李满! 在古代,以父母姓氏为子女命名者,是为不祥,是以少有以父母姓氏为子女命名之人。 然而李满却是一脸郑重点点头:“吾为父,汝为母,便以吾等之姓,庇护吾儿茁壮成长吧。” 李满长长叹口气,脸色复杂,无力道:“今夜发生了许多事,为夫心中生出一丝力不从心之感,哎....惟愿诸事尽去,方能否极泰来啊。” 杨氏微笑颔首,面色微微动容,道:“既如此,便依夫君吧。” 李满闻言一脸笑意的点点头,忽觉哪里不对,于是,抬头看向杨氏,皱眉道:“夫人,吾儿为何不哭啊?” 经李满提醒之后,杨氏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可未等杨氏开口询问稳婆等人,便听李杨呜哇一声,继而大哭了起来。 李满与杨氏闻声总算松了一口气,二人将关注点完全放在了李杨会不会哭的问题上,却并未注意,李杨似乎能够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李杨的确能够听懂二人之间的谈话,因为,他是一名穿越者。 李杨前世是一名大学图书馆管理员,三十岁时,因一场意外车祸而断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在了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由于年龄的原因,李杨只能听,不能说,说出的话,最终却变成了婴孩的哭泣之声。 从李满与杨氏的只言片语中,李杨判断,自己应该是穿越回了古代,至于是哪朝哪代,还有待考察,李杨是一个务实的人,在他看来,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所以,李杨先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首先,要尽快适应全新的生活环境,其次,尽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起码照比前世来说,要有所改变。 比如说:找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做老婆。 好像无意中暴露了些什么,没错,前世的李杨是一名三十岁的单身狗。 总之就是一句话:首先,要活下去,其次,要活的有滋有味,多姿多彩。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八年后。 熹平五年(176年),四月上旬。 辽东太守府,后宅书房。 李杨正盘坐于几案前临摹字帖,忽的,书房门被人从外边大力推开。 李杨叹口气,将毛笔搭在砚台边,又一丝不苟的将书写在麻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才抬头看向来人。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好似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小泥人儿。 李杨抽了抽嘴角,暗道:“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的好行头。” 李杨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两个熊孩子身上的衣物,加在一起,价值恐怕要在五千钱之上。 由里到外分别为:单衣,袭(短夹衣),锦袍,短袴,绢布鞋,绢布袜。 这还只是儿童装的价格,若是成衣的话,估计一套就得在五千钱以上。 望着两个小败家子,李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话语气难免有些重:“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跑去修河堤去了?修了多少里?” “没有。”,二人摇头气鼓鼓的道。 李杨没好气的撇了二人一眼,皱眉问道:“你们打架了?” 生的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闻言一时气急,道:“打架了,不过不是我们打,而是我们跟公孙续打,公孙续先动的手,他说不过我们,就动手打人。” 李杨闻言蹙了蹙眉,将目光移至另一人的身上,道:“阿豹,小虎之言,是否属实?” 韩豹闻言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 韩豹乃是韩龙遗腹子。 李满兑现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韩龙离开后,李满便命人将韩龙之妻赵氏接进了太守府,赵氏在太守府内的待遇仅在杨氏之下,李满待其犹如亲妹一般。 韩豹生于建宁二年(169年4月22日),因生而无父,从而养成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性子。 待韩豹懂事之后,他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了有关父亲的一切,包括韩龙刺杀丘力居失败,被乌桓人剁成肉泥喂狗的事情。 自那以后,韩豹性情大变,小小年纪便极为偏激、易怒、暴躁且沉默寡言。 任谁都看得出来,仇恨正在渐渐的侵蚀着韩豹幼小的心灵。 对此,李满亦有着诸多的无可奈何,一来,李满公务繁忙,实在管不过来。二来,韩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轻了,不管用,说重了,似乎又不太好,实在不好拿捏分寸。 但凡李满有闲暇之时,他定会将三兄弟叫到书房,手把手教三人习字。 写毛笔字最是锻炼人的心性,李满希望能够以此来化解韩豹心中的戾气。 李满常教导三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切不可因仇恨而迷失了心智。 李满的循循教诲,使韩豹改变了不少,但其沉默寡言的性格,却从未变过,或许,他改变的只是表面,而非内心。 一年前,赵氏因思夫成疾,郁郁而终,韩豹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儿。 好在李满为人厚道,待韩豹与亲子无异,韩豹在太守府内衣食无忧,李杨有的他都有,府中下人见之,无不与之道上一声二公子。 “兄长为何只信阿豹,而不信我?”,另一个虎头虎脑的熊孩子顿时气的抓耳挠腮的。 “何曾不信你了?为兄只是找阿豹确认一下而已,你莫要多想。”,李杨温笑道。 熊孩子闻言却露出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李杨见状抿嘴笑了笑,问道:“你们因何事与公孙续发生冲突?” 见韩豹缄口不语,于是李杨只好看向另一个,道:“李虎,你来说。” 李虎与韩豹同年,生日小于韩豹,于建宁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出生,乃是李杨一母同胞的弟弟,虽然年仅七岁,却是有着极为响亮的名头,人称辽东小霸王,在小辈里,算是拔尖的人物。 李虎属于天赋异禀之人,自打下生以来,他的力气便比同龄人大出不少,天生神力,说的便是李虎这种人。 自懂事以来,李虎便喜欢与人好勇斗狠,是典型的惹祸精,一天不与人打上一架,李虎便浑身难受。 正文卷 第三章 冲突 李虎闻言瞥了韩豹一眼,见他并无阻拦之意,于是一脸怒不可遏的道:“公孙续当众口出狂言、大放厥词,话中多有羞辱贬低韩叔父之言,吾等与之理论,公孙续被吾等说的哑口无言,他见说不过我们,便动手打人。” 李虎话音落后,韩豹微微抬起眼帘,偷瞄了一眼坐于案后的李杨,见其正皱眉沉思,韩豹暗暗松了一口气,复又低头不语。 李杨的表情全被韩豹看在了眼里,而韩豹的一举一动又何曾逃过了李杨的双眼? 论道行,韩豹还差的远呢,毕竟只是一名七岁的小孩子,跟拥有三十岁灵魂的李杨根本没法比。 沉默良久之后,李杨眯着双眼,缓缓开口道:“公孙续年长我五岁,吾等恐不是他的对手,莫要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此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李虎闻言连连点头,道:“如何做?兄长尽管说便是,我们听你的。” 韩豹闻言亦是满心期待的抬头望向李杨,他希望李杨能够为自己与李虎报仇的同时,亦可为父亲讨回公道。 李杨将二人招致近前,坏笑道:“附耳过来。” 二人依言照做。 李杨将计划娓娓道出,李虎闻言频频点头,嘿嘿嘿笑的合不拢嘴,连称妙计。 韩豹闻言眼冒金光,却始终未发一言。 良久之后。 李杨温笑道:“汝等只需依计而行,此番定叫公孙续吃不了兜着走。” 李虎闻言嘿嘿坏笑道:“妙极,妙极。” 韩豹亦是破天荒的道了一声:“善。” 从李虎与韩豹的表情中,李杨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虽说李虎坏笑连连,但其眼中却未失童真之色,而韩豹则与李虎有着明显的不同,他的眼中尽显狠厉之色,好似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李杨按下心中的惊讶,暗叹道:“阿豹的人生....很苦啊!” 送走兴高采烈的李虎与满脸阴沉的韩豹之后,李杨无奈叹口气,喃喃道:“未曾想,活了三十多年的我,竟要同小孩子一般胡闹,哎,节操碎了一地啊。” 李杨此举,多有无奈,在了解到自己身处的世界之后,李杨顿感压力倍增,汉末、三国,听起来足以令人热血沸腾,但是,细想一下便知道,这个时代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公元157年,东汉人口达五千六百余万,但是,公元260-28o年之时,魏、蜀、吴三国的人口总和却只有七百六十余万,不及原来的七分之一,哪怕加上一些未经登记造册的“黑户”,三国的人口总和,恐怕也不会超过一千万。 这是多么惊人的两组数字,究竟要怎样的天灾与人祸才会致使人口锐减到如此程度? 天灾,人祸,瘟疫,昏君,枭雄,此乃致使人口锐减的主要诱因。 身处惶惶大势之中,李杨只能随波逐流。 李杨并非没想过出海之事,但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根本造不出支持远航的海船,这个时代的船只,,抬手就是一拳,将毫无防备的公孙续给打了一个踉跄。 公孙续好歹也是一个十三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叛逆好面子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他岂能干休,再者,此次还是对方先动的手,理在自己这一边,公孙续也就没有了顾忌。 虽说李虎天赋异禀,但再好的天赋也弥补不了因年龄而带来的不足,他只能在同龄人面前呈呈威风,面对十三岁的公孙续,他那一套立马就不灵光了。 结果,李虎与韩豹被公孙续给狠狠的教训了一番,然后便出现了之前那一幕,两个泥人儿回府找家长,李虎恶人先告状,请兄长出马,为自己报仇。 正文卷 第四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公孙续正与友人在酒肆内饮酒谈笑,酒肆外却十分突兀的传来了一阵喝骂之声。 “公孙续,给小爷我滚出来。” 公孙续闻言一脸愤怒的拍案而起,怒道:“真是混账,还没完没了了不成?” 身旁之人却是一脸玩味的笑了笑,道:“公孙公子此次怕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公孙续一脸疑惑的“哦?”了一声,侧头看向说话之人,皱眉问道:“阁下此言何意?” “李虎乃是辽东郡出了名的狗皮膏药,粘上容易,可当你想揭掉的时候,怕是难免要遭些罪。” 公孙续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听李虎站在酒肆外,双手掐着腰,骂道:“公孙续,莫要躲在酒肆里做缩头乌龟,速速出来受死。” 任谁遭到如此辱骂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的听之任之,更何况是一名十三岁的半大少年。 “欺人太甚。” 公孙续大喝一声,向酒肆外走去。 待公孙续来到酒肆门口,却见李虎与韩豹纷纷举起右手,做投掷状,二人手中分别托着一个麻布包(与炸药包差不多)。 公孙续甫一现身,李虎与韩豹便将手中的麻布包给掷了出去。 由于事发突然,公孙续来不及躲闪,结果被砸了一个正着。 噗呲一声闷响,麻布包在公孙续的身上爆裂开来。 公孙续见状,先是眉头大皱,继而面部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众人见状,远远避开,唯恐避之不及,被溅上一身屎。 李虎与韩豹对公孙续使出了一记化学攻击,将公孙续等人给恶心够呛。 李虎与韩豹年纪尚小,做起事来,毫无顾忌可言。 望着哈哈大笑的二人,公孙续彻底出离了愤怒,他指着李虎与韩豹,怒不可遏道:“无耻小贼,天杀的混账,我要杀了你们。” 李虎二人被公孙续唬了一跳,好在韩豹还算机敏,拉着李虎转头就跑。 公孙续见状却是一怔,他万没想到,号称辽东小霸王的李虎竟会做出临阵脱逃之事,短暂失神之后,公孙续被同伴唤醒。 见同伴均在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公孙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浑身的火气,压都压不住,怒骂一声之后,向着李虎二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公孙续衔尾追出两条街,终于追上了李虎与韩豹。 公孙续气喘吁吁的伸手指着一脸坏笑的李虎与韩豹,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虎闻言连连摆手,大大咧咧的道:“小爷我跑不动了。” 公孙续闻言却被气笑了,道:“好,好样的,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敢贫嘴,不愧是辽东小霸王。” 公孙续话音刚落,却觉眼前忽然一暗,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自己给罩了进去。 “混账!有本事一对一的单挑,怎可行此等小人伎俩?”,公孙续破口大骂道:“无耻小贼,乃公今日定要将汝等碎尸万段....哎呦....” 公孙续话音未落,右腿腿窝便挨了一脚。 公孙续被踹了一个趔趄,膝盖一软,便向前倒了下去。 李虎与韩豹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纷纷加入战团。 正当此时,公孙续却做出了一件令李杨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公孙续借着向前跌倒的余力,做出了一个向前翻滚的动作,完美的避开了李虎等人的攻击。 李杨见状连忙出言提醒,道:“小心。” 李杨话音刚落,却见李虎与韩豹已经倒飞了出去,而公孙续业已从麻布编织的大网中挣脱了出来。 李杨眯眼打量公孙续良久,沉声问道:“汝.....身怀武艺?” 公孙续闻言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道:“略懂一二。” 二人说话间,李虎与韩豹业已踉跄起身。 韩豹已知公孙续深浅,因而并未轻举妄动。 李虎却仍然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叫嚣着要与公孙续拼命。 许是公孙续被李虎二人给坑的有点惨,是以,当见到李虎咄咄逼人的模样之后,公孙续竟不退反进,摆出一副欲与李虎决一死战的姿态来。 李杨微微叹气,默默的安慰自己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认怂不丢人。” “吾弟与足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足下何必苦苦相逼?吾弟尚幼,足下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待此事过后,吾自会向家父禀明此事,届时,家父定会还足下一个公道。”,李杨言罢,伸手喝止住了张牙舞爪欲与公孙续拼命的李虎! 面对身怀武艺的公孙续,李杨不得不认怂,要知道,李杨今年不过才八岁而已,八岁的他对上十三岁的公孙续本就毫无优势可言,加之人家还身怀武艺,哪怕真如公孙续所言,只是略懂一二,李杨亦毫无胜算可言,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李杨可不想迎接公孙续的含怒一击,他可没有李虎那般的好身板。 其实认怂并不丢人,只有认清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差距,才能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去追赶,甚至于完成超越。 公孙续面色阴晴不定的望着李杨,注视良久之后,开口问道:“足下何人?” 李杨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与之见礼道:“在下李杨,见过公孙公子。” 公孙续闻言心头一紧,皱眉问道:“可是李辽东,长公子当面?” “正是。” “好。”,公孙续微微颔首,强自咽下一口恶气,缓缓开口道:“今日便给足下一个面子,自今日起,前尘旧账一笔勾销,望汝等好自为之。” 李杨闻言深深揖礼,道:“足下高义,杨,感激不尽。” 见李杨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公孙续亦不好再多说什么,与之点头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公孙氏乃是幽州地界上有名的地头蛇,但那也得看跟谁比,与常人比,公孙氏在幽州一代,犹如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但在名满天下的李氏面前,他们却有点不够看了。 论能力,李满文武双全,将辽东治理的井井有条。 而公孙氏却人才凋零,人才储备严重不足,除公孙瓒之外,其余族人均为中人之姿。 论身份,李满贵为辽东太守,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反观公孙氏,除涿县令公孙瓒之外,其余族人皆为县中小吏。 论家世,两者更是毫无可比性,李满乃故太尉李修之曾孙,故赵国相李益之孙,故司隶校尉李膺之侄,故司徒李祥(架空人物)之子,上述诸人中,最出名的当属李膺! 李膺,字元礼,颍川郡襄城县(今属河南襄城县)人。东汉时期名士、太尉李修之孙、赵国相李益之子。 李膺初举孝廉入仕,又被司徒胡广征辟,举高第。后升任青州刺史,青州的郡守县长害怕他的严明,大多弃官而去。历任渔阳、蜀郡太守,又转为护乌桓校尉,屡次击破犯境的鲜卑,因公事免职。永寿二年(156年),鲜卑犯境,桓帝起用李膺为度辽将军,羌人闻讯畏服,他因而声威远播。后入朝为河南尹,因检举不法,被诬陷免官,得应奉援救而获赦。出任司隶校尉时,能使宦官震恐。 李膺位列“八俊“之首,有“天下模楷“之称。第一次党锢之祸时,他遭迫害下狱,后被赦免回乡。陈蕃、窦武图谋诛杀宦官时,被起用为永乐少府,旋即免职。建宁二年(169年),张俭事起,李膺主动自首,被拷打而死,年六十。 李祥,字守德,少时学习骑射,有文武智略,性情刚毅,处事果决!初举孝廉入仕,因胡广赏识,仕途一路平步生云,先任安喜令,后迁为南阳郡尉,东莱太守,太常,司徒,延熹八年(公园165年),因病去世! 如此家世背景,又岂是区区公孙氏能够与之比拟的?汉朝世家重清名,而李家之名,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亦差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人家李满还师从六朝老臣胡广呢。 李杨转身望向李虎与韩豹,见李虎此时已经憋屈的涕泪横流,而韩豹则死死盯着公孙续的背影,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李杨踱步至二人面前,自腰间取出帛巾,为李虎擦去脸上泪水,道:“公孙续身怀武艺,吾等不是他的对手,小虎,莫要怪为兄,为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置于险地而无动于衷。” “我没怪兄长,我只是....只是觉得实在窝囊,憋屈的喘不过气来。”,李虎哭诉道。 “谁说不是呢。”,李杨长长叹口气,道:“咱们业已到了习武的年纪,若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请父亲传授咱们些傍身的武艺,如何?” “好。” “善。” 二人闻言立时转忧为喜。 “习武很辛苦,世人常言,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纵万死,亦不悔也。”,韩豹率先回道,目光中尽显坚定之色。 “我也是,我也是,万死不悔也!。”,李虎高声附和道。 李杨闻言,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正文卷 第五章 顺者昌,逆者亡 是夜,太守府,书房内。 李满正在秉烛夜读,手上捧着一卷简牍,看的津津有味。 福伯来到书房外,轻声通报道:“主公,长公子求见。” “进来。” 李杨应声入内。 与李满见礼之后,李杨便恭立于一旁,并未急着开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正当李杨为油灯添置油脂之时。李满十分突兀的开口,道:“吾儿有事?” 李满突然开口,并且故意提高了音量,一来是父子间的恶趣味,李满想吓吓自己的儿子,二来,他想以此来测试一下长子的心性。 李杨闻言微微颔首,不慌不忙的添置好油脂之后,来至案前,躬身行礼,道:“儿子有一事相求,恳请父亲应允。” “何事?”,李满暗暗点头。 心性沉稳,不骄不躁,李满对长子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儿子已到了习武的年纪,儿子厚颜,想请父亲指点一二。” 李杨并未提及李虎与韩豹也想习武的事情,在李杨看来,若是父亲答应自己所请,并且愿意亲自教授自己的话,那么李虎与韩豹习武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李杨之言,令李满感到十分的意外,在李满的印象里,李杨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他没有同龄人的焦虑,他耐得住寂寞,他喜欢看书,更喜欢写字,他写得一手好字,李杨的字,任谁见了都得赞上一声“好”,他常给人留下彬彬有礼的印象。 而拥有此等心性之人,却忽然与自己说想习武,在李满看来,此事绝不简单,长子恐怕有事在瞒着自己。 李杨猜到了李满的心思,于是,他将日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出,言罢,李杨微微叹口气,深感无力道:“未能保护好两位弟弟,儿子惭愧至极。” 李满闻言点头哦了一声,面露恍然之色,道:“此事怪不得你,你才多大的年纪?”,言罢,李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片刻之后,看向李杨,道:“只是....为父与你母亲均盼着你能在文事上有所进益,而非武事啊。” “父亲大可放心,儿子只想学一身傍身的武艺,届时,也可用以保护家人,儿子定不会弃文事于不顾的。” 李杨忽然觉得,没将那些前世临摹过的字体提前拿出来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否则,习武之事定然没戏。 见李满有松口之意,李杨赶忙再接再厉道:“父亲乃当世罕有的文武全才,儿子作为您的长子,岂能只通文墨,不晓武事?” 李满闻言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吾儿所言甚是,此事就此说定,自明日起,便由为父亲自教导汝等武艺,为父相信,假以时日之后,汝等定会一鸣惊人,令世人刮目相看。” 李杨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深深揖礼道:“儿子必不会令父亲与母亲失望。” 李满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挑眉笑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辰时,随王福前往城中校场,为父在校场静候吾儿的大驾。” 李杨难得见父亲与自己说上一句玩笑,于是他学着武人的模样,与之抱拳行礼道:“敢不从命。” 李满见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自打长子出生以来,李满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增加了许多,任谁都看得出来,李满对长子十分的宠溺,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情况下,李杨非但没有变成被宠坏了的废物败家子,反而成为了一名远近闻名的天才神童。 众人见之,无不感慨: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虎父犬子之类的说辞,在李家父子的身上怎就不灵验了呢? 起码在众人看来,以李满与杨氏对李杨的宠爱程度来说,李杨应该长成一名纨绔子弟才是。 自书房而出,李杨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间尚早,于是径直向坐落于后宅的虎豹阁走去。 虎豹阁,顾名思义,这里是李虎与韩豹生活居住的地方,这是一栋二层阁楼,高达三丈余,占地近三亩。 汉朝时,六尺(一尺23厘米)为一步,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一大亩,宽一步,长百步为一小亩。 一小亩=100步=192平米(后世)。 一大亩=240步=461平米(后世)。 汉朝时,垦田数以小亩表示,除此之外,均以大亩来表示,比如说,房宅的面积便是以大亩来表示。 也就是说,年仅七岁的李虎与韩豹,所居住的虎豹阁,占地面积将近一千四百平米。 一千四百平米,听着挺唬人,但在辽东郡,还真算不得什么。 辽东郡,地处边关,与乌桓等异族比邻,冬季漫长,且异常寒冷,因此,辽东郡是典型的人少地多,整个辽东郡的人口加起来也不到十五万,而辽东郡的占地面积却相当于后世n个地级市的面积总和,由此可见,辽东郡的土地是有多么的不值钱了。 辽东郡的惠民政策十分的优渥,朝廷免费发放土地的同时,还会为其减免一部分的税赋,饶是如此,仍然没人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十余年前,辽东郡的人口尚不足八万,自打李满于建宁元年(168年)上任辽东太守以来,在李满的精心治理下,辽东郡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辽东百姓亦从中看到了盼头与希望。 外御异族,内修政理,荐贤纳才,勤政爱民,李满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做了别人几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李满是典型的文武全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说的便是李满这种人。 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李满采取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治策略。 李满在辽东郡以北增设胡市,每月开市一次,由市缘与郡兵共同管理,军队在外维持秩序,市缘在内核收市租,开市期间,允许胡商前往市集,与本地商家、百姓互通有无。 李满规定,每支胡人商队不得超过三十人,每次开市,仅限十支胡人商队前往胡市参与贸易,余者,杀无赦。 市集内,允许交易马匹,但胡人必须在距胡市一里外下马,胡商不许携带兵器,弓弩入市,违者,格杀勿论。 起初,胡人多有不服,纷纷叫嚣、反抗。 结果,李满用手中的沥血破城槊好好的给他们上了一课,这一节课的名字就叫:顺者昌,逆者亡。 胡市的设立,为两地百姓带来诸多实惠的同时,亦为辽东郡赢得了来之不易的和平与休养生息的时间。 李满相信,假以时日,辽东郡定可与中原诸郡相媲美,甚至超越之。 正文卷 第六章 虎豹阁 一路行来,太守府内的一众仆役与婢女纷纷与李杨见礼。 李杨见状,亦是微笑着一一与之点头回礼。 对此,府内众人早已见惯不惯。 李杨在府中有着极好的口碑,谦逊有礼,待人和善,一点主人的架子也没有,下人见之,心中无不欢喜。 要知道,李杨可是李家的嫡长子,古人最重嫡庶之分,嫡长子继承家业,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身为下人,遇到这样好的家主,估计睡觉都能笑醒。 虎豹阁建成仅月余,此次乃是李杨平生第一次到访虎豹阁,置身于虎豹阁一层,李杨的心中竟生出一种庄严厚重的感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刻有花纹图样的空心砖,纹样以动植物为主。 阁内的梁、柱之上,则雕刻有虎豹纹样,李杨会心一笑,喃喃自语道:“布置虎豹阁的人,倒是用了些心思。” 从一层的陈设风格来看,这里应是虎豹阁的会客厅,或许现在还用不上,但两位小主人的家居陈设却是一样也不能少的。 厅中摆放着几张几、案,屏风、以及衣架。 几和案上涂有黑漆,并绘有各式花纹。 李虎与韩豹的几、案则被并排摆在了上首的位置,两位小主人的几、案之上刻有美轮美奂的浮雕图案。 正当李杨将目光移到案后屏风上的时候,楼梯处却传来了李虎的声音。 李虎一脸激动的道:“兄长何时来的?” 李杨微笑转身,道:“刚进门。” 说话间,李虎与韩豹已来至李杨面前。 李虎上前拉住李杨的手,道:“兄长快快楼上请。” “好。”,李杨与李虎二人沿着阁内的木制楼梯登上了虎豹阁的二层。 步入二层之后,李杨发现,二层与一层的陈设截然不同,相比于略显空旷的一层而言,二层的陈设则显得充实了许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名小婢,年纪不大,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四人生的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典型的美人胚子。 望着四名小婢,李杨暗道:“这四位将来应该就是小虎与阿豹的房内人了吧。” 其实李杨自己也有两名贴身婢女,只不过,她们的年纪稍稍偏大了一些,嗯....主要是颜值一般。 李杨曾一度怀疑,府中下人贪墨了买婢女的钱。 要知道,汉朝时,婢女可都是明码标价的。 一名美婢=2-3万钱。 普通奴婢=1-2万钱。 当然了,李杨只是胡乱想想而已,在古代,为奴为婢同样需要看家庭成分,高门大院里头的公子小姐们的贴身婢女,多从家生子中挑选,寻常人连上前伺候的资格都没有。 沿着走廊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小隔间,这里是四名美婢日常休息、睡觉的地方。 走廊尽头,豁然开朗,虎豹的书房与卧房均在此处,左手边为书房,右手边为卧房,卧房中间隔着一道木墙,木墙的右下角,开了一扇一人高的小门。 这是杨氏的意思,一来,便于李虎与韩豹相互串门,二来,虎豹年纪尚小,杨氏特许他们暂时不必分房睡。 李虎与韩豹对此自是乐见其成。 步入韩豹的卧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置于房中的大床,床上置几,四角立有四根柱架,用以悬挂帷幕幔帐,床后及侧面立有屏风,屏风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钱豹。 李杨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自顾自的笑道:“活儿不错,当赏!” “赏了一百钱!”,李虎大大咧咧的道! 李杨闻言笑着点头嗯了一声,转身打量了李虎与韩豹一眼! 李杨暗暗点头道:“果如常人所言,母亲待韩豹犹如己出一般,李虎有的,韩豹亦有。” 书房是虎豹通用的,面积不小,文房四宝、长几、书案一应俱全,但虎豹却将其视如敝履。 对虎豹来说,读书与吃药有的一比,甚至犹有过之。 李杨来到一张长几前,想都没想便坐了上去,对李杨来说,长几做凳子,高矮正合适,对于跪坐那一套,李杨真的很不习惯。 反正此间也没外人,当着李虎与韩豹的面,李杨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虎豹见状连忙有样学样的分坐于李杨左右,看得出来,二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李虎眼中难掩紧张期盼之色,说话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兄长,父亲大人如何说?” 别看李虎成天大大咧咧,其实这小子精着呢,他已猜出了李杨此来的目的。 见虎豹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李杨倒也没与二人卖关子,笑道:“明日辰时,福伯来接咱们,前往城中校场,随父亲习武。” 虎豹闻言自是难掩喜悦之情,尤其是李虎,已经高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李虎张牙舞爪的模样,李杨暗暗点头,想道:“小虎是极好的,喜怒皆形于色,此等性情之人,大多没什么野心。” 韩豹则含蓄了不少,虽未如李虎般张扬大笑,但李杨却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韩豹沉默寡言、深沉,虽然年纪不大,但总给人一种人狠话不多的感觉,李杨对其有些捉摸不透,还需细细观察一段时间,而后再做决断。 “希望不是中山狼。”,李杨如是想到。 相比于李虎来说,韩豹对武艺的热衷程度,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三人正玩笑间,却听婢女前来通报:“主母来了。” 虎豹闻言犹如条件反射般,连忙起身,各自整理了一番衣冠仪容,其实就是理了理衣衫和发型,而后随李杨一同迎了出去。 杨氏在太守府内,乃是犹如大魔王般的存在,众人见之,无不敬服三分。 一个生孩子期间,仍然喊打喊杀的女人,任谁见了,都要畏惧三分。 三人刚下楼梯,便见一名妇人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之下迎面走来。 妇人身穿丝帛素裳,脸上略施粉黛,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甚是美貌。 李杨三人上前揖礼道:“孩儿拜见母亲。” 杨氏待韩豹视若己出,韩豹自然投桃报李,视杨氏如母。 “我儿不必多礼。”,杨氏笑呵呵的抬手虚扶道。 杨氏来到李杨面前,伸手将其揽入怀中,一脸宠溺的道:“可曾用过晚膳?” 李杨默默从杨氏怀中挣脱而出,点头道:“用过了。” 对于杨氏的溺爱,李杨打心理感激,但他却有些消受不起,毕竟自己的体内住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被杨氏这么搂在怀里,李杨心中实在别扭。 杨氏知道长子不喜欢自己这样,心里想着:“杨儿长大了,儿大不由娘,还是小时候好啊。” 深吸一口气,以此来调整一下有些失落的情绪,杨氏看向李杨,笑问道:“听说我儿想习武?” 未等李杨开口,李虎却抢了一句话头,点头如捣蒜,道:“想,想,做梦都想。” 韩豹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只要不读书,让我做什么都行。” 杨氏闻言微微皱眉,佯怒道:“豹儿不许浑说,吾家乃书香门第,家中子弟,怎可弃文崇武?” 韩豹闻言讪讪一笑,讷讷不敢再言。 李杨抿嘴一笑,玩笑道:“父亲文武双全,母亲怎说怎有理。” 杨氏闻言呵呵笑了笑,佯怒被长子拆穿,她不怒反喜,道:“就你是个鬼灵精。” 长子聪敏,慧眼如炬,杨氏见了自是开心。 李杨正欲迎杨氏入内,却听杨氏说道:“不进去了。”,说着,杨氏冲跟在身后的仆妇们摆摆手,道:“今日厨房做的胹羔(焖烧羊羔)、麑(红烧小鹿)、煎鱼(豉汁煎鱼)还不错,为娘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份,送来给你们尝尝鲜。” 李虎是吃货,听闻有好吃的,立时乐的合不拢嘴。 杨氏又反复叮嘱了三人几句:习武时要多加小心,莫要伤了自己。 三人闻言,纷纷躬身称是。 李杨亦叮嘱李虎与韩豹道:”明日辰时准时来我院中集合,过时不候。”,说完,李杨便与杨氏一同离开了。 正文卷 第七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翌日。 李杨起了一个大早。 一番洗漱过后,李杨看了看时间,发现距辰时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未曾想,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竟会因习武这等小事。激动过了头。”,李杨自嘲一笑。 殊不知,相比于李虎与韩豹来说,李杨已经表现的很好了,那两位愣是激动的一宿没合眼。 咚咚咚,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兄长开门。”,李虎边敲门边喊道。 婢女抢在李杨前头为李虎开门,见到李虎之后,女婢微微一福,道:“三公子早。” 李杨每日起床后都会与照顾自己的婢女们道上一声早,耳濡目染之下,众人业已习惯了此等问候方式,是以,见到李虎之后,便脱口而出。 “兄长呢?”,李虎并未加以理会,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习武的事情。 “在呢”,李杨笑道:“时间还早,怎么没多睡会?” “睡不着。”,李虎迈步入门,笑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韩豹说道。 韩豹话音落后,李杨却是愣在了当场。 入眼处,共有六个人,李虎、韩豹,并四名背着大包小裹的婢女。 李杨哑然失笑道:“咱们是去习武,不是搬家,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 李虎闻言叹口气,道:“这些均是母亲命人送来的衣食,我们实在推脱不掉,所以一并带了来。” 李杨无奈摇摇头,对四名婢女道:“将东西留下,你们回去吧。” 见四人一脸为难的模样,李杨笑道:“军中有严令,女子不得踏入军营半步,违者,立斩。” 四人被唬了一跳,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四人在李虎的催促之下,纷纷放下包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四名婢女走后,福伯如期而至,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少年,少年叫王良,乃王福之子,年长李杨两岁,已经十岁了。 父子二人分别与三位少主见礼之后,便在福伯的带领下,向前院走去。 李杨三兄弟在仪门前登上马车,马车自大门而出,缓缓驶向了位于城内西北角的军营。 马车缓缓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但沿途的街景却令李杨大失所望,原以为襄平好歹也是辽东郡的郡治所在,可未曾想,竟凋敝如斯。 沿街的店铺与酒肆倒是看见了不少,但行人却少的可怜,供大于求,便是目前襄平城内所面临的现状。 听说,自打父亲上任以来,辽东郡的人口已经翻了一番,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还远远不够。 十五万人口,根本不足以支撑未来的战争。 “父亲啊,您可千万再加把劲儿啊,咱们李家的未来就全靠您了。”,李杨是一名望父成龙的好儿子。 胡思乱想之间,马车已缓缓停下。 福伯前来招呼李杨等人下车。 “公子,军营到了。”,说着,福伯为李杨三人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李杨三兄弟在王良的搀扶下依次跳下马车。 李虎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瞧瞧右看看,每每看到新鲜物事都要大呼小叫一番。 李杨与韩豹表现得要相对沉稳一些,二人将各自的好奇心藏在了心里,而非是脸上。 “此座军营驻有一千兵马,营将为本县县尉,姓黄,名忠,字汉升。”,福伯为李杨等人一一介绍道。 “谁?”,李杨一惊一乍道。 李杨的表现引来了李虎等人好奇的目光,他们还从未见过李杨如此失态。 李杨没有理会李虎等人诧异的目光,盯着福伯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黄什么?” “黄忠,黄汉升。”,福伯复又说了一遍。 李杨兀自镇定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泛起了无尽的波澜。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杨皱眉想道:“并且还只是一名县尉。” 李杨在前世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许多网友说,黄忠年轻时,应该是能够单挑吕布的存在。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以黄忠的能耐,不说做到一郡之守,起码一个郡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带着诸多的疑问与好奇,李杨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身旁还站着一名负手而立的彪形大汉。 李杨心想:“此人便是黄忠了吧。” 果如李杨所想的那般,李满笑呵呵的指了指李杨三人,对壮汉说道:“汉升,这三个臭小子便是吾那不成器的儿子。” 黄忠闻言看向三人,细细打量一番之后。微微颔首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将军好福气。”,李满乃是辽东郡太守,镇北将军,黄忠在军中任职,是以,黄忠常以将军来称呼李满。 李满闻言哈哈大笑道:“汝儿黄叙亦是极好的,吾甚喜之。” 黄忠闻言却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叙儿自幼体弱多病,今生怕是与武道一途无缘了。” 李满闻言默默点头,正欲出言安慰几句,便听李杨抢先开口道:“孩儿听闻沛国有一位神医,姓华,名佗,字元化,据说此人有起死回生之能,黄叔父或可前往沛国寻之。”,想到华佗乃江湖游医,总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李杨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未能寻得华佗,将军亦可前往长沙郡,张氏大族,寻一名姓张,名机,字仲景的神医,华佗与张机皆乃当世神医,二人皆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 黄忠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趣,急声问道:“此言当真?” “华佗名动沛国,张机名贯长沙,二人神医之名,皆为黔首口口相传,小侄料想,百姓黔首定然不会无的放矢。” 黄忠闻言大喜过望,激动道:“若果如贤侄之言,饶是天涯海角,忠亦要寻得二位神医,为吾儿诊病。” 从黄忠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黄叙的病情怕是不容乐观,否则黄忠也不至于如此便轻信于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娃娃,哪怕他是顶头上司的长子。 见黄忠一脸兴奋的模样,李满长长叹口气,道:“华佗之名,吾亦有所耳闻,只是,此人立志济世救民,常游走于乡里之间,是以,行踪飘忽不定,汉升怕是要多费一番功夫,不若径直前往长沙,寻张机求医问药,张机乃长沙大族张氏子弟,等闲不会离开长沙郡。” 黄忠向李满深深揖礼,道:“忠乃福薄之人,除叙儿之外,再无所出。是以,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忠亦要尽百倍的努力,此番若能寻来神医,救得吾儿性命,忠愿以长公子马首是瞻,余生为公子牵马坠蹬,终不悔也。” 李满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出言宽慰道:“吾儿尚幼,汉升何至于此?方才之言,就此作罢,准你半年假期,汉升快去快回便是。” 黄忠闻言略有迟疑道:“此间军务?” 李满抬手拍了拍黄忠的肩膀,笑道:“由吾亲自代为掌管,汉升可还放心?” 黄忠闻言,再次向李满深揖一礼,感激道:“有将军在,汉升自是一百个放心。” 言罢,黄忠将营内军务与李满进行了一番交接,交接完成,黄忠便匆匆离开了。 望着黄忠离去的背影,李杨叹口气,喃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呵呵。”,身后徐徐传来一声微笑,李杨蓦然回首,不知何时李满已经站在了李杨的身后,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李满微笑着伸手揽住李杨的肩膀,语气充满了骄傲:“吾儿果然了得,为父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亦未能使汉升归心,可吾儿与之甫一见面,便令汉升生出了归附之心,这等能耐,为父当真是羡慕得紧呢。” 李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道:“父亲文武双全,威震辽东,儿子还早的很呢。” 李满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杨的肩膀,目光愈发柔和:“为父相信,以吾儿之才,超越为父,指日而待。” 言罢,李满便亲自带着李杨等人在营内四处转了起来,期间,除了咋咋呼呼的李虎之外,几乎无人开口。 世人皆有软肋,黄忠亦不能免俗,李杨急黄忠之所急,对症下药,趁机与其结交一番,也算是结了一个善缘! 自幼体弱多病的黄叙便是黄忠的软肋,历史上的黄叙,年纪轻轻便已夭折,独子体弱多病,黄忠分心照料,从而耽误了武艺!或许,这便是导致黄忠未能年少成名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上述均为猜测,当不得真! 正文卷 第八章 考验 一个时辰后。 李满带着李杨三人将整个军营转了一个遍,包括营房与马厩。 转罢之后,李杨难免有些失望, 营房与后世建筑工地里的破旧工棚有的一比,略有不同的是,后世工人睡的是床,而营中士兵睡的却是榻,晴天倒还好说,若是赶上雨天,将士们怕是要遭点罪。 “漏雨啊。”,望着破败不堪的营房,李杨嗟叹道。 李满闻言点点头,顺着李杨的目光望去,沉声道:“习武之前,为父交给汝等一项任务。” 自打入营之后,李杨已将父亲的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听闻父亲之言,李杨摇头苦笑道:“果然如此。” 见李虎与韩豹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李杨一脸无奈的道:“整修营房。” “吾儿聪明,一点就透。”,李满满怀欣慰,道:“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艰辛异常,无恒心者难有所成。是以,习武之前,先从整修营房开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相比于习武之苦来说,此等小苦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李满为李杨三人设置的一道考验,顺利通过考验之人,方能跟随自己习武。 其实,李满也只是让李杨三人跟在匠人的屁股后边干些体力活而已。 “不就是和泥巴吗?这有何难?”李虎丝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 对李虎来说,此项考验简直不要太简单。 韩豹皱眉看向李杨,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开心中的疑惑。 李杨笑道:“会有些脏和累,除此之外,的确没啥好担心的。” 韩豹闻言一脸恍然。 趁着间隙,李满将目光移到了跟随而来的数辆马车上。 福伯见状上前一步,来到李满身边,轻声解释道:“主母得知三位公子即将随主公习武,是以,提前备了些名贵药材。” 李满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夫人有心了。” 正说话间,前方百十步外,数十名衣衫褴褛、肩扛工具的匠人,映入李杨等人的眼帘。 李满命人将其招至近前,自己要嘱咐他们几句话。 郡兵领命上前,命匠人将工具置于一旁,随后将之带至李满面前。 待匠人扣首行礼之后,李满伸手指了指李杨四人,开门见山道:“吾为汝等招来四名劳力,自今日起,他们与汝等同吃同住,一同整修营房,一切照旧,无需区别对待。” 匠人闻言,纷纷扣首称诺。 虽然李满说的冠冕堂皇,但匠人们却并不这么认为,什么叫无需区别对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而身为父亲的李满亦不能免俗,一张嘴便露了怯。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杨、李虎、韩豹、王良四人,跟在一众匠人的身后,踏踏实实的做了一个月的苦力。 虽说李满有照顾之意,但李杨四人却很有节操,四人专挑脏活累活干,仅仅一个月,四人便黑了许多,亦壮了一圈。 匠人们亦跟着李杨等人沾了光,自打李杨等人入营以来,匠人们的伙食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每日两餐,改为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敞开了吃,近一个月以来,匠人们直觉自己活在了天堂里,简直开心到飞起,干着活,哼着歌,吃着肉,这样的日子,当真是从未有过的好日子。 最近匠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真希望这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这话一点也不假。 东汉末年,自恒灵伊始,天下凋敝,民不聊生。 寻常百姓,别说吃肉,若是能吃顿饱饭,百姓都能高兴好些天。 就汉末而言,若是顿顿有麦饭、藿羹、豆酱吃,便可以称之为小康家庭了,这里说的是东汉末年的小康家庭。 置于困难户们,便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了,沿海百姓或许还能下海捕些鱼虾充饥,但其他地域的百姓,怕是只能吃土了。若想改善伙食,吃顿肉食的话,便只能寻人易子而食了。 因此,匠人们借着李杨等人的光,踏踏实实的过了一个月的如梦似幻般的好日子。 除肉食之外,李杨四人每日睡前还要泡上半个时辰的药浴,并且喝上一碗由福伯亲手熬制的药汤。 药汤与药浴皆为杨氏为其准备的额外福利。 世人常言,穷文富武,其中的富武,主要富在用于淬体锻炼体魄的药材之上,一碗药汤,一场药浴,所需银钱,以数百计,这还只是一日所需的银钱数目。 习武之期,以十年计,一日数百钱,一年则需要花费数万乃至于十万钱,药材需要按照三人份来准备,供李杨、李虎、韩豹之用,如此一来,便要将这个数字乘以三,也就是说,若想习武,每年至少需要花费三十余万钱,再将这个数字乘以十,十年下来,单单习武所需花费的银钱,至少要消耗三四百万钱。 虽然王良与李杨三人一同随李满习武,但他却没有享受此等待遇的资格,虽然李家不差钱,但王良却不值得李家为其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因为,就目前而言,他还不值那个价儿。 半个月的活,被匠人们故意拖延至一个月才整修完成,李满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他的本意便是让儿子们吃些苦头,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一月后,李满亲自前来检查验收。 站在焕然一新的营房前,李满眼前一亮。 此前,供士兵休息睡觉的营房多以土坯搭建,以茅草封顶,屋舍内举架不足一丈,确切的说,举架高约七尺五(一米七三左右),但凡长得高一些的士兵,很难在屋舍内直起身子。 饶是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青壮们却仍旧争先恐后的踊跃从军,因为,当兵能吃饱饭。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百姓有心当兵杀贼、保家卫国,可朝廷却并无征召之意。 汉末时,各郡驻军人数并不多,与异族相接壤的边郡,驻军人数,数千到一万不等,而内地各郡的驻军数量甚至连两千都达不到。 由此可见,军队这口饭,并不好混。 如今这座崭新的营房与从前略有不同,墙壁仍以土坯堆砌而成,但封顶却大有不同,新营房以实木封顶,实木以油布包裹,上铺茅草,算是双层保护,就算下雨,亦不会出现漏雨的情况。 屋舍内,举架高达一丈,且十分宽敞。 每间屋舍内,都砌有火炕,炕内有火道,虽是大通铺,但御寒没问题,炕边置木箱,可供士卒放置杂物,屋舍一角置两张方形高几,供置物之用,门内立有四个一人高的木制衣架,士卒可将衣物悬挂于此处,每间屋舍内置十个木盆,供士卒轮番洗漱之用。 楼梯、走廊、地面,皆为木制,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以上一应费用,皆出自太守府,此乃李杨先一步为士卒们备好的福利。 营房共分上下两层,每层五十间屋舍,两层共计一百间,正好十人一间,可供一什士卒生活居住。 “何人杰作?”,李满沉声问道,语气中隐有不喜之意。 在李满看来,过于舒服的生活环境,会助涨士卒们的骄奢享乐之风,逐渐消磨掉士卒的血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杨闻言出列行礼,道:“父亲,此间营房,由儿子设计草图,匠人们按图所作。” 李满淡淡的嗯了声,转身望向李杨,缓缓说道:“吾儿好心,为父知之,但是.....”,李满忽然话锋一转。严肃道:“此举无异于画蛇添足,此间营房过于奢华,于军心多有不利。” 在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下,李满叹口气,道:“切不可令士卒生出骄奢享乐之心,此举于己于国而言,皆非幸事。” 正文卷 第九章 择兵 李杨一脸懵逼,心中一万匹麒麟兽奔腾而过。 “一座营房而已,跟骄奢享乐有什么关系?父亲未免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吧?”,李杨如是想到。 知子莫若父,李杨的一举一动均未能逃过李满的双眼,见他眼中仍存疑惑,李满叹口气,为其解惑道:“辽东地处边郡,与鲜卑、乌桓等异族接壤、杂居。咱们的士卒必须时刻抱有死战之心,万不能生出半点的留恋之情,眼前这座营房看似宽敞舒适,实则是将士们的催命符,若是将士们因此而生出安逸享乐之心,则来日战场之上必不敢死战,届时,害了自己的同时,更会累得百姓受苦,朝廷蒙羞。” 李杨闻言,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众人见状,要么寻个由头走开,要么低头沉默不语,李满教子之时,无人敢出言打扰。 良久之后。 李杨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来至李满面前,深深揖礼,道:“多谢父亲教会,儿子受教了。” 古代尚没有洗脑一说,时人当兵的理由与目的亦是十分的单纯,要么混口饱饭,要么子承父业,这里说的是和平时期,有的选。 天下大乱时,百姓便只有被抓壮丁的份儿,根本没得选。 李满闻言满怀欣慰,上前一步,亲手为李杨理了理衣冠,温笑道:“吾儿聪敏,一点就透,为父甚是欣慰。” 李杨尴尬一笑,抬头望向整修一新的营房,忽然心生一计,于是,硬着头皮道:“儿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李满闻言,微微皱眉哦?了一声,投给李杨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未曾想,吾儿还会用计?但说无妨。” “若是说的不好,还请父亲多多海涵。”,李杨笑道:“儿听闻,军中常有校武之事,不如......” 未等李杨说完,李满便已露出了恍然之色,抚掌大笑道:“每月校武一次,胜者入驻新营房,败者入驻旧营房,循回往复。此举可以激发士卒间的良性竞争,亦可有效的提升军队的战力,吾儿之计,甚好。” 李杨闻言谦虚一笑,拍马屁道:“父亲教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耶。” 李满闻言,朗声大笑,笑过之后,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越看越满意。 众人见状,纷纷陪着笑脸,马屁好似不要钱一般,张嘴就来。 唯有李虎一副跃跃欲试样子,见父亲与兄长说起话来也没个完,于是,急不可耐的插话道:“父亲,何时教孩儿习武啊?” 李虎话音刚落,却见李满忽然挥拳而出,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破风之声,直向李虎面门而来。 李虎哪里是李满的对手,面对父亲爱的铁拳,他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做出来。 “啊呀”一声惨叫之后,李虎踉踉跄跄的连连倒退不止,一步,两步,三步,直至踉跄后退七八步之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李满之举,将包括李虎在内的所有人给唬了一跳。 福伯等人见状,纷纷躬身低头,看向地面,好似地上有什么宝贝一般。 韩豹偷瞄李虎一眼,见他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 韩豹是少有的明白人,他知父亲此举定有深意,因为父亲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李杨偷偷打量父亲一眼,见他眼中尽露震惊之色,心下了然,凑近父亲,轻声探问道:“父亲刚刚那一拳,用了几分力?” “三.....三分”,李满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长长呼出一口气,眼中充满肯定道:“为父刚刚使出了三分力。” 李杨闻言亦是难掩惊讶的啊?了一声! 面对李满的迎面一击,李虎竟然没被击倒,此等表现,不可谓不惊艳了。 要知道,李满可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骁将啊。 看看李杨,瞧瞧李虎,又瞅瞅韩豹,一时间,李满心中五味杂陈。 有骄傲,亦有担心,骄傲的是,三个儿子各有所长,堪称惊才艳艳。 担心的是,拥有此等天赋之人,会安于现状甘于平庸吗? 忽觉有人在看自己,李满猛然抬头迎向看向自己的目光,与之对视良久之后,李满笑骂一声:“这个臭小子,洞察人心的功夫,怎如此了得,为父在汝面前,竟毫无秘密可言。” 李杨抿嘴一笑,轻声安慰道:“儿子们还小,想不了那么远,况且曾祖,祖父与父亲皆为大汉耿耿忠臣,儿子们在祖辈与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定然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父亲且放宽心便是。” 李杨的言外之意是:父亲,您想的有点远,咱们三兄弟,大的八岁,小的七岁,这个年纪,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您得对曾祖,祖父与自己有信心,您三位均是大汉的忠臣,怎么到儿子这里,就能长歪了?没理由嘛。 “我儿言之有理,确是为父想多了。”,李满倒也拿得起放得下,主动向儿子们承认错误,瞥眼见李虎一瘸一拐的走来,笑道:“咱们言归正传吧,习武之前,先选一件趁手的兵器,兵器乃武将安身立命之本,择选之时,需慎之又慎。” 李满将李杨三兄弟带到兵器架前,指着兵器架上的各式兵器,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共计十八种兵器。从中挑选出一件趁手的兵器,勤加研习。切记,选好之后,不可随意更改,此乃习武之人的大忌。” 三人闻言连连点头,郑重称诺。 “豹儿,由你先选。”,李满手指韩豹道。 韩豹闻言点点头,在兵器架前徘徊挑选良久之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根由熟铜所铸的熟铜棍上,沉思片刻之后,韩豹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韩豹转身回到李满面前,深深揖礼,道:“世人常言,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孩儿想学速成之法,孩儿想学棍法。” 李满点头嗯了一声,暗道:“不愧是韩龙的亲生儿子,简直与他爹一模一样,都是急性子。” “熟铜棍稍短,不适合战场杀敌,为父会命人为你打造一杆适用于沙场之上的镔铁棍。” 韩豹闻言难掩喜悦之情,郑重揖礼道:“多谢义父。” 李满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李杨,道:“杨儿,到你了。” 李杨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儿子愿以戟为兵。” 李满微微皱眉,出言提醒道:“戟之变化,何止千般,学习戟法恐会异常的辛苦,吾儿可想清楚了?” 李杨一脸坚定的点点头,道:“想清楚了,儿子愿随父亲学习戟法。” “好。”,见李杨坚持,李满也就答应了下来,长子性情坚毅,李满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转头望向在兵器架前左右徘徊,早已挑花眼的李虎,李满却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代李虎决定道:“虎儿便习槊吧,槊乃为父常用之兵,虎儿习槊,可传为父衣钵。” 李虎闻言却是咋咋呼呼的啊?了一声,一脸不情愿的道:“为何哥哥们都有的选择,而我却没得选啊?” “槊乃百兵之王,为父的沥血破城槊实乃世所罕见的神兵利器,非勇者不能驭也。虎儿天生神力,身具猛将之姿,怎可持凡俗之兵?猛将与神兵,方为绝配也。”,李满忽悠李虎道。 总要有个人来继承自己的沥血破城槊,既然李杨与韩豹已经选好了自己中意的武器,便也只能由李虎来尽一尽传承李满衣钵的责任了。 李虎一点也不傻,李满那套说辞根本忽悠不了他,但是李虎亦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反复思量之后,最终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父亲的沥血破城槊。 李虎并非不喜槊,令他感到十分不喜的是,自己没得选择。 正文卷 第十章 习武 三日后。 李杨三人分别拿到了各自属意的木质武器。 李满早已为李杨三人量身打造了适合自己的习武计划,由于三人年纪尚小,气力不足的缘故,所以,三人目前只能以习练招式与淬练体魄为主。 淬体好说,杨氏已为三人备好了足够的名贵药材,辅以药汤与药浴,三人的体质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愈发强壮。 是药三分毒,所以,供与李杨三人饮用的药汤主要以滋补为主,并非用以疗伤治病的汤药。 李杨三人早早来到校场,自顾自的做着习武之前的准备工作。 李虎好似没头苍蝇般,呜哇乱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木槊,舞的毫无章法可言,模样很是滑稽。 韩豹则是学着郡兵演武时的模样,双手提棍,一板一眼的重复着撩、砸、拨、挡等动作,相比于毫无章法的李虎而言,韩豹要强出不少,一招一式皆是有板有眼的。 李杨最是与众不同,他将木戟置于一旁,先围绕着校场慢跑了一圈,然后便在原地做起了扭腰、压腿、拉筋等热身动作。 良久之后。 李满倒提马槊,向着几人迎面走来。 三人见状连忙停下手头的动作,纷纷迎向李满。 望着脸上早已布了一层细汗的李杨等人,李满满意的点点头,道:“汝等的兵器虽有所不同,但老话说得好,万变不离其宗,为父只能教汝等招式,将来到了战场上,随机应变的能力同样很重要,敌人可不会按照汝等习练过的招式出招。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武道一途,三分修行,七分实战,若想有所成就,唯有从实战中不断汲取经验,而后加以致用,如此,方能学有所成。 战场与敌人才是习武之人最好的先生,当汝等在战场之上斩杀足够数量的敌人之时,汝等便可以出师了。” 李虎难得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韩豹亦是深以为然。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李杨喃喃吟诵道。 李满闻言眼前一亮,为长子的惊才艳艳而感到无比的骄傲,然而惊艳之后,便是后怕,他皱眉望向李杨,道:“杀谁?” 李杨抿嘴一笑,笑过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眯眼冷声道:“杀胡。” “善。”,李满长松一口气,冲李杨竖起大拇指,声音陡然拔高,道:“吾儿之言甚善,吾辈男儿自当倾尽毕生之力,杀尽胡儿,以报君恩。 定叫胡儿不敢南下牧马。” “杀他个干干净净。”,韩豹冷声接话道。 韩豹言语中的寒冷,竟令李虎为之打了一个寒战,偷偷瞥了韩豹一眼,见他眼中满是杀意,李虎撇撇嘴,暗道:“不能提胡,不能提胡,但凡提及半个胡字,阿豹立时便会现原形。” 对于韩豹对异族的刻骨恨意,李满只是无奈一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因此,他也不好过多劝说什么,他只能尽力教导韩豹,使他不被仇恨迷失了双眼与心智。 接下来的数月时间里,李满对李杨、李虎、韩豹、王良四人的武艺进行了初步的指导。 其实也就是让三人明白各自兵器的进攻特性,与防御特点。 长兵的防御特点无需多说,不过就是拨,挡,撩等等。 由于三人的兵器不同,因此,攻击的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 比如说韩豹的棍,棍的攻击方式十分的单一,由于无刃的缘故,因此,棍便没有了捅、刺等相对繁杂一些的攻击方式,棍的进攻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除了砸,便是扫,几乎没有花里胡哨的攻击动作。 届时,上了战场,韩豹只需卯足力气,抡就是了。 正因为此,人们才常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只因棍的攻击形式过于单一,只要有膀子力气,再辅以一定的战场经验,便可提棍上阵杀敌。 李满让韩豹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且十分枯燥的挥棍练习,力劈华山(自上而下劈砸),横扫千军(左,右横扫),三个动作为一组,每日三百组,做不完不许睡觉。 待韩豹每日能够十分自如的完成一千组之时,便通过了第一轮的训练。 相比于韩豹来说,李满为李虎制定的训练计划,几乎可以用地狱模式来形容。 槊为重兵,饶是木槊,分量也轻不到哪里去。 相比于棍来说,槊的攻击方式要繁杂的多,其主要攻击方式为刺、挑、扫、削、砸,槊的攻击方式里,原本并没有砸这一项,此乃李满为李虎量身定做的攻击方式,沥血破城槊本就十分的沉重,而由于李虎天生神力的缘故,李满已经开始考虑为沥血破城槊增加长度与重量了,如此一来,将劈砸作为其攻击方式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虎的训练方式与韩豹等同,只不过,他要比韩豹辛苦一倍,甚至于数倍。 李杨为自己的喜好与执拗买了一个大单,因为戟的攻击方式实在是五花八门,戟根本就是枪与刀的结合体,可刺。可挑。可撩。可砍。可钩。可劈,总之一句话,戟基本具备了李杨能够想到的所有的攻击方式。 对于自己的长子,李满毫无怜惜之情,留下一句:“此乃吾儿自己的选择,不可随意更改。”,说完,便径直离开了校场,作为一郡太守,李满日理万机,忙得很。 李满并没有与李杨三人说什么完不成任务便要受罚之类的话,在他看来,习武之事,全凭自律,若是连这点自律都没有的话,不如趁早弃了习武的念头。 李杨几人倒也没让李满失望,自李满离开之后,四人(包括使枪的王良)便十分自觉的开始了各自的训练。 其中以韩豹训练的最为刻苦,他常常超额完成自己的训练任务,对韩豹来说,加练已如家常便,以至于校场内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一幕,韩豹练着练着,忽听砰地一声,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韩豹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此事成为常态时,李杨直接命人在校场中央置一顶大帐,累了倒头便睡。 春夏之际,倒也不怕伤风感冒,至于蚊虫之类的问题,自有负责值夜的下人代为驱赶。 从习武之事便可看出众人的能力与性格,韩豹性情坚毅,擅于吃苦耐劳。 李虎天赋异禀,对于父亲布置给自己的训练内容,他总能游刃有余的轻松完成。 每每见之,李杨总是既羡慕又嫉妒的吐槽一句:“真是一头牲口啊。” 相比于韩豹的刻苦与李虎的天赋来说,李杨则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一型。 天赋比之韩豹高出些许,刻苦程度比之李虎强出了一大截,因此,并没有与二人拉开明显的差距。 相比于李杨三兄弟来说,王良的表现则大大出乎了李杨的意料之外,王良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倒不是说他的天赋有多好,而是说他的勤勉程度绝对不亚于韩豹,甚至犹有过之。 王良使枪,因为比李杨等人年纪大一些的缘故,因此,他的兵器是一杆重达二十余斤的镔铁枪。 同样的训练方式,相同的训练内容,而相比于李杨三人来说,王良的训练强度却是呈几何式增加的。 按照李杨的说法就是,王良兄弟简直就是在自残,这是在往废了练啊,以王良的练法来说,他的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成活儿,要么死。 身处汉末,残便意味着死。 离开前,李满将王良招致近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王良闻言眼前一亮,心中难掩激动之情。 福伯更是激动的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谢恩。 李满之意已不言自明,看在福伯十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的份儿上,李满决定抬举王良一回,若是他争气,李满不介意给他一个跻身为上等人的机会,若是他不争气的话,先前之言,就当没说过。 李满所言的上等人,指的是准许王良脱离奴籍,然后给他一个入伍为吏的机会。 能否挣得军功,就得看王良自己的了。 对于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良自然倍加珍惜。 数月以来,王良的双手已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虎口处,更是布满了细细的血痕,看的李杨心悸不已。 要知道,王良今年才不过十岁而已。 虽然李满由于公务的缘故,并没有在校场出现过几次,但李杨四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逃过李满的双眼。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满决定给四人放一个长假,否则,以韩豹与王良这么个练法,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闹出人命来。 杨氏待韩豹视若己出,若是真出点什么意外的话,届时,自己可不好与杨氏交代。 于是,直至八月中旬,李满告知李杨四人:汝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注意劳逸结合,放汝等二十日假期,二十日后,再行训练也不迟。 四人闻言,有人欢喜,有人沮丧,但父(师)命不可违,韩豹与王良只得呐呐应下,随李杨与李虎一同钻进马车,在二十名郡兵的护卫之下,打道回府。 东汉末年,边郡很不太平,胡骑掳掠百姓之事,时有发生,饶是官宦子弟,亦不能幸免,是以,李家诸人出行,常有郡兵从旁护卫,做以防不测之选。 抛开胡人劫掠不谈,饶是寻常百姓,偶尔也会搞搞副业,提兵出门,劫个道什么的! 这便是民间不禁兵器所带来的恶果,官府不禁兵器的初心还是很好的,汉末匪患横行,官府为生民计,准许其持兵防身,结果,却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许多拥有兵器的百姓,最终成为了劫掠者! 李杨时常感叹:“天下不太平啊!” 正文卷 第十一章 蝗 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官道上,有些颠簸,李杨十分不习惯,于是,李杨命马夫缓行,以此来缓解颠簸之苦。 挑开车帘,放眼望去。 一望无际的稻田,稻浪滚滚,一片金黄,如金色的海洋般,令人阵阵目眩神迷。 “距离秋收的日子,不远了。”,李杨喃喃道。 忽的,一只蝗虫自窗口而入,李杨见状,一脸嫌弃的起身,脱履,将之拍死于当场,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前世,李杨可没少用拖鞋拍蚊子与蟑螂之类的害虫,后世有名言曰:拖鞋面前,众生平等。 相对于一望无际的稻田而言,蝗虫则显得格外的刺眼,只一会的功夫,已有十余只蝗虫误打误撞的飞进了李杨等人的马车之中。 “停车。”,李杨对马夫说道。 马夫闻言,连忙依言而行。 李杨四人依次走下马车,在李杨的牵头下,纷纷向稻田走去。 福伯与一众郡兵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李杨越走越心惊,一边挥手拨打漫天横飞的蝗虫,一边喃喃自语道:“难道说......蝗灾提前了?” 李杨前世是一所知名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工作十分清闲,他的爱好并不多,闲暇之余,除了临摹字帖,便是看书,李杨看过一本记录中国有史以来发生过的所有天灾的书籍。 书中记载,熹平七年(177年)四月,大旱,九月,七州遭遇蝗灾。 望着李杨眉头紧锁的模样,福伯有些不明所以,凑近李杨身边,轻声道:“今年年景还不错,并无蝗灾。” 李杨一脸不可置信的嗯?了声,侧头望见福伯一脸肯定的样子,却也由不得他不信。 听闻福伯之言,李杨已然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兴趣,回转马车之后,他便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李杨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暗叹道:“看来此等场景,已是常态啊。” 古代没有行之有效的预防、治理蝗灾的具体措施,所以才会屡屡遭受蝗灾的侵袭,蝗虫过境,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国家凋敝。 从某种意义来说,蝗灾比水灾还要可怕的多,因为蝗灾的发生频率十分的频繁,几年便来一次,搞的百信苦不堪言。 李杨决定回府之后,亲自整理出一套预防、治理蝗灾的具体解决方案。 虽然无法完全杜绝蝗灾的发生,但起码能为朝廷与百姓减少部分的损失,这种事,做了就比不做强,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李杨心中已有腹稿,均是一些相对简单的预防蝗灾的方案,并不繁杂。 回府之后,李杨径直向书房走去,接连三日,埋首于案头,将治理、预防蝗灾的方案写就于左伯纸之上。 自打穿越以来,李杨便异常钟情于纸张,写字多以麻纸与左伯纸为主,如厕亦如此,对于厕筹那种东西,李杨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三日后,得知父亲回府,李杨连忙手捧整理完成的治蝗方案,前来请见。 行礼过后,李杨娓娓道出了此来的目的,并将写有治蝗方案的左伯纸工工整整的放在了父亲面前的几案上。 李满一脸惊讶的将几案上的治蝗方案一一拾起,细细翻看了起来。 李满越看越心惊,因为,他从中看到了国家的希望与百姓的未来。 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古人可一点也不傻,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李满作为辽东太守,眼光极为毒辣,对民生之事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程度,因此,当李杨拿出的治蝗之策时,他便已从中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与可行性! 良久之后。 李满将左伯纸置于几案一角,抬头深深看了李杨一眼,而后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哒!哒!哒! 李满的手指在几案上饶有节奏的敲击着。 李杨则恭立于一旁,并没有急着开口,他知道,父亲需要些时间来消化眼前这些东西。 李杨根据前世的印象与经验,总结出四条行之有效的治蝗与预蝗方案,具体操作如下: 第一,世人常言,旱极而蝗,蝗虫在产卵时会把卵产在潮湿有水的地方,是以,可以在水边大量种植草木,使蝗虫没有地方产卵,从而达到灭蝗的目的。 第二,可以通过引进天敌的方法将蝗虫大量杀死,蝗虫的天敌有很多,包括蛙、鸟、鸡、鸭、鹅等等,可以通过大量养殖鸡鸭鹅等家禽,来防治蝗灾。 至于蜥蜴与寄生虫之类的,李杨并未将其列入其中,他担心治理了蝗灾,却又带来另一种灾害。 第三,便是捕杀,甚至于捕食了,蝗虫营养价值高,有一定的饱腹感,可以此来充饥。 关于吃蝗虫,最有名的要属唐玄宗:“你吃我臣民的粮,我吃你。”这句话了! 第四,诏募黔首挖掘蝗种,官府发动百姓挖掘蝗虫虫卵,可以钱粮作为奖励,多劳多得,如此亦可激发黔首们的积极性。 半个时辰后。 李满伸手指了指几案上的左伯纸,沉声开口:“这治蝗之法,吾儿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杨不假思索的胡诌道:“蝗灾由来已久,古人多有治蝗之策,儿子只是效仿先人之法,从古籍中总结经验,将之整理成册罢了。” 李满闻言,面色复杂的望向李杨,眼神闪烁,脸上写满了将信将疑。 李杨见状,毫无躲闪之意,迎着父亲的目光,与之对视了起来。 望着坦坦荡荡,一身正气的长子,李满暗暗叹口气。 在李满看来,长子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是犯嘀咕。 李满微微叹口气,道:“惊才艳艳是好事,但凡事总要有个度,要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秉持中庸之道,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啊。” 李杨心中一凛,抬眼望见父亲正一脸慈爱的望着自己,他心中一暖,长舒口气,上前一步,行至李满面前,郑重稽首行礼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李满点点头,将李杨拉起,弯腰为其掸了掸膝盖处的灰尘,笑道:“吾儿聪敏,可教也。” 李杨瞥了一眼几案上的左伯纸,问道:“父亲,这治蝗方略应该如何处置?付之一炬?还是?” 李满摇摇头,笑道:“此策甚好,不可弃之。吾儿无需担心,为父稍后便命人快马加鞭前往洛阳,将之交于胡师之手,接下来的事,便交由胡师来做决断吧,吾等只需听之任之即可,胡师高义,定不会令吾等失望。” 李满口中的胡师便是胡广。 历史上,胡广薨逝于建宁五年(公元172年),而这一世,胡广的身子骨比之前世硬朗了不少。 自打李满赴辽东郡上任以来,他便在李杨的有意提醒下,命人前往长白山挖采野参,然后择其上品,将之源源不断的送往京城洛阳的胡府。 胡广倒也光棍,老头愣是将千年人参当成了家常便饭,每日必以参茶润口,每日晚膳中必有一道人参老鸡羹。 胡广的褡裢里常有参片置于其中,闲暇时,他将切成薄片的参片含在口中,有固本培元、补脾益肺、安神益智之奇效。 自打吃上千年野参之后,胡广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好似返老还童一般,越活越精神。 众人见状,无不啧啧称奇,每每见之,都要与之拍上一句马屁:老大人长命百岁,实有人瑞之姿啊。 正文卷 第十二章 避嫌 熹平五年,八月二十五日! 胡府书房。 胡广收到了来自辽东的信件,老头儿盘坐于几案之后,不紧不慢的拆开火漆,漫不经心的翻看了起来。 胡广之所以会有此等表现,是因为近两年来,李满与胡广之间的书信往来,多以叙家常为主。 在胡广看来,李满早已出师,可以独当一面了,因此,近两年来,他与李满之间的往来,鲜有谈及公事之时,两人谈话的内容多以养生、教子为主。 此举,亦有避嫌之意。 一来,胡广的身份过于敏感,虽贵为六朝老臣,身上有着无数的光环与荣誉,但高位之下,亦有无数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稍有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悲惨下场。 胡广做了一辈子的大汉忠臣,他可不想临了时,还要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悲惨结局。 二来,李满身为独领一郡的封疆大吏,的确不该与朝中大佬过从甚密。 若非李满与胡广皆为忠心耿耿的大汉忠臣的话,估计他们的坟头草已达数尺高了。 胡广眯着浑浊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中的左伯纸,开篇总是毫无新意的问候之语,而胡广却好似百看不厌般,总要一字一句的细细品读一遍,才肯罢休。 胡广待李满比自家子侄尚要亲厚三分。 胡广常与人言:论文事,当以伯喈称冠。 论武事,则以子忠称雄,但是,文武俱佳者,唯子忠也。 是以,诸弟子中,传吾衣钵者,唯子忠也。 蔡邕每每闻之,却也只有无奈叹气的份儿,没办法,胡师喜欢文武俱全之人。 再者,李家名声实在太好,李满之祖,父,在任期间皆素有贤明,且均与胡广交厚。 李满类父,勤于王事,他的能力更是没的说,这样的人,很难叫人不喜欢。 胡广幼子,胡硕,时年三十有二,由于胡广上了年纪的缘故,于是胡硕毅然辞去官职,常伴于胡广身侧,每日晨昏定省,亲自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 此时,正恭立于几案一侧的胡硕,眼看着父亲的脸色从欢喜转而变得越发的凝重,直至将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胡硕一脸疑惑的来至胡广身边,探头望向父亲手中的左伯纸。 胡广倒也并没有要背着他的意思,于是,将手中的左伯纸交与胡硕之手,任其自行翻看,并感叹道:“此乃子忠呈与为父的治蝗之策,此策一出,天下无蝗,堪称利国利民之举。” 天下无蝗,纯属胡广激动下的夸张之语,当不得真!得到有效治理,倒是真的! 胡硕一目十行的看罢治蝗之策,面色呈现潮红之色,激动道:“子忠有经天纬地之才,实乃大汉之幸。” 胡广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道:“替为父更衣,为父要入宫见驾。” 胡硕闻言连忙称诺,在府中婢女的帮衬下,为胡广更衣。 良久之后。 胡广身着红白相间宽袖束腰朝服,头戴三梁进贤冠。腰配金印紫绶,穿着一双双尖翘头方履,自书房缓步而出,在胡硕的搀扶下,前往仪门处登车,而后径直向皇宫行去。 马车行至宫门前,缓缓停下。 胡广于宫门外整理衣冠仪容,而后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之下,径直向南宫崇德殿行去。 一路行来,众人见之,无不主动与之请安问好。 行至崇德殿外,却见张让正站在宫门前,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待胡广行至近前,张让微微躬身,笑道:“胡公安好?” 胡广点头嗯了声,道:“陛下可在殿内?” “在呢,陛下得知胡公入宫求见,特命奴婢在此恭候胡公。” “臣有要事求见陛下,烦请张常侍代为通传。”,胡广沉声道。 “胡公稍候。”,张让说着便转身向殿内行去。 片刻之后。 张让去而复返,神情肃穆的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胡广,扯着公鸭嗓子道:“陛下传太傅觐见。” 胡广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冠帽,整理一番仪容之后,至宫门前脱履,而后迈步入殿。 张让见状则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入殿,行礼过后,刘宏命张让为胡广看座,道:“不知太傅所谓何来?” 胡广正欲起身回话,却听刘宏轻声道:“太傅年事已高,不必居于繁文缛节,免礼。” 胡广倒也没矫情,微微躬身,道了一声谢陛下,然后娓娓道出了此行的来意:“启奏陛下,近年来,臣与辽东太守李满,就治蝗一事进行了多次的探讨与印证,臣等经过多年研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终于得出了一份行之有效的治蝗方略,今日入宫,臣欲将此略呈于陛下,请陛下御览。” “哦?”,刘宏闻言大喜过望,急不可耐道:“快快呈上来。” 张让连声称诺,将刻印在简牍之上的治蝗方略,呈于御前。 在来时的路上,胡广将治蝗方略重新抄写了一份,如今这份是副本,原稿被胡广留在了马车中。 胡广在官场浸淫了一辈子,李满那点小九九,自然瞒不过胡广的双眼,胡广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在胡广想来,既然李满想要深藏功与名,自己成全他便是。 至于李满为什么要深藏功与名,这个问题并不难猜,相比于入京任职来说,边郡更适合李满,辽东百姓更需要李满这样的文武全才。 正因为此,李满才要深藏功与名,否则,天子很可能会以累功为由,将其调入京中任职。 李满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李杨以辽东百姓需要一名文武双全的太守为由,请父亲留在辽东,为大汉镇守边疆,为百姓抵御异族。 李杨在此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杨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但他可以通过影响李满,来实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李杨作为穿越者,熟知历史的走向,乱世到来之前,自己必须提前做好打算,否则,一个不慎,便会落得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身处乱世之中,中央官员,远不比地方太守来的重要。 当皇帝形同虚设之时,掌管一地民生、操百姓生死大权的封疆大吏才是国家的实际统治者。 “好!”,刘宏拍案叫绝,激动道:“此策甚好,太傅大才,可安天下也。” 胡广微微躬身,谦虚道:“陛下谬赞了,此乃臣之本分,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 刘宏爽朗大笑道:“太傅此策,于百姓有再造之恩,实乃利国利民之举。” 胡广闻言再度躬身行礼,道:“陛下圣明,古今罕有,古人常言,君明则臣贤,臣能有幸得此良策,皆赖陛下天恩浩荡,实乃天佑大汉也。” 良久之后,张让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出言打断了君臣二人间毫无营养的互夸之举。 张让目光灼灼的望向刘宏,躬身赔笑道:“如此良策,当如何实施?” 刘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 毫无头绪的刘宏,皱眉望向胡广,请教道:“太傅可有良策?” 胡广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道:“此略虽好,可...唯恐百姓不买账啊。” 百姓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有限,或者说,百姓喜欢稳定的生活,不喜推陈出新那一套。 纵观历史,许多王朝均有推陈出新的利国利民之举,但是,奈何百姓不买账,如此一来,再好的政策也无法得到良好的贯彻与实施。 刘宏与张让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顿了顿,胡广继续说道:“可先寻一郡,推广、试行之。” “当以何处试行?”,刘宏缓缓点头,问道。 “幽州,辽东郡。”,胡广回道:“此略为臣与子忠共同造就而成,子忠对其知之甚深,陛下可命子忠代为施行。” 刘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微微颔首,当即拍板道:“可。” 刘宏与胡广心里跟明镜似的,欲想推广新策,则必须由一位对新策知之甚深、能力出众、手腕强硬、威望甚高的封疆大吏来执行,李满恰巧完美的符合了上述的诸多条件。 正文卷 第十三章 试行 熹平五年,九月初一! 辽东郡,太守府。 这一日,太守府正门大开,郡兵沿街侍立。 李满带领郡中官员皆着官服,戴冠,腰悬印绶,于正门前负手而立。 李杨登上仪门内的一座高台,遥望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道:“似有贵人前来啊。” 午时整。 一名年轻宦官扯着公鸭嗓子,道:“吉时到。” 宦官言罢,两名天使手捧圣旨,自正门而入,直至仪门内止步。 仪门内置有香案,两名天使行至案后,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宦官,望向李满,不卑不亢道:“辽东太守接旨。” 李满闻言连忙跪倒在地,稽首道:“陛下长乐未央。” 李满言罢,天使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天子敕曰:辽东郡太守,李满,天惠聪颖,屡立奇功,朕心甚慰。着有司从重议奖,赏钱百万。 卿献治蝗之略,深得朕心,特许辽东郡内率先试行,望卿勤勉用事,再立新功。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李满闻言,再次郑重稽首,三拜之后,双手高举,道:“陛下千秋万岁,臣领旨谢恩。” 天使手捧圣旨,将其交于李满手中之后,忽然变了一副嘴脸,一脸谄媚的笑道:“府君深得陛下信重,奴婢恭喜李府君。” 李满倒也挺会来事儿,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卑不亢道:“借天使吉言,请天使入内饮些热汤。” 宦官闻言笑容更胜三分,摆手道:“不了,不了,奴婢还要回京向陛下复命,就不在此久留了。” “如此也好,皇命要紧。”,说着,李满亲自将两位宣旨天使送出了门外。 忽的,年长一些的宦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歉意道:“瞧我这记性,险些误了正事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马车,道:“此乃陛下赏给府君的银钱,共计一百万钱,府君可得收好喽。” “这是自然。”,李满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恭敬道:“陛下所赐,自不敢辞。” 言罢。李满回头望向身后的福伯,微微点头。 福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送给天使的礼品业已备好装车,上品东珠二十颗,上好野参二十颗,狼狐等裘皮五十张。” 李满闻言点头嗯了声,对天使说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两名传旨宦官老脸笑的好似菊花一般,连声道谢,请李满留步,一脸满意的告辞而去。 阉党之势已成,李满亦不得不与之虚以为蛇,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与其被阉党掣肘拖后腿,不如给些银钱了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算问题。 李满做不出那种为邀清名而舍生取义的事情来,他是一名典型的务实派,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才是好的。 胡广年事已高,李满也不可能凡事都指望着他老人家出面,李满已然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方大佬,对他来说,自己能摆平的事情,没必要去麻烦自己的老师。 送走传旨天使后,李满召集郡吏,吩咐道:“令各县公人乔装成百姓,前往低洼多水之地,挖掘蝗种,三日后,来郡府领赏钱,以每石四十钱为例,多劳多得。 郡中各县、乡、亭内,皆以布告将治蝗之事告知与黎庶知晓。 三日之内,各县、乡、亭内的公人每日于辰时出街,以锣鼓聚众,将治蝗之事告知与百姓知晓,至酉时末为止。” 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距离秋收尚有些时日,此时挖掘蝗种,多少还能起到些效果,哪怕收效甚微也无所谓,一来,做了就比不做强,二来,今年的种种布置,只是来年的预演而已,先从中吸取经验,待来年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有了章法。 一石四十钱虽然不多,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也是一笔不菲的额外收入,并且,此事与自家田亩的收成息息相关,只要加以引导,百姓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要令百姓从中得到实惠,百姓自然会积极响应。 众人闻言连忙揖礼称诺,见府君并无其他吩咐,便纷纷离开了。 李满在辽东一地,犹如土皇帝一般,军政大事皆一言而决,郡内一应官吏,只有依言听命的份儿。 三日后。 郡守府前,人头攒动,板车如龙,数百名乔装成百姓模样的公人,纷纷推着板车,前往太守府交差。 百姓见之无不啧啧称奇,纷纷驻足远观,不敢近前。 一些百姓甚至在窃窃私语,百姓甲道:“郡守最是重诺,说了给钱便一定会给。” 百姓乙连连点头,道:“李府君是天下间少有的好官、清官,府君自不会诓骗吾等。” 百姓丙闻言却是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出言讥讽道:“既知府君仁义,汝等又为何不遵府君之令,前往低洼多水之地,挖掘蝗种啊?” 百姓乙被揶揄的老脸一红,嗫嚅良久,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道:“非是吾等不信府君,只是秋收在即,需得照看庄稼嘛。” 百姓乙之言引起了周遭百姓们的共鸣,秋收在即,百姓恨不得每日守在田间,好似一个不留神,庄稼地里的作物便会不翼而飞一般。 百姓之举,多有迂腐之嫌,但是,他们也是一群既可敬又可爱的糊涂人。 知足常乐者,可为朝廷之基石,百姓恰恰就是这种人。 太守府外,百姓自发的排起了长队,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自是别有一番深意,寻常百姓又怎会如此循规蹈矩呢? 一炷香后。 李满身着官服,率领一众郡中官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李满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当的一声,铜锣应声而响。 “肃静。”,公人上前一步,高声喝止道。 百姓见状纷纷噤声,纷纷伸头踮脚向太守府门前望去。 李满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高声道:“治蝗之策,实乃利民惠民之策,只要大家依照郡府的吩咐行事,便可大大降低发生蝗灾的几率,届时,蝗灾不复,家家皆有余粮,黎庶亦可免受冻馁之苦。” 顿了顿,李满抬手保证道:“一石蝗种四十钱,由当地县府发放,童叟无欺。” 李满之言,如言出法随,令百姓深信不疑,这便是威望素著的好处。 百姓纷纷跪地叩首,眼中尽显激动之色。 公人的话,百姓半信半疑,但对于李满之言,辽东百姓却是深信不疑的。 对于此等意外之财,百姓自然欣然受之,此等活计,青壮们自不会干,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力,他们自然要以种田为主,但是,家中的老幼却可以被发动起来,在县府公人的带领下,前往低洼潮湿处挖掘蝗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外出赚些银钱,每日午后,结束一天的劳作之后,青壮们推着板车,将家中老幼的劳动成果拉往县府贩卖即可。 正文卷 第十四章 好大的杀气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四月,大旱,七月至九月间,青、幽、并、冀、徐、兖、凉等七州遭遇蝗灾,蝗灾致七州颗粒无收。 相比于受灾严重的州郡来说,辽东郡,因提前做好了预防之法,因而逃过一劫。 得以幸免于难的辽东百姓对李满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此刻,辽东百姓直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什么叫幸福?别人因遭灾而饿肚子,而辽东百姓有饭吃的时候,这就叫幸福! 遭灾地区,饿殍遍野,草根树皮,均已被难民吃光,易子而食者多不胜数,其状惨不忍睹。 十月初一,辽东郡。 各地流民接踵而至,李满无奈,只得命人紧闭城门,并责令各县,无令不得私放流民入城。 虽说近年来,李满听从李杨的建议,提前储备了不少粮食,但官仓内的存粮远不足以令十数万流民果腹。 十数万流民,饶是天天喝粥,怕也是个天文数字,这还只是先遣部队,大批流民正在沿着官道蜂拥而来,李满对此亦是有心无力,如此多的流民,李满根本救不过来。 汉朝对于人们行走的道路,有着十分严格的规矩,皇帝出行走御道,官员出行走官道,驿者,兵卒出行走驿道,百姓黔首则无道可走,因为等闲不出一次门,流民则是爱走什么道就走什么道,能走什么道就走什么道,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什么道都能走,也都敢走。 老话说的好,只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辽东郡不比中原诸郡,整个辽东郡的世家大族总共加起来也没几个,除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公孙氏之外,几无世家大族可言,没有世家大族,便意味着无粮可筹,在这个时代里,世家大族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当然了,这里的公孙世族也只是在辽东一地而言,放眼天下来说,公孙氏根本排不上号。 公孙氏这一代的家主为时任冀州刺史的公孙度。 冀州刺史听上去挺牛,实际上,在刘宏在位期间,刺史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大。 起码在李满面前,公孙度也只有唯唯应诺的份儿。 十月初五。 李杨与李虎等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在福伯的护卫之下,登上城墙,搭手于城垛之上,探头望向城外。 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流民队伍,李杨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掩心惊道:“怎的....惨烈如斯啊?” 襄平城外,流民众多,且毫无秩序可言,斗殴、推攘,拥挤、疯抢、哀嚎者不计其数。 忽的,一个异常凄厉的哭嚎声传进了李杨等人的耳中。 “别,别,不要这样,啊......还我孩儿,还我孩儿.....”,一名骨瘦嶙峋的妇人一边踉跄追赶,一边嘶声哭嚎。 一群凶神恶煞的青壮正在四处搜罗着躲在妇人怀中的孩童,对他们来说,这是可以果腹的食物,单以身形来看,他们与真正的流民明显有些格格不入,看得出来,他们未受冻馁之苦。 李虎见状气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怒不可遏道:“天杀的畜牲。”,说着,便要出城与恶人放对。 “一起。”,韩豹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心中的愤懑之情。 二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最是见不得此等令人愤懑不齿的行径。 “休要胡闹”,李杨眉头紧蹙,咬牙切齿道:“你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李虎欲出言反驳,可嗫嚅良久,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李虎虽莽,但他还有自知之明,虽说自打习武以来,已有一年半的光景,但李虎等人年纪尚小,气力多有不济,远未达到能够与人出手放对的时候。 正当此时,一只大手搭在了李虎尚显瘦削的肩膀上。 李虎回头望去,却见父亲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满微微一叹,轻轻地捏了捏李虎的肩膀,道:“你兄长说的没错,你与阿豹年纪尚小,与青壮之间,尚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可是.....”,李虎正欲开口,却被李满出言打断。 李满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眯眼冷声道:“此事.......自有为父代劳。” 李虎闻言顿生如临深渊之感,被唬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李杨亦没比李虎好到哪里去,李满一句话,便将他唬得心脏怦怦直跳。 李杨忽然想到一句话:“屠万即为雄。” 李满之威,是数以万计的胡人,以生命为代价衬托出来的。 李杨偷瞄李满一眼,眼中尽显崇敬骄傲之色,这是他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的父亲。 望着东倒西歪的流民队伍,李杨心生恻隐之心,侧头看向李满,揖礼恳求道:“父亲,可否从流民中择选出青壮、妇孺,准其入城避难?” 见父亲有些意动,李杨再接再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父亲只需命人在城外圈出一地,从中开设粥铺,施以粥水即可。” “此举恐会引发慌乱呐。”,李满不无担忧道。 “难道此刻城外不乱吗?”,李杨伸手指了指城下,问道。 迎着父亲的目光,李杨侃侃而谈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择其首恶,尽数杀之。届时,城外乱相自可迎刃而解。” 李满微微颔首,叹道:“便以吾儿之法行之。”,说完,便先一步走下城头,领兵出城维护秩序去了。 李杨给出的建议漏洞百出,李满之所以会采纳李杨的建议,是因为他不想打击儿子的积极性,毕竟李杨也是出于好心,其实李满早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其实李杨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只是,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乱相而无动于衷。 作为一个在和谐社会里,生活了三十年的男人,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相比于略显稚嫩的李杨来说,李满则要老辣得多,当得知蝗灾来临之时,李满于第一时间向与乌桓接壤的望平县增兵一千,此刻,望平县已驻有两千名甲胄俱全的百战精兵。 望平县地处交通要道,乃是乌桓南下的必经之路,若是乌桓敢绕过望平县南下,届时他们的后勤补给将会面临汉军的多番袭扰,除此之外,他们还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所以,只要乌桓人不是缺心眼,他们便绝不会饶望平县而走,因此,两千精兵镇守望平县足以。 辽东地处边郡,全郡共驻有精兵六千,除望平县外,其余各县以地理位置划分,驻兵从两百到五百不等。 襄平城下,李满亲率五百精骑打马出城,径直奔向趁机作乱之人。 流民见状纷纷让开道路,或躺或坐或站于道路两旁,望着数百名气势如虹的骑兵队伍,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一众青皮无赖惊恐无助目光之下,李满下令,将其尽数捉拿,斩首示众。 李满一改往日里的慈父模样,俨然化身为一尊视人命如草芥一般的杀神,一声令下,三百余颗大好头颅,应声落地。 流民见之,无不噤若寒蝉,个别胆小之人,已被唬得尿了裤子。 李杨立于城头之上远远观之,面露惊奇之色,暗叹道:“好大的杀气。” 正文卷 第十五章 天真 数百颗人头,被筑成京观,堆筑于襄平城外,震慑宵小。 李满打马穿梭于百姓之间,抬手向南指了指,道:“城南二十里外,设有粥棚,每日供以麦粥果腹,每日十石,先到先得,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百姓不疑有他,纷纷拉家带口向南方行去。 李满之策与李杨向自己提出的建议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有几个关键词,必须要注意一下,城南二十里施粥,每日限量十石,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论脚力,老弱与青壮之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此举,即可达成赈济青壮的目的,又不会弱了自己的名声,堪称两全其美之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在灾难面前,青壮贵,老弱轻,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值得一提的是,李满言罢,竟然无人发出质疑的声音,这便是名望带来的好处。 人的名,树的影,李满之名,在辽东郡内,如同圣旨一般,甚至犹有过之。 李满在辽东郡内的声望几乎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在辽东百姓看来:府君怎么说,咱们怎么做便是。 李满的名声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幽州。 李满之名,对内,是为清名,而非威名,对外,则为威名,靠人头积攒出来的威名。 李满并无非分之想,更无不臣之心,李满之心,天地可鉴,百姓看在眼中,天子亦看在眼里,在刘宏看来,李满是一位值得信任与托付的耿耿忠臣。 李满领兵出城之时,身着官袍,并未穿戴甲胄。 可当他打马回城之后,却命人助自己明了许多问题,起码长公子已经看清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正文卷 第十六章 猛士 福伯于马车上傲然挺立,高举佩刀,高声大喝道:“传长公子令,清道。” 福伯话音刚落,守护在马车外围的百五十名精骑纷纷高举马鞭,狠狠抽向蜂拥而来的流民百姓的身上,一时间,噼啪之声四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流民百姓们的哭嚎叫骂之声。 一些青壮试图反抗,可他们哪里是甲胄俱全的百战精兵的对手,结果,他们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精骑皆着重甲,手提马槊,但凡反抗之人,皆被精骑捅杀于当场。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李杨竟生出一丝不真实之感! “生命竟如此脆弱....”,李杨喃喃自语道:“不堪吗?”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正在摧毁并影响着李杨的人生价值观! 李杨忽然想到一句话:“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古人所言非虚啊!” “乱世未至,百姓的生活竟已如此不堪,天知道刘宏都干了些什么!”,李杨叹口气,随后闭眼假寐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或许逃避是此刻最好的选择,他还需要些时间来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流民早已被眼前一幕惊的肝胆俱裂,只管自顾自的抱头鼠窜,夫不顾妻,父不顾子,真真是应了那一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相比于无情的男人来说,妇人们在大难临头时,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母爱的伟大,她们并未抛弃自己的孩子,她们以瘦弱的身躯为儿女挡住了直刺而来的夺命马槊。 车窗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使李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猛然睁开双眼,皱眉掀开窗帘一角,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心情极为复杂,当他看到一对母子因躲闪不及而被夺路而出的骑兵挥槊串成糖葫芦时,他终于出离了愤怒,大吼道:“不许伤害老弱妇孺。” 正欲对其呵斥一句:违者,杀无赦,可李杨却并未将之付诸于口。 这一刻,李杨心里想的是:自己一无官职,二无功德,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镇守边郡抵御异族的百战精兵吆五喝六?只因自己是李满的儿子吗?或许这是一个理由,但李杨却并不愿意做此等狐假虎威之事,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节操。 福伯何等的心思通透,见李杨欲言又止,他连忙板起脸接话道:“长公子有令,不得伤害老弱妇孺,违者,杀无赦。” 福伯的表情落在李杨等人眼中很是有趣,因为无论他如何做出严肃的表情,他的脸上却总是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 出乎李杨等人意料之外的是,福伯之言犹如军令一般,话音落后,百十名精骑纷纷依令而行,隐有唯福伯之命是从之意。 李虎探头凑上前来,啧啧称奇道:“未曾想,福伯之威,竟恐怖如斯?” 韩豹偷眼瞥向身旁低头不语的王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奇之色,王良的沉着稳重,令韩豹侧目不已。 福伯,本名王福,无表字,贱籍。 世人常言:福伯是李满的影子,李满出现在哪里,他便出现在哪里,自打李杨三兄弟相继出世之后,福伯便被李满派到了李杨三人的身边。 对于福伯身份,李杨始终没想明白,若说他是轻贱之人,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太守府内的众人均对其十分的敬重,就连心高气傲、待下人不苟言笑的杨氏,每每见之亦会露出一丝笑模样,甚至连军中的骄兵悍将亦对其敬服有加。 若说他是出身高贵之人,似乎又有些不妥,因为他连最起码的表字都没有,整日里穿一身粗布麻衣,作一副下人打扮,与朴素打扮略有不同的是,他的发髻与短须修剪的一丝不苟,遇人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令人每每见之,不觉生出一丝亲近之感,单以外表来看,福伯的形象很有迷惑性。 深深看了福伯一眼,李杨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十分贴切的形象:“笑面佛!” 正当李杨陷入沉思之际,那笑面佛却是动了。 “牵马来。”,福伯忽然大喝一声。 一名骑士连忙滚鞍下马,将坐骑牵至福伯近前。 福伯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手提环首刀,轻夹马腹,胯下战马心领神会,迈开四蹄缓缓加速。 可令福伯与李杨等人均没想到的是,一骑忽然打马而出,径直奔向福伯早已锁定好的目标。 福伯见状,急急勒马,战马咴咴叫了两声,缓缓止住了前冲的步伐。 精骑径直冲入人群之中,骑士提刀向眼前之人挥砍而去。 面前之人,早已被眼前一幕吓破了胆,连最起码的反应都没做出来,便被一刀削去了首级。 一击得逞之后,骑士打马转身,寻向下一个目标。 骑士接连斩杀三人之后,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忽然大吼一声:“官府杀人啦。” 中年男人话音落后,李杨却是面色阴沉的皱了皱眉。 就连没心没肺的李虎亦从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同寻常:“中气十足啊。” “此人不是流民。”,韩豹眯眼道。 中年男人之言,并未引起丝毫的慌乱,流民早已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站在官道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下一刻,骑士已经纵马来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面色阴晴不定,经过瞬间的沉思之后,一咬牙,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于是伸手探入袖管,从中抽出一柄长约两尺的匕首来。 骑士见状微微一怔,随后一脸兴奋的大吼一声:“好。” 骑士话音刚落,中年男人便一跃而起,一脚踏在眼前战马脖颈处,顺势蹬踏而上,匕首直刺向骑士胸口。 “来得好。”,骑士大喝一声。 正当此时,骑士动了,他以左手为爪,一把擒住了中年男人握有匕首的手腕,与此同时,他抡起大刀,以刀背为鞭,狠狠抽向眼前男人。 男人凌空受力,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丈余之后,才将将止住倒退滚落之势。 骑士打马上前,用刀背将其击晕之后,才打马离开,径直冲向下一个目标。 骑士在前方提刀杀人,福伯则在后方一一对号入座。 一刻钟后,骑士收刀,打马而回。 福伯暗暗点头,喃喃道:“十三人,没错了。” “继续赶路。”,福伯好似没事人一般,淡淡下令。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 偷眼瞥向骑士,见其面露焦急之色,福伯抿嘴一笑,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 “福伯。“,李杨唤道。 福伯闻言转身望去,却见李杨冲骑士怒了努嘴。 福伯心下了然,挥手将骑士招致近前,冲其点了点头,赞道:“眼力不错。” 对于骑士的武艺,福伯却是出人意料的只字未提,或许,在福伯看来,骑士的武艺尚显稚嫩吧。 骑士闻言微微颔首,拱手谦虚道:“末将眼力有限,只辨认出十三名可疑之人。” 福伯点头嗯了一声,道:“随我拜见长公子。”,说着,调转马头,先一步向马车行去。 骑士微微蹙眉,稍加思索之后,打马跟了上去。 对于福伯口中的长公子,骑士自是知道的,他更知道这位长公子只是一名年仅九岁的小娃娃,甫一闻言,他的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想到自己寒门的身份,骑士立时便释然了,人家肯见自己,已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自己不能不识好歹。 福伯打马来至马车旁,躬身解释道:“敢告于长公子,流民中有可疑之人,福已命人将其尽数斩杀殆尽,惊扰了三位公子,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福伯老成持重,实乃吾等之福。”,李杨淡淡说道,望向福伯身后的年轻骑士,笑道:“敢问将军贵姓?身居何职?” 骑士于马上躬身一礼,不卑不亢道:“末将姓韩,名当,字义公,现居什长之职。” 正文卷 第十七章 靠人不如靠自己 “居然是他?”,李杨暗暗吃惊:“大名鼎鼎的江表虎臣。” 按下心头的震惊之色,李杨深吸一口气,道:“以将军之能,任什长之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东汉军制为: 五人为一伍、置伍长。 十人为一什、置什长。 五十人为一都(队)、置都伯(队率)。 百人为一屯、置屯长。 二百人为一曲、置军侯。 千人为一部、置别部司马(校尉)。 韩当现居什长之职,什长在军中,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基层小吏,连军官都算不上。 对于韩当的际遇,李杨还是有所了解的。 一来,韩当尚年轻,入伍时间不长。 二来,韩当出身寒门,在当时,寒门很难获得施展自身才华的舞台与机会。 正因为此,似有韩当这般大才之人,却也只担任了什长之职。 老化说得好:乱世出英雄。 似韩当这般的人物,大多是自董卓入京、天下大乱之后,才得以借势扬名,在此之前,他们均受身份所累,日复一日的过着有志难酬的蹉跎岁月。 韩当微微一叹,面色凄凄然,拱手道:“末将入伍时日尚短,尚未经历过战事,难以立功升迁。” 近几年来,辽东郡被李满治理的如铁桶一般,乌桓、鲜卑等异族皆不敢举兵犯境,大战一场也没有,小打小闹倒是不少,但是小仗不足以为将士请功,随着战事越来越少,辽东将士亦失去了上阵杀敌立功的机会。 无仗可打,对百姓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不甘平庸的韩当来说,无仗可打,便意味着少了一份进身之阶。 韩当的心情,李杨十分的理解,有本事的人,大多都不甘于平庸。 “或许,这是韩当南投孙氏的原因之一吧。” 李杨暗暗发誓,此生定要将韩当留在辽东,为自己所用,不给他投靠碧眼儿的机会。 “义公之才,吾已知之,待见到家父之后,吾必将义公之才告知与家父,定不叫明珠蒙尘。”,李杨郑重承诺道。 韩当心头一喜,侧头望向李杨,对其好感倍增,躬身拱手道:“当,谢长公子提携之恩。” 李杨微笑点头嗯了一声,旋即便放下了车帘。 韩豹见状微微皱眉,不解道:“兄长何不加以笼络一番?或许可以....” “令其归心拜主?“,李杨出言打断道:“莫要高看了自己,亦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人贵有自知之明,吾等一无官职,二无声名,人家凭甚拜吾等为主?醒醒吧,我的弟弟,在武艺大成之前,没人会将吾等当回事。” 李虎似有不服,出言辩解道:“可是,父亲他...” “父亲是父亲,吾等是吾等...”,李杨直视李虎的双眼,温怒道:“难道你想在父亲的庇护下,做一辈子的二世祖吗?” 见李虎被自己说的涨红了脸,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李杨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温声道:“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人靠天靠祖先,不是真好汉。” 李杨还有一句话没说:乱世将至,天下大乱之际,只能靠自己。 名头是李氏的,本事却是自己的,靠人不如靠自己。 韩豹闻言郑重点头,来到李杨面前,一脸诚恳道:“兄长所言甚是,韩豹受教了。” 李虎则一脸郁闷的嘀咕道:“真真是人在车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说什么了我,竟没来由的挨了兄长一通训斥。” 李虎话音刚落,马车内,随之响起一阵哄堂大笑之声。 王良用审视的目光望向李杨,注视良久之后,微微一笑,暗道:“长公子的良苦用心,三公子将来会明白的。” 李虎身具龙象之力,是典型的天赋异禀型人才,但他的性格里亦存在着明显的缺点,大大咧咧、惫懒成性,习武时,总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他将天赋看得太重,习武时,就属他最喜欢偷懒。 因此,李杨才会时常敲打他几句,李杨希望通过自己的训斥与敲打,能让李虎有所转变,或许效果并不大,但聊胜于无,说就比不说强,不然李虎极有可能成为一名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东汉末年,英雄猛将何其之多,空有一身勇力,怕是连自保都难,更别说从众多猛将中脱颖而出了。 君不见号称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李元霸,不也一样要随袁天罡习武吗?当然了,这里也就是拿李元霸打个比方罢了。 作为一名沙场猛将,必须兼具勇力、智慧、及战场经验,上述三点缺一不可。 李虎是否听进去了,李杨不得而知,但是以李虎的天赋来说,只要他能够坚持习武,假以时日,定可成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沙场猛将,这才是李杨时常敲打他的原因所在。 懈怠可以,惫懒也行,得过且过也能接受,但是你必须给我坚持下去,起码也得将杀法招式学明白再说,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李杨不得不慎重对待。 李杨对李虎寄予厚望,没办法,谁让人家天赋异禀呢。 马车徐徐而行。 韩当率领本什人马在前方开路,什内士卒纷纷向韩当拍马屁道:“恭喜什长,就快高升了,届时可不能忘了咱们这群老兄弟。” 韩当刚刚行过冠礼(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闻言难免有些得意,但嘴上却仍然谦虚了一句,道:“长公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当不得真,尔等休要胡说。”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什长的眼中尽是欣喜得意之色,在韩当看来,升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正当此事,迎面飞来一支木箭,正中韩当胸口。 甫一中箭,韩当心头一紧,却听嘟的一声,一声闷响之后,木箭应声落地。 韩当低头望去,长长松了一口气,射中自己的只是一支被削尖了的木杆,并没有箭头。 伸手抚了抚微微凹陷的皮甲,韩当喃喃道:“若能有件锁子甲就更好了。” 前方传来杂乱不一的呼喊声,韩当抬眼望去,入眼处,数千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衣的流寇,正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径直向己方冲了过来。 “结阵。”,韩当大吼一声,侧头看向身旁骑士,吩咐道:“速去通知福伯,流寇来袭,请福伯早做准备。” “流寇?”,李杨一脸狐疑的望向福伯。 “每逢灾年,安于现状的是流民,敢于搏命的便是流寇了。”,福伯感叹道。 正文卷 第十八章 韩当受教 望向福伯,李杨皱眉问道:“为今之计,当如何处置?” “听凭长公子吩咐。”,福伯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李杨轻叹一声,道:“事关重大,杨年轻识浅,位轻而言重事,恐难以服众啊。” 福伯摆摆手,环视四周,朗声道:“长公子人品贵重,辽东之地,何人不服?” 福伯话音落后,负责守护在马车周遭的数十名精锐骑士纷纷拱手行礼,齐声道:“吾等皆以太守马首是瞻,太守之子,便为吾等少主,少主之言,既为吾等之法,言出法随,莫敢不从。” 相比于满脸激动的李虎与韩豹而言,李杨却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自嘲道:“果然还是要做狐狸啊。” 一句“吾等皆以太守马首是瞻”已经说明了许多的问题。 “只诛首恶,余者尽数向襄平城方向驱赶,告诉流民,襄平城外正在施粥,可果其腹。”,李杨淡淡道。 福伯点点头,拱手道:“末将领命。” 二人正说话间,前军已与流寇接战。 面对身无寸甲的两千余名流寇,韩当眼中毫无惧色,一马当先的冲进了迎面而来的流寇之中。 数十名兵甲俱全的精骑紧随其后,径直杀入人群之中。 对于韩当等人来说,身无寸甲,手中只余一根烧火棍的一众流寇,简直就是天赐的战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弃刀提槊,一杆马槊被韩当舞的虎虎生风,每每出手,必取流寇性命, 流寇倒也不是吃素的,偶有身穿破甲,手持残兵,短弓之人,少数持兵之人,很难给韩当等人带来威胁,大多流寇皆身无寸甲,且衣衫褴褛。 有道是甲胄不足人来凑,仗着人多的优势,他们鼓足勇气,前赴后继的迎向韩当,试图采取人海战术,将其击落马下。 战场上,不时响起乒乓之声,这是棍棒击打甲胄的声音。 “舒坦,再加些力气才好。”,韩当大吼道。 对韩当来说,棍棒击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一来,流寇缺衣少食,大多骨瘦嶙峋面黄肌瘦的,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力气? 二来,步卒对骑兵,本就毫无优势可言,何况流寇面对的还是常年与异族交战的百战精骑。 此消彼长之下,两军甫一交战,韩当一方便牢牢掌控住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 韩当状若疯虎,纵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杀的流寇人仰马翻。 李杨等人纷纷走出马车,在福伯的护卫下走上一座土坡,眺目观望。 望着前方不足一里的战场,韩豹眯眼沉声道:“好大的杀气。” 李虎闻言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目不转睛的望向在战场上左冲右突的韩当,崇拜道。“大丈夫当如是。” 福伯抿嘴笑了笑,侧头望向李杨,轻声道:“年轻气盛,急于立功。”,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语言,道:“此子功利心较重。” “不失为可造之才。”,李杨点点头,笑道:“有功利心是好事,加以历练一番,或可成长为沙场宿将。” 福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是否派兵增援?”,福伯问道。 “速战速决。”,李杨点头道。 福伯躬身应诺,转身向侍立于身旁的年轻都伯点点头。 李杨顺着福伯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名双眉赤红的精壮少年,经过短暂的诧异愣神之后,李杨默默向少年点了点头,就算与之打招呼了! 都伯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是微微躬身还礼,拱手道了一声诺,随后亲率五十精骑,径直奔向战场。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王良面露忧色,喝了一声:“兄长当心!” “吾弟且放宽心,为兄去去便回!” 五十精骑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般,甫一加入战场,流寇立时被杀的一溃千里。 韩当一马当先,率人在战场上杀了一个对穿,将流寇杀的丢盔弃甲,纷纷跪地哭嚎请降。 正杀得兴起时,便听身后传来了缴械不杀的声音。 回头望去,却见刚刚加入战场的五十名精骑已然做起了招降纳叛的收尾工作,韩当长长叹口气,意犹未尽的恨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也不知他是因为被袍泽扫了兴致而骂人,还是因为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恼怒。 都伯打马与韩当擦身而过,忽的,都伯回头向韩当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个谁谁谁,先别急着走,带上你的人,打扫战场。” 韩当闻言直觉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的不行,奈何形式比人强,自己一名小什长,在人家都伯面前,只有听令的份儿。 打马转身,正欲行礼应诺,却只看到了都伯的背影,都伯已率人离开。 “末将领命。”,望着都伯离去的背影,韩当大喝道。 “不服?”,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韩当侧头望去,却见福伯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对于福伯,韩当不熟,亦看不透,今天之前,福伯在韩当眼中,犹如传说般的人物,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办法,人家站的太高,自己根本够不着啊。 韩当眯眼望向都伯的背影,缓缓地摇了摇头,嗟叹道:“韩当只是一名小小的什长,怎敢不服啊。” “呵呵。”,福伯笑出了声,道:“长公子与我说你是可造之材,还说响鼓要用重锤,你怎么看?” 韩当闻言呵呵一笑,道:“长公子乃是郡守嫡长子,长公子自不会错。” 福伯微微皱眉,但眉眼间却始终保持着笑意,瞥眼看向韩当,道:“年轻人,你的路还长着呢,给你一个忠告,做人要有敬畏之心,要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韩当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福伯教诲。” 虽然韩当如此说,但他脸上的倨傲神色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福伯长长叹口气,冲身旁之人勾了勾手指,那人见状连忙打马上前,将马槊递给福伯之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打马向后退出十数步,才将将勒马,于远处驻足观看,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来,接我一槊。”,福伯话音刚落。便挺槊向韩当胸口直刺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韩当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人的名,树的影,太守府家将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既能做到那个位置,就说明福伯定有过人之处。 韩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提槊格挡。 当的一声。 马槊被格挡开来,面对福伯软绵绵的一击,韩当先是一愣,继而勾了勾嘴角,眼中隐有嘚瑟。 一击未成,福伯并未气馁,咧嘴笑了笑,出言提醒道:“年轻人,小心了。”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人乎?”,韩当高声回应道。 福伯抡起右臂,自左而右,一记横扫千军,径直扫向立马于右侧的韩当。 韩当见状,屏息咬牙,挺槊格挡。 一时间,火花四溅,二人周遭随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 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正在屏息咬牙的韩当,立时便被破了功。 一声干咳之后,韩当受力,向后方仰倒而去,好在他反应及时,在即将落马之时,伸手攥住了胯下战马的缰绳。 战马被拉的前蹄高高抬起,咴咴嘶叫两声之后,才将将稳住身形。 饶是如此,战马却仍然在不住的打着响鼻,看的出来,它被韩当这一下给勒的不轻。 韩当也没好到哪里去,由于受力的缘故,此刻他已移坐在了战马屁股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呢。 调整好呼吸之后,韩当再次看向福伯,心中生出惊为天人之感。 两合险将自己击落于马下,此等武艺,容不得韩当不服,韩当急急滚鞍下马,来至福伯面前,单膝跪地,一脸郑重的拱手行礼道:“福伯之言,实乃金玉良言也,韩当受教。从今往后,定不敢小觑了天下英雄。” 福伯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道:“公子所言非虚,义工果为可造之才,孺子可教也。” 正文卷 第十九章 公子贤德 面对手无寸铁的流寇,韩当等人率兵进行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宣告了结束! 此役斩杀流寇,共计四百余人,俘虏千五百余人。 李杨初闻战果时,亦被眼前这个结果给唬了一跳,在他想来,就是杀四百头猪,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可在现实面前却也容不得他不信! 远远望着跪伏于地的一众流寇,李杨暗暗叹口气,心道:“这些流寇又怎能与猪相提并论啊?猪的身上起码还有一身膘,可眼前的一众流寇却瘦的如皮包骨头般,早已没了人形,都饿的脱像了!” 都伯命人将余者全部聚拢在一起,严加看管,而后打马前往李杨等人所在的土坡,向其禀报此间军情。 “让流寇互相检举,寻出首恶,尽诛之,余者全部押往襄平。”,李杨下令道。 都伯拱手称是,命人代自己前去传令,而他则站在了李杨等人的身后,美其名曰:保护公子。 李杨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良久之后,福伯去而复返。 都伯见状连忙十分殷勤的上前为其牵马、执兵。 福伯笑眯眯的拍了拍都伯的肩膀,出言勉励道:“勤加习武,实心用事,定有所得。” “诺。”,都伯行礼称诺,道:“赤眉谨遵父亲教诲。” 赤眉本名王宇,乃是福伯的义子,因双眉赤红而得乳名:赤眉! 十一年前的某个冬日,一名大约四五岁的孩童蜷缩在一株梅树下呜咽着哭个不停,福伯循声行至近前,弯腰查看,孩童见状立马停止了哭泣,一脸防备的抬头与之对视,四目双对时,男孩收敛悲伤,竟破涕为笑。 福伯见状,觉得自己与这名孩童很有缘分,于是,问其身世姓名,孩童黯然摇头,低声道:“无父无母,亦无姓名。” 福伯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之后,毅然决定将其领养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对男孩说道:“自今日起,汝随吾姓。便叫王宇吧。” 孩童闻言连连点头,跪地磕头道:“王宇拜见父亲。” 东汉末年,民不聊生,似王宇这般无父无母的孤儿数不胜数,这时,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收养自己,给自己一口饱饭吃,王宇自是一百个愿意! 福伯微微一怔,而后连声大笑道:“好,好,好。” 自此以后,福伯身边便多了一位为自己牵马执兵的儿子。 福伯待其视若己出,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毫无藏私可言。 赤眉十二岁从军,随福伯上阵杀敌,与异族搏杀四年,终得都伯之位,乃是实打实的马上封功。 韩豹循声望向赤眉,皱了皱眉,凑到李杨身边,低声提醒道:“此人不可小觑。” 见李杨皱眉望向自己,韩豹冲赤眉努努嘴。 李杨顺着韩豹的目光望过去,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赤眉与常人略有不同,旁人均是一人一骑,而他却是一人两骑,一骑骑乘,一骑驮锤。 “赤眉之兵,乃是一对重达九十八斤的梅花亮银锤,左手锤四十斤,右手捶五十八斤。”,福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杨几人的身后。 “这位都伯是您的徒弟?”李虎好奇道:“您不是使槊吗?” 李虎不知不觉对福伯用起了敬称。 福伯笑眯眯的为李杨三人介绍道:“赤眉,姓王,名宇,乃是吾之长子,吾对锤也略知一二。” 赤眉长期混迹于军旅之中,是以,李杨三人与之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直到此时,李杨三人才知道,原来福伯还有一个长子! 李杨暗暗皱眉,悄悄瞥了福伯一眼,对于福伯,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与好奇,在他看来,以福伯的武艺,当一郡都尉都绰绰有余,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在太守府内做一名微不足道的家将呢? 或许在常人看来,做辽东太守家将已是天大的殊荣,但对于福伯这一身武艺来说,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李杨等人的表情自是没能逃过福伯的双眼,福伯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加以解释什么。 分出一都,五十骑,将流寇押往襄平县,余者继续向北而行。 马车内,李杨、李虎、韩豹纷纷望向王良,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良微微叹口气,眼中充满了苦涩,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父亲早年用锤,后随太守习槊,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见李杨三人仍然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王良苦笑一声,解释道:“父亲不善言辞,我亦如此。我与父亲,每日加起来也说不上几句话。” 李杨三人闻言,心中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三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异口同声、摇头晃脑道:“彼此彼此!” 王良闻言一怔,与李杨三人对视一眼,随之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相比于王良与福伯而言,李杨三人还多有不如,人家父子之间只是交流比较少,而李杨三人则是整日里连父亲的影子都见不到。 就连习武之事,也好似先生为弟子布置功课一般,李满为三人布置好功课,三人只管照做便是,至于能否做好,全看自己的造化。 李满平日里公务繁忙,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是常有的事情,对此,李满亦是多有无奈,在小家与大家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一行人马走走停停,犹如观光旅游一般,直到三日后,一行百余人马才迈入了新昌县地界。 新昌县距前线战场不足百里,一路行来,随处可见两军斥候交战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闻之欲呕,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战场气息扑面而来。 越往前走,映入眼中的画面则越发的令人感到遍体生寒。 被福伯派往前方探查的斥候与乌桓斥候进行了一场遭遇战,一番激战之后,韩当率前军斥候共斩胡酋十数人,余胡尽数败走。 韩当命人将重伤与战死的袍泽送往后方,而后继续率斥候向前方探查。 马蹄隆隆,十数名骑士纵马径直向马车而来,李杨伸手掀开车帘,探头向外望去,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受伤士兵在十二名骑士的护卫之下,径直向马车奔驰而来,个别骑士将重伤士兵绑缚于身后。 待其奔至近前,李杨定睛看去,注视良久之后,却觉喉头一酸,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入眼处,残肢断臂者有之,脑浆迸裂者有之,更有甚者,两名被开膛破肚之人,正哀嚎着拾起流露在外的肠子,试图将之塞进肚子里。 忽的,身体传来一阵头晕目眩之感,李杨身体一软,向后仰倒而去。 令人闻之作呕的腥臭之气,令人闻之头痛欲裂的哀嚎之声,将李杨折磨的呕吐不止,吐无可吐之下,李杨却仍在不住的干呕。 他在前世的和谐社会里生活了整整三十年,何曾有过此等经历,除上学时偶有的小打小闹之外,李杨甚至连架都没打过,要知道,寻常打架斗殴与两军对战完全就是两码事。 李虎见状,则化身为知心大哥哥,帮李杨拍背、顺气,并出言安抚了一番。 李杨从韩豹手中接过水囊,反复漱口数次之后,才仰头喝了一小口。 车内四人,就属李杨最没出息。 李虎本就是闻战则喜的性格,虽然年纪尚小,但并不畏战,血腥之气,对李虎来说,犹如百花飘香般,令其心醉神迷。 韩豹就更不用说了,对胡人的滔天恨意,使其恨不能立即提兵上马,与胡人不死不休。 王良....没有矫情的资本。 福伯微微叹口气,打马来至马车一侧,轻声道:“长公子,是否需要下令回返?” “无需管我。”。李杨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将头搭在了李虎的肩膀上,吩咐福伯道:“速速救治伤者,将阵亡之人一一登记在册,此战过后,定要从重抚恤。伤者论功,亡者重赏。” 因看到李杨如此不堪的表现,而感到深深不齿的众人,闻言纷纷露出释然感激之色,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长公子才九岁而已,有此等表现实属正常,自己本不该对一名年仅九岁的孩子抱有太多的期待。 如今,长公子献安抚体恤之策,众人闻之,无不感激动容。 对众人来说,此事能否办成尚在其次,重点在于长公子心怀爱兵、仁德之心,有其祖、父,清贵贤德之资。 对于土生土长的辽东郡兵来说,后者的重要性,更甚于前者。 正文卷 第二十章 李满之威 襄平距新昌仅四百余里,骑乘快马,一日内便可抵达。 而李杨一行人马竟整整走了七日,才抵达新昌城下。 李杨三人年纪尚小,实在经不起颠簸,因而严重影响了行路时间。 毕竟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实在禁不起折腾,尤其是李杨,当一行人抵达新昌县以后,李虎自马车上一跃而下,好似没事人一样。 韩豹等人见状,均在心中暗暗腹诽:“真是一个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小怪物。” 韩豹则稍逊于李虎,在王良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马车。 韩豹的精神意志实非常人可比。 李虎与韩豹有一个共同点,二人均有一项他人难以企及的优点,李虎是天赋异禀型人才,韩豹则是由于种种挫折与磨练,从而养成了坚韧不拔的精神意志。 相比于两位弟弟而言,穿越者李杨却是相当的不堪,他是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的。 作为一名穿越者,李杨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先天优势,他对历史大势的了解,旁人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但是,除此之外,他几无优势可言。 毫无减震效果可言的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以日行六十余里的速度,飞速前行,在李杨看来,这个速度,足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了。 穿越对李杨而言,当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与前世截然相反生活方式,令李杨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饶是已经来到汉末九年的时间,李杨却仍然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 比如说现在,磨磨蹭蹭赶了七天的路,当一行人行至新昌城下时,前线的战事早已告一段落。 李满安顿好望平县内的守城事宜之后,便先一步赶往新昌县,在此等候着一行众人的到来。 李满大笑着出城迎接略显狼狈的车队,当望见好似生了一场大病的长子时,李满心头一紧,关心道:“吾儿可好?” 李杨闻言强挤出一丝笑脸,望着李满,有气无力道:“多谢父亲关心,儿子并无大碍。” 福伯悄然来至李满身边,轻声禀报道:“主公无需担心,长公子只是受了些颠簸之苦,只需休养两日,便可再次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主公的面前。” 李满闻言总算放了心,忽的,想到了什么,然后直视着李杨的双眼,玩味打趣道:“吾儿还想习武否?” 出乎李满意料之外的是,看似羸弱不堪的长子在闻言之后,竟是悠悠的回了一句:“这是儿子自己选的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好。”,李满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我李满的儿子。” “父亲,您怎会出现在这里?乌桓人呢?”,李虎好奇道。 李满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道:“乌桓鼠辈,实在不堪一击,为父率军在望平城下与乌桓前军甫一接战,坐镇中军的丘力居便已望风而逃。” 韩当闻言撇撇嘴,暗暗乍舌道:“并非乌桓太怂包,实在是....将军过于勇猛无匹啊。” 韩当作为前军斥候,肩负着为车队探路的职责,他始终率领本什人马,行走在车队的最前方。 在李杨一行人还在后方慢慢赶路时,韩当已经率领本什人马行至了新昌县境内,期间,韩当借着职务的便利,撇下本什人马,单人独骑赶至望平城下观战,然后他便看到了令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韩当赶至战场时,汉、乌两军早已战至一团。 韩当纵马行至高处,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虽然他很想加入杀胡的行列之中,但他却并没有因为头脑一热而贸然行事。 若韩当突然出现在战场,那么他很有可能被敌我双方视作彼此的细作,而射杀于当场。 忽的,一人一骑进入了韩当的视线之中,自此之后,韩当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却见那人手提马槊以一往无前之势,径直向前冲杀而去,敢于挡在身前的乌桓骑兵,顷刻间,便被其击落于马下。 韩当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于半个时辰前赶至战场,而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那人至少将乌桓骑阵打了一个对穿,而敢于挡在那人身前的乌桓骑兵,竟无一例外的均被其一合斩落于马下。 半个时辰后,乌桓大人丘力居忍无可忍之下,命人吹响退兵号角。 随着号角的响起,乌桓阵中竟出人意料的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之声,好似己方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提槊骑士率军衔尾掩杀十里,杀的乌桓人马血流成河,方才领兵原路而返。 韩当已经猜出了那名骑士的身份,不是辽东太守李满,还能是谁? “人的名,树的影,将军之威,果然名不虚传呐。”,韩当如是想到。 正思索间,却见李满正在眯着一双狭长的双眼,遥遥的望着自己。 韩当见状心头一紧,竟生出一丝被猎物锁定的感觉,他想打马逃跑,可手脚却好似不听使唤一般,如何都动弹不得。 直到李满纵马来至近前,眯眼望着韩当,冷声问道:“汝为何人?因何在此” 接连两个问题,终于将韩当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韩当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行礼,低头颤声道:“末将姓韩,名当,字义公,乃是负责护送诸位公子前往新昌县的郡兵什长,福伯命吾率本什人马做前军斥候,因而才会出现在此地。” “可有军牌?”,虽然韩当道出了福伯的名字,但李满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有,军牌乃随身携带之物。”,韩当说着,自腰间取出证明自己的军人身份的腰牌,递给李满。 李满反复确认无误之后,将腰牌递还给韩当,一脸严肃的出言警告道:“无令不得随意走动。” “末将知罪。”,韩当行礼告罪,道:“末将因一时好奇而犯下大错,请将军责罚。” 李满闻言脸色和缓了不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着,冲韩当摆摆手,道:“速速离去吧。” “诺。”,韩当行礼,应诺而去。 李满之威,将韩当震撼的无以复加,若将福伯视为高人猛将的话,那么李满便是高人中的高人,猛将中的猛将。 韩当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如李满那般,在敌军阵中一往无前,如入无人之境。 自此之后,韩当终于认清了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亦再不敢小觑天下英雄。 —————————— “啊?”,李虎大失所望,顿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郁闷道:“如此,吾等岂不是白来一趟啊?” 李满闻言,下意识瞥向了病恹恹长子,缓缓摇头道:“没白来,你们已经看到了为父想让你们看到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只需感受一下战场气氛即可,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作出以身犯险之事。” 对于三子的表现,李满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除李杨之外,虎豹的表现,均达到了李满的预期。 其实,李杨倒也并没有让李满很失望,李满与杨氏本就没有对李杨习武之事抱有太多的期望,在他们眼中,李杨更擅文事,而非武事。 没有期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李虎凶猛 在新昌县内休整两日之后,李杨一行人便原路返回,再次踏上了回返襄平的路程。 新昌县实在没给李杨留下任何的印象与好感,因为这里真的是要啥啥没有。 当然了,这也只是李杨的一面之词罢了,在李杨眼中,辽东郡治襄平也没好到哪里去,何况是边境下县新昌呢。 但是在百姓看来,现在的新昌县与十数年前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李满上任辽东太守之前,辽东一地,人口不足八万,人口凋敝,百姓食不果腹乃常有之事。 自打李满上任以来,辽东郡内,人口整整翻了一番,有了人气儿之后,李满每日奔走于亭里乡间,鼓励百姓开垦荒田、组织官府与胡人进行贸易往来,百姓的生活亦因此而变得越发的红火起来。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府君,如今却犹如寻常百姓般,整日奔走于农田堤坝之间,正应了后世那一句,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辽东百姓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尤其在此次七州遭遇蝗灾之时,辽东百姓在李满的带领之下,得以幸免遇难,并未遭受冻馁之苦,此事过后,辽东百姓对李满的信重与感激之情,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李满与李杨等人同返襄平,在对四人经过一番简单的考校之后,在四人通过考验的情况下,李满又为四人制订了第二阶段的习武计划。 第二阶段的习武计划以对战为主,两两对战,捉对比拼。 李满将正在校场中挥汗苦练的李杨四人招至近前,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们已经通过一年半的时间,熟悉了各自兵器的招式与运用方法,接下来,要通过对战来演练招式与战法,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寻一名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与之捉对比拼,有助于进一步的提升。” 李虎早已跃跃欲试,闻言连忙出言附和道:“父亲所言极是。” 见李虎总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李满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并未加以理会。 李虎是典型的教也教不好,打也打不好,李满实在拿他没辙,索性将他丢给杨氏,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杨氏自有一套教子之法,李虎在其面前好似温顺的小猫一般,但也仅限于此,离了杨氏,李虎立时现原形。 在杨氏看来,李虎有一怕就好,没必要看的太紧,男孩子就应该活泼跳脱一些,文文弱弱的当不得事。 李满一脸好奇道:杨儿文弱,汝何以宠之? 杨氏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平淡道:“天子重文轻武,知文事可承继家业,武人?哼!莽夫尔。当不得事。” “呵呵。”,李满无奈一笑,欲言又止,嗫嚅良久之后,嗟叹道:“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千万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因为毫无胜算可言,李满深谙其道! 自此以后,杨氏便从李满手中接管了李虎的管教之责。 “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寻找适合自己的对手,以六日为期,练五日,休一日。”,李满看向李杨,轻声嘱咐道:“量力而为,莫要逞能。” 交代福伯照顾好四人之后,李满便先行离开了校场。 望着李满离去的背影,李杨长长叹口气,一脸不解道:“我有那么文弱吗?” 李杨在前往新昌县的途中表现,确给李满等人留下了十分文弱的印象。 李杨话音刚落,却听李虎点头嗯了一声。 李杨气急,于是提兵直指李虎,大喝道:“小虎,来与为兄战上一场。” 被李虎轻视,令李杨很受伤,自己两世加起来,好歹也活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怎容一名年仅八岁的小娃娃看轻?是可忍孰不可忍! 福伯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加以阻止。 在福伯看来,李杨九岁,李虎八岁,在持木兵步战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李杨与李虎同时来到校场中央,李虎伸出拇指向扛在肩头的木槊指了指,一脸的玩世不恭,道:“兄长,咱们碰碰?” “想与我硬碰硬?”,李杨皱眉想到:“虽说李虎天赋异禀,号称天生神力,但他才八岁,远未达到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程度,现在的李虎只是比同龄人力气大一些罢了。” 好奇害死猫,好奇心一起,李杨便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他想看看自己与李虎之间的差距,他想试试何为天生神力。 “来。”,李杨决定与李虎正面硬刚,来一记硬碰硬。 李虎哈哈一笑,而后径直奔向李杨。 李杨耍了一个心眼,与李虎玩了一出以逸待劳的小把戏。 李虎奔至李杨近前一丈时,他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手中的木槊,木槊伴随着异常沉重的破风之声,向李杨迎面而来。 李杨面露惊恐之色,急声惊叫道:“我日....玩脱了。”,言罢,避无可避之下,连忙举兵相迎。 啪嚓一声。 李杨手中的木戟应声而断。 “啊。”,李杨惨叫一声,仰面向后倒去。 李虎懵然立于原地,心中隐有欣喜之情,眼中亦有担忧之色,为自己的武艺感到欣喜,为哥哥的惨状感到担忧。 福伯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福伯,先别动我。” 李杨轻咳两声,胸口处此起彼伏,喘息不止。 “天生神力,果然了得。”,李杨惨笑一声,侧头望向一脸懊恼的李虎,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温声道:“同龄人中,小虎怕是难逢敌手了。” 回想起刚刚那一击,李杨侧头看向福伯,心有余悸道:“右手腕脱臼了,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又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般,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福伯闻言连连点头,亲自上前查看一番,确认李杨所说无误后,先帮李杨将手腕接好,随后出言安慰道:“公子只是受了些许轻微的内伤,并无大碍,将养月余便可痊愈,公子无需担忧。” “嗯。”,李杨长长松口气,如释重负道:“如此便好。” 福伯命人将李杨送往后宅休养,而后看向王良,道:“由你亲自陪三公子切磋武艺。” 王良年长李虎三岁,三岁一代沟,严格来说,二人不算同龄人。 “诺。”,王良点头应诺,随后将铁枪置于一旁,取来一杆木枪,便与李虎战在了一起。 李虎采取的是一力降十会的战法,而王良则以巧服人,二人战至十四回合,王良将李虎的木槊挑落于地,李虎落败。 望着眼前的一幕,福伯一脸欣慰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三公子身负龙象之力,未来可期啊。” 与此同时,韩豹已与王良战在了一起。 福伯抬眼望去,却见韩豹攻势异常的猛烈,王良只有疲于奔命的份儿。 二人战至七八个回合之后,韩豹气力不济,攻势渐缓,王良趁机将韩豹武器挑飞,持枪在韩豹胸口轻轻一点。 韩豹与王良交手十个回合后,宣告落败。 福伯微微叹口气,暗道:“二公子的攻势中尽显暴戾之气,以此为道,或可起到以戾取力之奇效。” 转身望向后宅方向,福伯却是一脸无奈摇摇头,眯眼道:“长公子.....看不透啊。”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拜码头 少年得意便忘形,这句话正好可以用在李虎的身上。 虽说李虎仍不是王良的对手,但他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自己败给王良只是因为自己年纪尚小的缘故,待自己再大一些,这个问题便可以迎刃可解。 李杨在后宅养伤,没时间搭理李虎,如此一来,便再没人约束李虎,李虎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每逢休沐之日,他便要出府寻人比武。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李虎将襄平县内的世家公子挨个打了一个遍。 如今,那些喜欢斗鸡遛狗、带着一众恶奴招摇过市的世家公子哥们,整日里好似乖宝宝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襄平城内亦因此而变的越发的一派祥和起来。 又到了休沐的日子,李虎与韩豹兴高采烈的前往后宅探望兄长。 李虎难掩兴奋之情,张牙舞爪道:“陶应小儿,实在不堪一击,我都没出手,阿豹只三拳两脚便将陶应打的连滚带爬的抱头鼠窜,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当真是可笑之极。” 陶应乃是陶谦次子,陶谦时任幽州刺史,俸禄为六百石。 幽州刺史听着挺唬人,但是,就目前来说,刺史的权利并不大。 秦置监御史,以监各郡。 汉武帝设州刺史,督察郡国,位次郡守。 成帝时改为州牧。后复为刺史。 灵帝时又改为州牧,位在郡守之上,已由监察官发展为总揽地方大权的行政长官。 在刘焉上书天子请设州牧之前,刺史不过只是一名地方监察官而已,与军政大权一把抓的郡守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因此,李虎才敢不将陶应放在眼里。 其实陶应挺冤的,他只是一名文质彬彬无缚鸡之力的士人,结果,却也没能逃过辽东小霸王的魔爪。 在李虎眼中,但凡出现在辽东郡内的世家子,小爷都要教训一番,辽东郡内只可以有两名纨绔,一个是我李虎,另一个则是我二哥韩豹,其余之人,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小爷便揍你。 “陶应?”,李杨哭笑不得道:“他....好像已经束冠了吧?” 李虎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是....吧?”,说着,侧头看向韩豹。 韩豹点点头,道:“我见陶应已经束发,应已到束冠之年。” “陶应应该是文士打扮的吧?”,李杨好奇道:“你们竟连文士也不放过?” “我管他做甚打扮,到了襄平,敢不来小爷这里拜码头,小爷便揍他。”,李虎大大咧咧道。 “呵呵。”,李杨讪讪一笑,忽然对李虎刚刚说过的话提起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望向李虎,好奇道:“如何拜码头” 李虎闻言故作神秘的竖起右手食指,嘿嘿笑道:“主动上缴一枚铜板即可。”,见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李虎连忙解释道:“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个态度,态度重于形式嘛,这可是兄长你说的。” “呵呵,吾弟.....有前途。”,望着李虎,李杨却是有些词穷了,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却也只想出这样一句称赞李虎的话语。 李虎可一点都不傻,他能听出好赖话,刚欲开口辩驳几句,却见李杨面含笑意,冲自己摆摆手,好心提醒道:“母亲待会来探望病情,你最好先寻个地方躲一躲,否则,怕是要挨顿打的。” 李虎闻言连忙缩了缩脖子,留下一句:“兄长安心养伤,吾与阿豹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拉着韩豹头也不回的跑了。 自打李杨受伤之后,杨氏便时不时将李虎召至身前耳提面命一番,若是李虎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来,杨氏立时便对其执行家法,用戒尺打手板,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在孝道大于天的古代,母亲打儿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需理由,想打便打。 李虎当真是怕极了杨氏。 李虎的性子里多少有些杨氏的影子,这娘俩都喜欢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与争端,不得不说,李虎的确是随根儿了。 自后宅而出,李虎与韩豹径直出府,好似襄平城主人一般,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未及弱冠的公子哥们,在见到二人之后,要么上前与之热络攀谈,要么远远避开,更有甚者,竟如同避瘟神一般,远远的绕道而走。 半个时辰后。 李虎与韩豹身边已经聚集了十数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向一座酒肆中走去。 忽的,李虎大叫一声:“且慢。” 转身望向街道的另一头,入眼处,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驻足于数十步外,远远的望着自己。 韩豹顺着李虎的目光望去,眯眼凝视良久之后,缓缓道出了那人的名字:“公孙续。” “去会一会他。”,李虎率先向公孙续一行人走了过去。 韩豹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众人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则,跟在李虎与韩豹的身后,径直向立于街道尽头的公孙续走去。 公孙续见状,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无名火来,自己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反倒有脸来招惹自己,这对兄弟当真是混账至极。 李虎行至距公孙续五步左右,抬手令众人止步,李虎笑道:“吾等今日并无恶意,兄长常对我与阿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吾等对此,深以为然。” 公孙续眉间缓缓展开,挤出一丝笑脸道:“吾等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可言,吾既不想与汝等结仇,亦不愿与汝等为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挑眉道:“正当如此。”,正当公孙续以为此事就此翻篇之时,李虎却忽然话锋一转:“然而襄平有襄平的规矩,外来子弟入城后,需先拜码头,而后才可在城内自如走动。” 未等公孙续开口,却见一名与公孙续并肩之人,皱眉道:“如何拜法?” 此人声音异常的低沉,与寻常尚未变声的半大少年大相径庭。 李虎循声望去,却见一名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公子哥,正一脸怒容的望着自己。 李虎与之对视良久,愣是没能辨认出此人的性别来。 转身望向颜值不输眼前之人的韩豹,李虎心下了然,唏嘘道:“又是一位男生女相的。” 望着俊秀公子哥,李虎故意挑衅道:“汝等只需唤吾一声兄长,并上交一枚铜板即可。” “若吾等不拜码头,又当如何?”,公孙续眯眼问道。 李虎闻言抿嘴一笑,冲公孙续比了一个口型:“若是不拜,便将你打出城去。” “欺人太甚。”,公子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怒不可遏道。 公孙续伸手拉了拉公子哥的衣袖,轻声劝道:“阿瑶,不可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坏了父亲的大事。” 涿县作为蝗灾的重灾区,几乎颗粒无收,公孙瓒无奈,只得亲自来辽东,向李满借粮。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李虎的噩梦 被唤作阿瑶之人,转身望向公孙续,强忍怒意,咬牙切齿道:“吾等公孙氏子弟,岂容他人轻辱?” “公孙氏?呵......”,李虎轻蔑一笑,出言讥讽道:“除公孙伯圭外,公孙氏还有人嘛?” 公孙氏人才凋零,这一代只出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涿县令公孙瓒,余者皆为凡夫俗子,难登大雅之堂。 特别提一句,公孙度与公孙瓒虽然均复姓公孙,但是,公孙瓒是辽西郡令支县人,而公孙度是辽东郡襄平县人,两地相隔遥远,难有交集,且三国志中并无记载二人关系的只言片语,是以,两者并非一家,不可相提并论。 原本打算息事宁人的公孙续闻言面露温怒之色,伸手直指李虎,怒声道:“竖子安敢辱我公孙氏?” 其实李虎刚才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但以他的性格,他是万万不会向公孙续道歉服软的。 李虎正欲开口再讥讽几句,便听韩豹冷声说道:“休与他们扯皮,揍他。” 韩豹话音刚落,便见阿瑶伸手止住了迎面走来的李虎等人:“且慢。” 李虎皱眉望向阿瑶,怒目圆瞪道:“打又不打,拜又不拜,你要闹哪样?” “当街斗殴实非君子所为。”,阿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吾等即为士人子弟,怎可如泼皮无赖般当街斗殴?不如各出一人,比武较技,点到为止即可,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李虎不疑有他,满口应下,道:“便依你之言,此次定叫汝等心服口服。” 阿瑶与公孙续相视抿嘴一笑,二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奸计得逞的神色。 众人纷纷退开,为李虎与公孙续腾出地方。 公孙续表现的有礼有节,微笑拱手道:“请指教。” “啰嗦。”,李虎撇了撇嘴,不耐烦道:“废什么话,打过再说。” 不等公孙续答话,李虎一个箭步便冲至公孙续面前。 公孙续见状连忙扎好马步,做了一个起手式。 李虎的重拳伴随着破风之声,径直轰向了公孙续的面门。 从旁负手观战的阿瑶,见状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暗道:“未曾想,李虎年纪轻轻,竟有此等气力,将来可还了得?” 韩豹立于李虎身后,为其掠阵,二人仅相距十步左右,可韩豹却并未将心思放在李虎与公孙续的战局之上。 韩豹好似一只欲择人而噬的猎豹般,紧紧盯着颜值与自己有的一比的阿瑶,眼中战意盎然。 阿瑶略有所觉,抬眼望去,没来由的心头一紧,眉间随之皱成了川字。 相比于单纯的李虎来说,韩豹却给阿瑶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男生女相,俊秀的不像话、心急好战、面色阴沉,不苟言笑、这些均是韩豹留给阿瑶的第一印象。 在阿瑶看来,似韩豹这类人,多是心思歹毒,行事很辣之徒,对这种人,要么辣手除之,要么敬而远之。 阿瑶微微转移视线,悄然避开了韩豹炙热的目光。 韩豹见状则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撇撇嘴,面露不屑,轻声骂了一句:“废物。” 阿瑶好似充耳不闻般,并未加以理会! 并非不愿,而是不敢,他有些怕韩豹! 韩豹与阿瑶间的无声对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二人同时收回目光时,战场中的对决已经接近了尾声。 开始即结束,就是这么快。 李虎一拳轰出,公孙续微微侧身,以上臂硬接下了李虎的全力一击。 这一拳公孙续接的并不轻松,但他倒也并未如李杨那般不堪一击。 公孙续年长李杨五岁,已到了发育的年纪,两人之间的差距,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一击过后,李虎趁势上前一步,双手环抱住公孙续的后脖颈,用力向自己压来。 李虎的意图,任谁都看的出来,他打的是以膝盖击其头的主意。 然而公孙续可不是吃素的,他自幼便随公孙瓒习武,绝非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公孙续不顾发酸的右臂,高抬双臂,以肘力压李虎双臂。 李虎吃痛,大叫一声,放开了环抱着公孙续脖颈的双手。 公孙续瞅准机会,一脚蹬在了李虎的胸口。 李虎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韩豹见状连忙上前查看,见李虎脸色难看,轻咳不止,韩豹急声道:“小虎,挺住,我这便让人去请郎中。” 李虎闻言摆摆手,摇头道:“不妨事,无需请郎中,送我回府即可。” 韩豹松口气,道:“不急回府。”,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道:“报仇不隔夜,待我为你报了仇,再回府也不迟。” 说着便要起身,李虎见状连忙拉住韩豹,苦口婆心道:“你不是公孙续的对手,切不可意气用事。” 韩豹抿嘴皱眉,一脸的不甘心。 公孙续与阿瑶上前查看一番,见李虎并无大碍,总算放下了心。 “辽东小霸王?呵...也不过如此嘛。”,阿瑶轻蔑一笑。 “不可无礼。”,公孙续轻声斥道:“小虎年纪尚小,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伸手拍了拍李虎的肩膀,道:“吾等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转身欲走。 公孙续漂亮话没少说,但他的目光中却尽显倨傲之色,一副胜利者姿态小人得志的模样令韩豹睚眦欲裂。 “技不如人便勤加习武,躺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起来。” 李虎循声望去,却见兄长李杨正皱眉看着自己。 韩豹见状连忙将李虎给搀了起来。 见李虎蔫头耷脑的模样,李杨微微叹口气,出言安慰道:“你才多大?输一场算什么?比武而已,这不正是父亲为吾等制定的第二阶段的训练计划吗?对你来说,失败是好事,吃亏要趁早。” “可是,我在王良手中尚能走上十余回合,可在公孙续手中竟连两个回合都没走上。”,李虎郁闷道。 “王良那是让着你呢。”,李杨无奈摇摇头,如实说道:“你才八岁,怎么可能是王良的对手?醒醒吧,我的弟弟,现在还远不是你当街逞威风的时候。” 李虎只是不住的叹息,也不知他是否听进了李杨的话。 李杨见状,无奈叹口气,道:“别傻站着了,随我回府,请郎中查看伤势。” 李杨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他更知道自己劝不动李虎,别看李虎整日里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的主意正着呢,要他不惹事生非,怕比让韩豹忘记父仇还要难。 不过令李杨等人均没想到的是,自今日之后的两年内,李虎与公孙续交手不下十余次,结果,李虎竟然一次也没赢过。 在李杨看来,李虎绝对是一个神人,在其第一次败给公孙续之后,只要见到公孙续,李虎便要上前与之对战一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更不分场合,饶是李满与公孙瓒在场,李虎依然我行我素,谁的面子都不给! “公孙续,今日,要么你揍我,要么小爷我揍你,谁跑谁便是怂包!”,每次挑战,台词都出奇的一致! 起初,李虎还会出言向公孙续发出挑战,后来,更是一言不合便动手,甚至于不宣而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种事,李虎不烦,公孙续也烦了,对公孙续来说,打李虎实在是一件没有挑战的事情! 李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最后,李虎愣是在与公孙续的对战中,总结出一套适用于自己的座右铭来:伤过,痛过,但我一直微笑着。输过,败过,就是从来没怕过! 李虎是个奇人,饶是败给同一个人十多次,他却仍然我行我素,不改惫懒的本性,整日里该干嘛干嘛,习武数年,从未有过一次加练,刻苦,勤奋之类的词语更是与李虎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虎常与人言:吾尚幼,非战之罪也! 李虎的意思是:我年纪尚幼,打不过公孙续实乃常事,待我年纪大一些,气力养成时,公孙续根本就不够看的! 李虎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他还远未到发育的年纪,气力不济,打不过公孙续实属正常! 直到两年后,一个少年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李虎玩世不恭的性格。 李杨三人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了阿瑶的声音:“你便是李杨人称神童的那个?” 李杨循声回头,与之见礼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阿瑶,李虎大大咧咧道:“我就说嘛,比阿豹生的还好的男人,怕是还没出世呢!” 阿豹冷声道:“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说着,还加了一句:“我不对女人出手!” 阿瑶闻言,竟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理应庆幸,因为,韩豹将她的名字,从敌人的名单里择了出去,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避开韩豹的目光,阿瑶来至李杨近前,围绕李杨转了两圈,以审视的目光观察良久之后,出言戏谑道:“原以为是翩翩佳公子,今日见之,倒也不外如是嘛!” “呵呵!”,李杨淡淡笑道:“叫姑娘失望了!” 阿瑶闻言,竟没来由生起一股无名火! 阿瑶常以男装示人,不喜旁人将自己当作女人来看待,她有很高的志向,她想与世间男子一争高低,她欲向世人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男人可以建功立业,自己亦可以,虽不能马上封功,但可以学习阴阳术数,兵书战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阿瑶,李杨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极为刺耳:“莫不是要对我动手”,说着,抬头望向立于阿瑶身侧的公孙续,道:“你....敢吗?” 公孙续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即深深皱眉,直视李杨的双眼,与之对视良久之后,率先认怂道:“此间较技,确是出手重了些,还望长公子海涵!” 李杨一脸笑意的点点头,道:“小虎伤势,并无大碍,汝等无需挂怀!” 面对李杨,公孙续只有认怂的份儿,首先,公孙氏与李氏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其次,李杨在辽东之地颇有名气,且是李氏长房长孙,公孙续与之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公孙瓒一行是为借粮而来,求人办事,自要低人一头! 李杨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令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公孙续与阿瑶直觉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至极!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最终只得低头认怂。 李虎伤在表面,公孙兄妹伤在内里,李杨以势压人,他们只有捏着鼻子忍下的份儿! 李杨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小虎伤情要紧,吾等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阿瑶咬牙切齿道! 公孙续扯了扯阿瑶的衣袖,道:“长公子慢走!” 在辽东之地,旁人见到李杨,皆称其为长公子,此乃身份的象征! 是夜,太守府内,大摆筵席! 李满设宴款待公孙瓒,李满居主位,公孙瓒则居客席! 下首分别坐着李杨,李虎,韩豹,公孙续,公孙瑶! 李杨三人居左,公孙兄妹居右! 东汉以左为尊,从座次便可看出,二者孰高孰低! 席间,李满与公孙瓒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下首五人则以果汤代酒,装模做样的互相敬酒! 李杨态度恳切,演的很好。 公孙续年纪稍长,装的也不错。 虎豹喜怒皆形于色,敬酒时,亦难掩怒容,在场之人见状,均觉尴尬无比! 公孙瑶最是有趣,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杨看,眼中无怒,亦无喜,公孙瓒多次出言提醒,结果却被当成了耳旁风! 今夜这顿宴席,吃的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日间发生的事情,根本逃不过李满与公孙瓒的耳目,但小孩间打闹,身为长辈,他们也不好说太多! 一顿晚宴,草草结束! 李杨五人先行离开,李满与公孙瓒移步至客厅谈话! 谈话内容,自然与借粮有关! 公孙瓒将姿态放的很低,说困难,道苦水,言不易,说完了困难,开始叙交情,张口兄长,闭口子忠,态度谦恭,言语谄媚,听得李满鸡皮疙瘩掉一地! 望着将表演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公孙瓒,李满暗道:“能屈能伸之人,易行首鼠两端之事!将来必不甘久居人下!” 经过此事,李满对公孙瓒做出了一个全新的判断,此人能屈能伸,有能力,亦有反骨! 念在公孙瓒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秉持着与自己相同的态度,李满终于松口,答应调拨一万石粮草,供其救急之用! 在公孙瓒千恩万谢之下,李满以公务繁重为由,令其自行离开! 李满态度明确,说白了就是:好走,不送,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望着公孙瓒离去的背影,李满长叹一声:“草根英雄,不好做啊!”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有朋自远方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光匆匆如流水!老人感叹时间走的太快,稚子叹息时间走的太慢,想快快长大! 李虎便是后者,他希望时间走的快一些,他坚信,待自己成年之后,定可寻公孙续一雪前耻! 两年后!光和二年!三月初一! 正在城中校场考校李杨等人武艺的李满,得下人禀报:有客人来访! 李满闻言点点头,道:“杨儿随我回府见客!” 李杨躬身应诺! 将手中木戟交给李虎,取来帛巾,擦了把汗,便亦步亦趋的跟随李满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行至府前缓缓停下! 李杨随李满下车,却见一老一少,正立于门侧,静心等候着,二人未有丝毫的言语交流! 老者已是满头华发,身材却依然硬朗健硕,少年则十分乖巧的站在老者的身后,默默打量着眼前这座高大巍峨的太守府! 李杨正欲与之见礼,却听李满说:“杨儿不可冒失冲撞了贵客,先随为父入府更衣,再见外客也不迟!” “什么情况?”,李杨有些懵逼! 客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咱们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句,便径直入府,如此做法,岂非待客之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其实是李杨有些唐突了,汉朝有着十分严明的礼仪制度,世家大族子弟尤其看重这些! 衣冠不整,不宜见外客,李满父子刚从校场归来,一身的臭汗,因此不宜见外客! 不知者无罪,李杨年轻识浅,凡事做不到面面俱到,可以理解,李满并未加以苛责! 在得到李满的提点之后,李杨扔下立于门口的二人,与李满自侧门入府,前往后院更衣去了。 望着缓缓关闭的侧门,老者微微颔首,毫无怪罪之意,反而出言感叹道:“这才是大族子弟应有的风范啊!” 李杨在婢女的服侍下,脱掉一身臭汗的短打,换上了一身量身定制的儒衫,然后快步来至前厅,与李满会合! 李满为李杨理了理衣冠,见其衣着得体,满意的点点头,招呼李杨一同出府迎客! 行至府门前,李满招呼下人大开府门,迎接贵客! 两名小厮闻言,连忙依言而行! 府门大开,李满快步行至府门外,立于府门东侧,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衣冠! 老者见状则拉着少年,行至府门西侧! 待主客就位之后,双方才躬身见礼! 老者率先开口,与李满见礼道:“经年未见,子忠别来无恙乎?” 李满闻言爽朗大笑,拱手还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雄付风采不减当年,想煞我也!”,说着便迈步上前,行至老者身旁,侧身邀请道:“快快入府叙话!” “请!”,老者抬手还礼,亦与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年跟随老者自门左而入,李杨则随父亲自正门而入! 入门后,李满亲自为客人指路,每每行至拐角处,李满均会与之说上一句“请”字,客人亦是微笑还礼,答:“请” 行至客厅时,李满亲自为客人开门,掀帘,邀请客人入客厅内上坐! 客人依礼谦让请辞! 李满再请,客人谢礼,居右而坐! 府中下人为其奉上热汤后,告退而出! 李满端详老者片刻,道:“雄付近来可好?” “老矣!”,老者微微叹口气,道:“近来常生力不从心之感,幸而觅得佳徒,吾心甚慰,足慰平生矣!” 老者侧头望向少年,道:“此子资质甚佳,为我关门弟子!” 李满闻言,一脸惊讶的哦?了一声,道:“雄付觅得佳徒,当浮一大白!” 老者摆摆手,谦虚道:“彼此彼此!杨儿好文,可传子忠家业,虎儿好武,天赋异禀,可传子忠衣钵矣!” 李满闻言却是老脸一红,前者倒还好说,李杨年纪轻轻便已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写的一手好字,饶是文坛泰斗见了,亦要道上一声好! 李杨前世乃是一所大学的图书管理员,平日里就喜欢看书与临摹个字帖什么的,这一世穿越而来,李杨当然要发扬一回文抄公的精神,他十岁那年(光和元年,公园178年)便祭出了大杀器,颜真卿的颜体! 颜真卿,唐代书法家,中国古代楷书四大家之一,又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被称为“颜筋柳骨”。创立“颜体”。 颜体一出。举世侧目! 当世大儒胡广见之,亦要赞上一句:“此子未来可期矣!” 发明飞白体的大儒蔡邕,初见颜体时,竟激动的手舞足蹈,连浮三大白,家人劝都劝不住,最后还是女儿昭姬出马,才止住了抱瓮而饮的蔡邕! 自此以后,汉末的文人士子们便又多了一项业余消遣,临摹颜体,风靡当世,一时无两! 想起李虎,李满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短短两年之内,李虎与公孙续交手不下十五次,且无一胜绩! 李虎的糟糕表现,令被公认为当世第一的李满颜面扫地,真真是虎父犬子啊! 其实,李满更气的是李虎这个败家子,明明年幼,却非要向年长自己六岁的公孙续发起挑战,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范例! 老者见李满有些尴尬,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子龙与杨儿年纪相仿,理应多多亲近才是!” 寒门子弟,取表字较为随性,不分年龄,想取便取,此事多由师长做主! 李满连忙就坡下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子龙?擦,赵云,赵子龙”,李杨闻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被这个名字震惊的无以复加:“偶像啊!” 好在他的养气功夫还不错,并未做出失礼之事! “子龙!赵云!关门弟子!”,李杨心中波澜顿起,随着三个关键词的出现,眼前老者的名字亦呼之欲出:“枪神童渊!” 李杨难掩激动之情,主动离座与赵云见礼,道:“子龙有礼,吾等年龄相仿,理应时常走动才好!” 赵云起身还礼,不卑不亢道:“长公子有礼!” 一句长公子有礼,便可听出,他对李杨的疏远之情,起码李杨是这样认为的! 在李杨想来,赵云的打招呼方式,有些不冷不热的,他很不满意! “彼此不熟,又毫无羁绊可言,得想些办法!”,李杨如是想到! 略一沉思,李杨顿生一计,于是起身行礼,道:“吾弟天赋异禀,子龙天纵奇才,二人年纪相仿,不如令二人来一场比试如何?” 这是赤裸裸的坑弟啊! 李虎短短两年间,连败公孙续十五场,人送外号:常败将军! 然而李杨作为兄长,竟还想着让自己的弟弟与赵云比武!这是要坑死李虎的节奏啊,要知道,赵云绝非公孙续之流可比,赵云得名师童渊指导,并且还年长李虎一岁呢! 李杨的表现真真是应了那句:我待你如长兄,你待我如表弟啊!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坑弟狂魔 望着一脸黑线的李满,李杨心里有些发虚。他知道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想与赵云之间建立某种联系,就要与之存在某种羁绊,双方需有共同爱好和语言,方能成为朋友! 而与赵云成为知己好友的最快方式便是往他的身上贴上一枚狗皮膏药,让他一辈子都揭不下来的那种! 李虎恰恰符合上述条件,看他与公孙续之间的战绩,便知他的为人了! 李满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杨,沉声道:“小虎身体似有不适,不宜比武!” “只是寻常的比武较技罢了,不打紧的!”,李杨硬着头皮回道! 李满长长叹口气,暗道:“今日怕是要迎来第十六场连败啊!”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初见赵云,李满便知道,此子的资质怕是并不亚于李虎多少,辅以名师指导,李虎与之对敌,恐难以取胜! 身为父亲的李满,考量的要比旁人多一些,他不希望李虎因接二连三的战败,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智! 身为武将,自信心极为重要,他可助你斩敌酋首级,亦可助你夺敌帅旗。 一旦丧失自信心,临阵时,必将畏首畏尾,一生难临巅峰! 看着不明事理的长子,李满心中无名火起,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长子毕竟才十一岁而已,总不能指望一名十一岁的少年将凡事都考虑的面面俱到吧? 正当李满犹豫不决时,李杨再次开口,道:“小虎性情坚韧有余,却惫懒成性,且做事豪无长性可言。连败于公孙续之手,他却混不在意,常言自己年幼,非战之罪也。可是,在儿子看来,小虎之举,实乃坐井观天之井底之蛙尔!儿子请子龙与之比武较技,便是要教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叫他不敢再自持天赋异禀而小觑了天下英雄!” “儿子一片拳拳之心,还望父亲明察!”,李杨行礼拜道! 李满微微叹口气,道:“吾儿不必如此,吾儿良苦用心,为父知之!” “比吧!比!”,李满微笑挥手道! 其实李杨方才那一套说辞并未完全打动李满,李满只是不知该如何拒绝李杨罢了,他有心说看小孩比武有什么意思?不若吾与雄付比上一场,岂不是更好? 可当李满看到李杨望向赵云那灼灼的目光,李满却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儿子长大了,已到了交朋友的年纪!”,李满想到! 汉朝好男风,但李杨对赵云却并无任何的非分之想,李满对此亦心知肚明! 李满侧身望向童渊,开口询问道:“雄付意下如何?” “敢不从命!”,童渊十分爽快的满口应下。 武人皆有好胜之心,童渊亦不能免俗,在他看来,这场迟来的胜负,由晚辈们来代劳,将来传扬出去,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童渊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他已过知天命之年,而李满则正值壮年,二人皆已今非昔比,所以,让李虎与赵云代劳,对童渊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 这也是李满并未开口相邀童渊切磋比武的原因之一! 李满与童渊均是爽快人,看得开,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避不开,亦躲不过,任谁都无法免俗! 李满与童渊相约第二日,令李虎与赵云在城中校场切磋比武! 议定好比武日期后,便是开怀畅饮的环节! 席间觥斛交错,杯光烛影。 李满与童渊频频举盏,好不热闹! 一场酒宴,直至亥时,方才宾主尽欢! 李满亲将童渊师徒送至客房,方才回转! 行至后宅,杨氏院落,询问院中婢女:“夫人安歇否?” “尚未歇下!”,婢女恭敬回答! 李满点头嗯了一声,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内室走去! 行至门前,李满接过婢女递来的湿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去去身上酒气,而后掀帘而入! 入内后,映入眼帘的是风韵犹存的美妇,正侧卧于床榻之上,滋滋有味的秉烛夜读! 李满正欲上前与之亲近一番,却听杨氏率先开口,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夫君止步!” 李满闻言,一脸无奈的笑笑,喃喃自语道:“阴盛阳衰,夫纲不振啊!” 杨氏以手掩鼻,眼中难掩嗔怪之色,道:“一身酒气,夫君今夜还是去偏室就寝吧!” “夫人之命,为夫自是听的,今夜前来,有一桩要事告知与夫人知晓!” “何事竟还要夫君亲自跑一趟?”,杨氏好奇问道! “雄付携关门弟子前来向虎儿挑战!“,李满缓缓开口:“吾已应下此事!” 杨氏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童渊老儿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杨氏心思通透,一眼便猜到了各中的门道,童渊年迈,难以久战,因而令其弟子代劳! 李满闻言,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一般,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语气中不无担忧的说道:“虎儿已连败十五场,若是再败....” 未等李满说完,杨氏便出言打断道:“儿大不由娘!” 见李满被自己噎的一脸尴尬的模样,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叹口气,一改先前强硬的语气,出言宽慰道:“小虎心宽,性情坚韧不拔,非杨儿与阿豹可比,夫君无需担心,小虎年方十岁,多吃些亏并非坏事,吃亏要趁早!” 见李满眉间缓缓舒展开来,杨氏再次温言宽慰道:“府中有我在,三只泥猴儿翻不出天去,夫君尽管放心便是!” “知子莫若母。”,李满微笑点头,道:“有夫人在,为夫自是放一百个心的!” “夫人早些安歇,为夫前往偏室就寝!” 李满正欲转身离开,却见杨氏媚眼如丝,出言挽留道:“算了,就睡这儿吧,免得让旁人觉得我薄待了你!” 李满闻言,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去身上的衣物,而后一股脑的钻进了杨氏的被窝里! 李满并非惧内之人,只因杨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常言:此生无以为报,是以,才对其敬服有加! 杨氏出身名门望族,家事丝毫不逊于李满,两家堪称门当户对! 杨氏性情刚烈,却知书达理,做事有理有据,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府中诸人皆对其敬服有加! 作为家中主母,杨氏御人有道,教子有方,令李满没有后顾之忧,堪称李满的贤内助!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人不可貌相,十六连败 一夜无话! 第二日,李满招待童渊师徒用过早膳之后,一行人乘坐马车,径直向城中校场行去! 半个时辰后! 马车缓缓驶入校场! 事前得到消息的李虎等人早已在校场中央等候多时! 福伯亲自上前为李满坠蹬,而后一脸笑意的望向在赵云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的童渊! 待童渊下车后,福伯率先开口,嗟叹道:“英雄迟暮,雄付老矣!” 童渊一脸苦涩的点点头,感慨道:“大侠风采不减当年吶!” 听着二人间的对话,李杨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暗道:“大侠?何意?” 心直口快的李虎很快便为李杨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一脸惊讶的望向福伯,咋咋呼呼道:“合着您老还是游侠吶?” 李杨闻言,一脸了然的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 大侠乃是众多游侠中的佼佼者! 李杨悄悄打量了福伯一眼,对这位素衣健仆的兴趣,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令李杨等人均没想到的是,在李满面前唯唯诺诺的福伯,竟与枪神童渊平辈论交,童渊本人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样子! 望着与童渊谈笑风生的福伯,李杨心生感慨,道:“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世人只知李满曾与童渊在泰山之巅大战三天三夜,却不知福伯亦曾与童渊在北海之滨大战三百回合之事! 知晓此役之人不足五指之数,在场观战之人,唯李满与杨氏二人而已! 福伯与童渊战至三百合后,因气力不济而败于童渊之手! 自此以后,福伯弃锤,改使马槊! 言归正传! 福伯与童渊一番寒暄叙旧之后,李满将李虎与赵云招致近前,嘱咐道:“比武较技不同于战场搏杀,出手时,要留有余力,切不可伤了和气!” “诺!”,赵云躬身应诺! 李虎大大咧咧道:“父亲放心便是!” 李虎并未将赵云放在眼里! 单以卖相来看,相比于李虎来说,赵云的确多有不如! 别看赵云年长李虎一岁,但李虎却高出赵云不少,体形亦比赵云壮了一圈,好比东北虎与华南虎间的区别! 什么是天赋异禀?这就是天赋异禀,同龄人中,人家无论是力气,亦或是体形,均要比常人高出一档,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这便是李虎的底气所在! 李满招呼众人退至二十步外的高台处观战! 待众人离开后,李虎与赵云也做好了战前准备,经过简单的热身之后,二人各自从兵器架上寻了一件趁手的木制兵器! 李虎持槊,赵云持枪! 李虎一脸戏谑的望着赵云,道:“输了可莫要哭鼻子!” 赵云闻言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并未答话! “这臭小子点头是什么意思?”,李虎有些懵! 李虎出言挑衅,赵云却并不接茬! 望着持槊而立,站在校场中央碎碎念的李虎,李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李虎的老毛病又犯了,暗骂道:“竟与赵云玩攻心那一套,真不知死,论心性,你小子可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呢!” 李虎与人放对时,常使三板斧,出言挑衅,辱人家事,最后辅以爱的铁拳! 赵云可是万千三国迷的偶像,这样的人,又怎会受李虎所激?事实证明,激将法,对赵云没用! 虽说赵云年仅十一岁,但老话说得好:三岁看老! 年仅十一岁的赵云,绝非愣头青李虎可比,起码现在比不了! 李虎见赵云软硬不吃,正欲收了与之打心理战的心思,便远远听到了来自李杨的呼喝之声:“小虎,休要自作聪明,速速以力取胜,再拖下去,你必败无疑!” 用槊的与使枪的耗时间玩持久战?这小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饶是木槊,重量也绝非木枪可比,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重量至少相差一倍以上! 虽说李虎天赋异禀,但你也得分对手是谁啊,赵云绝非等闲之辈,人家也是天资卓绝,惊才艳艳之辈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虎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大骂一声:“小贼奸诈!”,而后提槊径直冲向了赵云! 这回轮到赵云懵逼了! “明明是你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结果却要我背锅?”,赵云腹诽道! 与赵云临身之时,李虎高高跃起,以泰山压了一箩筐的话,其实李虎一句也没听进去,令李虎在意的唯有赵云,赵云才是李虎首要追赶的目标! 此次比试,不仅影响了李虎的后半生,其实,赵云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自家人知自家事,赵云深知,自己赢得并不轻松! 本场比试,赵云在占据了诸多先天优势的情况下,竟与李虎战至五十合才分出胜负,这对赵云来说,无异于莫大的讽刺! 赵云通过此战,见识到了李虎的天赋异禀,暗暗心惊的同时,亦在心中下定决心,天赋不够,勤奋来凑,日后定要勤加苦练,切不可落于人后! 若李杨知晓了赵云的想法,他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您的天赋还不够?脸呢?能不能给咱们凡人留条活路啊? 一场比试,双方各有所得,称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至于如李虎那般不怎么欢喜的,自然被众人给忽略掉了! 是夜,李虎化悲愤为食量,含恨吃了三大碗! 自此之后,李虎的饭量明显增加了许多,与饭量一同增加的还有他的习武时间,从每日三个时辰,增加到了六个时辰,足足加了一倍! 李虎每日的训练量极为惊人,饶是李满见了也不免咋舌,也只有似李虎这般天赋异禀铜筋铁骨之人,才能承受如此庞大的训练强度,若换做旁人的话,恐会落得一个非死即残的悲惨结局! 数日后! 李虎第十六次战败的消息,如风中飘絮般,不胫而走! 在大汉,李虎之名,早已家喻户晓!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庶黔首,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京城洛阳! 一间赌坊内,落针可闻,气氛异常的压抑! 良久之后! 一声大吼,自外间传来:“败啦,败啦,又败啦!又败啦!十六连败,十六连败啊!” 赌坊内,顿时炸了锅。 有人捶胸顿足,破口大骂:“虎父犬子,真真是虎父犬子啊!” 有人抚掌大笑,连声叫好:“好!好!好!败的好,败的妙,此子当真是吾辈的送财童子啊!” 比武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间乐事,自然没有逃过李虎的耳目! 然而李虎却好似忽然转性了一般,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输死那些个天煞的滥赌鬼才好!” 李虎表面上装作混不在意,实则心里在意的不得了,因为此事,他私下里找到李杨与韩豹,又大哭了一回! 李杨见状,只得好言安慰一番:“小虎当勤加习武才是,切不可叫人看轻了去,三年后,定叫庶子刮目相看!”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舔狗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杨以尽地主之谊为由,每日设宴款待赵云,席间频献殷勤,看的虎豹侧目不已! 吃饱喝足之后,李杨又以消食为由,拉着赵云,在襄平城中闲逛! 令虎豹深感意外的是,向来低调的兄长,出门时,排场甚大,前有骑士开路,后有小厮跟随,一行数十人,前呼后拥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走在襄平城的街道上,路人见状,纷纷主动让开道路! 望着前呼后拥的马车,李虎一脸不解的看了李杨一眼,嘀咕道:“莫非兄长转性了?” 韩豹默默观察着李杨的一举一动,始终未发一言,他与李杨一同长大,深知李杨为人,李杨做事条理清晰,从不无的放矢! 李杨亲自做起了向导,十分耐心的为赵云介绍着襄平城内的风土人情。 李虎暗暗乍舌,面上有些挂不住,暗道:“兄长做的未免有些过了吧” 韩豹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赵云何德何能?就因为胜了小虎一场?不至于吧” 站在虎豹的角度来看,李杨做的,有些过了,当舔狗前,你想过李虎的感受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赵云的确胜了李虎一场,但其出身寒门,且年纪尚幼,未来成就,犹未可知。 大家都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谁知道赵云将来能混成什么人模狗样? 李杨: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站在李杨的角度来看,赵云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舔都不为过!(赵云成就以演义为准) 途径一间裁缝铺,李杨令车夫停车,而后拉着赵云的手,先后跳下马车! 李杨心细如发,观察入微,看着赵云身上微微泛黄的布袍,李杨暗叹一声:“寒门子弟,出头何其艰难!与赵云相比,自己何其幸运,幸而生在望族之家,否则,以我这点道行,至死都难以出头!” 裁缝铺内! 李杨一掷千金,专挑贵的买,有精绢绝不买白绢,有锦袍绝不买布袍,有牛皮靴绝不买鹿皮靴,有丝履绝不买布鞋! 李杨细细打量赵云一眼,见其身形与自己相符,于是,令老板按照自己的身形裁制成衣,一年四季,各来十套! 老板一张老脸乐的好似菊花一般,连声道:“小店布匹,质地上乘,包长公子满意!” “速速裁制,制好之后,直接送往太守府即可!”,李杨命人付给老板几块马蹄金为定,而后与赵云一同离开! 虎豹并未下车,二人想通过此举,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对于虎豹的不满,李杨权当没看见,誓将舔狗做到底。 人至贱,则无敌! 对于李杨的礼遇,赵云打心底感激,他自幼随童渊习武,身边没什么朋友,李杨如此厚待自己,他有些受宠若惊,但心里却十分的欢喜! 时间一闪而过!转眼已是十日后,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童渊与赵云向李满辞行! 李满多加挽留未果,见二人去意已决,于是送了些许盘缠,以充路资,聊表心意! 临行前,李杨拉着赵云的手,搜肠刮肚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依依不舍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云弟多多珍重!” 赵云闻言微微一怔! 致使赵云愣神的原因有二! 一来:李杨出口成章,令赵云微微侧目! 二来:赵云万万没想到,李杨张嘴便与自己称兄道弟,要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十日左右! “许是性情使然!”,赵云如是想到,片刻愣神之后,赵云只得投桃报李道:“兄长保重!” 二者同岁,李杨生日比赵云大一些! 赵云与李虎擦肩而过时,却听李虎冷冷说道:“可敢与我定下三年之约?三年后,汝来辽东,你我二人再战一场,如何?” “自无不可!”,赵云满口应道!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怕谁啊! 李满与童渊相视一笑,并未加以阻止,在二人看来,朋友之间,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比武较技,没什么不好,不好斗,那还算习武之人吗? 分别与李杨,李虎拜别之后,赵云侧头望向韩豹! 韩豹冷冷望着赵云,始终未发一言! 赵云则以微笑来掩饰尴尬! 期间,赵云迎着韩豹冷厉的目光,与之对视了一眼! 片刻的对视后,赵云却是有些后悔了! 韩豹的目光,令赵云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子欲择人而噬耶?”,赵云避开韩豹的目光,低头想到! 想到李虎掩面痛哭时的样子,韩豹心疼,恨不能生撕活剥了赵云! 虎豹相伴长大,感情非常人可比! 李虎生性善良,待人宽厚,没有坏心眼,是个直肠子,饶是一座冰山,也会被其融化,何况韩豹呢! 虽说韩豹有些无礼,但赵云却表现的有礼有节,微微躬身向韩豹行礼,道了一声:“保重!” 韩豹见状,眼角不自觉跳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就算还礼了! 韩豹在通往疯狂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李满见状亦多有无奈,他尽力了,奈何黔驴技穷,没招儿了! 童渊与赵云刚刚行出北门,便被一名青衣小厮给拦了下来,小厮跳下马车,自报家门道:“小的杨涛,受长公子之命,备了些许薄利,送与赵公子!” 赵云正欲开口拒绝,却听童渊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与长公子有缘,便将礼物收下吧,礼轻情意重!” 童渊既已开口,赵云自不好拒绝,于是,便硬着头皮收下了李杨的礼物! 小厮将缰绳递给赵云,又将清单交与赵云之手,道:“单据在此,公子可一一比对!” 赵云展开佐伯纸,看过之后,却是笑了。 李杨所备之礼,皆为细软,并无金铜等物,其中,尤以衣物最多! 回想起那日在裁缝店内的一幕幕,赵云会心笑了笑,转身遥望太守府方向,喃喃自语道:“长公子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童渊师徒离开后,生活复又归于平静! 李虎与韩豹日日练武,勤学不辍! 李杨比不得二人,只得退而求其次,文武兼修,每日完成父亲布置给自己的习武任务之后,便自发的当起了监军,监督虎豹习武! 校场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李虎与韩豹在校场中央挥汗如雨,李杨则距二人数十步远,置案,习武之余,皆埋首于案前,或读书,或写字! 双方互不打扰,旁人见了,竟觉毫无违和之感! 李杨命人在案旁置一小泥炉,炉中置炭火,上坐一支小陶罐,陶罐中则咕嘟咕嘟的烹着沸水! 自打穿越以来,李杨便表现的处处与旁人不同,他有着与旁人迥然不同的生活习惯! 李杨深知,卫生与个人健康息息相关,丝毫马虎不得,而古人在日常生活习惯上,却做的极为马虎! 首当其冲的便是饮水问题,古人饮水,张口就来,自井中舀水,不经烹煮,张口就喝,更有甚者,竟从河中舀水喝! 在李杨看来,这很不好,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生水中有着诸多种类的寄生虫,稍有不慎,便会给自身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因此,李杨在日常生活中,极为注重自己的个人卫生,并尽可能的影响着身边的亲朋好友! 首当其冲便是李虎与韩豹,李杨强令二人不许喝生水,只许饮用经过烹煮后的开水。李杨可谓良苦用心,以身作则,亲自监督,二人所在之处,皆有专人为其烹煮饮水! 李杨还命人在太守府中,置公厕,太守府中,除家主之外的一干人等,如厕时,皆须前往公厕,违者严惩不怠! 此项举措,主要针对的对象,以下人为主,福伯等家将未列其中! 具体操作如下,随地大小便者,一经发现,先抽十鞭,然后再罚其去打扫三天茅房! 李杨命府中下人互相检举,一经查实,检举者赏百钱,违纪者严惩。 此举或有矫枉过正之嫌,但李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相比于矫枉过正来说,自家的身家性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实行之初,府中众人多存侥幸之心,李杨亲自出面,严惩违纪之人,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太守府中试行月余之后,府中诸人再不敢随地如厕。 搞定府中诸人之后,李杨又将魔爪伸向了城中校场! 在李杨看来,当一次狐狸是当,当一百次狐狸也是当,反正都是狐假虎威,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狐狸做到底罢! 李杨此次借的是福伯的虎威! 别看福伯只是一名小小的家将,但其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等闲之人,无法与之相比! 李杨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与福伯,福伯不疑有他,吩咐左右道:“去将赤眉与义公唤来!” “诺!”,随从躬身应诺离去! 良久之后! 赤眉与韩当联袂而来! 二人行至案前,躬身行礼,齐声道:“拜见长公子!” 李杨循声望向二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韩当那身质地上成的崭新札甲,李杨笑问道:“义公高升了?” 韩当难掩激动之情,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感激道:“韩当,拜谢长公子提携之恩!” 福伯躬身对李杨说道:“义公已累功迁至都伯之位!” 李杨哦了一声,露出了然之色,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义公快快请起!”,说着,抬手虚扶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义公之才吾已知之,吾向义公保证,吾尚在辽东一日,则必不使明珠蒙尘!” 韩当躬身再拜:“公子贤德,实乃辽东之福!” 一番寒暄过后! 李杨望向沉默寡言的赤眉,正欲开口勉励一番,却听赤眉率先开口,道:“不知长公子有何吩咐?” 李杨见状,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福伯见状一脸怒不可遏的出言训斥道:“公子在此,岂容你放肆,闭嘴,听命便是!” 李杨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微笑道:“赤眉心直口快,实乃无心之举,福伯无需动怒!” 福伯闻言,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 教养赤眉十余年,他的性子。福伯最是清楚不过,赤眉此人,面冷心热,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喜曲意逢迎,不媚上,亦不欺下,对上,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行事作风,对下,亦总是一副冷冰冰态度! 赤眉的性情与韩豹相似,沉默寡言,生性寡淡,不同的是,赤眉心中并没有似韩豹那般刻骨的仇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一段小插曲,被李杨一语带过! 李杨将公厕与饮水之事,一一说与了赤眉与韩当! 二人面露狐疑之色,一脸不解的望向李杨身后的福伯! 二人之举,令福伯极为恼怒,二人竟视李杨如无物般,与自己眉来眼去,此举,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福伯手握刀柄,怒目圆睁道:“少主在此,尔等欲造反耶?” 二人闻言,顿感压力倍增,纷纷跪倒在地,连称:“末将不敢!” 经福伯提醒,二人终于回过味儿来,暗骂自己:“行事鲁莽,愚蠢至极!” 李杨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出言为二人开解道:“武人憨直!心直口快,我省得!福伯不必动怒!” “长公子贤德,不与汝等计较!”,二人闻言,长松口气,却听福伯话锋一转,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代公子传令之后,自去寻法吏,领三十鞭!” 二人拱手应诺,行礼道:“谢长公子不杀之恩!” 李杨抬手虚扶,道:“军务繁忙,无需在此久留,各自离去吧!” 二人躬身应诺,各自离去,传令去了!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杨却是一脸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从远去赤眉的口中听到了一句吐槽:“公子贤德(闲的)!” 望着赤眉离去的背影,李杨微微皱眉,暗叹道:“此子待人待事,似乎....鲜有敬畏之心啊!”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乱点鸳鸯谱 李杨之策,在军中推行的十分顺利,军中士卒亦执行的很好! 城中驻兵不过千人之数,十分便于管理,威望素重所带来的好处便是,士卒即便心有不满,亦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 边军有着极高的军事素养,基本做到了对军令言听计从的程度! 这全赖于李满治军严谨,以及胡虏时常寇边,所带来警钟长鸣! 边军中常出骄兵悍将,却少有惫懒不堪的老爷兵,这里没有后者生存的土壤,胡人手中的刀剑可不会惯着他们! 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不到月余的时间,京中便传来了胡广病重的消息! 李满闻信如遭雷击,安排好郡中诸事之后,仅率十余名心腹家兵,快马加鞭赶往京中,准备见恩师最后一面! 临行前,李满命人给李杨传话,令其尽快收拾行装,乘车,紧随其后,前往京中面见师公! 李杨有些懵:“辽东距京城何止千里之遥?赶这么远的路,我的身体哪里吃得消啊?父亲大人,我还是个孩子啊!” 古人最重孝道,师父,师父,如师如父,李杨只敢在心中吐槽几句,不敢将之付诸于口! 也合该李杨倒霉,他早早便祭出了大杀器:颜体,从而声名远播!胡广对其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杨儿年幼,吾却垂垂老矣,此生难以相见矣!”,胡广常以此为平生憾事与他人道! 胡广一席话,李杨跑断腿! 李满离开第二日,李杨在赤眉与二十名家兵的护卫下,乘坐马车,径直向京城而去! 一路行来!彻底颠覆了李杨对汉朝的认知! “路况太差啦!”,李杨掀开车帘,仰天大吼道! 赤眉闻言,偷瞄了李杨一眼,撇了撇嘴,暗暗吐槽道:“世家子弟就是矫情!” 临行前,杨氏为此次出行做了充足的准备,车内垫了三层厚厚的软垫不说,还指派了一名婢女,沿途照料李杨的日常起居! 在赤眉等人看来,这哪里是赶路啊?这分明是在观光旅游嘛! 赤眉等人如此想,李杨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不是没想过,咬咬牙坚持一下,可是,这坑坑洼洼的官道,实在颠覆了李杨的所有幻想! “这哪里是官道,这分明就是泥路,土道啊!” “还有这马车,这马车怎如此颠簸?为何没有四轮马车?为何?” 车内不时传来李杨的吐槽之声! 赤眉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向马车内拱了拱手,道:“公子慢行,末将在前方为公子探路!”,言罢,也不等李杨回话便打马向前行出百十步,自发做起了前军斥候! 眼不见心不烦! 襄平距洛阳近三千里之遥,李杨一行日夜兼程,足足走了半个月,才抵达洛阳城下! “公子醒醒,我们到洛阳了,公子快醒醒!” 听着婢女娇滴滴的声音,李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望着病恹恹的李杨,婢女一脸担忧的望向赤眉,道:“公子病笃,当如何是好?” 赤眉亦是心急如焚,急声道:“快快入城,前往胡府,请御医为公子诊病!” 赤眉还算比较冷静,他知胡广病重,胡府内定有御医从旁照料病情,此时去胡府,公子或许还有救! 其实李杨根本没病,他是累的,身体有些虚脱。 李杨的身体素质与李虎没法比,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差! 但是,赤眉与婢女却不敢这么想,古人体质普遍羸弱,稍有差池便会导致小命不保,所以,赤眉二人才不敢等闲视之! 别看赤眉平时对李杨总是爱搭不理的,但此时,他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一行人在城门处,经过守卫的简单询问后,便被放了行! 城门尉还是很有眼色的,辽东李氏的马车,证明赤眉边军身份的腰牌,皆可证明车中非等闲之人! 入城后,赤眉先命人前往胡府通报,而后率众护送着马车,径直向胡府行去! 一个时辰后! 马车缓缓停下! 赤眉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负手立于台阶上的人行礼,拜道:“末将赤眉,拜见主公!” 赤眉乃福伯义子,福伯乃李满家将,赤眉随父,皆拜李满为主! “怎的如此拖沓?”,李满温怒道! 李满率众日行六百里,五日便抵达洛阳,而相同的脚程,李杨一行人却整整走了半个月,这叫李满怎能不怒? 赤眉心下一凛,低头拱手,如实回道:“公子体弱,不宜赶路!” 赤眉不怕李杨,但他怕李满,李满只微微嗔怒,便令其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混账!”,李满大骂一声,快步走下台阶,面含怒容,行至马车前,伸手掀开车帘,正欲开口训斥几句,却见面色苍白的李杨有气无力的躺在婢女的怀中! 李满立时转怒为忧,询问道:“半月前见着还好好的,半月不见,吾儿怎会虚弱至此?” 李满凑近李杨身前,轻声询问:“可是有人坑害于你?” “无人坑害于我!实是儿子体弱,经不起奔波之苦!”,李杨摇头,强打精神,安慰李满道:“儿子并无大碍,父亲无须担心。” 李满心头一紧,暗骂道:“杨儿体弱,吾竟将此事全然忘在了脑后,真是该死!” 李满伸手将长子抱起,跳下马车,快步向府内行去! 李满全然将礼仪抛在了脑后,抱着李杨便径直向胡广所在的内室走去! 行至榻前,李满轻声向胡广请罪,道:“恩师,请恕弟子无礼!”,言罢,不等胡广答话,侧头望向御医,道:“吾儿病笃,烦请太医为吾儿诊病!” 奄奄一息的胡广闻言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颤声道:“可是杨儿来了?”,说着强笑道:“吾盼杨儿如久旱盼甘霖矣!” 胡广强撑病体,在幼子胡硕的搀扶下缓缓坐起,当其看清李满怀中之人后,老头却是一脸疑惑的喃喃道:“此子怕是要死在老夫的前头啊!” 李满闻言,急得险些哭了出来,道:“杨儿体弱,不堪旅途奔波之苦,烦请太医速速救治一二!” 太医连声应诺,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诸多的礼仪了,搭手便为李杨号起脉来! 望着病恹恹的李杨,胡广急中生智,偷眼撇了撇立于榻旁的蔡邕,暗道一声:“伯喈,对不住了,你可莫要怪为师!” 蔡邕见状,一脸懵比的迎着胡广的目光望去,却见胡广抚掌笑道:“吾观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为伯喈佳婿也!”,胡广病体沉重,气息微弱,但此言听在蔡邕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胡广之心,昭然若揭!这是赤裸裸的偏向幼徒啊! “恩师坑我!”,蔡邕暗骂一声,结果,未及开口,便见胡广仰面而倒,含笑而逝....了! 蔡邕一脸懵比的环视四周,却见屋内早已哭声一片,他只觉悲从心来,两眼一黑,仰头便倒,晕厥前,口中念念有词:“昭姬,昭姬!我的女儿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胡广开口,蔡邕本可以出言反驳,可未曾想,胡广竟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便含笑而逝。 任谁也没想到,这门亲事竟会以此等戏剧性的方式,被定了下来! 说实话,若是在此之前,有人向蔡邕提出将女儿嫁给李满嫡长子,蔡邕自是一百个愿意,蔡琰嫁给李杨,绝对算得上是矮门高嫁! 可在见过李杨之后,蔡邕却是一万个不愿意了,李杨留给蔡邕的第一印象非常差,在蔡邕看来,李杨就是实打实的病痨鬼!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情窦初开 光和二年(公园179年),五月二十七日! 大儒胡广病逝于府中,享年八十九岁! 李杨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阴差阳错的令胡广多活了七年,然而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谁也不能免俗! 天子闻信,悲痛莫名!命五官中郎将持节奉册,赠以太傅、安乐乡侯印绶,赐东园梓楠棺木,派谒者监护丧事,在光武帝的陵寝原陵为他营建墓地,谥号“文恭“,迁其长子胡整为郎中。 胡广历经六朝,仁德之名,布于四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五月二十七日起,京中文武百官,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均自发着丧服,前往胡府哭祭。 朝廷在胡广去世后予其的追赠及葬礼规格,自东汉中兴之后,没有一位人臣能与其相比。 十日后! 刘宏见李满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下诏令其速速回返辽东! 天子先好言安抚李满一番:“人死不能复生,爱卿节哀!”,而后话锋一转,道:“辽东地处边境,常有胡骑寇边之事,未免生灵涂炭,爱卿当以国事为重,速速回转辽东,主持大局!” 李满于灵前领旨,谢恩,哭诉道:“本欲在京为恩师守灵一月,未想天子下诏,令吾等返回辽东!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今之计,子忠只得以公器为重,于辽东遥祭恩师在天之灵矣!” 当夜,李满与十数名家兵先行一步,回转辽东! 五日后! 经过御医半个月的细心调理,李杨再次满血复活,跟随着父亲的脚步,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李杨转头望向渐行渐远的胡府,感慨道:“生前风光无限,死后极尽哀荣!师公真乃人生赢家啊!” 李杨令车夫缓行,马车缓缓向北门行去,沿途所见风景与辽东大相径庭! 辽东地处边关,人烟稀少,一眼望去,尽是一片荒凉。 洛阳则大为不同,行人接踵,店舍林立,商贩叫卖,随处可见! 洛阳的街道有专人规划,管理,因而十分的整洁! 一路行来,映入眼帘的一切,令李杨不禁感慨道:“真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眼见京城繁华之景,李杨生出一丝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来,大乱就在眼前,自己也要加紧脚步才行! 车队行出北门,李杨回望高大巍峨的城墙,暗暗握拳,道:“再见了,洛阳,我...还会回来的!” 此番洛阳之行,可以说是败兴而来,败兴而归,一切都是错的! 自抵达洛阳后,李杨便开始生病,病愈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此次返程,车队中,多出来两个人! 大儒蔡邕携爱女蔡琰,随李杨一同上路! 虽说胡广并非蔡邕亲父,但胡广却着实坑了蔡邕一回,若蔡邕此时出言悔婚,世人定会为其扣上一了一个大红脸,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听蔡邕主动为其解围道:“童言无忌尔,杨儿无需与之斤斤计较!” 这回轮到李杨与蔡琰几人懵比了! “杨儿?”,随李杨一同入京的赤眉众人,闻言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众人心道:“这老头儿。忒不靠谱,翻脸比翻书还快,两个月前,对长公子爱答不理,如今,竟叫的如此肉麻!忒不要面皮!” 李虎与韩豹一脸古怪的看向李杨,那模样好似在说:“兄长,好事成矣!” 经过两个多月的沉淀,蔡邕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不如欣然接受! 其实说白了,通过两个多月的接触,蔡邕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李杨,他非但不是病痨鬼,反而能文能武。 婚期尚在九年之后,蔡邕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观察李杨! 正文卷 第三十章 接风洗尘 一行人在城外短暂寒暄几句,后由虎豹率人在前方为车队开路,引其入城,向太守府行去! 李满亲至府门前,迎接蔡邕一行人的到来! 车队行至府门前,李满快步走下台阶,亲自为蔡邕坠镫,笑道:“兄长一路辛苦,吾已备好薄酒,今日定要与兄长痛饮三大翁!” “子忠海量,邕甘拜下风!” 李满爽朗大笑,将蔡邕扶下马车,从下人手中接过掸子,象征性的在蔡邕身上掸了几下! 趁着间隙,蔡邕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太守府,啧啧称奇道:“子忠好大的气派!” 李满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蔡邕的目光望去,嘴角微微翘起,道:“辽东地广人稀,太守府占地大些,倒也无伤大雅!” 蔡邕微微叹口气,提醒道:“天威难测啊!” 李满环顾左右! 众人皆退,至十步外,止步! 蔡琰大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李杨轻拍其肩,轻声安抚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昭姬无需回避!” “事无不可对人言”,蔡琰环视四周,却见太守府前,只余寥寥数人,余者皆退,这叫事无不可对人言 嗫嚅良久,蔡琰却是满脸羞涩的道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李杨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躬身道歉,:“多有失礼之处,望昭姬多多见谅!” “无妨!”,蔡琰俏脸微红! 二人间的小互动,被蔡邕尽收眼底,但他却并未理会! 蔡邕环视四周,见众人纷纷低头,作非礼勿视状,其中不乏郡府配绶之人,蔡邕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好大的威风!” 李满长长叹口气,无奈道:“自污尔!” 人得有些毛病,要么爱财,要么好色,总得有一项爱好,过于完美的人,难以令天子安心,比如南宋的岳飞,他就很完美,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结果,含冤而死,而同为中兴四将的韩世忠却深谙为臣之道,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最终,平安着陆,寿终正寝! 当然了,这里只是打一个比方,没别的意思! 成熟的人可以为了理想卑微的活着,不成熟的人愿意为了理想英勇的死去!孰对孰错,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或许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身为旁观者的我们,错误的解读了前人的行为与思想! 蔡邕长叹一声,摇头道:“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心有羁绊,难以放手,只得尽力周旋!”,李满淡淡笑道:“人生如此,犹可奈何?维持罢!” 长长舒出一口气,李满理了理情绪,再请道:“兄长远道而来,弟甚为欢喜,今日欲与兄长痛饮,兄长莫要推辞才好!” 蔡邕一改前态,豪爽应道:“今夜痛饮,不醉不归!” “外有强敌,内有掣肘!”,蔡邕叹道:“子忠..不容易!” 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李杨,闻言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有感而发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楚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杨喟然长叹道:“百姓最不易!” 蔡邕被揶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终化作一声叹息! “伯喈何曾说百姓不苦了?瞎卖弄什么?”,李满温怒道!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李杨亦被说了一个大红脸,真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蔡邕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为李杨打圆场,道:“童言无忌,何必当真?杨儿极好,吾甚喜之!子忠莫要随意动怒才是。” “哼!”,李满冷哼一声,用力甩了甩衣袖,言语不善道:“还不退下!” “如此好词,竟无人懂得欣赏,真替张养浩感到可惜!”,李杨心中疯狂吐槽! 饶是以东汉的审美观来说,此词亦属上佳之作,然而,词虽好,人却不咋地,时机选择的很不好,忒没眼力见儿了。 如此当面揶揄长辈,纯粹是没骂找骂! 李杨大脑,偶有短路之事发生,许是心脑血管的毛病,李杨前世,有着心脑血管方面的家族遗传史! 在古代,若不懂得尊师重道,则必然寸步难行! 君不见,出身豪族,且身为封疆大吏的李满,在蔡邕面前,不也是左一个兄长,又一句师兄的吗?古人尊礼,态度很重要! “孩儿告退!”,李杨行礼,正欲离开,却不想被蔡邕给拦了下来! “莫要来劲!”,蔡邕一脸不悦的斜睨了李满一眼,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左手拉着李杨,右手拉着蔡琰,迈着傲娇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自正门而入! 前文说过,有客来访,主家走正门,客走侧门,蔡邕此举,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李满微笑颔首,暗骂蔡邕:“老狐狸!” 接风宴办的十分隆重,规格非童渊可比! 蔡邕与童渊不可同日而语,童渊名为蓬莱枪神,实为江湖草莽,说好听点是大侠,说难听点就是白身,难入世家豪强之眼。 蔡邕则大为不同,其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从大儒胡广。除此之外还精通经史、善辞赋,又精于书法,擅篆、隶书,尤以隶书造诣最深,所创“飞白“书体,对后世影响极大。 除此之外,蔡邕此行,并非只为游山玩水而来,他是带着朝廷的任命来的! 天子下诏,令蔡邕为辽东郡学官掾史,主郡学校事,秩俸百石。 蔡邕是李满未来的亲家,所以,他的官职也大不到哪里去,但是,贵在天子亲自下诏封官,天子此举,向天下证明了一件事:蔡邕已入天子法眼,此事传出去还是很有面子的! 种种光环加持之下,辽东郡内一应官吏,世家豪强,亦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均携家带口亲至太守府为其接风洗尘! 由于有女眷在,因而宴开两间,男女分席,李满在前厅款待郡中官吏,世族子弟! 杨氏则在后堂款待随夫而来的一众女眷! 与李杨年纪相仿的半大少年,则与一众女眷同席! 前厅有舞女助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后堂亦是觥筹交错,席间不时传出女眷们的欢声笑语! 李杨与虎豹同席,席间,李杨经杨氏特许,小酌了两盏! 两盏下肚,李杨砸吧砸吧嘴,摇头道:“酸,没劲儿,实在难以下咽!” 两盏过后,李杨将之弃如敝履,不愿再饮! 李虎未将李杨之言放在心上,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情上,李虎一脸好奇道:“兄长,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李杨闻言,略加思索之后,挑眉道:“昭姬!” “额!”,李虎一脸无语,心道:“兄长越发不要面皮了!” “洛阳如何?”,韩豹好奇道! 李杨闻言,皱眉沉吟良久之后,言简意赅道:“人口百万,城高四丈,其繁华程度,绝非辽东可比!” 李虎与韩豹闻言,一惊一乍道:“城高四丈?”,二人直接忽略了人口百万这句话!他们年纪尚小,对百万之数,尚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李杨点点头,确认道:“四丈有余!”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道:“辽东郡治襄平,城高竟不足洛阳的一半,洛阳不愧为京师重地,果然很厉害!” 李杨默默颔首,并未开口! 李虎与韩豹的关注点,完全符合了边关子弟的成长心路历程! 身处边关,他们只关心城墙的高度,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古人诚不欺我啊!”,李杨如是想到! 言罢洛阳诸事,李杨又与虎豹聊起了沿途所见的自然景光,诸如山清水秀,怪石嶙峋之语,张嘴就来,听的二人羡慕不已,李虎恨不得立即收拾行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韩豹亦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李杨无奈摇头,劝阻道:“汝等年纪尚小,不宜远行,待汝等武艺初成之时,为兄代汝等向父亲提请,准汝等离家游历一番!” 虎豹难掩激动之情,异口同声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言罢,三人击掌盟誓,此事就此定下! 虎豹深知李杨的良苦用心,因而并未与之胡搅蛮缠! 饶了一大圈,李杨的目的就一个,好好习武,待汝等武艺初成,咱们便去游历天下! 前厅的酒宴,直进行到亥时初刻,才宣告结束! 众人一一与李满作别,而后纷纷前往城中驿舍安歇! 辽东郡地处边关,夜晚实行宵禁,天亮之前,无太守令,不得随意出城! 蔡邕随众人前往驿舍休息,蔡琰则被杨氏给留了下来! 杨氏很喜欢蔡琰,她从蔡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翌日一早! 李杨照常前往校场习武,与虎豹不同的是,后者是以住校的形式,在校场常驻,而前者则需要每日跑通勤! 自家人知自家事,李杨深知自己不是习武的材料,于是早早放弃了习武的想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没必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浪费时间,无论李杨如何练,他都成不了如关张那般的万人敌! 论天赋,李杨稍强于韩豹,但二人的身世与遭遇却截然不同,李杨做不到如韩豹那般,秉持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去习武,那种近乎于自虐的习武方式,李杨只有敬而远之的份儿! 穷文富武,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韩豹习武,很费药! 在认清自身情况之后,李杨一改先前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习武,还是以强身健体为主罢! 马车缓缓驶入校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许久未见的王良! 一年前,年仅十二岁的王良被李满调往军中任事! 一年未见,王良长高了不少! 王良快步行至马车前,为李杨坠蹬! 李杨摆手示意道:“无需如此,哪里就那么娇弱了!” 李杨抬头望向高出自己一头的王良,笑道:“才一年未见,竟这般壮实了?” 王良微微躬身,道:“经年未见,长公子可还安好?” “好的很!”,李杨爽朗笑道:“近一年来,你去了哪里?可是亲上战场了?” 出乎李杨意料之外的是,王良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王良并未踏足战场半步!” 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很好奇,近一年来,王良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王良娓娓道出自己近一年来的经历:“主公从军中寻得三百名九到十二岁的良家子,交由吾等,辅以钱粮,严加培养!” 李杨不解道:“这是为何?” “主公命吾等对其严加训练,将来或可为三位公子的亲兵扈从!” 李杨恍然道:“原来如此!” 李满为了自己的孩子们,真是用心良苦,下了血本! 古人大多患有营养不良之症,营养不良导致的后遗症有很多,首当其冲的便是夜盲症! 在汉末,能够做到日日饱腹者,便可称之为中人之家,然而吃饱不等于吃好,饶是中人之家,一年也不见得能吃上几顿肉,要知道,肉类是人类所需的营养成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不吃肉,人没劲儿啊! 李满从军中子弟中挑选出三百名半大少年,辅以钱粮,供以肉食,只要膳食搭配合理,再严加训练一番,假以时日,这三百人必会成为李杨三人身边的强大助力! 不求他们斩将夺旗,只求他们恪守本分,做一名合格的亲兵护卫,足以! 古人可一点都不傻,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洗脑,但他们每日所做的事情,却与洗脑并无二致! 李满从军中子弟中挑选三百名半大少年,自幼加以培养,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洗脑! 洗脑分很多种,有些人整日在你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这是较为粗浅的洗脑方式! 还有另一种相对比较高明的洗脑方式,便是如李满这般,择年幼者,自幼培养,让你知道,你吃的是谁家的粮!喝的是谁家的水!拿的是谁家的俸米! 若有反叛者,则人人得而诛之! 古人比较实在,承蒙一饭之恩,便甘愿效死者,不胜枚举!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疯豹 辰时刚过,李虎与韩豹并肩向校场走来! 自从败给赵云之后,李虎便一改惫懒本性,变得越发勤勉起来,日日习武不坠,训练量极其惊人! 饶是韩豹见了,也羡慕不已,暗叹其天赋异禀,体能惊人,自己难以与之比肩! 甫一见到王良,韩豹主动与之打招呼:“呦呵!稀客啊!” 韩豹为人生性寡淡,能够入其法眼的人不多,王良很幸运,他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通过几年的朝夕相处,韩豹认可了王良的武艺与人品,将其视作自己人! 王良微笑躬身,行礼道:“二公子安好!” “好的很!”,韩豹微笑着抬手拍了拍王良越发结实的肩膀! 未等王良见礼,李虎便抢先开口,道:“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劳三公子挂念,良一切都好!”,王良躬身行礼! 李虎微笑上前,与王良相对而立,伸手在自己头着,便拉着李虎逃也似的跑了! 李虎边跑边道:“阿豹,你下手也忒重了些!” 韩豹长长叹口气,一脸懊恼道:“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也!” 李虎闻言,难掩震惊之色,暗道:“阿豹的疯病,怕是又加重了!” 虎豹每日形影不离,李虎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韩豹的人,在李虎看来,韩豹已然不是正常人了,他常因发怒而丧失理智,好在他还分得清敌我,否则,可就真的悲剧了! 李虎同情韩豹,因为理解,所以同情! 韩豹心里苦!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首杀,宝马 李虎与韩豹骑矮马奔走于街道中央,路人见状,纷纷主动避让! 忽然,前方迎面驶来一驾马车,望着疾驰而来的马车,虎豹却并未勒马缓行! 二人想的很简单,在辽东的一亩三分地上,何人敢与自己放对? 然而,虎豹失算了! 临近时,双方却均未减速,双方相隔十余步,眼见就要相撞时,李虎含怒大吼,欲与之同归于尽,然而出乎李虎意料之外的是,一向疯起来不要命的韩豹竟于危急关头时,纵身一跃,将自己扑倒!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疾驰而来的马车缓缓止住了前冲的势头,而李虎与韩豹的爱马则应声而倒。 望着口中夹杂着鲜血与惨叫的爱马,虎豹目眦欲裂! 未等虎豹开口,马车内便传来一对男女口齿不清的喝骂之声:“哎呦喂,老娘的腰哎!”,一名少年掀帘而出,手指车夫,怒骂道:“天杀的混账!你是如何驾车的?”,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而来的酒气! 抬头望向车内少年,韩豹一脸阴沉的质问道:“当街纵马,汝欲死乎?” 未等少年开口,却见车夫开口骂道:“黄口孺子,安敢放肆!” 少年打了一个酒嗝,目光扫过李虎与韩豹,见二人身着锦衣,脚踏丝履,仅一身行头,便价值万钱,饶是寻常世家子弟,恐怕也穿不起如此贵重的衣物,将目光从虎豹身上移开,瞥眼望向倒地不起,惨叫不止的马驹,少年却是皱了皱眉,辽东与异族毗邻,因而不缺马,但凡有些家资的,便可通过黑市,从异族手中购买一匹品相上佳的驽马,然而,映入眼帘的两匹马驹却令少年心头一紧,原因无他,品相太好! 古人看马与今人看车差不多,好坏一眼便知! 少年只一眼便看出两匹马驹皆非凡品,单以品相来说,它们已非寻常驽马可比。 四蹄有力,遇敌一往无前,至死不退,这明显就是战马啊! 战马受过专门的训练,它们不怕人,只要主人不勒马,它们便会一条道走到黑! 虎豹的坐骑便是如此,在见到迎面奔驰而来的马车时,它们未有丝毫的闪躲,径直的撞了上去! 少年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呵斥车夫道:“不得无礼!”,说着,跳下马车,来至虎豹近前,拱手行礼道:“吾乃冀州刺史公孙升济之子,公孙康!不知二位可否通以姓名?” 韩豹闻言,一脸不屑的的哦了一声,正欲转头望向李虎,示意其与之通报姓名,不想李虎已赤红着双眼,向着公孙康的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吾乃李伯游之来孙,李益之玄孙,李元礼之曾侄孙,李守德之孙,父满任辽东太守,吾乃辽东郡李虎是也!”,李虎边走边冷声说道:“公孙康...哼...好个公孙康,我听到你的名字就想吐,你活该倒霉姓公孙,小爷正愁有劲儿没处使呢,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韩豹的逆鳞是异族,每每闻之,便无名火气! 李虎的逆鳞则是公孙续,连败十五场,对李虎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以至于,但凡遇到姓公孙的,他便克制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欲与之放对一番! 公孙康心头一紧,正欲开口解释:吾与辽西公孙...并非一家! 啊......... 一声惨叫过后,公孙康仰面而倒! 李虎根本不给公孙康开口解释的机会! 对李虎来说,只要姓公孙,就合该活活打死! 李虎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公孙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公孙康本就不擅武事,加之喝了酒,因而,面对李虎的铁拳,毫无还手之力! 李虎下手很有分寸,虽说恨极了公孙氏,但他却并没有害人性命的歹毒心思! 在公孙康不住的惨叫声中,一声十分突兀的嚎叫自身后传来! 李虎被惊得一身冷汗,循声望去,见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韩豹正在乐此不疲的踢着车夫的下体! 将时间倒退一些! 李虎与公孙康间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形式,韩豹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为公孙康驾车的车夫身上! 车夫也是见过世面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初听李虎报家门时,他险些被吓尿了! 车夫深知,眼前这两名少年,自己万万得罪不起,于是,当韩豹对其拳脚相加时,他只是一味求饶,抱头鼠窜,不敢生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结果,车夫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后世的一句至理名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韩豹越打越来劲,于是,便发生了李虎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李虎微微皱眉,急声开口! 韩豹闻声抬头,皱眉望向李虎,审视良久之后,才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从李虎对自己的称呼中,听出了些许的不满之意! 虎豹常以姓名相称,李虎称韩豹为阿豹,韩豹则称李虎为小虎,而如今,李虎竟破天荒的唤了韩豹一声二哥,这令本就敏感的韩豹,心中亦生出了些许的落寞之感! 在韩豹看来,我是在帮你,而你非但不领情,语气中竟还隐含着些许的埋怨之意,真真是一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李虎与韩豹的性情处于两个极端之中,前者光明,后者阴暗,犹如白天不懂夜的黑般,彼此交好,却难以相融! 韩豹按下心中不快,听从李虎之言,放了车夫一马! 李虎撇下受伤不轻的公孙康,来至韩豹面前,不无担忧的说道:“阿豹,改改你的暴戾性子,否则,恐将不得好死!” 韩豹闻言微微有些动容,暗道:“小虎...还是关心我的!” 韩豹需要家人与朋友,他十分在意李虎对自己的看法! 韩豹默默叹口气,点头道:“我尽量改!”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名袒胸露乳的美妇,自车内探头而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道:“公子饶命!” “好胆!” “好魄力!” 虎豹异口同声道! 这妇人的胆子可着实不小,车外险些闹出人命,可她却敢在战斗接近尾声时,出言扰乱即将平息的气氛。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女所谋不小! 其实,妇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经不起推敲,但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她在赌,她赌眼前这两名涉世未深的少年会看上自己的美貌,从而将自己收入房中,她不介意先从侍婢做起,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入了房,假以时日后,一个妾室自是跑不了的! 待看清妇人面目之后,韩豹果然不出美妇所料,目光灼灼的盯着美妇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险些拔不出来! “吾房中正缺一名长使,我观此女正合适!”,言罢,韩豹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车窗前,一把将美妇从车中拽了出来,在其扭捏作态的娇嗔声中,弯腰将其抗在了肩上! 李虎见状,险些被惊掉了下巴,待其愣神片刻之后,连忙开口喝骂道:“娼妇粗鄙,怎可轻易入府?阿豹欲置父亲于何地?” 砰的一声闷响,随之传来妇人的呼痛之声:“哎呦!” 韩豹将美妇给抛了出去,心有余悸道:“险些误了大事!” “父亲一世清名,险些毁于自己之手!”,韩豹如是想到! 十岁少年,当街强抢妇女,此事好说不好听,子不教父之过,届时,一个管教不严的大帽子,李满怕是戴定了! 虽然韩豹嘴上不说,但他却十分在乎李满的声名,虽未当面唤李满一声父亲,但他早已在心中叫了无数次! 美妇一脸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嗫嚅良久之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好以袖掩面,复又一瘸一拐的钻回了马车! “小子不好糊弄啊!”,美妇暗想道! 太守府的门,只要进得去,她就有无数个赖着不走的理由,只可惜,虎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美妇太年轻,好傻,好天真,太守府内,真正的大boss在后宅,跟老娘耍赖皮?叫你人间消失,信不信? “二哥,您也忒不挑食了!”,李虎出言讥讽道! 韩豹尴尬笑了笑,道:“与书中似有不同!” 李虎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不废话嘛!” 韩豹所言之书,多少有些不正经,大家可自行脑补! 从美妇这件事里,不难看出,李虎有节操,而韩豹没有! 公孙康被打的不轻,车夫更惨,已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李虎环视四周围观的人群,伸手将两名看热闹的中年人招至近前,道:“此人乃是公孙刺史之长子,劳烦二位走一趟,将其送回公孙府,届时,公孙氏必有重谢!” 二人闻言,忙不迭的躬身应诺! 此等好事,与天上掉馅饼无异,自没有推脱的道理! 公孙度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擅隐忍,会做人,为其做事的,均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一场由虎豹引起的风波,最终被长袖善舞的公孙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得知事情原委后,公孙度主动修书一封,向李满表达了歉意,言辞恳切,诚意十足! 公孙度在信中表示,在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不顾重伤不起的长子,将其强行从榻上拖至院中,狠狠修理了一番,并责令其三月内不许饮酒,除此之外,车夫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李满深知,车夫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李满想的不错,车夫死了! 车夫在回府后,便被怒火中烧的公孙度命人给丢进了马棚之中,三日后,便一命呜呼了! 豹未杀伯仁,伯仁却因豹而死! 光和二年,年仅十岁的韩豹,拿到了有生以来的首杀! 虎豹太年轻,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原以为只需辅以名贵药草,便可救得车夫一命,可未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 谁会将名贵草药用在一名车夫的身上?千金买马骨也不是这么个买法! 李满未将车夫身死之事,告知与虎豹,他不想二子在此等年纪,便承受害人性命的心理负担! 与书信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匹宝马良驹,李满做主,将其送与了李虎! 城中校场,李满命人将宝马牵至众人面前! 初见宝马,李杨三人的眼睛便再没移开过! “此马因毛皮如火碳般,因而得名赤炭火龙驹!”,李满缓缓开口道! “好名字!”,李虎高呼道! 韩豹暗自咽了口口水,虽未开口,但眼中却写满了对宝马的渴望之情! 发乎情而止于礼,韩豹没有开口索求的理由! 一来,此马乃是公孙度作为赔礼之物,送与李虎的! 二来,单以武艺来说,在兄弟三人中,李虎的武艺最为出类拔萃,李杨与韩豹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儿! 三来,韩豹很有自知之明,义子与亲子......毫无可比性! “相马最重要就是看马的四个部位,分别是头,耳,肩,脊,而第一部就是看马的头部,因为马的头部能最直观的反映出一个马的品种,质量以及精神面貌,伯乐在《相马经》中依据马头的形状,将马分为,兔头,半兔头,直头,凹头和楔头等五种,如果马头有兔头的特征,那必定是顶级马,赤炭火龙驹具备了兔头的品相特征,堪称宝马良驹。”,李满一一为三子讲解道! “原来如此,真是涨知识了!”,李杨默默点头! 眼前这匹赤炭火龙驹,尚属亚成年阶段,待其成年之后,肩高可达八尺,此等肩高,在战马中亦属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哪怕是现在,不懂相马的李杨,见了亦要道上一声好马,品相实在太好! 李满微笑望向李虎,道:“虎儿,它是你的了!” 李虎难掩激动之情,喜笑颜开道:“多谢父亲赐马!” “回头你亲自向公孙升济修书一封,谢其赠马之情!”,李满不忘出言提醒道:“此马尚未长成,只可遛马,不可驰骋!” 李虎满口答应道:“儿子记住了!” 侧身瞧见韩豹正一脸羡慕的轻抚着赤炭火龙驹的脖颈,李满笑了笑,招手道:“豹儿!” 韩豹闻言转身,见父亲正一脸慈爱的望着自己,于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行至李满近前,躬身行礼道:“义父!” 李满故作神秘道:“为父今日要送你一件礼物!”,说着,转身向福伯颔首示意,令其将礼物带上来! 在韩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声十分清脆的咴叫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福伯正笑眯眯的牵着一匹品相毫不亚于赤炭火龙驹的宝马,缓缓走向韩豹! “此马其鬃曳地,名曰狮子骢,狮子骢性烈,非英雄不可骑。”,李满伸手揽住韩豹的肩膀,笑道:“豹儿性烈如火,与狮子骢相比亦不遑多让,此乃天赐的缘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韩豹一改初见赤炭火龙驹时的激动之情,表现的异常冷静。向李满行礼道:“兄长尚且无马可乘.......” 未等韩豹说完,李满便出言打断道:“辽东不缺好马,将来再寻便是,此马为父便要赠与吾之二子,豹儿不可推辞!” 韩豹侧眼望向李杨,后者抱以鼓励一笑! 韩豹见状,不再坚持,跪地行礼道:“孩儿多谢义父赠马!” “好!好!好!”,李满抚掌大笑,连道三声好! 一场由虎豹引起的风波,以十分戏剧性的方式结束! 虎豹竟因祸得福,当真世事难料啊! 此事过后,李虎之名,竟又臭了三分,世人皆言:李虎比武没赢过,欺负人却没输过,这小子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李虎闻之,委屈大哭,自此之后,习武竟又刻苦了三分! 李杨见状,再次感叹道:“若没李虎这等铜筋铁骨般的身体,寻常人怕是早将自己给练废了,天赋异禀,真好啊!”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三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三年后!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 三年间,辽东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杨凭借前世的记忆,旁敲侧击的令人前往望平县(辽宁省阜新市)的西北方寻找煤矿,吏员不敢推辞,于是领命前往,经过简单的勘探之后,果然发现一处储量巨大的煤矿! 有了煤,火炕自然应运而生! 李杨令商贾一路向北,向胡人购置羊毛,而后将羊毛浸泡在装满鲜花的木桶里,去除羊毛的膻味,再经过清洗,晾晒之后,由妇人将羊毛织成毛衣,穿在身上,十分暖和。 随着火炕与毛衣的出现,北方的冬季,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许多! 三年来,李满内修政理,外抚胡虏,将辽东郡治理的井井有条,辽东郡的人口也迎来了一波大爆发,人口整整翻了一番,由从前的二十万激增至四十余万! 辽东富庶,远近闻名,幽州黎庶纷纷举家前往辽东生活定居! 三年来,辽东郡犹如后世承办奥运会的京城般,大街小巷,城里城外,俱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举家迁徙而来的黎庶在吏员的带领之下,亲自动手,为自家修建房屋! 李满拿着李杨亲手绘制的图纸,将辽东郡治下所辖的十一个县城,复又重新扩充整修了一番! 首先,在四面城门上增筑箭楼,箭楼高达两丈有余,设有三层射击孔,箭楼的出现,可大大增加守城将士们的瞭望与攻击范围,可谓火力十足! 其次,在城墙处增设马面,马面上可放置投石车等超远程攻击武器,两侧射击孔亦可令进攻方受到守军的三面打击! 最后,在原有的基础上增筑瓮城与马道,可加固城门防御,加大进攻方的突破难度,马道则是守军上下城墙的通道! 箭楼乃是划时代产物,余者皆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一番加强与改良! 自此之后,胡人寇边的频率亦随之减少了许多! 仅仅三年的时间,辽东郡便完成了脱贫致富的转型之路! 随着辽东郡的转型成功,朝廷对其也越发重视了起来! 光和三年,未免李氏在辽东之地一家独大,太常袁隗向天子上奏,迁刘虞为幽州刺史,天子准奏! 一月后,刘虞单人独骑前往幽州赴任! 前文说过,在灵帝时期,刺史的权利,并不是很大!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刘虞便是这为数不多的例外之一! 刘虞,字伯安,汉光武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强之后,此人乃是正经八百的汉室宗亲,其血统至少甩出中山靖王之后十万八千里,起码人家无需靠织席贩履来维持生活。 刘虞就任幽州刺史,便是天子向李家传达的一个信号,天子想通过此举来敲打李满:爱卿已在辽东做了十多年的封疆大吏,也该挪挪窝了! 李满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刘虞前脚刚上任,天子立时便收到了李满请辞的奏疏! 天子下诏安抚一番,道:“卿正值年富力强之时,不可无故请辞!” 接诏时,从旁观礼的李杨,却是有些糊涂了! 见长子一脸狐疑的望向自己,李满笑道:“首先,态度很重要!” 李杨默默颔首! “其次,伯安上任不久,对幽州之地多有不熟之处,陛下需要为父从旁多多提点帮衬一二!待伯安熟悉,捋顺了幽州的政务与人际关系之后,便是为父入京为官之时!” 对此,李满非但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还挺高兴! 李满不比李杨,他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李满看来,入京为官,才是为人臣子的终极目标! 董卓乱政之前,京官的权利可一点都不小! 三年前,赤眉与韩当被李满派往边关驻守,经过三年的历练,二人均得到了十足的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军职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皆累功升至统兵二百人的军侯! 李满在二人的考绩中,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实心用事,历练有成,未来可期! 诸人中,变化最大的当属王良,他与三百名良家子一同接受由李满专门为其量身定制的魔鬼训练,三年间,王良与众人同吃同住,一同接受特训,被训练的死去活来! 期间,不断有旧人离去(死去),又不断有新人加入,唯一不变的是疯狂的洗脑,近乎于变态的训练内容,以及意志坚定的王良! 无人知晓王良等人究竟经受了怎样强度的训练,李杨也只从福伯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部分信息! 王良等人每日睡四个时辰,除睡觉之外,其余时间,皆在训练中度过,就连吃饭,亦有强制性的规定,每日三餐,餐餐有肉,日食肉与粟米各二斤,未完成者,需受鞭笞之刑! 入营第一年,三百名良家子由专人教授其骑马,射箭,体能,格斗,等战斗技能! 入营第二年,三百人被分成三十组,十人一组,接受实战训练,起初是十人搏狼,而后是十人驱豹,最后是十人逐虎! 作战勇猛无匹,悍不畏死的大多死了,苟到最后,学会与同伴进行配合的大多活了下来,多数半大少年,均在此项特训中夭折,对此,李满却好似充耳不闻般,铁了心的要将此项特训进行到底! 初闻下属禀报时,李满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出六个字:不计任何代价! 入营第三年,王良等人迎来了入营以来最为艰巨的挑战,众目睽睽之下,三百名身着胡衣,手持长戈的胡人,由福伯亲自押送,驱赶至营地之中! 这是一支由三百名胡人战俘组成的军队,由李满精心挑选而出,他们是用来检验特训成果的试金石! 李满有言在先,此战,若胡人得胜,则赐其金帛,令其返家,至于败,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这是一场至死方休的战斗,失败的一方,将永眠于此! 李满命人从营内牵出三百匹战马,将其分派给胡人,而后紧闭营门,营门外置弓弩手,但有临阵脱逃者,无论汉胡,一律格杀勿论! 胡人纷纷上马,在一名百夫长的带领下,纷纷转头望向营门方向,那是他们回家的方向! 百夫长持戈直指王良等人,为己方鼓舞士气道:“战胜他们,一起回家!” 百夫长话音刚落,阵中旋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胡人畏李满如虎,他们不敢夺路而逃,只能依令而行! 王良打马出列,缓缓开口:“吾等世居辽东,深知胡虏之害!如今幸得主公垂青,授吾等保境安民之能,吾等自当投桃报李,报主公授业之恩!”,说着,王良抬枪直指,朗声大喝道:“杀胡之日,就在今朝!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杀尽胡虏,还辽东以太平!” “随吾杀胡!” 随着胯下战马的一声咴叫,王良一马当先,挺枪向敌阵冲杀而去! 三百名半大少年闻言直觉热血沸腾,嗷嗷叫着,紧随王良的步伐,一同杀向胡骑阵中! 李满与福伯立于高台之上,俯瞰下方战场! 出乎福伯意料之外的是,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两个时辰,便已宣告结束! 整场战斗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式,面对三百名半大少年,胡骑犹如待宰的羔羊般,竟毫无还手之力! 王良率领三百骑,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将一众胡骑尽斩于马下,汉军伤亡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福伯有些懵了,饶是他也没想到,这场战斗,竟会出现如此悬殊的战果! 李满为福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李满道出了一个三胜三败论:“汉军有三胜,胡骑有三败!汉军装备精良!胡骑装备粗鄙,此汉军一胜也! 汉军钱粮充足,甲士皆为精壮之士!胡骑饱受思家之苦,战时难免分心,此汉军二胜也! 三年间,汉军经受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战斗时,可将生死置之度外,士卒每日朝夕相处,彼此熟识,相互信任,配合默契!胡人俘虏则种族繁多,有匈奴人,有鲜卑人,亦有乌桓人,胡人彼此互不相识,战斗时,只顾各自为战,毫无默契可言!此汉军三胜也!” 福伯默默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此等军队,天下亦可去得!” 李满转身望向王福等人,道:“此间少年身上尚缺杀伐之气,需加强实战,为其身上增添些血性之气!”,李满心中已有腹稿,下令道:“将其派往边关,多加历练!” 辽东经过李满十数年的精心治理,已无大战可言,然而小股胡人袭扰之事,还是常有发生的! 此战过后,三年特训,终于告一段落,李满给王良放了一个月的长假,让他歇口气,回家陪陪父兄! 数日后! 王良只身前往城中校场,拜见三位少主! 望着眼前高大强壮的身影,李杨险些被惊掉了下巴,暗道:“这还是王良吗?怎的如此雄壮?” 时年十六岁的王良,身高近八尺(大约180cm),体重至少在一百六十斤(市斤)以上,站在李杨面前,犹如一座小山般,很有压迫感! 韩豹围着王良转了一圈,努着鼻子,在其身上嗅了嗅,啧啧称奇道:“有血腥气,可是杀过人了?” 韩豹想表达的是他感到了王良身上气质的变化,而非气味! 王良闻言,一脸尴尬的挠挠头,如实回道:“杀了几名胡人!” 正说话间,王良忽觉呼吸一窒,这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令他感到十分的熟悉,这种心悸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有了! 王良略显机械化的艰难转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稚嫩的面孔,打眼望去,却是三公子,李虎! 看清来人之后,王良却是心头一紧,他被李虎的身形给唬了一跳! 李虎,时年十三岁,身高八尺,裸露着上身的李虎,体形比王良整整壮了一圈,估摸得有一百八十斤! 李虎与王良间隔仅一步,然而,他给王良带来的压迫感,却堪比择人而噬的猛虎! 二人对视良久之后,李虎淡淡开口,道:“比一比!”,说着,转身向兵器架走了过去! 李虎走出十余步后,压迫感亦随之消失殆尽! 王良长长呼出一口气,紧随其后,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杆木枪! 李虎与王良于校场中央站定,而后齐齐望向李杨,待其一声令下,便纷纷向对方冲杀而去! 王良觉得经过三年的特训之后,武艺上应与李虎拉开了距离,于是,他想在比武中对李虎放放水,起码不能让三公子输的太难看! 结果,二人仅战至第十合,李虎一记泰山压顶,将王良手中长枪拦腰砸断,接着一记还我漂漂拳,正中王良面门,王良被轰出数步远才侃侃止住了颓势,此战,王良输的十分的狼狈! 王良仰面朝天,胸前此起彼伏的喘着粗气,此次比试,他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并没有一上来便放水,他准备先与李虎战上几合,摸清其底细之后,再行放水之事,所以,他是出了全力的,结果却事与愿违,他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输的一败涂地! 王良服了,彻底服了,李虎天赋异禀,身具龙象之力,非常人可比,三年特训,在李虎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胜利之后,李虎转身望向李杨,一改先前一脸认真的模样,转而大大咧咧的笑道:“王良不行!” doublekill,王良自觉身上又挨了一记! 李虎总是这样,手上赢人的同时,嘴上也从不饶人! 王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感叹道:“天真蓝....嗷....” 原想感慨一句天真蓝啊,结果却被韩豹给唬了一跳,愣将感叹句给吓成了惊叹句! 王良正感慨时,韩豹已来至近前,俯身望向仰面而躺的王良,原本湛蓝色的天空,忽然变成了一张帅气无比的英俊脸庞! 韩豹的忽然出现,着实唬了王良一跳! “摸摸毛,吓不着!”,韩豹伸手在王良的头上捋了捋,这套词儿显然是跟李杨学的,在王良一脸尴尬的表情下,韩豹收手,笑问道:“还能再比一场吗?” “可否容末将歇息半个时辰?” “可!” 王良伤的并不重,李虎出手很有分寸,王良仅挨了一拳,被打了个乌眼青,除此之外,几乎毫发未损! 半个时辰后! 王良再次挺枪上阵,与韩豹进行第二场比试! 二人战至二十回合,韩豹一棍挥出,将王良手中长枪击飞,而后一记窝心脚,将王良踢成了内伤! 韩豹以暴(戾)御力,出手便是杀招,手段极其很辣,毫无留手可言! 这是独属于韩豹的武道,犹如他的人生一般,毫无退路可言! 两场比试,相同的结果,王良却落了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说来也着实有趣,李满威震辽东十余载,杀人如麻,可李虎却生得阳光开朗,乐观善良的性格! 韩龙深明大义,有任侠之风,韩豹却生得暴戾无比,冲动易怒的性情! 真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一碗蛋羹引发的血案(万字章节) 数日后! 太守府,书房内! 李杨与蔡邕相对而坐! 蔡邕正在聚精会神的望着李杨面前的简牍,李杨则提走去,一路上,李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与了李杨!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杨仰天长叹,道:“一碗蛋羹引发的血案啊!” 虎豹身边分别有两名美婢,负责照顾二人的日常生活起居! 负责照顾韩豹的贴身婢女分别名为阿梨与阿香,二女均年长韩豹一岁,时年十四岁,她们自幼便被杨氏安排在韩豹身边,负责照料他的日常生活起居,至今已有十年光景! 二女原先没有名字,李杨见二女生的端方俏丽,加之韩豹平日里喜吃瓜果,于是,李杨灵机一动,按照韩豹的喜好,为二女起了名儿。 有了名字,二女对李杨自是十分的感激,于是撺掇着韩豹,设宴款待了李杨一番! 韩豹并非心思细腻之人,给婢女起名这种事,他想都不会想,但这并不代表他待二女不好,韩豹与二女自幼相伴成长,感情非常人可比,前文说过,韩豹待自己人,还是很好的! 二女一说,韩豹立时命人置办宴席,亲自做东,邀李杨与李虎吃了一顿上好的席面,席间,阿梨与阿香亲自作陪,好似韩豹家中女眷般,在席间忙前忙后,亲自为三兄弟布菜,斟酒! 席间,发生一段十分有趣的小插曲! 二女自作主张,越过韩豹,亲自向李杨敬酒,感谢赐名之恩! 李虎面露不喜,言语不善道:“你们何等身份竟也配向兄长敬酒?” 李杨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盏酒,应该喝!”,说着,李杨举起酒盏,说了一句前世酒桌上经常说的敬酒词:“我干了,你们随意!” 言罢,李杨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二女心中欢喜莫名,却表现得十分拘谨! 韩豹笑道:“小虎喜欢玩笑,你们莫要当真,速速满饮盏中酒,兄长可还等着呢!” 二女喜笑颜开,连声应诺,然后依韩豹之言,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李杨见状,心下了然,二女将来定会成为韩豹的房里人,韩豹与二女朝夕相伴,彼此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 李虎亦有两名贴身婢女,分别名为晴儿与朗儿,李虎生性善良,阳光,开朗,他的婢女亦因此而得名! 李虎与韩豹的四名婢女年齿相同,年方十四,杨氏用心良苦,特意寻来年长一岁的美婢来照料自己的儿子,年长一岁,懂事早些,年纪相仿,儿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也能多个伴儿! 至于美婢是否会为儿子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杨氏却是并没有想的那么远,古人的骨子里压根就没有那个概念。 古人多短寿,人生匆匆数十载,及时行乐,才是大多古人所遵循的人生理念! 相比于李虎与韩豹身边的美婢来说,李杨身边的婢女却是有些不够看了,年长李杨许多不说,相貌还很一般! 李满与杨氏待李杨与虎豹略有不同,他们对李杨有着极高的期许,不希望李杨早早便被美色掏空了身子,这便是嫡长子的特殊待遇了! 四名婢女每日朝夕相处,性情却大为不同,晴儿与朗儿生性善良,不争不抢,凡事皆以李虎的利益为准则,事事为李虎着想! 阿梨与阿香则略有不同,随着年纪的增长,二女的心思也变得越发的活泛了起来,早些年,二女深受李杨与李虎的耳濡目染,性情倒也还不错,可是近年来,兴许是与韩豹相处时日越来越多,关系越发亲密的缘故,二女受其影响颇多,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女待韩豹也是极好的,说一句忠心耿耿也不为过! 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梨儿,今日却是碰了一个大钉子! 阿梨可一点都不傻,别看她整日里作威作福的,但她很会看人下菜碟,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阿梨在太守府内生活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她早已将太守府内的各种人际关系摸得门清,惹不起的,她自会笑脸相待,至于其他的,如何拿捏,则大可由着自己的心情来,说白了,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太守府内,有一句禁忌之言,但凡敢言韩豹非太守之子者,皆重罚之! 李满待三子极为和善,堪称慈父,待家人也还算不错,但是,在旁人眼中,李满与和善二字,毫无关系! 向来以从严治军而著称的李满,又怎会是善男信女?善不理财,慈不掌兵,善男信女可当不好这边郡的太守! 此言一出,好似于无形中助长了阿梨与阿香的气焰般,竟使得二人变得更加有恃无恐起来,二女正值豆蔻年华,年少不懂事,加之在韩豹的纵容之下,竟变得越发的嚣张跋扈起来! 平日里不敢惹的,如今却也敢与之碰一碰了! 前日,阿梨偶感风寒,吃了许多的名贵草药,阿香因此而当着韩豹的面拿阿梨打趣,说她哈气都是苦的! 期间,李杨碍于韩豹的面子,亲自前来探了一次病,并叮嘱韩豹要在饮食上多下些心思,日常饮食应多以鸡蛋与肉类为主,切不可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古人体弱,饶是小病小痛,亦有性命之忧,不可不慎! 韩豹对李杨之言,向来十分信服,于是依言照做! 经过两日的精心调理,阿梨的病情已见大好了,于是,她想吃些有滋有味的东西,但想着李杨的嘱咐,她又不敢吃过于油腻的东西,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阿香去厨房要一碗蒸蛋羹吧! 阿香与阿梨感情深厚,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对于阿梨的小小要求,阿香自然无有不允! 可令阿香未曾想到的是,这一碗普普通通的蒸蛋羹,最终却酿成了一场血案! 阿香如往常一般,向后院小厨房行去,一路行来,下人见了,敬而远之者众,上前巴结者寡,对此,阿香只是抱以轻蔑一笑,并未加以理会! 待其行至小厨房时,厨房内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众仆妇均在各自忙碌着! 阿香掐腰立于门口,向厨房内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道:“做一碗蒸蛋羹,送来虎豹阁!” 阿香话音落后,一名健妇连忙陪着笑脸道:“可是两位公子想吃蛋羹了?姑娘请稍待片刻,我这便做来!” 健妇态度谦卑,令阿香有些飘飘然,于是,她便又犯了颐指气使的毛病,摆摆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阿梨姐姐想吃碗蒸蛋羹,速速做来!”,说着,不等健妇答话,转身欲走!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还算比较顺利,若是李杨看见这一幕,与了阿梨! 阿梨听后,犹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般,呆立当场,久久不语! 阿梨心凉了,此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与阿香好似那会咬人的癞蛤蟆般,既咬人,又膈应人,二人在太守府内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阿香默默落泪,阿梨则侧卧于榻上,闭目不语! 一个时辰后! 韩豹与李虎一道打马回府! 入府后,二人径直向虎豹阁行去! 虎豹阁二层! 虎豹联袂来到阿梨的卧房! 首先映入虎豹眼帘的是,立于榻旁,愁眉不展的晴儿与朗儿,然后是阿梨与阿香肿似核桃的双眸,李虎侧头望向故作镇定的韩豹,叹口气,心知要出事! 韩豹打眼扫过置于榻旁的蛋羹,上前伸手探了探,探过后,点头嗯了一声,坐到阿梨身边,温笑道:“蛋羹凉了,怎的没吃?” 阿梨强作笑脸,道:“晌午还想吃呢,此刻却是不想吃了!” “做的不好?”,韩豹问道! “太淡了,没味儿!”,阿梨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笑道:“平日里二公子总是宠着我们,倒是将我们宠得越发娇气了!” 阿梨所言,皆发自内心,韩豹回府前的一个时辰里,她好好的反思了一下自己,近年来,自己待人接物,做的确是过了些! 韩豹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理所当然道:“女子娇养,有何不可?” “公子美意,我与阿香自是感激的,可长公子曾言,凡事最忌过犹不及,近些年来,我与阿香便犯了过犹不及的大忌,如今想来,却是十分的懊悔!” 韩豹十分罕见的露出了爽朗的笑脸,看的阁中四女竟有些痴了! 韩豹生得实在太好,时年十三岁的韩豹,简直帅的掉渣,与之赞上一句公子世无双亦毫不为过,世间男子,无出其右,就是这么帅! 韩豹伸手轻抚阿梨脸颊,调笑道:“兄长曾言,浪子回头,十年亦不晚也,如今,吾家女子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当作何说呢?” “亦不晚也!”,阿梨一脸娇羞道! “当如是!”,韩豹微笑着点点头,说着,韩豹赫然起身,话锋一转,冷声道:“待恶仆伏法之后,阿梨再改过自新也不迟!” 伺候韩豹十年,阿梨深知韩豹的脾性,闻言连忙伸手拽住韩豹的衣襟,极力规劝道:“公子欲吾等死乎?” 阿梨可一点都不傻,小厮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 其实韩豹也不傻,他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已,愤怒使其疯狂,愤怒使其降智! 阿香始终未发一言,相比于比较理性的阿梨而言,阿香则更像韩豹,二人俱是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性,报仇不隔夜,被二人奉为人生准则,别看阿香被骂时不声不语,那是因为她骂不过人家,但凡骂得过,她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在阿香看来,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大不了挨顿打,被赶出府罢了,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总不至于丢了性命吧! 韩豹之力,绝非阿梨可比,阿梨被其拖了一个踉跄,险些跌下病榻。 韩豹见状,转身直视阿梨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贱妇如此羞辱于你,可曾将我放在眼里?此账又当如何算?你行此举,欲将我置于何地?” 阿梨迎着韩豹的目光浅浅一笑,放开拉扯韩豹衣襟的手,泣诉道:“阿梨没用,竟因一己之私而令公子蒙羞,如今竟要公子亲自出面,为阿梨斡旋,阿梨深感羞愧!” 韩豹伸手止住了如泣如诉的阿梨,道:“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此气不出,韩豹此生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阿梨轻轻颔首,道:“公子所言,既为阿梨之法,言出法随,阿梨别无选择!” 韩豹将阿梨拦腰抱起,轻轻置于榻上,为其盖好被子,道:“吾心中已有决断,你且放宽心便是,若父亲因此事将吾等逐出家门,届时,我便带着你们一同浪迹天涯!” 韩豹之意已不言自明,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韩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李虎心头一紧,随口与韩豹编了一个尿遁的理由,径直离开虎豹阁,向李杨所在的书房狂奔而去! 一路行来,李扬听的很认真,业已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抛开两名爱惹祸的小狐狸精不谈,有件事却引起了李杨的注意,听李虎说,韩豹与二女关系匪浅,夜里,李虎常听到自韩豹房中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李杨暗暗皱眉,想到韩豹与李虎已经十三岁,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房中又有美婢做伴,男女之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这种事根本无需人教,年纪到了,便可自学成才! 虎豹年纪尚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早经历房事,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此举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伤害,耽误发育的同时,亦会影响生育能力,甚至会造成短寿的不良后果! 李杨对虎豹有着极高的期许,虎豹是李杨在乱世里安身立命的资本,饶是以亲情的角度来说,李杨也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虎豹是与他朝夕相伴十数载的亲生兄弟! 相比于一心向武的李虎来说,韩豹则是“文体”两开花,一手抓武艺,一手抓女人! 想到韩豹的斑斑劣迹,李杨决定,待此事过后,定要搬去虎豹阁与虎豹同住,就近看着两位情窦初开的弟弟,绝不能让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李杨与李虎沿着曲径深幽的回廊,径直向虎豹阁行去,二人欲将韩豹拦在半途,可事与愿违,待二人行至院中,却只远远看到了一身病气,倚门相望的阿梨! 李杨长长叹口气,拉着李虎转头便走! 身后传来阿离近乎于哀求的声音:“救救豹公子!” 阿离之言,已不言自明,联想到韩豹偏激易怒的火爆脾性,李杨心知要坏事! “阿豹含怒而去,恐怕要出大事,咱们再加快些脚步!” 李虎则是一脸焦急的点点头! 二人从快走,变成了小跑,以至于最后竟在太守府里狂奔了起来! 与此同时,太守府后宅小厨房内,早已一片血雨腥风! 韩豹含怒而来,望着一众膀大腰圆的厨妇,眼中怒意勃发,开口便直奔主题,咬牙切齿道:“何人.....羞辱于我?” 众人闻言,均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太守府内,有此等威势的,唯有二人! 杨氏为其一,韩豹为其二! 单以脾气来说,韩豹最像杨氏!当然了,这里只说脾气,而非脾性! 杨氏与韩豹脾气皆如爆炭般,一点就着! 杨氏治家极严,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但有犯错者,定严惩不贷! 韩豹冲动易怒,动辄出手伤人,下人对其,畏之如虎! 李满,李杨与李虎则大为不同! 李满赏罚分明,李杨知书达理,李虎则生性善良,三人待府中众人态度宽和,得过且过! 综合上述所言,可以看出,一家五口在太守府下人眼中,声名大有不同,杨氏有威名,李满,李杨与李虎有贤名,唯有韩豹得的是恶名! 韩豹恶名在外,下人见了,又怎能不怕? 韩豹话音刚落,一众厨妇竟纷纷转头,望向噤若寒潮的厨房管事! 厨妇们心思各异,有人想拿管事出来挡刀,亦有人想向管事询问:此事当如何处之? 然而,眼前一幕落在韩豹眼中,却明显变了味儿,他将管事看成了当众羞辱阿香之人,羞辱阿香便是羞辱自己,此气难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韩豹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体态臃肿,相貌丑陋的健妇,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若管事生的貌美,韩豹或许会放她一马,可奈何,她年老貌丑,韩豹见了,恨不能立即将其杀之而后快,杀慢了,怕污了双眼! 韩豹缓步走向案板,取刀,握在手中,伸手试了试锋刃,暗自点头道:“杀人足以!”,言罢,迎面走向厨房管事! 望着一脸杀气的韩豹,厨房管事早已吓尿,瘫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求韩豹饶自己一条狗命! 韩豹好似充耳不闻般,行至管事身前,举刀便砍! 管事自知在劫难逃,于是,想拉几人做垫背,如此一来,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正欲开口攀扯几名素日里与自己不睦的厨娘,却见韩豹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一刀斩下,管事人首分离! 厨房内,随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之声! 韩豹将刀丢于一旁,转身便走! 正所谓杀人诛心,韩豹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诛首恶,旁人一概不论,他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杀一人,叫惩治恶奴,杀多人,便是恶主仗势杀人,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韩豹踱步行至院中,转身望向小厨房内,撇见众人均噤若寒蝉的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他喜欢令人感到害怕感觉,抬头望向天空,韩豹做了一个深呼吸! “天很蓝,空气正好,心情也不错!”,韩豹喃喃自语道! “天很蓝,空气很好,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持刀杀人?”,李杨长长叹口气,面色复杂的望着韩豹,道:“真是大煞风景啊!” 李杨与李虎紧赶慢赶,却还是来晚了一步,二人行至厨房院内时,与杀人而走的韩豹走了一个照面! 前次,车夫乃是间接死于韩豹之手,他当时没想杀人。 此次,韩豹目的明确,直奔主题,一击致命,毫无留手! 李杨毫不掩饰的向韩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韩豹见状,却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大错已成,韩豹甘领责罚!”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合着您还知道自己错了啊?” “真够难得的!”,李虎补刀道! 李杨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在他看来,事关恶奴欺主,理应教训一顿,饶是将其拉出来,当众毒打一顿,也是应该的,但远没有到拔刀杀人的程度!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三人对视良久之后,李杨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直视着韩豹的双眼,意味深长道:“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李杨之言,大有一语双关之意,你韩豹的人生不易,但别人的人生也同样不易,你不能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更不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韩豹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并未开口! 韩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知厨妇罪不至死,却仍出手杀了她,因为,厨妇触碰到了韩豹最为敏感的地方!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韩豹因身世原因,自幼便受到了诸多了冷嘲热讽,从而导致他变得越发的冲动,敏感! 在韩豹看来,侮辱阿香,便是在侮辱自己,此等奇耻大辱。若是忍了,自己当如何自处?又何以在府中立足? 老话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若此事发生在李杨与李虎的婢女身上,那厨妇还敢如此放肆吗?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为李杨与李虎是太守府内的正牌主子! 虽说李满有言在先,旁人不敢明着胡说八道,但人心险恶,许多人,背地里可没少说三道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韩豹没少被人在背地里编排与腹诽,话说的很难听! 府中下人,还懂得收敛,但府外之人,却没了顾忌! 先前的公孙续便是最明显的例子,他对李杨多有忌惮,对李虎亦不敢痛下毒手,他是正常人吧,他却常做有违常理之事,脑路清奇,与常人总不在一个频道上,若说他不正常吧:似乎也不对。 韩豹有着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行为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与韩豹相处日久,李杨得出结论:韩豹身体正常,心理却不太正常,精神没毛病,但心理有问题,且毛病还不小,但李杨治不了,能力有限! 自打入院以来,李虎始终低头不语,就连呼吸声,都照比平时要轻了许多,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惹到盛怒之下的母亲,从而遭了殃! “心非禽兽,何至于此?”,杨氏声音陡然拔高,拍案而起,怒声道:“韩豹,你知罪吗?” “小子还挺有骨气,老娘给你台阶下,你居然不就坡下驴?真当老娘好惹的不成”,杨氏如是想到。 韩豹长长呼出一口气,以此来调整有些不稳的心跳,双膝跪地,叩首道:“韩豹自知罪孽深重,请母亲重重责罚!” 要不怎么说韩豹脑路清奇呢,他竟与杨氏玩了一招反其道而行之,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不得不说,他的脑路确与常人略有不同,果然十分的清奇! 通常来说,韩豹之举的确没什么毛病,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娘,虎毒不食子,你当娘的还能打死我不成 至于领受家法,挨顿打,那就更无所谓了,韩豹皮糙肉厚的,挨顿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结果,杨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别跟老娘得瑟,老娘可不惯着你! 杨氏闻言,竟一反常态的坐了回去,一脸笑意的望着李杨三兄弟,看的三人直发毛! 李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侧头狠狠瞪向韩豹,在韩豹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其祖宗十八代,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这个傻逼,竟妄想将母亲的军?我也是醉了!”李杨暗骂道! 李杨表面总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但内里却也住着一个臭流氓! 杨氏是什么人?那是在分娩时,仍然喊打喊杀的狠人,跟她硬刚,与找死又有何异! 起初,韩豹还一脸无所畏惧的与杨氏对视,可片刻之后,他却服软了,因为他从杨氏的笑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一眼令韩豹永生难忘,那一眼令韩豹知道,杨氏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良久之后! 望着跪伏于地低头不语的三人,杨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嗟叹道:“罢了,儿大不由娘,你们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已不再年轻,不能凡是总管着你们。事已至此,为娘也就不留你们了,限你们半月内离府,个自讨生活去吧,也好叫你们知道知道人生不易,世事艰辛的道理。你们走后,我也好过几天安生日子,从今往后,各自安好,望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便带着一众健妇转身离开了! 杨氏良苦用心,将三人赶出家门,实属无奈之举! 一来,自汉以来,世家子出门游历,实乃常有之事! 二来,知子莫若母,杨氏深知,韩豹秉性,若再不让他出门感受一番世事的艰辛,以他的性格,照此以往,发展下去,将来必不得好死! 再者:出门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三兄弟,一起走,也好有个伴儿! 李杨暗暗叹口气,偷偷撇了韩豹一眼,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待阿豹视若己出,不成有丝毫的偏心,希望阿豹能够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李虎一脸的难以置信,左瞧瞧韩豹,右看看李杨,想从二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杨迎着李虎的目光与之对视,在其恳求的目光下,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李虎见状,险些高兴的跳了起来,双拳紧握道:“着啊!” “母亲处事公允,在咱们府里是出了名的,此番惩戒,恰到好处,妙极,妙极!”,李虎还不忘向杨氏离去的方向拱拱手,以示敬服之情! 李虎早就想离家游历一番了,如今,杨氏主动成全,他岂有不乐的道理 韩豹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险些滑眶而出,他是心思通透之人,又怎不知杨氏的良苦用心? 韩豹向杨氏离去的方向,重重叩首,道:“母亲大恩,韩豹百世难报矣!” 三日后! 李满巡边归来,匆匆回府,见到杨氏之后,出言质问道:“夫人令三子离家游历,可曾与我商量过?” “当初迎我入门时,咱们可是说好了的,男主外,女主内,儿子们的事情,自有我来做主,何曾需要问过你?你又何曾管过家?”,杨氏毫不客气的开口回怼道! “可是....”,李满急道:“三子尚幼,此时离家,未免轻率啊!” “哼!都能提刀杀人了,还小吗?”,杨氏冷声道:“惯子如杀子,这可是你说的!” “你...我...”,李满一时气急,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府中诸事,皆由杨氏统管,李满从不过问! 杨氏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将三子管教的也还算不错,李满对其向来满意,只是,此次韩豹闯下大祸,不得不罚,杨氏将其赶出家门,合情合理,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李满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子不教,父之过,豹儿行事乖戾,实乃吾之过也!” “豹儿身世坎坷,受不得辱,吾等待其视若己出,不曾亏待,已对得起永年夫妇的托孤之情了。此番情状,乃是豹儿遭奸人挑唆所致,实非吾等之过也!”,杨氏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出言宽慰道:“杨儿与虎儿还是极好的。” “好胆!”,李满怒不可遏道:“何人所为?” “夫君无需动怒,我已命人将其秘密处置了!”,杨氏说到:“挑事之人姓杨,名涛,为府中小厮,因受豹儿婢女欺压,而怀恨在心,今日寻得机会,为自己报了仇,不想也折了自己!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府中一应事宜,杨氏了如指掌,饶是当时不知,事后也难逃杨氏法眼,可谓一切尽在杨氏掌握之中! “倒也是个可怜人”,李满叹道:“送些铜钱,给他的双亲,如此也算有个交代!” “省得!”,杨氏点头道! 李满点点头,旋即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传来杨氏的声音,杨氏出言打趣道:“三子皆在虎豹阁,夫君快些去,三子去意已决,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了!” 李满回头,咬牙切齿道:“回来再收拾你!”,说着,便离开了杨氏的院子! 良久之后! 李满在虎豹阁外,看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福伯! “东西都带来了吗?”,李满问道! “皆已备齐!” 李满点点头,叹道:“随我入阁吧!” 听闻李满前来,李杨三人纷纷出门相迎! 望着笑逐颜开,难掩喜悦之情的三子,李满感慨万千,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不比家里,需事事谨慎,凡事多多留心,少说,多看,逢人,遇事,切不可粗心大意!要懂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莫要贪小失大,莫要招惹是非....莫要.....” 李满突然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一点封疆大吏沙场骁将的风采也没有,此刻,他只是一名为孩子们担心操劳的父亲! 李杨三人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李满从福伯手中接过路引,又从腰间解下印绶,此印绶非彼印绶,此为私印,而非官印! 将其一一交与李杨之手,道:“路引为通关之用,印信乃是为父贴身之物,遭遇危难之时,你们可持为父印信,前往附近的世家寻求帮助!”,说着,李满将厚厚一沓书信,交与李杨之手,并嘱咐道:“此乃为父亲笔手书,若短了支用之物,我儿可持为父手书,就近寻世家豪族支取,来日再还便是!” 李满已经默认了李杨三人即将离家游历的既定事实,杨氏说的有理有据,他亦无从反驳,总不能让三个儿子在自己身边做一辈子的二世祖吧! 已经长歪了一个,再这样胡混下去,搞不好,另外两个也长歪了! 李杨将印信拿在手中,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厚厚一沓书信,皆出自李满之手,担心李杨保管不利,于是特意用佐伯纸书写,粗略一算,怕是不下十余封! 父爱如山,跃然纸上,李杨为之感动不已! 本以为李满已经完成了交代与叮嘱,未曾想,重头戏还在后头,李满命人将三口木箱置于李杨身前,并亲自上前开箱,道:“自打小虎出生以来,为父便命人遍访名匠,后以金丝为线,耗近十年光阴,打造三件金丝软甲,将其穿在内里,三十步外,可抵箭矢,三十步内,非神射手,不可破之!” 木箱开启,金光徐徐,映入眼帘的是三件由纯金打造的金丝软甲,模样近似于后世的背心,可使要害不被箭矢所伤,当真是无价之宝! “防弓,不防弩,切记,切记啊!”,李满再三叮嘱道! 收好金丝软甲,李杨出人意料的伸手揽住了李满的肩膀,在众人一脸惊讶的目光中,开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要出门游历一番,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辽东之地,做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吧?” “吾儿言之有理,为父说不过你!”,李满感叹道。 “汉升携家眷在长沙养病,听说黄叙病情已有所好转,吾儿此番游历,不妨前往长沙,与之一叙!” 李杨躬身应诺,道:“儿子省得!” 再三叮嘱李杨三人出行需要注意的事宜之后,李满便以辽东公务繁忙为由,先一步离开了! 饶是李满,亦受不得离别之苦! 望着李满略显落寞的背影,韩豹心头一酸,险些哭出声来,低头望向金丝软甲,指尖从软甲上轻轻划过,而后抬头望向李满离去的方向,在心中轻轻的道了一声:“父亲,保重!”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仗剑而行 五日后,太守府门前! 望着手提巨槊的李虎,李杨就气不打一处来,出言训斥道:“古人皆言仗剑而行,何曾听过仗槊而行的?还不把槊给我放下!” 李虎一脸懵逼,侧头望向以棍拄地,立于身旁的韩豹,自顾自的嘟囔道:“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李杨撇向幸灾乐祸的韩豹,一脸不耐的咬牙切齿道:“还不把棍子....放下!”,正说话间,却见韩豹已将镔铁棍交到了立于一旁的家丁手中! 本着说话办事皆要有始有终的原则,李杨仍将“放下”二字给说了出来,不说心里怪别扭的! 这时,福伯姗姗而来,身后跟着赤眉与王良,还有五头......驴! 福伯行至近前,未及见礼,便见李虎一脸懵逼的率先开口:“不会吧?仗剑骑驴而行?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现实大大偏出了李虎的预想,在李虎的设想中,应该是手提镔铁槊,胯下高头大马,马鞍处悬挂一张威风凛凛的宝弓,身后跟随三五十名身材魁梧的健卒,如此才与自家身份相符,亦显逼格! 可未曾想,槊没提成,马也被换成了驴,这叫什么事儿啊! 还未离家,李虎便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宁愿挨母亲一顿打,也不愿出门丢人! 少年多爱惜脸面,喜欢风光高调行事,李虎自不能免俗!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当低调行事,以免招惹是非!”,望着意兴阑珊的李虎,李杨笑道:“山川大河,锦绣江山,风流墨客,仗剑游侠,青春少女,美艳少妇,林林种种,皆令我心向往之!若小虎不愿离家游学,便留在家中,代为兄与阿豹侍奉双亲吧!” 李虎暗自咽了口口水,面露憧憬之色,催促道:“兄长说的哪里话?吾等年轻识浅,理应出门见见世面,莫再耽搁,速速出行,太阳都快落山了!” “可是.....母亲她?”,韩豹转身,望向内宅方向,他希望母亲前来,为自己送行! 这时,一辆马车自仪门徐徐而出,李杨三人见状,脸上皆挂满喜色! 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年长婢女,行至李杨面前,行礼道:“主母为三位公子备了些许盘缠,供三位公子路上支用!” “母亲她......”,李杨探问道! 婢女抬手示意李杨噤声,而后向仪门方向轻轻怒了努嘴,道:“主母身体多有不适,不宜出门见客!主母令公子安心上路,家中诸事,自有主母打理,公子不必挂怀,安心求学即可!” “母亲面冷心热,所做一切,皆为我等考量,母亲大恩大德,吾等铭记在心,惟愿母亲诸事顺遂,身体康泰。待吾等归来之日,定每日晨昏定省,常伴母亲身侧,令母亲安享晚年!”,李杨向仪门方向深深揖礼道! 韩豹想当面与杨氏道别,却遭到了李杨的制止,李杨缓缓摇头,道:“多情自古伤离别,相见不如不见,吾等在此给母亲磕个头,便上路吧!” 韩豹黯然颔首! 李杨,李虎,韩豹纷纷跪伏于地,向仪门方向叩首行礼,以作道别! 杨氏背靠着仪门前的影壁,听着长子的话语,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虽多有不舍,但心里很甜! “杨儿是极好的!”,杨氏如是想到! 能说会道的,比默默做事的更加得宠,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太守府旁,一座宅邸前! 蔡琰倚门相望,心中多有不舍之情! 经过三年的相处,蔡琰对李杨好感倍增,已到了心生情愫的程度! 蔡琰知书达理,李杨文质彬彬,蔡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李杨书法自成一派,任谁看来,二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正当蔡琰低头黯然神伤之时,身前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此次游学,多则两年,少则半载,眨眼的功夫,我便回来了!” 蔡琰循声抬头,含情脉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李杨,俏脸微红道:“我...等你回来!” 正值少女思春的年纪,因而蔡琰说起话来,竟也少了几分顾忌,若放在以前,此言定不会出自蔡琰之口。 李杨伸手为蔡琰捋了捋鬓角凌乱的发丝,附耳说道:“琰儿快快长大,待我弱冠之日,便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啊?”,蔡琰轻轻的啊了一声,俏脸粉红似能滴出水来,惹的李杨竟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 这番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已经过于大胆,站在不远处的蔡邕见状,重重的咳嗽一声,示意二人注意分寸! “大庭广众之下,怎就上手了呢?真是岂有此理。”蔡邕在心中疯狂吐槽:“就算动手,也得选个没人的.....呸呸呸!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先生保重!”,李杨向蔡邕行礼! “天色不早了,上路吧!”蔡邕一脸不耐的摆摆手,女儿被李杨当众捏脸,他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李杨躬身称是,在蔡琰依依不舍的注视下,转身回到了人群之中! 李杨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却见车厢中,早已塞得满满当当,亲自登车一一查看,看过之后,不禁感叹道:“换洗衣服,金铜器皿,药材佐料,精粮细米,竹简书卷,笔墨纸砚,长刀短剑,良弓劲弩,所需物品,应有尽有。母亲对吾等关怀备至,拳拳之情,皆在眼前尺寸之间,母亲厚爱,此生难报矣!” “母子亲情,不图报也!”,一名婢女自仪门处款款走来,代杨氏传话,道:“天色渐晚,主母令三位公子莫再耽搁,早些上路吧!” 三人再次向仪门方向行礼,而后翻身上...驴,向南门行去。 赤眉与王良做为三人的护卫,一路随行! 四人骑驴,李虎驾车,悠哉游哉的行驶在襄平城的街道上,路人见状纷纷驻足观看,眼前场景十年难遇,错过怪可惜的! 望着李杨一行五人,交头接耳者有之,指指点点者有之! 突然,一人一骑迎面奔来,待其行至李杨近前,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堂堂李氏长公子,竟寒酸到骑驴出行的地步?当真可笑之极!” 李虎偏过头去,不理来人! 韩豹怒目而视,来人见状,竟不敢与之对视! 赤眉与王良深知此间事情与自己无关,于是绕过来人,先行一步! 李杨微微颔首,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道:“你为送行而来?” 来人好似被人戳破心思一般,面色微微一滞,嗫嚅道:“我....我只是途经此地罢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杨难得与之开了一句玩笑:“天色渐晚,吾等先行一步!” 来人喃喃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什么!” 李杨回头望向来人,高声道:“公孙瑶,咱们后会有期!” 公孙瑶冲李杨离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撅嘴嘟囔道:“我与你后会无期!” 李满负手立于城头,望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长长叹口气,道:“儿子们长大了!”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雨夜遇文士 行出数日,沿途所见,与襄平县大致相同! 李满将辽东郡治理的井井有条,郡内一派太平景象,地里田间,常闻欢笑之声,沿途未见饿殍之象! 辽东富庶,乃幽州之最,其余诸郡则多有不如,盗匪横行,饿殍遍野,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乃常有之事! 这一日! 一行五人,刚刚踏足辽西境内,便听天雷阵阵,众人循声抬头望向天空,却见天空阴云密布,云中似有滚雷。 李杨当即决定,令众人加快脚步,争取在雨落之前,寻一处落脚之地! 皇天不负有心人,众人行出五里,寻得一座荒废日久的酒肆,可供歇脚之用! “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李杨说道! 众人自无异议,纷纷走入残破不堪的酒肆之中! 五人进入酒肆之后,大雨瓢泼而来! 王良见状,连忙跑出酒肆,冒雨将坐骑一一牵入废弃的马厩内! 王良为人忠厚,踏实肯干,任劳任怨,颇有乃父之风! 虎豹见状,纷纷上前帮忙! 李虎心善,韩豹待自己人极好! 李杨与赤眉并未参与其中,二人从角落处寻来扫把,将酒肆内简单洒扫了一番! 良久之后! 王良三人去而复返! 望着好似落汤鸡的三人,李杨温笑道:“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物,以免着凉!” 三人齐声应诺,笑闹着前往角落更衣! 李杨从包裹中一一取出细盐,胡麻(芝麻),葱,姜,胡荽(香菜),精米,肉脯等物,然后前往灶房,为众人烹制晚餐! 望着灶台上的一应物品,李杨不禁感叹道:“母亲心思缜密,心细如发,出行所需之物,俱已备齐,真真是应有尽有啊!” 此刻李杨直想高歌一曲: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换好衣物的李虎凑上前来,摩拳擦掌道:“今夜又有口服了!” 虎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若说烤炙肉类,二人或许还能搭把手,但是,若说烹制菜肴,二人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赤眉与王良亦没比虎豹强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自打离家以来,四人便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 四人均未想到,李杨竟会烹饪美食,哪怕李杨只会烹制一些简单的菜肴,那也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堂堂李氏长公子,标点符号的发明者,颜体的创造者,竟下厨为众人烹制美食?说出去谁信啊? 君子远庖厨,了解一下?若将此事传扬出去,还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呢! 对此,李杨却浑不在意,此间五人,均不是外人,没人会乱嚼舌根! 向陶罐中倒入清水,一一下入精米,肉脯,葱,姜,待水煮沸之后,下入少许细盐! 小火熬制一炷香(半个小时)的时间,出锅前,撒些胡麻与胡荽,一道精米腊肉粥就此完成! 粥香扑鼻而来,惹得众人食指大动! “喝些热粥,去去寒气!”,李杨向众人招手,又伸手指了指放在灶房前的包裹,道:“若不够吃,包裹中尚有角黍(粽子)!” 赤眉与王良齐声应诺,虎豹则微笑点头,表示知道了! 良久之后! 酒肆内便传来了众人喝粥的声音! “好粥,好米,好肉脯,兄长果然好手艺!”,李虎喝粥的同时,还不忘称赞李杨几句! 一碗热粥下肚,李虎犹自意犹未尽,起身前往灶台,给自己添了一碗粥,正欲转身离开,斜眼瞥见包裹中的角黍,于是,冲着灶台外喊道:“谁吃角黍?” “给我来一个!”,韩豹高声回道! “取五枚角黍来,每人一个!”,望着闷头喝粥的赤眉与王良,李杨淡淡说道:“一应支用,皆以五份为例!” “敢不从命!”,李虎扯着脖子,高声回应道! 李杨没拿自己当外人,赤眉与王良打心里感激! 正当李虎弯腰为四人分发角黍时,酒肆外却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何人鬼鬼祟祟?还不给我出来!”,赤眉大喝道,说着,提刀向门外走去! 一行五人,三人持剑,二人持刀,持剑之人,分别为李杨,李虎与韩豹。 赤眉与王良有军方身份,因而持百炼钢刀随行! 赤眉未及行至门口,便见两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青年,迎面走了进来! 王良,李虎,韩豹三人纷纷起身,一脸警惕的望着不请自来的两人! 其中一名青年摘下斗笠,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泰然自若道:“诸位稍安勿躁,容吾等除去雨衣,再行答话!” “可!”,李杨示意李虎等人无需紧张,与对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即可! 青年循声望向李杨,与之对视良久之后,竟是笑了! 脱下蓑衣之后,青年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长长舒口气,道:“松快!” 青年面容清癯,身材瘦削,一双狭长的双眼,给人以十分精明的感觉,比相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竟穿着一身被雨水打湿了的儒衫! 另一名青年则生的中等身材,面容方正,双目炯炯有神,一身凌然正气,众人见之,竟不由心生威严不可冒犯之感,此人亦身着儒衫! 二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二者皆为士人,而非寻常百姓! 汉朝士人衣冠皆有制度,冒充犯罪成本太大,常人不敢冒充,而且儒衫价格不菲,一般人也买不起! 直到此时,李杨才霍然起身,快步行至二人面前,躬身与之见礼道:“后学末进,拜见二位前辈!” “辽东果然人杰地灵,不枉吾等冒雨走上一遭啊!”,一身凌然正气的青年文士面露微笑,道:“年轻人,知书达理,颇具世家风范,不知何家子弟?可否与吾等通名” “区区姓名,不足挂齿,说出怕污了二位的贵耳!”,李杨出言婉拒道! 正气男(简称)未及开口,便听瘦削男(简称)开口抢话道:“一路行来,滴水未进,不知可否借些粮米,供吾等果腹” “正有热粥,若不嫌弃,可自行取用!”,李杨回道! “如此甚好!”瘦削男未与李杨等人客气,径直走入灶台,分别为自己与正气男盛了一碗热粥! “这粥....”一口热粥下肚,正气男一脸疑惑的侧头望向瘦削男,心中似有着诸多的疑问,令其不吐不快! “此粥甚好!”瘦削男出言打断了正气男的问话,冲其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正气男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将满心的疑问,复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由于旅途劳顿,也没了与李杨等人说话的兴致,与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寻了一处干净的角落,早早睡了! 李虎一脸疑惑的望向李杨,伸手指了指倒头便睡的二人,悄声道:“这便睡了?” 李杨瞥了二人一眼,挑了挑眉,道:“是啊,睡了!” “出门在外,怎可如此大意?”李虎一脸不解道! 李杨摊摊手,无奈道:“他们早已摸清了我们的来路!”叹口气,意味深长道:“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也是高人呐!” “又是高人?高人怎的如此不值钱?”,李虎默默吐槽道! 李杨笑了笑,对众人说道:“明日还要行路,大家早些休息吧!” 赤眉,王良,李虎三人纷纷点头,各自睡觉去了! 按照早先商量好的值夜顺序,李杨与韩豹先行值守,其余三人前去休息,三个时辰后,再来替换李杨与韩豹! 李杨为众人制定了明确的值夜时间! 戌时(19时至21时)至子时(23时至01时),由李杨与韩豹值守,前半夜最好打发,因此,值夜时间稍长一些,为三个时辰。 丑时(01时至03时)至寅时(03时至05时),由赤眉与李虎值守,凌晨一至三点,最宜犯困,因此,值夜时间稍短,为两个时辰。 卯时(05时至07时)至辰时(07时至09时),由王良单独值守,此段时间,最为轻松,因而由王良单独值守! 李杨盘坐于酒肆门前,身旁置一盏油灯,手中简牍,名为春秋! 韩豹怀抱百炼钢刀,倚门假寐! 雨声徐徐,雷声阵阵,门前少年,秉烛夜读,身旁坐有一名带刀侍卫,此间场景,旁人观之,竟毫无违和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李杨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杨微微抬眸,却见地面上,正映衬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影作弯腰状,似在打量着李杨手中的简牍!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一边翻阅着手中的简牍,一边压低声音埋怨道:“先生唐突了,岂不知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 熟络之后,李杨对青年文士的称呼,亦发生了些许的改变,从前辈变成了先生,如此称呼,显得亲近一些! 瘦削男望着李杨的背影,微微颔首,轻声称赞道:“好胆!竟没吓到你!”,说着,移步坐到了李杨的身旁! 放下简牍,李杨望向瘦削男,道:“先生有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瘦削男长叹一声,迎着李杨的目光,与之对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悄声问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李杨与之卖了个关子,道:“您二位呢?” 瘦削男一脸笑意的点了点李杨,如实回道:“从冀州来,往辽东去!” “常闻辽东人杰地灵,今日所见,方知世人所言非虚也!”瘦削男感慨道! “常闻冀州藏龙卧虎,今日所见,方知世人所言非虚也!”李杨有样学样道! “呵呵.....哈哈哈!”,瘦削男不顾正在沉睡的李虎等人,抚掌大笑道:“此番辽东之行,收获颇丰,不枉此行矣!” 瘦削男抬头看了看天色,嗟叹道:“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再去睡会儿!”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李杨缓缓合上简牍,转头望向青年文士的方向,喃喃道:“吾等此番出行,收获亦不小啊!” 李虎与赤眉照例提前一刻钟,前来换岗,好叫李杨与韩豹多睡一会儿!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放亮! 暴雨过后,空气清新,令人倍感心旷神怡! 李杨起身来至门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神清气爽,吃嘛嘛香啊!” 轻轻拍了拍身旁睡眼惺忪的王良,轻声道:“洗把脸,清醒清醒,准备出发了,待会去马车里补补觉吧!” 王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劳烦公子挂心,良还挺得住!” 李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此事就此定下,无需再议!” 王良微笑应诺,心里暖暖的! 良久之后! 李杨一行收拾妥当,正欲离开,身后却传来了瘦削男人的声音:“公子慢走!” 李杨循声回头,躬身行礼道:“先生保重!”说完,调转驴头,离开了残破不堪的酒肆! 望着李杨一行远去的背影,正气男缓缓开口,道:“此子谈吐不俗,非常人可比!” “长公子人品贵重,凡夫俗子岂可与之相提并论?”瘦削男长叹一声,感慨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欺我!” 正气男一脸皎洁的笑了笑,冲瘦削男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公与大才,慧眼如炬,吾不及也!” “元皓说笑了!” 被唤作公与之人,背负双手,闭目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忆着初见李杨五人时的场景,自打踏入酒肆,他便暗中观察着五人的一举一动,初见自己时,五人未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居中之人泰然自若,其余四人皆各司其职,赤眉持刀守住门口,王良持刀护住车架,虎豹犹如猛兽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五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非常人可比! 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二人姓名呼之欲出,被唤作公与之人,姓沮,名授,字公与,乃冀州名士! 被唤作元皓之人,姓田,名丰,字元皓,同为冀州名士! “宝刀,雕弓,精米,腊肉,身着精绢,脚踏丝履,身材高大,不似常人,气度雍容,世所罕见!综上所述,五人的身份便不难猜了!” 精米乃贵族专享之物,百姓吃不起,想都不敢想,或者说不配想(享)。 寻常百姓,皆以麦饭充饥,一日两餐,循环往复,生活毫无盼头可言。 麦饭难以下咽,十分难吃,李杨出于好奇心,吃过一次,但自那以后,便对其敬而远之,再也没吃过! 李杨五人所穿衣物,更是价格不菲,等闲士人,亦穿不起! “辽东之地,卧虎藏龙,李氏三子,皆具龙凤之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田丰感慨道! 沮授摩拳擦掌,难掩兴奋之情,道:“辽东近在咫尺,咱们加紧赶路,争取早日抵达辽东,届时,定要会一会天下闻名的李辽东,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是否如传言说的那般,身高十丈,腰大十围,三头六臂?” 田丰伸手点了点沮授,大笑道:“休要胡说,当心被李辽东听见,将你抓去,剁了,喂狗!” 田丰话音落后,二人相视大笑,携手向北而行! 二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说话也就没了顾忌,所说之言,皆为同伴间的玩笑,并无恶意! 李满之名,辽东之盛,皆令天下士人心向往之,田丰与沮授此番前往辽东,便是想见识一番辽东的繁华,亦想拜会闻名天下的李满,若能在辽东郡谋个一官半职,二人自然欢喜,如若不能,便权当出门游历,顺便会一会自己的偶像!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人间炼狱,猛兽横行 辽东繁华,辽西凋敝! 一路行来,所闻所见,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五人于官道旁驻足,心情复杂的望着前方十余步远的乱葬岗。 入眼处,一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正在努力地挖着一座刚堆起不久的坟堆。小女孩的指甲因为长时间的挖掘而多处开裂,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指甲缝中渗出来,而她好似全然不觉般,就这样一直挖着。 良久之后! 土里露出草席一角,尸体腐烂所发出的恶臭扑面而来。 小女孩被迫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后,再次蹲了下去,她加快了挖土的速度,直到挖出埋在土里的整具尸体,她才停了下来。她顾不上刺鼻的尸臭味,双手掀开裹着尸体的草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尸体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抖落开衣物上的泥土,而后她迅速将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直起身来环视四周,在选好新的目标后,她又迅速奔了过去,重复着刚才的事情。 几只乌鸦在小女孩离开之后,落到了坟堆之上,它们不断啄食着尸体上的腐肉,还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叫声。 就在这个不知名的乱葬岗,乌鸦成群,骸骨遍地,许多与小女孩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以求在冬季来临之前,能有一件御寒的衣物。 自打踏入辽西以来,李杨的世界观已轰然崩塌,世间并不美好,天灾,人祸,疫病,正在不断地腐蚀着大汉的根基! 江山期盼强者,百姓更待豪杰! 望着眼前的一幕,李杨无奈叹息:“时不我待啊!” “还有吃的吗”,李杨问道。 李虎翻了一个白眼,弯腰拍了拍发酸的大腿,道:“驴都没啦,我的哥哥哎!” 一路行来,李杨善心大发,走一路,发一路,粮食发完,发铜钱,铜钱发完,发衣物,衣物发完,便开始卸磨杀驴。 好在李杨尚存一丝理智,将帐篷与被褥留了下来,否则,他们就要露宿荒野了! 短短十日内,一行五人摇身一变,从富家公子,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回想沮授那句:长公子人品贵重,非常人可比。 如今想来,确有道理,单以败家的速度来说,常人的确无法与之相比!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李杨无奈叹口气,将头撇向一旁,权当啥都没看见,大手一挥,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李虎郁闷道:“兄长快别拽词了,快想想办法,找些吃食来,吾等已经饿了一天啦!” 李虎话音刚落,忽听前方,传来一声虎吼! 李杨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惊道:“官道之上,怎会有猛虎出没....这...这...岂非天亡我也?” 李杨话音刚落,却见一头威风凛凛的白额吊睛猛虎,正迎面向己方走来。 “快跑!”,李杨有心提醒小姑娘几句,未曾想,乱葬岗上早已空无一人! 李杨环顾四周,却见周遭早已空无一人,唯一行五人而已,尴尬道:“这年轻人,跑的忒快!” 猛虎徐徐向前,双方间隔不足五十步,此等距离,猛虎转瞬即至,一行五人,已然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时机! 五人尚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引颈待死,要么奋起反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要不是白痴,均会选择后者! “面对猛虎,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李杨长呼一口气,搜肠刮肚一番,回想着前世的点滴记忆,颤声道:“切不可背对猛虎,应以正面迎敌,不可转身逃跑,或可...与之对吼,若能将其吓退...或可保命?” “此法或可行之?”,李杨喃喃自语道:“或可...死马当做活马医?” 路遇猛虎,李杨惊惧莫名,胡言乱语,已然乱了方寸! 正踌躇间,却见李虎冲猛虎勾了勾手指,高声挑衅道:“你....过来啊!” “抢我台词儿”。李杨循声望去,却见李虎目光坚定,眼中全无俱意。 面对猛虎,李虎忽然来了兴致,直指猛虎,不断叫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小爷杀你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李杨一脸懵逼的望着好似白痴般胡言乱语的李虎,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虎未免有些过于自信了吧?”,李杨面色阴晴不定,不知该不该相信李虎! 望着目光坚定的李虎,联想到近三年来,他走过的心路历程,李杨脑中浮现出两句电影台词:三年...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 三年...我忍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么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别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韩豹持剑上前,与李虎并肩而立! 你疯任你疯,你狂任你狂,虎之所向,豹必相随,天地可鉴,百死无悔! 王良还算比较清醒,他拉了拉李杨的衣袖,急声道:“公子先走,我自挡之!” 赤眉紧了紧握刀的手,誓与王良同进退! 看着忠勇可嘉的王良,李杨有些无地自容,恨不能寻个地缝往里钻! 王良尚且如此,李杨却一门心思想逃跑,欲置虎豹于不顾,两相比较之下,显得李杨十分的怯懦与不堪。 李杨之举,实属人之常情,在他的固有印象中,打虎英雄,只存在于小说话本里。 现实中,人类与猛虎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两者毫无可比性! 在旁人眼中,猛虎乃百兽之王,人类在其面前何其渺小。 可在李虎眼中,猛虎与小猫小狗并无二致,不过是一顿供自己果腹的盘中餐罢了! 李虎对王良的话充耳不闻,直面徐徐而来的猛虎,背对着李杨等人,大吼道:“取刀来,剑不趁手。兄长稍待片刻,待吾杀虎,与汝等充饥!” 始终未发一言的赤眉,连忙上前一步,将百炼钢刀递给了李虎! 李虎右手提刀,左手自锋刃处轻轻抹过,道了声:“好刀!” 赤眉解下缚于身后的雕弓,张弓搭箭,为李虎掠阵! 李虎并非莽撞之人,临战时,仍不忘换件趁手的兵器! 李虎性坚韧,有恒心,虽屡战屡败,但从不气馁。 李虎通过与公孙续及赵云的连番比试,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武道,一往无前的气势,逢敌必亮剑的精神品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九月十五日,傍晚时分。 时年十三岁的李虎,即将完成一项伟大的壮举,今日之后,李虎将跨过龙门,一飞冲天,终其一生,未尝一败! 面对一往无前的李虎,白额吊睛猛虎终于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匍匐于地,静静的观察着李虎的一举一动! 李虎将钢刀横于胸前,微微躬身,屈膝,坚定向前,毫无惧意! 二者即将临身之际,白额吊睛猛虎顿感压力倍增,开始徐徐后退,怒吼不止! 望着李虎坚定不移的背影,李杨双拳紧握,激动道:“放手一搏,别想太多,你我兄弟,生,死不相弃也!” 关键时刻,李杨鼓足勇气,决定与李虎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李杨话音刚落,却见赤眉率先动了,他瞅准时机,突施冷箭,羽箭带着破风声,呼啸而出,直奔猛虎面门而去! 与此同时,李虎与吊睛猛虎同时发力,猛虎骤然跳起,避开呼啸而来的羽箭,李虎则发足狂奔,径直奔向立足未稳的吊睛猛虎! 呼的一声,李虎高举钢刀,选择与猛虎正面硬刚,钢刀带着巨大的破风之声,迎面劈向吊睛猛虎! 面对李虎势大力沉的一刀,吊睛猛虎做出了极为明智的选择,避其锋芒,静待时机,以求一击毙命! 一击未中。 正当两虎错身而过之际,李虎反手持刀,挥刀上撩,刀尖划过虎颈,鲜血喷涌而出! 一声惨叫过后,猛虎应声而倒! 李虎扛刀在肩,眼中尽显倨傲之色,望着濒死的白额吊睛猛虎,轻轻挑眉,不忘出言讥讽道:“不过尔尔!” 李虎的老毛病又犯了,每逢临阵之时,李虎总喜欢讥讽对方几句,对人如此也就罢了,可未曾想,他竟连头畜牲也不放过! 李杨等人纷纷上前,望着哀嚎不止的吊睛猛虎,再看看扛刀在肩,一脸倨傲的李虎,四人难掩激动之情,均生惊为天人之感! 十三岁的李虎,单杀猛虎,这是可以吹一辈子的事情! 李杨一脸关切的望着李虎,道:“可曾受伤” 李虎扭了扭腰身,大大咧咧道:“小猫而已,岂能伤得了我?” 韩豹心有余悸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虎乎?自信是好事,但临阵时,切不可轻敌大意,莫要阴沟里翻了船才好!” 王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沉默寡言的赤眉,默默打量着李虎,暗暗乍舌:“此人莫非不是血肉之躯?真天人也!” 李虎伸手指向奄奄一息的猛虎,可怜巴巴的道:“饿了!” “身手了得,但仍是孩子心性!”,李杨一脸宠溺的拍了拍李虎的脑袋,道:“你与王良去附近寻些枯树枝来,今日开荤,尝尝虎肉,是何滋味!” 半个时辰后! 五人围坐于篝火前,吃着并不美味的虎肉,说着毫无营养的话。 李虎砸吧砸吧嘴,撇嘴道:“虎肉太瘦,塞牙,不好吃!” 赤眉连连点头,出言附和道:“三公子所言极是!” 李杨手指李虎,笑骂道:“就属你小子吃的最多!” 李虎拍着微微隆起的小肚腩,憨笑道:“兄长好技艺,我一时没忍住,便多吃了些!” 自家人知自家事,李杨手艺如何,他心里有数,虎肉听着挺唬人,实则并不好吃,皮糙肉厚,干嚼不烂,好吃不到哪里去,若非饿了一整天,李虎怕是连看都都懒得看,更别说吃了! 李杨伸手入怀,将李满交给自己的印绶拿在手中,把玩良久之后,微微叹息道:“明日前往阳乐县,向太守府递拜帖,寻府君借些盘缠吧!”,李杨越说声音越小,看得出来,他有些不情愿! 李虎摇头似拨浪鼓,劝道:“辽西太守,姓赵,名苞,乃中常侍赵忠从弟,吾等不宜与之过从甚密,以免落人口舌,累家族蒙羞啊!” 李杨眉头微蹙,道:“据说...赵苞耻与赵忠为伍。为官一方,素有清名......” “传闻未必可信!“,李虎眯眼道:“赵苞出身寒门,若非赵忠从旁帮衬,何以提领辽西之地?” “小虎言之有理...”,李杨微微颔首,道:“为兄思虑不周,险些铸成大错,幸得小虎提醒,方能逃过一劫,小虎类父,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兄长为人清高,等闲之人,难入兄长法眼。如今出此下策,实是为了我们着想!兄长苦心,小虎省得!”,李虎说了一句公道话。 “出门游历,就该有出门游历的样子,兄长常说,吃亏要趁早,出门方知,世道艰难,如今吃些苦头,倒也并非什么坏事,权当体验生活罢!”,韩豹轻声说道! 李杨狠狠抹了一把脸,感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吾弟有此等志气,为兄打心底高兴!借钱之事,就此作罢!” 虎豹异口同声道:“理当如此!” “兄长,吾欲前往蓬莱,赴子龙三年之约!” 李杨笑道:“此事暂且不急,涿郡就在眼前,吾等先去涿郡,在涿郡稍作休整之后,再去赴约也不迟!” 李虎点头,不疑有他,反正也顺道,前去休整一番,也没什么不好! 韩豹鬼精鬼精的,他从李杨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蹙了蹙眉,心道:“涿郡就在眼前?此言何意?” 涿郡与辽西中间,隔着右北平与渔阳两郡,李杨一心想要前往涿郡会一会被史书称为万人敌的张三爷,因而说错了话! 韩豹生性敏感,遇事总喜欢胡思乱想! 望着眉头微蹙的韩豹,李杨自知失言,于是连忙为自己找补了一句:“前次入京,途径涿郡,路遇盗匪,幸得张姓友人出手相助,才得以幸免遇难,今次离家,欲寻故友一叙,以报搭救之恩!” 每逢天子寿诞,李满都要携子入京,向天子贺寿,并向其陈述职守,说白了就是汇报工作情况! 李杨之言,半真半假,入京是真,友人是假! 李杨早已暗下决心,此去涿郡,定要将三爷收入囊中,必要时,可再做......舔狗! 韩豹默默颔首,姑且信了李杨的话,他的心里有种预感,涿郡之行,绝不似李杨说的那样简单!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路遇劫匪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大家早些休息吧!”,李杨说着,取出锦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正欲起身,却见远处火光点点,似有大队人马,迎面而来! “今日出门,怎就忘了看黄历啊!”,李杨很郁闷! 四人闻言,纷纷起身,遥望徐徐而来的队伍,赤眉皱眉道:“队形散乱,不似郡卒!” 王良深以为然,道:“行军缓慢,毫无章法,火光异常摇晃,此乃下盘不稳所致!” “下盘不稳”,韩豹不解道:“何意?” “长期挨饿,以致四肢无力!”,王良回道! 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赤眉冷哼一声,不屑道:“此等蟊贼,毫无战力可言,退此贼,吾一人足矣!” 韩豹拔剑在手,冷声道:“我来!”,一身杀气蓬勃而出,令赤眉如坠冰窟! 赤眉不自觉后退一步,望着韩豹的背影,暗暗道了一句:“疯子!” 半刻钟后! 数十名高举火把的贼寇,将李杨五人团团围了起来! 望着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一众贼寇,韩豹长长叹口气,缓缓收剑入鞘! 李虎为之侧目,调笑道:“下不去手?” 指了指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贼寇,韩豹冷哼道:“杀鸡焉用牛刀看看这群废物,杀他们,我怕脏了我的手!” “有肉!”,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贼纷纷循声望去,待其看到虎肉之后,立即便围了上去! “注意军纪,莫要乱跑,都给老子严肃点,打劫呐...”,一名头目模样的瘦高年轻人高声维持着秩序! 一名身着皮甲的口吃之人,无奈下令道:“别...别管他们,让他们吃....吃...吃...吃...吧!” 领头的松了口,年轻头目立马来了精神! “给我留一口!”言罢,头目飞也似地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胡乱指了指身穿皮甲之人,道:“那是咱们二头领,现在由他来向你们训话,你们可得仔细着点,二头领能耐大得很,惹急了他,小心生撕活剥了你们!” 二头领一脸慈祥的望着年轻人的背影,笑骂道:“臭...臭小子,见...见...天的胡说八道!” 理了理身上的皮甲,望着李杨五人,二头领例行公事道:“打...打....打...”二头领口吃的毛病似又加重了三分! 望着面容扭曲的二头领,李虎好心提醒道:“打劫” “对....头....” 李虎咦?了一声,不解道:“对头是什么鬼” “头....头领说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 说到“留下”二字时,二头领是说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啪啪两声脆响,在李杨五人一脸惊讶的目光中,二头领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我去!!!这便是传说中的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打?”,李杨惊讶道:“是个狼人!” 比狠人还多一点! 李虎连连摆手,道:“冷静些,不至于,不至于啊!” “留下买路财!”,韩豹捂脸道! “哎!”二头领长长叹口气,无力道:“要钱还是要命,速速给句痛快话!” “呦!口吃好了!”,李虎连连鼓掌,毫不掩饰嘲笑之意! “别贫了!”李杨拍了拍李虎的脑袋,冲赤眉使了个眼色! 赤眉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腰牌,将之递给了二头领! 二头领借着火光,低头查看,却见巴掌大的腰牌上赫然刻着几个字,背面刻有:辽东,军侯!正面则刻着王宇的名字! “军爷饶命!”,二头领高举双手,将腰牌举过头道:“不妨事,此事就此定下,前方带路吧!” 二头领连连应诺,令年轻头目从前带路,然后自告奋勇的跟在了李杨的身边,美其名曰:吾为质,军爷宽心便是! 李杨用眼神示意李虎几人,令其时刻保持警惕,尽量占据有利地势! 四人纷纷点头应诺! 王良从前开路,在年轻头目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虎豹分立于李杨左右,从旁护卫! 赤眉持弓,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为四人殿后! 说起弓箭,倒也有一桩趣事! 五人中,赤眉射术最佳,王良次之,虎豹最差! 李虎乃是粗豪的性子,动手能力极差,干不了细活! 韩豹与李虎略有不同,韩豹性急,鲜有耐心,惟愿学速成之法,单以学棍来说,便可窥知一二! 每逢习射,五十步,固定靶,射草人,虎十中二三,豹十中一二,成绩惨不忍睹!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虎另辟蹊径,于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套适合自己的远程打击方式! 某日,完成射靶之后,闻听令兵报曰:中二。 李虎大怒,拾起短矛,掷向草靶。 中! 李虎大喜。 再掷,再中。 循环往复,掷矛十支。 结果,令兵来报:中七! 自此之后,李虎弃弓,换矛,专攻掷矛之术。 经年下来,几乎达到了例无虚发的超高水准! 至于韩豹,在射术一途,则毫无建树! 一路行来,不时有暗哨自暗处探头而出,一脸无害的冲着二头领傻笑! “上...上...上...一边呆着去!”二头领笑骂道! 看着人畜无害的暗哨,李虎挑挑眉,玩笑道:“注意隐蔽,莫要随意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小心被人给当成了活靶子!” 暗哨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哪能啊!” 暗哨话音刚落,却听咻的一声! 一支羽箭,一闪而过,钉在了暗哨身后的树干上! 暗哨保持着侧身躲箭的动作,动也不敢动。 忽觉右侧面颊有些火辣辣的疼,伸手摸去,自觉有液体流出,定睛一看,却是鲜血! 暗哨一脸懵逼的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却见远处张弓之人,正一脸邪魅的望着自己! 暗哨按下恼怒之情,陪着笑脸道:“好箭,好箭!” **崽子! 还敢嘴贱! 赤眉正欲再发一箭,却见李杨摆摆手,沉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之一般见识!” 对于赤眉的举动,李杨并无怪罪之意,在李杨看来,向对方彰显一下己方的武力,倒也没什么不好,但话说回来,教训可以,杀人就算了,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好轻易坏人性命! 望着二十步外的赤眉,二头领顿生惊为天人之感,惊叹道:“我滴个亲娘嘞,好汉收徒么?” 赤眉摇摇头,回以一个好似看白痴般的眼神! 二头领一脸尴尬的点点头,陪笑道:“明白!”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于一座废弃的军营前驻足! “诸位军爷,小寨到了!”二头领说道。 李虎一惊一乍道:“这是军营?” 二头领肯定道:“是...是军营!” 望着眼前所谓的军营,李杨长长叹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几根烂木围成的栅栏,几座土坯茅草搭建的窝棚,竟也将其称之为军营? 二头领看出了几人的疑惑,于是出言解释道:“这里原本是座废弃的军营,吾等在此安家,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料,数月前,一伙流寇逃窜至此,将营内洗劫一空,令本就不富裕的我们,更加雪上加霜!” “天杀的流寇,抢钱抢粮不说,竟连女人与小孩也不放过!吾等前去理论,他们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吾等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低头认栽!不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见吾等毫无还手之力,竟变得越发的得寸进尺,日日来此打秋风,拆完栅栏便开始抢人,真不知人肉有甚好吃的!”,年轻头目越说越气,奈何技不如人,他也没有办法,万般的愤怒最终却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李杨难以置信道:“流寇竟以人为食?” “天杀的畜牲,毫无人性可言,糟蹋完年轻女子,便将之做成肉糜!更有甚者,竟从活人身上取心,当众分食!”,年轻头目哭诉道! 韩豹拔剑出鞘,目眦欲裂道:“心非禽兽,何至于此?” 韩豹也有善良的一面,他从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韩豹从不无故坏人性命,他杀人必事出有因,他从不滥杀无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此乃韩豹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 李杨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在他看来,年轻头目所言或有夸大之嫌,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众人正说话间,却见营内接连走出数人,为首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平平,走路时一瘸一拐,原来是个跛子! 待其走至近前,众人纷纷收敛怒意,齐声道:“头领!” 头领微笑颔首,道:“诸位辛苦,快快入营,喝碗热汤,解解乏!” 二头领拱了拱手,得意道:“此番幸不辱命,带了头大虫回来!”, 头领微微一怔,难以置信道:“此言当真?” 二头领向后方挥了挥手,片刻之后,几名青年合力,将仅剩半边身子的老虎给抬了上来! 头领感叹道:“有了它,足够营中老弱吃一阵子了!”说着,拍了拍二头领瘦削的肩膀,道:“一路辛苦,快快入营,喝口热汤吧!” 在头领看来,二头领一行,此番应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中途捡了头死虎回来,至于说打虎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自家人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 二头领招呼众人道:“兄弟们,回家喽!”说着,便与众人搭着肩,勾着背,笑呵呵向营内走去! 初见李杨五人时,头领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心中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好在他养气的功夫还不错,并未当面质询李杨五人的身份! 李杨五人身材高大,不似常人,而营内众人大多营养不良,身材短小,此消彼长之下,倒显得李杨五人十分的鹤立鸡群! 五人身着华服,手持兵刃,刀剑,弓矢,应有尽有! 望着不似常人的五人,头领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入营之后,二头领将李杨五人请入头领帐中,介绍道:“头领有所不知,这五位英武不凡的公子,乃是大名鼎鼎的辽东郡卒,其中不乏贵为军侯之人!”说着,一脸笑意的指了指张弓在手的赤眉! 头领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贪婪之色,伸手抹了一把脸,理了理纷乱的情绪,道:“在下魏明,字力强,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无妨!”李杨摆了摆手! “不知诸位军爷来此有何贵干?“魏明笑问道! “借宿一晚,明日便走!”韩豹面无表情道! 相比于逗比的二头领来说,韩豹十分不喜欢眼前这位所谓的头领。 魏明总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的感觉,望着侃侃而谈的魏明,韩豹隐约感到,自己一行正在陷入危险之中,望向李杨,有心出言提醒,却不想李杨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并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好似在说:阿豹莫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韩豹长舒一口气,默默舔了舔嘴唇,暗道:“月黑杀人夜,风高纵火时,古人诚不欺我啊!” 正文卷 第四十章 风雨欲来 自打入营以来,李杨便暗暗观察着魏明的一举一动。 李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此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草莽之气,然而,他却以良善之民而自居! 起初,李杨只当他有不想提及的经历,从而刻意掩饰自己的过往,在李杨看来,这很正常,也可以理解! 老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若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但入帐之后,李杨却彻底推翻了先前的想法,他敢断定,此人绝非善类! 入帐时,二头领颇为殷勤,抢先一步,为李杨五人掀开帐帘,期间,不小心撞了一下魏明的肩头,这一撞却令魏明露出了马脚,李杨亦从中看出了端倪。 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被撞,魏明被撞了一个踉跄,他下意识以跛脚触地,身法异常敏捷,不似作伪! 跛脚触地的一瞬间,魏明迅速纠正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抬头环顾四周,却见二头领正一脸歉意的望着自己,连声道歉的同时,倒也并未发现自己的不妥之处,其余五人均在望向他处,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魏明长舒一口气,将一颗悬着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贵客在此,莫要毛手毛脚的!”魏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二头领挠挠头,憨笑道:“头领教训的是,今后一定注意!” 魏明千般掩饰,万般算计,最终却也没能逃过李杨的双眼,刚刚那一幕,恰巧落在了李杨的眼里。 李杨断定,头领没瘸,他是装的! 李杨并非武断之人,直到此时,他依然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来看待魏明等人,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令李杨动了杀人的心思! 当二头领为魏明介绍李杨五人身份时,魏明的眼中竟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贪婪之色,这一眼,亦落在了有心人李杨的眼中,就是这一眼,令其动了杀人的心思! 用眼神示意韩豹莫要轻举妄动之后,李杨缓缓开口,“不知流寇何许人也?聚众几何” 未等头领开口,二头领便抢先回道:“并州口音,不足百人!” “身手如何?”,李杨笑问道:“山寨距此多少里” 头领脸色越发难看,然而没心没肺的二头领却好似浑然未觉般,如实说道:“身手极好,惯会杀人的,山寨...距此二十余里!” 余光瞥向面色发青的头领,韩豹一脸不屑的撇撇嘴,暗骂了一声:“废物!” 再看看李杨与李虎,韩豹暗暗点头,为二人竖了一个大拇指! 二人的养气功夫,非魏明可比! 双方的家事,背景,学问,见识,根本毫无可比性,饶是不学无术的李虎,其看过的书,也非寻常世家子可比,何况眼前这位有勇无谋的莽夫呢? 短短几句话,李杨便已从二头领口中套出了自己想要的全部信息! 首先:二头领与魏明并非一路人,二头领没什么心眼,是个实在人,俗称铁憨憨! 其次:魏明与流寇乃是同伙,双方里应外合,将二头领一行人给坑的很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流寇共有百十人,身手还不错,手上有人命官司,俱是提刀便敢杀人的主! 在营养不良的二头领面前,最差的流寇,也要比他强出许多,但在明显营养过剩的李杨五人面前,流寇怕是有些不够看了,李杨给了一个还不错的评价,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 “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甚是乏累,在下欲向头领借方寸之地,供我们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自行离开!”,李杨捏了捏发酸的后脖颈,道:“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头领多多海涵!” “诸位不嫌营中粗鄙,实乃吾之荣幸,天色已晚,诸位请自便!” “初来乍到,多有不便。欲请二头领从前带路,不知可否”李杨拱手道! 魏明不疑有他,大手一挥,道:“自无不可!” 五人在距头领五十步远的地方搭了一顶足以容纳十余人的大帐! 将二头领招至近前,李杨轻声开口,道:“敢问二头领贵姓?” 二头领摆摆手,道:“当不得贵字,在下姓李,贱名岩松!” 李杨微微颔首,笑道:“我亦姓李,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李岩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岩松区区贱名,怎敢与军爷相提并论真真折煞我也!” 李杨笑着摆摆手,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家在何处因何至此在此生活了多久” 李岩松长长叹口气,如实回道:“并州人士,熹平六年,家乡遭遇蝗灾,田间颗粒无收,因无力缴纳苛捐杂税,而逃难至此,在此生活..已达四年光景!” 李杨待人彬彬有礼,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李岩松早已对其卸下了防备之心,愿与之坦诚相待! 李杨循循善诱,最终将话题引到了魏明的身上:“头领家在何处因何至此在此生活了多久?” 李岩松微微皱眉,道:“头领与我口音相似,应是并州人士,至此已半年有余!” “半年?”李杨难掩惊讶道:“何以服众?” 李岩松闻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良久之后! 李岩松缓缓开口:“半年前,头领孤身至此,我看他可怜,并且还算有膀子力气,于是,我做主,将他给留了下来! 五个月前,流寇突然来袭,将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此战头领奋勇当先,奈何流寇众多,头领孤掌难鸣,被流寇重伤,我们拼死救得头领性命,可头领的腿却.....哎....我们见其英勇,遂举其为头领!” 听着断断续续的话语,韩豹大皱眉头,恨铁不成钢道:“魏明入营月余,流寇便尾随而至,难道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李岩松略显迟疑,缓缓说道:“起初,我们确觉事有蹊跷,可看到头领跛脚的样子,却也不得不信了!” 李杨长长叹口气,道:“其实他是装的!” “不可能!”李岩松应声而起,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料今夜定有流寇来袭,届时,却也由不得你不信了!”李杨沉声说道! 李岩松缓缓坐了下来,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 李杨捏了捏他的肩头,道:“今夜之后,自有分晓!” “赤眉!”李杨唤道! “末将在!” “着你持弓占据有利地形,发现敌情,举火为号。” “诺!” 考虑到赤眉持弓,战斗方式以远射为主,于是李杨又补充了一句:“准你便宜行事!” “诺!”赤眉再次拱手应诺! “王良!” “末将在!” “着你隐于暗处,为赤眉掠阵,至战斗结束前,受赤眉节制!” “诺!” 望着一脸期盼的虎豹,李杨笑道:“吾等隐于大帐一侧,待敌来时,先杀魏明,枭其首级,以震慑一众宵小之徒!” “得令!”虎豹异口同声道! 李岩松下意识揉了揉双眼,确定眼前乃是一名青年加四名半大少年之后,不禁感叹道:“辽东铁骑,果然威武不凡,世人诚不欺我!” 五人中,年龄最大的当属赤眉,生于延熹四年(161年),时年二十一岁。 年龄最小的则是虎豹,二人皆生于建宁二年(169年),时年十三岁! 李杨生于建宁元年(168年),时年十四岁! 王良生于延熹九年(166年),时年十六岁! 大战一触即发,然而赤眉在得令之后,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事?”李杨疑惑开口! 赤眉点点头,道:“公子有事!” 李杨不解道:“何意?” “公子再好好想想!” 李杨微微颔首,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赤眉并非无的放矢之人! 赤眉此举,尚有考校之意,若李杨果真答不出来,赤眉自会为其解开心中疑惑,但赤眉亦会因此而看轻李杨三分! 良久之后! 李杨一拍额头,懊恼道:“险些误了大事,幸得赤眉提醒,才得以逃过一劫!” 李杨深深揖礼,表示感谢! “末将当不得公子如此大礼!”赤眉微微躬身,淡淡说道! 侧头望向李岩松,道:“劳烦二头领,与赤眉换身衣服!” 赤眉默默点头,暗赞道:“公子聪敏,一点就透!” 李岩松默默颔首,依言而行! 他的内心发生了极大的动摇,他想看看,李杨能否一语中的! “头领到底是敌还是友?今夜便可分晓!”李岩松如是想到! 赤眉学着李岩松的样子,用木棍作簪子,将发髻固定在头顶左侧,接过李岩松递来的皮甲,用水狠狠擦拭了两遍,才穿在身上,至于贴身衣物,赤眉却是说什么也不换了,肉眼可见的虱子,看的赤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杨见状,只是无奈一笑,并未加以理会! 在照明设备严重不足的古代,用不着模仿的惟妙惟肖,古人因营养不良,多患有夜盲之症,夜里看不清东西! 赤眉将钢刀藏于身后,负手而出! “诸位军爷,早些休息,咱们明日再叙!”李岩松代赤眉说道! 走出军帐,赤眉很快发现了被魏明派来暗中监视自己一行人的探子。 说来也挺悲催的,探子只能就近监视李杨等人,因为,离远了看不清! 九月下旬,夜里很凉。 负责监视李杨等人的探子,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口中骂骂咧咧:“鬼天气,冻死个人!” 探子口中骂骂咧咧,对危险浑然不觉! 赤眉弓着腰,缓缓行至探子身后,临身时,忽然暴起发难,横刀向青年脖颈抹去! 赤眉出手,即快又准,一刀便割断了探子的喉管! 探子拼命护住自己的咽喉,然而却做了无用功,鲜血从指间汩汩流出,口中亦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赤眉冷哼一声,提刀直刺向探子心口,了结了他的性命! 解决探子之后,赤眉返回军帐,禀报道:“眼线已除!” “按计划行事!”李杨下令道! 众人齐声应诺! 赤眉与王良一同离开,前往军营西北角的一座废弃哨塔内藏身! 李杨三人按原定计划,在李岩松的带领下,前往靠近魏明大帐的地方,悄悄藏匿了起来! 临近亥时! “有人!”李虎轻轻推了推李杨的肩头,手指大帐方向,悄声说道! 李岩松注视良久,却什么也没看到,于是,他皱眉问道:“人在何处?” 李杨顺着李虎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道:“确有其人,身着夜行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李杨伸手为李岩松指明方向! 李岩松揉了揉浑浊的双眼,顺着李杨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发现果有身着夜行衣之人,自魏明帐内走出,径直向营外走去! “天杀的狗贼,将我们骗得好苦!”李岩松咬牙切齿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也由不得李岩松不信了! “稍安勿躁!”李杨轻轻拍了拍李岩松的肩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报仇就在今夜,何必急于一时。”韩豹沉声道。 李岩松胸前此起彼伏,激动道:“我妻尚在流寇手中,我怎能不急?” “呦....”李虎故作惊讶道:“您还有妻吶?混的不错啊!” 李岩松一脸傲娇的撇了撇嘴,道:“那是!” “吾妻甚美...” “得得得!”李虎连连摆手,打断了李岩松的话,挑眉道:“就凭您这副尊荣...啧啧啧!” “我...咋...”李岩松正欲回怼李虎几句!却见韩豹拔剑在手,冷笑道:“欲死乎?” 李岩松见状,连忙换了张笑脸,道:“军爷莫要与我这等粗人一般见识!杀我焉用牛刀?不值当,不值当!” 李杨一脸古怪的望向韩豹,拿他打趣道:“阿豹莫非有三头六臂?怎么谁都怕你?” 韩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玩笑尔,谁想他竟当真了!” “不当真,不当真!”李岩松连连摆手! “嗯?”韩豹轻哼一声! “额!”李岩松很郁闷,他拿喜怒无常的韩豹一点办法也没有! 韩豹对李岩松印象不错,但他脑路过于清奇,就连开玩笑的方式,都与常人略有不同! 旁人看着是恐吓,但对韩豹来说,这就算是开玩笑了,他的思维方式,与常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对韩豹来说,与他人说笑,已是一种进步,总比见天冷着一张脸要好! 李虎为韩豹感到开心!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韩豹凶猛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四十一章韩豹凶猛时间在四人毫无营养的扯皮中一闪而过! 寅时刚过! 李虎轻拍李杨的手臂,指向军营西北角,道:“兄长快看!” 李杨顺着李虎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西北方的一处高台上,三长两短,火光一闪而逝! “果然不出所料!”李杨拔剑在手,沉声道:“待会临战时切不可大意轻敌,可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李虎做了一个深呼吸,强作镇定道:“兄长放心便是!” 韩豹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并未开口! 从虎豹的表现中,不难看出,李虎稍微有些紧张,他天赋极佳,但毫无实战经验,初临战阵,难免有些拘谨! 韩豹则不然,他虽无实战经验,但他却有过杀人的经历,对于杀人,他并不打怵! 李杨冲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跟着自己。 虎豹与李岩松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杨的身后,四人弓着身子,向魏明所在的营帐缓缓走去! 说实话,李杨有些心虚,甚至有些害怕,试问,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指挥士卒剿杀流寇,与亲自提刀上阵,同流寇捉对厮杀,完全是两码事,但是,身为兄长,李杨别无选择,更无路可退,此刻,他必须站出来,为弟弟们遮风挡雨,这是他应尽的义务,亦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他是家中的老大! 四人行至帐外,却听李岩松双目圆瞪,惊呼道:“流寇入营了!” 李虎正欲伸手阻拦,但为时已晚! 韩豹紧握剑柄,恨不能当场手刃了这个白痴!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啊!”魏明戏谑开口! 帐帘徐徐打开,魏明高座主位,左右分别站着四名凶神恶煞的壮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魏明嘿嘿笑道:“五位军爷,别来无恙乎?” 李虎向帐内扫了一眼,有些心虚,道:“你可知我们是何人我乃....” 魏明连忙摆手,出言打断道:“别说,什么都别说,我怕你吓到我,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也什么都不想问,我只想扒了你们的衣物,取走你们的腰牌与兵器,再收了那个小白脸...做面首,岂不美哉”魏明指了指韩豹,抚掌大笑道:“既得了财物,又得了妙人,哎呀!!!上天待我不薄啊!” 韩豹脸色阴晴不定,双眼几欲喷出火来,怒极反笑道:“懂的还挺多!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李杨与李虎犹豫不决,徘徊不前时,韩豹却率先发难,提剑,径直杀入帐中! 任谁也没想到,一名尚显稚嫩的半大少年,竟一言不合,提剑便杀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刚刚那位代魏明掀开帐帘的卷帘大将。 电光火石之间,韩豹箭步上前,挥剑直刺,卷帘大将因一时躲闪不及,被韩豹当场刺杀! 一人身死当场,其余帐内八人,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刀剑,径直向韩豹杀来! 情急之下,韩豹转身冲李虎怒吼,道:“天赋异禀,岂非笑话!” 在辽东时,见天的装比,成天的耍横。 面临生死关头时,你的脾气呢?你的天赋呢?你的龙象之力呢?合着您只会欺软怕硬啊?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李杨大吼一声,为自己打气,而后拔剑在手,向帐内冲杀而去! 相比于虎豹来说,李杨武艺多有不如,但其自幼随李满习武,也算师出名门,武艺非常人可比,乃是典型的比上略显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李虎呆立在帐外,怔怔看着正在帐内厮杀的众人,想上前助阵,却如何也挪不开腿! 李虎双拳紧握,不住拍打着颤抖的大腿,急得咬牙切齿,道:“并非我不想帮忙,实在是双腿抖的厉害啊!” 这时,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流寇,竟撇下帐内的李杨与韩豹不顾,径直向李虎杀来! 李虎连忙拔剑出鞘,结果却悲剧了,他手抖得厉害,反复多次,却无法将剑拔出! 面对猛虎,李虎尚能应对自如,然后面对流寇时,李虎竟变成了缩头乌龟,实在可笑又可气! 待流寇与李虎临身之时,流寇不顾李虎年幼,挥刀便砍! 李虎用尽全力,以鞘做剑,奋力格挡,却听咔擦一声,剑鞘应声而断。 一击过后。 李虎毫发未损。 流寇惨叫一声,大刀脱手而出,忽觉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望去,流寇倒吸一口凉气,虎口一片血肉模糊,食指不翼而飞,中指断了一半! 流寇惊骇莫名,再看李虎,犹如看怪物一般! 李虎一脸懵逼,心道:“什么情况?这也太弱了吧” 良久之后! 李虎定了定神,右手攥拳,在眼前握了握,眼神渐渐坚定起来,道:“原来...我竟强悍至此?” 李虎仰天长啸,兴奋大吼道:“我已长大,天奈我何” 挥剑了结了面前流寇的性命,李虎大喝一声:“兄长挺住,我来助你!” 虎乃异类,李虎信手便可杀之。 但人与虎不同,杀之难免没有心理负担! 如今,首杀在手,负担尽去! 前路一片光明,扬名指日可待! 李虎入帐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李杨与韩豹合力斩杀六名流寇,只余魏明一人! 望着呆若木鸡的魏明,李虎提剑直指,疑惑道:“咱们这位大头领被吓傻了” 李杨默默点头,道:“我也被吓傻了,或许可以这样说,小伙伴们都被惊呆了!” “何意?”李虎不解道! 李杨用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自己看,没长眼睛啊?” “哦!”李虎低头看去! “我地个老天爷!”李虎被眼前一幕惊得险些跳了起来:“阿豹,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韩豹出手狠辣至极,死者皆被拦腰斩断,指缝中尽是淤泥与血污,被腰斩后,伤者拼命抓地,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伤口带来的痛处,直至死亡,他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魏明早已被吓破了胆,他主动将长刀丢到一旁,作投降状,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怂包李岩松骂骂咧咧的向帐内走来:“天杀的魏明,我家婆娘被你们藏在了哪里?速速还来,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今日定取你狗命!” “滚出去!”,李虎飞身一脚,结结实实的揣在了李岩松的肩头上,李岩松哎呀一声,倒飞了出去! 李虎本意是好的,他不希望李岩松看到帐内如此血腥的一幕,但凡承受能力差点的,真有被吓疯的可能! “好好装死,瞎跑什么!”李虎冷声道! 李岩松揉了揉肩头,仍不忘回上一句:“得令!” 说来有趣,就在刚刚,韩豹持剑杀向帐内时,李岩松演技大爆发,他哎呀一声,仰面而倒,开始了习惯性装死! 其动作之熟练,令李虎乍舌不已! “这得装多少次死,才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程度啊?”李虎险些被演到怀疑人生,于是吐了一句槽:“哎!!人心不古啊!” 韩豹冲魏明勾了勾手指,冷声道:“自己滚过来!别让我动手!” 魏明心头一紧,快步行至韩豹身前,哭求道:“求军爷饶命,小的愿为军爷做牛做马!” “不要我给你做面首了”韩豹冷声道! “哎呦,军爷,我哪敢呢!”魏明连连求饶,陪笑道:“您大人有大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权当我放了个屁!饶小的一命,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岩松猛然抬头,一脸焦急的出言提醒道:“流寇已经攻入军营,正向大帐而来!” 李杨掀帘查看,果如李岩松所言,流寇已攻入军营,径直向大帐冲杀而来! 魏明长出一口气,撇下韩豹一行人,重新坐回主位,道:“我可以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兄弟们放了你们!从今以后,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虎豹齐齐望向李杨,请李杨示下! “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两面三刀,不足信也!”李杨说道:“先将他拿下,再言其他!” 魏明面色阴晴不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援军将至,本欲用拖字诀,拖住对方,可李杨三人皆是软硬不吃的主! 想拔刀与对方周旋至援军到来,但魏明很快便放弃了此等不切实际的想法,对面皆是练家子,个个身手不凡,自己毫无胜算可言! “援军将至,请兄长与小虎前去周旋一二,为我争取些时间,待我收拾了魏明,便去助你!”韩豹沉声说道! “速战速决!”李杨特别嘱咐道:“莫要伤他性命!他还有些用处!” “兄长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杨与李虎持剑而出,与前来增援的流寇打了一个照面! 怂包,逗比,机灵鬼李岩松见状,当下决定给自己挪挪窝,战略转移到安全地带,然后再继续装死,于是,他翻了个身,向帐内爬去! 李岩松认为,帐内人少,只有韩豹与魏明,若发现事有不对,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 帐外则不同,帐外人多,刀枪无眼,难免不会伤到自己! 在即将被流寇包围,逃无可逃的情况下,还是帐内更安全一些! 据李岩松后来回忆说,这是他一生中,所做过的最为错误的决定! 初入帐内,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令李岩松呼吸一滞,险些背过气去,长长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抬眼环视四周,帐内情景,将李岩松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李岩松暗暗乍舌,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眼不见心不烦!主要是害怕! 自打入帐以来,李岩松始终保持着匍匐前进的姿势,期间,偷偷打量了韩豹一眼,见其正与魏明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于是,权当没看到他们,当务之急,保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岩松念念有词,道:“拿着微薄的俸米,你拼什么命啊!” “啊....啊....啊...”忽地,异常凄厉的惨叫,十分突兀的传入了李岩松的耳朵里! 李岩松菊花一紧,循声望去,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韩豹正在对魏明施以暴行,手段极其残忍,令人不忍直视! 李岩松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惨无人道的暴行,直觉遍体生寒,尤其是下半身! “面首?面首?面首...”韩豹不断的重复着面首二字,并不停的踢着魏明的下体! 魏明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在李岩松等人面前颐指气使,但在韩豹面前,竟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韩豹一脚将其踹翻,然后便发生了之前的一幕,韩豹再一次祭出了他的成名绝技:断子绝孙脚! 也活该魏明倒霉,你说你惹谁不好,你非惹韩豹干什么?就因为韩豹生得太好看或许还真是这样! 汉朝男风盛行,许多人都喜欢养面首,带在身边,均觉倍有面子! 帅是罪吗?答案是肯定的。 任何年代,拥有美丽容颜或财富,却没有强大的背景做支撑,都是罪过,因为,在你周围看不到的地方,血比水还深!!! 良久之后! 望着奄奄一息的魏明,韩豹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李岩松见状,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我的天啊...终于结束了!” 然而,韩豹接下来的举动,却令李岩松感到了彻骨的绝望! 韩豹拾起魏明丢弃的大刀,试了试锋刃,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砍人足矣!” “别...别...别杀我...别杀我...”魏明奄奄一息道:“我已是一个废人,求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留我一命,我愿效仿宫中内侍,常伴军爷左右,可使军爷内宅无忧啊!” “我不杀你!”韩豹一脸真诚,郑重承诺道:“韩豹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天呐!”魏明被吓得尿了裤子,涕泪横流道:“那您倒是放下刀啊!” 望着将大刀高高举起的韩豹,李岩松被惊得肝胆俱裂,暗骂道:“出尔反尔,不当人也!” “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尽管放心便是!”言罢,韩豹一刀斩下,魏明失声惊叫:“我命休矣!” 李岩松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李岩松不禁抬头望去,却见魏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没死?”李岩松皱了皱眉,疑惑道! 魏明的确没死,韩豹说话算话,并没有痛下杀手。 但是,魏明的右臂却已被韩豹齐根斩断。 “还来!”李岩松欲哭无泪! 韩豹再次举起大刀,在魏明绝望的目光中,将他的左臂齐根斩断! 韩豹俯身,在魏明的身上擦了擦手:道:“为安全起见,不得不行此下策,你可莫要怪我!”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大汉,我来了。大汉,再见! “禽兽,你不得好死!”没了双手,人生少了许多乐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魏明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莫要激我!”,韩豹淡淡开口:“说不杀你,便不杀你,做人要讲信用,无信之人,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天呐!他还挺讲信用!”李岩松欲哭无泪道! 韩豹薅着魏明的头发,如同拖死狗般,向帐外走去,途经早已噤若寒蝉的李岩松身旁时,韩豹轻轻的踢了踢他的屁股,拿他打趣道:“躺好了!别乱动!连装死都不会,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李岩松用实际行动向韩豹证明了,装死,咱也专业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嗯!”韩豹点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 韩豹拖着半死不活的魏明离开了! 李岩松回头看了看,确定韩豹已经离开,看到地上长长的血痕,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当即决定,再挪一次窝,离开眼前这片已被鲜血浸透了的是非之地! 李岩松向左侧挪移了半步,从身旁抓起一把掺杂着血水的泥沙,往脸上胡乱抹了抹,然后两眼一闭,继续装死! 帐外战况异常激烈,李杨已经受了些轻伤,然而,李虎却正在大杀四方! 赤眉与王良奇袭流寇身后,将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赤眉表现的极其抢眼,近了换刀,远了张弓,并且替李虎解决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些试图从身后偷袭李虎之人,均被赤眉当场射杀! 正当此时,一声怒吼传来! “都给我住手!” 韩豹立于魏明身后,取出锦帕,替魏明擦了擦脸,然后左右提刀,右手死死薅住魏明的头发,不顾魏明的嘶喊,生生将他给提了起来! 韩豹将魏明挡在身前,只露出半张脸,狞笑道:“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李杨无奈叹口气,低声骂了一句:“疯子!” 李虎毫无顾忌,破口大骂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怎可下此毒手?阿豹,你他娘的疯了不成” 李虎喷韩豹乃是常规操作,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虎是兄,韩豹是弟呢! 韩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主要是习惯了,若是李虎哪天突然不喷自己了,韩豹反倒要想一想,是不是李虎与自己的感情变得生分了! “魏明首鼠两端,毫无操守,为安全起见,不得不行此下策!”韩豹开口解释道:“实属无奈之举啊!” “去乃公的无奈之举!魏明畏你如虎,怎敢...” “够了!”李杨出言打断了李虎毫无营养的指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退流寇,再言其他!” 韩豹提刀指了指李虎四周的尸体,反唇相讥道:“小虎,说我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呵...”李杨冷笑一声,冲韩豹竖了一个大拇指,道:“韩豹,好样的,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已经全然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汉时,直呼其名,与后世的打脸,骂娘,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韩豹性情越发嚣张跋扈,若是再不加以管制,将来可还得了?因此,李杨破天荒的与韩豹说了一句重话! “兄长切莫动怒!”韩豹连忙赔礼道歉,态度十分诚恳,道:“豹,向来敬重兄长,此次,只想与小虎开句玩笑,并无他意,兄长切莫多想!” 若非身临险境,韩豹恐会跪下给李杨磕一个,以示诚意! 韩豹十分在意李杨与李虎对自己看法,他对二人的感情,热诚,且真挚,毫无掺假的成分! “哼!”李杨重重冷哼一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敢再犯,你就当没我这个兄长吧!” 韩豹连声应诺,其态度之谦卑,言语之恳切,令冷眼旁观的李虎暗暗乍舌,喃喃道:“兄长在一日,你便永远是弟弟!” “阿耶?”李虎环视四周,不禁惊叫道:“怎的如此惨烈?” 李虎四周,俱是残肢断臂,流寇死状极惨,比之魏明亦多有不如! 李虎力气太大,手上几无一合之敌,一击下去,直接破防,流寇毫无招架之力,基本是一刀一个小朋友,将流寇砍的七零八落! 战场上,刀比剑好用,所以,李虎与韩豹一样,战斗时,均弃剑换刀,与流寇厮杀! 与李虎放对,中招必死,几无痛苦可言! 望着死去的同伴,魏明哭了,哭的很伤心,他泣不成声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的天呐!” 流寇也哭了,哭的比魏明还伤心,众人涕泪横流,异口同声道:“二头领,您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的天呐!” 此二头领非彼二头领,魏明在流寇中坐第二把交椅,因此被众人唤作二头领! 如今看来,二头领果然都挺二的! “别跟这哭天抹泪的!”李虎不耐烦道:“到底还打不打?给句痛快话!” 流寇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值此危急关头,头领,你倒是说句话啊!”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人纷纷回头,望向身后,强作镇定的头领! 头领面色阴晴不定,他很想大吼一声:“看我做什么?” 可惜实力不允许啊,在李虎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何况大吼呢? 头领排众而出,学着士人的模样,躬身行礼,道:“此番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军爷多多包含!我们这便离去,请诸位军爷行个方便!”说着,转身向拦住去路的赤眉深深揖了一礼,道:“请军爷行个方便,开一个口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不要碧莲!!! 单以脸皮来说,这位头领的功底,基本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常人难以企及! 百十人连夜来此,围杀李杨一行人,结果,发现打不过,又来了这么一出,也亏他说得出口! 李杨冲头领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头领下意识后退一步,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魏明,回道:“军爷有话,但说无妨!小的在此,恭听军爷教诲!” 这是赤裸裸的拒绝啊! “好胆!”韩豹大喝一声,将魏明抛向一边,提刀便杀了上去! 头领转头就跑! 忽听,咻的一声! 箭矢迎面而来,正中头领肩窝! 骤然中箭,头领身子一歪,险些摔倒,接连打了几个踉跄之后,头领忽觉身子一轻,双脚渐渐离开地面,他被人从身后给提了起来! 头领暗道:“不好!”艰难回头,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你跑什么”韩豹狞笑道! “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头领硬着头皮说道!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头领言之有理!”说着,竟将他给放了下来! 在头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韩豹轻轻踢了他一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转过来,正对着我!” 头领茫然转身,噤若寒蝉的望着韩豹,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临近! 果不出头领所料! 头领前脚刚转身,韩豹的大刀后脚便到:“睁大眼睛看好了,我可没有暗箭伤人!” 一刀斩下,头领右臂被齐根斩断! 一声惨叫过后,头领应声而倒! 韩豹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迹,眯着眼望向前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李杨知道,他是在等李虎开口骂自己呢! 真是贱皮子,不挨几句骂,反倒还不习惯了! 出乎韩豹意料之外的是,李虎始终没有发声! 转身望去,却见李虎一脸无奈的冲自己摊摊手,那模样好似在说,爱咋咋地吧,乃公懒得与你多费口舌! 韩豹尴尬一笑,转身望向满地打滚的头领,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为何违逆兄长之意?你欲死乎?” 头领连连摇头,求饶道:“不曾违逆军爷之令,实是小的蠢笨,未能领会军爷的意图啊!” 韩豹点点头,道:“明白!”言罢,再次挥刀,斩向头领。 头领惨叫,左臂亦被齐根斩断! 李虎面无表情的踱步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挥刀了结了头领的性命! “从即日起,不许当着我的面对他人施以暴行,杀人可以,辱人不行,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李虎淡淡说道! 韩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点头道:“知道了!” “如若再犯,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豹,在此立誓,自今日起,不再当着李虎的面对他人施以暴行,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韩豹朗声说道! 李虎心头一酸,眼圈微红,他咬紧牙关,不使泪水夺眶而出,背对着韩豹,轻声说道:“姑且再信你一次!” 李虎心疼韩豹,饶是韩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弃韩豹的意思,在李虎看来,哪怕仅有一丝的希望,自己亦要尽百倍的努力,救韩豹于水深火热之中,不使其坠入万丈深渊,堕落沉沦! 李杨冷眼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始终未曾开口! 缓缓走到魏明身前,微微行礼道:“愿你来世投胎到一户好人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做个真正的良善之民!”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说的真好!”魏明含糊不清的说道:“给我...个痛快,来世..投个...好人家!” 魏明话音刚落,忽觉心口传来一阵巨痛,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黑! 良久之后! 魏明停止了呼吸,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李杨将宝剑从魏明的尸体里拔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 蹲下身子,取出锦帕,帮魏明擦干眼角的泪水,李杨长舒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杀不义之人,行当行之事!天下由我来征服,百姓由我来守护!大汉,我来了!大汉,再见!” 一路行来,所闻所见,令李杨震惊不已,在此之前,他还想着靠自己前世的记忆,为大汉略尽绵薄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可是,自从李杨见到魏明等人之后,他却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大汉已烂到了骨子里,从上至下,皆不可救药。 天子荒唐,群臣庸碌,世家林立,盗匪横行,野兽当街拦路,流寇肆无忌惮,人祸至此,徒之奈何? 天灾吓人,人祸亦同样恐怖,百姓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对未来看不到一点希望! 这样的大汉,早已无可救药! 在一座残破不堪的军营中,在手刃一名匪寇之后,李杨在心中立下宏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路要一步一步走,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当务之急是跟着一众流寇回返营寨,清点赃物,解救无知少女,帮助李岩松之流,找回婆娘,使其一家团聚! “投降不杀!”李杨淡淡开口:“三息之内,投降者,既往不咎。三息之后,未投降者,杀无赦!” 众流寇闻言,连忙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在李杨的授意下,纷纷双手抱头,蹲在原地,心怀忐忑的等待着李杨的发落! “你,你,你,还有你!”李杨将四名三息之内,未投降之人,一一指认了出来,然后对李虎下令,道:“杀了他们!” 李虎微微皱眉,正欲开口,为其求情,却见李杨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抢话道:“三息已过,四人却仍然犹豫不决,有图谋不轨之嫌,留之遗患无穷,恶贼人人得儿诛之,若你不愿动手,为兄亲自来便是!“ 李杨话音刚落,惨叫已然传来! 韩豹与赤眉纷纷出手,转瞬之间,四颗人头落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杨冷声道:“你常埋怨阿豹心狠手辣,可你又比他强到了哪里面对敌人,岂可妇人之仁?” 李虎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之后,低头认错道:“兄长教训的是,虎,受教了!” 自从拿到首杀之后,李杨的心态亦随之发生了不小的转变,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是为内圣而外王。 心中可以有圣贤的宽仁,但肩上须承载着为王的责任,必须拥有主宰天下的铁腕,遇事决不能再心慈手软。 李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一众流寇下令道:“带我去你们的营寨看看!” 众人不敢违逆李杨的意思,在李杨等人的押解之下,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 一行人行至营门,李岩松大喊大叫着冲了过来:“等等我!我同你们一起去!我要亲自接我家婆娘回家!”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寨中奇景,拍马屁要讲究方式方法 一行人行至流寇营寨时,已天光放亮! 寨门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与李岩松所言大相径庭! 并没有如李岩松说的那般血雨腥风,反而十分的和谐与安宁! 寨内以女人居多,望着寨内忙忙碌碌的女人们,李杨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词:“妇产医院!” 营中奇景,唯妇产医院可见! 大多女人身怀六甲,少数女人则手牵孩童,年长者,寥寥数人! 李杨猜测,那几名年纪稍长的妇人,可能是有接生经验的稳婆! 一名流寇,上前一步,对李杨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军爷稍候,小的这便将她们唤来,听军爷训话!” 李杨点点头,与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流寇登上高台,取下铜锣,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寨中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自锣声响起,女人们如同条件反射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向寨门聚集而来! 女人们脸上尽显疲惫,一些女人的黑眼圈,相比于我爱罗亦不遑多让,她们的眼中已看不到一丝光彩,她们如行尸走肉般,微微弓腰,双手自然下垂,神情木讷的看着“得胜而归”流寇,始终不发一语! 后来,李杨从女人们的口中得知,头领为她们立下了规矩,以锣声为号令,锣声一响,她们便要前往寨门前集合,违者格杀勿论! 头领与几名头目先将品貌尚佳之人,全部择出来,据为己有! 品貌不佳之人,则要参与“选秀”。 头领先选,二头领次之,以此类推,直到全部选完为止! 除头领与头目之外的普通喽啰,皆没有固定伴侣,大家每日一选,换着法的玩,日日换人,夜夜笙歌! 头领曾立下一条规矩,立功之人,可被推举为头目。 头目可以优先选择女人,甚至可以择一名品貌尚佳之人,做自己的固定伴侣! 不得不说,此计甚好,可以激发出众人的潜力,以及进取之心! 每日酉时初刻,铜锣准时被人敲响! 起初,有刚烈女子,誓死不从! 结果,头领祭起屠刀,辣手摧花,将其当场斩杀!并且命人当着一众女人的面,将其剁成肉泥,喂了野狗! 女人们被吓得肝胆俱裂,自那之后,再难生起反抗之心! 近五个月以来,女人们饱受摧残,生不如死! 忽地,李岩松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于是,大笑着挥手,道:“如花!” 名唤如花的女人,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李岩松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紧握住她的手,将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李岩松难掩喜悦之情,指了指翠花,然后大笑着对李杨说道:“看看,我没说错吧我的婆娘美不美” “咦?”李岩松忽觉哪里不对,于是,机械转身,却见如花挺着硕大的肚子,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如花欲言又止,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一脸羞愧的低声哭了起来! 李岩松如遭晴天霹雳,手指如花硕大的肚子,一脸不可置信道:“你....你....为何你也...” “真是岂有此理!”李岩松怒拍大腿,冲着如花怒吼道:“不知羞耻的贱妇!”说着,李岩松抬手欲打! 不知何时,李杨已经站在了李岩松的身后,他横剑将李岩松给拦了下来,劝道:“想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岩松怒及反笑,道:“换做是你,你还会如此说吗” “不知道!”李杨摇摇头,如实说道:“生死面前,无小事,面临死亡威胁,如花选择明哲保身,这并没有什么错!” “放屁...”李岩松越说越来劲,正欲拿李杨发泄情绪,却不想韩豹率先不干了! 韩豹高举剑鞘,重重砸向李岩松! 李岩松惨叫一声,登时被砸的头破血流!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真拿自己当英雄好汉啦?”韩豹怒骂道:“面对激战,你倒地装死,苟且偷生,比之女人亦多有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再者!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对兄长大吼大叫的?你疯了不成?吾等兄弟,看你可怜,给你三分颜面,你怎么还给脸不要脸了呢? 啊....?”韩豹陡然拔高了音量! 面对盛怒之下的韩豹,李岩松立时就蔫儿了! 他可一点都不傻,他敢对李杨怒目而视,甚至说几句难听话,拿李杨出气,那是因为,他知道李杨乃讲理之人,不会滥杀无辜! 但韩豹则不然,那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儿,饶是盛怒之下的李岩松,亦不敢招惹于他! 韩豹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李岩松浇醒,亦令他彻底认清了自己,自己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 自己尚且如此不堪,又怎可对如花要求太多? 李杨从怀中取出锦帕,俯下身子,为李岩松擦拭伤口,然后用沸水煮过的白布,为其包扎伤口! 李杨淡淡开口,劝道:“将如花领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吧。相信我,以你这副尊容,以及口吃的毛病,也就如花愿意跟着你。否则,你连女人都找不到! 如花是个好女人,生的孩子定不会太差,起码比你强!你将其抚养长大,与你亲生也并无二致! 你们尚且年轻,未来还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将来儿女成群,承欢膝下,岂不美哉?” 李岩松瓮声瓮气道:“一时气愤,险些铸成大错,幸得公子提点,才得以幡然醒悟,公子大恩,岩松铭记在心,但有差遣,岩松定万死不辞!” 李杨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对你从未抱有任何的期待!咱们乃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李岩松自嘲一笑,道:“也是!我也的确没什么值得公子看上的东西!就连这条烂命,怕也不值几个铜板!”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欲往何处安家”李杨问道! 李岩松长叹一声,道:“除废弃军营外,我等已无家可归!” “可曾想过前往辽东定居?”李杨问道! “辽东虽好,但是...抛开匪寇与野兽不谈!”李岩松叹气道:“单单没有路引这一条,便难以通关啊!” 李杨微微一笑,道:“路引好说!” 在李岩松疑惑的目光中,李杨缓缓起身,道:“阿豹,你带人将寨内物资,一一搬到寨门前,统一清点!” “诺!”韩豹从李岩松的亲信中选出十余人,又从流寇中,选出几名小头目,令其在前方带路,然后与王良一同,带着众人,入寨,查抄物资去了! “每间屋舍都要查验一遍,不可有丝毫的遗漏!”韩豹吩咐众人道! 众人齐声应诺! 挨家挨户排查,争取不放过任何角落! 众人长期受流寇欺辱,此次得以翻身做主,实属不易,因此,做起事来,难免要耍耍威风。 众人的排查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毁家灭门的呢。 乒乓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空手进屋,满载而归,待其走后,屋内必然一片狼藉!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现世报,来的太快! 望着一片狼藉的屋舍,几名小头目只能以长吁短叹来掩饰内心的悲愤之情,彼此间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 技不如人,徒乎奈何 韩豹背负双手,不紧不慢的走在众人的身后,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良疾步而来,指了指身后的破旧茅屋,道:“此间茅屋,内有密室,然而没有钥匙,打不开啊!” 韩豹微微皱眉,亲自上前查看一番! 此间茅屋,外松内紧,土坯搭建,茅草封道! 头目丙很没有节操的将同伴称之为流寇,张嘴闭嘴不离流寇二字,由此可见,他的求生欲真的非常人可比! 韩豹呵呵笑了笑,收刀入鞘,道:“答的不错,我很满意!” 王良险些被惊掉下巴,暗暗吐槽道:“二公子,您的节操呢?您还有这爱好呢?以前咋没就看出来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都爱听奉承话,韩豹也不能免俗! “钥匙在哪里?”韩豹淡淡道! 出乎韩豹意料之外的是,头目甲与头目乙在闻言之后,竟然选择了三缄其口! 韩豹兴趣大增,望向头目丙,道:“你也不打算说吗?” 头目丙面露挣扎之色,思索良久之后,一咬牙,决定向韩豹求一句承诺,他颤声说道:“若公子答应放在下一马,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豹朗声大笑,道:“你很有趣,我很喜欢,我答应你,不杀你!” “请公子放在下一马,让在下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可以!没问题!我答应你了!”韩豹答应的十分爽快! “请公子对天起誓!”头目丙苦苦哀求道! 韩豹眉头微蹙,喃喃自语道:“怎么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呢” 韩豹的耐心已被消磨殆尽,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犹如活火山一般,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果然,就在下一刻,韩豹终于爆发了! 韩豹忽然提高了声音,怒吼道:“说!钥匙被藏在了哪里?” 未等头目丙开口。便听仓啷一声!! 钢刀出鞘! 韩豹挥刀攻向头目甲与头目乙! 二人手无寸铁,俨然就是待宰的羔羊! 韩豹含怒而来,挥刀便砍! 王良见状,连忙指挥众人退至安全距离! 战场中央。 韩豹化身疯豹,手中钢刀犹如利齿般,疯狂的撕咬着两名流寇的身体!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黎庶的笑容,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 韩豹终于停了下来,他收刀入鞘,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头目甲与头目乙早已死的不能再死,韩豹给二人留了一个全尸,并未砍下二人的首级! 然而目睹了全程的头目丙,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同伴被韩豹凌迟的全部过程! 百炼钢刀在二人的身上足足砍了一百多刀,二人的身体早已被砍的破烂不堪,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好地方,刀口深可见骨,碎肉散落一地! 韩豹下手极有分寸,刀刀见血,但并不致命,二人足足挨了一百多刀之后,才渐渐没了呼吸! 望着面目全非的二人,头目丙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嚎啕大哭道:“茅屋外,左侧,五步,挖...挖...”说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头目丙话音刚落,众人蜂拥而上,徒手便开始了挖掘工作! 良久之后! 人群中,一人难掩激动道:“挖到了,挖到了!我发财了!哈哈哈!”一只巴掌大小的木盒,被其高高举过头一声,也好叫我有个心理准备!” 韩豹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歉声道:“兄长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注意!” 李虎撇撇嘴,嘟囔道:“狗改不了吃屎!” 王良前来禀报,道:“流寇搜刮的民脂民膏,皆已被我等寻来,请公子清点一二!” 李杨望向整齐摆放在寨门前的十余口木箱,道:“倒是比想象中少了许多!” 王良解释道:“流寇俱是欺软怕硬之人,他们只对往来商旅下手,不敢劫掠世家豪强!加之挥霍无度,因而,并没有聚集到太多的财富!” 李杨面露了然之色,亲自将财物清点了一遍。 从中取了一些成色上佳的马蹄金。 其余的财物,全部分了个李岩松等人! 李岩松一伙,加上二十多名流寇喽啰,共计一百余人,每人分得铜钱万余! 流寇中,罪大恶极者,尽皆死于韩豹之手,其余之人,虽说算不得良民,但也并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李杨决定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准其与李岩松一同前往辽东定居! 李杨命人取来笔墨,亲自为李岩松开具路引! 李杨没有开具路引的权力,但是李满有,李杨再次充当起了狐狸的角色! 摊开竹简,李杨以楷体书写,上首四个大字:通关文牒! 下书:李岩松等一百一十三人,持此文牒,可抵襄平定居! 落款为:辽东太守,李满! 李杨从怀中取出李满的私印,重重的盖了上去! 李杨深知,路引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落款处的署名,以及加盖的印章! 按理说私印办不了公差,但凡事总有个例外! 李满在辽东说一不二,他的私印,在辽东境内可以办成很多事! 在辽东郡,没人会因为一张路引,跟李满过不去,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将路引交给李岩松,李杨笑道:“持此路引,可前往襄平定居!” 李岩松看了看路引上的字,疑惑道:“您究竟是什么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李杨微微一笑,拱手道:“兄台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望着李杨五人离去的背影,李岩松俯身大拜,含泪道:“公子活命大恩,岩松无以为报,公子多多保重啊!” 转头看着冲自己频频挥手的李岩松,李杨自言自语道:“你的笑容,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愿你知足常乐,笑口常开!”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知足常乐孙老汉 半个月后!涿郡郡治,涿县,东门外! 望着高大巍峨的城门,李杨一脸激动的搓了搓手,感慨道:“终于到了!” “兄长知恩图报,实乃吾辈楷模啊!”李虎笑呵呵的拍了一句马屁! 李虎心思单纯,对李杨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他只当李杨此次是为报恩而来! 韩豹暗自撇了撇嘴,心道:“我那单纯的傻弟弟啊!凡事多动动脑子,别听风就是雨的!” 韩豹才不信李杨那一套说辞,在他看来:兄长此来,必有缘故!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兄长为何而来! 城门前车水马龙。 行脚商人赶着大车,车中装着通往南北的货物。 农夫挑着担子,担子中堆放着新鲜的时令果蔬。 行人需在城门前接受门吏检查,并按所持货物,上缴一定数额的赋税后,方能进入城中! 李杨理了理衣冠,招呼李虎四人道:“排队入城吧!” 一行五人,自觉排在队伍的最后,随着队伍缓缓向城门移动! 队伍向前移动的速度非常慢。 一些颇具家资之人,纷纷取出事先备好的钱袋,在接受盘查时,偷偷将钱袋奉上,便可快速通关! 没钱的人,则免不了被门吏刁难一番! 一位须发皆白的农夫,在接受门吏盘查时,便被小小的剥削了一番!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门吏,上前拍了拍老人的肩头,笑道:“孙老头,你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还拼个什么劲儿啊,您到底图个什么?” 孙老头长长叹口气,一脸无奈道:“连年遭灾,收成不好,只得入城贩些果蔬,勉强糊口罢!” 门吏叹口气,摆摆手,道:“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走吧,走吧!”说着,便放了行! 二人擦肩而过时,门吏伸手向老汉担着的箩筐里,胡乱抓了一把,分别掏出一只石榴与一只梨! 门吏将石榴扔给同伴,用袖子将梨擦了擦,狠狠咬了一口,冲老汉挥了挥手,道:“谢了啊!” 孙老头回头陪着笑脸,道:“这值当甚么,都是应该的!” 看得出来,老头心情还不错,哼着小调,便入了城! 今日门吏善心大发,对他手下留了情!对老头来说,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老汉的快乐,竟卑微至此!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李杨无奈叹口气,他的心情很沉重,想出手教训门吏一顿,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又没有什么意义。 礼乐崩坏,风气使然,单单教训一个门吏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人家门吏今日还大发善心,放了老汉一马呢! 看着门前发生的一幕,李杨忽然开口问道:“辽东如何?” 五人中,赤眉年龄最长,经历最多,见识最广,李杨甫一开口,他便猜出了李杨的意图,于是如实回道:“辽东与此地,并无二致!” “辽东地处边关,与异族接壤,士卒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吗?”赤眉一脸不以为然的指了指悬于腰间的钱袋! 李杨抬头看了赤眉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赤眉所言合乎情理,李杨无从反驳,辽东郡卒常年与异族交锋,大家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敌人玩命,不为钱财,难道还能是为爱发电啊? 真正触碰到李杨内心柔软的并不是门吏的刁难,而是老汉的笑容! “这样好的百姓,天子竟如此不知珍惜!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李杨如此想到! 良久之后! 队伍排到了李杨五人这里! 门吏正欲上前盘查一番,却见李虎抢先开口,对赤眉说道:“出示腰牌与路引,莫要与之多费口舌!” 赤眉躬身应诺,继而取出腰牌与路引,一一递给了门吏! 赤眉待李虎与旁人略有不同,他对李虎恭敬有加,对韩豹敬而远之,对李杨则爱答不理! 聪明人不难看出,赤眉待人的态度,完全是按照武艺的强弱来划分的! 李杨略显文弱,赤眉对他多少有些看不上! 韩豹暴虐成性,赤眉招惹不起,因而敬而远之! 李虎年纪轻轻,已具虎将之资,赤眉被其武艺深深折服,因而对其敬服不已! 其实李杨挺冤的,他只是在五人中,稍显文弱罢了! 李杨自幼得李满指点,天赋亦高出韩豹一筹,几年间,日日习武不坠,武艺非常人可比! 可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 李杨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头掉进了猛人堆里,彻底被李虎四人给比死了! 五人中,李杨常年负责打狼,就这样,他在赤眉眼中,自然被看轻了三分! 赤眉表面对李杨尊敬有加,背地里却对其嗤之以鼻!好在赤眉还算聪明,并未将对李杨的不屑付诸于口,否则,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身为家奴,对嫡出长公子不敬,单这一条,就够他死上八回的。 届时都不用李满出手,杨氏便会送他一张前往地府的单程车票,然后挥一挥衣袖,与之说上一句:慢走,不送! 门吏面无表情的接过腰牌与路引,漫不经心的低头翻看了起来! “军侯”看罢腰牌之后,门吏抬头看了赤眉一眼,点点头,道:“年轻人,有前途!” 将腰牌交还给赤眉! 展开路引,正欲细细查看一番,可未曾想,通篇竟只有寥寥数字而已,一眼便可看到底! 开篇四个大字:通关凭证! 其后赫然写着:辽东太守,镇北将军,李满。 特批路引,以作凭证! 落款处,由李满亲笔署名,并盖有辽东太守,以及镇北将军的双重印章! 门吏暗暗乍舌,偷偷瞥了李杨五人一眼,心道:“什么情况竟要李辽东亲自为其开具路引这几位的架子未免也忒大了点!” “看完了吗?”李虎淡淡开口! “看完了,看完了!”门吏连声回道,微微躬身,将路引双手奉还,侧身让开道路,道:“诸位上官,请入城!” 韩豹冷哼一声,冷冷的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东西!” “不得无礼!”李杨微微皱眉,出言训斥道:“出门在外,理应多多与人为善,不可到处树敌,当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门吏听了也不生气,始终陪着笑脸,亲自将五人送入城中! 李杨从腰间钱袋中,随手抓了一把,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经过赤眉的点拨之后,李杨倒也想开了,国家兴盛与否,在上,不在下,自己犯不着跟一个门吏过不去! ———————————————————— 下午还有一章!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李虎飘了 入城之后! 李虎拍拍饥肠辘辘的肚子,道:“兄长,咱们先寻间酒肆,吃些东西,再走吧?” 李杨长长的嘿了一声,笑骂道:“这才刚吃完一个时辰,怎么又饿了?” 韩豹哈哈大笑,出言附和道:“小虎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似的,我就没见他吃饱过!” 李虎撇撇嘴,将矛头指向李杨,埋怨道:“您一路走,一路发,害的我每顿只能吃上七分饱,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呐?” 李杨顿时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尴尬道:“自打进入涿郡以来,为兄已经克制了许多,小虎莫要吹毛求疵嘛!” 李虎一听就不乐意了! 您一路大发善心,搞得我连饭都吃不饱,我说饿,你张嘴就拿我取笑,我说一句大实话,你就说我吹毛求疵,合着理都被你一个人全占了,我说什么都不对,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吧? 人在饿着的时候,脾气难免有些暴躁,李虎自然也不能免俗,经过长时间的压抑之后,他的愤怒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兄长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发善心也轮不到您,兄长总慷他人之慨,让自家兄弟饿肚子,这是什么道理?兄弟们随您离家游历,是为了出门看看大千世界,顺便长长见识,可不是为了出来陪着您饿肚子的! 家中千般好,出门万事难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但凡事总要有个限度!”李虎越说越生气,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兄长张嘴吃亏是福,闭嘴吃亏要趁早,我就纳了闷了,天下之大,世家公子何止千万?试问哪家的公子小姐像我们这样,见天的饿肚子? 您到处发善心,导致我们吃不饱,这也算吃亏要趁早?合着您是在考验我们呢?” “住口,你疯了不成!”韩豹勃然大怒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母亲教给我们的道理,岂非都被你学到了狗肚子里?” 刚刚怒气上头,只顾着嘴上过瘾,其他诸如长幼尊卑之类的东西,早已被李虎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被韩豹一嗓子给吼回了现实之中,李虎终于恢复了理智,但他少年心性,心中懊悔,脸上却有些挂不住! 李虎踌躇良久,始终拉不下面子,向李杨赔礼道歉,于是,冷哼一声,一脸怒容的拂袖离去! 韩豹见状,连忙向李杨告了声罪,向着李虎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杨长长叹口气,兀自后悔道:“此事错在我,不怪小虎?” 王良劝道:“三公子正值青春叛逆的年纪,长公子理应多多体谅才是!”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赤眉瞥了李杨一眼,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道:“三公子已经长大,能单人搏虎了!” 赤眉拐着弯的告诉李杨:时移世易,你们的相处方式也应该改一改了! 说白了就是:三公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跟在兄长身后供人驱使的跟屁虫了,您最好心里有点数,否则,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迟早还会发生的!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李虎武艺超群,能单人搏虎! 而李杨呢?除了比常人多读几本书,发明了一个颜体,除此之外,他还会什么?他还有什么? 赤眉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致使李虎发飙的原因,在现实面前,李杨也无从反驳! 其实说实话,站在李杨的角度来说,他多少有点冤枉! 自打离开山寨之后,李杨真的已经非常克制自己了,等闲的流民,从身旁路过,他都会装作视而不见!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骨瘦如柴,面黄肌瘦,饿的嚎啕大哭的孩子的时候,他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每每见到这样的人,李杨都会从褡裢里掏出十几枚铜板,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就近买些吃食! 说实话,十几枚铜板,真不多。 从山寨出来,五人身上都揣满了马蹄金,他们根本不差钱! 李杨真的没有亏待了李虎! 李虎不光武艺天赋异禀,他的肚子也是天赋异禀的,一顿吃的特别多不说,饿的还特别快。 自打离家以来,大家始终在赶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李杨上哪给他弄吃的去 说白了,致使李虎发飙的原因就一个,借用一句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正值青春期的李虎有些飘了!加之正值青春期,正是好面子的年龄,异常的敏感,听不得别人说自己! 在二人的关系里,李杨也没能找好自己的定位,总想着拿从前的态度,来对待李虎,这怎么行呢? 自己啥实力,自己心里没数吗?在李杨没继承家业之前,他比李虎差了何止一星半点?颜体虽好,但却打不死猛虎,更填不饱肚子! 在士人眼中,颜体是无价之宝! 但在李虎等人眼中,颜体顶多也就是个供人消遣娱乐的小玩意罢了,当厕纸,都嫌它太硬! 李杨从旁寻了一处台阶,默默的坐了下去,他双手捂脸,将头埋在两腿之间,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李杨觉得自己活得很累,自己千方百计的将虎豹给忽悠出来,名为游历天下,实则是前往各地收服能臣猛将,结果,到头来却落得一身的埋怨! 这千般算计,万般的谋划,到底值不值得 人在失落的时候,难免不会胡思乱想! 王良想开口安慰李杨几句,结果却被赤眉给拦了下来! 赤眉微微摇头,道:“这点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长公子常与人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此等气量,又何以继承诺大的家业” “说的好!”不知何时,一名身着儒衫的青年站在了三人的面前,抚掌赞道:“好一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足下好文采!” 赤眉循声望去,眯眼打量青年一眼,皱眉道:“足下怕是赞错了人,此句出自我家公子之口!” “哦?”青年难掩惊讶之情,摩拳擦掌道:“不知公子何在此等大才,世所罕见。今日定要与之结交一番!” 李杨缓缓抬头,皱眉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不禁暗骂了一句脏话:我靠!竟然是他!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原来是他 望着眼前之人,李杨脑海中想起三国志中对他的相关记载: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 先主不喜读书,喜爱斗狗赛马、音乐、锦衣华服。身高七尺五寸(174左右),手臂垂下来可盖过膝盖,回头可以看到自己的耳朵。话不多,但对下人很友善,喜怒不形于色。喜欢结交性情豪爽的侠士,少年都争相依附于他。 “刘备!”李杨脱口而出:“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洛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刘备微微一怔,遂笑道:“公子识得在下?” 李杨微微颔首,道:“我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先生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已将我给忘了吧!” 刘备默默点头,并未深究,道:“在下乃涿郡人士,因家母偶感不适,而回家探望一二!” 与刘备说话,大可张嘴就来,随便胡诌,因为他是人来熟,哪怕不认识,他也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刘备话少,但也分人,他喜欢结交士人与侠士,尤其是家世显赫的士人。 刘备的前半生基本可以用几句歌词来概括: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地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刘备的人生,真的很励志! 事实证明,梦想真的很重要。 什么是梦想? 答:闭上眼就能看见的现实。 李杨称呼刘备为“先生”,倒也给足了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蜀汉昭烈皇帝的面子! 先生乃是尊称! 刘备微微一笑,深深行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不知公子可否与我通以姓名”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刘备便暗中观察着李杨三人的一举一动! 赤眉撇了撇嘴,压根没拿刘备当回事! 王良好似充耳不闻,仍旧一副我行我塞的模样,该干嘛干嘛! 李杨勾了勾嘴角,一脸坏笑着摆摆手,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名字就不提了吧,我怕吓到你! 刘备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温笑道:“名字不过只是一个符号罢了。相见既是缘分,在下愿做东道,请公子小酌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刘备可一点都不傻,单以三人的身材与气质来说,旁人就比不了! 旁人甫一听到刘备自报家门时,立马便会陪上笑脸,甚至于纳头便拜! 哎呦,您是皇室宗亲?失敬!失敬! 反观李杨三人在听闻刘备自报家门时,是如何表现的? 三人在听到刘备自报家门后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几乎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 赤眉与王良直接将他看成了骗子,他的话,二人压根就没信! 刘备也真会挑人,说自己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 刘胜一生,共育有一百二十多个儿子,到刘备这一代,其后人以数万计,数都数不清! 就算刘备没说谎,他真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即便如此,赤眉与王良也不会将一个织席贩履的汉室宗亲放在眼里,他们既不是杀人逃命的关羽,亦不是地方豪强张屠户,他们的身家性命,早已与辽东李氏牢牢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们犯不着去讨好一个织席贩履的汉室宗亲! 哪怕赤眉与王良不知刘备是织席贩履之徒,但是单就一个中山靖王之后,就足以令二人对其嗤之以鼻了! 李杨直接将刘备的自我介绍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爱谁谁,当你无兵无权时,你说你爹是刘宏也没用,何况是中山靖王刘胜呢? 就目前而言,刘备在李杨面前,说好听点是名人,说难听点就是个人名,以李杨的家世背景来说,他还真就犯不着去抱刘备的大腿! “先生盛情相邀,在下只好却之不恭了!” 李杨侧头望向赤眉,轻声吩咐道:“去寻一寻小虎与阿豹,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赤眉躬身应诺,转身离去! 李杨知道赤眉有些不待见自己,于是,让他去寻李虎与韩豹,将王良留在了身边! “请!”刘备为李杨引路,微笑相邀道! “先生请!”李杨微笑还礼! 李杨始终以先生称呼刘备,直接忽视了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 刘备对此好似浑然不觉般,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毫无含金量可言,在汉献帝为其正名之前,他啥也不是! 自从汉献帝认可刘备皇叔的身份之后,刘备的人生才迎来了一次重大的转机,有了皇叔的身份,做起事情来,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了许多,否则,难以进入世家子弟的法眼,人家都不带正眼看他的! 就拿诸侯讨董来举例,十八路诸侯中,有刘备的一席之地吗? 答案自是显而易见的! 二人携手向酒肆走去,一路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在待人接物方面,刘备确实有些本事,他的身上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常给人以亲切之感! 李杨对刘备的印象还不错! 刘备极善察言观色,从李杨与赤眉王良的对话中,他已大致猜出了三人的关系,三人中,李杨为主,其余二人,皆听命于李杨。 观其言行,刘备大胆猜测:二人与李杨之间,应是从属关系。 观三人年龄,加以分析,刘备得出以下结论。 年纪最小的李杨,乃士族子弟。 其余二人身材高大,眉间隐有悍勇之气,应是上过战场的,二人应该拥有军方的身份。 二人以少年为主,这就说明,除军方身份之外,二人还有另一层身份,也就是说,二人皆附庸于少年身后的家族,任其差遣。 “士族子弟...”刘备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心道:“何许人也” 刘备的好奇心彻底被李杨给勾了起来,本欲开口试探一番,结果,未及开口,便被一群呼啸而过的行人给生生打断了! 望着纷纷向北疾行的众人,刘备不禁咦?了一声,伸手拦下一人,好奇道:“发生何事?大家为何向北门跑去?” 行人被刘备死死抓住,如何也挣脱不开,于是放弃抵抗,道:“听说北门有大侠正在比斗,大家伙都想去看看热闹!” 初闻比斗之事,李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虎豹二人,他长长叹口气,无奈道:“这两个混账小子!见天的惹是生非!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李杨说完便招呼着王良,径直向北门方向行去! “还有两人?”刘备眉头微皱,暗道:“大侠比斗” 刘备有些糊涂了,他一脸茫然的望向李杨离去的背影,心道:“扈从中竟还有两名大侠般的存在?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汉朝,游侠中的佼佼者,被称之为大侠。 李杨已经走远,刘备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公子慢走!等等我!”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为自己而活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四十八章为自己而活今日是市集开市的日子! 负责管理市集的缘吏手提铜锣,登上高台,却听当的一声,锣响之后,市集大门被负责在此维持秩序的士卒缓缓打开。 商人纷纷排队,井然有序的进入市集! 李虎冲李杨发了一通无名火之后,在涿县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良久之后! 韩豹追了上来,他面含怒色,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吃了猪油蒙了心的混账,你疯了不成兄长何曾亏待过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李虎已经冷静了下来,面对韩豹的指责,他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刚才不知怎的,本想发几句牢骚,结果一时没收住,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哎!!!悔不当初啊!” 韩豹站在中立的角度,不偏不倚道:“别以为自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便不知天高地厚,若再这样,迟早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 李虎浑不在意的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韩豹心思何等的细腻,李虎的眼神,又怎能逃过他的法眼? 韩豹勃然大怒道:“好你个李虎,忘恩负义的混账!” 李虎一听就不乐意了,正欲出言反驳几句,却见韩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伸手点了点自己! 韩豹没给李虎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抢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自从打虎之后,你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现在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但是你想过没有,当初你接二连三败给公孙续的时候,兄长可曾有过一日薄待了你?可曾对你有过一次冷嘲与热讽? 你在校场拼命练武时,兄长是如何待你的兄长怕下人们粗手笨脚,慢待了你,于是他亲自前往校场,名为监督,实为关照,身边常备清水与汗巾不说,还亲自为我们端茶递水,将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些你都忘了吗? 如今,你大了,长本事了,便将兄长对你的好,全都忘在了脑后。今日竟对兄长出言不逊,你凭什么?” 李虎被喷的无地自容,眼角噙着泪水,嗫嚅良久,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胳膊里,回想起与李杨在校场习武时的点点滴滴,眼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李虎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他记着兄长对自己的好,但是,人是会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李虎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他自恃武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以武艺论英雄,眼中目空一切! 李虎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打虎之后,他便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即将来临。 届时,哪怕没能继承家业,他也能够依靠自身的武艺,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锦绣前程! 李虎打心里敬重李杨,他记得李杨对自己的恩情,必要时,他甚至愿意为李杨去死。 但是,他不愿再做李杨的跟班,亦不愿做李杨的影子,他有独立的思想,他只愿做他自己,他是打虎英雄,他是天赋异禀身具龙象之力的李虎!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感情动物,人心深似海,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再多的词汇,也难以形容人类复杂的内心!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韩豹便是诸多例外中的一个,他冷无无情,残忍嗜杀,暴虐成性,但他又极重感情,恩怨分明,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断齿之仇需以头颅偿还! 过了许久! 李虎的眼泪早已流干,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韩豹踢了踢他的腿,道:“抬起头来!” 李虎循声抬头! 看着李虎肿似核桃的双眼,韩豹无奈叹口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时,你都要记住,我们是兄弟!” 李虎皱了皱眉,不解道:“阿豹所言何意?我不懂!” 韩豹微微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 在韩豹看来,李虎已经陷入了小巷思维里,他对武艺的重视,近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这会令他忽略掉一些比武艺更为重要的东西,崇尚武力,并没有错,但过分依赖武力,会让李虎在小巷思维里越走越偏,最终成为只会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或许,随着年纪的增长,李虎会有所转变,或许,李虎需要栽个大跟头,才能变得更加成熟一些! 多年以后,韩豹一语成谶,李虎果然栽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大跟头,他闯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弥天大祸! 李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愿为兄长而死,但我更想为自己而活!” 韩豹本能的将手伸向李虎的脑袋,本想揉一揉,结果在即将临身之际,突然换了一个动作,他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虎长大了!” 韩豹从怀中取出几枚尚存余温的角黍,递给李虎,道:“路过市集时买的,趁热吃了吧!” 李虎伸手接过角黍,慢慢吃了起来,他从未如今天这般细嚼慢咽过,仿佛吃下角黍之后,二人间的感情亦会随着消失不见的角黍而烟消云散一般! 五枚角黍,李虎足足吃了一炷香的时间! “今日是开市的日子,市集很热闹,要去逛逛吗?”韩豹沉声问道! 李虎默默点头,道:“好!” 韩豹转身先行,李虎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二人均为开口,彷佛陌生人一般! 进入市集之后,二人对周遭的叫卖声充耳不闻,仍旧一前一后的走着! 良久之后! 韩豹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李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浑然未觉,自顾自的向前走着,结果,一头撞上了韩豹的肩头! 韩豹回头,报以微笑,提醒道:“当心脚下!” “好!”李虎看向韩豹,道:“怎么不走了?” 韩豹指了指前方,道:“那里有热闹看!” 顺着韩豹手指的方向看去,李虎哦了一声,无精打采道:“区区屠户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在此看一会热闹,顺便等一等兄长!” 李虎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与阿豹生分到了此等程度! 其实虎豹都没错! 错的是李杨,怪他技不如人,压不住李虎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此刻的李杨,正埋首于膝间,思索着如何再坑李虎一把,叫他再知晓一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次道理讲不通,便再讲一次,直至讲通为止!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市集内! 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人来到肉摊前,见摊子尚在,却无人售卖,于是高声喊道:“张屠夫,张屠夫!” 观其言行便可知道,他是这家摊子的老主顾了! 一名身着短打伙计模样打扮的青年,连声应着:“来了!来了!”说着,快步从铺内走了出来,抱歉道:“大爷,真对不住,这肉啊,您今日恐怕吃不成了!” 中年男人微微皱眉,懒得与他废话,不耐烦道:“你这不是来了吗?快给我割肉!” 伙计连连摆手,一脸无奈道:“东家不在,我无法取肉啊!” “那我不管!”中年男人理直气壮道:“你是卖肉的,我是买肉的,有钱你就得卖啊!” 中年男人催促道:“叫张屠夫来,快点!” 伙计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道:“要叫你自己去叫,小人可不敢!” 中年男人嘿了一声,眼中隐含怒色,不依不饶道:“一个杀猪的怎的这般架子,还不快去叫他来!” “小兄弟,做买卖的还怕买主卖就是了!”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从旁劝道! “就是!”中年男人附和道! “卖....这...”伙计摇摇头,对老者说道:“你卖吧,我可卖不了!” 老者咦了一声,疑惑道:“为何啊?” 伙计长长叹口气,指了指身旁的枯井,道:“肉就在井里,可我告诉你拿不出来!嘿嘿,拿不出来!” 众人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眼处,确有一口枯井,井口压着一块硕大的磨盘,看上去分量可不轻! “挪开磨盘不就拿出来了吗?”老者问道! “挪开”伙计撇撇嘴,不屑道:“你挪开了磨盘,我还告诉你,我们东家早有言在先了,谁能挪开此磨盘,可以任取井中肉!” 老者一听就犯了难,那磨盘的分量可不小,他可没有将其挪开的本事! 伙计不屑的瞥了老者一眼,冷哼道:“挪呀,挪呀!挪开了肉全归你!” 老者尴尬笑了笑,道:“这样一来,你们东家,岂不是要赔上老本了?” 伙计不耐烦的摆摆手,哄人道:“得得得...你要是挪不开这磨盘,就少在这里练嘴皮子!你管我们东家赔本不赔本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倒也不怕事大,纷纷起哄架秧子,权当拿老头逗乐子,道:“挪!挪!” “挪呀!” “老汉,让咱们大家伙看看您的本事!” “莫要让那狗眼看人低的伙计看轻了去!” 老者讪笑两声,吹牛道:“老朽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若是再早上十年,别说磨盘,就算是头石狮子,那也不在话下呀!” “去去去!”伙计不耐烦的冲老者挥了挥手,笑骂道:“一边呆着去!快别跟这吹牛了!” 伙计说完便要走! 这时,李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薅住伙计的领子,将他给扯了回来! 伙计被扯了一个踉跄,待其站稳之后,他扯了扯袖管,面含怒容,喝骂道:“不知死活的....” 伙计一边骂一边抬头望向李虎,待他看清李虎之后,却如何也骂不下去了! 李虎含怒斜睨了伙计一眼! 伙计顿时就蔫儿了! 李虎异常高大的体形,给伙计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令其不敢生出丝毫的不敬之心! 伙计以笑容掩饰内心的惊恐,悄悄从李虎手中挣脱出来,退至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走向井口的李虎! 周围看热闹的人,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则,不住的呐喊,起哄,助威,道:“挪呀,好汉!挪呀!” 李虎双腿微分,间隔一尺有余,微微下蹲,扎好马步,一手托住磨盘的底部,一手钳住磨盘的边沿,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然后屏气凝神,全身同时发力,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硬生生将磨盘给举了起来! “这..这..这..”伙计看的瞠目结舌,早已傻了眼! “放在何处?”李虎高举磨盘,幽幽问道! 伙计连忙伸手指了指井边,心有余悸道:“就放在井边吧!” 李虎依言将磨盘轻轻放到井边,整个过程进行的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 “站住!”李虎喝住了转身想跑的伙计! “大爷!”伙计连连行礼,陪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壮士大爷,您有何吩咐啊” “将肉割成小块,分与众人!”李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伙计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嗫嚅良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分...这..这....” “此肉已经是我的了!让你分,你就分!”李虎陡然拔声音,怒喝道! 伙计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不敢不从,连声道:“是..分..马上分!”说着,将肉从井中给提了上来,放到案板上,十分熟练的切了起来! “各位快来取肉,此肉乃是在下相送!但取不妨!”李虎向四周拱拱手,道:“请!”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取肉。 顷刻间,案板上的半扇猪肉,便被众人分的干干净净! 韩豹踱步走上前来,淡淡说道:“小虎力大无穷,前途不可限量!” 韩豹说的是好话,但是听在李虎耳中,却总觉得变了些味道! 二人正在闹情绪,因而无论对方说什么,听着都不像好话! 韩豹指了指热闹的市集,问道:“再逛会儿” 李虎默默的点了点头! 韩豹嗯了一声,转头走在前边! 李虎则默默的低着头,在韩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 韩豹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李虎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去,不想韩豹竟微微侧身,将他给让了出来! 韩豹指了指拦在路中的威武青年,对李虎说道:“看来是来找你的!” 李虎抬眼看去,一眼便认出了躲在青年身后的肉摊伙计! “来的还挺快!”李虎心情不佳,也没了与人比斗的兴致,于是意兴阑珊道:“让开道路,饶你不死!” 不看来人,不问姓名,张嘴就是一句:饶你不死! “这是自信...”韩豹默默打量李虎,心道:“还是自负呢?”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拦路青年声如洪钟,甫一开口,就给李虎来了一个下马威! 李虎缓缓抬头,眯眼打量起拦路青年,看过之后,不禁收起了轻视之心! 拦路青年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生的极为雄壮,饶是与李虎相比,亦不遑多让! 李虎微微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你是来打架的。” 青年将外袍脱下,丢向一旁,怒声道:“某打的就是你!”青年懒得与李虎废话,挥拳便向李虎袭来! 李虎本就是闻战则喜的性子,此刻正值心情不佳之时,正愁无处发泄,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与自己寻仇,岂有不应战的道理?他冷哼一声,轻蔑道:“来的好!” 李虎对自身武艺有着极大的自信,面对迎面而来的一拳,他毫不躲闪,选择与之正面硬刚! 青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见李虎不闪不躲,他顿时就乐开了花,比力气,他还真就没怕过谁! 砰的一声闷响,双拳迎面相撞! 一击过后,二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青年微不可察的捏了捏略微有些发麻的右手,目不转睛的望着李虎,心中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李虎也没比青年好到哪里去,他张开右手,反复握了握拳,他眉头紧锁,定睛望向眼前的威武青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韩豹微微叹口气,看着眉头紧锁的李虎,不由感慨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正文卷 第五十章 梁子结大了 “小子,好大的力气!”青年撸胳膊挽袖,道:“某倒是小瞧了你了!” “这才哪到哪?”李虎幽幽开口,嘴硬道:“你可得仔细着点,可别死在了我的手里,我可不想因为几斤猪肉,而平白伤人性命!这种事,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呢!” “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青年轻蔑一笑,再次挥起沙包大的拳头,向李虎发起了如潮水般的进攻! 青年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看的韩豹心惊不已! 李虎见招拆招,出拳,抬脚,极具章法,年纪轻轻,已具大家风范! 韩豹看在眼中,不禁感叹,道:“小虎确有自信的本钱!一招一式,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大巧不工!此等武学奇才,当真是百年难遇啊!” 二人激战正酣,短时间内,恐难以分出胜负! 但是在韩豹看来,此战早已分出了胜负! 李虎只是一名少年,而那豹头环眼的汉子却已近壮年。两相比较之下,孰优孰劣自是一目了然! 二人战至五十余合的时候,李杨一行匆匆赶到! 李杨未及近身,便遥遥喊道:“小虎快快住手,莫要伤了自己人!” 李杨这一嗓子,竟险些要了二人的性命! 李虎初闻李杨之言,竟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慢了半拍! 然而,青年却将李杨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纵身一跃,跃至李虎身前,趁其不备,轰然出拳,攻向李虎的胸口! 李虎已经失了先机,回防已是不及,本欲坐以待毙,不想,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给救了下来! “不识好歹的东西!”韩豹冷哼一声,拔剑在手,作刀状,向青年的背部削去! 感情这种事,真的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前一刻,兄弟三人还在互相闹着情绪,结果下一刻,三人就将兄弟感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虎宁肯受伤,也不愿违背兄长的意愿! 看似从旁观战,实则为李虎掠阵的韩豹,在其深陷险境时,竟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手中的宝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挥剑便砍! 一剑挥出,砍向手无寸铁之人,韩豹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 “啊!!!”惨叫声,震耳欲聋! 周围看热闹的人,下意识的捂了捂耳朵,一些反应慢的人,均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李杨一行人已疾步走至近前! 李杨望向李虎,一脸关切的询问伤势,确认他并没有负伤之后,才终于放了心! 李杨转头望向徐徐后退的壮汉,关切道:“翼德,别来无恙乎” “我有上好的金疮药,敷在伤口,定可药到病除!” 李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隐隐感到,此次涿郡之行,怕是白来了! 随着李杨道出的表字,青年的姓名自然也就不难猜了。 此人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蜀汉名将,号称万人敌的张飞,张翼德! “我与你素昧平生,何以知我表字?”张飞戒心大起,不顾后背传来的阵阵疼痛,加快了后退的脚步! 韩豹并没有要上前追赶的意思,他有自己的原则,你伤我弟弟,所以我便挥剑砍了你。 但是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所以,我愿意放你一马! 所幸张飞皮糙肉厚,伤的并不是很重! “前次途径涿县,与翼德有过一面之缘,翼德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已将我给忘了吧!”李杨满口胡诌道! 张飞生的五大三粗,然而心思却极为细腻,他敢断定,自己与眼前之人并不相识! 看着张飞一脸戒备的模样,李杨暗暗叹口气,欲哭无泪道:“这下梁子算是结大了!” “现在道歉来还得及吗?”李杨讪讪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张飞,他连脸都不要了! 李杨话音刚落!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表情各异,好似在看白痴一般! 你们出手砍了人,现在竟妄想凭一句道歉,就让对方原谅自己?想什么呢? “这可是张三爷啊!” 若能挽回自己在张飞心中的形象,李杨真的不介意再做一回舔狗,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今生怕是要与张飞无缘了! 刘备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始终未发一言! 他早已看穿一切,将李杨一行人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刘备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与李杨不是一路人,双方走不到一起去! “与之结个善缘吧,将来或许还能帮到自己!”刘备如是想到! 望向魁梧雄壮的张飞,刘备微微颔首,心道:“欲成大事,此人岂不是好帮手” 未等李杨再次开口,刘备便一个箭步来到张飞身前,主动献殷勤,搀扶着张飞的手臂,一脸关切道:“兄台伤势沉重,当速速寻医诊治才是!” “你又是何人?”张飞正在气头上,语气极为不善! 刘备郑重行礼,道:“在下刘备,字玄德!家住楼桑村,与足下乃是同乡!” “楼桑村?俺知道...”张飞哦了一声,面对同乡,他放下了些许戒心,道:“那村中有一颗千年古桑,树高冠大,楼桑村既由此而得名,俺还曾听人说:那古桑庇护的人家,必出贵人呐!” “是啊,我也曾听说过这样的话!”刘备演技大爆发,说着说着便留下了眼泪:“可是到了这第十八代玄孙身上,却落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此人贵为帝胄,怎不想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呢?”张飞恨铁不成钢道! “他十五岁游学四方,寻师访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可如今他已二十有六,终是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空怀壮志,心中滴泪。” “靠!”李杨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合着我跟这费了半天的功夫,竟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 竟令大哥与三弟再一次的走到了一起! 历史的修正能力,竟恐怖如斯? “你说的那人是谁” 面对刘备的真情流露(演技极佳),张飞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敢相瞒,正是在下!” “啊?”张飞惊讶道:“何不早说呢!原来贵人就在眼前!” “得!”李杨无奈叹道:“彻底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缘分这种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此次倒也没有白走一遭,起码见识了一番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啊! 李杨踱步上前,向张飞深深一礼,道:“今日之事,实是误会所致,本欲与翼德结交一番,未曾想,竟闹到了此等地步!” 伸手从腰间的褡裢里。取出几块分量十足的马蹄金,递给张飞,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权当药费,还望翼德不吝笑纳!” 张飞一巴掌将李杨递来的马蹄金拍在了地上,嗤之以鼻道:“收起你的臭钱,乃公不稀罕!” 李杨再行一礼,弯腰将马蹄金一一拾起,将之转交给刘备,道:“请玄德代为转交!” 刘备接下黄金,点头应下此事! “就此告辞,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李杨躬身行礼,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刘备说道:“公子可否通以姓名” “辽东,李杨是也!”说完,便带着李虎四人,转身离开了! “嘶!”刘备倒吸一口凉气,道:“果然是他...” 张飞死死盯着韩豹离去的背影,大喝道:“一剑之仇,来日必报!” 韩豹没有答话,他将宝剑高高举起,在空中晃了三晃。 其意不言自明:韩豹随时恭候大驾! 自打刘备出现的那一刻,李杨就已经隐隐感到,自己与张飞的缘分,恐怕还没开始,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行出涿县,李杨黯然回首,望着巍峨高大的城门,喃喃道:“三弟已被大哥收入彀中,二哥还会远吗?” “若是没了桃园三结义,这汉末,似乎也少了一些乐趣!”李杨微微勾起嘴角,心道:“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教李虎做人 离开涿郡,一行五人一路向东,前往青州,东莱郡,蓬莱县,寻赵云赴三年之约! 三年前,李虎与赵云比武,最终惜败于赵云之手。 此次比武的惨痛经历,令李虎久久不能释怀! 于是,在赵云离开辽东前,李虎与他定下三年之约,二人相约,三年之后,再比一次! 如今,三年已过,李虎正是踏上了前往蓬莱的路长,欲寻赵云,一雪前耻! 五人途径冀州河间国时,由李杨做主买了一辆马车,并在乐成城内购置了整整一车的物资,其中以食物为主! 你李虎不是总吵着吃不饱吗?你小子不是总说自己饿的快吗?那么好,这回哥哥将东西给你备的足足的,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杨铁了心的要恶心恶心李虎,每每经过一地,他都要将车中塞满食物,美其名曰:怕小虎吃不饱! 李杨忽然变得铁石心肠起来,无论流民如何索求,他都装作视而不见,说什么都不肯将物资,分发给流民! 日积月累之下,车中的食物已经渐渐发了霉,不时飘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然而李虎却被李杨死死的按在了马车上,说什么都不肯放他下来! 李杨笑呵呵的对李虎说:“当初离家时,你说骑驴没面子,主动揽下了驾车的事情!如今竟想反悔了?” 李虎捏着鼻子,道:“当初选择驾车,是因为车中物资繁多,我不放心,怕被贼人抢了去!” “如今,车内物资也没少到哪里去!”李杨出言打断李虎,笑道:“小虎武艺高强,理应为我等凡夫俗子多分担一些!” “车中食物繁多,我们根本吃不完,不如将其发给流民,免得坏了,怪可惜的!” 李杨摇头似拨浪鼓,一脸郑重的摆摆手,道:“不可,不可!小虎天赋异禀,食量惊人,若是饿着了小虎,届时,又该埋怨我了!” 李虎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尴尬笑道:“兄长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我是孩子脾气!兄长理应多多担待才是!” “小虎说的哪里话!为兄年长,岂会与你一般见识?” 若说打架,十个李杨也打不过一个李虎,但若说讲理,十个李虎也说不过一个李杨! 李杨擅辩! 这个“辩”字,共有两层意思! 一则,是辩论的辩。 二则,是狡辩的辩! 就拿驾车一事来说,李杨给出的理由,令李虎无从辩驳!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李虎有节操,做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从不轻易反悔! 李杨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对症下药,狠狠坑了李虎一回!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车中的味道变得越发的难闻起来! 李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是夜! 轮到李虎值夜时,他趁着夜深人静,众人熟睡之际,悄悄摸到李杨身边,将他轻轻摇醒! 李杨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眯眼看去,看清来人后,不禁打了一个哈气,道:“有事?” 李虎郑重点头,道:“有事,天大的事!”说着,强行将李杨给搀了起来。 二人连拉带扯的走出营帐,李虎左右查看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何意?”李杨作势要扶! 李虎拨开李杨伸出的双手,郑重行礼道:“虎,出言无状,冲撞了兄长,还望兄长能够不计前嫌,恕虎不敬之罪!”说着,向李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李杨长叹一声,将李虎给拉了起来,弯腰为他拍去膝间的尘土,道:“自家兄弟,何须如此?” 虽说自从打虎之后,李虎多少有些飘,但是话说回来,二人自幼培养的兄弟感情,却也做不得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信是好事,然而小虎当知,自信过了头,便成了自负,一念之差,万劫不复啊!小虎不可不慎!”李杨轻轻的拍了拍李虎的后背,分析道:“前有赵云,后有张飞。二人与你年纪相仿,足以堪称少年英雄。以此来看,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李杨将手搭在李虎肩头,重重捏了捏,语重心长道:“小虎,听为兄一句劝,逢人遇事,当需谨慎相待,切不可刚愎自用,不可刚愎自用啊!” 李杨反复强调了好几次! 此次出游,李杨可谓用心良苦,精心为李虎挑选了数位猛人做对手,除赵云与张飞之外,前方尚有数位猛人,在等待着李虎的挑战,李杨相信,他们定会成为李虎的良师益友,他们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李虎上一堂别开生面的思想教育课! 这堂课的名字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打这一夜之后,三兄弟的相处方式,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李杨不再将李虎视作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小跟班,决定以平常心与李虎相处。 李杨深知,感情需要精心维护,方能长久下去! 韩豹对此,并无异议,他与李虎感情深厚,但是,他以李杨马首是瞻! 韩豹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将规矩看的很重,在韩豹看来,以李杨为首,便是天底下最大的规矩,因为李杨是家中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 韩豹隐约感到,李杨的身上似乎拥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他总能在不经意间发掘拥有非凡能力的人才,比如说赵云,又比如说张飞! 李杨总拿巧合来搪塞韩豹,但在韩豹看来,巧合也要分个限度,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呢? 细思极恐啊! 想起太守府中,一些老人说过的话,韩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的想道:“莫非兄长并非凡人之躯?” 古人迷信鬼神之说,韩豹自也不能免俗! 每每想起太守府中,一些老人说过的话,韩豹难免胡思乱想一通!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 若说李杨是妖怪,韩豹是万万不信的,但是,若说李杨不似常人,韩豹还是愿意相信的! 韩豹视李杨为命运之子,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气象! 天生异象,必有贵人降临! 在韩豹看来,李杨基本符合了贵人降世,所需具备的一切条件!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夕阳无限好 蓬莱县! 一行五人在城内寻了一间客舍,暂做休整! “信已寄出,子龙不日便到!”李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三年间,二人常有书信往来,互道问候! 蓬莱临海。 赵云与童渊并不在城中定居,而是住在了距蓬莱五十里外的海岛上! 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旁人很难找到海岛所在的位置! 李杨一行也只能在客舍中,等待赵云前来接应自己! 三日后! 咚!咚!咚!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何人?”李虎问道! “故人来访,可否一见?”赵云轻声说道! 李虎闻言大喜,一个翻身,从榻上跳了下来,亲自为赵云开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赵云微微躬身,见礼道:“经年不见,三公子别来无恙!” 李虎注视来人良久,却始终未发一言! 赵云变化太大,变得李虎都有些不敢认了! 三年间,赵云褪去了身上的稚气,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 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许是天性使然,赵云自幼便是这样的性格! 赵云身长八尺,生的浓眉大眼,身型与李虎相比,亦不遑多让! 李虎双目圆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指了指来人,道:“你...你是子龙” 赵云微微颔首,拱手笑道:“正是在下!” 李杨踱步上前,拍了拍一脸惊讶的李虎,笑道:“你在变,别人也在变!” 赵云越过李虎,与李杨见礼,道:“长公子安好!” “甚好!”李杨笑着点点头,赞道:“三年未见,子龙越发英武不凡了!” “长公子谬赞了!与长公子相比,云这些许的改变,也就不值一提了!”赵云手提包裹,递给李杨,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长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经年不见,想煞我也!”李杨微笑着接过包裹,客气道:“咱们兄弟来日方长,莫要再行此见外之举!” 李虎性急,从李杨手中接过包裹,打开看了看,笑道:“子龙知道我喜欢吃海货!竟带来了这许多的时鲜,真是有心了!” 赵云腼腆笑了笑,拱手道:“家师正在岛上恭候诸位公子的大驾,不知何时启程为好” “童师身为我等长辈,岂可令童师久等?”李杨说道:“请子龙为我等引路,即刻前往拜见童师!” 李杨五人,收拾好行囊,在赵云的指引下,自北门而出,径直前往码头,乘坐一叶扁舟,前往海中小岛! 期间,李杨即兴赋诗一首:啊....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李杨话音落后! ..........头有笑,赵云为李杨等人介绍起岛上的风土人情,李杨则与赵云说起了自离家以来的所见所闻! 说到路遇猛虎时,赵云不免惊叹道:“小虎威武!” 说到路遇流寇时,赵云无奈叹息道:“世道艰难,人心不古,盗匪横行,苦的却是黎庶啊!” 李杨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道:“子龙好生习武,待你学成之日,便是大展宏图之时!” 赵云坚定的点点头,道:“借长公子吉言!”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了童渊居住的草庐! 童渊背负双手,笑意盈盈的坐在草庐前的台阶上,看着早已今非昔比的李杨等人! 李杨快走几步,来至童渊面前,躬身行礼道:“童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童渊抬手虚扶,笑道:“三年未见,你父可还健朗?” “家父甚好!时常挂念着童师!”李杨回道! “贤侄待人彬彬有礼,不失大族风范,子忠好福气!”童渊称赞道! “父亲常与人说,童师慧眼如炬,觅得佳徒,令父亲羡慕的紧!” 童渊朗声大笑,看向赵云,眼中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之情,笑道:“子龙人品与天赋俱佳,可传我衣钵!”说着,目光越过李杨,看向李杨身后之人,待看清李虎之后,他的笑容却渐渐的僵在了脸上! 世人皆有好胜之心,童渊也不能免俗,按照童渊原先的想法,赵云在同年里,已是出类拔萃般的存在,然而,在见到李虎之后,童渊的想法,竟随之动摇了起来! 令童渊产生动摇的并不是李虎壮硕的体型,而是李虎的气质! 三年未见,李虎褪去了身上的稚气,变得越发的自信起来。 李虎对自身的武艺有着极度的自信,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浮于表面,藏都藏不住,也无需隐藏! 内行人童渊一看便知,李虎已经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武道,霸道无匹,目空一切,几乎已经达到了无我的境界! 照此以往,发展下去,李虎在武道一途,定可超越李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云与之相比,怕也要逊色少许! 望着年轻气盛的李虎,童渊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童渊自顾自的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李杨见状,上前一步,凑近童渊,轻轻的唤了一声:“童师...” “人老了,不中用了,经常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倒是让贤侄看笑话了!”童渊啊了一声,回过神来,道:“快快入内叙话!” 童渊将李杨一行请入茅庐! 草庐看似不大,实则内有乾坤。 自正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曲径通幽的青石小路,道路两旁开着各式各样的应季花草,道路尽头是一座以实木搭建的二层阁楼! 踩在木质的台阶上,咯吱作响! 一层是会客厅,二层是师徒二人睡觉的地方! 置身阁楼之中,李杨啧啧称奇,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童师风雅,我不及也!” 李虎暗自撇了撇嘴,在心里疯狂吐槽道:“这哪里是草庐啊?这分明就是豪宅别院嘛,不过是以茅草封道:“面对生死,人类何其渺小?”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为师之死,虽谈不上重于泰山,但若能凭借一己之力,而砥砺出一名武道宗师,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童渊瞥了李虎一眼,眯眼道:“小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为师尚有一息尚存,便要凭借着掌中枪,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如此,也可全了我与子忠相交多年的情谊!” 赵云抬头望向童渊,眼中尽是不舍之情,嗫嚅良久之后,决定尊重师父的选择,眼含热泪道:“师傅...保重...保重啊...” “取我龙胆亮银枪来!” “诺!”赵云起身应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良久之后! 赵云去而复返,他左手提枪,右手提槊,向李虎迎面走来! 将镔铁槊交于李虎之手,躬身行礼,道:“今日由师父代我向小虎履行三年之约,还请小虎不吝赐教!”说完,不等李虎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李虎很郁闷,不知该说什么好! 接过龙胆亮银枪,童渊轻抚枪身,对赵云说道:“今日之后,它便是你的了!” 赵云一脸悲伤的点了点头! 二人正说话间,李杨一行已来至近前! 李杨躬身行礼,道:“童师,小虎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始!” 李杨好说歹说,才劝得李虎同意与童渊比武! “来!”童渊大吼一声,甩出数道枪花,出言提醒道:“我与你父亲当年在泰山比武,战至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小子,你可莫要轻敌大意!” 李杨等人见状,连忙纷纷退至数十步之外,沙滩上,只余童渊与李虎二人! ________________ 写到这里,忽然发现,主角有做害人精的潜质啊!坑完弟弟,又来坑童渊了!呵呵呵!!!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望着一脸不情愿的李虎,童渊暗自冷笑,道:“遇到老夫,是你的幸运。小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何为江湖大侠!何为武道宗师!” 李虎一脸傲气且不情缘的样子,让童渊看了就来气,他也没与李虎客气,根本不给李虎做出反应的机会,抬脚踢向枪杆,将龙胆亮银枪给甩了起来! 童渊率先向李虎发起了进攻! 童渊大踏步上前,每前进一步,龙胆亮银枪均会伴随着重重的破风之声,枪尖被童渊甩出无数道枪花,直奔李虎而来! 二者即将临身之时,李虎竟然纹丝未动,他被眼前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并非李虎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他被完全笼罩在了童渊甩出的枪花之中,若强行移动,则必有性命之忧! 童渊将此战视为人生中最后一战,因此也没了许多的顾忌,对战时,需调整呼吸,屏息凝神之类的事情,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他只想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童渊畅快大笑,不顾面皮的对李虎开启了嘲讽模式,道:“小子,你的自信去了哪里?你的天赋异禀又在何处?你不是目空一切吗?来.....叫老夫看看,是你的天赋异禀厉害,还是老夫的百鸟朝凤枪更强?来破了老夫的枪花!” “哈哈哈!!!”看着李虎写满震惊的脸,童渊不觉朗声大笑了起来! 高手过招,先手极为重要,尤其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一旦失了先手,恐难以取胜! 李虎在旁人眼中,或许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但是在童渊面前,他根本就不够看的,二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李虎道:“可愿与我等一同出游” 赵云摇摇头,婉拒道:“吾欲在此为恩师守孝三年!三年之内,潜心习武,不问世间俗事!” “子龙为人至孝至诚,杨,感佩之至!”李杨向赵云拱了拱手,道:“我等已在此逗留多日,也是时候离开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赵云躬身行礼,道:“长公子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李杨眼中写满了歉意,开口为李虎求情,道:“子龙,莫要怪小虎,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长公子放心,云,非不明事理之人,云,尊重恩师的选择!” 赵云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他拿得起放得下,并没有将童渊的死,归咎在李虎的身上! 李杨郑重行礼,感激道:“多谢子龙体谅之情!” 赵云不善言辞,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接受了李杨的感谢! 双方十分默契的未再提及三年之约的事情。 比武之事,已由童渊代劳。 童渊身死之后,李虎与赵云均没了相约比武的兴致! 一日后! 赵云亲自为李杨一行人送行,众人在蓬莱县里挥手告别! 分别前,李杨难得肉麻一次,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赵云一个大大的拥抱,依依不舍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子龙多多保重!” 赵云回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实在不会拽词,只得回了一句:“长公子保重!” 众人自动忽视了李杨的肉麻之举,纷纷与赵云行礼告别! 行出数十步之后,李杨回头望向频频挥手的赵云,朗声喊道:“三年之后,杨,在襄平扫榻以待,子龙,咱们不见不散!不见不散啊!” 赵云微微一笑,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定赴公子三年之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杨对赵云礼遇有加,将其视为兄弟,赵云又岂会不知? 单以朋友的角度来说,李杨为赵云所作的一切,令人无可指摘! 赵云早已在心里认下了李杨这个朋友!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半年小结,偶遇商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五人已离家半年有余! 光和六年,既公元183年。 兖州境内。 五人在野外寻了一间早已荒废的客舍,暂做歇脚之用! 客舍内残破不堪,四处漏风,根本挡不住呼啸而来的彻骨寒风! 新年刚过,正值隆冬之际,寒风彻骨,似乎可以透过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到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李杨在客舍内燃起篝火,做御寒之用。 饶是如此,五人仍被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李杨坐在篝火旁,回忆起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半年以来,众人经历了不少的挫折与磨难,打了猛虎,剿了流寇,砍了张飞,结实了刘备,赴了赵云的三年之约,亦要了童渊的老命! 李虎经历打虎,以及与童渊比武之后,武艺得到了十足的进步。 在与童渊比武之后,李虎的性格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童渊用自己的死,教会了他一个道理,面对对手时,不可生出轻敌骄纵之心,要正视自己的实力,更要正视自己的对手,你可以击败他们的肉体,但不能蔑视他们的尊严与灵魂。 韩豹通过涿郡之行,在见识到了张飞的武艺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认定李杨确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因而对李杨越发的信服与敬重。 一路行来,王良向众人展现出了良好的个人素养,临危不乱,忠勇可嘉,他得到了李氏三兄弟的尊重与认可。 赤眉表现得中规中矩,二十一岁的年纪,在边军混迹多年,再好的表现,也是应该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见识到了李虎数次惊为天人的表现之后,赤眉竟化身为小迷弟,成为了李虎的忠实拥趸! 击杀猛虎时,五人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剿灭流寇时,见闻所带来的无以复加的震撼,令五人久久无法平静。 在涿县,与张飞结了梁子,与刘备相识于微末,令李杨怅然若失的同时又惊喜莫名。 刘备,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名字。 在蓬莱县,童渊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气血,助李虎突破瓶颈,距离巅峰更进一步。 离开前,李杨与赵云定下了新的三年之约,值得期待,亦可喜可贺! 一路行来,酸甜苦辣,俱都经历了一番! 望着一脸疲惫的四人,李杨会心一笑,暗道:“已经离家半载,不知父母双亲有没有想念我们?昭姬又长了一岁,十四岁,已是大姑娘了,福伯....伯喈先生...” 李杨将生活在辽东的亲朋故友通通想了一个遍,想到他们,李杨心中顿时传来阵阵暖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思乡心切,归心似箭啊!”李杨自言自语道:“快了,就快回家了!” 李杨坐在篝火前,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心中思念着辽东的亲朋,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与被褥,右手拄着下巴,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辰时初刻,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李杨搓了搓双手,打着哈气,在原地跳了几下,以此来驱赶身上的寒气,回头看向蜷缩在被窝里不肯起床的三人,笑道:“阿豹去了哪里?” 李虎从被褥中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李杨的身后,道:“来了!” 韩豹拖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酒瓮,快步走了过来,道:“这鬼天气,天寒地冻的。兄长快来喝口姜汤,去去身上的寒气!” 一路行来,韩豹随李杨学了些煮粥的手艺,主要是煮粥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看两遍就能学会! 李杨凑上前去,闻了闻,笑道:“这是姜汤还是姜粥啊?” 韩豹将酒瓮置于篝火旁,微笑道:“既是姜汤,又是姜粥,即能驱寒,又可果腹,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此法甚好!”李杨点点头,招呼李虎三人道:“趁热喝些,以免着凉!” 说话间,赤眉与王良已经穿好了衣物,唯有李虎,仍旧赖在被窝里,不愿起来! “再不起来,我可就要掀被了!”李杨吓唬李虎道! “起!起!起!我起还不行吗!”李虎不情不愿的穿起了衣物! 五人围在篝火前,吃了一顿由韩豹亲手熬制的并不美味的姜粥! 用罢早饭,五人按照李杨早先制定好的行程,踏上了前往陈留郡的路程! 陈留郡,在今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西汉始置。陈留郡原为济川郡。汉武帝元狩元年(前122年),济川郡移治陈留县(今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故改名为陈留郡。属兖州刺史部。 东汉末年,改陈留郡为陈留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献帝,即位前就曾经是陈留王。 光和六年,陈留郡尚未改名! 兖州地处中原,其繁华程度,非边郡可比! 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到盗匪与流寇,倒是令五人感到十分的意外! 一行人行至济阴郡治定陶时,遇到了一支商队,商队的家主姓刘,是一名三十岁的中年男人! 刘家主生的大腹便便,很是富态,他待人和善,和蔼可亲,穿着极为讲究,几车货物也价值不菲。 刘家主极为健谈,询问李杨一行欲往何处! 李杨笑答:“欲往陈留,赴友人之约!”他也实在编不出更好的理由来,所以,每经过一地,他均以赴友人之约来搪塞众人! 刘家主十分热情的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道:“在下乃是陈留己吾人,常往来于陈留与己吾之间,正可为公子引路!” 李杨闻言,倒也没有推辞,有了向导,自己也可以少走些冤枉路,何乐而不为呢! 刘家主可一点都不傻,他行商多年,眼力非常人可比。 按理说,遇到陌生人,理应旁敲侧击的盘盘道才是,问一问你从何处来,欲往哪里去?尊姓大名,家在何方诸如此类的! 可凡事总有个例外,李杨五人便是这诸多例外中的一个,这五人的形象实在过于显眼,根本没必要浪费多余的精力,去分辨他们的好坏! 五人中,赤眉一身的悍勇之气,一看就是有过军伍经历的人! 观察王良的言行举止,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他凡事皆以李杨唯命是从,明眼人,一眼便可猜出他的身份,非奴即仆! 王良很像他的父亲,明明身怀武艺,却总做着奴仆的事情! 李虎生的高大威猛,身高八尺(185左右),寻常百姓吃糠咽菜的,根本生不出这般高大的体型来! 韩豹生的貌美,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一般,这样的人,又怎会是生在寻常百姓家的凡夫俗子呢 幸亏刘强比较机灵,没提面首之类的话题,否则,他定会挨上一顿断子绝孙脚! 李杨就更不用说了,他待人彬彬有礼,一身的书卷气,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其余四人皆以他马首是瞻,将他衬托的尤为突出! 除此之外,以李杨一行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抛开其他不谈,单以五人身穿的皮毛大氅而言,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买的起的。 一件大氅的价格,至少抵得上一户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赤眉与王良也是跟对了人,否则,以二人的身份来说,他们同样穿不起这样好的皮毛大氅! 说来也着实有趣,皮毛大氅经由李杨亲自绘制图纸,由能工巧匠按照图纸为众人量身裁制而成! 大氅的材质皆以黑貂皮为主,周身锈有红色团云图案,有兜帽,可盖住头部,做御寒之用! 李虎对大氅爱不释手,恨不能日日将大氅穿在身上,招摇过市,如此才能彰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夜间小酌 相处半月以来,李杨对刘家主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家主姓刘,名强,无字,陈留襄邑人,经商多年,常奔走于兖,豫两州之间,为人豁达,喜欢结交有识之士! 刘强为人豁达,待人友善! 但是,每每涉及生意时,刘强却总喜欢锱铢必较,寸步不让,他说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手段,更是助他成功的秘诀,以及做人的原则,他也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 李杨五人对刘强的印象还算不错,生意人,擅长曲意逢迎,逢人说话,将尺度拿捏的很好,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同时,又不会觉得尴尬! 刘强颇有家资,加之他豁达的性格,这样的人,很适合做朋友! 这一日! 一行人行至小黄县以南十五里处安营扎寨! 此地距离陈留尚有一日脚程,众人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决定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扎好营寨之后,刘强如往常一样,双手分别拎着三个酒囊,前来寻李杨等人饮酒! “来了!来了!”李虎指着刘强,大笑道:“如期而至,如期而至啊!哈哈哈!” “拿钱,拿钱,快拿钱来!”李虎伸出双手,喜滋滋的向韩豹要钱! 刘强一脸笑意的望向李杨,道:“在下刚刚似乎错过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孩子间的玩闹罢了!刘兄莫要当真才好!”李杨笑呵呵的为刘强解惑道:“二人做赌,小虎说你扎好营寨之后,定会携酒前来,寻我等痛饮一番!” 刘强微微一怔,继而抚掌大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虎也!” 韩豹很郁闷,因为这是一场由李虎单方面提出的赌约,韩豹未及反驳,便见刘强两只手都没闲着,一手拎着三个酒囊笑呵呵的向着己方的营帐走了过来。 在韩豹看来,李虎简直就是在讹人啊,这与强盗又有什么分别?自己一行人与刘强的商队相识半月有余,自打相遇那天起,这哥们便日日携酒前来,邀众人痛饮,这种事特么的还用赌吗?傻子都知道他会来,何况李虎呢? 看着跃跃欲试的李虎,韩豹长叹一口气,他不愿打击李虎的好心情与积极性,于是只得掏钱,认栽了! 刘强拎着酒囊在李杨眼前晃了晃,笑道:“公子今夜兴致如何?可愿与我小酌一番?” 韩豹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总是这一套说辞真是毫无新意可言!” 半月以来,刘强每次前来,说的开场白几乎都一模一样,毫无新意可言! “恭敬不如从命!”李杨笑道:“在下早已备好肉脯,在此恭候多时了!” 刘强抚掌大笑,道:“妙极!妙极!”说着,将酒囊分与五人! 李杨拔出酒塞,小酌了一口! “呦!”李杨侧头望向刘强,惊讶道:“未想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喝上一口西域佳酿?” 刘强哈哈大笑,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赞道:“公子慧眼如炬,见多识广,非常人可比!” 汉朝时期,有葡萄酒、甘蔗酒、乳酒,当时的名酒首推以酃(ling二声)湖水酿制的酃酒。 据《续汉书.郡国志四.长沙郡条》引《荊州记》云:“有酃湖,周迴三里。取湖水為酒,酒極甘美。 由于酿酒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所以,官府对其进行了严加的管控,除宴饮之外,不得牛饮! 当然了,某些律法,只适用于升斗小民,世家豪强则将其视之如敝履,只要做的别太过分,官府自会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汉朝时期,酒水的酒精浓度并不高,虎豹已经十四岁,也到了可以饮酒的年纪,适当喝些,倒也无伤大雅,李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虎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好管得太多! 李虎将酒囊高高举起,仰头喝了一大口葡萄酒,而后砸吧砸吧嘴,喃喃道:“有些酸涩,不甚好喝!” “美酒需细品,怎可牛饮!”李杨小酌了一口,含在口中细细回味了一番,如痴如醉道:“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啊!” “来了!”看着李杨如痴如醉的表情,韩豹暗道一声:“兄长又要开始拽词了!” 果不出韩豹所料,李杨又开始了自我陶醉的表演之中! 李杨学着读书人的摸样,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吟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首《凉州词》,吟诵完毕,李杨一脸傲娇的瞥了瞥面露尴尬之色的李虎等人,不屑的轻哼一声,好似没事人般,继续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如此好词,竟无人懂得欣赏!”李杨心道:“真替王翰感到悲哀!” 刘强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将话题引到了李虎的身上,他看向李虎,好奇道:“敢问小兄弟今年贵庚?” “我已年满十四岁!”李虎大大咧咧的说道! “啊?”刘强难以置信道:“年纪轻轻竟生的如此魁伟,当真世间罕有啊!” 在现代,十四岁的年纪,长到一米八五的身高,或许还算司空见惯,但是,在缺衣少食的古代,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身高,绝对是出类拔萃般的存在! “小虎天赋异禀,的确与常人不同!”李杨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刘强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确是如此!” 忽地,他话锋一转,笑道:“我有一位好友,年长小虎几岁,但他的身材与小虎相比起来,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李杨顿时来了兴趣,想到刘强的身份与籍贯,李杨隐约猜出了刘强同乡的身份,但他故作不知,问道:“不知刘兄口中所说的壮士姓甚名谁可否为我等引荐一番?” 韩豹微微低下头,将酒囊递到嘴边,以酒囊遮面,来掩饰难以平静的面容,他暗暗想道:“此番陈留之行,果有蹊跷!刘强同乡绝非等闲之辈!” 韩豹喝下一口葡萄酒,借着酒气,长长呼出一口气,暗暗吃惊道:“兄长果有未卜先知之能!”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三典韦 “我那好友姓典,名韦!”刘强淡淡一笑,面有得色,赞道:“典兄弟相貌魁伟,膂力过人,有驱虎逐豹之能!” 李杨按下心头的震惊,心道:“果然是他!” 典韦这个名字,李杨再熟悉不过! 前世,李杨初闻典韦之名,是因为一句顺口溜! 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世人皆有好奇心,李杨亦是如此,他十分好奇,典韦究竟何德何能,竟然排在了关羽的前边? 随着深入了解之后,李杨觉得,如此排名似乎又合情合理! 关羽以忠勇而闻名于世,但是,若论起忠勇来,典韦亦不遑多让! 曹操初见典韦,见其相貌魁伟,闻其有逐虎过涧之能,遂赞其曰:古之恶来! 典韦为人忠厚,处事谨慎,因出身低微,而有自知之明,他甘做孤臣,因而极得曹操信重! 曹操对典韦的信任,几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典韦折冲在侧,孤可安枕矣!” 能让生性多疑的曹操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容易! 典韦也用实际行动报答了曹操对自己的信任与知遇之恩! 宛城之战,曹操不费一兵一卒,成功招降了张绣! 然而,每逢得胜之际,曹操总行得意忘形之举,他因一时兴起,竟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命人将张济之妻邹氏,带至帅帐,欲与之行鱼水之欢。 张绣初闻此事,竟还有些不信,在他看来,谁会大庭广众之下,寻人婶婶,做寻欢作乐之举 这得二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结果,张绣被现实重重打了一记耳光,经过反复确认之后,张绣竟然得到了出奇一致的答案,这下可好,不想信,也得信了! 有些事,可做不可说,好说不好听! 张绣羞愤欲死,大骂曹操祖宗十八代,然后引兵杀入曹军大营,将曹操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危急关头,幸得典韦及时出手,救曹操于水火之中,否则,曹操必死于张绣之手! 此战,典韦表现的异常英勇,率十余众,于辕门前,手持双戟,杀敌无数,战至力竭而死! 似典韦这般忠勇之人,没人不喜欢! “好壮士!”李杨不禁赞了一句,不动声色道:“不知刘兄可否为我等引荐一二” “自无不可!”刘强满口应下此事! 生意人,最喜欢结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将来难免没有求人帮忙的时候! “驱虎逐豹!”韩豹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 刘强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为兄失言,自罚一海!阿豹兄弟,莫要与为兄一般见识!” 刘强当着众人的面,将囊中酒一饮而尽! 李杨摆摆手,道:“阿豹孩子心性,刘兄莫要当真才是!” “不当真!不当真!”刘强大笑着摆摆手! 众人聊天至亥时,才就此作罢,各回帐内,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 李杨五人仍旧起了一个大早,经过简单的晨练之后,便随着商队一行,径直向陈留城走去! 商队载着货物,行路极为缓慢,原本大半日的路程,竟然整整走了近五个时辰。 一行人,抵达陈留城下时,已近酉时! 年关刚过,尚未出正月,天黑的比较早。 汉朝早有成例,过酉时,商队不得入城! 门吏一脸不耐烦的冲刘强挥了挥手,嫌弃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城门就要关了,明日再来吧!” 刘强经商多年,早已吃透了门吏的心思与套路,他十分熟练的从褡裢中取出一包铜钱,递给门吏,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吏爷行个方便!” 门吏接过递来的钱袋,在手上掂了掂,立时换了一张悲天悯人的嘴脸,道:“你也不容易!命人将车上的蒙布掀开,接受盘查之后,便入城吧!” “理应如此!”刘强千恩万谢道! 门吏上前仔细盘查了一番,见并无违禁物品,于是十分爽快的放了行! 入城之后,刘强心口没来由的传来一阵心悸的感觉,他皱眉回身,望向城门的方向,总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于是,他习惯性的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 刘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门吏多是新面孔!好多都不认识了!” “门吏更迭,实乃常有之事,有甚大惊小怪的?”韩豹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仍在为刘强那句驱虎逐豹而耿耿于怀! 刘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豹兄弟所言极是,是我多心了!” 刘强的确多心了,门吏并没有问题,真正致使他心悸的原因是一双隐于暗处的眼睛! 自离家以来,刘强便时刻处于他人的监视之中,监视刘强的人,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是,自打入城以来,又多出一拨人来监视刘强,并且险些露出了马脚! 正是出于对危险临近的预感,才令刘强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一行人行至城西,一处占地颇具规模的府邸前止步。 李杨抬头看向富丽堂皇的高门大院,心中隐隐有些惊讶,他知道刘强经商多年,很富有,但万没想到,他竟豪富至此! 望着阔气无比的大门,以及大门上首挂着写有刘府二字的匾额,李虎啧啧感叹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哈哈哈!”刘强朗声大笑道:“家族世代经商,经过数代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获得了些许小小的成就,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李虎撇撇嘴,出言打趣道:“看您那得意的样子,可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您这可是口不对心啊!” 刘强浑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小虎兄弟,惯会说笑的!” 刘强命下人大开府门,请李杨一行入府一叙! “相逢既是缘分,强,欲做东道,略尽地主之谊!还望诸位不嫌寒舍鄙陋,与我入府一叙!” 刘强将礼数做的很足! 盛情相邀之下,李杨也不好当众驳了刘强的面子,于是拱手行礼,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与李虎等人自门左而入,经刘强亲自指引,来到客厅之中! 刘强亲自将李杨请至上首,与自己同席! 其余四人则各自寻了位置! 待众人落座之后,却见侧门帘开,六名衣着清凉的少女,扭着纤细的柳腰,款款向厅中走来! 世族豪富之家,皆豢养歌姬舞女。 当六名容貌上佳的青春少女,出现在李杨等人面前时,李虎一脸羡慕的撇撇嘴,嘟囔道:“惯会享受的!”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事有蹊跷 酒宴一直进行到亥时,才宣告结束! 好酒,好宴,席间更有妙龄少女以歌舞助兴! 刘强让李杨等人领略了一番豪富之家的奢靡之风! 韩豹打了一个酒嗝,双眼迷离,道:“好酒,配好女,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李虎砸吧砸吧嘴,啧啧道:“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美酒虽好,但不可贪杯!”李杨笑道:“偶尔放纵一番,倒也无妨。” 刘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凡事皆要懂得节制才好,切不可随意的放纵了自己!” 刘强伸手做请,道:“客房早已备好,请诸位移步至客房歇息!” “刘兄好意,在下心领了!”李杨摇摇头,婉拒道:“我已命人在城中寻了一间客舍,定钱已交,不好反悔,还请刘兄多多体谅!今夜多有叨扰之处,多谢刘兄盛情款待,咱们来日方长,改日再叙也不迟!” “也好!”刘强是聪明人,这种事情无需勉强,强行挽留反而落了下乘。 刘强点点头,亲自将李杨一行送出府门,道:“我等欲在陈留盘桓数日,咱们来日再叙!” “来日再叙!”李杨拱手作别,与众人转身离开! “商人市侩,崇尚奢靡之风,不可与之深交!”李虎淡淡说道,以此来提醒李杨! 李虎是典型的的世家子,世家子有的毛病他都有,世家子有的傲气他也有,与李虎相交,需要具备极高的门槛,要么拥有极其显赫的家世背景,要么拥有令人刮目相看的惊人武艺,否则,无论刘强做出多少的努力,都难以入李虎的法眼! 因为,在李虎眼中,他与刘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小虎大可放心,为兄省得!”李杨点点头! 李杨满脑子想的都是典韦,除此之外,一概没有兴趣! “错过了三爷,总不至于连典韦也错过了吧?”李杨如是想到! 客舍距刘府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李杨一行走在街道上,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一路行来,竟连一个巡夜的甲士都没有遇到! 李杨疑心大起,皱眉道:“陈留乃中原大城,为何没有甲士巡夜?” “事出反常必有妖!”赤眉出言提醒道:“公子快些走!先往客舍落脚再说!” 赤眉说完,众人赶忙加快脚步,经王良引路,径直向客舍行去! 客舍门前! 王良上前叫门! 一个时辰前,王良来此,提前支付了住宿的费用! “这么晚还有人来!”一名两鬓斑白的舍人骂骂咧咧的开门,舍人就是店主人,探出头,看向来人,待看清王良之后,舍人点头哦了一声,看在钱的份上,决定不与李杨等人计较,侧身让出半个身位,道:“进来吧!” 五人依次步入客舍内,正欲继续往里走时,却被舍人伸手给拦了下来,舍人一脸警惕的模样,道:“可有验,传?” 五人俱是外地口音,舍人为慎重起见,不得不对五人进行一番盘问! 按惯例,赤眉自腰间取出腰牌,递给舍人! 舍人细细查看一番,看罢之后,忽然换了一副嘴脸,道:“客间已备好,诸位军爷,快快里边请!” “劳烦老丈,前方带路!”李杨说道! 舍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陪着笑脸,亲自为五人引路! 行至二楼,舍人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两扇门,道:“左右各一间,诸位军爷,自行安排即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杨与虎豹一间,赤眉与王良一间! 五人各自回房歇息! 李杨独自站在窗前,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越发觉得古怪! “为何夜里没有甲士负责巡街呢?”李杨反复念叨着相同的话语:“为何....” 李杨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确切的说是两个名字:“刘强?李永?” “难道....”李杨猛然转身,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莫不是今夜李永要对刘强动手” “救还是不救?” 半月之谊,是否值得为其冒一次险? 天色已晚,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救人时发生意外,累自己人受伤,这波可就亏大了! 正当李杨在客舍内犹豫不决之时,数里外的城西刘府,正在上演着令人发指的人间惨剧!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李杨所料,李永花钱买通了官府,欲行刺杀之举! 李永曾任富春长,颇有家资,堪称一方豪强般的人物! 李氏时代经商,与刘氏多有冲突,二者堪称世仇! 到了这一代,刘氏在刘强的带领下,变得越发的兴旺发达,刘李两家,生意多有重叠之处,刘氏越发的兴旺发达,便昭示着李氏正在逐渐的走向衰败! 李永本非大度明理之人,家族生意三番五次的被刘氏从手中夺走,令其对刘强怀恨在心,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此次,刘强再次凭借其高明的手段,硬生生的从李氏手中夺走一桩大买卖,这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激发了李永的杀人之心! 自打刘强离开襄邑以来,他便时时刻刻处于李永的监视之下,李永以威逼利诱的手段,买通了刘强身边的亲信,刘强的一举一动,均未逃过李永的双眼! 幸而李永尚存一丝理智,没敢当着李杨等人的面对刘强下手,否则,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永可一点都不傻,他从旁人的口述中,大致猜出了他们士人的身份,从而做出了十分明智的选择! 他隐隐感到,自己惹不起那五个人! 于是,李永沉下性子,在府中静待时机! 李府坐落于城西,与市集比邻,与刘府相隔不足百丈! 李永以有心算无心,李杨一行前脚刚走,刘府即刻便发生了血光之灾! 李永亲率数十名江湖游侠打上刘府,上门后,不说二话,挥刀便杀,将刘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瞬间的犹豫之后,李杨决定亲自前往刘府,竭尽所能,救刘强一命! 李杨一行与刘强相识半月有余,半个月里,双方相处的十分融洽,刘强待自己也还算真心,在李杨看来,半月的交情,也是交情,做不得假。 李杨做事总喜欢瞻前顾后,他明知四人早已今非昔比,但仍旧顾虑颇多,总怕害了他们的性命! 关心则乱,有时候,过于在乎某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刘府血案 李杨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前去搭救刘强,如此倒也不枉彼此相识一场! “小虎,阿豹..”李杨转身望向正在洗漱的二人,皱眉道:“为兄心事不宁,感到今夜将有大事发生!” 李虎停下手上的动作,与韩豹对视一眼,道:“今夜确有蹊跷,只是不知会有何事发生”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嘛!”韩豹大大咧咧的说道,一脸的不以为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也懒得去关心! “阿豹也有所察觉”李杨问道! “兄长这是在骂我..”韩豹无奈摇摇头,笑道:“亥时时分,无人巡街,这已经说明了许多的问题!” 李虎眉头微蹙,缓缓说道:“官商勾结,欲行苟且之事!” 虎豹都是明眼人,说白了就是聪明人,他们均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二人直接排除了流寇作乱的可能,官员可一点都不傻,他们绝不会与盗匪流寇同流合污! 中原腹地,更没有异族作乱的可能,排除上述两点之后,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官商勾结,谋财害命! “官商勾结...”李虎眉头越皱越紧,嘀咕道:“欲害何人性命”说着,他猛然抬头望向李杨与韩豹。 三人异口同声道:“刘家主!!!” 李杨重重点头,道:“刘强携带财货,途经此地,自然成为了有心之人的首要目标!” 韩豹用湿巾抹了一把脸,淡淡的说道:“刘强危矣!” “为兄欲对其施以援手,不知...”李杨话才刚说一半,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李虎循声走到窗边,将木窗打开一条缝隙,探头查看,看罢之后,微微叹口气,道:“甲士出动了!” “次奥!!”李杨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骂人的脏话! “甲士已将街道全部封锁!”李虎长长叹口气,道:“戒严了!” “若兄长执意前往,我等或可乔装夜行....” “不可..”李杨开口打断了韩豹的话:“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去冒险!此事就此作罢,无须再议!” 韩豹点点头,安慰李杨道:“兄长无须担心,今夜之事,或与刘兄无关!说不准是我们想多了呢!” 李杨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兄长无须在意,明日自见分晓!”李虎说着,便一头倒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臭小子...睡的可真够快的!”李杨无奈叹口气,道:“活的没心没肺,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韩豹亲自动手,为李杨将床榻整理了一番,在榻上铺上一层厚厚的被褥,睡着也舒服一些! “阿豹待人真诚,体贴入微,若没有那些不好的经历,倒也不失为一名暖男,着实有些可惜了!”看着为自己整理被褥的韩豹,李杨暗暗发出一声感慨! 李杨走到榻前,轻轻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是!”韩豹轻轻回了一声,帮李杨整理好被褥,然后走向李虎的床榻,抬脚踢了踢他的屁股,道:“往里点!给我腾些地方!” 虎豹同席,李杨独寝,这是身为嫡长子的特殊待遇! 是夜! 刘府内! 李永亲率百十名游侠门客,将刘府团团包围。 李永亲率数十人明目张胆的自正门而入,径直杀向刘强所在的后宅! 余者皆从侧门与后门攻入刘府! 刘强万万没想到,李永竟然这般的丧心病狂! 李永以有心算无心,突然发难,将刘府众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刘强持剑而立,望着四面而来,口中骂骂咧咧的一众游侠,他目眦欲裂,好在他还尚存一丝理智,刘强知道自己今夜在劫难逃,但他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起码不能死的这般不明不白! 刘强率众分头突围,府中仅剩的二十余人被分成了四支人马! 一支人马由刘强亲自率领,从正门突围,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李永的主力,为其余人创造突围的有利条件! 一支人马从侧门突围,前往己吾,将真相告知与典韦,请他为自己报仇。 一支人马从后门突围,前往城中客舍,将真相告知与李杨等人,请他动用关系,为自己主持公道。 刘强不知道李杨的具体身份,但他却可以肯定,李杨身份非寻常世家可比! 一支人马翻墙而逃,前往襄邑,将真相告知与家人,令其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报仇雪恨! 四支人马,死命突围,最终,第二支人马成功逃出了李永的魔爪,前往己吾,寻典韦,为刘强报仇雪恨! 其余众人皆死于李永之手! 刘强浑身是血,誓死不退,战至奄奄一息,最终落于游侠之手! 刘强被两名游侠拖死狗似的拖至李永面前! 李永居高临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强,长舒一口气,道:“世仇,报矣!”说完,挥刀在刘强脖颈处轻轻一划! 刘强闷哼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我有一言,你且听之!”刘强怒目圆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道:“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人磨,劝你...尽早回府...沐浴净首,届时...自有后人来...收...”断断续续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刘强呼出最后一口气,瘫软在地,再也没了呼吸! “九世之仇犹可报乎”李永自言自语道:“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公羊讲大复仇主义,从前汉开始就一直是一群疯子,一言不合,拔剑相向。 李永得高人指点,在杀害刘强之后,直接拿出了公羊复仇之说,来搪塞悠悠众口,为自己自圆其说! 刘,李两家乃是世仇,积怨数代,随口便可找出几条符合公羊学派的复仇之道来!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个理由,听着难免有些牵强,但涉及杀人之事,必须找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从李永率人攻门开始,至刘强身死结束,前后加起来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杀人越货,游侠最是在行,手到擒来的事儿! 李永命人只取金铜之物,余者一概焚毁,尽量做到毁尸灭迹,不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虽然买通了官府,但事情也得做的漂亮一些! 至于逃出去的那支人马,李永倒也不甚在意,在他看来,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谅他们也翻不了天! 李永万没想到,正是这群乌合之众,请来了一尊杀神,为刘强报了仇,并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正文卷 无题 325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为了典韦,搏一把 恶人自有恶人磨! 刘强所说的恶人,便是被曹操称赞为古之恶来的典韦! 第二支人马,共有三人从刘府中突围而出,他们在城内寻了一户曾经受过刘强恩惠的人家,暂时隐藏了起来! 刘氏乃豪富之家,不差钱,时常做些善事,接济些贫苦人家! 积德行善,既能博得好名声,又能助人为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天亮之后! 三人经过一番简单的乔装打扮之后,分头行动,依次出城!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三人粗鄙,但不傻,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们自然懂! 三人为谨慎起见,于是兵分三路。 一人向西北而行,走襄邑,绕道宁陵,向己吾而行! 一人径直南下,走圉县,绕道阳夏,再向北折返,向己吾而行! 一人直接抄小路,走雍丘,途径大棘乡,向己吾而行! 刘强待人和善,三人投桃报李,没有辜负刘强对自己的的信任,成功抵达了己吾,寻到典韦,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拉的告与了典韦! 典韦得知事情的真相,并且争得了三人的同意之后,将三人遣散,令其回乡,各自寻些活计,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陈留,为刘强报仇! 三人跟随刘强走南闯北多年,身上多少攒了点家资,虽不富裕,但也可以做到生活无忧,他们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因而在典韦向自己征求意见时,纷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乡,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 ———————————— 六日后! 王良敲响了李杨的房门! “进来!”李杨淡淡说道! “诺!”王良轻轻应了一声,遂推门而入! 入门后,王良躬身行了一礼,行至李杨面前,附耳说道:“典韦来了!” 赤眉与王良已在李府门前暗中监视了六天,期间不见任何异常. 然而今日却与往日略有不同,二人看见一名壮汉,推着一辆载有酒肉的板车,在李府门前左右徘徊,迟迟不走! 观其体貌,二人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在汉朝,称得上相貌魁伟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回想起刘强与自己说过的话,来人的身份便不难猜了! “时机已至,准备动手!”李杨大手一挥,招呼李虎等人道:“注意隐蔽自己的身份,不到危急关头,不可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 李杨一直在等待一个与典韦相逢的机会,否则,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夜间不敢动手,是因为担心出现意外,伤了自己的兄弟! 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还真就敢拔刀杀人,他对李虎等人的武艺,很有自信! 一行四人,快步走出客舍,前往马厩,取马! 三天前,李杨令王良前往市集,买了五匹上好的驽马,做逃跑之用! 所谓上好的驽马,其实说白了就是刚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战马,比寻常驽马好一些,比战马老一些,说白了就是上了年纪的战马! 四人纷纷翻身上马,纵马向刘府奔驰而去! 马蹄得得!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四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赤眉,此刻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徘徊,一刻也停不下来,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一层细汗。 不是热的,而是急得! 就在刚才,李府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了一条缝隙,仅数息之后,缝隙不见,门前复又回归了平静! 李府大门前的异样,未能逃过赤眉的双眼,他一瞬间便做出了判断:李府内恐有埋伏,今日不宜动手!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已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赤眉暗道一声:“不好!要坏事!” 赤眉已经顾不得暴露的危险,迎着李杨等人便冲了上去! 赤眉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双方相距五十步时,李杨已经拔刀在手,高声大喝道:“我等乃是刘强的故交好友,今日特来诛杀李永,为刘强报仇,今日只诛首恶,余者既往不咎!” 赤眉气的啊呀一声,直拍大腿,只是李杨已经放出了豪言壮语,他亦无可奈何! 双方临身时,赤眉从王良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做出了无奈的选择,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李杨四人共同进退,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李杨可一点都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到来,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许多的蝴蝶效应。 比如说:历史上,李永杀害刘氏之后,府内并未设有伏兵,典韦只身杀入李府,手刃了李永夫妻二人,为兄弟报了血仇! 然而这一世,由于李杨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令原本没有的事情,亦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这一世,李永在杀害刘强之后,竟在府内设有伏兵,等待自己一行人前来自投罗网! 自从刘强与李杨五人相遇那天起,李永便从手下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的存在,虽然李永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他也不想无故去招惹他们! 李永已经做出了无数次的让步,在他看来,若李杨五人不来为刘强报仇,还则罢了,若是五人不知好歹,一意孤行的话,届时也少不了再祭起一次屠刀,将其除之而后快! 李永早已杀红了眼,对他来说,不过五条人命罢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没什么好怕的! 李杨什么都懂,但他还是选择了一意孤行,执意要在今日为刘强报仇,其主要目的,在典韦,不在刘强与李永! 李杨需要一个与典韦相识的正当理由,今日,击杀李永,为刘强报仇,恰恰符合了李杨的想法!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李杨一改瞻前顾后的性子,为了典韦,决定搏一把! 望着纵马而来的李杨等人,典韦有点懵!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这五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杀人这种事,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哪有这般明目张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这是典韦此刻的心情写照! 五人纵马行至李府前,翻身下马! 赤眉从王良手中接过雕弓,攀上高处,张弓搭箭,为李杨等人掠阵! 王良与韩豹一起行动,行至李府一侧,王良在前,韩豹在后,二人先后,翻墙而入! 顷刻间,李府内便想起了喊杀之声! “将大门内的杂鱼清理一番,我与小虎自正门而入!”李杨冲赤眉喊道! 李杨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呼啸而出。 门内传来一声惨叫,一名隐匿于府门内的游侠,应声而倒,眉间插着一支羽箭! 游侠全身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没了呼吸! 门内随之传来阵阵的惊叫之声! 李永豢养的游侠,其实就是帮乌合之众,说好听点是游侠,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帮泼皮无赖,根本毫无战力可言,他们只能打打顺风仗,一旦落了下风,立时便做鸟兽散,跑的比兔子还快! 正文卷 第六十章 豪华阵容 一名游侠身死当场,其余众人立时化做鸟兽散,如没头苍蝇般,四下逃窜! 李永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举剑怒吼,意图阻止慌忙逃窜的众人,道:“不要乱!守住大门!些许蟊贼,不足为虑!” 结果,无论李永如何叫喊,游侠们却仍旧我行我素,完全将李永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 一众游侠不过是跟着李永混口饭吃,谁会给他玩命啊! 其实他们已经表现的很好了,要知道,历史上,典韦前来寻仇时,李永府上的游侠与门客,表现的比现在还要更加的不堪。 典韦只身入李府,当众击杀了李永夫妻二人,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一众游侠与门客只是默默的跟在典韦的身后,竟无一人敢对其出手,说难听点,那群饭桶,跟在典韦的身后,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恼了典韦,从而丢了性命!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与之前遇到的几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典韦击杀李永夫妻二人之后,行出四五里,遇到了李永的亲信伙伴,双方发生了火并,但是,双方交手的时间并不长,典韦便脱身而走,这说明了,与典韦交手之人,不过是装装样子,根本就没敢跟典韦动真格的。 典韦虽勇,但身无寸甲,饶是如此,李永豢养的游侠与门客,却仍旧不敢对其出手,由此可见,李永豢养的门客与故友们都是何等的货色! 李府中门大开,一名游侠欲夺路而逃,不想被迎面而来的羽箭射中面门,游侠惨叫一声,迎面而倒! 顺着敞开的大门向府内看去,望着抱头鼠窜的众人,李虎一脸不屑的撇撇嘴,轻蔑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切,赤眉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再次张弓搭箭,射向正在疯狂吼叫,试图挽回颓势的李永。 箭矢带着破风之声,准确无误的钉在了李永右侧肩胛骨上! 赤眉刻意避开李永的要害,是因为李杨曾有言在先,他要亲自手刃李永,为刘强报仇! 赤眉担心李永趁乱逃走,于是再次张弓搭箭,箭矢呼啸而至,准确无误的射中了李永的右膝。 赤眉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老贼插翅难逃矣!” 李永中箭倒地,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口中不住的疯狂怒吼,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竖子,安敢如此,欺人太甚。”恐惧令李永几欲发狂,此时唯有不住的嘶吼,才能缓解伤口带来的疼痛,以及内心的恐惧! 李虎撇撇嘴,啧啧道:“李永色厉内荏,手下尽是一帮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童师这才走几天啊,怎就将他老人家的话给忘了?”李杨处事谨慎,从不轻视自己的对手,他对李虎说道:“刀枪无眼,切不可轻敌大意!莫要在阴沟里翻了船才好!阿豹在内,我不放心,你从侧门翻墙进入李府,去助阿豹一臂之力!” 李虎略显迟疑的伸手指了指仍旧一脸懵逼的典韦,皱眉道:“我走了他怎么办?” 李杨顺着李虎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典韦已经回过神来,正一脸尴尬的望着自己,李杨微微一笑,道:“小虎但去无妨,典壮士是自己人!” 典韦的形象与刘强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似他这般身形的人,整个陈留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所以,肯定错不了! “你认识我?”典韦眯起了眼,淡淡开口道! “我与刘兄乃至交好友!”李杨点点头,道:“刘兄曾与我说起过你!” 见李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杨笑呵呵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再次强调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与刘兄相交莫逆,刘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李杨张嘴就来,为了典韦,脸都不要了! 李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李杨对典韦很放心,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再者说,自己此次是为刘强报仇而来,双方有着相同的目的,说一句自己人亦不为过! 典韦为人憨直,但他却一点都不傻,他知道李虎有些忌惮自己,于是,为了打消李虎的顾虑,他主动从板车上取出双戟,抛下李杨与李虎,径直杀向李府,从正门攻了进去! 典韦对李杨并无恶意,对他来说,只要是来为刘强报仇的,大家就都是朋友! “走!”李杨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挑眉笑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李杨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丝微笑,他的心情十分的激动,他将双手背在身后,随着典韦高大的身影,向李府走去! 李虎始终护卫在李杨身侧,寸步不离! 典韦在前开路,赤眉在远处掠阵,李虎在身旁护卫,这套阵容,足可以用奢侈来形容! 李杨因此而激动也实属正常! 李杨好似没事人般,背着双手,在李府内闲庭信步的走着,期间还时不时的欣赏一番府内的景色! 途径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李杨一脸笑意的学着李虎的语气,说道:“惯会享受的!” 李虎一脸不屑的撇撇嘴,出言讥讽道:“商贾逐利,不折手段。崇尚奢靡之风,不可与之深交!” 李杨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年头,商贾难入世家之眼啊!” 世族大多瞧不起商贾,认为他们胸无点墨,行事蝇营狗苟,毫无底线可言! 这种事情在李杨看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世族行事,更没有底线,他们将国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比之商贾,危害更大。但是,话语权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说什么都有理! 其实,世家经商,乃常有之事,只不过,他们是在背地里做的,大多由下人代劳,主家绝不做此等上不得台面的蝇营狗苟之事,人家嫌丢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即当婊子又立牌坊了! 李杨,李虎,典韦三人沿着青石小道,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李府后宅。 府内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众游侠不敌,纷纷弃械投降,王良将其看押在后宅一角! 韩豹持刀在游侠中左右徘徊,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但有形迹可疑之人,均被其当场斩杀! 个别胆大之人,挺身而出,向韩豹提出质疑:“他们俱已缴械投降,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韩豹微微勾起嘴角,道:“形迹可疑,欲图不轨,该杀!”说完,挥刀,将敢于向自己提出质疑之人斩杀于当场! 刀在我手,我既是法!说你该杀,你就得死!就是这么简单!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说出吾名,吓死李永 望着身中两箭,仍旧坚持爬行退至后宅的李永,李杨不禁感叹:李永的求生欲望,真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何攻杀于我?”李永仍然在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与刘强情同手足...”李杨环视四周,从众游侠的脸上一一扫过,淡淡开口道:“尔等丧心病狂,杀我兄弟,心非禽兽,何至于此此番前来,只诛首恶,余者一概不究!” 李杨懒得与李永废话,说出此行的来意之后,便要动手! 至于与刘强情同手足之类的话,那是说给典韦听的,与其他人无关! 屠刀在前,李永被吓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以此来驱赶内心的恐惧,他长长做了一个深呼吸,道:“杀人偿命,这笔帐,我认!” “但是...”李永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于是,他也没了那许多的顾忌,他直视李杨的双眼,问道:“在下自知今日在劫难逃,但在下不愿做一名糊涂鬼,敢问好汉...可否留下姓名?” 李杨微微一笑,踱步上前,俯身至李永耳边,道:“我乃辽东太守,满,之嫡长子,李杨是也!”说着,从怀中取出李满亲笔书写的通关文牒,在李永眼前晃了晃,道:“如假包换!” 李杨说完,直起身子,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李永,道:“可有临终遗言” 李永欲言又止,眼中尽是挣扎之色! 李永请李杨等人留下姓名,是存着来日请家人为自己报仇的心思! 可如今,李杨向他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之后,李永却陷入了深深地挣扎之中,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杨所说的那句:“只诛首恶,余者一概不究!” 李永用尽全身的力气,跪爬到李杨的身前,用几近哀求的语气,乞求道:“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公子放我李氏族人一条生路!” 李永越说越伤心,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他不断的给李杨磕头,痛哭流涕道:“还请公子...放我族人一条生路!还请.....” 李永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众人诠释了自知之明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在听闻李杨自报家门之后,李永立马做出了决定,他愿以一人之死,来保全全族的性命! 什么叫等级差距?这就叫等级差距! 在李杨自爆家门之后,李永立时服软,不敢生出丝毫的反抗心思! 阶级差距,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一世的李氏,比之袁,荀亦不遑多让,又岂是区区李永能够与之相提并论掰手腕的? 李杨右手提刀,挥刀直刺,钢刀刺穿李永的胸膛,透背而出! 李永闷哼一声,嘴角渐渐溢出血来,李杨附耳对李永说道:“只诛首恶!安心上路!” 李杨将钢刀拔出,一股鲜血自李永体内喷涌而出! 李永仰面而倒,鲜血自胸口汩汩流出,但他的脸上却呈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含笑而死!!! 典韦神情复杂的望向李杨,他十分好奇,李杨究竟对李永说了些什么?他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令杀人不眨眼的李永束手待毙,甘愿受死 在典韦看来,这真是一件怪事! 李虎凑上前来,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故意作怪道:“兄长的功力又涨了三分,小弟佩服,佩服!” “哎呦!”李虎呼痛,双手抱头,挨了韩豹一记爆栗! “李氏之名,果然不同凡响!”韩豹如是想到:“他是在听到兄长自报家门之后,被活活吓死的啊!” 在听闻李杨自报家门之后,李永不敢生出丝毫的反抗之心,被捅了一刀,还含笑而死,这可不就是被活活吓死的吗! 典韦迈步上前,欲取李永首级! 李杨见状,连忙伸手阻拦,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李永已死,刘兄大仇得报,就给他留一个全尸吧!” 典韦微微皱眉,见李杨正一脸真诚的望着自己,于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给了李杨一个面子! 李杨刚刚松口气,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胸口插着一支小戟,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 李杨示意王良上前查看一番! 王良来到妇女身前,只一眼,便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王良微微摇头,道:“启禀公子,妇人伤口深可见骨,神仙难救!” 李杨伸手指了指奄奄一息的妇人,问道:“此乃何人?” 典韦恨恨开口,咬牙切齿道:“李永之妻!” “靠..”李杨暗骂了一句,心道:“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典韦的手里!这女人真够悲催的!” 回头看了一眼李永的尸体,李杨暗暗道歉:“不好意思,没能保住你的发妻,我食言了!这一世先这样,若有来世,我一定说到做到,定不叫你死不瞑目!” 李杨斜睨了典韦一眼,语重心长道:“做人要言而有信,说了只诛首恶,就不要再祸及家人了!” 典韦冷哼一声,道:“恶妇人人得而诛之!” 李杨被顶了一个大红脸,对于典韦之言,他还真就无从反驳。 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看李永那德行,估计他的发妻定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算是好鸟,现在也成了死鸟,多说无益! “你还挺横!”李虎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指着典韦的鼻子,怒骂道:“对女人出手,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与我出来练练!” 对于典韦出言顶撞李杨之举,李虎深表不满! 李虎是典型的好战分子,对于任何拥有真才实学的人,他都想要挑战一番,初见典韦,他已看出此人定然身手不凡。 自打攻入李府以来,典韦只出手过一次,数十步外,掷戟取妇人性命,这一手,将李虎震惊的无以复加,也更加坚定了李虎欲与之一战的决心! 典韦斜眼打量了李虎一番,瞥见他稚嫩的脸庞,冷哼一声,道:“小娃娃,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家再练几年吧!” 李虎长得人高马大,然而却生了一张十分稚嫩的脸庞,毕竟只有十四岁,一看就是小孩子! 以典韦的角度来说,他不愿以大欺小,叫李虎回家练练,倒也没什么毛病!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吃我一记拔刀斩 “呵呵..”韩豹笑了笑,一脸同情的望着典韦,轻轻的道了一句:“真不知死!”说着,很有自知之明的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李虎紧了紧握刀的手,正欲发难,结果却被李杨横刀给拦了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李杨微微皱眉,提醒众人,道:“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李杨话音落后,李虎与典韦却纹丝未动,二人均将李杨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 二人都是武人的性子,谁都不服谁! 大战一触即发,韩豹与王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纷纷上前一步,挡在李虎与典韦的中间,试图将二人隔开! 李杨面含怒容,瞥了瞥典韦,又看了看李虎,眼中难掩嗔怪之意,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声喝斥道:“尔等欲做阶下之囚乎?” 李虎缓缓收刀入鞘,目不转睛的盯着典韦的双眼,冷声道:“今日给兄长一个面子,暂且放你一马!来日定要亲自领教阁下的手段!” 典韦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不知天高地厚!” 典韦话音刚落,却听李虎大喝一声,拔刀在手,直取典韦的腰身,使出一记拔刀斩! 典韦犯了李虎的大忌,李虎最烦别人总拿“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之类的话来训斥自己,童渊与李杨这般说还则罢了,如今一个素不相识的典韦,竟也敢拿这般话语来教训自己,李虎又怎能不怒 典韦长得膀大腰圆,但动作却异常的敏捷,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他表现的异常冷静,迎着李虎的刀锋,挥戟格挡! 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败涂地的悲惨下场! 面对呼啸而来的刀锋,典韦心头一紧,当下做出反应,及时变招,改守为攻,选择与李虎硬刚! 李虎刀锋势大力沉,典韦根本挡不住,他有些想当然了,好在他及时变招,否则定会败于李虎之手! 却听当的一声巨响。 刀戟相击,火花四溅,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李虎与典韦被震得,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李虎揉了揉发麻的右手,咧嘴笑道:“倒是有些力气,再来!” 李虎话音刚落,却听得李府门外传来一声哨响! 李杨皱眉回头,循声望去,望见立于高处的赤眉,正一脸焦急的冲自己挥手! “暂且罢手!”李杨横在李虎与典韦中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赤眉预警,前方有大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赶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虎与典韦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二人同时收手,随李杨一行向府外跑去! 典韦深知逃命要紧,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李虎牢记李杨的话,不可轻易暴露身份,以免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人快步走出李府! 赤眉早已备马,在府前等候多时! 李杨挥手招呼众人道:“快快上马,先离开这里再说,典壮士与我同乘一骑!” 其余四人纷纷上马,唯有典韦,转身向板车走去! 李杨一脸焦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典壮士快快上马!” 典韦来到板车前,单手提起一只大瓮,向李杨快步走来!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未想典壮士竟这般嗜酒如命!” 李杨伸出右手,将典韦拉上战马! 被淘汰下来的战马,早已过了巅峰之年,被典韦压得咴咴直叫,不住的打着响鼻! 李杨轻抚战马的鬃毛,对其安抚一番,而后对典韦说道:“酒瓮过于笨重,老马受力,恐不能持久!” 李杨与典韦加在一起不下三百余斤,寻常战马或许还行,但老马难免力有不逮,加上一支重达数十斤的酒瓮,战马如何吃得消? 典韦乃嗜酒如命之人,一时间竟踌躇起来,不知该如何取舍! 王良无奈的摇摇头,一把接过典韦手中的酒瓮,催促道:“官兵转瞬即至,公子快走!” 典韦不自觉瞥向王良提瓮的右手,见他提的很稳,这才放下心来! “走!”李杨大手一挥,招呼李虎等人,与自己一道,自南门突围而出! 六人纵马行出四五里,却见一群仗剑游侠,正三五成群的蹲在路边,怔怔地望着自己! 李杨心中冷笑:“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竟也配仗剑而行当真是污了世间游侠的名声!” 六人纵马呼啸而过,一众游侠却纹丝未动,竟无一人敢于出手! 六人自南门而出,一路向西而行,沿途并未遇到任何的阻拦! 六人一路向西,行出四十余里,行至高阳亭附近,寻了一处密林暂做歇脚之地! 行出半日,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望着不住拍着肚子喊饿的李虎,李杨无奈叹口气,道:“走的过于匆忙,马车中的一应物资,都被留在了城中客舍!” 李杨取出地图,细细查看了一番,道:“向南再走三十里,便是圉县,我们可以前往圉县,补充些物资,再行赶路也不迟!” 典韦望向密林深处,道:“若只为吃食的话,无需前往圉县!”伸手指了指密林深处,道:“前往林中,猎些鸟兽,亦可果腹!” “若是运气好的话,或可打只大虫,回来给大家充饥!” 李虎一脸嫌弃的撇撇嘴,道:“虎肉皮糙肉厚,有什么好吃的?” 典韦惊讶道:“你吃过虎肉?” “看你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想笑!”李虎冷哼一声,不忘讥讽典韦几句:“不光吃过,小爷我还打过呢!” “什么?”典韦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道:“虎乃百兽之王,非人力可与之匹敌!” 李杨挑了挑眉,凑到典韦的近前,笑道:“敢问典壮士,能否凭借一人之力,擒杀猛虎?” “这....”典韦欲言又止,抬头与李杨对视良久,又转头望向大大咧咧的李虎,回想起刚刚与之正面硬刚时的场景,却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典韦终于正视了李虎的武艺! 恰逢此时! 一声虎吼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一只白额吊睛猛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李虎立时大笑出声,道:“有吃的了!” 猛虎在李虎的眼中,不过就是一餐供自己果腹的肉罢了! 李虎抄起钢刀,迎着猛虎便冲了上去! 典韦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典韦本性还是很好的,对于李杨等人为刘强报仇之事,他打心底里感激,他不希望似李虎这等精才绝艳的少年,就此折在猛虎的手中! 典韦确有逐虎过涧的本事,但在典韦看来,李虎年纪尚小,恐非猛虎的对手! 典韦在山林中健步如飞,过涧如履平地,李虎亦不遑多让,他的小腿坚实有力,跟腱异常发达,下盘极稳,单以武人的角度来说,李虎几乎毫无缺点可言!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逐虎过涧 李虎与典韦在山林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角逐,其角逐的对象正是一脸懵逼,正在徐徐后退的白额吊睛猛虎! 虎乃百兽之王,它在捕猎时,极重方式方法,讲究策略,从不贸然行事! 然而在看到向自己发足狂奔的李虎与典韦之后,它却有些懵了! 众所周知! 当你遇到老虎,而老虎正面盯着你看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进入了它的菜单选项,此时切记不可低头弯腰暴露要害,否则会让它误认为你是某种想吃就吃的食草动物,也不可转身逃跑,因为就算是博尔特也绝对跑不过一只壮年猛虎,转身逃跑反而会增加它扑倒你的信心。 面对老虎,正确的处理方式应该是这样的:站直身躯,目光严肃而充满怒气,张开双臂,口中发出大喊大叫的声音,比如“草泥马的来吃老子啊!” 这样死的比较有尊严! 总之就是一句话,面对老虎时,切不可表现出丝毫的怯懦,正刚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反之,则一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死的有尊严一些不好吗 然而今日,李虎与典韦却不按套路出牌,摆出一副欲与猛虎搏命的架势,反而将老虎给唬得五迷三道的! 面对发足狂奔迎面而来的二人,猛虎开始战略性后退,不与两个疯子发生正面冲突! 余光扫向在密林间奔跑如风,如履平地的李虎,典韦倒吸一口凉气,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又一次的低估了李虎的实力! “此子的上限到底在哪里”典韦暗暗吃惊,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年纪轻轻的李虎,再次刷新了典韦的三观! 林中发生了十分有趣的一幕,猛虎在前夺路而逃,李虎与典韦在后发足狂奔,紧追不舍! 眼前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信! 李虎与典韦一路狂奔,追出数里,李虎率先停了下来,俯下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 李虎尚未发育完全,年仅十四岁的他,爆发力十足,但体力有限,难以持久。 体力的问题,主要是年龄的问题,与其他无关,等到李虎成年之后,体力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典韦手持双戟,立于李虎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调转回头的白额吊睛猛虎! 猛虎迈着小碎步,缓步向二人走来,观它走步时的得瑟模样,大有奸计得逞的意思! 百兽之王果然名不虚传,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仍然十分的谨慎,看来,它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然而,猛虎千算万算,最终却还是算漏了一点,因为它面对的是古之恶来典韦,以及身具龙象之力的李虎! 李虎体力有所不支,但他仍旧有着很强的爆发力,对李虎来说,杀虎只需一刀,有没有体力根本不重要! 猛虎徐徐而行,行至距二人五十余步时,开始缓缓加速,从最初的小跑,逐渐变成了发足狂奔! 猛虎四肢发达,一身的腱子肉,五十步的距离,对它来说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短短数息之后,双方已经临身! 李虎与典韦同时做出反应,李虎居左,典韦居右,二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李虎反手握刀,刀刃在外,选择与猛虎正面硬刚,临身之时,他微微闪身,躲过猛虎的利爪,然后挥刀向虎腹削去,刀光划过虎腹,猛虎哀嚎一声,鲜血立时喷溅开来! 典韦左手持戟,挥戟直刺,戟尖刺入猛虎右腹,划出一道长达数尺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击过后,却听砰的一声,猛虎应声落地! 事实证明,跳得高,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跳的越高,摔得越重! 鲜血混合着内脏,从虎腹中汩汩流出,典韦长呼一口气,抬头望向李虎,抱拳道:“足下天生神力,非常人可比。适才某竟看轻了足下,如今想来,当真惭愧至极!” “这是哪里话?”李虎大笑着摆摆手,道:“典大哥武艺惊人,令小虎刮目相看!今后还需典大哥多多指教才是!” 李虎向典韦抛出了橄榄枝,他的意图已十分明显:咱们来日方长,慢慢处! 别看李虎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很靠得住的! 典韦与李虎打了一个哈哈,并未接茬! 典韦为人憨直,却一点都不傻,虽出身低微,但志向远大,一般人,他还真就看不上! 若想典韦归心,你得给他一句明白话,让他看见你的真心。 何为真心? 能力与实力,两者兼顾,缺一不可,是为真心! 说白了就是,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典韦永远讲不出这一番大道理来,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识货人,来带走自己! 李虎并未多说什么,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收服典韦之事,自有兄长代劳,届时,自己只需从旁看戏即可! 李虎挥刀将早已断气的猛虎切成数块,他与典韦分别拾起两只虎腿,自原路而返! 一路行来,二人均为开口! 典韦心情十分的复杂,他在反复思量着李虎刚才与自己说过的话,他隐约感到,李虎一行人,身份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但他不愿轻易松口,以免被人看轻了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半小时)的时间! 李杨四人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李杨早已燃起了篝火,只待二人得胜归来,便可架火烤肉,他对二人十分有信心,区区猛虎,手到擒来的事儿! 李杨与韩豹亲自迎上前来,李杨从典韦手中接过铁戟,韩豹则从李虎的手中接过血淋淋的虎腿! 李杨微笑拱手,道:“典壮士辛苦!快快坐下喝杯水酒,既解渴,又解乏!” 王良亲自送上酒囊,道:“我家公子说酒瓮过于笨重,影响赶路。于是特命在下将酒水倒入酒囊之中,便于携带!” 典韦接过酒囊,道:“公子思虑周全,我不及也!” 他也不与李杨客气,拔去酒塞,仰头便喝,一口将囊中美酒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酒!”典韦拂去滴在胡子上的酒水,大笑道:“痛快!” ———————————— 八月一日上架,届时,求一波首订!啊啊啊啊啊!!!!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不问出身,只为真心 “好酒量!”李杨冲典韦竖了一个大拇指,豪爽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定要与典兄不醉不归!” 典韦哈哈大笑,顺着李杨的话,说道:“有酒,有肉,有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快事,甚好,甚好!” 典韦对李杨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他对李杨的身份,感到十分的好奇,但他养气的功夫还不错,他并未主动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李杨一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主动向自己表露身份! 典韦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对方同样对自己很感兴趣,他对自身的武艺有着十足的自信,而对方看重的正是自己这一身搏虎的本领! 众人席地而坐,王良则忙前忙后,为众人准备美食! 王良将虎腿用树枝串起,架在篝火上,用文火慢慢的炙烤着。 虎肉滴出的油脂,落在火堆上,吱吱作响! 众人纷纷左手握刀,右手提酒,围坐在篝火前,吃肉,饮酒。 圆月当空! 不时有飞鸟从头顶飞过! 众人围坐在篝火前,吃着并不美味的虎肉,林中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犹如盛大晚宴的交响乐一般,为这寂静的夜里,增添了许多别样的风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杨从怀中掏出锦帕,擦了擦沾满油脂的双手,而后率先开口,打破了夜晚的沉默! 李杨看向典韦,淡淡开口,道:“刘兄大仇已报,不知典兄今后有何打算?” “来了!”包括典韦在内的众人,均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李虎打了一个酒嗝,借着酒气,长长舒口气,心道:“兄长啊,您可算是开口了,真够能忍的,小弟我都快急死了!” “事关杀人,不可不慎!”典韦缓缓开口,道:“某欲回家接上妻儿,寻一处隐蔽之地,暂避一段时间,待风声过后,再言其他也不迟!” 李杨环顾四周,伸手指了指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深处,道:“典兄堂堂八尺之躯,一身的本领,怎可埋没于山林之间?” “什么”典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脸的难以置信,暗暗吃惊道:“此人莫非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他怎知道我的想法?” 心中所想,被李杨一语道破,令典韦立时破了功,再好的养气功夫,在见识到李杨的本事之中,也难免不被惊到! 穿越众的优势,落在常人眼中,无异于神鬼莫测之能! 望着难掩震惊之色的典韦,李杨将谈话的主动权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微笑开口,道:“典兄身怀绝世武艺,何不去搏一份功名?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典韦长长叹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无人引荐,难有进身之阶,空有一身本领,却屡屡碰壁,报效无门,如之奈何” 盛世,乃是世家豪族的狂欢盛宴,任何领域均被其一手把持,旁人难有进身之阶! 乱世,才是草根英雄的进阶礼堂,虽难登九五之尊,但凭其真才实学,亦可为自己搏出一份功名利禄,封侯拜将,封妻荫子! 刘宏在时,天下未乱,顶多也就是个民不聊生罢了! 身为穿越众,李杨熟知历史走势,黄巾之乱就在眼前,属于寒门与草根的时代即将来临,他们可以凭借自身的本领,在乱世中,为自己搏取一份进身之阶! 或许有人会说,无论治乱,天下大势尽在世家之手,常人难以望其项背。但凡事总有个例外,这里的例外便是寒门与草根们的基本诉求,他们要的只是一份进身之阶,从世家贵族的指缝中,搏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一路行来,每逢州县,均会遇到黄巾教的狂热信众!人数众多,数之不尽!”李杨微微叹息,道:“朝中大臣向天子据实陈奏,然而天子却对此不屑一顾,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兄长是说.....”韩豹心思细腻,精明睿智,他已猜出了李杨的意图,他顺着李杨的话,向众人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韩豹一脸难以置信的道出一个字:“乱?” 韩豹处事还算比较谨慎,他只用了一个乱字来代替心中所想! 典韦默默颔首,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有悲,亦有喜! 悲的是:慈悲之心,世人皆有慈悲心怀,典韦也不例外! 喜的是:蹉跎了十数载之后,典韦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典韦对李杨的话深信不疑,一方面是出于自己对时势的判断,所得出的结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与韩豹一样,均觉李杨有未卜先知之能! “哎!!!”李杨长长叹口气,道:“阉党横行,党锢之祸,实乃取乱之道也!” 所谓的黄巾之乱,其实说白了就是世家与皇帝掀桌子。 世家被逼急了,所做出的无奈之举! 你不想让我好过?那么好,大家一拍两散,都不过了! 自汉献帝刘协之前,汉朝皇帝的权力,纵观中国历史,也能稳稳的排进前三名,说一句皇权鼎盛亦不为过! 若非如此,刘宏又岂能卖官鬻爵胡作非为呢?并非大臣不想管,而是管不了,或者说不敢管。 汉朝皇帝将制衡之道玩的非常六,皇帝将中央军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大肆提拔宦官,令其与朝臣分庭抗礼!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军权在手,天下我有,谁掌握军权,谁就是皇帝,在汉献帝之前,汉朝皇帝从未失去对军权的掌控! 典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皱眉道:“某,乃一介乡野村夫,公子说的这些,某,不懂!若公子不嫌某出身寒微....”顿了顿,典韦忽然抬起头来,直视李杨的双眼,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韦,不才,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可否与我通以姓名?” 在典韦看来,李杨世家公子的身份已尽显无疑,问出心中所想,已是水到渠成! “总藏着掖着,令人感到好不痛快,不如直来直去,省得自己胡思乱想!”典韦如是想到! 李杨缓缓起身,冲典韦躬身行礼,郑重其事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吾乃李伯游之来孙,李益之玄孙,李元礼之侄孙,李守德之孙,父满任辽东太守,镇北将军。 吾乃辽东郡李杨是也!” “啊?”典韦满脸震惊,手指李杨,难以置信道:“你....你...你竟是李辽东之子” 为了彰显家世显赫,李杨特意道出了一大串名字,然而典韦却只认得李满一人,其余之人,典韦听都没听过,或许听过李膺,但他绝对想不出李元礼是何方神圣! “如假包换!”李杨郑重点头,再次躬身行礼,然后从怀中取出李满的亲笔手书,以及李满交给自己的私印,递给典韦,请其一一查看。 典韦一脸难以置信的反复查看了良久之后,他咽了口口水,将印信交还给李杨,道:“本以为公子只是寻常的世家公子,可未曾想,公子竟这般贵不可言....真是...真是...” 典韦一时有些语塞,他忽然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双方身份带来的巨大差异,令其生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卑心里! “英雄不问出处...”李杨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典韦的双手,他直视着典韦的双眼,目光真诚,态度恳切,道:“在下交友,不问出身,只为真心!” —————————— 八月一日即将上架,届时,真心求一波支持,求一波首订!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典韦入辽东 典韦默默颔首,深受感动,他从李杨的手中挣脱出来,后退一步,郑重抱拳行礼,道:“公子待人以诚,与公子做朋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典兄为人豪爽,嫉恶如仇,实乃人中豪杰,与典兄相交,杨,亦倍感荣幸之至!”李杨上前一步,握住典韦抱拳的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典韦的双眼,典韦抬头与之对视,二人面含笑意,眼中尽显真诚之色。 二人对视良久之后,纷纷朗声大笑,将对方认作自己一生的挚友! 男人的快乐其实很简单,一个眼神,一番经历,便可成为永远的朋友! 李杨待人至诚,从不以出身论英雄! 出身低微的典韦,从李杨身上得到了一丝被人尊重的感觉,这种感觉足以令其铭记一生! 豪门望族与寻常黎庶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阶级之差,而世家公子身上的优越感,又无处不在,高人一等的待人态度,专横霸道的行事作风,令出身低微的寒门子弟有苦难言! 若非形势所迫,谁愿整日里对一群世家公子俯首帖耳 服从上命乃是本分,但面对毫无真才实学的世家公子,依旧要言听计从,这又算怎么回事? 与豪族子弟相处,真的很累! 李杨是众多豪族子弟中的一朵奇葩,前世做了三十年的寻常百姓,令他学会了与常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寻常百姓的身上毫无优越感可言,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真诚。 正因为此,这一世的李杨才与大多世家子表现得略有不同,李杨待人接物,皆以平常心相待,与之相处,常有如沐春风之感! “男儿当持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李杨缓缓开口,道:“不知典兄可愿前往辽东,效仿冠军侯,击胡于千里之外,封狼居胥,成就一番功名大业” 典韦略微有些迟疑,心驰神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总觉受人恩惠,担心无以为报! 李虎见状,大大咧咧的说道:“辽东子弟,贬谪升迁,全凭本事!典兄可莫要多想!” “辽东没有老爷兵。”韩豹出言附和道:“但凡辽东子弟,无论何等身份,均要亲赴战阵,历练一番!否则,难免遭人嘲笑与唾弃!” “升迁贬谪,全凭本事,典兄莫要多心!”李杨将李虎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杨相信,以典韦的本事,再辅以自己的举荐,假以时日,典韦一定会在辽东军中崭露头角。 是金子总会发光,何况是含金量十足的典韦呢? 典韦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在李杨看来,只要典韦没有出言拒绝自己的提议,这就是好事,事情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典兄持我手书,独自前往辽东即可!”李杨之意,已不言自明,他在告诉典韦,我只是推荐你前往辽东投军,无需向我投诚! “咱们彼此相识一场,将来在战场上,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快意击胡,共同进退,岂不美哉?”李虎从旁助攻,不断的鼓动着典韦! 典韦重重一拍大腿,道:“话已至此,某也不好再做忸怩之态,此事就此决定,待某回家接上妻儿之后,便前往辽东投军,争取凭借手中铁戟,为自己搏一份功名大业!” 众人抚掌大笑,连声称善! “手书之事,暂且作罢!”典韦对李杨说道:“某,但凭手中铁戟,亦可为自己搏一份锦绣前程!” 韩豹暗暗点头,心道:“倒是有些志气!” “男儿当如是!”李虎想到! 李杨微微颔首,道:“典兄之意,深得我心,此事就此决定!” 李杨担心典韦出尔反尔,于是邀他与自己击掌盟誓,二人相约,将来定会在辽东相见! 李杨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正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李杨相信,待典韦进入辽东之后,自己定能将他永远的留在自己的麾下! 典韦饮酒如饮水,不知酒醉为何物,一瓮酒,数十斤,被其喝去一大半,其余五人加在一起也只喝了一小半而已! 圆月当空! 众人借着酒劲,天南地北的说着毫无营养的酒话,女人,黄巾,官场,时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直至寅时,酒意上头,众人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直到午时,众人才纷纷醒来! 李杨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幽幽说道:“这酒喝起来感觉没什么劲道,未曾想,后劲竟然这般大!” 李虎点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美酒虽好,但莫要贪杯才好!”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唯独不见典韦的身影,于是他皱眉说道:“不知典兄去了哪里”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韩豹伸手摸向腰间,见钱袋尚在,未有短缺之物,于是出言提醒众人各自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李杨微笑着摆摆手,道:“典兄为人憨直可靠,定不会行此下作勾当,阿豹多心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韩豹缓缓开口! 李杨无意与韩豹做无畏的争辩,他相信典韦的人品,若典韦人品有缺,那么在历史上以生性多疑而著称的曹老板,又怎会对其信任有加 曹老板可一点都不傻,所以,致使典韦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为众人准备吃食去了! 良久之后! 典韦左手拎着两只野兔,右手提着一只小鹿,肩上还扛着一只黄羊,缓缓向众人走来! “今日又有口服了!”李虎大笑着迎向典韦,伸手接过猎物,笑道:“典大哥辛苦,待会定要多喝几杯才好!” 典韦咽了口口水,又舔了舔嘴唇,一脸无奈的叹道:“没酒了!” “啊?”李虎难掩失望之色,道:“有肉无酒,这..未免有些遗憾啊!” 李杨指了指李虎,笑骂道:“刚刚是谁说的美酒虽好,但莫要贪杯才好?怎的这会儿就忘了?” 李虎尴尬一笑,道:“并无痛饮之意,只是想着以酒佐肉,这样吃起来,才更有滋味!” 韩豹微笑上前,从典韦手中接过野兔,一边为野兔剃毛,一边说道:“随便吃一口吧,吃饱了好继续赶路!” 以韩豹从典韦手中接过野兔的举动来看,说明他对典韦的感观有了不小的改变! “兄长说的没错,此人确是实诚人,的确值得与之结交一番!”韩豹如是想到! 大约半个时辰后! 众人尽皆吃饱喝足! 到了分别的时刻,李杨五人准备前往颍川郡,拜访各大世家豪族,与之结交一番,而典韦则欲前往己吾接上家小,而后携家人前往辽东投军! 李杨将坐骑送与典韦,行礼与之作别,道:“典兄保重,咱们辽东再见!” 典韦抱拳还礼,道:“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人纷纷与典韦拱手作别! 典韦打马离开,李杨望着典韦离去的背影,微笑挥手,二人早已击掌盟誓,相约在辽东相见,李杨不怕典韦会出尔反尔,这点信誉,典韦还是有的! —————————— 八月一日上架,求波支持,求波首订!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荀彧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六十六章荀彧半月后,颍阴县! 李杨一行人在北门外下马,经过一番简单的盘查之后,纷纷牵马入城! 颍川郡,乃是读书人的圣地,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身着儒衫的士人! 街道上,酒肆里,客舍间,随处可闻文士们高谈阔论的声音! 此来颍阴,是为拜访荀氏而来! 荀氏乃当世顶级豪族,荀氏人才辈出,“神君”荀淑,育有八子,时称荀氏八龙,俱是品行高洁学识渊博之辈! 李氏与荀氏颇有渊源,李膺尊荀淑为师,执弟子礼,凭着这一层关系,李杨也要前来拜访一番! 其实,真正令李杨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荀氏八龙,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荀彧与荀攸,叔侄二人俱是一时人杰,堪称汉末时期的顶级谋士! 荀彧拥有着极高的战略眼光。 军事谋略,治民理政,无所不能。 荀彧性格谦虚谨慎,人品端方,生活节俭,常将朝廷赏赐的财物和多余的俸禄散给族人以及生活贫困的朋友,家中常年没有余财! 陈群赞荀彧“当世无双” 钟繇评价说荀彧堪比颜回,具备可以媲美圣人的品德! 司马懿则直接说书中记载的事情太过遥远,这几十年间,我亲眼见过的贤才,没有能比得上荀彧的! 曹操在给天子上表,进荀彧为万寿亭侯时曾这样写道:臣自起兵以来,周游征伐,与荀彧同心协力,维护朝廷而匡扶天下,荀彧的计策没有不奏效的,他的功勋业绩是臣得以成就大事的主要原因,他的作用就如同拨开浮云显现出日月的光辉,天下的平定,荀彧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荀彧坚辞不受! 曹操因此又亲自给荀彧写去了一封信,在信中,曹操诚恳的说:匡正辅佐的是您,举荐人才的是您,进献计策的是您,秘密策划的也是您,这些您又如何能推辞呢? 荀彧这才勉强接受! 其实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关于荀彧的事迹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因为荀彧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面见曹操之前,总是要把想说的事情提前写下来! 公元212年十月,曹操亲率大军征讨孙权,路过谯县时,突然命荀彧前来劳军,这个反常的命令,让荀彧预感到了曹操将要对自己下手,他不想在死后,留下给曹操出谋划策的证据。因而在临出发之前,把那些记载着自己言行的竹简,全部付之一炬! 到达谯县之后,曹操果然把荀彧留在了军中,让他以侍中,光禄大夫的身份,持节,参丞相军事! 曹操南下至濡须后,荀彧因病留在了寿春! 公元212年底,荀彧在寿春去世,年仅五十岁,谥号“敬候”。 关于荀彧的死,三国志的说法是忧薨,就是忧虑而死,魏氏春秋则记载,当时曹操曾赠送食物给荀彧,打开后却发现是空盒,荀彧因此被迫服毒自尽! 这两部史书在向后人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荀彧被曹操以一种不宜公开的方式诛杀,荀彧一死,曹操晋爵的路上便再也没有了阻碍! 五个月后,汉献帝正是册封曹操为魏公,加九锡,建魏国,定都于邺城! 刘备是虚伪,也杀过刘封,杀过彭羕,但他再虚伪,也不会对诸葛亮下手! 孙权晚年昏庸好猜忌,他恨张昭赤壁主降,又屡次直言冒犯,有一次甚至已愤怒到拔刀相向的地步,但回忆起年少时张昭拥立自己的恩情,到底也舍不得要了这位老臣的性命! 荀彧人品不逊于诸葛亮,能力更在张昭之上,曹操也曾说过:“荀彧的功劳,吾没世不忘!”,可为了减少篡权的阻力,还是昧着良心抽出了屠刀。 说起奸诈自私,残酷冷血,忘恩负义,薄情寡恩,三国中的创业人主,无过曹孟德者! 二十多年前,两个热血青年曾怀着同样的初心,踏上了这条未知的前路,他们曾立志匡扶天下,拯救苍生,他们也曾披荆斩棘,并肩前行,终于在饱经风霜之后,穿越幽暗,迎来了光明,但在道路的尽头,他们却都犹豫了,一个最终选择去触摸至高无上的权利,另一个则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将是开国元勋,风光无限,辞官养老,归隐山林也能富贵荣华,安享余生,但他却偏偏选择了抗争,选择忠于信仰,选择了不计生死,孤身守望,独奏交响! 荀彧之死是四百年强汉,凋零前的最后一次绽放,是厚厚的灰烬下参与的最后一粒火光,也是对权力无情无义,人性丑恶之际的精确注解! 综上所述,李杨对荀彧的喜爱之情,更甚于诸葛孔明! 荀攸拥有极高的战术素养,堪称战术大师一般的存在,关羽斩将夺旗,刺良于万军之中,便得益于荀攸的出谋划策,荀攸的战术谋划,在当世绝对是独一档般的存在! 乱世将至,李杨求贤若渴,此番前来颍阴,便是打着将二人收入彀中的如意算盘! 李杨一行轻装简从,五个人,四匹马,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因此无需寻找客舍落脚,李氏与荀氏私交甚深,不愁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杨与韩豹同乘一骑,韩豹总觉后背凉飕飕的,回头望去,却见李杨正在闭目养神,不时做着深呼吸,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之感! 韩豹面露微笑,目光柔和的看了李杨一眼,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荀氏之名,果然不同凡响!” 五人打马穿街过巷,行出半个时辰之后,在一座高门大院前勒马! 府门大开,门前站着数名与李杨年龄相仿之人,似在等候迎接贵客的到来! 李杨翻身下马,行至石阶前止步,他理了理衣冠,然后郑重行礼,朗声说道:“晚辈李杨,奉家父之命,拜访荀氏高门!荀氏多有高洁之士,杨,心向往之,此番离家游历,途经豫州,特来颍阴,登门拜访,还望荀氏长辈不吝指教一二,虽只言片语,却可令蠢笨之人受益匪浅!”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李杨闻言,抬头望去,却见说话之人相貌英俊,气质文雅,虽相隔数步,却香气扑鼻,似是熏香的味道! 李杨大喜,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经年未见,文若兄,别来无恙乎?”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手书赞荀氏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六十七章手书赞荀氏眼前之人,正是荀彧,字文若,时年二十岁,已行冠礼,得家中长辈赐了表字!李杨与荀彧之间相差五岁,算是同龄人。 荀彧自幼聪慧,乃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神童迎接神童,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荀彧投桃报李,躬身回礼道。 李杨与荀彧有过数面之缘,每逢万寿节之时,二人均要随家中长辈,入京贺寿,二人家世背景相差不大,均是当世名门望族。 李杨待人和善,彬彬有礼,荀彧对其观感还不错! 一人走上前来,面露微笑,与李杨拱手见礼,伸手作请,道:“一路舟车劳顿,快快入内叙话!” 说话之人,身材瘦削,面容清癯,浓眉大眼,山羊胡,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公达兄!”李杨微笑,与之见礼! 荀攸,字公达,年长荀彧六岁,乃荀彧之侄,受家中长辈之命,在此迎接李杨一行人入府! 李虎与韩豹同荀彧叔侄简单行了一个礼,就算与之打招呼了! 虎豹俱是典型的武人性子,实在不喜欢文人那一套。 虎豹与荀彧叔侄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荀彧叔侄作势,请李杨自正门而入! 李杨连番摆手,推辞道:“末学后进,岂可喧宾夺主?” 荀彧叔侄俱是文弱书生,力气比不得李杨,于是只得无奈摇头,任由李杨一行自侧门而入! 入府之后,荀攸亲自为李杨一行引路,请众人入客厅叙话! 一路走来,所闻所见,令李杨难免有些失望! 荀氏崇尚节俭,府邸虽大,却并不奢华,荀府中,见的最多的便是书香之气,饶是仆人与婢女,亦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李杨感叹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荀氏果然名不虚传!” 荀彧将李杨之言细细咀嚼一番,继而微笑道:“郎君博学多才,出口成章,在下佩服之至!” 荀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投桃报李道:“李氏人才辈出,俱是文武双全之辈,纵横沙场,快意恩仇,在下好生羡慕!” 李虎撇撇嘴,大大咧咧的道:“向陛下请一道旨意,前往辽东军中任职便是!” “攸,才疏学浅,尚在求学之中,待学成之时,定要前往边军,一展平生所学!”荀攸微笑道! 李虎虽为武人,但其李氏嫡子的身份,令荀攸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 李虎年少,荀攸也犯不着与他一般见识! 良久之后! 众人行至客厅! 荀攸亲自上前一步,为李杨一行掀开门帘。 李杨拱手道谢,遂步入客厅之中! 客厅中,一名中年人正背负双手,立于上首,等待着自己一行人的到来! 李杨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行礼,道:“末学后进,拜见慈明先生!” 荀爽,字慈明,号为“硕儒”,荀氏八龙之一,排行第六。 时人有言: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世人传言,荀爽因党锢之祸,而隐居海上,后南逃至汉滨隐居。 如今看来,世人之言,却也不可全信! 荀氏乃名门望族,荀爽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家世背景,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罪,皇帝自不会无故加害于他。 荀爽倒也还算老实,十数年间,一心著书,不问政事,这样的人,对朝廷毫无威胁,皇帝自然也懒得搭理他,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辽东人杰地灵,早已今非昔比。”荀爽一脸慈祥的望着李杨,道:“世人皆言,李氏长公子文采斐然,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先生谬赞了!”李杨谦虚行礼道:“杨,年轻识浅,尚有诸多不足之处,还望先生不吝指教!” 荀爽暗暗点头,笑道:“谦逊有礼,不骄不躁,子忠好福气,羡煞我也!” 荀爽命人取来笔墨纸砚,道:“贤侄书法,自成一派,奈何真迹传世甚少,不知今日可否求得贤侄墨宝,令我等开开眼界?来日也好与人炫耀一番!” 李杨微笑行礼,道:“承蒙先生不弃,杨,恭敬不如从命!” 荀爽大喜,亲自为李杨研墨! 李杨跪坐于案后,沉思良久之后,在上好的左伯纸上运笔如飞,写就三幅字,分别为: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颍川荀彧,王佐之器。 运筹决胜,公达可比于良平。 李杨很不要面皮的又做了一次舔狗,将荀爽三人给夸了一个遍。 前两句并非出自李杨之口,荀氏八龙,慈明无双,早已到了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程度。 颍川荀彧,王佐之器,出自何颙之口! 前两句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借他人之口,拍两句马屁罢了! 问题出在第三句,李杨一时间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赞扬荀攸的能力,于是他只好借用后人之口,赞颂了一句荀攸的功绩! 荀攸一脸懵逼,心中隐有欢喜,又有些迷茫。 荀彧默默颔首,不置可否。 荀爽则一脸欣慰,长辈看晚辈,自是越看越喜欢,况且荀攸确实有些本事! 韩豹暗暗观察荀攸良久,默默的记下了他的名字! 荀爽将墨迹一一吹干,对李杨亲笔书写的字帖爱不释手,他叮嘱荀彧叔侄要好生款待李杨一番,自己则手捧字帖先行离开了! 荀爽身为长辈,亲自接见李杨一行,已是给足了李氏的面子,要他留下为李杨接风洗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李杨还真就没那个面子,换做李满来还差不多! 荀爽走后,荀彧邀请李杨等人落座! 一场接风宴进行的中规中矩,毫无新意可言! 荀氏家风严谨,不喜奢华,酒菜虽好,却无歌舞助兴,这让早已见惯了歌舞升平之景的李虎等人很是不习惯! 一场接风宴只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便草草宣告了结束! 荀攸快步上前,为众人掀帘,荀彧微笑行礼,道:“客房早已备好,诸位请安心休息!” 李杨行礼道:“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李荀两家乃是世交,郎君莫要与我等见外才好!”荀彧客气还礼道! “文若兄所言极是,既如此,杨,便却之不恭了!” “理应如此!”荀彧与荀攸异口同声道:“请!” 李杨在荀攸的亲自指引下,前往客房中休息! 离开前,荀攸向李杨行了一礼,笑道:“明日由在下亲做公道,由叔父从旁作陪,请元常与长文来府中做客,为郎君接风洗尘!”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李氏有牌面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六十八章李氏有牌面荀攸所言之人,分别为钟繇,字元常,颍川长社县人,出身颍川大族钟氏,与荀彧叔侄交厚! 另一人则为陈群,字长文,颍川郡许县人,出身颍川大族陈氏,与荀彧,荀攸,钟繇关系匪浅! 荀彧,荀攸,钟繇,陈群,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们助曹操荡平宇内,匡扶天下,为曹魏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天光放亮! 李杨五人在院中展开了新一天的晨练,这是五人每日必做的功课! 李杨在王良的陪练之下,练了一套戟法! 王良性情稳重,行事张弛有度,不似李虎那般力大无穷,也不似韩豹那般鲁莽爆裂,有王良从旁陪练,喂招,李杨很放心! 荀氏叔侄悄然行至院中,插手立于一旁,驻足观看,并未出言打扰! 观看良久之后,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震惊之色! 荀彧暗暗想到:“李氏人才辈出,崛起之势已成!势不可挡矣!” “李氏文武兼修,果然名不虚传!”荀攸暗道:“有此三子,可保李氏福运昌隆五十年!” 李杨已经十五岁,因而弃了木戟,改用铁戟,练了一套戟法之后,他从王良手中接过汗巾,擦了一把脸,长舒一口气,舒坦道:“出了一身汗,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转身望向荀彧叔侄二人,李杨赔礼道:“让二位久等!实乃我之过失!二位仁兄快快入内叙话!” “长公子将铁戟舞得出神入化...”荀彧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赞道:“我等见之,无不心生赏心悦目之感!因而不忍出言打断!” 荀彧正说话间,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俱被惊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循声望去,却见李虎提槊而立,眼前一人环抱的大树,早已断成两截! “真...天人也!”饶是养气功夫还算不错的荀攸,在见到眼前场景之后,也险些被惊掉了下巴! “此子生平竟会遭遇十六连败”荀彧微微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虎,心道:“世人之言,不足信也!” 公孙续曾随父亲入京面圣,与荀彧有过一面之缘,他什么实力,荀彧心里有数! 在看到李虎惊为天人的表现之后,荀彧对十六连败之说,嗤之以鼻,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荀彧与荀攸与李杨步入房内说话,三人分别落座之后,李杨率先开口,道:“二位仁兄怎来的如此早?莫非贵客已至?” “元常与长文乘车而来,已行至城外四十里处,距此尚有一个时辰的脚程!”荀彧笑道! “闲来无事,特来邀请郎君,与我等前往城中游历一番,顺便迎接元常二人的到来,不知郎君意下如何?”荀攸问道! “如此甚好!”李杨起身行礼,向二人告了一声罪,道:“还请二位仁兄稍待片刻,容我前往内室更衣!” “请!”荀彧二人异口同声道! 李杨早起晨练,出了一身臭汗,出门见客多有失礼之处,需要进行一番简单的洗漱之后,方能出门会客! 在五人晨练时,荀府下人已为他们烧好了热水! 四名妙龄少女,纷纷拎着木桶,进入房中,为李杨准备洗漱事宜! 内室中,置一人高的大木桶,置身其中,与后世的浴缸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杨在室内泡了一个热水澡,用时不长,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李杨将四名婢女请出内室,强烈要求自行更衣! 四女拗不过他,只得退了出来! 李杨不想让人知道金丝宝甲的秘密,只得将四女给请了出去! 将金甲贴身穿好,外罩崭新的儒衫,穿好之后,李杨疾步而出,向荀彧二人告罪,道:“让二人仁兄久等!还请多多海涵!”美书吧 “不妨事!”荀彧微笑摆手,笑道:“观令弟习武,甚为赏心悦目!倒也不觉无聊寂寞了!”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对李虎说道:“轻着点,莫要大喊大叫的!” “哦!!!”李虎长长的哦了一声,道:“兄长可是要出门” 李杨点点头,道:“我与二位仁兄去街上转转,顺便迎接元常二人的到来,小虎可愿与为兄同往” 李虎摇头似拨浪鼓,道:“兄长自去便是!” 李虎对文人十分不感冒,他不喜读书,对坐而论道之人与事,均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说白了就是,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李杨叮嘱李虎习武时要小声些,莫要扰了府内众人的清净,遂与荀彧叔侄径直出府。 王良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杨的身后,负责保护李杨的人身安全! 出府之后,四人选择步行,向东门缓缓走去! 许县在颍阴以东,长社则在颍阴的东北方向。 今晨,城门初开之际,钟繇与陈群分别命人持亲笔手书前往荀府报信,与荀彧叔侄相约巳时三刻,于东门外相见! 李杨与荀彧叔侄行走在前,王良与三人保持五步的距离,紧紧跟在三人的身后! 一路行来,李杨彻底开了眼界! 荀氏在颍川郡的分量,相比于李氏在辽东郡,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至一处,均有士人主动上前与荀彧叔侄见礼问好! 二人来者不拒,与之一一还礼! 见礼过后,荀彧主动向众人介绍李杨身份,众人闻言无不惊骇莫名! “哎呀呀!辽东长公子当面,请恕在下失礼之罪!” “阁下可是有着“天下楷模”之称的李元礼之侄孙?” “在下不才,正是李元礼之侄孙,李杨是也!” “司隶校尉,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令宦官畏之如虎.....” “守德公虽位列三公之位,却常思庶民疾苦,此等高洁之士,恨不能与之相见,为其牵马坠镫....” “李辽东戍守辽东,驱逐胡虏,屡建奇功,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功绩彪炳,比之冠军侯亦不遑多让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马屁张嘴就来,听的李杨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 虽然他们说的大多是实话,可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啊。 拍马屁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既让人听的舒服,又不觉尴尬的,才可称之为是好马屁,否则,俱都按照拍到马腿上论处! 荀攸见李杨一脸尴尬的样子,于是主动出面为他解围,荀攸向众人拱了拱手,告罪道:“今日尚有要事,需要尽早出城,咱们来日再叙!” 李杨连忙有样学样,不住的向众人拱手,道:“来日方长,咱们来日再叙,来日再叙!” 众人这才让开道路,纷纷与李杨三人行礼作别! 名门望族的力量不容小觑,李荀两家在士人眼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能拜在豪族门下,无异于找到了进身之阶,平庸者前程似锦,才德兼备者平步青云,世家掌控天下,这在士人眼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此,天下士人才会对其这般的趋之若鹜! 一路走来,此番场景比比皆是!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李杨竟生出一丝恍然隔世的感觉! “李氏俨然已经成为了天下世家之首?”李杨摇摇头,趁荀彧二人不注意,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感袭来,李杨总算清醒了许多,他暗暗吐槽,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士人...毫无节操可言啊!” 与士人相比,李杨那点脸皮,也就不算什么了!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乐观开朗陈长文,痴迷书法钟元常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六十九章乐观开朗陈长文,痴迷书法钟元常四人自东门而出,正巧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两架马车! 车夫在见到荀彧叔侄之后,连忙勒马,一脸笑意的取来步梯,为自家主人坠镫! 车夫等同于后世的专职司机,眼力非常人可比,自家主人与荀彧叔侄常有往来,车夫自然也认得二人,在见到二人之后,该如何做,车夫心里一清二楚! 及时勒马,以示尊重,这点眼力见,车夫还是有的! “哈哈....”一声爽朗大笑,自车中传来,不见其人,却闻其声。 李杨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一脸迫不及待的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青年五官端正,身材中等,大笑着向四人走来! 青年瞥了一眼落后于李杨三人数个身位的王良,面含笑意的冲其点了点头,礼数做的很足,而后故意撇下荀彧与荀攸,唯独与李杨见礼,道:“长公子当面,长文这厢有礼了!” 荀攸大笑着伸手点了点来人,拿他打趣道:“好你个陈长文,有了新交便忘了故友,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陈群生性乐观开朗,为人不拘小节,放浪不羁,与荀彧二人称得上是至交好友,因而对于他的无礼举动,二人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长文兄安好!”李杨微笑还礼,与之问好。 陈群年长,李杨与之称兄,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与此同时,一名中年人,从另一辆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他气质沉稳有度,不似陈群那般洒脱不羁! 李杨抬头望去,只见一峨冠博带,俊爽有风姿,鹤然玉立的中年人卓立于马车之前,面含笑意的望着自己。 李杨连忙整理衣冠,疾行几步,至中年人面前,深揖一礼,道:“末学后进,拜见元常先生!” 钟繇时年三十有二,有官职在身,任黄门侍郎之职,乃是当世著名的书法大家! 按理说,钟繇这个年纪,不该与李杨这等半大少年有任何的交集才是,但钟繇有一项爱好,令他不得不亲自出马,来见李杨一面。 钟繇对书法的喜爱程度,近乎于到了痴迷的程度, 关于钟繇痴迷书法之事,尚有一则轶事。 据说,钟繇小时候跟随刘胜去抱犊山,学习三年书法,常与曹操、邯郸淳、韦诞等人一起谈论书法。一次,钟繇向韦诞借《蔡伯喈笔法》翻看,韦诞没有借给他。钟繇生气捶胸,口吐鲜血。曹操见状,连忙取出五粒丹药让他服下,这才救了他一条性命。韦诞死后,钟繇命人盗掘他的坟墓,终于得到了《蔡伯喈笔法》。从此,钟繇的书法日见长益,更趋精妙。钟繇全神贯注地研习书法,有时躺在床上用指书写,常常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穿破。有时上厕所,竟然忘记出来。他看到各种物件都会想到书法,试图将它们书写,描画下来。钟繇还很擅长三色书。 由此可见,钟繇对书法的痴迷,达到了何等惊人的程度! “郎君无须多礼...”钟繇抬手虚扶,激动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郎君颜体,令繇爱不释手,恨不能日日临摹,以表喜爱之情!” “先生过奖了....”李杨正欲与之客套几句! 却见钟繇一脸真诚的连连摆手,道:“不过奖,不过奖!颜体一出,世间书法尽皆黯然失色,除飞白书之外,能够与之争锋者,已寥寥无几!” 钟繇对颜体的评价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当然了,颜体绝对配得上钟繇的评价,颜体乃集书法大成之作,纵观全史,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望着一脸真诚的钟繇,李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钟繇与寻常溜须拍马之徒不同,他态度诚恳,爱书法,尤甚于爱人! 喜爱李杨的书法,但对其家世背景却只字不提,可见其人品高洁,确为光明磊落之人! 钟繇连声催促众人,道:“何不回府一叙?”说着,拉着李杨的手,向着马车方向走去! 荀彧等人见状,均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跟在二人的身后,钻入马车之中! 马车缓缓向城中荀府驶去! 良久之后!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钟繇见状,连忙火急火燎的招呼李杨下车,不待荀彧等人下车,便拉着李杨的手,自侧门入府,轻车熟路,径直来到客厅之中! 李杨一脸尴尬的望着钟繇,他有些郁闷,心道:“没您这样的吧?您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荀彧等人尾随而至,见钟繇仍旧拉着李杨的右手,荀攸一脸尴尬的轻咳一声,提醒道:“贵客在此,元常矜持些才好!” 钟繇循声看向荀攸,又看看荀彧与陈群,最后看看自己与李杨! 李杨将右手抬起,在钟繇面前晃了晃! 瞥见与李杨十指紧扣的右手,钟繇瞪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钟繇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撒手赔礼道:“适才过于激动,多有不当之举,还请郎君多多见谅才是!” 李杨微笑摇头,揉了揉发酸的右手,轻呼一口气,道:“无妨,无妨!” 荀彧上前一步,为一脸尴尬的二人解围,拱手笑道:“酒宴已经备好,诸位先行落座,为郎君接风洗尘,墨宝之事,待饮宴之后,再行探讨也不迟!” 钟繇连连点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说着,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邀李杨落座! 客厅中,共摆放七张几案! 荀彧辈分高于荀攸,因而依主人之礼,居于主位。 荀攸,钟繇,陈群,依次居左而坐! 汉朝以右为尊,李杨乃是贵客,因而居右而坐,空着的两个位置,是为李虎于韩豹准备的! 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虎豹才姗姗来迟,二人分别与众人见礼! 荀府下人这才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良久之后! 众人面前的桌案之上,业已摆满了各色佳肴! 李虎自辰时便开始练武,此刻早已饥肠辘辘,望着眼前的美味佳肴,他暗自咽了口口水,却并没有先动筷子! 荀彧会心一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炙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起来! 主家动了筷子,客人自也无需拘礼,于是,李虎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李虎虽是武人,但出自名门望族,自幼便有专人教他学习待人接物的会客礼仪,何时迎宾,何时见礼,何时动筷,何时请辞,处处都是学问! 所以,千万别将李虎与寻常士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因为,寻常士子与李虎之间根本毫无可比性! 正文卷 第七十章 虎豹混不吝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章虎豹混不吝“黄巾教众行事越发的乖张起来,若再不加以制止,恐后患无穷啊!” 陈群与众人聊起了来时路上的所见所闻。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了钟繇。 钟繇任职黄门侍郎,众人都想听听他的见解。 秦汉时,宫门多油漆成黄色,故称黄门。东汉始设为专官,或称之给事黄门侍郎,即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是皇帝近侍之臣,可传达诏令。 黄门侍郎,俸禄六百石。 钟繇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天威难测,我亦不敢妄加揣度啊!” “黄巾聚众,定有图谋不轨之嫌!”荀攸拍案而起,眉头紧锁,道:“十常侍专权误国,蒙蔽圣听,朝中诸公怎可坐视不理啊?” “朝中诸公俱是尸位素餐之辈...”陈群冷哼一声,继而换了一副笑脸,冲钟繇拱了拱手,道:“在下所说之人,并不包括元常在内,元常莫要走心才好!” 钟繇翻了一个白眼,懒得与陈群多费口舌! 荀彧望向李杨,问道:“不知郎君对黄巾之事有何见解” 李杨重重的抹了一把脸,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黄巾教众,人数众多,自上而下,皆有制度,不可不察!” 李杨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太多。 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需将话挑明。 其实李杨的意图,并不难猜! 黄巾教众,人数众多,等级分明,有组织,有纪律,这样的组织,在壮大之后,不造反才是怪事呢! 荀彧微微颔首,再次问道:“黄巾聚众,规模如何?结果又当如何?” “嘿....”李杨暗暗想到:“这是考我呢” “聚众不下百万..”真金不怕火炼,考就考吧,无所谓,李杨侃侃而谈,道:“王师出征,寸草不生,黄巾信徒不过乌合之众,癣疥之疾,不足为虑也!” 荀彧微笑着点点头,举盏敬酒道:“我与郎君想法不谋而合,当浮一大白!” “请!” “请!” 二人纷纷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异口同声道:“好酒,痛快!” 黄巾之事,就此揭过,众人没有再就此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主要也是多说无益,众人虽贵为豪族公子,但除钟繇之外,俱是白身,有心却无处使! 望着侃侃而谈的荀彧等人,虎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始终插不上话,二人一心向武,因而对时势不甚了解! 韩豹见李虎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向荀彧请辞,道:“在下忽觉身体有些不适,欲前往房中歇息片刻!待身子好些,再来与诸位兄长痛饮,还望诸位兄长多多体谅才是!” 荀彧表示理解,起身相送道:“人吃五谷杂粮,焉能不生病?郎君早些回房休息,将养好了,咱们再聚也不迟!” 荀彧乃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与文抄公李杨相比,荀彧的含金量不知高出了多少,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神童! 荀彧眼力非常人可比,不用看也知道韩豹是装的。 荀彧知道虎豹不喜欢士人坐而论道那一套,于是寻了个称病的由头,向自己告辞! 韩豹弓着身子,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缓缓向厅外走去,待其行至门前时,转头望向李虎,见其正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己,韩豹立时来了火气,他直起身子,一脸痞相的对李虎说道:“小虎,你小子到底走还是不走?” 不装了!摊牌了! 韩豹用实际行动告诉荀彧等人:哥们就是不喜欢听你们坐而论道,装病离开,那是给你们留些面子,奈何小虎不配合,所以哥们不装了,爱咋咋滴吧! 论起混不吝来,韩豹与李虎绝对有的一比,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杨一脸尴尬的冲二人摆摆手,道:“阿豹身体不适,小虎陪阿豹回房休息,顺便帮忙照看一番!” 李虎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虎豹走后! 李杨将酒盏端在手中,怔怔发呆,心中一股无名火,即将迸发开来! 丢人啊! 一股有苦难言之感,萦绕在李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钟繇主动开口,为李杨解围,他对侍立于一旁的荀府下人说道:“去取笔墨纸砚来!郎君在此,岂可无字?当以颜体佐酒,方显酒中滋味!” 荀府下人望向荀彧,请其示下! 荀彧点点头,示意下人将笔墨纸砚取来! 良久之后! 下人去而复返,去时一人,回时却多达四人。 两名小厮模样打扮的荀府下人,抬着一张小几,自厅门而入,将小几置于厅中后,徐徐退了出去! 一名下人将左伯纸轻轻铺于小几之上! 一名下人将砚台与毛笔整齐摆在小几一角,而后侍立一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钟繇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拉着李杨,跪坐于小几之前,亲自为李杨研墨,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左伯纸,眼睛一眨也不眨! 李杨提笔在砚台上轻轻的蘸了蘸。 钟繇见状,呼吸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李杨侧头看了钟繇一眼,见他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左伯纸,李杨会心一笑,佐伯纸上跃然出现八个大字。 钟繇长出一口气,身体好似被掏空一般,瘫坐在李杨身旁,静静的看着左伯纸上以颜体书写而成的八个大字: 始于才华,忠于人品! 钟繇才华横溢,人品端方,配得上始于才华,忠于人品的八字评价! 陈群跃跃欲试,冲李杨深揖一礼,道:“还请郎君赠我一幅手书!” 李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沉思片刻之后,下笔如飞,一首王维的《终南别业》跃然纸上: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荀彧细细咀嚼了数遍,暗暗瞥了李杨一眼,心道:“此等绝句,竟出自十五岁少年之口,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荀攸暗自叹息一声:“攸,小觑天下英雄多矣!” 陈群理了理衣冠,来到李杨身前,郑重行礼道:“郎君大才,群,不及也!” 钟繇跪坐于几案前,左瞧瞧,右看看,对两幅颜体书法,爱不释手,有心将两幅书法据为己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或许有人会说,这算什么事儿?请李杨照原样再写两份也就是了。 说实话,拥有此等想法的人,大多都是外行人,纵观全史,书法名帖,临摹者有之,但从未有过一幅字帖写两份的情况发生! 书法注重美观。讲究“燕不双飞”,一幅作品内,也要尽量避免一个字形的重复出现。目的都是减少雷同,丰富变化,增加美感。 关于书法,作者也是知之甚少,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陈群也没与钟繇客气,来到几案前,一把将属于自己的字帖给抽了出来,他迎着钟繇欲择人而噬的目光,挑了挑眉,道:“这是我的!” ———————————— 书友群,68231551,欢迎加入,给作者提些宝贵的建议 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荀彧的执念,黄忠的期盼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一章荀彧的执念,黄忠的期盼陈群性格开朗,将接风宴的气氛调节的十分活跃,令人不会感到丝毫的沉闷!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畅谈时势,好不热闹! 一场接风宴,直进行了两个时辰,才宣告结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杨有些酒意上头,于是向荀彧等人告了一声罪,在荀府下人的服侍下,前往客房休息! 钟繇与陈群纷纷趴在几案上,看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待李杨走后,二人竟纷纷坐直了身子,看上去好似没事人一般! 钟繇重重的抹了一把脸,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此子出口成章,下笔有神,不愧为神童之名!” 陈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补充道:“未来可期啊!” 荀彧跟在李杨的身后,踱步至门前,望着李杨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彬彬有礼,御人有术,文武双全,出身豪族,文学造诣极高,真乃不世出的全才啊!” 荀攸来到荀彧身旁,负手而立,出言提醒道:“黄巾之后,当何去何从?” 在众人看来,黄巾之乱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任谁也无法改变! 皇帝任意妄为,逼得世家做出无奈之举,不顾一切的与皇帝掀桌子,此等情况,又岂是人力可以为之扭转的? 为今之计,唯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荀彧是坚定的保皇派,他的心中尚有一丝憧憬,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糟糕! “天子正值壮年,春秋鼎盛之际,些许小鬼儿不足为虑!”荀彧淡淡说道! “虎豹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或可成为朝廷一大助力!”想起虎豹憨直的样子,荀攸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 虎豹性情憨直可爱,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最重要的是他们均出自世家豪族,称得上是自己人! 说起李虎与韩豹,荀彧却是一脸无脑的摇摇头,道:“虎豹以长公子马首是瞻,唯长公子之命是从!一切决断尽在长公子一念之间!” 钟繇来至二人近前,淡淡开口,道:“李氏世代簪缨,对大汉忠心耿耿,文若无需多虑!” 荀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非我多虑,实是李氏三子俱是精彩绝艳之辈,不可不防啊!” 陈群走上前来,一脸不以为然的学着荀彧的语气,摇头晃脑,道:“天子正值壮年,春秋鼎盛之际,些许小鬼儿不足为虑! 此话出自何人之口怎的转眼就忘了” 荀彧摇头苦笑,道:“长文所言极是,确是我多虑了!” 乱世将至,李氏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三位精才绝艳之辈,此等大气象,难免不会令荀彧多想。 在荀彧等人看来,只要天子尚在,大汉这艘残破不堪的大船,便不会有倾覆的一天! 荀彧几人有些想当然了,他们完全高估了刘宏的寿数。 刘宏的好色程度,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皇宫中,宫女皆被强令穿开裆裤,随时随地迎接天子的宠幸! 皇帝乃天下共主,难免日理万机,若是再沉迷美色,其寿数便可想而知,必不能长久! 荀彧等人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天子命不久矣,六年后,刘宏驾崩,董卓入京,祸乱朝纲,群雄会盟,讨伐董卓,自此彻底拉开了乱世的大幕! 李杨一行在荀府盘桓半月有余,期间,荀彧与荀攸亲自作陪,陪同李杨拜访了颍川郡内的世家豪族! 李氏之名,无望而不利,颍川郡内的世族子弟,对李杨印象极佳,皆愿与之结交一番! 在颍川郡逗留了十七日之后,李杨一行主动向荀氏长辈请辞,荀爽多番挽留未果,只得无奈应允,命人送上薄礼,充作路资! 李杨百般推脱不下,于是欣然领受,再三拜谢之后,由荀彧叔侄亲自将李杨一行人送出南门! 众人于南门外拱手作别。 李杨求贤若渴,欲借机拉拢荀彧叔侄一番,奈何二人压根不吃李杨那一套。 李杨见状,只得无奈作罢! 文人与武人不可相提并论,典韦尚且懂得待价而沽的道理,荀彧二人又岂会不知二人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要凭借三言两语便令其归心,怕是比登天还难! 临行前,荀攸命人牵来一匹品相上佳的战马,赠与李杨,道:“前路漫漫,需有好马相伴才好!” 依汉律,战马乃军备物资,非甲士不可骑! 此项律令,主要针对的乃是黎庶黔首,而非世家子弟! 世家掌控天下,区区战马又算得了什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句话才是针对世家来说的,跟黎庶没什么关系! 李杨翻身上马,拱手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二位仁兄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李虎与韩豹纷纷上马,与荀彧叔侄拱手告别,互道:珍重! 李杨五人一路南下,前往此行的最后一站,荆州,长沙郡! 荆州刺史部,简称荆州。位于中国南部。初治汉寿,东汉末年刘表移治襄阳,三国时期分属魏吴两国,其中吴国荆州治江陵。范围包括今河南省南部、湖北省、湖南省。 半月后! 长沙郡,临湘县! 黄忠出城十里,迎接李杨一行的到来! 黄忠得李杨提点,携子前往谯县寻华佗诊病,因寻华佗不得,而南下长沙郡,最终寻得张机为爱子调理病体! 经过多年的精心调养,黄叙的病情业已日见好转,痊愈指日可待! 救子大恩,没齿难忘。 黄忠对李杨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正因为此,他才会出城十里,迎接李杨一行人的到来,出城迎接,以示尊重之意! 黄忠负手而立,面含笑意,目光炯炯的望着官道的尽头。 经年未见,不知长公子有何变化,近年来,时常听人说起李杨与李虎的种种事迹,前者十分优秀,后者很是悲催,如今即将与之见面,黄忠的心中竟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李虎战黄忠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二章李虎战黄忠自从黄叙病情好转以来,黄忠便再无后顾之忧,他一心向武,一身武艺,已达巅峰! 黄忠携黄叙在长沙养病期间,长沙太守屡屡登门拜访,欲征其为临湘县尉。 黄忠百般推辞,多番辞让之后,推辞不过,最终只得无奈接下了临湘县尉的职位! 黄忠武艺惊人,治军有方,深得太守赏识,短短数年时间,便累功迁至长沙郡尉, 黄忠曾任襄平县尉,襄平乃辽东郡治,辽东地处边关,与诸胡接壤,襄平县尉,含金量十足! 此番履历,为黄忠加分不少,长沙太守正是看重了这份履历,从而对其信重有加! 黄忠身材高大,腰杆笔直,负手立于官道旁,目视前方,不动如山,军人形象,深入人心,行人见之,均生惊为天人之感,发自肺腑的赞上一句:“好将军!” 黄忠治军极严,深得李满治军的精髓,军中士卒,行站坐卧皆有成例,一言一行俱是规矩,但有错漏之处,定然秉公处理,一律严惩不贷! 黄忠巳时牵马出城,时间已至午时,一人一马,已在城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黄忠始终面含笑意,十分耐心的等待着李杨一行的到来! 黄忠为人光明磊落,有任侠气,常思李杨之恩,欲以涌泉相报! 良久之后! 李杨五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官道的尽头,五人乘马,向城池方向奔驰而来! 黄忠见状大喜,牵马迎向前去! 李杨五人距黄忠二十步勒马。 李杨滚鞍下马,快步行至黄忠面前,拱手行礼,道:“一别数年,甚为想念,将军别来无恙乎?”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望着人高马大的李杨等人,黄忠心生感慨,深深揖礼道:“数年未见,三位公子皆已褪去了曾经的稚气,仗剑任侠,快意恩仇,快哉,壮哉!” “将军容光焕发,风采更胜当年,当真可喜可贺啊!”李杨由衷的为黄忠感到高兴! 故人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大到朝政时局,小到家长里短,二人无话不说,相谈甚欢! 黄忠很开心,李杨亦如此! 正当此时,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黄将军身居要职,早已今非昔比!”韩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黄将军已是身穿将甲之人,我等升斗小民,恐怕早已高攀不起了!” 韩豹与李虎对视一眼,冲黄忠努努嘴,冷声道:“黄金锁子甲,当真是亮眼的很,晃的我两眼生疼...” “住口!”李杨怒声打断了韩豹的冷嘲热讽,出言训斥道:“黄口孺子,胡说什么,还不快向黄将军赔礼!” 面对李杨的斥责,韩豹却表现出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大剌剌的冲黄忠拱了拱手,道:“豹,口不择言,黄将军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韩豹傻吗?不,他可一点都不傻,他只是说了别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而已! 对此,李杨持默认态度,只是不咸不淡的训斥了一句,并未过多的加以指责! 黄忠虽未拜李满为主,却受其知遇之恩,虽未拜李杨为主,却受其救子之恩,两番受恩之下,却领受长沙郡尉之职,此番行径,是可忍熟不可忍! 韩豹对黄忠冷嘲热讽,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忘本! 这番话李杨不好说,李虎则神经大条,想不到更深一层的意思,所以,只能由心思缜密,不怕得罪人的韩豹来说! 黄忠讪笑一声,道:“二公子惯会说笑的!” “荆州境内,物富民丰,足可养兵五十万。长沙郡内,一派太平景象,莫说胡虏,就连匪寇亦是屈指可数啊!”黄忠叹息一声,无奈道:“长沙郡尉位高权重,却非我所愿也。 文人死谏,武人死战!身为武人,理应效仿冠军侯,击胡于千里之外,立不世之功。奈何小儿病笃,忠,膝下唯有一子,因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长沙滞留至此!实属无奈之举啊!” 李杨来到黄忠身前,拱手行礼,出言安慰道:“爱子之心,人皆有之,此乃人之常情!阿豹荤说而已,将军无需在意!” 黄忠正欲开口,忽觉心口处传来一丝心悸之感,犹如被猎物锁定了一般! 抬头望去,却见李虎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战意! 黄忠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今日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出于武人的直觉,李虎感到黄忠业已今非昔比。 李虎敢于向任何高手发起挑战,亦不俱任何挑战,对李虎来说,战斗即人生,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众人行至离城五里处,李虎耐心耗尽,横剑将众人给拦了下来! “城中人多口杂,难以施展拳脚..”李虎直视黄忠的双眼,道:“先行比过,再行入城也不迟!” 黄忠无奈摇头,侧头望向李杨,见其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抱拳行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对于李虎向高手发起挑战之事,李杨持赞许态度,与高手过招,可以从中找寻自己的不足之处,取长补短,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杨出言提醒二人,道:“点到为止,切不可痛下死手!” 李虎与黄忠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黄忠深知李虎不擅马战,因而选择与其进行步战! 马战所需的战斗技巧,极其复杂,并非学会了骑马,便可上马而战。 好比后世,会开车的人有很多,但会开赛车的人却寥寥无几! 马战需要日复一日的马上训练,辅以日积月累的马上战斗经验,方能与黄忠这等高手,进行马上对战,否则,毫无胜算可言! 李虎提槊而立,黄忠横刀在手,大战一触即发! 李杨一声令下,二人同时启动,迈开步子,冲向对方! 李虎步伐沉稳有度,每前进一步,地上均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黄忠足下生风,途径之处,一眼望去,尽是半圆形状的浅浅沟壑! 韩豹手指黄忠,对李杨说道:“黄将军双腿苍劲有力,下盘很稳!”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正当此时! 李虎与黄忠已然战在了一起! 李虎挥槊横扫。 面对李虎势大力沉的一击,黄忠选择横刀拨挡,拨中有攻,挡中有守,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已尽显大家风范! 却听当的一声巨响! 二人同时后退一步! “公子好大的力气!”黄忠朗声大笑! 李虎大呼过瘾,道:“再来!” 李虎话音落后,二人再次战在了一起!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势,战的难解难分。 战至六十回合,黄忠挥刀将李虎逼退,伸手示意,本次比试就此作罢! 李虎与黄忠之间的比试,最终以平局而告一段落! 黄忠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趁人之危,李虎年少,难以久持,黄忠对此心知肚明,战至六十合时,黄忠主动收刀,与李虎罢手言和!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回家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三章回家李虎的惊人武艺,将黄忠震撼的无以复加,要知道,黄忠已抵临巅峰,要知道,李虎年仅十四岁。 十四岁的李虎,与黄忠战至六十合不败,这等武艺,放眼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虎唱罢,韩豹登场! 韩豹提着一根镔铁棍,向黄忠抱拳行礼,搦战道:“将军武艺超群,豹,钦佩不已,豹,武艺尚有不足之处,欲请将军指点迷津,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之前对黄忠冷嘲热讽,出言不逊,乃是韩豹的职责所在,出言警告亦在情理之中。 如今对黄忠赞誉有加,表现出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亦实属人之常情。 韩豹对黄忠并无恶感,单以武艺来说,韩豹对黄忠只有钦佩的份儿! 黄忠微微一笑,对此不感到丝毫的意外,他提刀在手,躬身行礼,道:“忠,正欲领教二公子的棍法,二公子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好!”韩豹声音低沉而有力,提棍缓缓走向黄忠! 韩豹下盘很稳,马步亦练的十分的扎实,但是,行走之间,脚下却给人一种飘忽不定毫无章法的错觉! 韩豹比李虎更早的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武道,他走的是狂暴的路子,武道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无意无形,令人难以捉摸! 观韩豹步伐,黄忠默默颔首,暗暗提醒自己,道:“二公子来者不善,切不可轻敌大意!” 韩豹本无恶意,但他的武道中却充满了诸多的不确定性,与韩豹比斗,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黄忠才会在暗中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来者不善”的韩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甫一接战,韩豹便向黄忠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竟将黄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韩豹双目赤红,犹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敌人,没有故友,不将敌人置于死地,他决不罢休! 这便是韩豹的武道,狂躁且爆裂,正如他的人生一般,毫无退路可言! 面对韩豹势如潮水般的进攻,黄忠及时找出应对之法,他选择弃攻为守,以周旋为主,消耗韩豹的体力,待其锐气殆尽攻势渐缓之际,再行反攻也不迟! 韩豹的猛烈攻势只持续了二十回合的时间,双方战至二十合之后,黄忠一改先前的策略,防守之余,偶有进攻之举! 二十至三十合之间,黄忠趁着间隙,出刀攻其不备,渐渐打乱了韩豹的节奏。 三十合之后,黄忠改守转攻,韩豹开始疲于奔命! 不肯轻易认输的韩豹咬牙与黄忠周旋了十五个回合。 双方战至四十五合,黄忠接连挥出三刀,刀势迅猛无比,令韩豹防不胜防。 第一刀,直取韩豹手中镔铁棍,韩豹拼命格挡,勉强接下迎头一击。 第二刀,换汤不换药,与第一刀如出一辙,仍旧直取韩豹手中镔铁棍,韩豹不敌,镔铁棍脱手而出。 面对手无寸铁的韩豹,黄忠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他毫不犹豫的向韩豹挥出了第三刀,黄忠用刀背重重拍向韩豹的大腿,直接将其掀翻在地! 韩豹仰面而倒,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十分喜悦的笑容,今日一战,他颇有所得! 韩豹年纪尚小,正是学习的好时候,他从此战中,汲取了不少的对战经验,再与刀将对决,亦可将今日所得,学以致用! 黄忠来至韩豹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轻拍他的肩膀,开口勉励道:“二公子勇猛无匹,假以时日,定可成为如李镇北那般威猛无敌的沙场名将!” 听闻李满之名,韩豹开心的笑了,英俊的脸庞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男人见了,亦难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韩豹想家了,亦想父亲了! 望着韩豹的笑脸,黄忠微微一怔,心道:“未曾想,二公子竟也有这般天真无邪的一面!” 黄忠邀请李杨等人入城回府叙话! 黄府坐落于军营一侧,府中陈设与军营相差无几,若非亲眼看到写有黄府二字的匾额,李杨甚至会误以为黄忠将自己一行带入了军营之中! 入府后,仍旧是毫无新意的接风宴! 接下来的数日时间里,黄忠十分罕见的放下了手上的公务,亲做向导,带着李杨一行人,领略了一番长沙郡内的风土人情! 工作狂黄忠陡然置公务于不顾,令长沙太守感到十分的费解,他以为黄叙病情又有反复,于是亲赴黄府探望病情,以示慰问之意! 当得知了黄忠怠工的真正原因之后,太守肃然起敬,赞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将军高义,我不及也! 长沙太守亲自设宴款待李杨等人一番,而后再请,李杨以一路舟车劳顿为由,婉拒了太守的邀请! 自那之后,长沙太守便彻底熄了与李杨等人攀交情的心思,双方年龄相差太大,实在聊不到一块去,尬聊还不如不聊,以免见面感到尴尬! 长沙与辽东风情迥异,众人见了,均觉别有一番风味! 李虎以袖作扇,不住的为自己扇风,大大咧咧道:“荆州不比辽东,忒热!” 时值春夏相交之际,长沙郡内温度居高不下,令在北方生活惯了的李虎,感到十分的不适应! 李杨转身望向东北方向,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人在长沙,心却早已飞回了辽东。 李杨淡淡开口,道:“我等已离家游历一年有余,如今皆已归心似箭....”顿了顿,李杨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见大家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他会心一笑,大手一挥,当即决定道:“回家!” “回家啦!”李虎放声大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望着手舞足蹈放声大笑的李虎,韩豹会心一笑,轻轻的道了一声:“回家了!” 赤眉与王良相视一笑,对于李杨英明的决定,二人举双手赞成! 黄忠深知众人思乡心切,归心似箭,因而并未加以挽留! 李杨一行临行前,黄忠命人置办了一场丰盛的酒宴,为李杨等人送行! 此番来长沙,李杨未如豫州那般,前往各地拜访各大世家豪族,一来,荆州世族抱团且十分排外,二来,荆州名士大多喜欢隐居于田园之间,庙堂之人,俱是凡俗之辈,诸如诸葛亮庞统之流,此时尚在襁褓之中,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犯不着李杨亲自走一遭! 三日后,长沙郡,临湘县,北门,十里外! 李杨一行与黄忠行礼作别! 临行前,李杨为黄忠一家送上了最为真挚的祝福:“祝将军前程似锦,祝兄长早日康复。来日方长,将军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黄忠郑重行礼,与李杨等人一一作别! 与黄忠作别之后,李杨一行,纷纷翻身上马,一路向北,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倾国倾城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四章倾国倾城得知李杨一行人即将归来的消息之后,李满当即放下一切公务,出城二十里,迎接爱子们的回归! 望着手搭凉棚遥望远方的李满,福伯会心一笑,出言安慰道:“主公莫急,公子昨日已命人送来书信,信中言明,今日必归!” 李满重重点头,侧头望向福伯,满含笑意的开口纠正道:“午时前必归!” 福伯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午时前必归,午时前必归!” 同为父亲,福伯与李满怀有相同的心情,他对爱子的思念之情,一点不比李满少! 长沙郡与辽东郡相距四千余里,李杨等人归心似箭,纵马日行二百余里,经过二十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午时之前,抵达襄平城下! 当五人的身影出现在官道尽头之时,李满已然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连声笑道:“回来了,回来了!” 李满快步迎向李杨等人,双方临身之际,李满一把接过李杨手中的缰绳,将他从马上给抱了下来! 爱子游历归来,李满喜笑颜开,眉眼俱是笑意,他用衣袖为李杨掸去一路风尘,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父今日方知离别之苦!” 李杨双膝跪地,向李满叩首行礼,道:“昨日的离开是为了今日更好的重逢,一路行来,喜忧参半,所见所闻,触目惊心,一年多的游历,令儿子们感触良多,既褪去了身上的稚气,亦抛却了不切实际的空想。小虎与阿豹均从中得到了十足地成长,父亲理应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李满的脸上始终挂着充满慈爱的笑容,望向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韩豹,李满不由心生感慨,柔声说道:“离家方知百姓疾苦,人生不易,不可再视人命如草芥了!” 在韩豹的记忆里,李满就是慈父的代名词,每每与自己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李满的温柔与关爱,时刻温暖着韩豹脆弱的心灵。 李满的父爱犹如暗夜中的一道光,时刻为韩豹照亮着前路与远方! “义父教诲,孩儿铭记在心,没齿难忘!”论嘴硬程度,韩豹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终其一生,李满亦未从韩豹口中,听到一声父亲的称呼。 韩豹常因此事,而自责不已,将之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李虎扛槊在肩,望着李满,眼珠滴溜溜直转,好战分子,终于打起了老爹的主意! 李满踱步上前,伸手捏了捏李虎的肱二头肌,笑道:“趁早打消念头吧,省些力气,潜心习武,为父与你定下五年之约,待你十九岁时,为父自会接受你的挑战,与你比斗一番,现在,你不行!” 李虎闻言,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垂头丧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虎忽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说话有气无力,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一合击败枪神童渊,与张飞打的难解难分,与黄忠战至六十合,以平手收场。 种种战绩,令李虎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向李满发起挑战的资格,结果却被李满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李满正值壮年,非年老体衰的童渊可比。 张飞年少,与李虎交手时,武艺未达巅峰。 黄忠正值壮年,武艺已临巅峰,但与李满尚存差距,在当世,单以武艺来说,李满乃是独一档的存在,无出其右! 赤眉与王良上前与李满见礼,李满笑呵呵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与之道了一句:“辛苦!”言罢,转身离开,从长子手中接过缰绳,为李杨牵马,父子四人有说有笑的向城中走去! 甫一入城,却见迎面走来一名俊俏后生,横剑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看清来人相貌之后,李满会心一笑,冲李杨挤眉弄眼,玩笑道:“我儿艳福不浅,为父羡慕的紧呢!” 李满用情专一,一生只爱杨氏一人,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 李满与虎豹等人先行一步,王良则被留在了李杨的身边,从旁护卫! 与拦路之人擦肩而过时,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撇嘴道:“女扮男装!阴阳怪气!不伦不类!自以为很好看吗?” 拦路之人乃公孙瓒之女,公孙续之妹,公孙瑶,时年十五岁,身材高挑,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鹿双眸,削肩膀,水蛇腰,肌肤胜雪,十指如葱,乃是少有的人间绝色。 年仅十五岁的公孙瑶,已具倾国倾城之貌。 近年来,上门提亲者数不胜数,几乎踏破了公孙瓒家的门槛! 公孙瑶近日从旁人口中听闻李杨游学归来,所以特来襄平,凑个热闹! 公孙瑶的嘴角时常挂着一丝浅浅的坏笑,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甚是可爱。 “小虎牙,拦路作甚”李杨微笑开口! “什...”公孙瑶眉头倒竖,佯怒道:“荤说什么!” 李杨微笑摇头,道:“为何拦我去路” “何曾拦你去路了?”公孙瑶嘴硬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路是大家的,难道只许你走,不许我走吗?” “家父受天子册封,任辽东太守,镇北将军之职...”李杨见色起意,决定与公孙瑶开个玩笑,逗逗她,于是玩味笑道:“若我与你说这路就是我家的,你可有异议?” “你...”公孙瑶含怒指向李杨,嗫嚅良久,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于他! 李杨见好就收,行至公孙瑶身旁,温声说道:“辽东与诸胡接壤,常有冲突之事发生,女子不宜独自出门,万一落入贼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公孙瑶默默颔首,正欲开口,却只看到了李杨离去的背影! 公孙瑶向着李杨离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气道:“要你管!” 瞥眼望向持剑而立的王良,公孙瑶指了指李杨离去的背影,好奇道:“他已经走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王良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长公子命在下送小姐回府!”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公孙瑶轻哼一声,道:“走吧!” 嘴上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 李满一行在前方缓行,李杨很快便追了上来! 一行人径直回府,前往太守府后宅,向杨氏行礼问安! 杨氏外柔内刚,心系爱子,却从不付诸于口! 韩豹主动行礼认错,杨氏就坡下驴,就此原谅了他曾犯下的过失! 自此之后,一家人难得过上了半年多的太平日子,直到次年二月,中平元年,既公元184年,一场大乱的爆发,再次打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黄巾乱起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五章黄巾乱起建宁元年,即公元168年,于吉送张角【太平清领书】 张角学得书中内容后,开始带着两个弟弟,张梁与张宝,前往各个地方传教。 汉桓帝新死,汉灵帝继位,新老交替之时,正是东汉王朝最为昏暗的时期,此时的东汉王朝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皇帝和官府不作为,天灾人祸不断,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有的地方甚至易子而食,白骨多见于野。 在这种“得天独厚”的背景下,张角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四处传教,为自己的太平道摇旗呐喊,宣传招人。他们宣扬德政,免费为百姓治病,鼓吹人人平等,不分贵贱。 在此等充满了仁德光环的造势之下,太平道的信徒人数呈几何式的疯猛蹿升,不出半年便有数万之众。 张角见势大好,遂派遣自己的八个得意弟子前往各个地方设立分部,宣扬太平道。结果,只十余年的时间,太平道的信徒便已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人数达到了数十万之众。 时任朝廷司徒的杨赐看出了张角势力的可怕,于是上奏朝廷,请求将张角抓捕归案,尽早将这股叛乱的势头给消灭在萌芽之中。 可汉灵帝却根本没拿这些“老百姓”当回事儿,认为太平道对朝廷并无威胁,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张角因此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将太平道的信徒按照地区分为三十六方,每大方有众一万余人,每小方亦有众六七千人。 可就在中平元年正月,即公元184年,距离起义时间还有两个月之时,张角的得意弟子,济南人唐周突然叛变,将张角的种种谋划全都上报给了朝廷。 汉灵帝终于对其重视起来,朝廷迅速做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了身在洛阳的太平道首领马元义,将其车裂而死。 同时,汉灵帝下令,命三公与司隶校尉在司隶地区大规模搜捕太平道众,不论寻常百姓,亦或是京城官吏,但凡信太平道的,一律处死,任谁求情也不管用。 于是,整个司隶地区人头涌动,只数日间便斩杀了一千多名太平道信徒。 张角见大事不妙,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他当即派出可靠心腹,以八百里加急星夜赶往各个地区,命令各方首领提前举事。 同时,为了区分自己的部队以免误伤,张角还让太平道徒在起义时头戴黄巾。 爱戴张角的人称呼这些太平道徒为黄巾军,而朝廷则称呼这些太平道徒为黄巾贼。 中平元年,二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封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开始率领太平道徒反抗朝廷的统治。 一时间,太平道三十六方信徒在同一时间起兵作乱,全国烽火遍地,因为中原诸郡国都没有郡国兵的关系,所以黄巾军无往不利,只一个月的时间便占据寇掠全国多地,使得京师震动。 郡国兵制度为西汉之制,按照郡县的大小及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给予正规军是编制,平均下来一个郡要在三千正规军左右。光武帝平天下以后畏惧郡国兵强大的军事实力,再加上郡国兵开销巨大,遂撤除郡国兵制度,使得全国郡县处于裸奔之状,最后,被四面八方的异族接二连三的痛扁,光武帝这才意识到郡国兵的重要性,遂于边境等比较重要的地方重新设置郡国兵,但中原等郡县依然没有安置郡国兵,这就使得黄巾军发展的异常迅速。 三月,汉灵帝任命外戚何进为大将军,总统京城防卫。 何进,出身屠户,因为同父异母的妹妹被汉灵帝所宠爱,而一朝升天。 何进上位以后,立即率领左、右羽林军及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声射五营甲士驻扎在都亭,守卫国都洛阳的安全。还在洛阳周围设置了函谷关、太谷关、广成关、伊阙关、轘辕关、旋门关、孟津关、小平津关等八关都尉,分别保护京都洛阳的外围,拱卫皇权。 八校尉,他们分别是中垒校尉、屯骑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胡骑校尉、射声校尉、虎贲校尉。 八校尉之统帅皆为两千石之高官,设丞与司马,每校共七百人。 ———————— 幽州,辽东郡! 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中,数万身穿红黑铠甲的汉军将士正在陈兵列阵。而坐镇于中军的汉军统帅正是名震天下的辽东太守,镇北将军李满! 李满端坐于马上,用手中的马鞭饶有节奏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看着对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满都是轻蔑。 对面,无数衣衫褴褛,头裹黄巾的农民正跪在高台之下,用虔诚无比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神人。 那神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轻轻的点了一下碗中的露水,然后向下一撒。 紧接着,跪于台下的农民全都浑身颤抖,满眼泪水的对台上的神人叩首,一边叩首一边嘴里还嘶吼着“大贤良师”。 站在高台上的神人满意一笑,然后将双手轻轻抬起。 站在高台上的人并非张角,而是张牛角。 大贤良师乃是黄巾军的精神支柱,是神一般的存在,每逢战阵,各方渠帅都会祭出大贤良师的名号,来鼓舞士气。 咚咚咚咚,鼓声震天作响,那些农民兵们瞬间便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李满所率领的朝廷军队。 而这个时候,他们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儿泪水?有的,只是无尽的凶狠和坚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口号喊的震天响,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李虎头戴虎头皂金盔身穿八宝连环甲,手提镔铁槊,一身装备,极其精良。 李满良苦用心,早早令匠人为爱子量身打造了三套装备,分别赠与李杨,李虎与韩豹。 李杨侧头望向跃跃欲试的虎豹,心生感慨,道:“苍天助我不助贼,正愁没有实战经验,便有“小怪”前来送死,助我等打怪练级,甚好,甚好!”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史上最悲催的谋士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六章史上最悲催的谋士若说英武不凡,当首推李虎。 若论英俊帅气,那还得看韩豹! 韩豹头戴闹龙银盔,身披鱼鳞银甲,外罩一领大红袍,手提紫金镔铁棍,简直帅到没朋友! 李杨头戴照月狮子盔张口吞天,雪片鱼鳞甲是虎体遮严,护心宝镜如天边满月,素罗袍绣海水波翻,肋下带百炼钢刀,素白缎色中衣,脚下一双素白色五彩虎头战靴,给人威风凛凛,神圣不可冒犯之感! 李杨本着走赵云的路,让赵云无路可走的心思,将赵云的一身装备,完全照搬了过来。 河北起义军是全天下最多的,除了张牛角之外、还有白波军、黄龙军、左校军、五鹿军、羝根军、苦蝤军、刘石军、平汉军、大洪军、司隶军、缘城军、罗市军、雷公军、浮云军、白爵军、杨凤军、于毒军等等等等。 这些起义军规模较大的有两三万人左右,哪怕是规模最小的也有数千之众,其中以张牛角的军队规模最为庞大。 黄巾军一路势如破竹,士气正盛,各路渠帅亦因此而生出了些许的骄狂之心,骄狂归骄狂,但他们却一点都不傻,众人尚存一丝理智,无人敢前往辽东,去寻李满的晦气。 张牛角深明大义,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切不可给朝廷以喘息之机,于是,他主动向张角请缨,欲率众前往辽东,啃最难啃的骨头! 张角不置可否,令张牛角自行决断! 老话说得好,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张角熟知张牛角的脾性,张牛角定会顾全大局,主动率众前往辽东,拼死拖住李满南下驰援的脚步! 结果,果不出张角所累,张牛角选择以大局为重,亲率部众,一路向北,寻李满决一死战! 旌旗招展,鼓声隆隆,大战一触即发! 望着杂乱无章冲锋而来的黄巾教众,李满含笑挥了挥手! 令兵齐出,四处传令! 观辽东军阵,弓弩在前,刀盾在后,步卒持长戈立于刀盾之后,骑兵护卫两翼,阵形整齐,非黄巾可比! 令兵执令旗,纵马来回于军阵之间,代李满传令! 韩当,赤眉等一众将领纷纷观令旗行事,阵中秩序井然,除将领传令之外,无人出声喧哗! “张弓!” “搭箭!” “预备!” 将领来回纵马奔走于各自的军阵之间,高声大喝,向士卒传达军令! 军阵中传出整齐划一的拉弓声音,数千弓士齐齐张弓搭箭的声音,听在黄巾教众耳中,不免心头一颤! 张牛角亲率四万之众,攻略辽东,临阵之时,身先士卒,率先向辽东军发起了决死般的冲锋! 黄巾军衣衫褴褛,手无尺兵,身无寸甲,只凭一身血勇之气,便向辽东百战精锐,发起了第一轮的决死进攻! “面黄肌瘦,四肢无力”望着狂奔而来的黄巾军,一名文士模样打扮的青年人开口说道:“将不知兵,士卒则必视军令如无物,贼寇未经训练,冲锋陷阵时,毫无章法可言,此等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也!”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拱手行礼道:“公与先生所言极是!” 青年文士正是与李杨有过一面之缘的沮授,沮公与! 此番游历归来,得知沮授身份之后,李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经常于睡梦中笑醒,常生造化弄人之感! 沮授之才,可与卧龙凤雏相比肩,奈何时运不济,未遇明主,一身才学,竟被袁绍弃之如敝履,有志难酬,如之奈何? 袁绍暴殄天物,不识沮授之能,但李杨却并非袁绍之流,他熟知历史走向,深知沮授有经天纬地之能,是以,时常跟在沮授的身边,执弟子礼,向其学习请教不明之事! 历史上,三国时期的谋士,论有志难酬者,无过于沮授! 自袁绍入住冀州之后,沮授便开始为袁绍规划争夺天下的宏图大业,他是最早劝袁绍迎立汉献帝的人,但袁绍认为这样会削弱自己的权力,因而没有听从。 随后,沮授劝袁绍不要分封子嗣,这会引发夺位之争,袁绍仍旧没有听从。 第三次,沮授劝袁绍不要急于决战,要分兵袭扰曹操,袁绍还是不听从。 第四次,他反对让颜良独自领军,袁绍仍然不听从,导致颜良被关羽斩杀。 第五次,他建议袁绍应留守延津,分兵进攻官渡,不要倾巢而出,否则一旦战败,很难安全撤离,袁绍不听从。 第六次,沮授再次建议以持久缓进的战术来消耗曹军,但袁绍急于速战,又不听从。 第七次,公元二百年十月,袁绍派手下大将淳于琼率万余人马押送着粮车,夜宿在距离袁军大营以北约二十公里的乌巢,此前屡屡献计均不被采纳的沮授,给袁绍献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条建议,沮授建议袁绍派将军蒋奇再领一支人马,驻扎在淳于琼旁边,以防止曹军偷袭,沮授并非能未卜先知,二十考虑到眼下曹操兵少粮尽,士气低落,只能在偷袭粮草上下功夫,只要保证乌巢不出问题,用不了多久,曹军就会油尽灯枯,不战自溃,但沮授的最后一条建议,袁绍却仍旧没有采纳。 翻遍史书,我们恐怕再也找不到沮授这样出色的谋臣了,他的计策竟然没有一次不灵验的,在屡次被袁绍削夺职权,又屡次提议不被采纳的情况下,仍旧尽职尽责的奉献着自己的智慧,但我们恐怕也找不到沮授这样悲催的谋士了,因为他的计策,袁绍竟然一次也没有听从过,相比沮授,有的谋士却因只言片语被采纳而名垂青史,比如许攸。 我们在比较三国的谋士们孰优孰劣时,我们在羡慕这种羽扇纶巾,谈笑间决胜千里的潇洒时,考虑过沮授的感受吗? 这是对袁绍的讽刺,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悲哀呢? 重生一世,穿越而来,李杨暗下决心,此生定不叫明珠蒙尘,在李氏手下,沮授定能一展平生所学,光耀史册,令一众英雄豪杰尽折腰!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阵斩张牛角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七章阵斩张牛角李杨与沮授正说话间,黄巾贼寇已奔至距己方一箭之地! 两军对垒,黄巾军衣衫褴褛,率先向装备精良的辽东甲士发起了决死冲锋! 辽东士卒在一众将官的喝令之下,纷纷张弓搭箭,待黄巾贼寇冲至一箭之地,万箭齐发! 箭雨遮天蔽日,犹如瓢泼大雨般,令黄巾贼寇躲无可躲! 箭矢如野兽般疯狂撕咬着身无寸甲的黄巾贼寇,中箭者纷纷倒地,高声呼痛,哀嚎不止! 一轮箭雨过后,黄巾贼寇损失惨重,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乌合之众与正规军的区别之处,就在于打顺风仗时,他们可以凭借一股血勇之气,向敌军发起如潮水般的决死冲锋,然而,遭遇逆风仗时,则毫无战力可言,轻者一溃千里,重者全军覆没! 张牛角高座于战马之上,望见甫一接战,己方便已损失惨重,教众士气受挫,纷纷停滞不前,一脸慌张的左右张望,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牛角无奈摇摇头,大喝一声:“黄巾力士,随我出战!” 黄巾力士由黄巾教众中的青壮组成,他们俱都披甲执兵,乃是黄巾军的中坚力量,他们是太平道的狂热分子,对张角之言深信不疑,将其奉若神明! 张牛角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己方已然向辽东军队发起冲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张牛角亲率百名骑兵,躬冒矢石,亲临前线,负责督战事宜,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用马槊在地上画了一条横线,高声喝道:“过此线者,定斩不饶!” 张牛角乃是张角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深得张角信任,在军中素有威望。 张牛角话音落后,渐成溃逃之势的黄巾贼寇立时掉转马头,再次向辽东军队发起了决死冲锋! 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既如此,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以免叫人看轻了去! 与此同时! 三百名披甲执兵的黄巾力士纷纷打马而出,径直向李满所在的中军冲杀而来! 李满微微一怔,用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继而笑了起来! “来的好!”李满大笑一声,从部将手中接过沥血破城槊,提槊直指,道:“斩将夺旗,就在今...哎....虎儿且慢!” 李满话说一半,忽然画风一变,却见李虎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李满顿时大急,急声高呼,却慢了一步,李虎早已纵马远去,只留给李满等人一个背影,以及所过之处的哀鸿遍野! 李虎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贼寇死状极其惨烈,一眼望去,由残肢断臂铺就而成的血路,仿佛在向世人宣示着辽东小霸王的浴血重生! 战场上出现了十分滑稽的一幕。 李虎在前方杀的兴起,李满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口中不住的呼喊着李虎的乳名,试图将他给拦下来! “虎儿且慢!” “沙场冲锋,非同儿戏,不可等闲视之!” “等等为父!” 其实,李满与李虎拥有相同的目的,二人皆为斩将夺旗而来,只是,李满身为李虎之父,担心爱子的安危,父爱情深,竟致名将狼狈至此! 张牛角忽觉心头一悸,四下望去,却见一年轻小将,手提马槊,纵马向自己狂奔而来,他轻蔑一笑,道:“真不知死!”言罢,令黄巾力士迎战李虎,欲以车轮战将其活活耗死! 三百名黄巾力士纵马冲向李虎. 李虎眼中毫无惧色,挺槊直面来犯之敌! 双方间隔不足五十步,战马转瞬即至! 双方即将临身之际,却见李满跃马而出,挥舞巨槊,将眼前头戴黄巾之人,斩于马下! 李满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臭小子,跑的可真够快的!”望向李虎的赤炭火焰驹,李满会心一笑,轻拍马背,道:“总算赶上了!” 望着迎面而来的黄巾力士,李虎轻蔑一笑,不等赤眉引兵来援,便纵马提兵,正面迎了上去! 李满急声大喝,道:“黄巾力士非寻常贼寇可比,虎儿不可大意轻敌!” 李满话音刚落,李虎却已冲进了黄巾力士的人群之中,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李满无奈摇摇头,选择在外围游走,为李虎掠阵,为其减轻内部压力! 父子二人,里应外合,配合的十分默契,将黄巾力士杀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激战正酣之际,赤眉引骑兵来援,随着援军的到来,黄巾力士的结局已不言自明! 三百名黄巾力士,与李满率领的骑兵战至最后一刻,最终无一人生还! 望着在战场上来去如风游刃有余的李虎,李满终于放了心,他长长叹口气,感慨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啊!” 李虎早早便已杀出重围,离开前,特请父亲代自己善后,遂纵马直奔张牛角而去! 望着迎面而来的李虎,张牛角心如死灰,深知今日在劫难逃,于是,当即将渠帅之位传于褚燕,并命其率残众突围,言罢,亲率仅剩的十余名黄巾力士,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李虎发起了决死冲锋! 良久之后! 李虎翻身下马,行至张牛角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其早已没了呼吸,于是伸手接过赤眉递来的百炼钢刀,挥刀枭去张牛角的首级,前往中军,寻李满复命去了! 来到中军,李虎将首级抛向众人,继而朗声大笑道:“贼寇不堪一击,小爷我不费吹灰之力,将贼首张牛角斩于马下,首级在此,诸位尽管查看便是!” 李虎话音落后,负责为众将记功的法吏手捧简牍上前,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提笔在简牍上这样写道:寇略辽东,太守引兵拒之,双方战至襄平城外,激战正酣之际,辽东骑卒,李虎,斩张牛角于万军之中,记首功一件! 黄巾军面对中原诸郡,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面对威震天下擅打恶仗的辽东铁骑来说,他们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 一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便已接近了尾声! —————————— 十二点之前应该还有一章,我正在码!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黄巾之乱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八章黄巾之乱李满率领辽东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平定了辽东郡内的黄巾之乱。 与此同时,诸胡欲趁黄巾之乱而南下寇边,李满投鼠忌器,上书向天子据实陈奏! 天子下诏,命李满率军留守辽东,无需南下平叛! 洛阳皇宫,南宫前殿。 天子紧急召开廷议,商讨如何才能彻底的消灭黄巾之乱。 北地郡太守皇甫嵩提出,朝廷应该解除党人做官的禁令,,并拿出皇帝私库中的金银来赏赐出征的将士,这样既能得到天下人心,还能最大的提高军队的士气。 皇莆嵩话音落后,殿内鸦雀无声,个别之人甚至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当朝天子,乃是一个贼不靠谱的东西,是一个能说出“张让是我爹,赵忠是我妈”的昏君。 同时,这位昏君还爱财如命,为了给自己的小金库攒点儿钱,他竟然专门创建了一个部门来卖官鬻爵。 以刘宏的秉性,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小金库拿出来以充国用呢?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出宦官的仇人来入朝为官呢? 正因为此,满殿朝臣才会无奈摇头。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汉灵帝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当即拒绝,反倒是犹豫再三之后,开口询问了吕强的意见。 吕强,字汉盛,成皋人,任中常侍之职。 吕强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对天子说道:“陛下,您对党人的打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对此表示了不满,如果您再不赦免他们,恐怕那些不满的百姓将会和黄巾军联合起来。到时候,陛下您定将后悔莫及。所以臣觉得,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处置几个贪赃枉法最严重的官员,然后大赦所有党人。如此,这天下的乱子才有可能会得到平息。” 对于震动天下的黄巾之乱,刘宏现在是真的怕了,所以当即批准了皇甫嵩和吕强的建议,赦免了天下所有党人。 与此同时,刘宏还允许各个地方自行组织义兵,同时征调全国各地精兵,命北中郎将卢植带领一部进攻张角本部,命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儁分别讨伐在颍川地区活动的黄巾军。 因为只要将这两个地方的黄巾军尽数消灭,那么黄巾之乱必定会彻底瓦解。 同年四月,颍川黄巾军波才听闻朝廷军前来讨伐,亲率主力迎击皇甫嵩所部。 皇甫嵩深知波才所部的黄巾军人数数倍于自己,而不敢力敌,皇莆嵩下令建营筑垒,准备与其打防守反击之战。 波才也是一个知兵之人,深知本方境内不宜主动攻坚,,为了保证高昂的士气,波才选择避其锋芒,不与皇莆嵩进行野战,而是将皇甫嵩的营垒团团围住,意图断其粮道,将其活活饿死。 而皇甫嵩暂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皇莆嵩也不敢选择贸贸然出击,双方就此进入了僵持阶段,局势对朝廷军队越发不利。 同年五月,当刘宏得知皇甫嵩已被波才团团围住后大为惊慌,竟在朝堂之上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默默的走了出来,他对汉灵帝深深一拜,语重心长道:“陛下,臣推荐一人,只要陛下派其前往救援,定可救皇甫将军于水火之中,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一听这话,刘宏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慌忙便问:“爱卿欲举荐何人?” “曹操。” 曹操,字孟德,沛国谯县人,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曹魏政权的奠基人。 曹操从小便聪明机智,读书过目不忘,却好飞鹰走狗,游戏无度,结交的朋友也仅是一些“豪侠”式人物。他的叔父看着很不爽,便屡次向曹嵩状告曹操,曹操怕久而久之被曹嵩所厌恶,进而动摇自己身为长子的地位,便想了一个对付叔父的办法。 一日,曹操正在外游玩,见叔父向自己走来,立即抽搐在地,嘴斜眼歪,装作中风的模样。 叔父见状被吓一跳,连忙跑到曹嵩面前告知此事。 曹嵩也慌了,连忙找到了曹操。可当他见到曹操的时候,人家正在之乎者也,背书背得不亦乐乎,哪里还有半点儿中风的样子? 曹嵩很是奇怪,来到曹操的面前,道:“你叔父刚才和为父说你中风了,可为父并未见你中风,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你叔父看错了?” 话毕,曹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置于一旁,轻声道:“父亲有所不知,叔父从小便看儿子不顺,心中巴不得儿子中风,这才会看错的。” 此言一出,曹嵩顿时对曹操的叔父起了疑心,又想当初每次提到曹操,他的叔父都会横眉竖眼,便更加确认曹操的叔父对曹操有成见,自此之后,曹操的叔父再向曹嵩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了。曹操亦因此而得以肆意而为。20 曹操得人举荐,被天子拜为骑都尉,率军前往颍川,驰援朱儁与皇莆嵩! 中平元年,六月,皇甫嵩、朱儁、曹操联军连连胜利,不但将颍川的黄巾军全部消灭,还平定了陈国和汝南的黄巾之乱,只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将三郡的黄巾之乱全部平定。 而皇甫嵩也不居功,上书汇报战况的时候将功劳全推到朱儁和曹操的身上。朝廷因此封朱儁为西乡侯,并迁他为镇贼中郎将,命其率本部兵马讨伐南阳的黄巾军,皇甫嵩则继续带领本部和曹操所部前往讨伐东郡的黄巾军。 再看卢植方面。 卢植自从向张角主力进军以后便连战连捷,前后斩杀了一万多黄巾军,张角抵挡不住,只能率主力退守广宗,和卢植的朝廷军打守城战,意图以防守反击的方式反败卢植。 卢植,东汉末期朝廷中少有的上等之才,又怎会被张角这样一个军雏给算计成功?遂率众将广宗城团团围住。 他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命军士修建大型攻城器械,挖掘壕沟,断绝城内交通,将黄巾军的粮道彻底断掉,意图将其饿死。 如此,张角便成瓮中之鳖,广宗城陷落已是指日可待。 可就在这时,朝廷内部却出了事端。 刘宏见卢植围住广宗之后却迟迟没有动手,心有疑惑,便遣心腹宦官左丰到卢植军中视察。 宦官,这个卑贱至极的职业在西汉时期就是跑龙套般的存在,没有一个皇帝会拿正眼去看他们,可是到了东汉末期,这个职业已经成为了能够左右朝政的存在。所以卢植手下的那些将官们一听左丰要来视察,都劝卢植给左丰一笔钱,将他的贱嘴给堵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可。 可卢植却坚决不肯,非但如此,他甚至连见左丰一面的兴趣都欠奉,左丰因此怀恨在心,在回到洛阳之后,故意诬陷卢植,说凭借广宗现在的状态,生擒张角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卢植只是让部队躲在营垒之内休息,根本不对广宗发动进攻,为的就是凭借张角来制衡陛下。 昏庸至极的刘宏偏听偏信,当即派出官员,前往广宗抓捕卢植,然后另派一个叫董卓的代替卢植来统帅身处广宗的朝廷军队。 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年轻时喜欢行侠仗义,经常游历于羌人所居住的地区,并和羌族的那些大人物都有很深的交往。 羌分东西两大族,种部无数,西汉时被朝廷打得屁都不敢放,东汉时崛起,时常侵扰边境,给汉朝造成了相当惨重的损失,最后被段颎段疯子血腥镇压,遂再次从属于汉朝。 据《吴书》和《英雄记》所记载,董卓其人非常勇猛,在飞奔的战马上能够做到左右开弓,曾率领郡兵无数次消灭胡人的入侵,正因为此,那些羌人才会对董卓尊敬有加。 也因此,董卓被东汉末期朝廷中最狠的将领段颎所相中,举荐其成为了羽林郎。 再后来,董卓又成为了军司马。跟随张奂讨伐叛乱的时候又立下大功,被任命为郎中,赏赐细绢九千匹。 结果,董卓几乎将所有的赏赐,都赏给了手下部曲的将士们。 因此,全军上下皆愿为董卓效死命。 之后,董卓平步青云。相继被迁为广武县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 可在西域戊己校尉的职位上,董卓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免去了官职,直到卢植被宦官诬陷,入狱之后,董卓才接替卢植成为了新任统帅。 按说,接替了卢植,这下董卓的第二春应该是来到了吧。看似是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卢植是怎么被抓进去的? 第一当然是不肯贿赂宦官才导致的。 可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因为刘宏不知兵,想要早点儿消灭张角的缘故。 所以董卓必须对广宗发动猛攻,这才能打消刘宏的疑虑,得以让自己活命。 基于此,这个看似轻松且美妙的差事,实际上并不轻松。要知道,广宗现在还有数万黄巾军的精锐之士守护,城防也很是坚固,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攻破呢?但董卓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猛攻。 结果,不出意料的,董卓率军狂攻十数日,仍旧没有半点儿建树,反倒被张角率领的黄巾军的连番反扑。 朝廷军队连战连败,被黄巾军打的连退数十里,方才勉强止住了颓势。接连战败,使得卢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战略主动全部丢失。战局又恢复到了朝廷军击败张角之前的僵持状态。 若是按照历史走势来说,董卓久攻广宗不下,刘宏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之任之! 但这一世的大汉,却拥有一位功勋赫赫,令诸胡不敢南下牧马的当世名将!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将星黯淡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七十九章将星黯淡中平元年,七月下旬! 天子下诏,命李满即刻南下广宗,接替董卓之位,全权指挥驻扎在广宗的大军。 李满自接招之日,便轻装简从,仅率百余亲兵,马不停蹄的前往广宗! 李杨,李虎,韩豹三人好似狗皮膏药一般,死皮赖脸的跟在李满的身边,欲随他一同前往广宗! 面对三子的请求,李满实在执拗不过,只得无奈答应了三人的请求,将三人带在身边,并反复叮嘱,军令如山,无令不得随意行事! 三人满口答应! 虎豹俱是好战分子,哪有有仗打,他们就愿意去哪里! 李杨则不然,此去广宗,主要是为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李杨熟知历史,深知张角命不久矣。 据历史记载,中平元年,八月,就在黄巾军与朝廷军征战不休之际,黄巾军内部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竟然于本月病死了! 张角是什么人?那是黄巾军的精神支柱,是神一般的存在。 此消息一经传出,黄巾军士气大跌,战斗力锐减。 上天待李满不薄,为他送上大功一件,此战过后,封候拜将在所难免! 辽东距广宗达两千里之遥,李满一行快马加鞭,以日行四百里的速度,赶了五日的路,于八月初三,抵达广宗以南三十里的汉军大营! 董卓亲率一众大小将官,出营十里,迎接李满一行人的到来! 与董卓临身之际,李满缓缓勒马,望着身形异常魁梧的董卓,淡淡开口,道:“仲颖辛苦了!” 董卓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与将军相比,末将这点辛苦,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李满微微颔首,对于董卓的态度感到十分的满意! 董卓一脸苦涩的望向广宗方向,叹息一声,道:“老贼狡诈,将军定要小心行事,不可不慎啊!” 李满饶有兴致的望向董卓,那模样好似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别看李满对李杨三人有求必应,整日里总是笑脸相迎的,但对其他人,他可不会给太多的好脸色! 董卓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躬身请李满入营,道:“将军一路辛苦,末将已命人备下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 李满轻夹马腹,胯下战马心领神会,缓步向营中走去,行出十数步,见董卓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李满转身,从怀中取出诏令,道:“陛下命我为全军主将,仲颖为副将,共同商讨剪灭广宗黄巾等一切事宜!” 董卓长舒一口气,终于将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相比于卢植来说,董卓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入营后,李满命人擂鼓升帐。 众将在董卓的带领之下,纷纷向李满拱手行礼,道:“末将拜见将军!” 李满抬手虚扶,道:“众将免礼!” 董卓于李满身旁扶刀而立,伸手指向地图,为李满分析此间战事。 其余众将分左右,立于下首! 李杨与虎豹站在队伍的末端,仔细聆听着李满与众将商讨军情! 临行前,李满反复叮嘱三人:多听,多看,少开口! 三人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年轻识浅,因而始终未发一言! 负手站在屏风前,望着挂在屏风上的作战地图,李满长长叹口气,道:“陛下已下严令,命我一月内攻克广宗,否则提头来见,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在众人看来,陛下简直就是在强人所难! 进攻广宗之事,宜缓不宜急,奈何天子却是个急性子,总想急于求成,这无疑为攻克广宗增添了诸多的难度! 董卓低头沉默不语,选择三缄其口,在他看来,攻城之事,自有李满来做决断,还轮不到自己一个副将来开口! 李满负手而立,右手握着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后背,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地图,思付良久之后,无奈叹道:“传令全军,破城之日,以黄巾所得物资,犒赏三军!取张角首级者,连升三级,赏钱五十万!取张梁首级者,连升二级,赏钱二十万!” 李满话音落后,帐内隐约传出几许叹息之声! 李满转身望去,眉头微蹙,眯眼嗯?了一声,小小举动,竟给人以不怒自威之感! 众将见状,连忙纷纷行礼领命,告罪而出! 李满是名将,不是神,面对纷繁复杂的战场形势,他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更做不到甫一加入战场,便纵横辟阖大杀四方。 李满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取得的每一场胜利,都是经过他与众人的反复推演深思熟虑之后,从中找出最佳方案,辅以军事行动,方能起到一战功成的效果! 此来广宗,李满身负皇命,肩负破城之责,按理说,广宗并不难打,只需按照卢植的方案,断其粮草,与之消耗即可,待城内断粮,广宗自破! 奈何有猪队友刘宏从旁掣肘,一时间,李满竟也拿不出什么好对策来! 待众将离开之后,李杨与虎豹走上前来,李虎学着李满的模样,眯眼盯着地图,捏着光滑无须的下巴,撇嘴嘟囔道:“些许小贼,怎的如此久攻不下?” 李虎自傲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众将俱是酒囊饭袋之辈! 好在帐内只有李满父子四人,余者尽皆退了出去,李虎之言,若是传到旁人耳中,还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呢! 李满斜睨了李虎一眼,挑了挑眉,笑骂道:“可是皮痒了?” 李虎见好就收,连忙闭上了嘴巴! 李虎并非不知分寸之人,其实,他只是随口吐槽一句罢了! 李杨本欲偷瞄李满一眼,不想却歪打正着,迎着李满看来的目光,与之对视起来! “帐内唯我父子四人,我儿有话,但说无妨!”知子莫若父,看着李杨的表情,李满就知道,他有话想对自己说! 李杨故作神秘一笑,满口胡诌道:“儿子夜观星相,观广宗城头上的将星似有陨落之嫌,广宗城头的将星,与张角命格遥相呼应,将星陨落之时,便是张角身死之日!” 拥有将星命格的人有很多,只需照法查询即可,或许读者中就有将星入命之人! 李满皱眉望向李杨,感到越发看不透自己这位长子了! ———————— 读者群:68231551,欢迎入***流指正! 正文卷 第八十章 计杀张角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章计杀张角李满挑了挑眉,直视李杨的双眼,玩味道:“不想我儿竟还会夜观天象” 李杨微微颔首,迎着李满的目光,道:“略知一二!” “家中藏书众多,儿子闲来无事时,翻看过几卷与星象相关的书籍!如今正可学以致用,助父亲破贼立功,儿子才疏学浅,所言星象之事,能否应验,犹未可知!若儿子说的不对,还请父亲多多海涵,莫要与儿子一般计较才好!” 古人迷信,崇尚星象占卜风水之说,因此与星象有关的书籍多如牛毛! 李杨没看过与星象有关的书籍,但却可以借着星象来说事! 李满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道:“为父对星象之说,向来敬而远之。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攻城伐战,以正合,以奇胜。为父认为,不应将一场战争的胜负走势,寄希望于星象之说!” 李杨郑重点头,躬身行礼道:“父亲敦敦教诲!孩儿定当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李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儿聪敏,一点就透!” 由于李杨出生当日,天生异象的缘故,自那以后,李满与杨氏对星象之说,选择敬而远之,甚至于闭口不谈! 李满命大军原地休整一日,于第二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出兵,向广宗城发起进攻! 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天光大亮! 李满亲率数万大军将广宗城围的水泄不通! 李满之名,威震天下,将士对其信服有加。 李满挂帅,无形中为大军增添了十足的信心! “盛名之下无虚士,李满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环顾四周,董卓微微颔首,赞叹道:“士气正盛,军心可用,只是不知...将军是否有破城之策呢” 广宗城,南门,城头上。 一名面容清癯的老者,手搭城垛,向前俯瞰! 这名老者正是号称天公将军,大贤良师的张角! 张角怔怔地望着远方迎风飘扬的李字大旗,喃喃自语道:“昏君亡我之心不死,竟到了不顾边境安危的程度,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大汉必将亡于昏君之手!” 张角说完便开始大口喘起粗气,不难看出,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恐将命不久矣! 张角强撑病体,环顾四周,目光从守城军士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高举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拥有着十足的感染力,这就是张角的魅力所在,他是搅动风云的大贤良师,亦是太平道的精神领袖,他的一举一动,均会起到影响战局的走势的作用! 然而,他即将不久于人世,张角深知,随着自己的死亡,黄巾军也将迎来覆灭之危! 今日,他鼓足勇气,欲拼尽全力,与李满一较高下,张角想以此战,来为自己的人生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论胜负,他都将含笑九泉,此生再无遗憾!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守城军士齐声高呼,以此来驱赶内心的恐惧! 人的名,树的影。 李满之名,足以令敌军闻风丧胆。 然而张角的出现,很快便稳住了己方将士们的军心! 李满与张角之间的第一轮较量,最终以平局收场!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 汉军擂起了预示进攻的战鼓! 数千名汉军士卒将五百余架投石车推至阵前,经过一轮校准之后,李满一声令下,汉军纷纷将磨盘大的巨石装入兜囊,将巨石抛射而出! 巨石划破长空,带着巨大的破风之声,飞向广宗城头! 守城军士纷纷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凭借城垛的掩护,来躲避巨石的攻击! 看得出来,他们已从过往的攻坚战中,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一轮投石过后,守军军士的伤亡并不大! 李满微微颔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就算认可了黄巾军的守城实力!中原书吧 “投火罐!”李满淡淡说道! 传令兵纷纷打马出阵,代李满向投石车方阵传达军令! 良久之后! 投石车向广宗城头展开了第二轮攻击! 说是火罐,其实是酒瓮,酒瓮以麻布封口,其中装有火油,一点就着! 火罐落在城头,噼啪作响,火花四溅! 火罐最大的杀伤威力便是溅射伤害,被火油溅到身上,不死也要脱成皮! 城头人头攒动,却未见慌乱之景! 张角亲自坐镇城头,大大增加了守城军士的士气,亦对稳定军心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满右手拇指在刀柄上来回摩挲着,心中却在反复思索着李杨所说的话,“张角即将不久于人世....” “病危之人,最怕什么?”李满皱眉想到:“噪音?浓烟” “向城内抛射易燃之物,制造大量浓烟!”李满再次下达军令! 众人心中虽多有不解,但也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于是只得依令而行! “令军需官将存放在库中的投石车全部运来!”李满下令道:“今日只以投石车向城内发起试探性进攻,不做其他!” 传令兵拱手应诺,打马出列,前往后军,传令去了! 时值八月,骄阳似火,酷暑难耐,寻常人尚且难以忍受,何况张角? 城内建筑多为木制而成,随着投石车的连番进攻,城墙以内的建筑均未能幸免,大火伴随着浓烟,向城头直扑而来,将张角炙烤的生不如死! “咳!咳!咳!”张角脸色惨白,不时发出几声轻咳,身上的道袍早已被汗水浸透! 一名容貌清秀之人,一脸担忧的来到张角面前,道:“爹,我扶您下去休息一会吧?” 张角抿嘴摇头,用眼神向来人示意,自己还挺得住! 城头酷热难耐,但并无破城之危! 张梁命人下城,自井中取水,分与士卒牛饮。 在张梁看来,井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家敞开喝就是。 “李满徒有虚名,不过尔尔!”张梁如是想到! 天气酷热,汉军中不时有人脱下甲胄,赤裸上身,大呼凉快! 李满见状,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擅脱甲胄者,鞭笞三十,席地而坐者,鞭笞五十,弃兵刃者,鞭笞八十!” 董卓欲言又止,想劝说一番,却并未付诸于口! 李满治军极严,眼里揉不得沙子,董卓心知,自己劝不了,于是决定保持沉默,不去讨这个人嫌! 至于说趁机收买人心什么的,董卓想都没想过,在李满面前收买人心,纯粹是嫌自己活的太长,李满出身名门望族,李氏乃天下顶级世家,跟人家玩收买人心那一套,简直就是在找死! 投石车的进攻方式过于单一,难以给守军带来压力。守军亦因此而信心倍增! 自辰时起,至酉时止。除去吃饭时间不谈,投石进攻共计持续了近五个时辰的时间! 李满抬头望天,见夕阳西下,于是冲一众传令兵挥了挥手,示意退兵! 伴随着鸣金声,汉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广宗城头复又回归了平静! “汉军退了!”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我们战胜了李满统领的汉军,李满,是李满啊!” 望着徐徐而退的汉军,守军大喜过望! 然而张角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已猜出了李满的意图! 张角环顾四周,望着相拥而庆的守军,他倍感骄傲,望向大呼李满无能的张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吾弟无知,我等中李满计矣!” 张角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女儿张宁的身上,他的眼中罕见的露出了慈爱的光辉,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逃...逃得越远越好,立刻,马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言罢,呕出一大口鲜血,人也随之昏死了过去!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平定黄巾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一章平定黄巾李满嘴上说着不信星象之说的话,临战时,却又鬼使神差的选择依李杨之言行事,用计将张角困死在了广宗城头! 三日后! 张角身死的消息,自广宗城内不胫而走! 时值正午,李满负手立于帐外,默默地仰头注视着天空! 董卓大步走来,朗声大笑道:“张角死了,张角死了!” 行至李满面前,见他仍旧摆出一副抬头望天的模样,丝毫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董卓顺着李满的目光,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了碧蓝如洗的天空。 董卓收回视线,一脸疑惑的望向李满,轻声道:“将军在看什么?” “我在夜观天象!”李满淡淡开口! “嗯?”董卓有些糊涂了,于是再次抬头望向天空,看罢,在确认了自己没什么毛病之后,他伸手指了指天空,不明所以道:“将军,这大白天的,您夜观的哪门子星象啊?” 董卓与李满相处的十分融洽,因此说起话来,也就少了许多的顾忌! 李满微微一笑,淡淡说了一句:“你不懂!” 董卓是个粗人,对星象之说,知之甚少,采取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尤其是在看到李满此刻的模样之后,却又觉得星象之说,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当不得事。 见董卓迟迟没有开口,于是,李满终于收回了视线,侧头看了董卓一眼,道:“仲颖此来何事?可是那张角已经死了?” 董卓闻言大惊,不顾烈日的炙烤,第三次抬头望向天空,一边看还一边想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欺我。将军果有神鬼莫测之能!” 良久之后! 董卓将视线收回,伸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迎着李满投来的目光,讪笑道:“日光刺眼!末将能力有限,欲向将军请教星象之事,不知将军能否不吝赐教一二?” “我也不懂!” “啊?”董卓双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董卓深知李满的为人,他相信李满绝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诓骗自己,他说自己不懂,便是真的不懂! 董卓正欲开口再问,却见李杨三兄弟,正携手向己方走来,于是,他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李满淡淡笑道:“懂星象的人来了!” 李杨三人行至李满与董卓面前,向二人行礼问好,而后由李杨率先开口,道:“启禀将军,广宗城内传来消息,张角已死!广宗可破矣!” 私下里,三人称呼李满为父亲。 有外人在的时候,三人以下属身份,称呼李满为将军! “无须多礼!”李满饶有兴致的望向李杨,中指和无名指不断的敲击在大腿上打着节拍,道:“我儿认为张角死后,广宗弹指可破?” “张梁威望有限,无统军之能,不过庸碌鼠辈尔!”李杨侃侃而谈,道:“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令广宗城灰飞烟灭!” 李满投给李杨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有何良策?说说看!” “黄巾势众,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李杨说道:“将军明日可令军队全力攻城,得胜破城固然最好,若不能破城,将军可命人放出消息,言将军欲令军队休整数日,再行攻城! 张梁少智,定会中计,放松警惕!届时,将军可于翌日拂晓时分,亲率大军向广宗发起决死进攻! 拂晓之时,最易犯困,一旦入睡,则难以唤醒。 黄巾军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定会认定将军不会在近几日向广宗发起进攻,从而放松警惕,对我军全无防备。” “此计甚妙!”李满抚掌笑道:“依我儿之计,定可大破广宗。待破城之日,为父定要亲自为我儿向天子请功!” 董卓一脸懵逼,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左看看李满,右看看李杨,心道:“什么计?什么谋?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董卓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竟也会用计,这事说出去,谁会信啊? 李满轻轻的拍了拍董卓的肩膀,道:“明日一应攻城事宜,皆由仲颖全权指挥,我亲自坐镇中军,等候你胜利的消息!” 经过短暂的懵逼之后,董卓已经回过神来,拱手行礼道:“末将领命!” 董卓认为张角死后,黄巾军定会士气大跌,战斗力亦会随之锐减不少,董卓信心满满,认为广宗弹指可破! 结果,现实给了董卓一记响亮的耳光! 董卓指挥大军,于第二日辰时,向广宗城发起进攻。 本以为张角死后,黄巾军定会变得不堪一击,可出乎董卓意料之外的是,黄巾军在人公将军张梁的带领下拼死反击,竟然让董卓持续一天的猛攻毫无建树。 直到此时,董卓才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对李杨提出的计策,加以重视了起来! 董卓率领败兵回营之后,李满命人紧闭营门,并下令军队在营中暂作休整。 张梁从斥候口中得知汉军营门紧闭的消息之后,果然中计,断定汉军近日内不会再行进攻广宗,于是放松了对汉军的警惕。 结果,李满依李杨之计行事,于次日拂晓时分,亲率大军向广宗城发起了决死进攻! 黄巾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甫一接战,汉军便占据了绝对的战场主动。 参照以往的战役,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一般的部队早就狼狈而逃了。可广宗的黄巾军不愧是黄巾军中的中坚力量。饶是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在张梁的带领下与朝廷军队进行着惨烈的搏杀。 朝廷军队遭到了黄巾军的顽强抵抗,战斗从拂晓开始,持续到傍晚时分。 前期的劣势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扳回来的,尤其是张梁面对的还是名震天下的李满。 在黄巾军拼死抵抗到傍晚之时,李虎先登,韩豹紧随其后,二人在城头大杀四方,最终打开了广宗城的南面城门,将大军迎入城中。 本次战役,黄巾军死伤达八万余人,余众相继溃逃,广宗这颗钉子终于被李满给拔掉了! 入城之后,李满命人掘开了张角的棺椁,将其尸体剁成肉末,将其头颅置于木盒之中,撒上石灰,令驿者持张角首级,以八百里加急,前往洛阳,向天子报捷去了。 十一月,李满再接再厉,率领胜利之师向曲阳的张宝所部发起了攻击。 张宝虽然人数众多,但其麾下的黄巾军单兵作战能力根本无法和广宗的黄巾军相提并论,张宝更不是李满的对手,只不到一个月便被打的大败亏输,其麾下十余万黄巾军全部主动向李满投降。 至此,黄巾军所有主力皆被讨伐殆尽,其他地区的零散黄巾军自知成不了气候,或降或逃,全部解散了。 东汉最大的农民起义——黄巾之乱,终是被朝廷所讨平。 汉灵帝论功行赏,李满首当其冲,被封为幽州牧、鞍乡侯。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辣手摧花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二章辣手摧花刘宏召开廷议,为众将议功,轮到为李满议功时,刘宏不顾朝臣反对,大笔一挥,直接将李满的名字从车骑将军的名单上给划了出去! 刘宏顾虑繁多,既担心李氏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又担忧北方胡患,经过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迁李满为幽州牧,授乡侯爵位。 汉朝的爵位等级,从上往下依次是:王,公,列侯,关内侯,其中列侯又可细分为:县侯,乡侯,都乡侯,亭侯,都亭侯。 刘邦在建汉之初,吸取历史教训,刑白马盟誓,立下“非刘不王,非功不侯,有违此者,天下共诛之”的誓约,以此作为巩固汉朝中央政权的手段。 李满获封乡侯,乃是刘宏给予的补偿,丢了车骑将军,得了一个食邑一千户的乡侯,倒也并不是很亏! 主要是就算亏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自黄巾之乱以来,北方诸胡蠢蠢欲动,欲行趁乱打劫之事,刘宏思虑再三,决定将李满迁为幽州牧,全权负责应对诸胡等一应事宜! 李满之名,可止胡儿啼哭,刘宏命其坐镇幽州,倒也称得上是明智之举! 李满携三子回返辽东,一路上,李杨三人互相总结经验,计算此次参与剿灭黄巾贼寇的种种得失! 李杨侧头望向韩豹,笑骂道:“阿豹,收收你那好色的性子,贼首之女,岂是那般好消受的?” 韩豹抿嘴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兄长尽管放心便是,豹,懂得分寸!” 李虎撇撇嘴,道:“我看未必!” 三人的谈话内容,事关广宗破城时,城内发生的一段小插曲! 张角身死,李杨献计,助李满攻克广宗,大军入城之后,黄巾军四下逃窜! 张角之女,张宁率人自北门突围,结果竟然误打误撞的撞到了韩豹的枪口上! 狭路相逢,四目相对。 韩豹观张宁美貌,垂涎三尺。 张宁得知韩豹身份之后,目眦欲裂。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宁自知难逃一死,遂率军向韩豹发起了决死冲锋! “她是我的,谁都不许与我抢!”韩豹大喝一声,轻夹马腹,战马心领神会,向张宁狂奔而去! 张宁相貌清秀,削肩细腰,身材苗条,只略同武艺,与韩豹斗将,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两马临身之际,张宁挥剑直刺! 韩豹冷笑一声,挥棍横拨。 却听叮的一声脆响,一击过后,张宁右手虎口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手中宝剑,亦随之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两马错身之际,韩豹突然探出左手,反手抓向张宁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给提了起来! 张宁大惊失色,拼命挣扎,高声呼救,奈何势单力孤,力气有限,难以脱离韩豹的魔掌。 韩豹放声大笑,正当心猿意马之际,却见李杨与李虎并骑而来! 韩豹好似提货物一般,将张宁轻轻提起,道:“此女貌美,我甚喜之!欲将其纳入房中,还请兄长届时为豹向父亲美言几句!” 李杨微微蹙眉,道:“可知此女是何身份?” 韩豹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道:“不知!” 李杨眯眼凝视张宁,道:“此女容貌清丽不俗,肤如凝脂,不似寻常妇女!”说着,李杨话锋一转,道:“听闻张角有一爱女,名为张宁,不知阁下与那张宁是何关系?” 张宁心头一紧,强烈的求生欲望令她下意识的脱口说道:“并无关系!” 李杨微笑颔首,一脸玩味的看了张宁一眼,继而说道:“如此甚好!阿豹,将她送交执法吏,以作犒赏之用!” 张宁如遭雷击,若说将自己送与韩豹,或许她还能接受,只因韩豹拥有潘安之貌,若能委身于韩豹,而得以偷生,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局。 可若是将她送与寻常士卒,深受凌辱而死,那她是万万难以接受的! 在女人与兄长之间,韩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命人将张宁五花大绑起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他送往后营,交与执法吏,请其代为处置,就让弟兄们也跟着乐呵乐呵吧!” 张宁心如死灰,一脸幽怨的瞥了李杨一眼,随后淡淡开口,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宁,请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受辱而死!” “可以!”李杨点点头,持刀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横刀抹向张宁的脖颈,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张宁双眼瞪似铜铃,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杨收刀在手,退后一步,静待着死神降临在张宁身上的那一刻! 良久之后! 张宁的身体发出最后一阵痉挛之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望着杏眼圆睁,死不瞑目的张宁,李杨无奈叹息一声,上前一步,为其合上双目,道:“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亲,偏偏要去做那背反朝廷的事情!同是天涯苦命人,愿你来世投一处好胎,做一世良民!” 李杨起身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韩豹的脸上,她直视着韩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逆贼之女人人得儿诛之!不可对其生出半点怜悯之心!” 李杨辣手摧花,也是为了韩豹着想! 韩豹何许人也?他乃心思缜密之人,又岂会猜不出张宁的身份 韩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又岂能瞒过李杨的双眼?不过是好色之徒,被猪油蒙了心罢了! 李杨眯眼望向广宗城内深处,心中传来一阵心悸之感。 李杨深知,广宗内外即将迎来一波大规模的杀戮行动,汉军将以铁血手腕,向世人传达一个十分明确的信息,叛乱者,杀无赦! 李杨不想去趟这潭浑水,于是调转马头,向城外走去! —————————— 李满一行百余人打马走在回返辽东的路上! 李虎一脸不爽的撇撇嘴,喋喋不休道:“皇甫义真何德何能凭甚受封为左车骑将军”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杨微笑开口,道:“父亲获迁幽州牧,加封食邑千户的鞍乡侯,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杨感到非常的满意,乱世将至,届时,车骑将军又岂可与幽州牧相提并论?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入京为郎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三章入京为郎李满一行人前脚刚回转辽东郡,天子的诏令后脚便到! 得知天使到来,李满一行人连忙快步入府更衣,而后命人大开府门,静待吉时的到来! 入府后! 一名宦官看向日晷,校准时间,见正值巳时时分,于是扯着公鸭嗓子,朗声说道:“吉时到!” 宦官话音落后,两名传诏天使手捧圣旨,自正门而入,行至仪门止步! 仪门内设又香案,两名天使手捧圣旨,行至案后,其中一人望向李杨,面无表情道:“李杨接旨!” 虎豹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心有疑惑,却深知此等场合还轮不到自己来开口! 李满轻叹一声,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李满望向李杨,投以一个放心的表情,道:“准备接旨吧!” 李杨点点头,遂拜倒在地,叩首道:“陛下长乐未央!” 李杨说完,天使展开圣旨,朗声宣读道:“天子敕曰:李杨,天资聪慧,历练有成,朕心甚慰。着迁为黄门侍郎,自接旨之日,即刻入京!” 李杨重重叩首,三拜之后,双手高举,道:“陛下千秋万岁,臣领旨谢恩!” 天使将圣旨交予李杨之后,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恭喜郎君,贺喜郎君!”说着,又将目光移向了李满,陪笑道:“郎君聪慧,深得陛下赏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君侯真是好福气!” 李满笑的有些苦涩,他摆了摆手,道:“犬子顽劣,蒙陛下不弃,皇恩浩荡,实乃天下万民之福也!” “君侯所言极是!”天使连声附和,向京城方向遥遥行礼,道:“陛下真乃古今少有之明君也!” 李虎直觉恶心,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悄悄转过身去,伸手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刘宏的所作所为,几乎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否则又怎会发生黄巾之乱呢 韩豹始终笑意盈盈,他打心里为李杨感到高兴,黄门侍郎,名额有限,非贵重之人,不可任之! 李满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一路车马劳顿,请天使入府饮些热汤!” 宣旨宦官连连摆手道:“奴婢还要回京向陛下复命,就不在此久留了!” “皇命要紧!”李满亲自将三名传旨天使送出府外,指了指面前的马车,道:“些许薄礼,不成敬业!还望三位天使莫要推辞才好!” 礼品早已先一步装入了事先备好的马车之中! 两名传旨天使老脸笑得好似菊花一般,连声道谢,又狠狠的夸奖了李杨几句,随后请李满留步,一脸满意的告辞而去! 望着宦官离去的背影,李满背负双手,叹息道:“此去京城,不知是福是祸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杨来至李满身边,躬身行礼道:“儿子已经长大,也是时候前往京城见些世面,历练一番了!” 李满点头嗯了一声,侧身望向李杨,眼中尽是不舍之情,苦笑道:“儿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啊!” 游历归来没几日,如今又要离开,李满神情落寞,深受离别之苦!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时值秋冬交替之季,李杨十分应景的吟诵了半阙宋代柳永所作的词作《雨霖铃·寒蝉凄切》。 “义父!”韩豹忽然开口,躬身行礼道:“孩儿愿随兄长一同入京,如此一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算我一个!”李虎说道! “胡闹!”李满眉头微蹙,温怒道:“杨儿此番入京,名为做官,实为质也,天子喜怒无常,常行荒唐之举,伴君如伴虎,为父又如何忍心将你们全部送入那龙潭虎穴之中?” “如此说来,兄长此去岂非有性命之忧?”李虎皱眉说道! 李满眯眼冷哼一声,道:“为父尚在一日,定不叫宵小得逞!” “鸡蛋不能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李杨淡淡开口,道:“小虎留下,我与阿豹同往京城为质即可!” 李虎暗暗叹息,眼中难掩失望之情! 李杨上前一步,轻轻的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温声说道:“幽州得诸胡环伺,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京城,小虎有天人之资,理应留守于幽州,为父亲分忧才是!” 近年来,李满屡立战功,乃是当世公认的第一名将! 刘宏本欲将李满调入京城为官,奈何黄巾之乱爆发,北方诸胡趁乱伺机而动,刘宏无奈,只得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迁李满为幽州牧,令其继续镇守北方! 为免李氏做大,刘宏不得不出此下策,调李杨入京为官,实属无奈之举! 以皇帝的角度来说,任何的未雨绸缪都是很有必要的! 李虎长叹一口气,郁闷道:“道理我都懂,只是心中多有不舍,实在不愿与二位兄长分开!” “今日的分开,是为了明日更好的重逢!”李杨上前一步,伸手将李虎揽入怀中,不舍道:“少则三年,多则五载。为兄定会回返幽州,与小虎把酒言欢。” 幽州与诸胡比邻,原本还算平静的幽并二州,因黄巾之乱而变得越发的动荡不安,留李虎在此,实属无奈之举,三人之中,他的担子最重,其中凶险,难以言说。 李满神情复杂的望着难舍难分的兄弟三人,嗟叹道:“入内宅,去向你们的母亲辞行吧!” “天子怎的如此猴急?”杨氏柳眉倒竖,怒声道:“就不能让我儿在府中休息两日再走吗” 深处内宅之中,身边俱是心腹知己,杨氏说起话来也就没了诸般的顾忌! “天子下旨,不得不从!”李满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此番入京,路途遥远,为杨儿多备些细软,准备启程吧!” 杨氏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情愿。 李满无奈叹口气,道:“夫人欲置杨儿于死地乎?” 杨氏性如爆炭,发起火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唯独舐犊之情,可以浇灭杨氏的熊熊怒火! 杨氏凡事皆为爱子着想,绝对是一位称职的好母亲! 杨氏按下心中的怒火,带人转身离开,亲自为李杨准备临行之物去了!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曹操,袁绍,袁术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四章曹操,袁绍,袁术上午到家,下午离府! 皇帝亲下诏令,令李杨前往洛阳,任黄门侍郎之职! 皇帝一句话,李杨跑断腿! 李杨与韩豹率领五十名心腹扈从,于当日未时离家,以日行二百里的速度,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赶在元旦前,来到了京城洛阳的脚下! 抬眼望向洛阳城,无不感叹其墙高濠深,楼宇森严;漫漫雄关,飞鸟插翅难过;岩岩铁壁,猿攀徒呼奈何。袤延十余里,内可藏雄兵数万;隍广数十丈,外御强敌如林。墙身厚达丈寻,斧刃溅星,锥凿无痕,异常坚固。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真乃大汉第一雄关铁城也。 望着巍峨高大的洛阳城墙,李杨不免心生感慨,道:“洛阳,我又回来了!” 李杨往返洛阳的次数,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每逢皇帝寿辰,李杨都会随李满入京贺寿,加之前往胡府探病,胡广乱点鸳鸯谱的那一次,李杨早已记不清自己一共发出过多少次感慨了! 每来洛阳,李杨都会对着巍峨高大的洛阳城墙发出一次感慨,每离开前,他亦会默默回首,再发出一次感慨。 许是性情中人的缘故,没事总喜欢发几句感慨! 正当李杨对墙心生感慨之际,一名青年纵马迎面而来,他频频向李杨大笑挥手,说话时,中气十足:“郎君....” 李杨循声望去,却见那人早已纵马行至近前,待看清来人之后,李杨却是开心的笑了,他于马上冲来人拱手行礼,道:“孟德兄,经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经年未见,想煞我也!”曹操拱手还礼,仔细打量了李杨一番,继而朗声大笑道:“经年未见,郎君却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杨变得越发的丰神俊朗,谈笑时,给人以文质彬彬之感,神情肃穆时,眉宇间隐有一股英雄气,单单这一副面相,任谁见了都要与之赞一句:少年英雄! 曹操将目光移向韩豹,正欲开口,哪知待其看清韩豹面相之后,却是微微一怔,原因无他,只因韩豹这身面皮生的太好,任谁见了都要自惭三分。 韩豹乃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男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高八尺,虎背蜂腰,单以外貌来说,他已无缺点可言,世间男子,难出其右者! 曹操默默收回目光,好似没事人一般,与韩豹见礼,道:“郎君,安好” 韩豹微微颔首,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甚好!” 曹操朗声大笑,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场面上的尴尬,然后招呼李杨一行人随自己一道入城! 行至门前,曹操指了指李杨,对门吏说道:“此乃我至交好友,幽州牧之子,李杨是也!” 门吏连忙躬身行礼,道:“不知郎君至此,有失远迎,还请郎君恕小的失礼之罪!” “无须如此!”李杨面含微笑,抬手虚扶,道:“照例检查即可!” 李氏乃当世豪族,任谁见了都要退让三分,曹氏虽比不得李袁,却也不似寻常世家能够与之相比的! 门吏很会来事儿,经过一番简单的查验之后,便为众人放了行! 入城之后! 前方两骑姗姗来迟! 二人当街跑马,或者说赛马,二人并驾齐驱,互不相让! “竖子安敢?”说话之人,面容清癯,容貌俊美,身着锦衣华服,胯下战马不似凡品,张口竖子,闭嘴妾生,对身旁之人毫无尊重可言!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最好给我闭嘴,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说话之人,浓眉大眼,面容方正,身材魁伟,以当世的审美标准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帅哥一枚! 曹操饶有兴致的看着纵马奔驰而来,争吵不休的二人,道:“本初,公路,怎的如此姗姗来迟?” 说话间,二人已纵马来至众人面前! 二人同时勒马,马蹄高高仰起,战马咴咴直叫! 李杨与曹操同时出手,帮二人安抚胯下战马! 良久之后! 被唤作公路之人,姓袁,名术,字公路,乃当朝司空袁逢嫡次子。 袁术出身于东汉后期一个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汝南袁氏“。从他的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之职。 袁术挥手掸去身上的风尘,斜眼瞥了身旁之人一眼,冷哼一声,指桑骂槐,道:“真是晦气!” 被骂之人也不与袁术一般见识,而是上前一步,与李杨拱手见礼,道:“路有耽搁,以致姗姗来迟,还请郎君多多见谅!” 李杨拱手与之还礼,道:“故友相见,不亦乐乎!何来见谅一说?” “郎君实是世间罕有的宽厚之人,定不会与本初相计较的!”曹操开口附和道! 被换做本初之人,姓袁,名绍,字本初,袁绍乃是庶出,父亲袁逢,后将他过继于袁成一房。袁绍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爱。 袁绍连连赔礼,道:“惭愧至极,惭愧至极!” 未等李杨还礼,却见袁术走上前来,与李杨把手言欢,道:“郎君一路幸苦,我已命人在府中备下薄酒,为郎君接风洗尘!” 古人最重出身,李杨与袁术同为世家嫡出子弟,因此,袁术对其倍感亲近! 瞥眼看向韩豹,袁术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恨不能将其据为己有,好在他的养气功夫还不错,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失礼之处! 世家子弟的养气功夫普遍都不错,袁术乃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养气功夫,自不在话下! 汉朝男风盛行,世家子弟之间,常以豢养面首而与人津津乐道! 韩豹生的实在过于俊美,难免不令人产生遐想,好在其身份不似常人,一个李氏养子的身份,倒也为他挡去了不少的风风雨雨! “有劳公路兄了!”李杨行礼表示感谢! 袁术大手一挥,道:“小事一桩,当不得谢字!” “诸位兄长请!”李杨抬手作请道! 曹操,袁绍与袁术纷纷为李杨让开道路,道:“郎君请!”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五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李杨等人行至半路,被一名迎面而来的年轻宦官给拦了下来! “诸位公子好!”年轻宦官倒是挺会来事儿,主动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不等众人回话,他便一改先前谦卑的态度,挺直腰板,一脸郑重的扯着公鸭嗓子,道:“陛下有口谕:郎君入城之后,不必急于入宫面圣,在城内等待陛下的旨意即可!” “臣,遵旨!”李杨郑重行礼道! 曹操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马蹄金,丢给年轻宦官,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拿去饮些水酒吧!” “多谢曹公子的一番美意,奴婢就却之不恭了!”年轻宦官连声道谢,随后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宦官势头正盛,没人愿意无故去招惹他们,那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良久之后! 众人行至袁府前,在袁术的盛情相邀之下,依次入府! 袁府坐落于内城之中,占地面积极大,府内雕梁画栋,怪石嶙峋,陈设极尽奢华! 袁术表现得极为热情,亲自招呼府中下人布置宴席,且主动邀李杨攀谈,此番场景落在旁人眼中,倒也不失为一件怪事! 袁术常以袁氏嫡子而自居,向来看不上庶出的袁绍,常以出身为由,而对其冷嘲热讽。 袁术对于出身的过分执着,令他与旁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袁术对此亦有所察觉,但骄傲如他,却如何也不愿做出改变,如此行事,难免不会给人一种尖酸刻薄难以相处的印象! 初见李杨,袁术顿生亲近之感,二人出身相差无几,李杨待人接物,常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袁术对其印象非常好! 李杨对袁术的印象也还算不错,袁术的人物形象,与三国演义中的人物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 在李杨的印象中,袁术与李虎颇有些相似之处,二人俱是典型的世族子弟,狂妄自大,自视甚高,这是他们的通病,但处事圆滑,知书达理,言行举止颇具大家风范,这也是他们的优点! 经过一番忙碌之后,酒宴皆以备好,下人前来请示,“是否开宴?” 未等袁术回话,袁绍便点点头,道了一声:“可!” 袁术微微皱眉,不满袁绍喧宾夺主的表现,正欲开口与之理论几句,却听曹操大笑开口,道:“珍馐美味在此,岂可无美女做伴?” 袁术一拍脑门,道:“险些忘了正事!” “我已命人前往芳泽阁,请来大家入府,为诸位以舞助兴!”袁术笑道! 曹操双眼放光,道:“来莺儿?” “正是!”袁术点点头! 曹操一脸憧憬,淡淡开口,道:“来莺儿生性孤高雅洁,在台上和台下表现出两种迥然不同的面貌。台上,她热情奔放,能使她的听众和观众近乎疯狂;台下,沉默寡言,又使得想一亲芳泽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李杨疑惑开口,道:“来莺儿之名,我在辽东亦有所耳闻,此等性情孤高寡淡的奇女子,又怎会答应入府献舞助兴呢?” 曹操抚掌大笑,继而对李杨挑了挑眉,道:“本初与来大家颇有些渊源!” “哦!”李杨一脸了然的哦了一声! 正说话间,却见一人掀帘而入! 门帘掀开,一缕阳光射了进来,仿佛为来人的身上披了一袭神圣的佛光一般! 片刻之后,帘合,人现! 只见一名少女穿着淡绿色衣裳,从门□款款走来,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面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此女美貌,与公孙瑶也有的一比!”李杨想着想着,忽然咦了一声,心道:“怎就扯到了公孙瑶的身上?” 李杨无奈的摇摇头,将公孙瑶的倩影从自己的脑海中给甩了出去! 少女已行至众人面前,她向众人微微一福,道:“诸位公子在上,莺儿这厢有礼了!” 少女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来大家一路辛苦,先饮一盏水酒,再言其他也不迟!”袁术说着,亲自为其奉上一盏时下最好的酃酒! “多谢袁公子!”来莺儿倒也没与袁术客气,接过酒盏,朱唇轻启,浅尝即止! 袁术接过来莺儿送还的酒盏,转身望向李杨,为其引荐道:“此乃李幽州之子,李杨是也,其所创之颜体,风靡天下,令士人争相临摹,爱不释手,来大家理应有所耳闻才是!” “神童之名,莺儿又岂会不知呢?”来莺儿转身望向李杨,正欲俯身行礼,不想却是轻轻的啊?了一声,呆立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令来莺儿感到惊讶的并非李杨,而是韩豹,初见韩豹,来莺儿芳心如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静,她呆呆站在原地,与韩豹四目相对,想将目光从韩豹的身上移开,却如何都做不到了! 李杨微微叹息一声,左瞧瞧来莺儿,暗赞一句:“陌上人如玉!”右看看韩豹,暗赞一声:“公子世无双!” 李杨对二人做出了极高的评价,二人郎才女貌,可谓是天生一对! 一眼定情,既是一生! 一见钟情的感觉就好似中毒了一般,令人丧失理智,陷入疯狂,在自以为对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愿接受任何的劝解与救赎,此毒根本无药可解,唯有抵临万丈深渊,怀抱爱情,含笑长眠,方可完成自我救赎! “来莺儿?”韩豹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淡淡开口,道:“好名字,我喜欢!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人,谁与我抢,我便杀谁!” 一见钟情的力量,令韩豹做出了一件十分疯狂的事情,他直接将李杨与袁绍给晾在了一旁,他不在乎来莺儿是出自四世三公之家的袁绍的女人,他决定任性一回,不管李杨是否同意,他都要为了自己的一见钟情而疯狂一次! 李杨见状,一时竟也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绍表现的还算比较淡定,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了应有的绅士风度! 世家公子,养气的功夫非常人可比,饶是出离了愤怒,他们亦做不出如泼妇那般的骂街之举! 曹操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态度,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管,他也管不了! 袁术喂喂皱眉,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抢女人抢到了袁氏的头上,这种事传出去,恐会有损袁氏的威名。 袁术深知此刻不是与袁绍置气的时候,事关家族之事,他亦不得不慎重对待!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深埋祸根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六章深埋祸根场面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 李杨有心开口训斥韩豹几句,但是当他抬头与韩豹四目相对时,迎着韩豹炙热的目光,他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从韩豹的目光中,李杨看到了爱情,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有担忧,有喜悦,有克制,亦有渴望,可谓是酸甜苦辣应有尽有! 韩豹以近乎于哀求的语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李杨说:“请兄长容我任性一次!” 韩豹性情刚烈偏激,从不轻易开口求人,甫一开口,令李杨心头一酸,再难说出拒绝的话语! “此来洛阳,前途未卜啊!”李杨长长叹口气,低声对韩豹说道:“事关袁氏,不可等闲视之,待我修书一封,向父亲禀明此事,由父亲做最终决断,无论父亲做出何等选择,我等都必须以大局为重,无条件遵从!” “兄长恩德,豹,没齿难忘!”韩豹虎目含泪,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事关家族,李杨却仍愿做出妥协与让步,可见他待韩豹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李杨与韩豹说话之时,来莺儿缓缓收回了目光,她的心乱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出众的男子”来莺儿如是想到! 会客厅内气氛异常的压抑,来莺儿独自站在厅中,李杨等人于厅内左右分坐,众人各怀心思,俱都沉默不语。 厅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李杨不想来莺儿过于尴尬,于是随便寻了一个由头,请她先行离开。 来莺儿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行礼表示感谢之后,逃也似地走了! 自从向李杨开诚布公的表明心迹之后,韩豹便始终保持着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饶是来莺儿离开,他都未曾看她一眼! 韩豹暗下决定。在父亲回信之前,她绝不与来莺儿产生任何的情感纠葛! “兄长待我以赤诚,我必报之以腹心!”韩豹如是想到! 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李杨无奈摇摇头,率先开口打破了厅内的沉默,他起身来至厅中,躬身行礼,告罪道:“一路行来,甚是疲乏,感谢公路兄盛情款待,奈何身子乏累,不能久坐,还请诸位容我先行告退,咱们来日再聚!” 袁术微微点头,拱手还礼道:“郎君一路车马劳顿,甚是辛苦,是我考虑不周,还请郎君莫要怪罪才好。 今日暂且作罢,改日再行设宴,款待郎君!届时,郎君可莫要推辞才是!” “公路兄相邀,岂有推辞之礼?”李杨微笑还礼,道:“杨,先行一步,诸位请留步!” 袁绍按下心中的不满,起身相送,道:“今日未能尽兴,咱们来日再聚!” “一定,一定!”李杨深深揖礼,向袁绍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袁绍对李杨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真正令他感到恼火的是韩豹,在他看来,韩豹狂妄自大,说话从不经过大脑,开口便将话给说死了,一点余地也不留,别人不要面子的 有些话,私下里说,彼此尚且还有些转圜的余地,如今倒好,韩豹只用一句话,就把嗑给唠死了! “谁与你抢,你便杀谁?”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天下姓李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天下姓李,特么的跟你姓韩的有关系吗?同为天下着,二人率领一众扈从径直前往坐落于内城之中的李氏别院!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功名,美人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七章功名,美人七日后! 远在辽东的李满收到了李杨命人送来的书信! 看罢书信,李满不怒反喜,开怀大笑道:“臭小子,长大了,竟也知道抢女人了!” 沮授微微皱眉,捻须想了想,略显担忧道:“二公子性情刚直,不擅变通,此乃取祸之道也!” 李满轻叹一声,无奈道:“公与之意,我自知之,待我修书一封,将阿豹痛斥一番,教他知晓做人的道理!” 沮授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李满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沮授管不了,他也懒得管! “事关袁氏,明公切不可等闲视之!”田丰出言提醒道! 李满点点头,道:“我欲行州牧之权,举袁家子为茂才,二位意下如何?” “这...倒也不失为解决之法!”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无奈叹口气,异口同声道:“明公英明!” 在李满看来,以一个茂才的名额,换一名爱子心仪的女子,这笔买卖实在是赚大了! 但从沮授与田丰的角度来说,这笔买卖简直是亏到家了! 汉武帝接受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将儒家思想作为主流的意识形态,以对儒家经典的熟悉程度,作为考量人才的标准,这就让官吏的选拔具备了可操作的前提,于是察举制便正是确立了! 两汉的察举制主要分三科,举孝廉,举秀才,以及举贤良方正! 所谓举孝廉就是由各郡的太守从本郡内选拔出孝敬父母,清廉勤政的人才出来做官,人口不满十万的郡,每三年举荐一人,不满二十万的郡每两年举荐一人,二十万人口以上的郡每年可以举荐一人,人口达到四十万以上的大郡,每年可以举荐两人。 每年全国产生的孝廉看似数量不多,但这已经是平民进入官场最主要的途径了,三国时期的曹操,袁术,公孙瓒,荀彧,贾诩等人就都是通过孝廉进入仕途的。 举秀才就是指选拔优秀的人才为官,到了东汉,为了避光武帝刘秀的讳,秀才被改名为茂才。 与孝廉相比,茂才的选拔标准则更为苛刻,孝廉由各郡推举,茂才则主要为州举,每年各州刺史或州牧,可以向朝廷推举一位茂才,朝中的三公每年也可以各推举一位茂才。 东汉全国只有十三个州,再加上有推举权的司隶校尉,及少数王公,每年产生的茂才人数其实非常的稀少,因此能当上茂才的,大部分都是已经为官多年的现任官吏,凭借茂才的出身,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普通人想要通过茂才入仕,简直难于登天。 孝廉和茂才都属于常科,除此之外,还有不定期开设的特科,最主要的特科就是指“贤良方正”,大部分都是在发生了天灾之后,由皇帝在学子和现任官吏中,选拔能力贤良和人品方正者,授予官职。 三国时期,出身贤良方正的比较著名的就是刘焉,刘焉先是因为宗室身份做了郎中,因为不是近支宗室,所以没有过硬的出身,官是做不大的,多年之后,刘焉才被推举为贤良方正,从此官运亨通,一发不可收拾,历任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高官,这才积攒了出任益州牧的资本! 在两汉被察举的人才中,现任官吏的占比,始终维持在四分之三左右,本来每年全国就这么点名额,还要被那些已经做了官的人占去一大部分,因此普通人想要直接通过察举入仕的难度可想而知。 李满为了韩豹的个人感情问题,不惜拿出茂才的名额,作为交换的筹码,来平息袁氏之怒,可见他与韩豹的父子之情,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五日后! 韩豹看着李满的回信,早已哭成了泪人! 李满在回信中这样写道: 吾儿韩豹,见字如面! 听闻吾儿觅得佳人,为父不胜欢喜。 人生匆匆,佳偶难觅。 如今美梦成真,定当倍感珍惜才是! 女人如水,需温柔以待,不可轻易责之! 袁氏之事,自有为父料理,吾儿无需担忧! 上述为李满的笔迹,下述则为杨氏的笔迹,言简意赅,只有寥寥几个字而已:出身不高,可为妾尔! 接过韩豹递来的书信,李杨一目十行的看去,看罢之后,却是笑了! 一来,为事情得到圆满解决而感到高兴,二来,则是为杨氏的寥寥数语给逗笑了! “母亲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我等不及多矣!”韩豹说道!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感慨道:“慈母多败儿,严母出孝子!母亲是有大学问的人啊!” 洛阳,袁府,内宅! 袁隗高坐于上首! 下首分别坐着袁绍与袁术! 袁隗轻抿一口热汤,望向袁绍,道:“李氏的赔礼不可谓不重!” 袁绍默默颔首,并未开口! 袁隗开口便为此事定下了基调,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去与李氏争得头破血流,那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况且李氏也为袁绍做出了相应的补偿,用一个出身不高的女人,换一个茂才的名额,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此次袁氏赚大了。 袁术心中早已妒火中烧,自己不过是一名孝廉,而袁绍却被举为了茂才,这叫他怎能不气? 袁术阴阳怪气的说道:“叔父所言极是,兄长与来莺儿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世人对此早已议论纷纷,话说的很难听,如今有人愿意接盘,兄长亦可全身而退,去污名,留清名,得功名,一箭三雕,岂不美哉?” “你...”袁绍气的脸红脖子粗,伸手直指袁术,正欲开口,却见袁隗摆摆手,道:“李氏凭借平定黄巾逆贼之功,深得陛下信重,此时不宜与李氏闹得太僵,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再生出是非才好!” 袁隗起身,向外走去,途径袁绍身旁,他轻轻的拍了拍袁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当以大局为重!” 袁绍叹息一声,道:“叔父大可放心,绍,晓得其中利害!” 袁隗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开,行至门口时,他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 袁绍与袁术同时勾起一丝嘴角,异口同声道:“此言甚善!”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敲打李满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八章敲打李满李满言而有信,将袁绍举为了茂才! 袁绍接受了茂才的功名,却拒绝了朝廷的征召,选择继续在洛阳蛰伏! 两个月以后! 韩豹与来莺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婚当日,除八抬大轿之外,其他的婚礼章程几乎应有尽有,问名纳采,三书六礼,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合卺酒,一样都不少。 这还是受到了杨氏书信警告之后的结果,否则,韩豹真的会做出将来莺儿明媒正娶进门的事情来! 幸好韩豹还有一怕,他畏杨氏如虎,在议亲之时,想到早前自己因一时冲动而被赶出家门时的情景,他不禁心生退意,继而主动提出,纳妾,不娶妻! 来莺儿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再看向韩豹那张举世无双的英俊面庞,再多的苦涩,也都化作一丝幸福的甘甜,随风飘远,烟消云散了! 尚存的一丝理智,令韩豹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定,否则,杨氏一定会不顾车马劳顿,亲赴洛阳,大义灭亲! 韩豹贵为李满之子,娶歌妓为妾已属出格之举,何况是娶妻呢? 养子也是子,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李氏养子,身份贵不可言,非常人可比。 韩豹成亲之后,与来莺儿搬出了李氏的别院,在李杨的宅邸旁,另置新宅! 新宅占地面积不小,与李杨居住的别院比邻,乃颍川荀氏所赠与的新婚礼物! 韩豹新宅的价值至少在五百万钱以上,或许很多人对这个数字没有什么概念,咱们可以举例说明,以战马为例,一匹战马的价值,大约在2-10万钱左右,五百万钱相当于五十到数百匹战马的价值! 这就是啊?” 李杨迅速翻阅简牍,手指简牍上被罗列的罪名,无奈道:“家父样貌丑陋,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世家公子,几乎就没有长得丑的,代代娶美妻,几代传下来,孩子怎么可能会丑? 李杨看出来了,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李满在辽东任职多年,威望素著,百信对其极为信服,辽东之地,已到了只知李满,不识天子的程度! 此等情况,不说旁人,就连眼前这位天子,恐怕也对李满有所不满了! 若非北方诸胡借着黄巾之乱而蠢蠢欲动,李满恐怕早已被刘宏调离幽州,入京为官了! 刘宏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道:“李氏满门皆忠烈,朕又岂会不知呢?将奏疏拿与你看,本就说明朕对你并无藏私之意,爱卿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 “陛下天恩浩荡,臣,铭感五内。虽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也!”李杨叩首行礼道! 刘宏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李杨可自行离去! 刘宏深谙权衡之道,此番敲打李满父子,也是出于无奈之举。 李满经营辽东十数年,已逐渐形成尾大不掉之势,然而边患未除,刘宏又无法将其调回京城,于是,只好时常敲打几句,也好让李满能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莫要从中迷失了自己!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辽东虎将军!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八十九章辽东虎将军!远在幽州的李满,很快便收到了李杨寄来的书信,李杨在信中直言不讳的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李氏在辽东乃至于幽州的威势越发的明显,令刘宏尤为忌惮,几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然而相比于李满来说,刘宏却又更加忌惮北方的少数民族,这就有些尴尬了,刘宏忌惮李满,却又不得不用,对此,刘宏亦处于深深的矛盾之中,有心安插几名宦官前往幽州做监军,思来想去,觉得似乎又有些不妥! 首先,宦官不懂军事,外行指挥内行,胡乱掣肘只会令局势变得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其次,李满在军中素有威望,等闲之人,难以动摇其在边军士卒心目中的地位,就算派去监军也没什么用! 最后,李满公忠体国,李氏家风严谨,满门忠烈,刘宏对此亦是心知肚明,情非得已之下,他也不好将事情做的太绝! 李满将书信交给沮授,令其自行翻阅,他长叹一声,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沮授一目十行的看罢书信,沉思片刻之后,捻着胡须,缓缓开口,道:“陛下待明公甚为宽厚,明公只需投桃报李,向朝廷上书,举荐刘伯安任幽州别驾之职,刘伯安乃汉室宗亲,有他在幽州辅佐明公,陛下自可安枕无忧矣!” “善!”李满抚掌大笑,道:“就依公与之言!” ———————————— 辽东郡,襄平城,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一队骑士正纵马奔驰于街道之上! 为首一人身长八尺有余,生得虎背熊腰,胯下宝马火红似炭,手中巨槊泛着凛凛寒光,他身着八宝连环甲,头戴虎头皂金盔,正率领数十骑,纵马向北门行去! 赤眉与李虎并驾齐驱,寒风扑面,吹的他频频眨眼,他侧头对李虎说道:“公子,末将听闻斥候来报,襄平以北三十里,出现一支由数十名乌桓人组成的小股骑队!” “他们意欲何为?”李虎高声问道! “尚且不知,左不过是来打打秋风,或者劫掠村庄吧!”赤眉回道! 自回转辽东以来,赤眉便被李满给派到了李虎的身边,做起了李虎的左膀右臂! 赤眉对此毫无异议,他崇尚武力,对李虎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马蹄得得! 行人见状,纷纷主动避让开来! 站在道路两旁的黎庶黔首纷纷以崇拜的目光望向为首的李虎,其中不乏开口高呼虎公子威武之人! 近两个月以来! 李虎在辽东之地闯出了诺大的名声,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李虎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曾经的李虎,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如今的李虎,不是在击胡,就是在击胡的路上! 李虎好似不知疲倦为何物一般,每日天一亮,便带人纵马出城,直至傍晚,才打马而归! 胡人用自己脆弱的生命,帮助李虎积攒着实战经验,令李虎得到了迅速的成长! 襄平城,北城门吏抬头看了看天,暗自点点头,道:“天亮了,开门吧,虎公子就快到了!” 一众守门兵卒连忙依言而行,放下吊桥,大开城门! 等候入城贩卖货物的商贩们则纷纷立于道路两旁,好似并不急于入城一般。 众人纷纷探头探脑的向城内看去,那模样看上去就好似在欢送英雄出征一般! 良久之后! 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李虎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数十名精壮骑士,众人自城门鱼贯而出,马蹄声震耳欲聋,地面亦随之传来一丝轻微的颤抖! 一名年过五旬的老汉见得此情此景,心中顿生苍穹豪迈之感,他从扁担里取出几枚煮熟的鸡蛋,丢给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骑士,一脸激动的高声喊道:“小子们,都是好样的,杀光胡人,不教胡马度阴山啊。” 不教胡马度阴山这句诗,在辽东郡内早已成为了人尽皆知般的存在! 一个月以前,远在洛阳的李杨从李虎寄来的书信中得知了他的种种事迹,于是在回信中赋诗一首: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虎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诗通俗易懂,饶是文盲也能读懂其中的意思,出塞诗一经出世,立时便引起了常年生活在北方,饱受胡患之苦的黔首们的共鸣! 李杨将其做了些许稍稍的改动,将飞将改成了虎将,此举大有为李虎造势之嫌! 随着出塞诗的出现,李虎的名声也随之变得越发的响亮起来,人们常以“虎公子”或“虎将军”来称呼李虎,听上去倍感亲切! 从前那个十六连败的李虎,再也没有被人们提起过,往事如风,一去不回。 现在的李虎,是辽东黎庶心中的少年英雄,世人皆言:虎父生虎子,李虎定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传李满衣钵矣! 出城后,李虎率众一路向北行出二十余里,迎面恰巧撞见了几名负责探查敌情的胡骑斥候! 李虎心下大喜,不等胡骑转身逃跑,便从挂在马鞍处的兜囊中取出三支标枪,标枪长约四尺左右,在预判好了胡骑的逃跑路线之后,李虎果断投枪! 别看李虎射箭的本事不行,但他投枪的本事却不是吹的,三支标枪,例无虚发,准确无误的钉在了正欲转身逃跑的胡骑的后心处! 李虎打马上前,弯腰将标枪拔出,在胡骑的身上擦了擦,然后将其给放回到了兜囊里! 标枪不同于箭矢,标枪的体积照比箭矢要大出不少,因此携带数量有限,每次出行,只能携带十支标枪,赤眉帮李虎负重十支,加起来也才二十支而已,所以,每逢掷出标枪之后,李虎都会尽可能的将其取回,尽量做到废物再利用! “公子,是否继续向前走?”赤眉问道! 李虎回身望向襄平方向,略加思索之后,道:“此地尚属辽东境内,应无大碍。” “向前探出三十里,若未发现胡骑影踪,咱们再原路而返也不迟!”李虎说道! 众人齐声应诺,随李虎一道向北行去! 大约行出二十里之后,李虎忽觉心头一紧,他连忙勒马,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前进的脚步! 对危险的敏锐直觉,救了李虎等人一命!优阅读书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被胡骑布满了绊马索,若继续前行,定然落入胡人陷阱,届时恐有性命之危! 李虎眯着双眼,四处打量了一番,想起李杨曾与自己说过的话:“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切不可轻举妄动,不打无把握的仗,莫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虎也随之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起来,他向后挥了挥手,道:“此地不宜久留,后队变前队,徐徐后退!” 众人连忙依令而行,纷纷调转马头,准备打道回府! 赤眉打马拦在李虎身前,轻声说道:“兽吼不断,鸟不入林,此地有伏兵。公子速退,我来殿后!” “无妨!”李虎左手轻抚坐骑的鬃毛,右手提槊直指前方密林,道:“辅臣无需担心,我观胡骑人马有限,对我等并无威胁可言,前方百十里便是望平县,若有大队胡骑来袭,又怎会逃过斥候的双眼” 王宇,字辅臣,因双眉赤红,而得号赤眉。 赤眉因平定黄巾有功,得赐表字,李满将此项殊荣让与了身为赤眉养父的福伯,福伯思虑再三之后,决定以辅臣为赤眉表字,令其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辅臣:乃辅佐李氏之臣的意思。 得赐表字之后,由李满亲自为赤眉加冠,并为其去除贱籍,以良家子的身份继续为李氏效力,行过冠礼之后,赤眉便被李满给分派到了李虎的身边,以家将身份,从旁辅佐并时刻提点于李虎。 李虎一行数十骑,俱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老兵,众人徐徐而退,退而不乱,令隐藏在暗处的胡骑首领暗暗乍舌,有心与之搏杀一番,却又有些投鼠忌器! “为首之人,所穿铠甲,价值连城!胯下宝马亦非凡品!”胡骑中竟夹杂着数名汉人,其中一名年月三十上下的汉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贪婪之色尽显,他咧嘴笑道:“此人身份非富即贵,或可擒之,与李满谈些条件!” 头领有些心动,却又迟迟不肯做决定,这些年,他实在是被李满给打怕了,辽东铁骑威震天下,虽然骑射的本事照比胡人多有不如,但其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倒也完美的弥补了骑射方面所带来的不足! “虽然汉军退而不乱,但突遇敌袭,定然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我等只需攻其不备,领兵掩杀,定可将汉军打一个措手不及!若发现事不可为之时,我等亦可趁其整军之际,全身而退!”中年汉人仍然在不断的鼓动着头领! 头领微微颔首,决定从善如流,他抽出腰间弯刀,提刀直指李虎等人后退的方向,道:“杀尽汉军,为死去的部众报仇!” 头领话音落后,密林中逐渐响起了弯刀出鞘的声音! 胡骑纷纷拔刀在手,只待头领一声令下,便可向汉军发起冲锋! 头领眯眼注视着李虎等人的一举一动,在心中计算着锋线上的距离,待李虎一行退出五十步距离之时,头领提刀高举,向部众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头领一马当先,率众绕过自己布下的绊马索,径直向李虎等人冲杀而来! 李虎冷哼一声,望着冲杀而来的胡骑,他一脸不屑的笑了笑,提槊高举,大喝道:“整军备战!” “辅臣随我杀敌,余者速速整军备战!”李虎再次下达了整军备战的命令! 骑兵冲锋讲究队形,汉军的骑射技术照比胡人本就多有不如,若再不讲究些战术的话,恐难有取胜之机! 李虎手提铁槊,轻拍马腹。 赤炭火焰驹心领神会,咴叫一声,迎着胡人头领的方向发足狂奔! 头领见状,难掩兴奋之情,连连叫好,道:“来的好,铠甲,宝马,我都要,小子,受死吧!” 李虎嘿嘿笑了一声,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二人即将临身之际,李虎挺直腰身,卯足力气,双手提槊,对胡人头领使出一记横扫千军! 头领轻蔑一笑,道:“此等伎俩,能奈我何?”说着,便横刀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传来! 铁槊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头领的弯刀之上! 头领大意轻敌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弯刀被击得粉碎,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咔嚓声,咯吱声,接二连三的传入了双方众人的耳中! 头领被击出数丈远,直到撞在一颗歪脖子老树上,才侃侃止住了倒飞出去的势头! 头领始终都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头望向自己的腰部,那里早已血肉模糊,腰身几乎被拦腰斩断,只余下几篇筋膜尚在顽强的拉扯着即将彻底断开的腰身! 一丝力气用尽之后,头领一头栽倒在了歪脖老树的一侧,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则是手提铁槊正在大杀四方的李虎! 李虎单人独骑在五十名余胡骑中左右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赤眉持雕弓为李虎掠阵,为其免去后顾之忧! “合围!”李虎高声嘶喊,道:“将胡骑包围起来,不可令其走脱一人!” 整军完毕的汉军,连忙依令而行,在战场的外边围了一个圈,将胡骑给围了起来! 胡骑深知大势已去,于是纷纷下马投降! 李虎命赤眉清点人数! 赤眉来报,此役斩胡骑三十一人,俘胡骑二十人,缴获战马四十匹,己方未有伤亡之人! 李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大剌剌的说道:“胡骑粗鄙短智,不足虑也!”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众人齐声呼喝! 李虎一脸傲娇的摆摆手,道:“此地不宜久留!将俘虏与战马带走,其余的东西统统留下,不要了!” 众人齐声应诺,对李虎的信重之情,又增加了三分! 李虎单人独骑阵斩胡骑三十一人,此番战绩,在辽东边军中,亦不多见,足以大吹特吹一回了! 正文卷 第九十章 热血青年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章热血青年李虎在辽东抵御胡虏,屡立战功,通过与胡人之间的战斗,不断的磨砺着自身的武艺,并迅速的积累着实战经验! 以李虎目前的实力来说,非当世,典韦与李满相差的并不多,但以心性来说,典韦却差了李满十万八千里,这也是导致他连番败北的主要原因之一! 经过三场比试之后,李满越发欣赏典韦的武艺与人品,遂将其调往身边担任亲兵统领之职! 这一次,典韦没有再出言拒绝,在典韦看来,跟着李满,前途不可限量! 相比于快意杀胡常在刀口上舔血的李虎等人来说,远在洛阳的李杨则要惬意的多! 李杨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是金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在洛阳生活了几个月之后,李杨终于将神童之名,带到了洛阳! 这一日,曹操命人前往李府递上拜帖! 半个时辰后! 曹操亲自登门拜访,李杨命人大开中门,亲自迎接曹操的到来,算是给足了曹操的面子。 曹操随李杨自中门而入,径直向书房走去,一路行来,院内满是书卷气,随处可见由李杨用颜体亲笔书写的对联! 对联在汉朝时并不流行,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对联一经出现,一定会风靡天下。 因为对联这种艺术形式,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从前没有,是因为大家想不出这般的艺术形式来,如今有了,世人自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加以利用,将其发扬光大! 曹操在书房门前停下脚步,抬头观看着贴在门柱上的对联:大是小,小是大,大大小小。真是假,假是真,真真假假。 曹操微微皱眉,心道:“此语看似平庸,实则暗藏玄机!” 曹操悄悄打量李杨一眼,暗道:“此子智计超群,近乎于妖。只可为友,不可力敌也!” 书房门被李杨从外边缓缓推开,李杨伸手作请倒:“孟德兄,请!” “郎君请!”曹操微笑还礼道! 步入书房内,墨宝书香,扑鼻而来。 李杨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曹操对李杨之言充耳不闻,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张贴在几案之后的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曹操反复念叨着张贴在眼前的这副对联,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声声入耳,事事关心!”曹操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对联,心中早已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究竟要有怎样的格局与胸怀,才能写出此等文辞华丽的话语”曹操如实想到! 曹操望着眼前的对联,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之情,不断的吟诵,并连连叫好! 李杨轻轻的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将他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李杨直奔主题,道:“孟德兄此番是为何事而来?” 曹操长长叹口气,摇头道:“正因闲来无事,才来郎君府上拜访一番!” 李杨会心一笑,道:“孟德兄,心忧国事,欲为朝廷效力,奈何十常侍专权跋扈,令孟德兄投鼠忌器,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曹操惨然一笑,嗟叹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郎君也!” “天子实为有道明君,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事即可,其余诸事,还轮不到我们来管!”李杨微笑说道! 曹操声音陡然拔高,激动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世受皇恩,岂可放任天子胡作非为,而坐视不理啊?” 此时的曹操还是一名有为的热血青年,熟悉曹操的人都知道,曹操早期的志向其实不是乱世枭雄,而是效仿冠军侯,痛击胡虏,扬威异域。 只可惜,事与愿违,随着权力的逐步增加,曹操的内心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从杀荀彧一事,便不难看出,晚年的曹操,已被权力迷住了双眼,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权力野兽! 李杨不想继续眼前的话题,因为当皇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时候,说再多也是白费! 刘宏恰恰拥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无上权威!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袁氏阴险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一章袁氏阴险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 看似安静平和的生活,实则暗流汹涌! 李杨与韩豹在洛阳生活的十分惬意,然而纵观整个大汉,却早已千疮百孔! 中平三年春,刘宏下令修复上年毁于火灾的南宫,先使钩盾令宋典修南宫玉化殿,又使掖庭令毕岚重铸四铜人、四黄钟,铜人列于南宫仓龙、玄武阙外,黄钟悬于云台及玉华殿前。另铸加以吞吐水的天禄、虾蟆,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鸟,用以洒扫道路,极尽精巧,年用钱财皆从全国各地强行搜刮而来。 刘宏倒行逆施,致使各地怨声载道,起兵反汉者不计其数! 得知江夏郡赵慈杀南阳太守秦颉造反的消息之后,李杨无奈摇摇头,叹道:“国之将衰,气数将尽,神仙难救也!” 韩豹淡淡开口,道:“观天子面色,苍白且常无血色,恐难以持久!” 李杨转头看了韩豹一眼,打趣道:“阿豹气色还算不错!” 韩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兄长莫要这般看我,我只有一个女人,跟陛下没法比!” 李杨微微一笑,道:“凡事都要懂得节制才好!” “兄长所言极是!豹,省得!” 京城,袁府,内宅之中! 袁隗横卧于床榻之上,下首一名美婢跪坐于榻旁,为其松腿! 袁绍与袁术躬身立于榻旁,附耳至袁隗耳边,似乎在与袁隗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袁隗轻哼一声,不屑道:“张纯为人轻而无信,首鼠两端,不可与之过从甚密!” 张纯曾为中山太守,后遭罢免,蛰伏数年之后,有起复之心,欲向朝廷买官,因此寻了袁氏的门路,想请袁氏代为斡旋一二! 其实买官之事,找宦官更为妥当,然而张纯自命清高,常将自己列入士人之列,不屑与宦官为伍! 一日前,张纯携带大量财货,登门拜访,结果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抬头仰望袁氏高门,张纯无奈叹口气,只得退而求其次,以重金贿赂袁府管家,请其代为引荐! 老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袁府管家呢? 幸好管家做人还算比较讲究,懂得拿钱办事的道理,于是为张纯引荐了袁术! 袁术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贪财! 张纯也是下了血本,拿出千年山参作为见面礼,从而得到了袁术的接见! 问明来由之后,袁术看在财货的份上,决定帮张纯一把,不过是带句话罢了,又没有什么损失! 袁绍从下人口中得知了袁术会见张纯的消息,他深知张纯来者不善,于是,决定同袁术一道求见袁隗,他想看看张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便发生了之前的一幕,袁隗听闻张纯来意之后,果断拒绝了张纯买官的请求! 袁氏不差钱,犯不着与首鼠两端之徒为伍! 袁术用余光瞥了袁绍一眼,脑中念头一闪,鬼使神差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帮张纯一回! “张纯资费重金,请侄儿代为转达一句话,只是不知当不当讲!”袁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脸上挂着皎洁的微笑! 袁绍一脸不明所以的瞥了袁术一眼,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当讲就别讲了!”袁隗毫不客气的说道。 袁术被噎了一个大红脸,欲言又止的滑稽模样,让人见了恨不能揍他一顿! 迎着袁术憋屈的目光,袁隗冷哼一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在这故弄玄虚!” 袁术连忙点头称是,道:“张纯说:东北有巨患,可设计除之!” 袁隗被惊得一屁股坐了起来,一脚将美婢踹翻在地,挥手将其给斥退了出去,待婢女逃也似的离开后,他怒不可遏道:“张纯鼠辈,竟敢信口开河,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东北有巨患,可设计除之!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过于直白,只要不是傻瓜,便都能想到其中的含义! 东北可以称之为巨患的唯有李氏一族,计除李氏,可令袁氏在前进的道路上,减少一名竞争对手,对袁氏来说,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此事说来简单,具体操作起来却十分的困难,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剪除李氏在辽东的根基,其难度犹如登天! 面对眼前巨大的诱惑,袁隗忽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时而长吁短叹,时而低头沉思,始终未发一言! 袁绍眉头紧蹙,沉思片刻之后,望向袁术,道:“张纯之言,犹如镜中花水中月,若无具体实施之法,则一切皆为空谈!届时,我等非但不能包庇于他,反而还要向李氏检举其罪行,将其交由李氏处置!” 袁绍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但是若能寻得除掉李氏的机会,他也不介意从背后推李氏一把! 袁术故意压低声音,道:“张纯欲与乌桓联手,引兵合力攻杀李满。届时,只需以李虎为饵,诱其出城,然后引兵将其团团困于阵中,围而不杀,得知李虎陷入阵中,李满爱子心切,必定引兵来救,张纯只需引兵埋伏于李满必经之地,待其现身,便可引兵杀之!” 袁术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以手做刀,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动作! 袁绍忽觉脖颈一凉,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喃喃自语道:“联手乌桓,以李虎为饵,诱杀李满!”他眯了眯双眼,继而望向袁隗,沉声道:“此法或许可行!” 袁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茫然道:“如此冒险,值得吗?” 袁绍斩钉截铁的点点头,道:“陛下气虚体弱,恐难以持久,待陛下龙御归天之后,天下必将大乱,若袁氏欲从火中取栗,则必须铲除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否则,恐难以成事!” 刘宏也真够悲催的,自己命不长久之事,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袁术对袁绍之言深表认同,他郑重点头,分析道:“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颍川荀氏,辽东李氏,同为当世顶级豪门,然而擅领兵者,唯李氏一族而已,李满正值壮年,其子又个个身具龙凤之姿,但逢乱世,李氏必然趁乱而起,我等世家恐难以与之争锋!” 袁隗意有所动,却始终未曾开口,袁绍见状,决定再加一把火,道:“张纯此行,是为求官而来,我等只需顺水推舟,助其得偿所愿即可!” 袁术紧接着说道:“至于张纯作乱之事,与我等又有何干系?” 袁隗微微颔首,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助张纯一臂之力!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刺杀(求收藏,求订阅)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二章刺杀三日后! 朝廷召开廷议! 袁隗在廷议上提出,“北方诸胡蠢蠢欲动,屡屡寇边,臣恐鞍乡侯势单力孤,难以应付,臣,欲向陛下举荐一人,可助鞍乡侯一臂之力!” 刘宏一脸玩味的哦?了一声,挑眉道:“爱卿欲向朕举荐何人” 刘宏本就想要分化李满的势力,如今有人愿意站出来为自己分忧,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袁隗,更好奇袁隗会向自己举荐何人! “张举!” 袁隗直接道出了张举的名字! 张举出身于渔阳郡豪强之家,现任泰山郡太守,与渔阳人张纯交厚,情同手足! 袁隗未免打草惊蛇,于是故意绕开了张纯,直接向刘宏保举了张举,出任渔阳太守! 张纯对此颇有微词,奈何形势比人强,他有把柄落在了袁氏的手里,因此不得不屈从于袁氏的淫威之下! 未免张纯出尔反尔,袁术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令张纯将欲谋害李满之事,全部书写于纸面之上,并强令其签字画押,如此一来,张纯便再也没有了退路,只能在袁氏的威逼利诱之下,一条道走到黑! 刘宏略加思索之后,最终接受了袁隗的举荐,下诏免去张举泰山郡太守之职,改任渔阳郡太守! 渔阳郡身处幽州境内,与异族比邻,沟通起来比较方便,更为攻杀李满而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李满新官上任,对幽州各郡多有不熟之处,袁隗将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想趁李满对幽州完成整合之前,率先发难,争取一击致命,将其置于死地! 李满名声很大,威望也很高,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买他的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满犹如参天大树般,屹立于大汉这片森林之中,显得极为扎眼。 众人看在眼里,却也恨在了心里。嘴上说着阿谀奉承的话语,心中却对其嫉恨的要命! 人性本恶,此乃人之常情! 与此同时! 袁术与袁绍联袂前往李氏别院,邀请李杨一同出城游猎! 袁绍命人递上拜帖,自己与袁术则在府门外等候! 良久之后,府门大开,李杨快步从府内走了出来!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李杨行礼告罪道! “郎君无须如此,今日确是我等唐突了!”袁绍微笑还礼! “今日阳光正好,正适合相邀好友出城游猎一番!”袁术拱手见礼道:“郎君速速更衣,咱们出城游猎去!” 李杨无奈一笑,道:“怎得如此突然?我都没有什么准备!” “游猎之事,乃兴致所至,何需准备?”袁术上前一步,凑近李杨,微笑道:“所获猎物,正可用于野炊之用!架起篝火,便可美餐一顿,岂不美哉?” “公路兄思虑周全,我不及也!”李杨微微一笑,道:“孟德兄可知游猎之事?” “孟德最喜凑热闹,出城游猎又怎会少了他呢?”袁绍笑道! 三人正说话间,便听远处马蹄得得,三人循声望去,却见曹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纵马行至府前,曹操翻身下马,未及见礼,也未等李杨入府更衣,曹操便上前一步,拉着李杨的手往外走,道:“出城游猎,无需更衣!待出得一身臭汗之后,再行更衣也不迟!” 袁绍二人齐声附和,道:“孟德所言极是,快走快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还有别人?”李杨问道! “还有几名世家子弟,在城外等着我们,咱们出城与他们会合即可!”袁术笑道! “文若与公达也来了,咱们快快出城,莫要让他们久等!”曹操对荀氏叔侄印象极佳,常将他们的名字挂在嘴边,恨不得日日提起! 荀氏叔侄常往来于京城与颍川之间,求学,访友! 老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再好的朋友,也要时常走动才行,否则,难免疏了情分! 一日前,荀氏叔侄抵达京城,拜访京城各大世家,同时也收到了袁术发来邀请出城游猎的请帖! 二人此次本就是为了访友而来,如今袁术相邀城中世家子弟出城游猎,无异于帮了自己一把,也免去了挨家挨户登门拜访的麻烦! 道:“李满倒行逆施,杀我族人,今日定要他血债血偿,便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李杨心头一紧,眼中难言震惊之色,道:“胡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京城来行凶,当真不知死字如何写吗?”热血青年,曹操愤愤然怒声说道! 胡人一脸不屑的冲曹操啐了一口,伸手摸向光秃秃的下巴,暗骂一声:“晦气!” 六名胡人为掩人耳目,照着汉人的模样,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他们剃光了胡须,并束起了头发,乍一看上去,与汉人并无二致。 “休要与之废话,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一名胡人出言提醒道! 胡人话音刚落,众人便一拥而上,齐齐杀向了李杨! 按理说,十对六,理应有极大的胜算才是! 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六名胡人俱是能征善战之士,非门客家兵可比! 甫一交手,李杨一方便落了下风! 李杨与曹操持刀立于一旁,并未急于加入战局! 曹操暗中观察着李杨的一举一动,见他气定神闲,毫无紧张之感! “李氏俱是文武双全之辈,莫非....”曹操皱了皱眉,侧头望向李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 八名家兵不敌胡人之手,很快便纷纷战死,反观胡人,除一人身死之外,其余五人竟只受了些轻伤而已! 八名家兵实乃弘农杨氏之人,李杨只身赴约,并未带扈从前来,若以李氏家兵的实力来说,眼前这六名胡人,还真就有些不够看的! 五名胡人拖刀走向李杨,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可有遗言要说?” “待我向你们死去的家人问好!”李杨淡淡回道! “什么?” “你找死!” 五人汉语本就说的不甚流利,如今竟想跟李杨耍嘴皮子,这与自取其辱又有何异啊? 五人还算有自知之明,嘴上说不过,便只有手上见真章了! 五人持刀冲向李杨,很快便与李杨战在了一起! 李杨大吼一声:“孟德兄为我掠阵,看我如何斩杀胡虏!” 曹操眼皮直跳,有心上前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五名胡人直接无视了曹操的存在,齐齐向李杨发起了进攻! 李杨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其余人等,皆为无关紧要之人! 战斗仅仅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五名胡人俱都倒在了李杨的钢刀之下! 李杨提刀回到曹操的身边,淡淡说道:“此间事了,孟德兄,咱们走吧!” 曹操默默颔首,轻轻的道了一声“好”! 望着李杨的背影,曹操暗暗叹口气,心道:“虎父,龙子,李满必死!” “百姓爱戴你们,世家嫉妒你们,天子则容不下你们啊!”曹操如是想到!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诸部地藏王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三章诸部地藏王李杨首次在曹操面前展现出一身惊人的武艺,看的曹操瞠目结舌! 李杨自幼习武,虽比不得李虎的天赋异禀,亦比不得韩豹的刻苦,但他却也得到了李满的言传身教。 身为李满之子,李杨完美的继承了李满的基因,其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 一场丛林刺杀,彻底打乱了众人原先的计划,袁术不得不提前取消了游猎活动! 李杨遇刺的消息如风中飘絮般不胫而走! 一时间,天下震动,世家豪族表现得最为激动,纷纷气的垂足顿胸,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礼乐崩坏,人心不古,似长公子这般仁慈宽厚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我等碌碌之辈乎?” “胡人猖狂,盗匪横行,截杀掳掠,无恶不作。试问天下间,是否还有我等良善之民的立锥之地啊?” “陛下行事奢靡无度,只知一味的纵情享乐,可曾真正关心过我等良善之民是死是活啊?” “打住,打住,莫要将话题带偏,陛下仁德,实为有道明君,奈何受了阉宦的蛊惑,而疏忽了政事,导致民不聊生,此间情状,实乃十常侍之罪也!” “是极,是极,兄台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上述对话,尽皆出自士人之口,与百姓毫无关系! 世家掌控着绝对的话语权,人话鬼话尽皆出自世家之口!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世家子弟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时间,群情汹涌,士人开始有意引导舆论走向,大肆抨击朝廷,针砭时弊。 皇宫外,常有太学生聚众闹事,要求朝廷给出一个说法。 刘宏得知太学生闹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道:“凶手已尽数死于侍郎之手,他们还要讨什么说法?” 张让走上前来,恭敬行礼,陪着笑脸,道:“陛下圣明,容奴婢据实陈奏!” 刘宏脸色稍缓,沉声道:“阿父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张让躬身应诺,道:“侍郎遇刺,世家难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陛下只需下诏好生安抚一番,群情自可迎刃而解!” 刘宏略加思索之后,点点头,道:“就按阿父说的办吧!” 刘宏倒也还算雷厉风行,当即下诏:命有司严查乱贼党羽,但有行迹可疑之人,一经发现,立即格杀勿论! 刘宏命人前往李氏别院,赏赐了许多的珠宝器物,其中不乏一些世所罕见的稀世珍品! 李杨盯着一对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啧啧称奇,道:“此等稀世珍品,可遇而不可求,如今竟凑齐一对儿,当真世所罕见啊!” 前来送礼的老宦官陪着笑脸,道:“陛下常与人言:长公子人品贵重,才貌双全,再好的东西,与长公子相比起来,也要黯然失色了呢!” 李杨讪讪一笑,遥遥向皇宫方向跪地行礼,朗声道:“陛下体恤之情,臣,铭感五内,惟愿陛下龙体康泰,千秋万岁,万万岁!” “奴婢临行前,陛下曾与奴婢说:侍郎乃识大体之人,定会知晓陛下的良苦用心。”老宦官作势欲扶。 李杨连忙摆手,道:“微末之臣,岂敢污了天使的贵手?” 李杨起身之后,再次向皇宫方向躬身行了一礼,道:“陛下仁德,臣不如多矣。臣以为,行刺之事,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大动干戈,以免被贼人钻了空子,反而不美!” 老宦官连连点头,老脸笑得好似一朵菊花一般,道:“侍郎深明大义,实乃大汉之福也!” 李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此事就此翻篇,陛下大可放心! 老宦官从李杨口中得到了一句准话,又从李杨手中得到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辛苦费,喜滋滋的回宫复命去了! 京城这里的确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远在幽州的李满却没有就此了事的打算! 听闻长子遇刺的消息,李满雷霆震怒,极为罕见的在人前掀了桌子! 福伯等人噤若寒蝉的立于下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李满背负双手,神情肃穆的在帐内来回踱步,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肃杀之气,在帐内徘徊良久之后,李满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是他沉声开口,道:“与我点齐三千兵马,前往边境捕杀胡人,无论男女老幼,一经发现,一概格杀勿论!”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士人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李满之怒,虽比不得天子之怒,却也绝非寻常士人能够与之相比的! 杀一人是罪,杀万人为雄,杀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李满率军镇守辽东十余载,死在他手里的胡人,没有十万也得有八万了,其中不乏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 所以,千万别将李满当成什么善男信女,他真不是! 在胡人眼中,李满犹如杀神一般,给人以神圣不可冒犯之感! 胡人在私下为李满取了一个十分响亮的称号。 胡人称其为:诸部地藏王!专掌胡人生死大权!生杀予夺,尽在李满之手! 李满将调兵虎符一分为二,分别交与福伯与典韦之手,再辅以李满的亲笔手书,令二人前往城外大营调兵! 任谁都看得出来,李满这次准备动真格的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胡人此番彻底触碰到了李满的底线,他们定会为了自己的无知而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一个时辰后! 三千名全副武装的辽东铁骑,整齐划一的出现在了襄平以北的空地之上,满脸激动的等待着鞍乡侯李满的亲自校阅! 良久之后! 李满缓缓打马而来,望着眼前三千名神气十足的辽东铁骑,直奔主题道:“胡人欺人太甚,竟于洛阳城外行刺杀之事,幸好我儿命大,逃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欲引兵一路向北,击胡三百里,不问男女老幼,遇胡即杀,粮尽方归!” 说着,李满声音陡然增高,道: “谁愿与我一同出战”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三千士卒,齐声回应! 李满高举沥血破城槊,高呼道:“辽东铁骑,天下无敌!” “不破敌阵,誓不回还!”士兵齐声回应道! 李满一马当先,亲率三千辽东铁骑,一路向北,深入大漠!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四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满率军一路向北,深入大漠,击胡八百里,所经之处,人畜不留,寸草不生。 李满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向鲜卑发起了报复行动,李满不宣而战,将鲜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李满镇守辽东十数年,威势滔天,令诸胡不敢触其锋芒,听闻李满引兵而来,鲜卑诸部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便望风而降。 李满含怒而来,岂会与他们客气? 面对跪地乞降的千余名鲜卑人,李满冷哼一声,当即一声令下:“此行只为杀胡而来,铁蹄之下,俱为亡魂!” 不留活口!!! 李满之言,在辽东士卒的心中,那是堪比圣旨一般的存在! 李满话音落后,三千铁骑纷纷张弓搭箭,箭雨遮天蔽日,在胡人无比惊恐的目光下,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自深入大漠以来,杀戮持续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李满亲率三千铁骑马不停蹄,一路摧城拔寨,困了睡在马背上,饿了便就近寻一处鲜卑部落,杀人取食! 异族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牛羊马匹,数百头牛羊,便足以供士卒果腹之用! 李满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便将鲜卑打的大举向北迁徙而去! 五日后。 方圆百里,杳无人烟,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军中粮草告罄,李满无奈向众人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此役鲜卑损失极其惨重,牛羊损失不计其数,部众损失多达万人! 李满率军闪击鲜卑诸部,取得了十分惊人的辉煌战果! 李满通过此役,重创于鲜卑诸部,鲜卑诸部短时间内恐难以对大汉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和连瘫坐于王帐之中,一脸颓废的模样,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李满兵锋正盛,我等难以与之争锋,撤,撤,快撤啊!” 李满之名,可止小儿啼哭,北方诸胡深受其害,但凡提到李满的名字,胡人都会不自觉的心头一紧,李满二字,已经成为了胡人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心里阴影! 和连之侄,魁头实在看不惯和连这副窝囊的模样,于是愤然起身,道:“李满将兵三千,跋涉千里而来,我等本可以逸待劳,半路截杀于他,可...大人为何未战先怯啊” 和连大怒,拍案而起,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 和连是典型的窝里横,对外唯唯诺诺,对内却极为强硬,常行霹雳手段,且从不手软! “李满含怒而来,不可力敌!不可力敌!你懂不懂?” 和连打心底里惧怕李满,尤其在李满接连屠戮数个鲜卑部落之后,和连对李满的恐惧,更是呈几何式的增加着! 和连颓然而坐,口中不住的嘀咕道:“辽东铁骑,身经百战,装备精良,不可力敌啊!” 和连是一个贪婪无能的废物,赏罚不明,处事不公,自继位以来,自代郡以西的鲜卑部落纷纷选择叛乱自立,脱离了他的统治。 魁头脸上写满了不甘之色,他是坚定的主战派,主张领兵半路截杀李满,可惜他年纪尚小,位卑言轻,没人会将一个半大孩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和连选择听从魁头之言,在半路截杀李满的话,很可能会打破李满的不败金身,甚至于将其斩杀,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又过了三日! 李满一行两千余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辽东郡! 出征时三千骑,回家时两千余骑,此役共有八百余人长眠于大漠之中。 李满责令郡吏从优抚恤战死袍泽,而后命人寻来田丰,令其为众将计功! 田丰时任辽东郡功曹之职,掌管郡内一切人事事宜,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手,于是便被李满抓了壮丁! 田丰疾步而来,待看清眼前景象之后,竟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映入眼帘的是两千多名身着血衣的血人,血人腰间分别挂有三到五个表情各异的人头,其中不乏老幼妇孺! 田丰长长舒出一口气,颤声道:“怎的连孩童都不放过啊?” 李满冷哼一声,道:“我倒是想放过他们,可他们又何曾放过我的儿子?元皓无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不过是学着他们的样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田丰按下心头的震惊,道:“明公杀伐果断,颇有古人之风,丰,受教了!” 这是田丰第一次看见李满杀伐果断的一面,从前的李满总给人一种邻家大叔的感觉。 与人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整日里拿着儿子寄来的书信嘿嘿傻笑,这样的人,很难将他与杀神联系到一起。 经过一夜的核对之后,田丰终于得出了此役的战果,他携名册前往州牧府书房拜见李满,道:“启禀明公,此役收获颇丰,共斩胡虏一万一千八百一十八级,缴获战马八百一十八匹!各式兽皮不计其数!” “将兽皮全数分与战死袍泽的家眷!”李满缓缓开口,道:“战马充公,将首级筑成京观,以做震慑诸胡之用!” 田丰行礼应诺,道:“报功之事” “如实向朝廷报功即可!”李满淡淡说道! 田丰欲言又止,道:“抚恤之事...这个...朝廷一时间恐拿不出足数的钱粮来抚恤阵亡的将士们!” 李满点点头,面露了然之色,道:“先从州牧府支取,若州牧府不够,可前往家中支取,州牧府出一部分,短缺的部分,由我个人来补齐!万不能让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啊!” “明公贤德,丰,感佩不已!” “抚恤阵亡将士之事宜早不宜迟!元皓当速去办理,以免寒了将士们的心!”李满微笑颔首,将田丰挥退。 田丰离开之后,李满迈步走出书房,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喃喃自语道:“此番闪击鲜卑,大获全胜,鲜卑损失惨重,被迫向北迁徙数百里,自此以后,幽州再无战事矣!”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李满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人心! 袁氏的野心,刘宏的戒心,丘力居的兔死狐悲之心,张纯与张举的小人之心,以及北方诸胡的同仇敌忾之心! 诸多心思加在一起,便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功高震主,天家无情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五章功高震主,天家无情李满闪击鲜卑,令鲜卑从此不敢南下牧马,消息传开之后,天下为之振奋不已! 士人纷纷为李满歌功颂德,黎庶黔首纷纷为李满鼓掌叫好,文武百官纷纷上书请刘宏为李满加官进爵。 朝野内外尽是一片叫好之声,李满风头一时无两! 曹操与李杨并肩走在洛阳的街道上,一脸羡慕的道:“君侯用兵如神,兵法韬略与冠军侯,似有异曲同工之处,真乃大汉之福也!” 李杨摇头谦虚道:“家父大胜鲜卑,实是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所致,不敢居功也!” 曹操侧头望向李杨,见他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禁笑道:“郎君过谦了!” “家父时常发出感叹:将在外,君不疑,陛下真乃仁德之君也!”李杨叹息一声,无奈道:“然而陛下宽仁信重,却未免有小人作祟,屡屡向陛下进献谗言,家父远在幽州,疲于奔命,难免顾此失彼。 领兵在外,如履薄冰,家父常生力不从心之感!惟愿辞官养老,安享晚年。 如此一来,即可令陛下安心,又可令百官放心,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 曹操微微摇头,道:“君侯年富力强,身负盖世之功,岂可轻言辞官隐退之事?莫说陛下不会答应,饶是士人与黎庶也不会答应!郎君最好劝一劝君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对李满来说,最好的结局是入京为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而非归隐田园! “太中大夫,杨文先公,于日前向陛下上书,请封家父为当朝太尉,陛下看罢奏疏之后,却令尚书台留中不发,始终不曾表明态度,哎...天威难测,难以揣度啊!”李杨隐隐有些担心。 李满屡立大功,未免有功高震主之嫌。 辽东百姓只知李满,不识皇帝,这让刘宏怎么想?若说刘宏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打死李杨也不信! 与此同时! 刘宏正在同自己做着思想斗争,对于李满,是杀,还是留?究竟应该做何选择 “阿父,你对鞍乡侯怎么看?”刘宏一脸茫然的望向张让,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张让抿了抿嘴角,旋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已许久未从刘宏的眼中看到如此茫然之色,在张让的印象中,刘宏虽常有荒唐之举,但每每涉及朝政之事,却极为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沉思良久之后,张让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对李满的看法:“鞍乡侯为人豁达,一心为公。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有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之能,实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刘宏默默颔首,对张让之言,表示认同! 张让继续说道:“李氏乃世代簪缨之族,族人知书达理,皆有清名,罕有违法乱纪之人!” 脑中闪过李杨文质彬彬的模样,刘宏会心一笑,颔首道:“李氏族人,深得朕心!” 刘宏话音刚落,却听张让忽然话锋一转,硬着头皮说道:“然而...陛下因每日操劳国事,而气虚体弱,李满则常年奔走于行伍之间,而年富力强,恕奴婢出言不敬,待陛下龙御归天之后,试问又有何人可以节制功高震主的李满?若李满只是一介武夫还则罢了,可是...陛下可莫要忘了,他出身于当世着,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话,让其代为转达给袁隗! 小黄门将竹条贴身收好,行礼之后,快步向宫外走去,前往袁府,替张让传话去了! 张让乃十常侍之首,深受刘宏宠信,代天子掌管禁军,绣衣使者! 汉武帝时期,中国出现了一支秘密警察部队,这些人身穿绣衣,手持节杖和虎符,四处巡视督察,发现不法问题可代天子行事。对于这类特殊力量,汉武帝为其冠名曰“绣衣使者”,也称作“绣衣御史”。 从史料记载来看,绣衣使者前期的主要职责是奉命讨奸、治狱,督察官员、亲贵奢侈、逾制、不法的事。他们神出鬼没,无处不在,一度非常活跃,甚至威振州郡,令很多不法官员闻风丧胆。后来,随着形势变化,绣衣使者又有了捕盗的职责,也就是镇压农民起义。 绣衣使者的职责与后世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相差无几,二者同属特务机构,主要负责代天行事,监察百官! 张让掌管绣衣使者,负责监察京中百官,对其一举一动,几乎了如指掌! 袁氏与张纯私下做的那些勾当,自然没能逃过张让的法眼! 京城,袁府! 小黄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袁隗的书房之中,见礼之后,从怀中取出竹条,递给袁隗查看! 袁隗取出竹条,眯眼望去,却见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娟秀小字:满则溢盈则亏。 袁隗微微皱眉,正欲开口辩解,却听小黄门率先开口,道:“师傅让我给你带句话:尔张之事,我已知之!” 袁隗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深呼一口气,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边境无忧矣!” 小黄门转身便走,径直向皇宫行去,寻张让复命去了!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太史慈避祸辽东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六章太史慈避祸辽东“边境无忧矣!” 张让重复着小黄门的话,遥望东北方向,嗟叹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侯功高震主,非战之罪也!让,不得已奉命行事,君侯可莫要怪我!” 自汉献帝之前,汉朝皇权鼎盛,神圣不可冒犯,任何对皇权产生威胁的人,都难以得到善终! 张让从未想过失败的可能,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为李满感到惋惜。 张让知道,李满是忠臣,亦是能臣,但他必须死,因为刘宏不争气,身体不好,难以长久,为了免除后患,刘宏不得不出此下策! 张让蹲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西宫前的台阶上,西宫为寝宫,刘宏身体每况愈下,整日窝在寝宫里喝药调理身体,否则,他也不至于这般着急对李满下手! 寝宫内,灯光昏暗。 刘宏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宏蜷着身子,抱膝坐在龙榻上,他将头深深埋于两腿之间,始终保持着同一姿势,久久未发一言! 刘宏恨自己,为何这般不争气,年纪轻轻便累垮了自己的身子。 刘宏恨御医,俱是酒囊饭袋,每日让自己吃着大把的名贵药材,而他的身子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差。 刘宏恨李满,为何总是那么喜欢出风头?与异族相安无事不好吗?如今落得一个功高震主的名声,逼得自己不得不祭起屠刀,斩杀股肱之臣,何苦来哉呢? 沉默良久之后! 刘宏长长叹口气,他眼含热泪,淡淡的说出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将军...慢些走!” 十八年前,血月当空。 刘宏曾对时任太傅之职的胡广说:“太傅...慢些走!”说的情真意切,言语之间尽是挽留之情! 十八年后,在昏暗的寝殿内! 刘宏再次说出了类似的话语,只是时移事易,与胡广说时,尽显挽留之情,而与李满说时,却尽显惜别之情! 相同的语境,同样的情真意切,得到的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结局! ———————————— 辽东郡,襄平城! 一人一马在街道上缓慢的行走着! 汉朝早有明令,城内不得跑马,加急文书与驿卒除外! 当然了,这项法令主要针对的是寻常百姓,与特权阶级无关! 牵马之人,身长七尺七寸,生的浓眉大眼,一身装备倒是十分的亮眼,他手提素银枪,身背双铁戟,马鞍处还挂着一张宝雕弓,只是这马..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均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襄平城内,街道整洁,人头攒动,随处可闻商贩叫卖之声,黎庶脸上洋溢的笑容,丝毫做不得假,看得出来,辽东黎庶的幸福指数那是相当的高! “鞍乡侯将辽东郡治理的井井有条,比之中原诸郡亦不遑多让啊!”牵马之人喃喃说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走着走着,忽听前方传来阵阵欢呼之声。 循声望去,却见前方人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边分离开来,他下意识的扯了扯缰绳,想将坐骑拉入人群之中,可未曾想,这匹上了年纪的老马却并不买账,任他如何拉扯,都岿然不动! 前方由远至近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音,他心下大急,正欲狠狠地抽老马两鞭,却不想当先一人,已纵马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竟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一人一马,正可用人高马大来形容! 眼前之人的身高至少达到了八尺五寸,胯下坐骑亦非凡品,一人一马好似一座小山般,给人以十足地压迫感! 自下往上看去,却见来人脚踏牛皮靴,身着八宝连环甲,手提镔铁槊,头戴虎头皂金盔。 来人年纪轻轻,却生的虎背蜂腰,脸型犹如刀削斧凿一般的硬朗,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身的阳刚之气,他的嘴角时刻勾着一丝微微的弧度,乍一看,给人以玩世不恭的感觉,再一看,却给人以目空一切,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来人正是李虎,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之人,淡淡开口,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从青州来,往辽东去!” “所为何来?姓甚名谁?可有路引?”李虎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慈字,字子义,此为仗剑游学而来,无路引!”太史慈淡淡说道! 李虎微微颔首,目光移向太史慈身上的武器装备,挑眉道:“一身装备还算不错,就是不知武艺如何?” 好战分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主要也怪太史慈这一身行头实在过于拉风,在辽东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有虎豹装逼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别人胡乱出风头啊! 太史慈微微抱拳,道:“在下自幼习武,倒也略通些拳脚!” “如此甚好!”李虎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致,道:“马战,步战任你选!” 太史慈早已猜出了李虎的身份。 李虎形象十分突出,且名声极大,只要不傻,便都能猜出他的身份! 李虎好战的性格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听闻李虎搦战,太史慈只是微微一笑,斩钉截铁道:“步战!” 李虎瞥向太史慈身旁的坐骑,道:“若你能在我的手里走上五十个会合,我便送你一匹好马,如何?”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太史慈将素银枪插在地上,从背后抽出双戟,摆开架势,准备与李虎大战一场! “取我槊来!”一名骑士快步上前,将短槊交与李虎之手! 说来也着实有趣,李虎好战,常与人比武较技,因觉马槊不趁手,而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杆专门用于步战的短槊! 名为短槊,其实一点也不短,以后世的测量单位来换算的话,大约长达两米五左右! “放马过来!”李虎冲太史慈招了招手。 极度的自信,令李虎毫不犹豫的让出了先手! 人的名,树的影。 面对声名远播的李虎,太史慈不敢托大,大喝一声,提着双戟,便向李虎攻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战至四十会合,李虎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太史慈难以招架,右手铁戟脱手而出,李虎趁势上前一步,冲着太史慈的胸口,使出一记窝心脚,太史慈被踹翻在地,最终败于李虎之手!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子义入辽东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七章子义入辽东太史慈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败犹荣,道:“辽东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 李虎踱步上前,伸手将太史慈给拉了起来,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我已许久未曾与人战至十合以上了,太史子义...好名字,我记住你了!” 太史慈叹息一声,抱拳行礼道:“慈,技不如人,幸得公子手下留情,才得以全身而退,从前只道自己武艺超群,而小觑了天下英雄,如今与公子一战之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子义过谦了...”李虎学着李杨的模样,弯腰为太史慈掸去身上的灰尘,道:“你的武艺已近化境,足可驰骋沙场了!” 若此话出自别人之口,太史慈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此话出自李虎之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李虎有这个资本! “令弟兄们回营,休整一日!”李虎对赤眉说道:“咱们明日再行出城也不迟!” 赤眉拱手领命,率领两百名精锐骑士打道回营! 赤眉走后,李虎转身望向太史慈,道:“今见子义,顿生相见恨晚之感,不知子义可否赏光,与我回府痛饮一番?”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虎大喜,与太史慈携手回府! 二人携手自正门而入,入府后,径直向虎豹阁走去! 武人与文人不同,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文人登门,讲究颇多,前文有过说明,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李虎命人大摆筵席,设宴款待太史慈! 席间,二人频频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李虎与太史慈聊起了自己的两位兄长,言语间,尽显崇拜与思念之情。 太史慈投桃报李,也与李虎说起了自己近些年来的遭遇与经历! 太史慈年少时,十分喜欢读书,并且成绩也还算不错,在家乡找了一份文职工作——郡奏曹史,似乎是掌管文件上传下达的职务。 当时东莱郡名义上归青州管辖,但青州刺史却管不了东莱郡太守,此时的刺史类似于监察官员,职权有限,管不了太守,两人间的矛盾激化到了相互告状的程度,他们同时向皇帝告状,而替东莱太守呈送告状本章的,就是太史慈。 太史慈因为职务的关系,经常跑腿学舌,知道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就是谁先告谁有理。 太史慈还得到小道消息:青州刺史的小报告已经在送往进京的路上了。 于是二十岁的太史慈昼夜兼程赶往京城,不想他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待其赶到京城时,青州刺史的使者已经先自己一步,在衙门前排起了长队。 太史慈知道,自己肯定要排在人家后面了。 心眼儿活泛的太史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衙门的接待人员,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青州刺史使者的面前。 太史慈摆出一副京官的派头,问那青州使者:“你是来送本章的吧?” 使者一看来人派头不小,当即满脸陪笑地回答:“然也。” 太史慈又问:“本章呢?” 使者回答:“下官在此排队,本章在车里呢。” 太史慈把手一伸:“你那本章写得合乎规矩吗?拿来,我替你把把关,免得你进去后挨骂!” 青州使者哪里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京城官员,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车上取来了本章,道:“劳烦大人多多费心,帮忙把把关。” 太史慈心里正憋着坏呢,他趁使者不备,从怀里掏出一把裁纸刀,将那青州送来的本章拦腰切成了两段。 青州使臣后知后觉,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上了恶人的当,一脸激动的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道:“有人破坏朝廷公文了!” 太史慈一把将青州使者揪上车,继续忽悠道:“你叫唤啥?这事儿还不全怪你?你要不把本章交给我,我哪有机会切了它?所以这事儿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回去搞不好也得掉脑袋,咱俩还是一起悄悄跑路吧!” 青州使者欲哭无泪道:“你弄坏了我的本章,心里正美着呢,你跑啥?” 太史慈接着忽悠道:“我本来得到的命令就是看你来没来,弄坏了你的本章,纯属我自作主张,回去免不了受罚,所以咱俩都得逃命。” 青州使者愣被太史慈给忽悠瘸了,俩人一溜烟的跑出了洛阳城。可是太史慈看着青州使者的马车绝尘而去,却坏笑着返回洛阳,把东莱郡守的告状信送了上去。 神仙打架的结果不用猜也知道,青州刺史输了,问明事情原委之后也知道是太史慈使的坏,青州刺史自然要拿他出气:我治不了东莱太守,还治不了你个送信的?于是太史慈只好跑路。 这才有了先前发生的一幕,太史慈避祸辽东,当街偶遇李虎,二人不打不相识,相邀入府饮酒! 得知了太史慈避祸辽东的前因后果之后,李虎抚掌大笑,赞道:“子义武艺超群,有急智,在下佩服,佩服!” “失意之人,何以赞耶?”太史慈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公子莫要取笑我!” “既来之则安之!”李虎渐渐收敛笑容,沉声道:“辽东地处边关,与诸胡比邻,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太史慈长叹一声,却并未开口! 李虎见太史慈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他陡然拔高音量,道:“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男儿大丈夫,当思上报国恩,下安黎庶,岂可安于享乐耶” “家母远在东莱,孤苦无依。”太史慈虎目含泪,道:“慈,不能尽孝于榻前,实在枉为人子!心烦意乱之下,何谈杀敌立功之说?” 太史慈在黄县一带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在家时,每日晨昏定省,侍奉母亲于榻前,不敢生出丝毫的怠慢之心! “辽东富庶,将老人家接来同住,岂不美哉?”李虎说道:“如此一来,忠孝也可两全了!” 看着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虎会心一笑,道:“前往黄县接老人家的事情,自有我来办理,子义大可放心便是!” 太史慈霍然起身,郑重行礼道:“大恩不言谢,公子但有差遣,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李虎言而有信,当即令赤眉持太史慈亲笔手书,南下青州,将太史慈之母,接往辽东定居! 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赤眉携太史慈之母回返辽东! 李虎亲赐宅邸,供老人家生活居住之用,将太史慈母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太史慈安置好母亲之后,遂前往襄平县尉处,报名投军!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八章暴风雨前的宁静中平四年,公元187年。 二月,荥阳郡百姓揭竿而起。 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县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 三月,刘宏下诏,令河南尹何苗率兵镇压。义军不敌,几乎被屠戮殆尽,起义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自黄巾之乱以来,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一茬接一茬的冒了出来。 刘宏好似一名裱糊匠,无时无刻不在修补着风雨飘摇的大汉江山! ———————— 自李满领兵闪击鲜卑诸部以来,那些原本想趁黄巾之乱而趁火打劫的各部首领,立时变得安分了许多! 其中以匈奴人最为擅长见风使舵。 每当汉朝式微时,他们便在单于的带领下,南下寇边,劫掠大汉百姓。 每当汉朝强盛时,他们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向汉朝俯首称臣,以此来保存自身的实力。 匈奴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这就是老牌异族的文化底蕴所在,脸皮比城墙还厚! 关键是大汉还真就吃人家这一套! 其实以汉朝的角度来说,他们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主要是谁都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屡屡选择妥协,实属无奈之举。 胡人自幼以游猎为生,居无定所,来去如风,打起仗来,脚下就跟抹了油似的。打不过就跑,汉朝缺马,骑兵有限,两条腿的又跑不过四条腿,于是只得采取被动防守的策略,来抵御北方异族的入侵! 曾经有位狠人叫刘彻,就是汉武帝,他倾尽全国之力,将匈奴打的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的,但其所付出的代价却也着实惨重了一些! 为了满足皇帝的野心,百姓不得不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勒紧裤腰带生活,这样的结果,就算胜了又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呢? 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背负着双手,立于王帐前,望着张纯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不屑道:“此子志大才疏,色厉内荏,竟妄想除李满而后快?当真是可笑至极!” 身旁一名体态臃肿的胖子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瓮声瓮气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依我看,不如将张纯来意一五一十的告与李满知晓,如此也好与之结一个善缘!” 胖子名为呼厨泉,乃于夫罗之弟! 立于二人身后的英武少年闻言却是一脸不屑的撇撇嘴,沉声道:“汉人短智,相互倾轧乃常有之事!大单于无需理会张纯之言,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届时,自可坐收渔翁之利!” 说话之人乃于夫罗之子,刘豹! 于夫罗沉思片刻之后,当即拍板道:“就依我儿之言!” 于夫罗不敢与李满发生正面冲突,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恨李满。 李满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态度十分强硬,手段狠辣至极,匈奴被李满压的常年抬不起头来,就连他这个大单于的位置,坐起来也是没滋没味的! 如今有人主动提出,欲除李满而后快,于夫罗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日后! 张纯离开匈奴王庭之后,径直前往辽西郡以北的乌桓部落,求见时任乌桓大人的丘力居。 李满的出现,完全掩盖了丘力居原有的光芒,在李满的威逼之下,丘力居不得不主动放弃了辽西之地,率部一路向北迁徙,复又过起了草原牧民般的游牧生活,想来真够悲催的! 张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丘力居的王帐之中,看的出来,他不只来过一次。 丘力居一脸无奈的挥了挥手,将除蹋顿与楼班之外的其余众人全部赶出了大帐! 待众人尽皆离开之后,丘力居长叹一声,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张纯躬身行礼,故作神秘道:“在下此番是为道喜而来!” “哦?”丘力居一脸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疑惑道:“喜从何来” “在下自匈奴而来...”张纯指了指北方,道:“栾提于夫罗已与我达成共识,决定与我等一同举事,诛杀李满,令我等存有一息喘息之地!” 张纯满嘴跑火车,为了忽悠丘力居,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丘力居讪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甚好!”,“祝你成功”之类的话语! 张纯微微一笑,毫不气馁,不慌不忙的掸去身上的风尘,道:“大人当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丘力居点点头,示意张纯继续说! “李满为爱子报仇,将兵闪击鲜卑诸部,令鲜卑损失惨重,不敢南下牧马。”张纯陡然拔高声音,道:“李杨遇刺,贼人身份尚未可知,朝廷从未道出刺客的真实身份,试问刺客究竟是何等身份?是鲜卑人?还是匈奴人?是羌人?亦或是乌桓人? 李满师出有名,他完全可以借着为长子报仇的名义,发正义之师,攻伐北方诸部! 昨日是鲜卑,今日是匈奴,明日...又会是谁? 李满用兵如神,天下莫能挡之,何况区区乌桓也? 唇亡齿寒之际,大人切不可有丝毫的幻想与犹豫,须知,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啊!” 丘力居仍旧不为所动,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他绝不愿主动去招惹李满! 张纯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奈何丘力居却始终不为所动,正当张纯一筹莫展之际,丘力居之子,楼班忽然开口,送给张纯一记神助攻! “李满小儿,不足为虑!”楼班大剌剌的说道:“待我成年之后,定要前去会一会他!” 楼班话音落后! 张纯长舒一口气,暗道一声:“大事成矣!” 蹋顿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心道:“黄口孺子,不足与谋也!” 望着年轻气盛的楼班,丘力居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纯急中生智,敏锐的抓住了丘力居的软肋,来了一记神补刀:“大人年纪渐长,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为后世计,理当早做决断才是!” 丘力居心头一紧,他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不甘之色,他以极为复杂的目光从帐内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嗫嚅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咬牙道:“罢了,出兵!” 张纯敏锐的抓住了丘力居的软肋,以少不更事的楼班作为突破口,成功说服了丘力居! 张纯将诱杀李满的计划全盘托出,丘力居满意的点点头,给出了“天衣无缝”的评价,二人就此达成了共同起事诛杀李满的合作共识!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张纯在行动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九十九章张纯在行动京城,洛阳! 李氏别院,书房中。 李杨正埋首于案头练字,韩豹则静静的立于身旁,看着跃然纸上的书法,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每当李杨将左伯纸写满之时,韩豹均会俯下身子,将墨迹吹干,举止轻柔,姿容十分的俊逸! 吹干墨迹之后,韩豹将写满颜体的左伯纸置于一旁,旋即又在几案上铺了一张崭新的左伯纸! 李杨微微一笑,冲韩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正当李杨准备继续埋首于案头之时,甫一下笔,心口却没来由的传来一阵心悸之感! 李杨皱了皱眉,下笔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三分,书写于左伯纸上的字体出现了明显的瑕疵。 “写疵了...”韩豹眉头微蹙,侧头望向李杨,轻声问道:“兄长可是有心事?” 李杨皱眉摇了摇头,道:“无事,阿豹无须在意!” 李杨口中说着无事,然而心悸的感觉却变得越发的明显,他调整了一下局促的呼吸,将毛笔置于笔海之中! 李杨瞥了韩豹一眼,见他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于是一脸镇定的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韩豹深知李杨心中有事,却不愿多做说明,于是只好在李杨身旁坐下,静静的陪着他! 李杨盘腿坐于案后,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他的心中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中平四年,四月到八月之间,天下并无大事发生,八月,张纯与张举举兵造反,可如今才刚刚进入四月,距八月尚有一些时日才对!”李杨若有所思的侧头看了韩豹一眼! 韩豹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正是这一个微笑,令李杨生出醍醐灌顶之感,他蓦然起身,暗道一声:“不好!” “蝴蝶效应!”李杨重重一拍大腿,面露惊恐之色,心道:“张纯与张举极有可能会提前举事!” 李杨来到案前,奋笔疾书,道:“张纯,张举素有鹰视狼顾之相,二人俱是狼心狗肺之徒,行事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可言,儿子叩请父亲务必对二人严加防范,切不可对二人放任不管,听之任之。 必要时,父亲大可先下手为强,诛杀二人,以免除后患也! 儿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叩请父亲垂怜,听之,鉴之!” 李杨亲自将左伯纸装入信筒之中,用火漆封好,遂命十名扈从一同上路,持亲笔手书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赶往辽东,向李满报信! 十名扈从离开后,始终沉默不语的韩豹才淡淡开口,他皱眉望向心事重重的李杨,道:“发生何事?” “不知怎的,忽然变得心烦意乱起来。”李杨叹息一声,道:“许是思乡心切的缘故!” 李杨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来搪塞韩豹。 韩豹皱眉瞥了李杨一眼,而后将目光移向辽东的方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韩豹可一点都不傻,他心思缜密,非常人可比,通过观察李杨的行为举止,他隐约感到,事情并没有李杨所说的那样简单,他几乎可以断定,北方将有大事发生。 —————————— 与此同时! 李杨派出的信使前脚刚离开洛阳,张纯后脚便来到了襄平城中! 张纯以渔阳郡长史的身份,前来辽东,向李满述职! 李满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张纯一行的到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李虎于三日前向李满发起挑战,邀李满赴比武之约。 李满欣然接受了李虎的挑战。 二人于校场中大战两百回合,打的难分难解,最终以平局收场! 比武过后,李满惊讶的发现,李虎距离武道巅峰仅剩一步之遥,李满为之高兴不已,因而在待人接物时,自然也就平添了几分笑脸! 李满已年过四十,到了气血衰败的年纪,拳怕少壮,与李虎战成平手,实乃沙场经验所致。 单以天赋而言,无人能与李虎比肩,李满也不行! 张纯在州牧府向李满完成述职之后,便带人离开了! 一行人牵着坐骑,徐徐向襄平城西门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张纯抬头看了看天色,却见艳阳高照,正值午时时分! 忽听后方马蹄得得,张纯回身望去,看清来人之后,他却是笑了,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一骑飞奔而来,冲张纯耳语几句之后,便纵马离开了! 张纯长舒一口气,环顾左右,道:“李虎正在城中酒舍与友人饮酒!你们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众人齐声应道:“长史放心,末将省得!” “事成之后,少不得你们的荣华富贵!”张纯不忘出言勉励众人一番! 众人再次齐声回道:“愿为长史效死命!” 张纯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继而翻身上马,道:“随我出城!” 李虎作为张纯全部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他的位置,尤为重要,探知了他所在的位置,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张纯一行自西门而出,行出二十里,前方突然出现百余名手提长矛,背负长弓,身着匈奴服饰的胡人! “好马!”望着胡人胯下的坐骑,张纯不禁赞了一句,道:“丘力居大人何在?” 蹋顿伸出拇指,向后方指了指,道:“大人命我等在此接应于你,你且放宽心便是!” 张纯顺着蹋顿手指的方向望去,结果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见张纯面露狐疑之色,蹋顿长叹一声,无奈道:“大人亲率三万铁骑,隐于二十里之外的山坳之中,待李满中计之后,铁骑瞬间可至,若李满没有中计的话...届时,你便自求多福吧!” 蹋顿的言外之意是,若李满中计,则大军齐出,定叫李满死无葬身之地,若李满没有中计的话,届时,乌桓必向李满通风报信,将张纯的计划全盘托出,以张纯张举的人头,来换得一丝求生的机会! 张纯讪笑两声,抬眼细细的打量起蹋顿的穿着,出言讥讽道:“阁下究竟是乌桓人还是匈奴人?” 蹋顿手扶刀柄,深深皱眉,反唇相讥道:“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我只问你一句,是否按原计划行事?你只需回答是与否即可!” 张纯深知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自己尚需借助乌桓之手来诛杀李满这个心腹大患,于是他只好强忍下心中的不快,点头道:“计划不变!” 正文卷 第一百章 野心家的魄力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一百章野心家的魄力张纯话音刚落,蹋顿忽然挺矛直刺,矛尖深深的刺入了张纯的右胸,深可见骨! 张纯惨叫一声,险些跌落下马!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落下,张纯伸手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怒声道:“蹋顿,为何如此仓促出手?我尚未有心理准备!” 蹋顿冷笑一声,道:“做戏就要做全套...”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张纯的伤口,又指了指张纯的脸庞,道:“表情逼真,伤口亦做不得假,如此才能起到以假乱真的奇效!” 为了诱骗李满父子上钩,张纯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野心家的魄力,因为,为了前程,他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张纯疼得冷汗直冒,却也不忘吩咐手下速速前往襄平城中向李虎报信,请他速速带人来搭救自己! 众人齐齐拱手领命,继而调转马头,玩了命的向襄平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众人不时回头望向张纯所在的方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此举,并非是为了张纯而感到担心,他们巴不得张纯立时便死了才好,若张纯死了,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的是是非非,大家各自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谁不愿意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 众人跑来给张纯卖命,亦实属无奈之举,张纯以威逼利诱的手段,令众人不得不屈从于他的淫威之下。 前有高官厚禄,后有家人为质,众人哪里还敢生出半分的抵抗心思? 纵马跑出五十步之后,众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饶是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当箭矢铺天盖地向自己袭来之时,他们仍旧条件反射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做戏就要做全套,若不来点真格的,又如何骗得过李满父子的耳目? 一轮箭雨过后,张纯带来的扈从,几乎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纯目眦欲裂,冲着扈从离去的方向,大骂了一声:“废物!” 蹋顿将抬起的右手停在半空,皱眉沉思良久之后,复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望着前方仅剩的两人,蹋顿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取消了第二轮攒射! 蹋顿斜睨了张纯一眼,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你的人,太差劲啦!”蹋顿之意已不言自明! 张纯老脸憋得通红,他气急败坏的冲前方仅剩的二人大吼道:“还傻愣着做什么?速速入城,前往酒舍,向李虎禀明此间情状,请他带人来搭救于我!” 说着,张纯还不忘加上一句:“事成之后,封妻荫子,指日可待!” 张纯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们的妻,子,家人都在我的手里,事成,封妻荫子,事败,断子绝孙! 二人身上分别插着三支箭矢,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二人不顾重伤的身体,为了家人,他们不得不负重前行,于是,他们再次挥舞马鞭,纵马向城中奔驰而去! 二人行至城门前,被门吏给拦了下来! 望着身负重伤的二人,门吏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反而还不忘出言调侃二人几句,道:“可是遇到胡人了?” 身处边境之地,与诸胡比邻而居,门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若是没点乐观心态,估计余下的日子里,就只剩下忧伤与哀愁了! 其中一人从怀中艰难的掏出腰牌,扔给门吏检查,道:“末将张顺,护卫渔阳郡长史来此向李幽州述职,返程途中遭到了小股匈奴人的突然袭击,长史深陷阵中,一时难以脱身,幸得我等突围而出,故原路而返,请李幽州速发救兵,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听闻渔阳郡长史深陷阵中,门吏深知事态严重,不敢再等闲视之,他果断下令,命人前往州牧府报信,而后又命人吹响号角,向城内示警! 敌袭之时,最好的应对手段是点燃烽火,但门吏职权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命人以号角向城内示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时间,号角齐鸣! 张顺心头大惊,暗道一声:“不好!” “号角声起,未免打草惊蛇,此举亦可为李满集结军队而省去许多的时间!”张顺如是想到! 张顺不顾伤口带来的疼痛,于马上向门吏拱手,道:“我欲入城,亲自向李幽州禀明事情缘由,还请足下速速放我等入城!” 门吏不疑有他,冲守门士卒挥了挥手,对张顺二人放了行! 张顺有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身上插着数支箭矢,血流不止,这样的人,任谁见了都不会将他与奸细联系到一起! 张顺二人入城之后,径直向李虎所在的酒舍打马而去! 二人不顾“交通规则”,在街道上一路纵马狂奔,回眼望去,街道上早已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行人纷纷遭了殃,或被撞的七倒八歪,或因一时躲闪不及而狼狈摔倒。 众人纷纷起身之后,张顺二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众人义愤填膺,一时间气愤难消,于是纷纷冲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饶是二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众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仍旧在冲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喝骂不止! 良久之后! 张顺带着奄奄一息的同伴,终于赶到了酒舍之外。 张顺滚鞍下马,同伴却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眼看是不能活了! 同伴本就身负重伤,加上一路的纵马颠簸,无异于伤上加伤,张顺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同伴的身前,看着已经进入弥留之际的同伴,虎目含泪道:“兄弟...好走啊!” “天子荒唐,百官庸碌,世家横行,世道艰难,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幸而护得家小周全,倒也不枉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一场了,张顺兄弟,多多保重...保重啊...”同伴眼中带着满满的不甘之色,口齿不清的说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语,灵魂渐渐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张顺心头一酸,诸般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他伏在同伴的身上,好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正文卷 第101章 自恃武功,性急少谋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1章自恃武功,性急少谋听闻西边传来号角示警的声音,李虎豁然起身,快步走出酒舍,正欲翻身上马,却见两骑飞驰而来! 接下来便发生了张顺伏尸痛哭的一幕! 同伴的死,令张顺生出兔死狐悲之心,张顺哭的情真意切,他的一个无心举动,却好似冥冥中自有定数一般,无形中增加了此行的说服力,亦恰巧起到了降低李虎戒心的效果! 张顺周遭很快便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他的形象实在过于吸引眼球,身上插着三支箭矢,浑身是血的抱着同伴的尸体嚎啕大哭,这一幕看的李虎也是瞠目结舌! 李虎有心上前安抚张顺一番,可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又难免令他分心! 正犹豫间,却见张顺突然跪倒在地,向李虎行跪拜大礼,嚎啕痛哭道:“将军,救命啊!” 李虎一脸懵逼,不明所以道:“壮士何故行此大礼” 张顺哭的像个孩子,如泣如诉道:“末将张顺,护卫渔阳郡长史来此向李幽州述职,返程途中遭到了小股匈奴人的突然袭击,长史深陷阵中,一时难以脱身,幸得我二人突围而出,故原路而返,欲向将军搬得救兵,救长史于水火之中!” “将军,救命啊!”张顺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为了保全妻儿老小的性命,张顺不得不昧着良心,行此下作之事! 李虎上前一步,亲自将张顺搀扶了起来,问道:“长史身陷何处?胡人何许人也?共有多少人马” “长史率我等自西门而出,行出二十余里,与胡人迎头遭遇,胡人身着匈奴服饰,大约百余人马!”张顺如实说道! 李虎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百余人马,倒也不足为虑!” 赤眉深知李虎的为人,李虎自恃武功,性急少谋,敢于铤而走险,仅仅百余名胡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赤眉来至李虎面前,躬身行礼,道:“城西官吏以号角示警,主公闻之,定会有所行动。胡人不过土鸡瓦狗,待大军一到,必望风而走。 将军神武非凡,杀鸡焉用牛刀?些许小鬼儿,何须公子亲自出马?公子只需在此敬候佳音即可,依末将看,不出半日,主公定可救得长史逃出生天!” “这...”李虎微微皱眉,迟疑道:“长史远道而来,一旦遭遇不测,恐对家父名声有损啊!” 张顺十分敏锐的抓住了李虎的弱点,李虎爱惜羽毛,将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对付这样的人,只需对症下药,瞅准适当的时机,对其施以激将法,届时,定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虎公子人品贵重,岂可轻易涉险?如遭不测,末将百死难赎其罪!”张顺再次拜倒在地,道:“为今之计,唯有恳请公子向李幽州求得调兵虎符,前往城外大营调兵,出城营救长史,事情紧急,还请公子速做决断,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张顺之言,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对常人来说,张顺的话再寻常不过,难以起到激将的效果,但对自恃武功的李虎而言,张顺的话,无异于是在赤裸裸的鄙视着自己! 文死谏,武死战,同为武将,你说我人品贵重不可轻易犯险是什么意思? “些许小鬼儿,何须父亲亲自出马”李虎不顾赤眉的劝阻,翻身上马,道:“辅臣且先回府报信,我去去就回!” 李虎话音刚落,张顺的身体却好似突然散架了一般,松松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赤眉斜睨了张顺一眼,踱步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气息微弱,已是濒死之人,这才没与他多做计较! 良久之后! 张顺停止了呼吸,他以生命为代价,处心积虑的诓骗李虎出城,其真正目的,只是为了护得家人周全而已! 张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人性自私阴暗的一面,他为了自己的家人,不顾大局,铤而走险,此等置万民于不顾的卑劣行径,理应遭受天下万民的无情唾弃! 对家人来说,张顺是一名好儿子,好丈夫,亦是一名好父亲,但对天下人来说,他却是一名十恶不赦的罪人! 张顺的死,反而令赤眉对其放下了不少的戒心! 李虎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赤眉实在感到不放心,于是将前往州府报信的工作交给了旁人,他自己则朝着李虎离去的方向,纵马追了上去! 李虎在街道上纵马狂奔,径直向西门行去! 李虎身后则跟着赤眉与寥寥数名醉眼蒙眬的辽东铁骑。 醉了酒的辽东铁骑,根本难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此时随李虎出城,不过是为了向李虎展示一下自己的忠诚,顺便在街道上纵马奔驰,耍耍威风罢了! 不久之前,襄平城内,自西门而入的街道已被张顺二人给折腾的鸡飞狗跳,市掾与商贩们费了好半天的工夫,才将街道重新清理一番,结果,未等众人歇口气,便见一身酒气的李虎等人纵马而来,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将街道给犁了一遍! 众人一脸无奈的望着李虎一行离去的背影,不住的长吁短叹。 与前次略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众人好似忽然转性了一般,骂街者,寥寥无几! 由此可见,辽东之地的百姓,对李氏的信重,已经达到了何等惊人的程度,只要李氏自己不作死,辽东境内,便始终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如山般的身形,赤红如火般的赤炭火焰驹,奔走于街道之上,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门吏远远便认出了李虎的身份,于是连忙招呼守门士卒,为李虎撤去路障与拒马,放下吊桥,而后躬身立于一旁,目送李虎一行,径直出城向西而去! 李虎威势渐盛,以至于门吏竟全然不顾战时条例,轻易便对其放了行! 此次出城,李虎接连犯了两个武人的大忌。 首先,醉酒出战,实乃武者大忌! 其次,他的手中只有一柄辽东军队的制式百炼钢到,除此之外,竟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带! 李虎本在城中酒舍与友人饮酒,面对突发事件,难免准备不周。 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谁会想到,自己喝着酒,唱着歌,突然就听到了城外号角示警的声音?然后两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一时冲动,不顾赤眉的劝阻,执意要出城营救张纯那个狼心狗肺之徒! 再然后,李虎突然发现自己竟接连犯了两个武人的大忌! 然而,悔之晚矣!!!! 正文卷 第102章 放手一搏吧,别顾虑太多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2章放手一搏吧,别顾虑太多李虎后知后觉,出城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犯下了两个武人最为忌讳的事情! 回头望向城门方向,李虎深深的皱了皱眉, 望着缓缓升起的吊桥,李虎抿了抿嘴唇,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调转马头,继续向西行去。 “些许小鬼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虎如是想到! 赤眉身背长弓,亦步亦趋的跟在李虎的身后,他的心中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侧头望向一身酒气的骑卒,他高举右手,大喝一声,道:“止步!速速止步!” 赤眉年少从军,在军中摸爬滚打十数年,凭借功勋积累了不小的威望,在李虎身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虎等人纷纷勒马,不明所以的望向赤眉,道:“何故令我等止步?” 赤眉紧锁着眉头,道:“末将心神不宁,总觉事有蹊跷,还请公子听我一言,莫要以身犯险,当尽早回城才是!” “文死谏,武死战!”李虎最是听不得别人总拿人品贵重之类的话来说事,甫听赤眉之言,他立时大怒,道:“同为武人,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总会受到区别对待?” 赤眉一时语塞,有心回怼一句:“谁叫您生的好呢?”好在他还算比较清醒,将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李虎的生死与众人的未来息息相关。 李虎生,众人跟着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虎死,众人必定难以苟活,因为,李满夫妇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李虎冲动,但一点都不傻,他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却又犯了一根筋的老毛病! 赤眉嗫嚅良久,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以恳求的语气说道:“喝了一晌午的酒,兄弟们都醉了,如遇敌袭,恐有性命之忧,还请公子以我等为念,莫要轻易犯险!” 赤眉将姿态放的很低,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恳求李虎在做傻事前,多为兄弟们想想! 赤眉说的比较委婉,但李虎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李虎目不转睛的盯着赤眉,眼中隐有一丝怒色! 赤眉的僭越之举,令李虎感到十分的不满! 文死谏,武死战,大家各管一摊,彼此泾渭分明,然而赤眉身为武将,却做了文官该做的事情,武将话太密,容易引起上官的忌惮,更会遭来杀身之祸! 李虎越想越气,目光很快便由直视变为了怒视,但他却始终未发一言。 李虎怒气横生,众人尽皆噤若寒蝉! 现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正当此时! “嗝!” 一名骑卒,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 酒气扑鼻而来,令李虎不禁皱了皱眉! “辅臣之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李虎长叹一声,道:“我等在此原地休整,待父亲领兵前来,再与父亲一同前往搭救长史也不迟!” 直到此时,李虎等人仍然没有将张纯与阴谋联系到一起,众人只当这是一次偶然事件! 在辽东乃至于幽州之地,野外遭劫实乃常有之事,真没什么好奇怪的! 距离李虎等人两百步外的一处高坡上,两名胡人正在遥遥监视着李虎等人的一举一动,见李虎等人忽然下马,席地而坐,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情况不妙,于是当即决定,由一人在此继续监视,另一人则乘快马将李虎等人止步休整的消息告知与蹋顿! 良久之后! 蹋顿斜睨了张纯一眼,咧嘴笑道:“张长史,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张纯一脸的不甘心,当即怒声咆哮道:“不可能!李虎性急少谋,怎会如此轻易的识破我的计策?” 蹋顿抿嘴一笑,阴阳怪气道:“那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此间事了,我等也该告辞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张纯心头一紧,经过瞬间的思索,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呢?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张纯决定放手一搏,要么拉着乌桓为自己垫背,要么拉着乌桓与自己一同起事,二选一的机会,总要试一试,若只有自己倒霉,他难免有些不甘心! 张纯一脸不善的冲蹋顿挑了挑眉,冷声道:“蹋顿兄弟,意欲何为?” 蹋顿丝毫不为所动,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想与我撇清关系,怕没那么容易吧?”张纯冷哼一声,道:“我已将与丘力居大人的会面时间,地点,谈话内容,全部整理成册,待东窗事发之时,自会有人将册子交与李满之手,届时,该是你们自求多福才对吧?” “叛徒之语,不足为信也!”蹋顿故作镇定道!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满对待异族的态度,抛开册子不谈,你以为李满会放过你们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为这句话只是一纸空谈吗?”张纯嘿嘿笑道:“待我死后,册子自会被人送到李满手中,它会成为压垮乌桓的最后一颗稻草,咱们拭目以待?” 张纯的话,句句说到了蹋顿的心坎里,令他无从反驳! 蹋顿手扶刀柄,死死盯着张纯,想拔刀将其当场斩杀,却又有些投鼠忌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纯暗暗点头,心知尚有转还的余地,于是将话锋一转,再次游说起蹋顿来:“乌桓所虑,唯李满也!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不知阁下敢否?” 蹋顿侧头望向张纯,皱眉道:“如何放手一搏?” 张纯手指李虎所在的方向,道:“李虎尚在城西十里之外,我等只需说服丘力居大人引三万铁骑前来,将李虎困于阵中,届时,李满自会引兵来援!辽东兵力有限,守城尚可,野战却不行!” 自李满上任幽州牧以来,辽东驻兵的人数也有所增加,但饶是如此,辽东郡的驻军仍不足四千之数,面对丘力居带来的三万铁骑,在李虎被团团围住的情况下,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蹋顿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命人前方后方山坳中,向丘力居如实禀明此间发生的情状,请丘力居早做决断! 丘力居得知张纯竟还留了一手,顿时气的怒不可遏,恨不能将张纯杀之而后快! 愤怒之后,他默默沉思了良久,最终做出了放手一搏的决定! 抬头望天,见已至申时,于是引军走出山坳,一路向东,与蹋顿等人会合! 与蹋顿会合之后,丘力居命蹋顿为先锋,率五千铁骑,人衔草,马衔枚,马裹上更是裹着一层厚厚的麻布,悄无声息的向李虎所在的位置靠了上去! 正文卷 第103章 无巧不成书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3章无巧不成书经过长久的挣扎与犹豫之后,丘力居终于下定了决心,此役势必要将李满父子斩杀于襄平城下! 此次领军前来,丘力居目的明确,首要目标便是诛杀李满,其他诸如攻城之事,反倒并不急于一时,若能成功斩杀李满,困扰胡人日久的边境困局自可迎刃而解,待李满死后,幽并二州,将全然暴露在胡人的铁蹄之下,届时,如何拿捏,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李虎与赤眉等十余人,席地而坐,将战马拴在一边,悠哉游哉的说着毫无营养的荤段子,对数里之外的危险浑然未觉。 由于人手有限,并且俱都喝了酒的缘故,因而李虎并未派人向远处探查,想着此处距襄平城仅十里之遥,城内也并未收到有大股胡骑出没的相关报告,因而众人俱都放松了警惕! 李虎仰面而倒,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游哉的望着天空,思绪却早已飘到了洛阳。 “不知二位兄长在洛阳生活的如何?不知他们有没有想我?”想起李杨与韩豹,李虎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忽地,远方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响动。 李虎立时坐了起来,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侧头望向经验老道的赤眉,皱眉问道:“什么声音” 赤眉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声音距此尚有一段距离,难以分辨!” 李虎疑心大起,决定带人前去查探一番,临行前,李虎命人飞马回城,催促李满速速发兵来援! 赤眉有心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一昧犯上,无异于自寻死路,赤眉心思活泛,不至于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两次错误! 最重要的是,李虎已经说的很清楚,此去只为探查敌情,定不会以身犯险,冒然行动! 十里外! 蹋顿打马上前,低头看着好似刺猬一般的汉军斥候,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道:“斥候的探查范围,竟达到了惊人的二十里之遥!李满可是疯了不成?” 和平时期,诸胡畏李满如虎,然而李满却谨慎至此,眼前的一幕,令蹋顿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此谨慎之人,怎会轻易中计?”蹋顿喃喃自语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张纯打马上前,与蹋顿并肩,指了指自己右侧胸口处的伤口,又指了指被射成刺猬的汉军斥候,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蹋顿无奈摇头,叹息道:“迟早被你给害死!” 大军继续向前行去,然而蹋顿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不该来这里! 无巧不成书! 襄平城中! 李虎带人离开后,负责代赤眉传令之人,正一脸郁闷的牵马行走于街道之上! 说来也真够悲催的,代赤眉传信之人乃贱籍出身,无名无姓,因体态臃肿,而被人戏称为圆圆,只因慢了李虎一步,而挨了一顿胖揍。 李虎纵马飞驰而过,将街道弄的鸡飞狗跳,众人有苦难言,不敢拿李虎出气。 然而当圆圆纵马行至街口时,却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绊马索,继而又挨了一顿老拳,被打的鼻青脸肿! 众人一边打还一边骂: “没完啦?做点生意容易嘛?真当我们好欺负呐?” “一天之内,跑三次马,你们要疯啊” “又不是八百里加急,你急什么急” “小子,你赶着去投胎啊” “你是驿卒吗?你是驿卒吗?你是驿卒吗?”一名身着锦袍之人,问一句,打一拳,打的圆圆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许是酒气上涌的缘故,在硬挨了几十记老拳之后,众人忽听哇的一声,却见圆圆双手撑地,一言不合便吐了起来! “我去,这也可以?” “好计谋!以此法脱身,既不显得尴尬,又可达到顺利脱身的目的,真的是...这个..很有想法啊!” 良久之后! 圆圆吐完了,众人也都被恶心跑了!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圆圆正欲翻身上马,却听前方传来一声怒吼,道:“挨打没够儿?” 圆圆讪笑一声,复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继而牵着战马向州牧府行去! 城西号角齐鸣,然而城中黎庶却对此好似浑然不觉一般! 一来:边境之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二来:辽东郡内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以号角示警,说明事态并不严峻,城外出现小股胡人时,才会以号角示警! 如若发现大股胡人部队时,则必然钟鼓齐鸣! 咚咚咚,咣咣咣! 如果听到了钟鼓齐鸣的声音,说明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十分严峻的程度! 辽东之地,已近十年没有听到钟鼓齐鸣的示警之声了,黎庶黔首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正因为此,百姓才没有将号角示警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始终坚信,只要李满尚在辽东一日,辽东便永无大规模的战事发生。 圆圆牵马在街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直走到街道尽头,才翻身上马,一路纵马向州牧府行去! 待圆圆抵达州牧府,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时间正好来到了申时时分,丘力居正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做出了放手一搏的决定! 圆圆行至州牧府前,大喝一声,道:“报,紧急军情!” 负责在州牧府前职守的士卒不禁撇了撇嘴,出言打趣道:“这不废话吗?” 号角声响了老半天,谁没听见啊? “公子出城了!”圆圆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祭出大杀器,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 “公子喝了酒,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身边只带了寥寥十数人!”圆圆继续说道! “你也喝了酒!”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十分突兀的传进了圆圆的耳朵里! 圆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好在他还算机敏,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末将今日不当值!” 为保险起见,圆圆复又加了一句:“今日实乃末将休沐之日!” 片刻之后! 李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圆圆的面前,他眉头紧皱,道:“公子去了哪里?” 圆圆伸手指了指西边方向,道:“公子带人一路向西,欲救张长史逃出生天!” 李满默默颔首,忽的变了一副严肃的模样,道:“去军法吏那里领一百鞭,休沐之日,亦不可饮酒!” 圆圆难掩惊讶的啊?了一声,一副死了娘的模样,嗫嚅道:“末将领罚!”说完,径直前去军法吏处,领了一百鞭的责罚! 正文卷 第104章 君侯保重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4章君侯保重望着满面愁容的李满,沮授轻叹一声,道:“公子武艺已臻化境,纵观天下,已无敌手,明公理应宽心才是!” “随我去城上看看吧!”儿行千里父担忧,何况是征战沙场呢? 沙场之上,刀枪无眼,李虎冲动,贸然行事,李满如何不担心呢? 李满一行纵马来至西门,李满登城远望,沮授则负责代李满查看城防。 望着在下方忙碌的沮授,李满满意的点点头,道:“公与为人豁达,行事谨慎,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托大事也!”说完,李满不禁皱了皱眉,继而倒吸一口凉气。 李满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脱口说出一句“可托大事也!”他的心中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李满望向城门方向,见沮授正在指挥士卒用装满沙子的麻袋封堵城门,于是他下意识的大喝一声,道:“留一条供人马通行的缝隙!” 说完,李满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回头望向家中方向,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作为一名优秀的沙场名将,李满常年过着刀口舔血般的生活,对危险有着难以言说的感知能力,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李满抬头望向天空,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他面含微笑的张开双臂,试图拥抱天空,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李府,后宅! 杨氏坐在榻边,正在亲手为李虎缝制夏衣!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李虎一年一变样,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经穿不了了! 杨氏的脸上褪去了府中主母的威严,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脸! 也唯有此时,众人才会从杨氏的脸上看到慈母的模样! 李杨与韩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洛阳,杨氏有心照拂一二,奈何相距甚远,难免力有不逮! 好在还有幼子时常陪伴在侧,心中还算有些安慰,李虎生性善良洒脱,杨氏对其甚是喜爱,将对李杨与韩豹的思念之情,全都寄托在李虎的身上,倒是令杨氏的心里充实了不少! “嘶!” 杨氏倒吸一口凉气,皱眉望向流血不止的食指,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为何忽然变得心神不宁起来?” 身旁婢女连忙取来白布,为杨氏包扎伤口,道:“许是过于思念两位公子的缘故!” 杨氏微微颔首,姑且认可了婢女的说法! 襄平城,西门,城头! 一骑飞奔而来,至城下勒马,骑士高举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道:“速开城门,我有要事禀报!” 李满循声望去,皱眉道:“你从哪里来?公子身在何处?” 辽东铁骑俱是精锐之士,他们跟随李满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勋,因而对李满十分的熟悉! 甫一见到李满,骑士立刻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张海,拜见君侯!” “无须多礼!”李满按下急切的心情,抬手虚扶,道:“回答我的问题!” 张海伸手指向后方,道:“末将从城外十里来,公子一路向西而去!” 张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与了李满! 李满眉头紧锁,喃喃道:“数里之外传来的奇怪响动,又难以分辨,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见李满沉思不语,张海却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了,他急声说道:“公子带人一路向西探查而去,临行前,命末将回城传话,请君侯速发援兵!” 李满回过神来,轻轻的道了一声:“备马!” 李满大致已经猜到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但作为一名父亲,他却不能看着爱子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 在对待家人的问题上,李满与张顺二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区别! 李满转身走下城墙,从典韦手中接过缰绳,而后对沮授等人说道:“待我出城之后,公与立即命人将城门封死,无我军令,不得轻易打开城门!” 沮授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正欲开口劝阻,却见李满摆摆手,道:“我意已决,公与无需再劝!” 李满对待家人的态度,众人全都看在眼里,李满将家人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沮授知道自己劝不住李满,于是默默颔首,道:“还请君侯以城中百姓为念,多多保重!” 正当此时! 太史慈突然走下城来,行至李满身前,抱拳行礼道:“末将蒙公子知遇之恩,愿以死相报!” 自入辽东以来,太史慈已累功升至领兵百人的屯长之职,其升迁速度,不可谓不快,其中自有李虎的功劳。 辽东军队规矩森严。 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早已深入人心。 莫说太史慈,饶是李虎,那也是靠着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名声与威望! 在辽东的一亩三分地上,想凭借家世一飞冲天,直达高层,那是痴心妄想,莫说李满不会答应,饶是普通士卒也不会服你,届时,定会叫你见识一番骄兵悍将的真实嘴脸! 汉人重名,更重义,太史慈为报知遇之恩,甘愿以死相报的举动,令李满无从反驳! 李满点点头,默许了太史慈的请求! 李满望向典韦与福伯,道:“你们留下,协助公与守城!” 福伯目不转睛的望着李满,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抱拳行礼道:“老奴领命!” 典韦欲言又止,嗫嚅良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乃军命!”李满翻身上马,转头望向家中方向,又从福伯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微笑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待本侯杀胡归来,与诸位痛饮!” “君侯威武!”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呐喊! 众人闻言,尽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君侯威武!” 李满朗声大笑,高举沥血破城槊,高声大喝,道:“不破敌阵,誓不回转!” 说话间,城门缓缓开启! 李满一马当先,太史慈紧随其后,五十名辽东铁骑随二人纵马出城,一路向西,再没回头! 福伯疾步登上城头,望着李满离去的背影,眼角含泪,道:“主公,多多保重啊!” 自张海出现伊始,众人便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奈何李满救子心切,众人倒也不好多劝! 李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然而一首霸气无比的杀人歌,却始终回荡在众人的耳中,久久不曾散去! 正文卷 第105章 阵斩蹋顿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5章阵斩蹋顿蹋顿才略过人,骁勇善战,深得丘力居信重,年纪轻轻便独领大军,可见其确有真才实学! 蹋顿将大军一字排开,呈倒三角型,徐徐向襄平城方向行去! 军阵两翼向前突出,中军收缩内敛,好似一个倒三角型的布口袋一般,很容易对敌军形成合围之势。 李虎率人一路向西探查,由于人手紧缺,无斥候可派,因而犯了轻敌冒进的大忌,很快便一头扎进了蹋顿亲手布置的包围圈中! 两军相遇。 李虎失声惊叫,道:“有埋伏!”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胡人军阵,赤眉心如死灰,面露不甘之色,道:“吾命休矣!” 其余几人俱都面露惊恐之色,汗水打湿了衣襟,酒气随汗水一同被排出体外,人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望着大惊失色的李虎,赤眉高声疾呼,道:“公子快走!” 自打从军以来,李虎打的尽是顺风仗,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阵仗,甫一中伏,一时间竟有些慌了手脚! “再不走就来不及啦!”赤眉冲李虎疯狂咆哮! 李虎忽然回过神来,笨手笨脚的调转马头,胯下的赤炭火焰驹好似突然失去了灵性一般,连最简单的调头,都进行的异常的笨拙。 李虎与赤炭火焰驹都是战场小白,打惯了顺风仗,甫一遭遇埋伏,难免慌了手脚! 李虎在马背上颠来颠去,不停的拉扯缰绳,然而赤炭火焰驹却好似充耳不闻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赤眉见状,急得直想骂娘,他冲李虎疯狂大吼,急声道:“夹马腹,夹马腹啊!” 李虎连忙依言而行,慌忙之下,他竟忘了收力,双腿重重夹向马腹! 甫一受力,赤炭火焰驹只觉眼前一黑,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痛无比! 李虎见赤炭火焰驹仍旧无动于衷,于是故技重施! 一夹马腹,赤炭火焰驹疼的咴咴直叫! 二夹马腹,赤炭火焰驹疼的直翻白眼! 三夹马腹,赤炭火焰驹疼的口吐白沫! 四夹马腹,赤炭火焰驹反倒清醒了不少,它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向赤眉,向他投去了求助了目光! “救救我,我不想死的这么窝囊!”这就是赤炭火焰驹这一刻的心情写照! 赤眉忍无可忍,冲李虎疯狂怒吼,道:“公子欲置火焰驹于死地乎?” 李虎身具龙象之力,他求生心切,夹马腹时,竟忘了收力,用了十足地力道。 再好的宝马,也禁不住他这么个夹法啊! 自古名将有很多种,有人出身于名门,靠着显赫的家世背景,出道即身居高位,从未经历过沙场搏杀,却也能依靠将士用命而战无不胜! 还有一种人,从士卒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前行,打过胜仗,受过重伤,经历过挫折,也磨练了心智,身经百战而不死,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丰富的沙场经验,最终成长为一代名将! 李虎正在按照李满为其精心挑选的第二条路艰难的前行着。 一路走来,十分艰苦,但李满相信,李虎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殷切期望,无论艰难险阻,李虎仍会砥砺前行,直至与李满并肩站在高山之巅。凭胯下马,掌中枪,为芸芸众生打出一个万世太平! 李虎默默地停下了腿上的动作,环顾四周,见漫山遍野的胡骑正在四面八方的合围而来,他长舒口气,定了定神,继而拔刀出鞘,轻轻的抚了抚赤炭火焰驹的鬃毛,沉声道:“随我突围!” 形势急转直下。 望着漫山遍野的胡骑,李虎忽然冷静了下来! 李虎周身发生的变化,全然不落的被赤眉尽收眼底,赤眉默默颔首,暗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赤眉喃喃说道:“公子果有名将之资!只是...幼麟难以成就大事,今日恐有夭折之危啊!” 正当此时,却见李虎突然调转马头,单人独骑直奔胡人中军的方向冲杀而去! 赤眉大惊失色,有心阻拦,却为时已晚! 赤炭火焰驹迈开四蹄,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中军方向发足狂奔! 与此同时! 远在三里之外的蹋顿与张纯正一脸得意的相视抚掌大笑,二人已从斥候口中得知了李虎身陷重围的消息! 张纯冲蹋顿竖了一个大拇指,拍马屁道:“阁下统帅大军,如臂使指。孙武复生。亦难及万一也!” 蹋顿朗声大笑,道:“张长史谬赞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前方传来一阵骚乱! 二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骑正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自己迎面杀来! 此时双方仅距一百五十步左右! 赤炭火焰驹神骏异常,瞬息间,便已向前奔出了五十余步! 此时李虎与蹋顿之间的距离已缩短至百步之内! 危急时刻,蹋顿却一反常态的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蹋顿将马刀高高举起,将胸腹完全暴露在了李虎的面前,他一脸激动的高声大吼,道:“诛杀李虎者,赏牛,赏羊,赏女人....” 蹋顿话音刚落,却见李虎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远程攻击,他从马鞍处取出短矛,以投标枪的动作,将短矛掷向蹋顿,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看的张纯瞠目结舌! 下一刻! 蹋顿闷哼一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口,却见那里早已血肉模糊! 自打李虎出现以来,张纯便刻意放慢了脚步,始终躲在蹋顿的身后,与其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 短矛从蹋顿体内穿身而过,幸而张纯与蹋顿错身而行,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张纯顺着蹋顿胸口的血洞向前看去,却见李虎从容不迫的调转马头,众目睽睽之下,往襄平城方向冲杀而去! 蹋顿艰难转身,一脸痛苦的指了指张纯,断断续续的说道:“志大才疏之辈,狼心狗肺之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迟早被你给害死!”说着,一头栽下马来,身体发出几次痉挛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蹋顿一语成谶,果真被张纯给害死了! 张纯有苦难言,暗骂蹋顿不知好歹! “明知李虎武功盖世,而你却非要在其面前班门弄斧,这与找死又有何异?”张纯如是想到:“乖乖躲着不好吗?逞什么英雄!” 正文卷 第106章 绕城而走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6章绕城而走李虎于万军中取蹋顿首级,如探囊取物般,轻松自如! 张纯与五千胡骑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众人尽皆呆立当场,目送李虎从容离去! 李虎离开后,胡骑阵中传来一阵骚乱,蹋顿被杀,对胡骑士气影响很大! 正当此时! 丘力居率大军赶到,这才稳住了前军的阵脚! 四名胡人将蹋顿的尸身抬至丘力居面前,丘力居怔怔地望着死不瞑目的蹋顿,手捂胸口,欲哭无泪,道:“痛煞我也!” 蹋顿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丘力居对其抱有极高的期待。 丘力居自知大限将至,本欲传位于蹋顿,令其代行乌桓大人之职,待楼班成年之后,再行继位也不迟。 结果,事与愿违,蹋顿的死,彻底打乱了丘力居的全部部署,楼班年幼,难以服众,待丘力居死后,各部之间将上演疯狂血腥的夺位之争,乌桓将在无休止的内耗中,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望着蹋顿的尸身,想到乌桓惨淡的前景,丘力居目眦欲裂,他高举佩刀,怒声咆哮道:“李满父子欺人太甚,乌桓已无立锥之地,他们却仍旧不愿放过我们,此等行径,与禽兽又有何异? 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 族人们,我等已无退路可言,今日纵然万死,也要与李满父子拼个鱼死网破。 誓杀李满,血债血偿!” 三万胡骑纷纷高声附和:“誓杀李满,血债血偿!” “杀李满着,赏牛三千头,好马三千匹,羊六千只!杀李虎者,赏牛一千五百头,好马一千五百匹,羊三千只!奴隶,美女,任其挑选,绝无二话!”丘力居郑重承诺道! 丘力居话音刚落,乌桓阵中立即传来一阵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 张纯双手捂耳,脸上却始终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他随人群放声高呼,然而喊出的内容却与众人大相径庭,他喊的是:“李满,休矣!” 虽然乌桓被李满打的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一路向北迁徙,但是,乌桓人却也从中学会了自我安慰:李满凶猛,难以力敌,向北迁徙,非战之罪也! 因此,丘力居在乌桓人心中仍然拥有十分崇高的威望! 丘力居挥刀直指襄平城方向,道:“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三万铁骑,一齐发威,向襄平城方向狂奔而去! 大地为之颤抖不已,山河瞬间失了颜色,太阳非常识相的躲进了云层之中,世间万物,仿佛俱被淹没在了声势浩大的人喊马嘶声中! 李虎愕然转身,望着犹如惊涛骇浪般的乌桓铁骑,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一改先前悠闲的状态,用力夹了夹马腹! 赤炭火焰驹吃痛,深知事态紧急,小命要紧,于是撒开四蹄,向襄平城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李虎与迎面赶来的赤眉等人打了一个照面! 赤眉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李虎,道:“什么声音” 李虎直接无视了赤眉的问话,纵马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 下一刻! 黑云压城城欲摧! 赤眉大骂一声:“乃公......快跑!”说着,调转马头,冲着襄平城方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一行人奔出数里之后,李虎急急勒马,望着迎面而来的李满,道:“父亲,何故出城啊?” 望着毫发无损的李虎,李满长舒一口气,将提着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乌桓寇边!”李虎指了指身后方向,急声说道:“丘力居引兵数万,欲寻我等决一死战!” 李满倒吸一口凉气,当即下令,道:“快撤!”说着,调转马头,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李虎微微一怔,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赤眉正与自己擦身而过,出言提醒道:“跟上主公,准没错!” 李虎默默颔首,轻夹马腹,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满的身边,道:“启禀父亲,儿子刚刚阵斩了一名敌将!” 李满朗声大笑,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赞道:“我儿威武!” 李虎适时的拍了一句马屁,道:“父亲教的好!” 李满回头望向落后自己一个身位的李虎,正欲出言夸赞一番,不想却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三万乌桓铁骑同时调转马头,主动放弃了攻打襄平城的机会,直奔自己而来! 直到此时! 李满终于看清了丘力居的真实目的! “丘力居兴师动众,劳师远征,竟是为了我?”李满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万铁骑,人吃马嚼,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杀一个人,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 其实李满只猜对了一半,诛杀李满只是张纯诸多计划中的一个,待李满死后,张纯与张举立时便会揭竿而起。 届时,乌桓再辅以重兵,与张纯二人一同举事,劫掠青,幽,并,冀四州,如此算来,这笔买卖还是比较划算的! 李满父子身旁扈从共计不足百人,襄平城肯定是进不去了,李满无奈的摇摇头,略加思索之后,率领众人,一路向西奔逃而去! 途径西门之时,李满遥遥望向城头方向,那里好似站着几个既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在向自己频频的挥手致意! 李满与沮授等人共事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们心有灵犀,决定坑乌桓人一把! 李满率人绕城而走,乌桓铁骑紧随其后。 李满一行顺利通过西门,然而乌桓铁骑却集体遭了殃! 沮授早已命人在城头架起了数百部投石车,待胡人途径西门之时,数百部投石车齐齐发射,巨石划破长空,带着破风之声,纷纷落入正在纵马狂奔的人群之中! 乌桓骑兵纷纷抬头望向飞流而下的巨石,心中默默祈祷:“天神庇佑,砸不中我!” 大部分人的祈祷得到了天神的眷顾,然而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倒霉蛋,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巨石落下,人仰马翻,巨石落地后,带着余力,向前翻滚而去,所经之处,被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犹如人间炼狱般,令人不忍直视! 沟壑中,哀鸿遍野.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李虎转头望向城头方向,向城上众人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声大喝道:“辽东铁骑,威震天下!” 李虎一行距城甚远,根本得不到城头众人的回应! 然而李虎却等来了赤眉等人的附和之声:“不破敌阵,誓不回转!” 辽东铁骑的口号早已深入人心,不论冲阵,亦或是跑路,都必须喊出辽东铁骑一往无前的气势来! 正文卷 第107章 楼班献计,生擒李满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7章楼班献计,生擒李满望着人仰马翻的骑阵,丘力居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狡诈之徒,惯使小人伎俩,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身旁的楼班邪魅一笑,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他冲丘力居躬身行礼,道:“李满在汉人心中,犹如战神一般的存在,然而如今却已入绝境,儿子料他插翅难逃,何不将之生擒活捉,一来可以让他吃些苦头,二来,亦可以此来重挫汉军的士气! 李满被擒,于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于汉廷而言,则无异于晴天霹雳!儿子肺腑之言,万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丘力居一脸诧异的望向尚显稚嫩的楼班,皱眉道:“若能生擒李满固然是好,可是...生擒与斩杀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前者难,后者易,若选择生擒李满,则必不能施以冷箭!” 丘力居长叹一声,皱眉道:“为父唯恐平生变数啊!” 楼班面露皎洁之色,伸手指了指李满逃跑的方向,道:“李满性情刚直,行事霸道,凡事皆以一言而决,辽东部众或能对其听之任之,然而辽东之外呢?幽州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李满一时难以整合,各家对其行事作风,难免有不满之嫌! 我等趁李满新官上任,立足未稳之际,攻杀于他,旁人乐得隐于暗处坐山观虎斗,又岂会出兵助其一臂之力? 李满倒行逆施,今日必不得好死,大人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便是!” 丘力居望向楼班稚嫩的脸庞,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我儿明察秋毫,分析的鞭辟入里,为父深感欣慰,今日就依我儿之言!生擒李满!” 丘力居从楼班的身上看到了乌桓的未来与希望。 丘力居对楼班有了一番重新的认识,他在心里暗暗对楼班做了一番评价:行事沉稳有度,思路清奇,善出奇谋,有急智,实乃可造之才,可堪重任! 在丘力居看来,楼班年纪轻轻尚且如此,长大之后那还了得?丘力居相信,待楼班长大成人之后,定可将乌桓带到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高度! 历史上的楼班志大才疏,就是个废物,他是典型的纸上谈兵型人才,常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听得众人惊叹不已,然而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楼班将战场形式分析的鞭辟入里,众人依计而行之后,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像楼班说的那样简单,楼班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施起来却漏洞百出,收效甚微不说,反而常有全军覆没之危。 接连被坑了几次之后,众人终于回过味来,他们恨不得暴打楼班一顿,以解心头只恨,然而望着楼班那张天真无邪的稚嫩脸庞,却又如何都下不去手,于是只得一脸愤恨的发出一声感慨:乃公信了你的邪。 丘力居被楼班给忽悠的一楞楞的,以至于他竟全然没发现,自己在对楼班的评价中,竟出现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评价,思路清奇!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就拿李满这件事来说,以乌桓人的角度来说,将其直接斩杀,以免夜长梦多,这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然而你看楼班都说了些什么? 生擒李满? 李满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吗?显然不是! 他会傻傻等着你来生擒活捉吗?显然不会! 李满稳住天下第一猛将长达十数年的时间,想不付出点代价便将其生擒活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李满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李虎呢! 李满一行绕城而走,一路向西急行,欲寻机入城暂避! 然而却事与愿违,正如楼班说的那样,李满刚直霸道,幽州境内的各方势力对其多有不满之处,在其风光时,他们自会笑脸相迎,对其唯命是从,然而在其落难时,他们立时变了一副嘴脸,纷纷做起了落井下石的龌龊勾当! 他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将李满拒之门外,其实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无非四个字:揣度上意! 李满功高震主,几乎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程度,年过四旬,身居州牧之职,享乡侯之爵,出身顶级名门,并在外领兵,更夸张的是他深通兵法,战无不胜。 这样的人,谁敢留?又有谁敢救? 沿途各县,早早便实行了坚壁清野之策,众人纷纷登上城头,望着夺路而逃的李满一行,心中不免发出一声叹息:君侯天纵之才,奈何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惜哉!痛哉! 李满一行前脚刚过,三万铁骑紧随而来,马蹄如奔雷般轰隆作响。 城头守军望着不停叫嚣的一众胡骑,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恨不能立即走下城去,与之大战三百回合,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如此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有恒产者有恒心,有恒产者亦有野心! 世家豪族心中已无热血可言,他们只关心自身的利益,李满的存在,损害了他们家族的利益,他们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毫不留情的除掉李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世道艰难,人心不古,世家发起狠来,敢将皇帝拉下马,何况区区一个李满呢? 楼班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直视着丘力居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人理当早做决断才是!” 丘力居对乌桓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听闻楼班之言,总算回过神来,继而一脸郑重的点点头,当即下令道:“传我军令:生擒李满,不得施以冷箭!” “大人有令:生擒李满,不得施以冷箭!” “大人有令:生擒李满,不得施以冷箭!” 丘力居的军令被一层层传达下去,李满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 李满回身望去,一脸古怪的望向乌桓中军的方向,哑然失笑道:“丘力居可是疯了不成?竟想要活捉于我?” “士可杀,不可辱!”李虎冷哼一声,道:“丘力居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李满神情复杂的望向李虎。 李虎侧头与之对视,他从李满的眼中看到了骄傲与不忍,李虎微微一笑,道:“辽东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领!能与父亲同死,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正文卷 第108章 黑心人,骑白马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8章黑心人,骑白马李满忽觉鼻头一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将头撇向一边,做了一个深呼吸,以此来掩饰悲伤的情绪。 作为一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李满将马革裹尸看作军人的最高荣誉。 然而作为一名父亲,李满却难以接受李虎即将与自己一同身死的既定事实! 李满等人已经纵马奔行了整整一夜,辽东郡早已被其遥遥甩在了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满变得越发的急躁起来,马力有限,总有筋疲力尽之时,人力亦是如此。 环顾四周,望着众人疲惫的面容,李满心头一紧,暗道:“照此下去,我等迟早会被乌桓人给活活拖死!” 乌桓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他们甚至可以在纵马狂奔的同时,在马背上睡上一觉,此事听着似乎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胡人不事农耕,亦不喜读书,经过十数代人的繁衍生息,体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胡人的体型特征与汉人有着明显的区别,胡人胯宽,臀大,坐在马背上,犹如席地而坐一般,十分的稳健! 胡人擅骑射,这是他们无与伦比的先天优势!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李满借着微弱的日光,辨别了一下四周的方位,这时赤眉打马上前,出言提醒道:“主公,我等已经踏进了涿郡境内!” 赤眉面露忧色,皱眉道:“人困马乏,恐难以持久!主公当早做决断!” 李满无奈叹息一声,道:“为今之计,唯有前往涿县,请公孙伯圭助我等一臂之力!” 公孙瓒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与李满态度一致,态度十分的强硬,李满与之相交多年,倒也没少提拔他,后来看清了他的为人之后,便刻意对其疏远了起来,自此之后,二人再不复当年的深厚情谊,仅仅成为了点头之交! 以李满的性格来说,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去向公孙瓒求援,但作为一名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却不得不放低身段,为李虎向公孙瓒求得一线生机! 李满侧头望向朝气蓬勃的李虎,微微一笑,当即下令道:“随我前往涿县,向公孙伯圭求援!” 李虎闻言心头一酸,有心拒绝李满的提议,却又不知该张不开口,因为,他实在无法拒绝一位父亲的舐犊之情! 李虎默默的跟在李满的身后,望着他坚实可靠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这一刻,李虎想到:“自己何其有幸,能够成为了李满的儿子啊。” 与此同时! 李满中计,仓皇而逃。 丘力居率军紧追不舍的消息,很快便如风中飘絮般,在幽州境内不胫而走! 涿县,城头! 公孙瓒手扶城垛,神情复杂的望向远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 “救,还是不救?”公孙瓒喃喃自语道! 公孙续微微皱眉,继而向公孙瓒躬身行了一礼,道:“大丈夫岂可久居人下?” 公孙续素有野心,不甘久居人下,他常以连败李虎十五场而沾沾自喜,然而,当李虎游历归来,再次向他发起挑战的时候,他却如何都不肯应战了! 公孙续从旁人口中得知,李虎早已今非昔比,因而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恰逢李满与李虎落难之际,正是公孙氏崛起的大好机会,公孙续不愿轻易放弃此等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父亲理当早做决断才是!”公孙续极力劝道! 站在二人身后的公孙瑶深深的看了公孙续一眼,按下心头的不满,皱眉说道:“鞍乡侯待我等不薄,我等又岂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呢?” 公孙续轻蔑一笑,嗤之以鼻道:“李满与我等不过点头之交,何来待我等不薄之说” “熹平七年,四月,大旱。九月,七州遭遇蝗灾。涿郡首当其冲,父亲无奈,亲自前往辽东郡,向鞍乡侯借粮之事,兄长可是忘了”公孙瑶寸步不让的与公孙续针锋相对! 公孙瓒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阿瑶,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公孙瓒的言外之意是:你姓公孙,乃是公孙氏族的子弟,不可以将胳膊肘往外边拐! “我...哪有..”公孙瑶欲言又止! “阿瑶长大了。”公孙续见状,朗声大笑道:“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古人诚不欺我!” 公孙续绝对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兄长,他对公孙瑶的宠溺程度,甚至大大的超过了身为父亲的公孙瓒! 公孙瑶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她一脸娇羞的冲公孙续皱了皱鼻子,嗔怒道:“兄长胡说什么,人家不理你了!”说完,便逃也是的跑了! 公孙瑶走后,公孙瓒与公孙续相视一笑,二人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奸计得逞的味道! 单以野心来说,两个公孙续恐怕也比不上一个公孙瓒。 历史上的公孙瓒,不只野心大,他还是一位胆大包天的主儿,刘虞乃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对公孙瓒多有提携之恩,结果却惨死于公孙瓒之手,由此可见,公孙瓒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与胆大妄为! 纵观公孙瓒的一生,有民族气节,却毫无江湖道义可言,他骑的是白马,而心却是黑的。 公孙瓒不光对敌人狠,他对自己人更狠,与袁绍争锋兵败之后,他亲手将妻儿一一勒死,而后自焚于高楼之中! 公孙瓒仰望天空,做了一个深呼吸,道:“李满死后,幽州恐怕就要变天了!” 公孙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天子体弱,必不能长久,父亲当暗中积蓄力量,静待时机,以图权变!” 公孙瓒遥遥望向辽东方向,道:“辽东之地,吾必取之!” 辽东物阜民丰,人口多达六十万之众,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的辽东,犹如一块大肥肉般,任谁见了都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正大此时! 李满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公孙瓒等人的视线之中! 公孙瓒背过身去,装作视而不见,他冲公孙续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公孙续心下了然,于是高举右手,高声说道:“丘力居奸诈如狐,竟令胡骑乔装成汉军模样,劫掠乡里,令百姓苦不堪言,我观这支人马,身形不似常人,为百姓计,我等切不可轻敌大意!” 公孙续忽然提高音量,道:“传我军令,命众将以弓弩射之,切不可令其接近城池半分!” 公孙续话音刚落,涿县城头万箭齐发,将李满等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正文卷 第109章 胡骑已至,决战将启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09章胡骑已至,决战将启李满一行六十余人,一路向西纵马奔驰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得益于丘力居下达的生擒李满的军令,一路行来,除了感到身心俱疲之外,众人几乎毫发未损! 然而行至距涿县一箭之地时,他们却遭到了守城士卒的无差别远程打击,直到此时,李满阵中终于出现了人员伤亡! 李满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城头方向,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胆大妄为到敢于主动向自己发起攻击! 李满遥望立于城头上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未曾想,他竟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倒是小瞧他了!” 公孙瓒的背信弃义之举,为李满等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箭如雨下,当头洒向李满等人的头顶,李满等人犹如深陷泥沼一般,一时间难以脱身。 李满与李虎打马来至阵前,不遗余力的拨挡箭矢,为众人撤离这片是非之地,争取时间! 结果却事与愿违,袍泽纷纷中箭落马,倒在血泊之中,李虎大急,疯狂怒吼,以此来发泄着心中愤懑的情绪! 李满用余光扫了李虎一眼,见他虽然情绪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但手上的动作却未有丝毫的停顿,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出言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尚存一丝喘息之机,我儿只需静待时机即可,莫要因焦急而乱了心智!” 每临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便是李满这种人! 眼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袍泽,没有死于异族之手,反而折在了公孙瓒的手中,眼前的一幕幕,令李虎心如刀绞,恨不能将公孙瓒杀之而后快! 李满自是看穿了李虎的心思,他用余光扫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卒,道:“自从他们穿上戎装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马革裹尸,乃是军人的至高荣耀!他们的人生已无遗憾可言!” 李满说话期间,众人已渐渐的退出了城头弓弩的攻击范围! 李虎一脸郑重的向李满抱拳行礼,恭敬道:“末将谨遵将军教诲!” 此刻的李虎,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他想以此等方式,向老兵李满表达深深的敬意! “我儿...威武!”李满眼泛泪光,向李虎抱拳还礼,哽咽道:“将军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矣!” 李满对战场的洞察能力,非常人可比,从箭雨落下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一行已无退路可言! 李满话音刚落,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如奔雷般的闷响。 胡骑已至,决战将启。 李满一行早已退无可退! 公孙瓒的混账举动,将李满一行困在城下长达一刻钟的时间,使其难以脱身,亦为乌桓铁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来缩短与李满之间的追赶距离。 公孙瓒之举,倒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 公孙瓒有民族气节,却也十分的自私,在肉眼可见的利益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坑害李满的决定。 公孙瓒早已想好了说服众人的理由,以及为自己开脱借口:李满身死,乃上意也!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李满功高震主,陛下心中多有忌惮,欲除李满而后快,为人臣子,理应为君父分忧,我乃眇眇之身,岂敢违背上意? 在公孙瓒看来,这口黑锅,理应由刘宏来背。 公孙瓒之所以这般的有恃无恐,是因为刘宏之心已昭然若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李满略加思索之后,将心一横,决定将胡骑引至涿县城下,背城而战,以免腹背受敌之危! 赤眉出言提醒,道:“主公,背城而战,固然是好,可是我等也将完全暴露在公孙瓒的视野之中,若公孙瓒突施冷箭,我等将避无可避!” 李满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源源不断出现的乌桓大军,沉声道:“你觉得公孙瓒还有对我等突施冷箭的必要吗?” 望着黑压压一片,一望无际的乌桓铁骑,赤眉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主公明察秋毫,确是末将多虑了!” 李虎打马来回穿梭于众人之间,与其一一点头致意,高举佩刀,喝道:“不求同年同日生...” 众人齐声附和:“但求同年同日死!” 李满循声望向李虎,目光中写满了骄傲与自豪。 “此役若能侥幸逃脱,虎儿定可得到十足地成长,届时,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号,还会远吗?”李满如是想到! 李满亲率四十余人,在城下摆开阵型,以圆形铁桶阵拒敌。 李虎与李满游离在铁桶阵之外,为袍泽查缺补漏,哪里需要支援,哪里便有他们的身影。 赤眉与太史慈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被团团护在阵中,二人负责以弓矢对敌人实施远程打击! 公孙瓒手搭城垛,望着李满坚定不移的背影,发出一声感慨,道:“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子忠真乃当世人杰也!” 公孙续默默颔首,嗟叹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陛下无容人之量,实乃无道昏君也。” 公孙瓒眉头深锁,直视公孙续的双眼,严厉训斥道:“住口,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如此放肆” 公孙续一脸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道:“儿子并非不知分寸之人,儿子所言,出我口,入您耳,除此之外,绝对不会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父亲且放宽心便是。” 公孙瓒仍旧有些不放心,于是出言警告道:“切不可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敢再犯,为父定不会轻饶于你!事关家族兴衰,为父不得不慎重对待!” 公孙续终于重视了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行礼道:“谨遵父亲教诲!” 良久之后! 乌桓骑兵终于完成了列阵,继而向李满一行人发起了第一轮冲锋! 望着有恃无恐的乌桓铁骑,公孙瓒心头无名火起,道:“传我将令,命士卒以弓弩攒射乌桓骑兵,助子忠一臂之力!” “诺!”守城将士齐声应诺! 胡骑转瞬即至。 三千胡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头扎进了公孙瓒为其布好的箭阵之中! 箭如雨下,遮天蔽日! 李虎手搭凉棚,抬头望天,却见箭矢飞过,犹如蝗虫过境一般,令人直觉头皮发麻! 李虎转身望向涿县城头,撇撇嘴,道:“公孙伯圭总算办了一件人事!” 李满微微一笑,抓紧一切机会给李虎上课,他沉声说道:“在明知我等必将身死的情况下,他适时的送上一份顺水人情,如此即可还了我的人情,亦可全了他杀胡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正文卷 第110章 重情重义公孙瑶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0章重情重义公孙瑶李虎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子受教了!” 城头箭如雨下,将乌桓骑兵射的人仰马翻,损失不可谓不重! 两轮攒射之后,乌桓骑兵死伤达数百之众! 落马之人,纷纷被尾随而至的战马踩成了肉泥,死状惨不忍睹! 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李虎难掩兴奋之情,朗声大笑道:“踩的好!” 李满循声望向不停兴奋大吼的李虎,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悲凉之感,作为一名过来人,他深知李虎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夹杂着兴奋与恐惧的复杂情感! 亲眼见证胡骑死在自己面前,令李虎兴奋莫名。 想到自己即将葬身于此,又令李虎惊惧莫名! 两种情感同时加身,令李虎压力倍增,他只能通过大吼,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箭雨过后,乌桓骑兵终于冲破层层封锁,奔至距李满百步之内! 公孙瓒眉头紧锁,道:“传我将领,命将士们以弓弩攒射敌军后阵,以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 公孙瓒的善意之举,为李满等人争取到了足够多的应对时间。 李满高举沥血破城槊,大喝道:“掷矛!” 辽东铁骑装备配置的十分齐全,马槊,钢刀,弓箭,短矛,可谓是应有尽有! 面对骑兵,短矛能够对其造成大面积的有效杀伤! 弓箭与箭矢已被赤眉与太史慈征调一空,整齐的堆在二人的身旁! 二人俱是辽东军中出了名的神射手,将弓矢交给二人,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二人早已做好了与胡骑打持久战的心里准备,为了节省体力,他们从不将弓弦拉满,每次张弓,只使出八分力道,便足以对乌桓骑兵造成有效的杀伤! 乌桓骑兵多以轻骑为主,在其近在咫尺的情况下,赤眉与太史慈基本达到了例无虚发的水准,一射一个准! 赤眉与太史慈率先向敌军发起攻击,二人有意的加快了出手频率,试图在胡骑近身之前,对其造成大规模的有效杀伤! 二人专挑胡骑密集的地方进行攻击。 二人射马,不射人,战马倒地,紧随其后的骑兵一个躲闪不急,便会被其绊倒在地,继而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二人屡试不爽,准备将一个招式用到老! 李满一行加在一起,总共不过四十来人,他们围成铁桶状,在三千胡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这也是最令胡骑感到郁闷的地方,三千铁骑向四十余人发起进攻,根本无法将军队完全展开,这也为赤眉与太史慈的远程射击创造了有利条件! 短短几百步的锋线距离,令乌桓人至少付出了五百个年轻生命,其代价不可谓不重了! 当乌桓骑兵冲破层层封锁,冲至距李满五十步之内时,未及高兴,却见迎面飞来四十余支短矛,准确无误的落入了骑兵阵中! 前排之人,因一时躲闪不及,身体被短矛刺穿,一头栽倒在地! 更有甚者,竟被穿了糖葫芦,短矛透体而出,借着余力,刺入身后之人的体内。 被短矛穿透的二人纷纷跌落马下,继而紧紧相拥,以此来驱散对死亡的恐惧,最终纷纷被战马踩成肉泥! 五十步的锋线距离,胡骑转瞬即至。 李满果断放弃了继续投矛的打算,高声下令,道:“结阵!架槊!” 四十名辽东军士纷纷依令而行,将马槊插入地下一尺有余,槊刃对外成斜角迎敌! 前排士兵双手紧握马槊,目光坚定,俱已心怀死志! 身后士卒呈半蹲状,他们左腿在前,右腿在后,用肩膀死死服父兄,于是借着与公孙续吵架的由头,从城头脱身而出! 下城之后,公孙瑶召集士卒,径直前往涿县南门,众目睽睽之下,她命人搬去堵在城门内的巨石与沙袋,继而率众倾巢而出! 世家豪强将李满视作洪水猛兽,然而寻常士卒却将其奉若神明。 公孙瑶打着出城营救李满的口号,振臂高呼,城中士卒立时纷纷响应号召! 城中守将顾及公孙瑶的身份,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瑶带人离去! 公孙瑶回头望向正在阵中大杀四方的李满,眼眶含泪,道:“叔父,保重!” 公孙瑶与李杨的关系比较复杂,其中不乏欢喜冤家的情谊,亦有一见钟情的情分在! 少女怀春之际,得遇良人,自此芳心暗许,难以自持! 得知李虎逃脱的消息,丘力居冷哼一声,当即分出五千兵马,令其追击李虎,势必要斩草除根! 正文卷 第111章 英雄末路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1章英雄末路公孙瑶率军突然出现,将丘力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望着公孙瑶逃离的方向,公孙瓒叹息一声,道:“女大不中留啊!” “阿瑶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公孙续右手握拳,重重砸向城垛,道:“父亲理当早做打算才是!” 公孙瓒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摇头苦笑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面对李满,公孙瓒尚可做到不顾情谊,对其痛下杀手,但面对女儿,他却如何都狠不下心来!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远非历史上的兵败易京可比,所以,公孙瓒做不出大义灭亲的事情! 公孙续低头沉思片刻,默默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说道:“儿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公孙瓒沉声说道! 公孙续眯眼望向正在城下奋力死战的李满,冷声开口,道:“待李满死后,父亲可联络朝中诸公,弹劾李满拥兵自重,欲图谋反之罪,必要时,可向十常侍贿些钱帛之物,争取做到速审速判,尽快将李满的罪名坐实,不给其家人辩解之机! 谋反乃诛族之罪,届时,李氏人头滚滚,我等自无后顾之忧矣!” 公孙瓒斜睨了公孙续一眼,摇头叹息道:“我儿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公孙续一脸不解的望向公孙瓒,虚心求教道:“不知儿子之计,有何错漏之处?还请父亲为儿子解答一二,儿子洗耳恭听!” “世家何苦为难世家?”公孙瓒无奈叹息一声,道:“世家又怎会为难世家?” 世家豪族同气连枝,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常以联姻的形式来巩固彼此的关系,维护彼此共同的利益! 顶级世家之间,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李满死后,只会得到朝廷的追封,绝不会遭到一丝一毫的口诛笔伐, 事关世家的切身利益,世家定会力争到底,绝不会退让半步! 或许有人会问,何等利益,竟如此重要? 答:话语权! 朝中官员的追封与贬谪,皆由世家一言而决,这就是他们的切身利益! 世家把持朝纲,遇事逐级向上呈报,最终将自己想要的结果呈报给天子,天子亦只会看到世家想要其看到的结果,这才是世家的恐怖之处,他们将权利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遇到强势的帝王,世家自会选择蛰伏,温顺如羊。 然而遇到羸弱的天子时,世家则会露出狰狞的獠牙,在与皇权的博弈中,诡计百出,用尽一切手段,若是天子顶不住来自世家的压力,最终只会沦为世家手中的牵线木偶! 公孙续默默地点了点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长叹一声,道:“不甘心啊!” 公孙瓒微微一笑,道:“路要一步一步走!切不可操之过急!” 公孙续意兴阑珊的点点头,叹息道:“儿子受教了!” 望着口是心非的长子,公孙瓒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他! 公孙瓒手搭城垛,探头向城下望去,却见李满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奄奄一息的爱马,口中不住的在念叨着什么! 李满将沥血破城槊抵在爱马的脖颈处,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与爱马告别,道:“老伙计,你已尽忠了!咱们来世再相见!” 战马极有灵性,它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咴咴”的嘶叫了两声,以此来回应李满! 李满的脑海中,忽然好似过电影一般,闪过与爱马驰骋沙场的一幕幕,他抬头望向天空,不叫眼泪夺眶而出,对天空道了句:“保重!”言罢,手上略一用力,提槊直刺。 槊尖刺破了战马的动脉,鲜血自战马脖颈处汩汩流出。 良久之后! 战马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李满此举,共有两层深意! 一来,可以给爱马一个痛快,令其少遭点罪! 二来,汉马岂可死于胡人之手?这是李满最后的倔强与执念! 李满面前,仅剩的三百多名乌桓骑兵,面色复杂的望着身披数创却屹立不倒的李满,一时间,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一骑打马而出,用蹩脚的汉语向李满喊话,道:“将军实乃大汉折冲之臣,在下佩服之至。汉帝无容人之量,实乃无道昏君,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未等胡骑说完,李满便义正言辞的出言打断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汉,胡不两立也!” 有你没我! 这就是李满对待胡人的态度! 李满将后背靠在城墙上,目光坚定的从乌桓骑兵的脸上一一扫过,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道:“我身虽死,精神犹在,我将化作武魂,助我三子,为大汉守土开疆!” 李满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的全部授予了李杨三人! 在李满看来,三子皆有龙凤之姿。 李杨擅文,有智略,可堪大任! 韩豹性情坚忍不拔,有明显缺点,不可为帅,却可为将,可在李杨身边,助其一臂之力! 李虎自恃武功,视天下英雄如草芥,常行轻敌冒进之举,距离武道巅峰仅剩一步之遥,李满深知,他差的不是武艺,而是心性。 李满相信,经此一役,李虎定可突破瓶颈,抵临武道巅峰。 李满用自己的死,为李虎上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课! “兵者无小事,切不可等闲视之轻敌大意!虎儿切记,切记啊!”这是一名父亲对爱子的敦敦教诲! 公孙瓒抿了抿嘴角,鼻头有些发酸,他长叹一声,道:“传我将令,点齐兵马,随我出城!” 公孙续大惊失色,道:“父亲...” “汉,胡不两立!”公孙瓒挥手打断了公孙续的话,道:“此番出城,当痛击乌桓,叫其知晓汉军的厉害。” “可是...”公孙续还欲再劝! “英雄岂会苟活于世?”公孙瓒面含怒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向公孙续,道:“你怎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公孙续讪笑两声,正欲开口解释两句,却见公孙瓒一脸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道:“莫要在此呱噪,速速去点齐兵马!” 公孙续连声应诺,转身离去! 望着公孙续离去的背影,公孙瓒无奈摇头,痛心道:“志大才疏,不及阿瑶多矣!” 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什么水平,当父亲的又岂会不知? 公孙续擅使阴谋诡计,却无雄才大略,此等资质,或可为一郡太守,若为一方诸侯,定会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幸而公孙瓒年富力强,还能再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正文卷 第112章 再见——君侯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2章再见——君侯经过连番大战之后,李满早已身披数创,鲜血自体内汩汩流出,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用力掐了掐大腿内测,强打精神,以槊拄地,一脸疲惫的背靠着城墙做短暂的休整! 仅存的三百多名乌桓骑兵纷纷退至距涿县城墙一里之外,躲避来自城头的箭矢! 己方势单力孤,难以抵挡城头射出的箭雨,因此百夫长命人打马前往中军,向丘力居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李满目光浑浊的望向辽东方向,那里承载着亲情,爱情与无上的荣耀,他一脸疲惫的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语道:“萍儿,将孩子们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萍乃李满发妻,杨氏之名! 李满十分艰难的将头瞥向洛阳方向,那里有他的两位爱子,李杨与韩豹! 想到韩豹,李满心头泛酸,泪水自脸庞滑落,哽咽道:“永年,我辜负了你的临终之托!” “没能教育好阿豹,实乃我之过也!” 李满待韩豹视若己出,想到韩豹的种种行径,李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城头上的守城士卒,纷纷探头望向李满,众人见他一会哭,一会笑,不免好奇心大起! 士卒甲一脸怒容的望向李满,出言怒斥道:“君侯盖世英雄,怎可轻易流泪?” 士卒乙撇了撇嘴,嗤之以鼻道:“感情即将身死的又不是你!你大可说尽风凉话了!” 士卒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丈夫落泪,实乃伤心所致,身死之际,思及亲人,不免落泪,有何不可” “这...”士卒甲嗫嚅良久,支支吾吾道:“可是..,君侯有霸王之勇,乃盖世英雄,理应直面生死才对!” 涿县城高两丈有余,城上的对话,全然不落的传进了李满的耳中! 李满睁着浑浊的双眼,仰头望向城头方向,强挤出一丝笑脸,道:“我儿曾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适才想起我之次子,不免伤心落泪!倒是让诸位兄弟见笑了!” “次子?”士卒甲一脸好奇的咦?了一声,道:“生死关头,君侯不思嫡出长子,反而思念起次子来,这叫什么道理?” 李满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敢问说话的小兄弟今年贵庚了?” “十五了!”士卒甲回道! “童言无忌!”李满微笑颔首,道:“便不与你一般见识了!”李满难得与之开了一句玩笑! 士卒甲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多谢君侯不杀之恩!” “无需谢我,是你今日命不该绝!”李满淡淡说道! 李满忽觉眼前一暗,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将头侧向洛阳方向,闭目回忆起与长子的点点滴滴! “吾为父,汝为母,便以吾等之姓,庇护吾儿茁壮成长吧!” “吾儿虽幼,却写得一手好字,真乃我家千里驹也!” “吾儿年仅十岁,书法竟已自成一派,颜体一出,何以争锋?” “琰儿甚好,为父甚喜之!吾儿满意否” “.......” 李满嘴角含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忽听前方马蹄声大作,将李满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李满抬眼望去,却只看到了灰蒙蒙一片,他的双目几近失明,已无法视物! 未免夜长梦多,丘力居亲率大军,前往涿县城下,欲送李满最后一程!搞笑 三万大军在涿县城下一字排开,将涿县围得水泄不通! “伯圭何在”李满扬天大吼道! 李满连喊两声,却并没有得到公孙瓒的丝毫回应,他心下了然,暗道:“伯圭不甘寂寞,此刻定在集结军队,欲给丘力居以致命一击!” 李满伸手在沥血破城槊的锋刃上来回游走,道:“老伙计,永别了,从今往后,随我家虎儿继续驰骋沙场吧!” 说着,李满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沥血破城槊抛上城头,道:“沥血破城槊,乃李氏传家之宝,请伯圭代我将其转交给李虎,大恩不言谢,咱们来世再见!” 李满自腰间拔出佩刀,仰天怒吼,道:“陛下千秋万岁,大汉万年,万万年!”言罢,举刀刎颈而死! 丘力居排众而出,望向背靠城墙,始终未曾倒下的李满,对他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丘力居翻身下马,冲李满深深行礼,道:“君侯身死,非战之罪,实乃昏君无道所致!” “将李满枭首示众!”楼班当即下令道:“以振我军士气!” 丘力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李满深感钦佩是一回事,将其枭首示众以提振士气又是另一回事。 身为务实主义者,丘力居分得清轻重缓急! 正当此时! 公孙瓒率大军自斜侧杀出,将丘力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任谁都想不到,身经百战的丘力居,竟然在一日之内,被公孙瓒与公孙瑶分别偷袭了一次! 面对气势汹汹的公孙瓒,丘力居迅速做出反应,决定避其锋芒,率军且战且退! 公孙瓒率军衔尾掩杀十余里,将乌桓人杀的溃不成军。 乌桓人被杀的大败亏输,仅此一役,便损失了两千余骑。 若是算上之前围杀李满时的伤亡人数,此番击杀李满,乌桓至少付出了六千铁骑的惨重代价,其损失不可谓不重了。 乌桓骑兵弓马娴熟,给公孙瓒的军队带去了不小的伤亡。 公孙瓒见无法全歼乌桓骑兵,于是只得率兵原路而返! 途径李满身旁时,公孙瓒翻身下马,伸手为李满擦去嘴角的血痕,在公孙续的帮助下,将李满给背了起来! 公孙瓒怀着沉重的心情,对公孙续说道:“为父命人将子忠尸身送回辽东,你速速命人向陛下报丧!” 公孙续躬身应诺,领命而去! 公孙瓒身旁围满了人,以至于他每行一步,都感到十分的艰难! 公孙瓒不断催促众人让开道路,结果却收效甚微! 一众兵士仍旧不依不舍的围在公孙瓒的身旁,然而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了李满的身上! 英雄有血有肉,有笑容亦有泪水。 英雄近在咫尺,却又与自己阴阳相隔! 英雄视死如归,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自己永做大汉忠臣的决心!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刘宏,袁隗,张纯,丘力居等人的小人行径,将李满的形象衬托得无比高大! 英雄不死,只是凋零! 再见——君侯! 正文卷 第113章 杨氏统兵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3章杨氏统兵赤眉,太史慈与公孙瑶等一众数百人,护送着昏迷不醒的李虎一路向辽东方向奔逃而去! 身后,数千乌桓铁骑紧追不舍,欲将李虎杀之而后快! 双方始终保持着长达数里的间距。 公孙瑶一行难以拉开与乌桓铁骑的距离。 乌桓铁骑亦难以缩短追赶的距离!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跑的僵持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 直到前方一支骑兵的出现,终于打破了双方的平衡,亦彻底改变了战场形势! “辽东铁骑!居然是辽东铁骑!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啊,他们怎会来的如此之快?” “领兵之人,不似男子,许是女人领兵” “不可能!辽东铁骑俱是骄兵悍将,又怎会遵从女子的号令” 乌桓阵中不时发出阵阵的惊呼与议论之声! 辽东阵中,一骑纵马而出,来到悠悠醒转的李虎面前,见他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传来阵阵悸痛之感,她强挤出一丝笑脸,出言宽慰道:“人各有命,寿数天定,此乃天数,非人力可敌!我儿切不可过于自责才是!” 说话之人,正是李满之妻,杨氏! 李满出城前,将辽东郡内诸事尽皆托付于沮授等人之手! 李满离开后,城内却是乱成了一团! 沮授资历尚浅,难以服众! 一众骄兵悍将七嘴八舌的扬言要出城营救李满! 沮授苦劝无果,正当其一筹莫展之际,却见杨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她纵马在街道上夺路狂奔,其马术之精湛,丝毫不逊于须眉男子! 杨氏只身纵马前来,待其近身之后,众人定睛望去,却见其马鞍处缚有十数柄百炼钢刀,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望着窃窃私语的士卒,杨氏冷哼一声,抽出两柄百炼钢刀,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继而淡淡开口,道:“若能从我的手里走上三个,则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跟钱都没有仇,既然杨氏开了口,自然有人站出来,向她发起挑战! 结果,却大大的超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杨氏连战十场,手上竟无一合之敌! 上至统兵千人的校尉,下至寻常士卒,几乎都被杨氏给教训了一遍! 直到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心道:家有悍妻,君侯岂敢纳妾啊? 杨氏鲜有耐心的用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令辽东铁骑甘心拜服! 辽东铁骑之所以会主动向杨氏表示拜服之心,其主要原因尤在于李满,杨氏武艺超群,有她率军出城,营救李满的胜算自然也会更大一些,这才是令三千名骄兵悍将甘心拜服的原因所在! 杨氏率领三千辽东铁骑以逸待劳,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乌桓骑兵则不然,他们追赶李虎一行人半日有余,早已人困马乏,战场形势对其极为不利! 杨氏缓缓抽刀出鞘,左右手各执一柄百炼钢刀,她右手提刀直指乌桓军阵,高声喝道:“辽东铁骑,天下无敌!” “不破敌阵,誓不回转!”众人纷纷高声回应道! 辽东铁骑誓师出征的口号再次响起,此次他们劳师远征,乃是为了接李满父子回家。 奈何事与愿违,三千铁骑行至半路,噩耗传来。 前军斥候带来了李满挥刀自刎的消息! 听闻噩耗,三千铁骑纷纷下马,单膝跪地,低声吟唱起了由李杨亲笔所书的辽东赞歌,“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列阵!”杨氏高声大喝,道:“随我杀胡!” “杀!” “杀!” “杀!” 太史慈一行护送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李虎穿过辽东军阵,未作丝毫的停留,径直向辽东郡行去! 公孙瑶与杨氏擦身而过时,却听杨氏淡淡开口,道:“你这是何苦呢?” 公孙瑶微微一怔,默默地摇了摇头,纠结道:“我...也不知道!” 此役过后,公孙氏与李氏必然势同水火,公孙瓒公然向李满施以冷箭,令李满损失惨重,这笔帐迟早要算! 公孙瑶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做人! 望着低头不语的公孙瑶,杨氏强挤出一丝笑脸,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开心快乐最重要,阿瑶莫要多思多虑,往后的日子里,定要在开心与快乐中度过才好!” 杨氏从公孙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杨氏年轻时也曾做过一件忤逆家族意愿的事情,从那之后,她便彻底被扫地出门,随李满远赴辽东,再未踏足过家门一步。 这一走,就是大半辈子! 幸而杨氏遇到了得以托付终身的李满,终其半生,都在幸福与快乐中度过! 公孙瑶与自己的遭遇何其相似?杨氏联想到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林林种种,这才好言宽慰了公孙瑶一番! 赤眉望着默默不语的李虎,轻声说道:“公子,再走一日,咱们就到家了!” 李虎一反常态的将头深深的埋进两腿之间,他已无颜面对辽东父老! 赤眉与太史慈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相比于前几次的毫无反应来说,李虎此番表现,已大大超出了二人的意料之外! 李满的死,令李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自我怀疑之中,他的精神亦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现在的李虎,急需一名解铃人,来解开他的心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 身后的辽东铁骑已率先向乌桓骑兵发起了决死冲锋! “汉,胡不两立!” “今日,有你没我!” 杨氏一马当先,率先杀入乌桓阵中! 杨氏擅使双刀,挥舞起来,如风车一般,可攻可守。 童渊盛赞其巾帼不让须眉,天下间,胜杨氏者,不过五指之数! 杨氏出刀极快,每每挥刀,必取敌人胸腹,刀法异常凌厉,基本做到了“一刀一个小朋友”,一刀下去,深可见骨,根本无需再补第二刀! 若是比斩将夺旗,杨氏比之李满,则多有不如。 若是比斩杀敌军的有生力量,李满比之杨氏,则相差甚远! 正文卷 第114章 巾帼不让须眉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4章巾帼不让须眉若论起治军,统兵,杨氏不行! 但若论起砍人来,杨氏却十分的在行! 杨氏头戴斗笠,以白纱遮面,身披轻甲,纵马穿梭于敌阵之间,将双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乌桓骑兵杀的人仰马翻! 杨氏好似杀神一般,挥刀砍杀胡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如臂使指! 起初,乌桓骑兵尚且抱有一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纷纷上前围杀杨氏,以求搏取一个大好前程! 结果,杨氏挥刀一顿乱杀,一股脑的将其给杀老实了! 杨氏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乌桓军阵击了一个对穿! 望着杨氏手中带血的双刀,乌桓骑兵惊骇莫名,唯恐避之不及! 战斗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的时间! 以汉军完胜而告终! 此役,汉军斩敌两千七百骑,俘敌千余,己方伤亡不足八百人! 缴获上等战马五百余匹,瘸马千余匹! “夫人!”典韦来到杨氏面前,躬身行礼,道:“请夫人示下,俘虏当如何处置?” “杀!”杨氏咬牙切齿道! 典韦心下一惊,暗道一声:“好大的杀气!” 典韦心中如此想,然而嘴上说出的却是:“理当如此!” 杨氏为亡夫报仇,将胡虏斩杀殆尽,若此事传扬出去,或可成为一段佳话! 千余乌桓骑兵惶惶如丧家之犬,四散而逃。 杨氏懒得搭理他们,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接李满回辽东,使其落叶归根! 杨氏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命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在此休整一夜,明日再行赶路也不迟! 夜深人静时,杨氏独坐于帅帐之中,右手拄着下巴,脑海中,好似过电影一般,回忆着与李满有关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在杨氏的记忆中,与李满在一起的时光里,俱是温馨而甜蜜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放亮! 杨氏被帐外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吵醒,她立时冷下脸来,皱眉道:“何人在营中喧哗?” 典韦掀帘入帐,神情肃穆,道:“夫人,君侯....回来了!” “啊!”杨氏惊讶起身,喜极而泣道:“夫君还活着?” 典韦用余光扫了略显失态的杨氏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君侯是被公孙瓒命人给送回来的!” 杨氏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叹口气,道:“回来就好!” 出帐前,杨氏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擦干眼角的泪水,以饱满的姿态出现在士卒的面前! 望着近在咫尺的马车,杨氏脚下的步伐忽然变得蹒跚起来。 行至马车前! 典韦抢先一步,为杨氏掀开车帘,杨氏一股脑的钻了进去! 望着李满洒满石灰的尸身,杨氏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如何都止不住了! 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切不可哭出声音,以免影响了军心与士气! 典韦放下车帘,持刀守在马车前,任谁也不许靠近马车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 杨氏顺着车窗向外望去,却见天色已黑,营中业已燃起了火把! 她已在马车中独坐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幸而杨氏头戴斗笠,以白纱遮面,否则,以她现在这副尊容,恐会将人活活吓死! “典韦何在?”杨氏唤道! “末将在!”典韦始终守在马车前,未曾离开过半步! 杨氏循声望去,发觉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她自嘲一笑,道:“许是流泪过多的缘故!不日便可自愈了!”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典韦皱眉问道! 杨氏淡淡笑道:“无事!”说着,复又坐回到了马车之中! “什么时辰了?”杨氏问道! “已近戌时!” “丘力居尚未退走,此地不宜久留,未免夜长梦多,命将士们连夜拔营启程!”杨氏下令道! “诺!”典韦躬身说道! 典韦之所以对杨氏唯命是从,是因为杨氏有着极其特殊的身份背景! 首先,她是李满的结发妻子,冲着李满的面子,典韦对杨氏言听计从,倒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其次,杨氏武艺惊人,同为武人,典韦对其钦佩不已! 最后,杨氏背景极其惊人,虽然常年不与家中往来,但她的强大背景却丝毫做不得假,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顶级名门! 除此之外,还有李杨三兄弟的情分在呢! 综上所述! 典韦对杨氏唯命是从,倒也说的通了! 十日后! 杨氏一行护送着李满的棺椁踏入了辽东境内! 时值夏日! 辽东郡却被一片白色所笼罩。 郡内黎庶自发为李满披麻戴孝,入眼处尽皆缟素,黎庶纷纷扶棺痛哭,哭声中,尽是不舍与惋惜之情! 辽东罢市巷哭,数日不绝。焚烧纸钱的烟雾飘满了襄平城的上空,以致“天日无光”。 郡内官吏豪强士绅在刘虞的带领下,纷纷前往州牧府哭祭! 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辽东官吏将人走茶凉四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满在时,他们以李满马首是瞻,李满死后,他们立时改换门楣,纷纷投在了刘虞的麾下! 刘虞根正苗红,乃是正统的汉室宗亲,李满意外身死,届时,势必由刘虞接替李满之位,出任幽州牧! 见风使舵,乃是官员们的惯用手段,站队是门学问,平时站队尚有一些赌的成分在,如今李满身死,刘虞上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辽东官吏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投靠刘虞,更待何时啊 李满身死,对李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顶梁柱塌了,根基自然也就不稳了。 李杨与韩豹远在洛阳,李虎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什么忙都帮不上! 杨氏无奈,只得命福伯父子三人帮忙在前堂接待客人,她自己则在内宅招待女眷! 一众女眷一脸惊奇的望着杨氏,异口同声道:“夫人为何身披甲胄啊” 回府之后,杨氏唯恐有人趁势兴风作乱,始终未曾脱去甲胄! 杨氏摇头苦笑道:“非我不想,实不能也!” 李满生前行事极其霸道,得罪了不少人,杨氏担心有人趁机报复,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正文卷 第115章 父亲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5章父亲“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一卷黄尘滚滚,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驿卒从街道上一闪而过,大喝道:“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路者死!”,随后便见烟尘滚滚,驿卒已然纵马离去! 大街上的黎庶见状则十分自觉的为驿卒让开道路,待驿卒离去之后,百姓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起来! 众人均在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令朝廷发出八百里加急? 要知道,八百里加急是古代所传送的最高级别的加急文件,若非迫在眉睫之事,绝不会派出八百里加急,李满将北方异族治理的服服帖帖,大汉边境呈现出一派歌舞升平之景,正因为此,大汉已经许久未有派出过八百里加急了! 驿卒纵马直至汉宫门前,见宫门前立有一座高达丈余的石碑,石碑上刻有碑文:奉旨官民到此下马! 驿卒见碑连忙翻身下马,随后来至宫门前,双膝跪地,将御赐金牌高举过头道! “诺!”蹇硕抱拳行礼! 蹇硕壮健而有武略,刘宏对其信任有加,他常以武人自居,对自己阉人的身份绝口不提! 刘宏将公文递给张让,令其自行翻看! 看罢之后,张让叹息一声,轻声道:“子忠危矣!” 在张让看来,李满身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丘力居等人以有心算无心,阻绝了李满的一切退路,若是这样都能被李满逃出生天,那自己这些人,这么多年可真就白活了! “子忠之后,何人可抵北方胡患?”刘宏问道! “涿县令,公孙瓒。出身豪族,有勇有谋,可堪大任!”蹇硕回道! 张让微微一笑,道:“幽州别驾从事,刘伯安,为政宽仁,深得人心,可堪大任也!” 刘宏默默点头,继而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道:“此事牵连甚广,还需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张让与蹇硕行礼告退! 出殿之后! 蹇硕皱眉望向张让,道:“陛下似乎对我等举荐之人并不满意啊!” 张让一脸神秘的摇摇头,道:“天意难测!我等唯有顺势而为,方为长久之道啊!” 蹇硕深深的看了张让一眼,点点头,道:“张公大才,一语点醒梦中人,在下受教了!” 望着蹇硕离去的背影,张让长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珠玉在前,瓦石难当啊!” 一日后! 李满身死的消息,随着驿卒的八百里加急,如风中飘絮般,渐渐在洛阳传开! 袁府内! 袁隗坐于上首,眼中仿佛带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袁绍与袁术静静的恭立于一旁,聆听者袁隗的教诲! 袁隗长叹一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子忠功高震主,有此下场,倒也不足为奇了!” 袁绍二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幸而留得全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袁隗说道! 袁术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未曾想,半路竟然杀出个公孙瓒来,于无形中帮了丘力居一把!否则,丘力居必将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袁术的言外之意是,若是公孙瓒没有在背后坑李满一把,反而与李满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届时,丘力居必将遭受重创,李满与公孙瓒自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双方斗的两败俱伤,袁氏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无忧 只可惜,事与愿违,公孙瓒的腹黑之举,险些闪了袁术的老腰,令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了空! 袁绍微微皱眉,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不可将事情做得太绝!” 袁术一脸鄙夷的瞥了袁绍一眼,冷声道:“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好人你来当,坏事我来做,可否?” 袁术自恃嫡子身份,从不将袁绍放在眼里,与其说话时,总是阴阳怪气的! 袁绍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袁隗轻咳一声,道:“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看透,却不能说透,本初已深谙其道,公路,尚需磨砺一番!” 袁术将头一撇,不服气道:“庶子尔,何足道哉?” 袁绍气的青筋直冒,恨不能撕了袁术这张臭嘴,袁绍碍于身份,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结果,他却总是得寸进尺! 袁隗眉头紧锁,直觉头大如斗,他怒视袁术,道:“公路,你放肆!” 袁隗刚刚还在说: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结果却被袁术给当成了耳旁风,这叫他怎能不气? 袁术缩了缩脖子,继而陪着笑脸道:“叔父教训的是,侄儿知错了,若无其他事,侄儿便先告辞了!” “欲往何处?”袁隗沉声问道! “欲往李府别院,安慰郎君一番!”袁术回道! 袁隗微笑颔首,道:“理应如此!” 袁术行礼离开! 袁绍不愿落于袁术之后,于是向袁隗行礼告辞! 二人于府前翻身上马,径直向李府行去! 曹操怀着沉重的心情,独自行走在街道之上,他已从黄门侍郎钟繇的口中得知了李满身死消息,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向辽东方向行了一个注目礼,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君侯之死,非战之罪,实乃奸佞当道蒙蔽圣听所致!” 与此同时! 李杨与韩豹迎面撞见了前来报丧的王良! 王良奉杨氏之命,前往洛阳向李杨二人报丧,王良沿途共跑死了五匹快马,最终以日行五百余里的速度,仅仅用了不到六天的时间,便从襄平赶到了洛阳! 此时,李杨与韩豹尚不知李满身死的消息。 当二人见到身穿缟素的王良之后,立时便沉下脸来! 李杨强作镇定的向王良走去,本欲为王良牵马,却不想脚下一软,打了一个踉跄! 韩豹也没比李杨好到哪里去,他一脸惊容的望向艰难下马的王良,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说话时明显带着一丝哭腔,颤声道:“因为...戴孝啊?” 王良滚鞍落马,因双腿发软,而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大腿内侧因赶路而被磨得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在见到李杨与韩豹之后,王良的泪水好似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如何都止不住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爬到李杨的身前,死死的攥着他的裤脚,嚎啕大哭,道:“长公子节哀,主公遭奸人所害,不幸战死!主母命我前来报丧,请公子速速回返辽东,料理丧事,主持大局!” 李杨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侧头望向韩豹,想向其确认一番,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韩豹攥紧王良的衣襟,稍一用力,便将他给提了起来,韩豹一脸怒不可遏的冲王良疯狂咆哮,道:“父亲天下无敌,又怎会死于鼠辈之手?” “三公子..他..”王良如泣如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李杨难掩震惊之色,痛心疾首道:“小虎,小虎,他..为何总是屡教不改?为何总是这般的不长记性啊” 韩豹直觉胸闷难当,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子,步履蹒跚的向府内走去。 韩豹的背影,落寞,孤单且悲伤,令人不忍直视! 韩豹穿过青石小路,越过角门,径直向自家内宅走去! 来莺儿挺着硕大的孕肚,正一脸慈爱的给即将临盆的孩子缝制毛衣,见韩豹一脸悲伤的向院仲走来,正欲上前与之打一声招呼,却不想韩豹竟好似没看到她一般,直接将她晾在了一旁! 在韩豹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时,来莺儿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 “嗯?”韩豹怒目圆睁,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字?此刻的韩豹犹如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全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韩豹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的望向欲哭无泪的来莺儿,怒声道:“汝欲死乎?” 初闻噩耗,韩豹惊怒异常,情绪暴躁无比,此刻,他只想随便寻个由头,来尽情发泄一番! 来莺儿被韩豹吓得连连后退,口中不断说着:“夫君,我是莺儿,是莺儿啊!” 韩豹对此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他的心智正在遭受着极大的考验,愤怒使他的心智几乎降到了冰点,此时的韩豹,急需一名心灵导师,来为他解开心中的愤怒与执念! 韩豹目之所及,尽是胡人的身影,奴仆,婢女是,来莺儿亦是! 正当此时,一声怒吼,自来莺儿的身后传进了韩豹的耳中: “父亲的敦敦教诲,你全都忘了吗?阿豹,你想让父亲死不瞑目吗?” 韩豹离开后,李杨实在不放心,于是便跟了上来,结果,正巧碰到了刚刚那一幕,于是,李杨急中生智,借李满之名,来化解韩豹心中的戾气! 韩豹微微一怔,尚存的一丝理智复又重新占领了高地,他环顾四周,从李杨与来莺儿的脸上一一扫过,默默的勾了勾嘴角,复又转身向院中走去! 来莺儿正欲上前安慰一番,结果却被李杨给拦了下来,李杨强忍悲伤,道:“先不要去打扰他,让阿豹一个人静一静!” 来莺儿默默颔首,一脸担心的望着韩豹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继而与李杨行礼告辞,挺着肚子离开了! 安抚好韩豹之后,李杨来不及悲伤,便命人备马。 尚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料理,比如说,入宫向刘宏请辞,回家奔丧,并为李满守孝三年! 韩豹将下人全部赶出了院子,独自一人向内室走去! 轻轻关上房门,吹灭昏暗的油灯,韩豹一头栽倒在榻上,将头深深的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口中不住的发出疯狂的嘶吼: “父亲!” 正文卷 第116章 承父爵,继父志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6章承父爵,继父志韩豹好似一头困兽般,口中不住的嘶喊着父亲,直到声音沙哑,再难发出声音,他才终于止住了疯狂的嘶喊! 韩豹仰头躺在床榻上,口中喘着粗气,眼神犀利,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回想起与李满的点点滴滴,他心如刀绞,难以接受李满已逝的事实。 回想起李满的音容笑貌,韩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操着沙哑的嗓子,哭诉道:“未能当面喊您一声父亲!真乃韩豹平生一大憾事,悔不当初啊!” 韩豹不禁掩面痛哭起来,他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不知过了多久! 来莺儿推门走了进来! 她步履蹒跚的行至榻前,在韩豹身旁坐了下来! 侧头望向满脸泪痕的韩豹,来莺儿轻叹一声,道:“夫君,恕我直言,人死不能复生,埋头痛哭,业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乃是为父亲大人办理丧事!而后寻出真凶,为父亲大人报仇雪恨才是啊!” 韩豹噌的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双眼冒着冷峻的寒光,一字一顿道:“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倒险些将正事给忘了!”他双拳紧握,冷冷说道:“丘力居,公孙瓒,我已记下了你们的名字,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来日方长!” 来莺儿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道:“理应如此!” 来莺儿一介女流之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解韩豹,看着韩豹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急如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继而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她以为李满报仇为契机,激励韩豹,使其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韩豹轻轻拍了拍来莺儿的美背,温声道:“家有贤妻,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来莺儿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夫君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夫唱妇随罢了!” 经此一事,来莺儿总算认清了韩豹的脾性。 “冲动易怒,暴虐成性!”来莺儿对韩豹做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她叹息一声,暗道:“夫妻一场,既是缘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韩豹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夫人说得好,咱们夫妻一场,理应夫唱妇随永结同心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来莺儿的身份是妾,非妻,但韩豹待其与正妻并无二致,正因为此,二人才会以夫人与夫君来相互称呼对方! 韩豹身边有名分的女人,唯有来莺儿一个,因此,来莺儿有大把的时间,来俘获韩豹的真心,事实证明,来莺儿似乎做的还不错,起码韩豹近期内并没有要填房纳妾的想法! 韩豹大步离开,出院之后,他先向下人询问了李杨的去处,得知李杨早已先行一步,纵马向皇宫行去。 韩豹心思通透,立时想到了李杨入宫的目的,他欲入宫面圣,向刘宏请辞,回家为李满守孝! “备马!”韩豹急声说道! 仆从连忙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品质上佳的好马,韩豹不假思索的翻身上马,继而追随着李杨的脚步,径直向皇宫行去! 韩豹入宫的目的与李杨并无二致! 洛阳,西宫,寝殿! 刘宏端坐于榻上,袁隗等几名朝廷重臣则立于下方,似乎是在等待着刘宏的进一步指示! 刘宏刚刚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幽州的官员调动问题! 袁隗等人纷纷各抒己见,为刘宏列出了几项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刘宏心有疑虑,皱眉说道:“公孙氏,世居幽州之地,其家族势力遍布整个幽州,实力不容小觑!” “陛下所言极是!”袁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行礼道:“为国选材,理应注重平衡之道,切不可令一家独大,以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刘宏默默颔首,当即拍板道:“迁刘虞为幽州牧,至于公孙瓒...尚需从长计议!” 刘宏对公孙瓒的为人感到十分的不齿,因而迟迟不肯为其加官进爵! “陛下圣明!”袁隗带头向刘宏行礼,他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的满意!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正当此时,小黄门入殿来报:“李侍郎入宫求见!” 刘宏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愧疚之色,他调整了一下杂乱的情绪,继而沉声道:“宣!” 良久之后! 李杨随小黄门步入殿内,众目睽睽之下,向刘宏行叩拜大礼,行礼过后,李杨却并未起身,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家父薨逝,家母与幼弟伤心欲绝,病倒在榻,以致家中全无掌事之人,微臣欲向陛下请辞,请陛下恩准微臣回乡,为家母分忧解难,为家父服丧守孝! 叩请陛下体谅微臣赤诚之心,容微臣返乡啊!” 李杨之言,句句血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刘宏抬头望去,却见几名官员正在暗自抹泪,此情此景,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刘宏长叹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侍郎节哀!” 李杨以头抢地,咚咚咚,三声闷响,好似在回应着刘宏的宽慰之语! “罢了!”刘宏叹息一声,道:“既然侍郎去意已决,朕便只好忍痛割爱了。 传朕口谕:加封李杨为辽东太守,镇北将军,承鞍乡侯之爵!” 刘宏难得大方了一回,这里有他对李满的愧疚之心,亦有他对李杨的喜爱之情! 袁隗暗暗皱眉,有心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主要是时机不对,刘宏脑袋一热,旋即开了金口,对李杨大加封赏,若袁隗此时加以阻止,恐有冒犯天威之嫌,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袁隗打消了横插一脚的念头,主要是得不偿失,没什么意义。 望着李杨的背影,袁隗暗暗叹口气,道:“李氏父子皆非等闲之辈!留给袁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陛下皇恩浩荡,臣,诚惶诚恐。唯有勤勉用事,方能报答陛下恩德之万一,臣虽远在辽东,却定要日日焚香祷告,遥祝陛下身体康泰,千秋万岁!”126中文网 砰砰砰,李杨将头磕的震天响,看的刘宏直觉头皮发麻,心下怪不落忍的! “爱卿快快请起,切莫磕坏了身子!”刘宏连忙吩咐左右,上前将李杨给搀扶起来! 李杨艰难起身,额头已是猩红一片,看的众人心惊不已! “小子倒还有些魄力!”袁隗心道! 这时,又有一名小黄门入殿来报:“启禀陛下,羽林郎,韩豹,在殿外求见!” 刘宏微微一笑,心下了然,道:“宣!” 良久之后! 韩豹快步而来,他边走边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当他从李杨脸上扫过时,不免心下一惊,继而有样学样的向刘宏行叩拜大礼! 韩豹心细如发,甫一看到李杨额头上的血痕时,便已将李杨的行为猜了个七七八八! 韩豹不似李杨那般,说起话来总喜欢咬文嚼字,他说话直来直去,懒得与人啰嗦,此乃性情使然! “家父薨逝,臣,欲向陛下请辞,回家为家父守孝,请陛下恩准!”韩豹直奔主题道! 刘宏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道:“韩羽林武艺超群,朕甚喜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宫中人手短缺,韩羽林莫要轻易请辞才好!” 韩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幸好他此刻正大头朝下,呈跪伏于地状,众人全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韩豹强按下心中的不悦,沉声说道:“大汉早有成例,父母离世,官员需按律守孝三年,违者以有违孝道,甚至于不敬之罪论处!如今,陛下不准末将回家为家父守丧,恐有违人伦纲常之道!” 刘宏微笑颔首,道:“韩羽林思虑周全,实乃文武兼备之才,朕不胜欢喜,朕欲下诏,令韩羽林在洛阳为父守丧!如此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韩羽林意下如何?” 韩豹以头拄地,脸部几乎已经贴在了地面上,他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心中更是将刘宏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 韩豹迟迟未曾开口,刘宏则饶有兴致的盯着韩豹看个不停,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在欣赏某件令自己心仪的宝物一般! 刘宏对韩豹并无非分之想,他强留韩豹在洛阳,主要是为了求取平衡之道。 一来,韩豹武艺惊人,确有真才实学,少了韩豹,李杨身边便少了一大助力! 二来,刘宏深知李杨三兄弟皆非等闲之辈,留下韩豹,也是为了分化瓦解李家在辽东的实力! 三来,李杨与李虎实战经验不足,难以与公孙瓒争锋,然而李满治理辽东十数载,积威甚重,公孙瓒短时间内,必不敢对辽东生出丝毫的觊觎之心,在此等十分微妙的平衡之下,李氏与公孙氏自会达成一致对外的默契,强强联手,痛击胡虏。 四来,韩豹性直,暴躁,这样的人更容易控制,将他留在身边,刘宏比较放心! 此举于大汉而言,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既用之,且防之,方为为君之道! 韩豹闹起了小孩脾气,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言,正当众臣等的不耐烦之际! 李杨适时的站了出来,他向刘宏躬身行礼,道:“陛下皇恩浩荡,韩羽林感动莫名,一时间,竟忘了叩谢天恩,此举似有欺君之嫌,臣请陛下治韩羽林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韩豹一脸惊愕的回头望向李杨,见他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却又微不可察的眯了眯左眼。 韩豹心下了然,暗道:“兄长希望我留在洛阳!” 虽然心中多有不解,但韩豹却仍旧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李杨的一边! 韩豹重重叩首,道:“陛下皇恩浩荡,末将愿为陛下效死命,以报陛下恩德于万一也!” 刘宏微笑颔首,对韩豹说道:“爱卿实心用事,朕定不负于你!” “诺!” 刘宏身体虚弱,坐立良久,感到身体十分乏累,他冲众人挥了挥手,将其全部挥退! 待众人走后,刘宏好似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之上! 张让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查看,一脸担忧的询问刘宏的病情! 刘宏脸上布满了一层细汗,年仅三十岁的他,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难以久坐的程度,当真是可悲!可叹! “朕躬甚安!”刘宏有气无力道:“阿父无需担心!” 正所谓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宏的自身状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种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无法与他人言说,饶是亲近如张让,也不能说! 张让深谙做人之道,刘宏不说,他便不问,他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了寝殿,独自一人守在皇榻前,悉心照料着刘宏的病情! 张让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而著称,深受世人所唾弃,但他却对刘宏忠心耿耿,助刘宏将军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对刘宏来说,这就够了! 刘宏沉沉睡去,张让则始终一脸恭敬的跪坐在皇榻一旁,为其打扇,任劳任怨,从无二话! 李杨与韩豹并肩出宫,韩豹一脸不解的望向李杨,皱眉道:“父亲新丧,兄长却为何让我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杨长叹一声,无奈道:“此乃陛下之意,非我所愿也!” 韩豹冷哼一声,道:“无道昏君,命不久矣!” “慎言!”李杨心下一惊,他面含怒容,直视韩豹的双眼,压低声音道:“皇宫门前,岂可胡言乱语?可是活够了不成?” 韩豹一脸不屑的撇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分化瓦解我等兄弟的感情,他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 “既然知道,就更加要注意谨言慎行才是!”李杨轻轻的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兄唯恐山崩之日,亦是乱起之时,将你留在洛阳,亦是留了一个后手!以作万全之策!” 韩豹默默颔首,对李杨之言,深信不疑! 刘宏死,天下崩,这在世家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正文卷 第117章 李满与杨氏的爱情故事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7章李满与杨氏的爱情故事六日后! 辽东郡,李氏府邸! 李杨率王良等人自洛阳马不停地的赶了回来! 望着风尘仆仆的李杨,福伯轻叹一声,一脸悲伤的上前行礼,道:“公子节哀!” 李杨微微颔首,轻声道:“辛苦了!” 福伯缓缓地摇了摇头,侧身让开道路,请李杨入府! 得知李杨回府的消息,杨氏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李杨归来,家中终于有了主心骨。 李杨在灵堂外穿戴好孝服之后,快步走入灵堂之中,正欲向李满的神位磕头哭祭,结果却被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夺去了目光! 李杨定睛望去,却见映入眼帘之人,披头散发,赤裸上身,背负荆条,跣足,一动不动的趴在灵堂之中! 望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李虎,李杨心头一酸,再大的怒火,在见到陷入深深自责之中的李虎之后,业已消失于无形了! 李杨一个箭步来到李虎身旁,欲将其搀扶起来,结果却事与愿违,无论李杨如何拉扯,李虎都好似无骨之人一般,瘫软在地! 李杨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皱眉道:“小虎,快快起身,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虎身高体壮,李杨与之拉扯多时,体力消耗之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杨正准备继续与李虎斗智斗勇,福伯走了上来,他冲李杨摇了摇头,道:“主公身死,三公子备受打击,以致心智受损,长公子切不可等闲视之!” “竟这般严重?”李杨面露震惊之色,道:“可有寻名医来为小虎诊治?” 福伯摇摇头,道:“主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公子的事情,自有她来料理,待公子回来之后,主母方能腾出手脚,来为三公子解开心结!” 李杨点了点头,道:“母亲做事极有分寸,想必没什么问题!” “为主公上柱香吧!”福伯轻声说道! 李杨连忙依言而行,跪地,磕头,上香,抬头望向李满的神位,他心头一紧,鼻尖感到有些发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父亲,儿子回来了!”李杨带着哭腔,颤声说道:“请父亲大人放心,儿子定当追随您的脚步,完成您的遗志,痛击胡虏,使其不敢南下牧马!” 得知李杨归来,辽东文武纷纷前往灵堂,准备探一探李杨的底气!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众人都想看看李杨的斤两,若他的才能足以堪当大任,众人自无二话,仍愿继续以李氏马首是瞻,若他难堪重任,众人则需要提前做好打算,待价而沽,寻一处好下家。 文臣武将按班依次排列开来。 福伯,典韦,太史慈,赤眉,王良,韩当等人立于灵堂右侧! 沮授,田丰等一众文臣灵堂立于左侧! 众人齐齐望向李杨的背影,心中却怀着各异的心思! 武人性直,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文臣则不然,他们头脑灵活,不以感情来左右自己的思想,凡事皆以利益为重。 李杨在灵前久跪不起,众人在其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李杨凭空伸出右手! 福伯心领神会,连忙快步上前,将李杨给搀扶了起来! 李杨跺了跺发麻的双腿,继而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开口,道:“陛下已许我辽东太守之位,承鞍乡侯之爵,诏令不日便到。” 沮授顿觉眼前一亮,一脸笑意的道了一句:“陛下圣明!” 田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抚掌笑道:“陛下此举即可收服天下世人之心,亦可借用李氏余威,震慑北方异族!倒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 李满死后,李杨却仍旧得到了皇帝的重用,这已说明了许多的问题! 文官纷纷表态,向李杨表示投效之心! 李杨无一例外的照单全收,李杨深知,辽东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出现太大的人事变动,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令那些两面三刀的小人,官复原职! 武将以福伯为首,率先向李杨表示了投效之意,“主公在上,请受王福一拜!” 福伯官职不高,但其武艺惊人,在辽东军中,威望更非常人可比! 福伯乃李氏家将,他的投效,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典韦身为李满的亲兵校尉,继福伯之后,第二个上前表态,他单膝跪地,冲李杨抱拳行礼,道:“末将典韦,拜见主公!” 太史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李虎,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末将太史慈,拜见府君!” 李虎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愿投桃报李,舍身随李虎赴死,然而他与李杨之间却没有丝毫的交集,甫一见面,纳头便拜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太史慈倒也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死,虽未拜李杨为主,但他却也认可了李杨的新身份! 赤眉与王良身为福伯之子,根本没得选,二人纷纷向李杨行跪拜大礼,就算是认可了李杨这位新任家主的身份! 韩当深受李杨知遇之恩,甘愿拜其为主,自此之后,以主公相称! 李杨抬手虚扶,道:“诸位快快请起!”120 “谢主公!”武将异口同声道! 待武将纷纷起身之后,李杨将双手插进衣袖之中,缓步穿梭于众人之间,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辽东百废待兴,杨,心中尚有诸多想法,以待日后一一实施,望诸位勤勉用事,多多提点,襄助于我!” 李杨向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拜托了!” 众人连忙还礼,道:“理应如此!” 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李杨从众人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抬手将众人挥退,正欲前往内宅,给杨氏请安,不想杨氏竟一身素服的出现在了灵堂之中! “母亲!”李杨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之色! 李杨回府,杨氏这才褪去了甲胄,换上了一身素衣! 杨氏面含微笑,淡淡开口,道:“回来就好!” 李杨将头埋的很低,眼角含泪,道:“儿子无能,累母亲受苦,儿子罪该万死!” 杨氏一脸浅笑的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亦不是小虎的错,夫君身死,实是遭奸人所害!与你等无关,我儿无需太过自责!” 李杨正欲再说几句,却见杨氏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儿赶路辛苦,不妨去后堂歇息一晚,娘在这里陪小虎说说话!” 望着刻意将头别过一旁的李虎,李杨心下了然,暗道:“这小子根本没病,只是伤心过度,无颜见人罢了!” 李杨行礼告辞而去! 杨氏则挨着李虎坐了下来! 杨氏抬头望向李满的神位,脸上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淡淡开口,道:“从哪里说起好呢” 李虎的眼皮跳了跳,虽未开口,却竖起了耳朵! “延熹元年,我十四岁,你父亲十五岁,他同李膺一同登门,求见我的祖父!”杨氏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与幸福,“说来也巧,那一日,娘正巧在院中练刀,被你父亲撞见了去!” 许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杨氏眉眼俱是笑意,道:“你父亲在廊上看了好久,待娘收刀之后,他笑着对我说:好俊的刀法!” 杨氏将头歪向一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模样甚是俏皮可爱,“你父亲的笑容给人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娘至今仍记忆犹新!” “世家名门规矩森严,女子不宜见外客...”杨氏继续说道:“你父亲的冒失之举,彻底激怒了我!” 杨氏捋了捋鬓角的发丝,道:“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娘欲上前与之理论,不想你父亲竟冲我比了一个鬼脸,然后竟溜之大吉了....” 李虎半信半疑的撇了撇嘴,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才不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举动! 杨氏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遗憾的神情,道:“再次见到你父亲,已是数年以后的事情!” “那一日,天降大雨,我随父亲前往胡府拜见光大先生,不想却在胡府前再次遇到了你的父亲! 你父亲跪在大雨中,不住的磕头,口中不断的在念叨着什么,那日下得好大的雨,你父亲说话的声音,完全被雨声给盖了过去!娘没能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 “入府后,娘从光大先生的口中得知,你祖父遭人陷害,惨死于狱中,幸得光大先生出面,为你祖父沉冤昭雪,才得以还他一世清名。本以为你父亲当日前往胡府,只是为了向先生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事情却并非娘想象的那样简单!你父亲此行目的有二,一来,是为了向先生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二来,则是为求官而来!” 杨氏微微一笑,道:“先生深谙为官之道,极擅明哲保身,因而不愿为你父亲得罪其他势力,然而,出乎先生意料之外的是,你父亲十分的执着,他在胡府外一跪便是三天!” “胡府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难免对你父亲指指点点,然而,你父亲对此却毫不在乎,仍旧我行我素的在胡府前叩首求官!娘时常以此来打趣你父亲说:他的官是死皮赖脸要来的,而非真心实意求来的!你父亲每每闻之,都回以尴尬一笑。 这种事,好说却不好听啊!” 李虎皱了皱眉,终于将信将疑的开了口,道:“官是死皮赖脸便能要来的吗?” 杨氏侧头望向一脸好奇的李虎,淡淡笑道:“李满之名,难入先生法眼,但李膺之名,还是有些分量的,若是再加上弘农杨氏的名望,光大先生自然也就没了拒绝的理由!” 李虎悚然一惊,道:“您是弘农杨氏的女儿?” 杨氏微微一笑,道:“娘乃故太尉,司空杨伯献之女!” 李虎双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见李虎久久不发一言,于是,杨氏就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道:“你父亲在胡府前接连跪了三日,娘便打着一把油纸伞,从旁陪了他整整三日!” 李虎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幅画面,无论旁人如何劝阻,杨氏仍旧我行我素,十分执拗的陪在李满的身边,任谁来劝说,她都不肯离开李满半步! “当时也不知怎得,就鬼使神差的那样做了!”杨氏脸上呈现出一抹幸福的笑脸,以她的角度来说,她的确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杨赐对杨氏十分的宠溺,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杨氏不喜女红,唯独喜欢舞刀弄棒,杨赐执拗不过,于是特许她在府内习武,但不可招摇过市,杨氏欣然应允,最终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武艺! 杨氏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这对她习武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氏陪李满在雨中向胡广求官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洛阳,并成为了黎庶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杨赐得知此事之后,震怒不已,直言自己将杨氏给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古代女子极重名节,杨氏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告诉世人,自己是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 以理智而著称的李满,在对待杨氏的问题上,难得犯了一次混,他曾规劝过杨氏一次,但规劝未果,自那以后,他便熄了赶走杨氏的念头! 雨天里,有这样一个女人,陪自己挨着,冻着,对此李满只有感动的份儿,又怎会轻易的放她离开呢? 为了女儿的名节,杨赐最终选择了妥协,他与胡广一同上书,将李满发配到了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辽东! 洛阳距辽东三千里之遥,李满与杨氏理应是,自此山高路远,彼此各自安好才对! 然而杨氏却再一次的做出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在李满前往辽东赴任之后,她竟离家出走,只身一人,跟随李满的脚步,径直向辽东行去! 杨氏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弘农杨氏的族中长辈,他们集体向杨赐施压,要求将杨氏逐出家门,自此两不相干,省得跟着她丢人现眼! 杨赐无奈,修书一封,与杨氏断绝了父女关系! 正文卷 第118章 有回忆,不寂寞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8章有回忆,不寂寞李虎皱眉沉思良久之后,问道:“您后悔吗?” 杨氏默默地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道:“你父亲待娘极好,终其一生未曾纳妾,单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娘很幸福!” “可您却也为此而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亲情!”李虎一脸不解道! 杨氏轻叹一声,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你们父子四人便是娘的亲人!” 杨氏从小无拘无束,自幼便很有主见,她的思想有些超前,她不愿接受父母为自己安排的盲婚哑嫁,她只想凭着自己的心意,寻一位如意郎君! 杨氏在茫茫人海中与李满相遇,相知,相爱,这是她的幸运,亦是她的不幸! 幸运的是,李满敬她,爱她,府中诸事,对她言听计从,将她给宠上了天。 不幸的是,李满身为辽东太守,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也注定了杨氏每日都要活在提心吊胆里! 李杨的出生,是李满与杨氏有生以来最为开心的日子,长子的出生,令他们的爱情得到了见证与延续。 那一刻,杨氏心中想到的却是:“夫君后继有人了!” 自从嫁给李满的那天起,杨氏便已经做好了为其守寡的心里准备。 在杨氏看来,此生能够与李满相知相守近三十年的时间,已是上天格外垂怜的结果,又何必苦苦强求许多呢 李虎叹息一声,继而坐了起来,他盘腿坐在杨氏的面前,却将头埋的很低,他沉声开口,道:“听说,父亲上任之后,夙兴夜寐,整日埋首于公务之间,置家事于不顾,您不怪他吗?” 杨氏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于家国天下而言,你父亲都不曾做错什么,娘又怎可因一己之私而迁怒于他?” 杨氏长叹一声,道:“在你这般大的时候,你父亲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你祖父死后,他曾发下宏愿,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重振李氏门楣,以此来洗刷你祖父含冤而死的屈辱!” “在你父亲上任辽东太守之后,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拼命三郎等诸多词汇,均成为了你父亲的代名词!” “父亲很难,亦十分的了不起!”李虎说道! “建宁二年,李元礼被拷打而死,你父亲也因此而失去了最后的靠山,自那之后,你父亲好似忽然变了一个人,变得谨小慎微,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好似如履薄冰一般!” 杨氏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但是,你父亲却始终不改欲将李氏门楣发扬光大的决心!正因为此,他才会在与胡人的屡次交锋中,无望而不利,因为无论顺境或是逆境,他都能够牢牢地坚守住自己的本心!” “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李虎喃喃说道! 杨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虎缓缓抬头,泪眼婆娑的望向李满的神位,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直视父亲的牌位,之前他心怀愧疚,始终无颜直面自己的父亲! 杨氏缓缓起身,来到李虎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了李氏,为了你父亲,为了你的两位兄长,我儿理应振作起来!莫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才好!” 杨氏向灵堂外走去,转身望向李虎不住颤抖的身躯,又看了看李满的神位,杨氏嫣然一笑,道:“此役过后,小虎终于长大了,夫君,谢谢你!” 李虎独自跪在灵前,泪眼婆娑的望着李满的神位,口中不住的说着道歉的话语! 李杨自身后而来,从背后捋了捋李虎的散发,为其束发带冠!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杨淡淡开口,道:“父亲虽死,但精神与我等同在,我们定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使天下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李杨故意偷换概念,将李满的遗言稍微做了些改动。 李满至死都是大汉的忠臣,而李杨却并不认同李满的做法,在李杨看来,一代人做一代事,李满身处灵帝末期,做出忠于大汉的决定,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李杨却不想为腐朽不堪的大汉陪葬,他要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双手,为天下百姓重塑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李虎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行礼道:“兄长所言极是,虎,唯兄长马首是瞻!”耐看吧中文网 李满的死,令李虎终于看清了自己,他看到了自己的优势,更认清了自己的不足。 李虎武艺超群,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然而他的性格中,又有着明显的缺陷,自恃武功,性急少谋,难堪大任! 李满的死,令李虎认清自己的同时,也彻底失去了李氏一族的继承权! 要知道,李虎可是嫡子啊! 兄弟二人并肩跪在灵前,为父亲守灵,期间,李虎皱眉问道:“阿豹不回来了吗?” 李杨叹息一声,点头道:“陛下欲分化李氏一族的势力,因而将阿豹给留在了洛阳!” “阿豹是否有危险?” 李杨摇摇头,道:“不但没有危险,反而还会得到陛下的重用呢!” “如此甚好!”李虎这才放了心! 李杨与李虎同时抬头望天,思念起远在洛阳的韩豹! 远在洛阳的韩豹,在李杨走后,便带着来莺儿住进了李氏别院之中! 他命人在府中布置灵堂,亲自为李满守灵! 望着漆黑的天空,韩豹喃喃自语道:“兄长,小虎,你们还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们!” 同一片天空下,三兄弟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着无声地交谈,互诉着彼此的思念之情! 辽东,李府,内宅之中! 杨氏平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轻轻的鼾声,响彻在内室之中! 她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一名身材魁伟的少年,跟在一名中年男人的身后,穿梭于回廊之间! 忽听身旁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阵阵的破风之声,少年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正在舞刀的妙龄少女! 少年微微一怔,定睛望向少女,被其美貌深深的吸引,竟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俊...” 少年话说一半,却见少女手刀入鞘,对自己怒目而视! 少年自知有些失礼,于是灵机一动,临时改了口风,温笑道:“好俊的刀法!” 少年对少女一见钟情,笑容中带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温暖! 就在这一刻,少年暗自下定决心,此生非此女不娶! 二人的缘分,正是从此刻开始的! 少年蓄谋已久,最终成功将少女骗到了自己的手中,并对其钟爱一生! 午夜梦回! 榻上的夫人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浅笑,眼角却不自觉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下银釭照,犹恐相逢在梦中。 正文卷 第119章 子龙出山,汉升挂印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9章子龙出山,汉升挂印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发酵! 李满身死的消息,如风中飘絮般,传遍了大江南北! 北方诸胡无不欢欣鼓舞,诸部大人纷纷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苍天不负,李满身死,我等亦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出于对李满的尊敬,诸部大人纷纷主动为李满设立衣冠冢。 一来,是为了好好的欢送李满一番,“君侯,您老人家既然走了,就千万别再回来了啊,好走,不送!” 二来,就真的是为了向其表达深深的崇敬之情了! 胡人崇拜强者,而李满常年镇守北方,将他们打的哭爹喊娘的抱头鼠窜,基本符合了强者所具备的一切条件,胡人对他是既敬又怕! 北方百姓对李满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南方百姓对李满身死之事的态度则仅仅是感到痛惜而已,他们对异族寇边之事,并没有十分直观的概念,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 青州,东莱郡,蓬莱县。 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赵云跪在童渊的坟前,沉声说道:“君侯新丧,长公子定然悲痛欲绝,如今,长公子身边正值用人之际,徒儿欲向师父辞行,前往辽东助长公子一臂之力,还请师父恕徒儿不孝之罪!” 赵云抬头望向天空,回忆起与李杨的点点滴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他喃喃自语道:“长公子待我不薄,徒儿理应投桃报李才是!” 赵云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向童渊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前往草庐收拾行囊,临行前,他对草庐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洒扫,又将童渊坟前的杂草清理一空,而后将草庐上锁,向四邻告辞,最后提着龙胆亮银枪乘坐一叶扁舟,径直向北而去! 荆州,长沙郡,临湘城! 黄忠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中! 黄叙亲自出府迎接父亲的归来,他的病情已渐大好,不日便可痊愈,一家人为此而高兴不已! 黄叙看出父亲的心情有些低落,也猜到了致使父亲心情低落的原因,他亦步亦趋的跟随黄忠前往书房之中,期间,二人均未开口说话! 行至书房前,黄叙三步并作两步,亲自上前为黄忠开门! 黄忠望着身手敏捷的黄叙,一脸欣慰的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脸,道:“叙儿身体已近痊愈,为父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黄叙微微一笑,道:“孩儿得以痊愈,皆赖长公子的引荐,以及张神医的悉心照料所致!” 听闻长公子三字,黄忠不免叹息一声,道:“长公子人品方正,于你有活命之恩,为父虽死,亦难报其万一也!” 黄叙默默地点点头,遥望向辽东方向,道:“鞍乡侯惨遭胡人所害,不知长公子欲作何打算?是提兵为父报仇,还是引而不发呢?” 黄忠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长公子性情沉稳有度,定然做不出怒而兴兵的事情来!” 黄叙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 黄忠缓缓坐下,望着门外怔怔出神,久久未发一言! 望着父亲怔怔出神的样子,黄叙暗自叹息一声,心道:“父亲有心回返辽东,助长公子一臂之力,却因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而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黄叙枉活了数十年,竟将父亲拖累至此,真真是罪该万死!” 黄叙双拳紧握,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起身来到黄忠面前,行礼道:“父亲稍候,儿子去去就来!” 黄忠一脸不明所以的抬头望向黄叙,微笑颔首道:“我儿自便即可!” 黄叙行礼离开! 书房内只余黄忠一人。 黄忠叹息一声,挥拳在自己的右腿上重重的锤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万望长公子多多保重啊!”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黄忠循声望去,却见书房外竟停了一架马车! 黄叙立于马车旁,对黄忠淡淡浅笑,道:“父亲,儿子已命人收拾好行装,随时可以出发!” “我儿何意?”黄忠一脸的不明所以! “鞍乡侯新丧,北方诸胡蠢蠢欲动,辽东正值多事之秋,尚需一员大将协助长公子拱卫辽东防线,父亲武艺惊人,正可趁此机会,前往辽东搏取一份功名!届时,名利双收,岂不美哉?”黄叙侃侃而谈道! 黄忠微微一怔,继而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形势尚不明朗,我等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落了下乘,被人看轻了去!” 父子二人皆在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去说服对方! 黄叙避开报恩之事不提,以功名来游说黄忠,试图给他一个前往辽东的理由和台阶! 黄忠则以坐看形势,待价而沽为由,试图说服黄叙留在长沙,调理病情! 黄叙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他长叹一声,道:“儿子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辅以药石,届时自可痊愈,父亲大可放心便是!” “这...”黄忠皱眉陷入了犹豫之中! 黄叙说的基本属实,他的病情已近痊愈。 黄忠是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他想到在长沙,有张仲景悉心照料,定可保万全之策,不得不说,黄忠的担心也并非不无道理! 在有绝对保障的情况下,又有谁愿去敢冒风险呢? 黄叙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儿子心意已决,父亲无需再劝,此番正可前往张府,向张神医求得治病良方,届时,亦可在辽东寻访名医,为儿子调理病情!” 黄忠苦劝良久,黄叙却始终不为所动,他实在不愿再做黄忠的拖油瓶,他希望父亲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黄忠与黄叙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黄忠先行赶往辽东。 黄叙体弱,不宜赶路,于是,黄忠令他在家丁的护卫下,一路缓行即可,不必急于赶路! 黄叙见黄忠终于松口,于是欣然应允! 当夜,黄忠只身前往太守府,拜访长沙太守,向其辞行! 太守爱惜黄忠之才,对其多番挽留,然而黄忠去意已决,再三拜谢太守多年的照拂,而后挂印封金,连夜赶往辽东! 数日后! 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同时出现在李府门前!! 二人互看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片刻之后! 李杨自府内狂奔而出,边跑边冲二人挥手,大喜道:“子龙,汉升!” 正文卷 第120章 勇冠贲育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0章勇冠贲育赵云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浅笑,他率先与李杨见礼,道:“长公子安好” 李杨朗声大笑,还礼道:“经年未见,子龙别来无恙乎?” “托长公子的福,子龙一切都好!”赵云再次行礼道! 李杨抬手虚扶,道:“子龙与我亲如手足,自家兄弟,无需多礼!” 赵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道:“蒙长公子不弃,云,感激不尽!” 与赵云打过招呼后,李杨将目光移向赵云身旁的黄忠,微笑行礼道:“将军不畏千难万险,自长沙郡一路长途跋涉而来,挂印封金之举,令世人钦佩不已,实乃忠义无双之典范也!” 黄忠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虎目含泪,行礼道:“忠,来迟否?” 李杨抬头望天,假模假式的看了看时辰,道:“将军肯来辽东,已是我之荣幸,岂有来迟一说?” 黄忠一脸激动的点点头,道:“黄忠曾当众发誓,谁能救得我儿性命,忠,必以死相报,死生不悔。 长公子宅心仁厚,不以我为粗鄙之人,而心生轻慢之心,极力为我儿斡旋,终寻得长沙张仲景,为我儿诊病,如今,我儿黄叙已几近痊愈.今日,忠,愿在此兑现昔日立下的誓言。” 说着,黄忠便当众向李杨行了一个叩拜大礼,道:“主公在上,请受黄忠一拜!自即日起,忠,唯明公马首是瞻,百死不悔也!” 李杨连忙上前一步,将黄忠给馋了起来,激动道:“我盼将军如久旱盼甘霖,终得尝所愿也!” 赵云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黄忠已经拜主,自己该如何是好? 善解人意的李杨十分体贴的为赵云化解了当前尴尬的氛围,他揽住赵云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我与子龙有同生共死之谊,实乃生死兄弟也!” 李杨的言外之意是:我与子龙是兄弟,拜不拜主都一样! 李满与童渊,李杨与赵云,两代人的情谊,可以世交相论,此等交情,非常人可比! 街对面,一名面容清癯,身材高大,身着儒衫的中年文士正背负双手,满脸笑意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道:“世人皆言,长公子贤良方正,宅心仁厚,礼贤下士,有龙凤之资,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恐实难相信!” 李杨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中年人一脸浑不在意掸了掸衣襟上的风尘,继而说道:“欲成大事者,岂可拘于小节乎?” 李杨连忙抖了抖衣袖,快步来至中年人面前,与之见礼道:“先生大才,请受晚辈一拜!” 初次见面,执晚辈礼,李杨已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中年人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在下姓程,名昱,字仲德。听闻府君有治国理政之能,今慕名而来,欲在辽东盘桓几日,粗鄙之人,如若能得府君收留,赐以饭食,昱,定当庶竭鲁钝,为府君出谋划策,荡平宵小,以解辽东燃眉之急也!” “程...程昱...”初闻此名,李杨心头一紧,呼吸亦随之变得急促了起来! 程昱多谋,善断大事。性格刚戾,与人多迕。 汉末三国时期,唯有程昱、曹仁、袁涣三人被评价为勇冠贲育。 贲育乃是战国时勇士孟贲和夏育的并称。 历史上的建安五年,程昱被迁为振威将军。 当时袁绍在黎阳,即将移兵南渡,而程昱的手下却只有七百兵士镇守鄄城。科源 曹操深知情势危急,于是命人向程昱传话,欲增兵两千,前往鄄城助守。 程昱不肯接受,说道:“袁绍拥兵十万之众,自以为所向无前。然而他若见我兵少,则必不敢轻易来攻。如若增兵,过多则不可不攻,要攻之必克,只会两损其势。愿公不要怀疑!” 曹操从之。 袁绍闻程昱兵少,果然不敢进兵。 曹操听闻其事,向贾诩说道:“程昱的勇胆,超过了贲育啊。” 程昱不光有谋,且有领兵之能,关键时刻,可倚为智将! 李杨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继而郑重行礼,大拜道:“辽东粗鄙,百废待兴,承蒙先生不弃,杨,愿扫榻以待!” 程昱微微一怔,迎着李杨诚恳的目光,行礼道:“世人皆言,李氏三子,嫡长最雄,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世人所言非虚也!” 李杨与之谦虚了几句,继而侧身让开道路,伸手作请,道:“请先生入内叙话!” “府君请!”程昱伸手作请道! 李杨也没跟程昱客气,他当先一步,走上台阶,在前方,为程昱三人引路! 入府后,程昱用余光扫了赵云与黄忠一眼,暗中啧啧称奇道:“此二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辽东李氏,或可复兴矣!” 程昱知兵,对武事亦有所涉猎,虽未习得绝世武艺,却也见过不少身怀武艺的江湖游侠。 说白了就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一行人行至客厅前,却见一名身材魁伟的英武少年,正蹲在客厅前的台阶上,手中把玩着两枚铁胆,一脸笑意的望着赵云! “子龙,别来无恙乎?” “三公子!” 眼前之人正是李虎! 自从李满死后,他的性情亦随之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如今的李虎,变得越发的沉稳有度,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多了一项爱好,把玩铁胆已逐渐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李杨对此自是乐见其成的,把玩铁胆,既能强身,亦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何乐而不为呢? 李杨隐隐有种感觉,李虎似乎比从前更强了! 对于李虎的变化,李杨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杨氏为李杨解开了心中的未解之谜,“虎儿性情大变,于武道一途,有利无害,虎儿武艺已达巅峰,饶是你父亲死而复生,亦难以与之抗衡了!” 自恃武功,性急少谋的李虎,已能与李满战至平手。 而性情变得越发沉稳有度的李虎,其实力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李杨忽然想起后世一部动漫中的某个情节,至亲死,万花开! 李满的死,令李虎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万花筒血轮眼”,自此之后,李虎将无敌于天下! 正文卷 第121章 文武荟萃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1章文武荟萃李杨命人大摆筵席,为程昱,赵云,黄忠三人接风洗尘! 席间,文武分席而坐,座次泾渭分明,文左,武右! 李杨高居主位,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顿生苍穹豪迈之感! “文有:沮授,程昱,田丰! 武有:李虎,韩豹,福伯,赵云,典韦,黄忠,太史慈,赤眉,王良,韩当! 辽东文武荟萃,何愁大事不成?”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离席,来至厅中,举盏相邀,道:“辽东百废待兴,望诸位与我戮力同心,为辽东基业略尽绵薄之力!”言罢,李杨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武人性直,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管与李杨痛饮,未作他想! 然而文官却大为不同,他们心思活泛,往往从只言片语中,便可窥知李杨心意! “为辽东基业略尽绵薄之力?”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之色,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了个口型:“何意?” 程昱看似稳如泰山,思绪却早已飞回了十九年前的九月十二日夜里!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程昱如是想到,他微微抬头,偷偷打量李杨一眼,暗道:“此子当真有改天换日之能吗?” 程昱默默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此时谈及此事,尚且为时过早,不若静待时机,以待时变吧!” 想到刘宏的德行和操守,程昱对大汉的未来,持悲观态度! 沮授冲田丰摇了摇头,示意其无须在意。 田丰性情刚直,心中藏不住事情,他无视沮授的劝阻,当着众人的面,谏言道:“府君慎言!” 文臣擅长审时度势,从不轻易拜主,自李满死后,沮授与田丰对李杨皆以府君相称,从未拜其为主! 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田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当今天下,唯有大汉基业,何来辽东基业一说?”田丰毫不客气的说道! 李杨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飘了!” 望着这般豪华的文武阵容,莫说年纪轻轻的李杨,饶是曹操来了,他也得飘啊! “杨,一时失言,实乃无心之失,李氏一族,皆为大汉耿耿忠臣,父亲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更是尸骨未寒,杨,岂敢生有不臣之心?杨,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望诸位明察!” 李杨向田丰深深揖礼,以示道歉之意! 李杨将态度放的很低,然而心中想的却是,“说话不分场合,更不分地点,自以为是,张嘴就来。历史上的田丰死的一点都不冤!” 沮授见李杨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于是帮忙打圆场道:“府君无心之矢,实乃饮酒误事所致,诸位莫要当真才好!” 沮授侧头望向田丰,拼命给他使眼色! 然而田丰却好似充耳不闻般,并未加以理会,他冲李杨躬身行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府君得陛下信重,年纪轻轻便提领一郡之地,理应谨言慎行才是!” “先生教诲,杨,铭记于心!自即日起,痛定思痛,一定谨言慎行!”李杨再次向田丰深施一礼,以示诚意! 田丰点点头,表示此事到此为止,翻篇了!qq 一顿酒宴,进行到这里,基本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未免场面陷入尴尬之中,程昱从座位赏缓缓起身,佯装醉酒的样子,冲李杨行礼,道:“在下不胜酒力,欲先行一步,请府君允准!” “我已命人为先生备好客室,请先生移步至客室安歇!”李杨上前搀扶程昱,道:“寒舍粗鄙,望先生不弃!” 程昱嘿嘿笑道:“粗鄙之人,安居陋室,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杨亲自将程昱送出客厅,令下人为其引路,道:“先生请!” “府君留步,留步!” 李杨目送程昱离开,却见沮授与田丰在身旁并肩而立! 未等二人开口,李杨便抢先说道:“今日不胜酒力,行此出格之举,实在羞于见人,还望二位先生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公子赤胆忠心,我等岂会不知?”沮授笑道:“此事就此揭过,今后莫要再提!” 田丰点点头,出言附和道:“公与所言极是!” 田丰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李杨既已认错,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 二人行礼离开!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杨长长叹口气,道:“当家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辽东武将众多,谋臣极少,李杨身边叫得上名字的谋臣,只有沮授,田丰,与尚持观望态度的程昱,不得不说,李杨这个太守,当的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其主要原因还得归咎于威望不够,李杨刚刚执掌辽东,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功绩,现在的他,急需功绩来证明自己! 一场酒宴,以一种极具戏剧性的方式而草草收场,李杨对此深表无奈,似乎每场酒宴办的都不是很成功的样子! “难道我便是传说中的酒宴克星吗?”李杨自嘲一笑! 夜色已深,李杨却无心睡眠,他独自坐在凉亭中,饮酒,赏月! “睡不着”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身后之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根本无需回头查看,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道:“这样好的夜色,理当对月小酌一番才是!” 来人径直坐到了李杨的对面,长叹一声,不无担忧的说道:“自从子忠离开后,你可曾有一日睡得安稳?” 李杨凄然一笑,叹息道:“何人乱嚼舌根?”说着,李杨暗自皱了皱眉,沉声道:“竟这般明显吗?还请蔡师如实告知于我!” 来人正是大儒蔡邕! 蔡邕一脸痛惜的点点头,道:“自从子忠离开后,你的眉间从来没有舒展过,你的黑眼圈,亦说明了许多的问题!照此以往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李杨心头一紧,难以置信道:“竟这般明显吗?” “文武知你伤心过度,不忍拆穿于你,为师尚存私心,为了昭姬的前程,不得不告知于你!”蔡邕将李杨面前的酒盏拿了起来,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来至李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切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蔡邕向亭外走去,行出数步之后,李杨远远听到:“琰儿让我给你带句话,无论何时何地,她始终与你同在!”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此等肉麻之语,竟出自琰儿之口?真真是岂有此理!”蔡邕的骂声渐行渐远! 李杨嘴角含笑,心中似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他侧头望向蔡府方向,喃喃自语道:“琰儿,过门之日,不远矣!” 正文卷 第122章 为父报仇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2章为父报仇中平四年,即公元一八七年。 张温率领乌桓突骑三千人讨伐凉州边章、韩遂等人。 张纯自荐为将,被张温拒绝,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精锐骑兵,以公孙瓒为将,并给予其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 张纯心生不愤,遂与同郡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密谋叛乱。 同年八月! 张纯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等人,聚众十余万,屯兵肥如,劫掠幽、冀二州。 张举自称为天子! 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 公孙瓒率军行至蓟中时,时任渔阳长史的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聚众叛乱,攻占右北平郡、以及辽西属国等地。 公孙瓒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 此时,辽西乌桓首领贪至王见公孙瓒骁勇善战,于是率众归降公孙瓒,他所做出的明智选择,无异于坑了丘力居一把。 由于贪至王的归降之举,令公孙瓒因功升至中郎将,并被天子授予都亭侯之爵。 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人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大败。 张纯抛下妻儿逃入鲜卑境内。 公孙瓒对其穷追不舍,由于太过深入,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致使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 丘力居军也因粮尽兵疲,而远走柳城。 朝廷下诏:拜公孙瓒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又兼领辽东属国长史之职。 张纯率领残兵行至半路,却遭到了李杨等人的半路截杀! 李杨提兵直指张纯,冷声道:“长史大人,杨,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纯心下一惊,颤声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府君何不放我一条生路?” 李杨顿时心头火起,大喝道:“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尔等密谋害我父亲性命,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吗?” 许多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当日,张纯率扈从前往辽东述职,结果,完成述职之后,他前脚刚走,丘力居后脚便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再者,张纯的扈从张海,为何不直接前往州牧府向李满求援,而是径直前往酒舍去寻李虎呢? 最后,张纯被围,李满父子出城相救未果,最终导致李满身死。 那么问题来了,丘力居亲率三万铁骑,前来劫杀李满,在重重包围之下,张纯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要知道,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李满,可都死在了三万铁骑的滚滚洪流之下,何况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张纯呢? 李满死后,张纯与张举立时便揭竿而起,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种种迹象表明,李满的死,与张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张纯从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之后,李杨等人终于得出结论,张纯才是导致李满身死的罪魁祸首,他以借刀杀人之计,借丘力居之刀,为自己谋反扫除了李满这道最后的屏障。 李杨悲哀的发现,李满只是张纯为达目的实现野心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李虎打马上前,与李杨并肩,道:“兄长无需与他多费口舌,不若速速将其斩杀,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李杨默默地摇了摇头,眯眼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张纯,道:“将他生擒活捉,押赴洛阳,交由阿豹处置!” 李杨与自己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以“父仇不共戴天”为由,成功说服了自己! 李虎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冲李杨竖起大拇指,轻声道:“兄长圣明!”爱我电子书 一旦落入韩豹之手,张纯的下场已可想而知,绝对是: 生不如死!!! 李杨冲李虎微微颔首,李虎心领神会,他轻夹马腹,火焰驹不紧不慢的迈着小碎步,向张纯缓缓走去! 张纯身边只有寥寥十数名扈从,在李虎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李虎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了结了张纯扈从的性命! 他将沥血破城槊扛在肩头,一脸不屑的对张纯说道:“速速下马受缚,莫要让我亲自动手!” 张纯有心挥剑自刎,却又如何都下不去手! 李虎一脸轻蔑的冷哼一声,道:“草包,你没视死如归的胆识与魄力,速速下马投降,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张纯面色一滞,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继而翻身下马,向李虎请降! 谋反之罪,祸连九族,毫无生还的可能,然而张纯却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本着苟且一日是一日的想法,从而做出了令自己追悔莫及的错误决定! 张纯的窝囊之举,令李杨嗤之以鼻。 李杨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好似赶苍蝇般,命人将张纯给绑了起来,并押解入京! 与此同时! 李杨修书一封,向韩豹说明了张纯的罪恶行径! 待张纯被押解入京之后,韩豹亲自入宫,求见皇帝,请其恩准,由自己亲自对张纯进行拷问! 刘宏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张纯罪大恶极,理应当众问斩才是,切不可将其拷打致死!” 韩豹郑重承诺:“末将知晓轻重,请陛下放心!” 半月后! 韩豹亲自将张纯押赴法场,负责监刑的官员经过反复的确认之后,仍旧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这...这...此人早已没了人形,我等又该如何验明正身啊?” 韩豹十分贴心的指了指张纯的后背,道:“诸位且看,我已在张纯的背部做了一个明显的记号,诸位放心,此人定是张纯无疑!” 众人定睛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张纯的背部,赫然呈现出两个深可见骨的大字,“张纯!” “这是用锥状物,硬生剜出来的!”一名官员颤声说道! “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为罪犯验明真身,是否需要向陛下请示啊?”仵作皱眉说道! 张纯四肢全无,五官尽毁,饶是他亲娘来了,恐怕也难以辨认出他的身份来! 现在的张纯,只是凭借着一根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与死人几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韩豹为了折磨张纯,可谓是下了血本,单是百年老参,就用去了不止三根! “谋反之罪,应处腰斩之刑!”监斩官员一脸无奈的问出一个令众人大跌眼镜的问题:“如今....腰在何处?” 负责监刑的中常侍张让一脸郁闷的望向韩豹,道:“你确定这是张纯?” 韩豹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如假包换!廷尉官员皆可为证!” 张让叹息一声,当即决定道:“斩吧,斩吧,随便怎么斩都好,再不斩人就死啦!” 一众官员好似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行动起来! 张纯最终被判了个腰斩弃市,一刀自张纯的后心斩下,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这也是自汉朝建立以来,最别出声面的一次腰斩,绝对是前无古人,至于是不是后无来者,那还得另说了! 正文卷 第123章 风雨飘摇188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3章风雨飘摇188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 自二月开始,中原黄巾余孽复又纷纷起事。 二月,白波军首领郭太于西河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河东等地。 三月,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 刺史本为监察官,自东汉以来,逐渐向地方行政官转化,拥有一州军政大权,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于是,州牧便成为了居于郡守之上的行政长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权,职位甚重。 自此之后,州牧各据一方,形同割据政权。 州牧的设立,直接导致了汉末诸侯割据分争的局面。 四月,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 八月,汉廷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 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 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 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 下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 典军校尉---议郎·曹操。 助军左校尉--赵融。 助军右校尉--冯芳。 左校尉----羽林郎·韩豹。 右校尉----淳于琼。 小黄门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受命于刘宏,连何进亦要受其节制。 十月,青州、徐州黄巾军又起,攻略郡县。 十一月,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 双方大战于葛陂。 鲍鸿兵败,次年二月以征战无功下狱,后死于狱中。 自此,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 初闻韩豹被授予左校尉之职,李杨还有些难以置信,心道:“未曾想,阿豹竟:陛下恐将命不久矣!” “山陵崩塌之日,定是天下乱起之时!”李杨侧头望向李虎,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届时,还请小虎助我一臂之力!还天下朗朗乾坤!” 李虎心头一紧,暗道:“兄长果有不臣之心!” 望着阴晴不定的李虎,李杨淡淡说道:“小虎无需如此紧张,未来之事,尚存未知之数,若天意在汉,我等自当全力辅佐明君,开创太平盛世!反之,则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杨适时向李虎表明心迹,也是为了提前让李虎有一个心里准备,对于李虎,李杨自是一百个放心,若是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信不过,那李杨与孤家寡人又有何异? 李虎长长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继而向李杨表明心迹,道:“虎,唯兄长马首是瞻!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李杨将李虎搀扶而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出言安抚道:“小虎无需紧张,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二人正说话间,门外典韦来报! “启禀主公,斥候来报,望平县以北发现胡骑踪迹!约万人之众!” 李杨微微皱眉,道:“万人之众,不可小觑啊!” “典韦!”李杨冲门外唤道! “末将在!”典韦推门而入! 李杨自怀中取出虎符,将其一分为二,道:“你与小虎分别持我虎符,前往城外大营调兵!此番,我要亲赴前线去看一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诺!”二人齐声应诺,继而前往城外大营调兵去了! 一个时辰后! 李杨亲率三千辽东铁骑自襄平北门而出,径直向望平县行去! 文臣中,沮授随李杨同行! 武将中,李虎,赵云,典韦,黄忠等人分别引本部人马,随李杨同路而行! “望平有子义与义公驻守,可保万无一失,鲜卑不过癣疥之疾,府君无需多虑!” 李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鲜卑小儿,竟还敢卷土重来?老老实实的在捕鱼儿海放牧不好吗?非要来自寻死路?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当李杨率军抵达望平城下时,鲜卑已接连向望平城发动了两日的猛攻! 结果,果如沮授所言,太史慈与韩当合力守卫的望平城固若金汤,鲜卑只有望城兴叹的份儿! 和连从斥候处得知李杨率军前来,不胜欢喜! 胡人擅长野战,不擅攻坚! 李杨的到来,令和连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双方在望平城下摆开阵势,进行了一场真刀真枪的血腥拼杀! 和连果然不负草包之名,行军打仗时,只顾头,却不顾腚! 李杨亲率三千辽东铁骑与和连率领的一万胡骑在望平城下捉对厮杀,然而,正当双方于城下激战正酣之际,太史慈与韩当却率兵抄了和连的后路! 和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被汉军包了饺子! 鲜卑被打得大败亏输,和连无奈,向李杨请降! 李杨拔剑扬天大吼,“汉,胡不两立!”言罢,纵马将和连踏成了一滩肉泥! 一万鲜卑骑兵,被汉军尽数坑杀! 李杨通过此举,向天下人表达了自己继承父志的决心! 此役,汉军斩获无数,战马牛羊数不胜数! 收获最大的当属李杨,他从此役中,收获了自己最为需要的东西! 威望!!! 正文卷 第124章 闹剧,冠礼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4章闹剧,冠礼平日里总给人以温文儒雅之感的李杨,突然行此暴虐之举,倒是将众人给唬了一跳! “这还是曾经那位温文儒雅的辽东长公子吗?”众人纷纷如是想到! 内圣而外王! 做人要怀有菩萨心肠,圣人之心,做事要行霹雳手段,以铁血手腕,镇压北方诸胡。 李杨欲通过此役向世人传达一个明显的信号,李杨不仅有继承父志的决心,亦有继承父志的铁血手腕! 当李杨下令坑杀一万鲜卑铁骑的消息传至洛阳时,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指责其杀戮之心太重,有违圣人教诲,甚至还有人直指其心中毫无圣人之道! “尸位素餐之辈!”曹操一脸不屑的嗤之以鼻,道:“北方诸胡为祸久矣,黎庶深受其害,而朝堂诸公只知坐而论道,却拿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案来,张口圣人,闭口仁义,胡虏又何曾与我等汉人讲过仁义道德?真真是岂有此理!” 曹操越说越气,以至拍案而起,冲书房外破口大骂,以解心中郁结之气! 曹操虽已年过三十,但仍怀有热血之心。 一通发泄之后,曹操无奈叹息一声,道:“十年饮冰,热血未凉!天子重宦官而轻士人,吾等空有报国之志,却没有施展抱负的舞台,悲哀,莫过于此啊!” “当今天子只知闺房之乐,却不知民间疾苦,近阉宦而远贤臣,以至民不聊生,实乃无道昏君...”说话之人,言谈中对当今天子毫无敬意可言! 曹操大惊失色,道:“子远慎言!” 曹操口中的子远,姓许,名攸,字子远,南阳人,年轻时,整日与袁绍,曹操厮混在一起,三人可谓交情匪浅! 许攸一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孟德越发的谨小慎微了!” “天子脚下,唯恐隔墙有耳,不得不慎!”曹操轻叹一声,道:“不知子远此番所为何来?” “王冀州与故太傅陈蕃之子逸,并术士襄楷三人相邀而饮,期间襄楷夜观天象,言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许攸偷瞄了曹操一眼,见他面露惊恐之色,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王冀州大喜,欲兴义兵,诛杀宦官,以清君侧之恶! 在下欲邀孟德与我等一同举事,届时,里应外合之下,必可成就不世之功!” “诛杀宦官之后呢?”曹操不动声色的问道! 许攸直视着曹操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废掉当今天子,拥立合肥侯为帝。” 曹操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摇头四拨浪鼓,以时机未到,不可轻动为由,婉言拒绝了许攸的邀请。 许攸长叹一声,无奈告辞而去! 望着许攸离去的背影,曹操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狂悖之徒,竟也想行废立之举?哼!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皇帝岂是说废就废的?抬头看一眼星星,张嘴就来一句天象不利于阉宦,然后一拍脑门便要行废立之举,这群白痴,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嘛! 事情果如曹操所想的那样。 王芬等集结豪杰,预作准备。 不久,刘宏欲北巡河间旧宅。 王芬等准备乘机发难,于是上书诡辩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 正当此时! 太史令夜观天象,却见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于是向刘宏如实上奏,道:“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 刘宏从谏如流,当即取消了北巡河间旧宅的计划。 刘宏下诏,敕王芬罢兵,随之征其入朝问话,王芬做贼心虚,挂印逃亡,行至平原,不堪压力,自杀而死! 一场蓄谋已久的闹剧,最终以王芬自杀,许攸逃亡而草草收场! 辽东郡,襄平城! 太守府前厅! 刘虞与蔡邕坐于上首,二人面前的几案上分别摆放着两个方形木盒! 李杨与李虎则跪坐于二人的面前,一脸笑意的等待着二位长者亲自为自己束发加冠! 福伯侧头看了一眼坐落在院中的日晷,见时间正好来到午时,于是连忙来到刘虞与蔡邕的面前,轻声道:“吉时已到,可行冠礼!” 刘虞与蔡邕对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分别从木盒中取出一顶进贤冠! 蔡邕手捧进贤冠,来到李杨面前,亲自为其束发戴冠,道:“牧守一方,当怀勤政爱民之心,面对诸胡,当怀克己复礼之心,凡事当以家国天下为重!”说着,他命人取来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而后将左伯纸铺就于面前的几案之上。 蔡邕下笔如飞,瞬息过后,蔡邕将毛笔置于一旁,拿起左伯纸,小心翼翼的吹干纸上的墨迹,众人定睛望去,却见上面赫然书写着两个大字: “元诚!” “元者:大也。始也。长也。气也。”蔡邕沉声说道:“汝为家中嫡长,以元为字,最为妥帖。” 李杨向蔡邕行叩拜大礼,道:“先生教诲,元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好!好!好!”蔡邕拍了拍李杨的肩膀,连声道了三个好字! 刘虞手捧进贤冠,来到李虎面前,亲自为其束发戴冠,道:“夫将兵者,当赏罚分明,爱兵如子,不以好恶兴兵,不以怒而兴兵,不以仇而兴兵,不可因一己之私而罔顾士卒性命。每逢战时,当纳谏如流,多听谋士之言,谋而后动,切不可轻举妄动!” 李虎郑重点头,道:“虎,谨遵使君教诲!” 刘虞取来纸笔,沉思良久之后,方才下笔! “仲诚!” 伯仲叔季,仲为第二,韩豹已有表字,为韩龙所起,韩豹,字子通! 由于韩豹已有表字的缘故,因而李虎便顺理成章的得到了仲字! 仲与忠谐音,仲诚与忠诚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虞用心良苦,希望李虎在家能够做到兄友弟恭,在外亦可做到忠诚于国! 借着这个机会,蔡邕亦在福伯的恳求之下,为王良取了表字,虎臣! 王良,字虎臣! 赤眉,字辅臣! 二人的表字看似相差无几,实则暗藏玄机! 蔡邕赞王良勇猛如虎,李氏得之,无异于如虎添翼! 至于赤眉的辅臣嘛,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警告,好好辅佐李氏,莫要生出别样的心思! 正文卷 第125章 风雨欲来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5章风雨欲来若说中平五年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形容的话,那么中平六年便可以用大厦将倾来形容了! 中平六年,二月初一! 李杨收到了来自韩豹的书信,信中内容言简意赅:数日前,陛下突然呕血不止,太医令常驻西宫,陛下恐命不久矣! 李杨将用左伯纸写就而成的书信,扔进了面前不远处火盆里,书信顷刻间便化为了灰烬。 李杨起身,背负双手,皱着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 李杨冲书房外大喝一声:“让福伯来书房见我!” “诺!”守在书房外的下人回道!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福伯疾步而来! 未等福伯行礼参拜,便见李杨一脸急不可耐的直奔主题,道:“我有一桩要事,急需福伯亲自去办!” 福伯见李杨面色凝重,深知兹事体大,于是躬身行礼,道:“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福伯与王良一道,率领商队,带上扈从,前往各州郡,倾辽东府库金铜,购置粮草!” 福伯微微皱眉,颔首道:“此事并不难,请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不叫公子失望!” 李杨摇摇头,提醒福伯道:“无需货比三家,有粮即买,五月之前,福伯必须与商队一同,携粮草回返辽东!” “诺!” 李杨又祝福福伯几句,令他无需走的太远,就近购粮即可! 刘宏死后,天下必乱。 粮食才是乱世中,最实在的硬通货!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吩咐好福伯购粮之事,李杨亲自前往城外军营,他想去看看大名鼎鼎的辽东铁骑,平日里都是如何训练的! 到达军营之后,李杨示意士卒继续训练,无需理会自己! 李杨在黄忠与赵云的陪同下,登上寨墙,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校场中挥汗如雨的辽东士卒! 李杨发现,辽东士卒的日常训练量十分的惊人,单以训练强度来说,天下间,能与之抗衡的军队,简直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望着校场中的辽东士卒,李杨暗暗皱眉,喃喃自语道:“若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啊!” 李杨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足以传进黄忠等人的耳中!三九中文网 “自君侯执掌辽东以来,辽东士卒的日常训练,便皆由君侯一手制定而成,虽说练法有些残酷,但成效显著,照此练法,半年之后,可被选为骑卒,一年之后,即可随军出征,三年之后,便可纵马在大漠里来去自如!骑射皆不逊于胡人也!”黄忠说道! “嗯!”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望着校场中央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辽东士卒,啧啧道:“淘汰率也忒高了点!” 辽东铁骑拥有着极其严厉的选拔制度。 打个比方,一百名良家子,同时参加考核,在通过层层的选拔与考核之后,人们惊讶的发现,被录取者竟不足五指之数,此乃常态,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营养搭配尤为重要,务必做到餐餐有肉!”李杨对黄忠说道! 黄忠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道:“主公放心,辽东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粮草与肉类!” 李满累十数年之功,将北方诸胡给折腾的够呛,三天两头的率部深入胡地打秋风,其劫掠的牛羊马匹,数量以百万计! 除去用以抚恤阵亡士卒家属的一部分之外,剩余那些吃不完的牛羊马匹,则被李满命人给做成了腊肉,存入地窖,作为战备物资,给封存了起来! 辽东之地的肉类价格,简直可以用业界良心来形容! 士卒的餐桌上,餐餐有肉,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惬意! 辽东士卒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辽东的肉可不是白吃的,关键时刻,那可是需要他们去抛头颅洒热血的! 他们倒也想得开,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快活一日是一日罢! 李杨有心凭借后世的记忆,在训练上,给予辽东士卒些许的帮助,然而当他看完其全部训练内容之后,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那点知识储备,对于眼前这支辽东铁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说不准还会起到画蛇添足的反面效果! 辽东铁骑,军纪严明,悍不畏死,值此两点,便足以傲视群雄,天下亦可去得! 李杨勉励了士卒一番,然后便离开了! 这里实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离开军营后,李杨与典韦纵马前往城外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中! 方圆十里,皆已被士兵戒严,无太守令,不得随意进出,无故靠近者,则被视为奸细论处! 赤眉亲自带人迎接李杨一行的到来,见礼过后,赤眉一脸激动的道:“弓弩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良,假以时日,便可投放军中!” 李杨凭借前世的记忆,对弓弩进行了不小的改良,他一手解决了弩在马背上张弓比较困难的问题,经过改良的弩更加的小巧轻便不说,关键是它还有弩匣。 李杨亲自手绘图纸,命匠人按照图纸的模样,对弓弩进行一番大胆的改良。 在弩机外增加一个匣状的外壳郭,弩机的各种机件,用栓塞按一定组合的关系装入郭内,再把郭装入弩臂的机槽内即可,这样一来便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将士们只需要多带几个郭匣便可省去反复拉弓之苦。 李杨对弩矢也进行了一番改良,经过改良后的弩矢,箭头呈三棱形,有三个血槽,箭头刺入人体之后,血液随血槽排出,而三棱形的箭头造成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因此,这种形状的箭头致死率是非常高的。 经过改良的弓弩,射程在二百八到三百六十步左右,这个距离绝对称得上是独步天下了,而这又是李杨的功劳,他只需要将这样一个概念提供给匠人,然后由能工巧匠们去完成即可。 古人可是很聪明的,他们之所以做不出来一些东西,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以及工艺不够发达而已。 而当李杨为他们提出了一个类似于“弹匣”这样一个概念的时候,他们立刻便依样画葫芦做出来了弩匣。 正文卷 第126章 刘宏与韩豹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6章刘宏与韩豹京城,洛阳! 韩豹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向天空,不时做出的深呼吸,却预示着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他刚刚接到了上军校尉蹇硕亲自宣读的诏令。 “天子有令,自左校尉韩豹接诏之日起,立即率领本部人马进驻皇宫,时刻守卫在寝殿之外!” 韩豹叹息一声,道:“天子将崩,乱世至矣!” 当韩豹率军进驻皇宫之后,在前往西宫寝殿的路上,遇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便有中军校尉袁绍,以及典军校尉曹操。 韩豹分别与二人见礼,道:“正值多事之秋,二位仁兄当多多保重才是!” 袁绍默默地点点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等唯有兢兢业业的勤于王事,方能保得家族平安!”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轻声道:“宫墙内外,守卫森严,值此紧要关头,二位切不可掉以轻心,需时刻警惕,谨防宦官趁势作乱!” “孟德所言极是!”袁绍说道! 韩豹微微颔首,遂行礼告辞离去! 袁绍为人豁达大度,经过多年的沉淀之后,他对韩豹的夺妓之恨,倒也释怀了许多,世家子弟,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他们也犯不着在一颗树上吊死! 在这件事情里,袁绍顶多就是颜面受损而已,他实际上并没有吃什么亏,以一名雅妓,换一个茂名,这笔买卖,在世人看来,袁绍简直赚大了! 一路行来,在经过多道盘查之后,韩豹终于率军抵达了西宫寝殿! “传我军令,将寝殿团团围住,无令不得随意进出,若是惊扰了陛下的圣体,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韩豹沉声说道! 众将士闻言,连忙依令而行! 韩豹侧头望向寝殿门口,却见一名身材高挑容貌动人的美妇,正牵着一名半大少年的手,一脸担忧的站在寝殿门外,似乎是在等待着陛下的召见! “何皇后,太子辩!”韩豹暗暗皱眉,心道:“看来,距离陛下驾崩之日,已经不远了!” 韩豹忽觉眼前一暗,抬头望去,却见蹇硕背负双手,站在面前的台阶上,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身材魁梧,不似阉宦!”韩豹如是想到:“倒是可惜了这幅身板!” “韩校尉在想些什么?”蹇硕说话声音洪亮,与寻常宦官截然不同! 韩豹勾了勾嘴角,如实说道:“在想未来该何去何从!” 蹇硕微微一怔,继而虚空点了点韩豹,轻声笑道:“韩校尉是实诚人,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豹淡淡一笑,冲寝殿内拱了拱手,道:“陛下圣明,慧眼如炬!” 既夸了天子,亦赞了自己! 蹇硕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未曾想,韩校尉还挺幽默!” “冷幽默而已!”韩豹淡淡说道! “何为冷幽默?”蹇硕好奇问道! “此语出自兄长之口!”说起李杨,韩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道:“具体何意,我亦不甚了解!总之很冷就是了!” “呵呵呵...是...挺冷的!”蹇硕一脸尴尬的笑道:“陛下请韩校尉入殿说话!”163 韩豹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向殿内走去! “快些走!莫要让陛下久等!”蹇硕催促道! 韩豹回身望向蹇硕,指了指殿内,又指了指自己,道:“陛下只召见了我自己?” “是!”蹇硕一脸不耐烦的冲韩豹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快入殿! 韩豹默默颔首,一脸凝重的步入大殿,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宏为何会选择单独召见自己? 扑鼻而来的药味,令韩豹不禁皱了皱眉! 太医令与一众医官正在外间为刘宏熬制汤药,众人时而交头接耳,时而长吁短叹,从他们的表情,便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回天乏力了! 行至榻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首先映入韩豹耳中的是刘宏粗重的喘息之声! 刘宏的喘息声粗重且断断续续,犹如铁匠铺里的风箱一般,听得韩豹直觉寒毛耸立,头皮发麻! 韩豹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恭敬行礼,道:“末将韩豹,参见陛下!恭祝吾皇千秋万岁,万万岁!” “爱卿无须多礼,上前来,与朕说说话!”刘宏艰难开口! 韩豹借着起身的机会,偷瞄了刘宏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裹着厚厚被褥的形销骨立的老人形象,韩豹将头埋得很低,以此来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 韩豹移步行至榻边,轻声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刘宏面带笑意,艰难的摇了摇头,道:“只想与你说说话!” 韩豹微微一怔,心道:“何意?” 望着韩豹无比俊美的脸庞,刘宏一脸沉醉的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从前只在中才能看到的话语,如今就站在朕的面前...” 刘宏大口喘着粗气,继续说道:“朕知你不喜男风,因而从未当面向你表达爱慕之情!如今,朕已时日无多,却也不得不任性一回了!” 听着刘宏的告白,韩豹直觉恶心想吐,心底深处,有种想要拔刀杀人的冲动,不过这一次,他还算比较理智,并没有向刘宏祭出他的成名绝技,断子绝孙脚! 说着说着,刘宏忽然话锋一转,他直视着韩豹的双眼,道:“汝兄元诚心机深沉,令人难以捉摸,汝弟仲诚倒是不错,是个性格直爽的实诚人,没什么心机,朕甚喜之!” 刘宏的言外之意是,我不喜欢李杨,因为他总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的感觉,我喜欢李虎,他是个直爽人,容易掌控! 韩豹心头一紧,皱眉沉思良久之后,缓缓说道:“恕末将斗胆问陛下一句:朝堂诸公哪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刘宏微微颔首,道:“说下去!” 韩豹继续说道:“末将以为,只要忠于大汉,心机深沉便不是罪!家父时常教导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父亲以自己的死,向世人证明了自己对大汉的忠诚,父亲的言传身教,令我等没齿难忘!又怎会生出不臣之心呢?” “子通所言在理!”刘宏目不转睛的望着韩豹的脸庞,道:“你想听听朕对你的评价吗?” 韩豹点点头! “暴虐成性,残忍嗜杀,若无靠山从旁照应,恐不得好死!”刘宏冲张让挥了挥手,道:“宣诏吧!” “天子敕曰:西园左校尉,韩豹,历练有成,屡立奇功,朕心甚慰。着迁为南阳太守,加封镇南将军。望卿勤勉用事,再立新功!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望着一脸震惊的韩豹,刘宏面含笑意,淡淡说道:“在元诚羽翼未丰之前,便由朕来做你的第一个靠山吧!” 正文卷 第127章 刘宏驾崩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27章刘宏驾崩韩豹震惊是有原因的,因为,荆州南阳郡在当世也绝对算得上是排的上号的大郡了! 南阳郡治苑县。 下辖三十六县:分别为苑县、西鄂、博望、堵阳、雉县、叶县、犨县、鲁阳、郦国、析县、丹水、南乡、顺阳、武当、冠军、鄼县、阴县、筑阳、山都、邓县、蔡阳、章陵、襄乡、湖阳、朝阳、新野、安众、穰县、涅阳、棘阳、育阳、舞阴、比阳、平氏、复阳、随县。 其整体规模比之相对荒凉一些的并州,亦是不遑多让了! 韩豹神情复杂的望着早已病入膏肓的刘宏,心中想的却是:“陛下意欲何为?” 韩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若只是为了分化瓦解辽东李氏的势力的话,那刘宏付出的成本未免有些太高了! “难道是...”韩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心道:“因为...” 爱情? 韩豹没敢继续往下想,若是再想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吐刘宏一脸! 别看韩豹生的俊美无比,其实他是一枚钢铁直男,但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及面首二字,他都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叫人知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韩豹,刘宏却是开心的笑了,将死之人,说话时,也没了诸多的顾忌,他强挤出一丝笑脸,道:“爱卿姿容甚美,一颦一笑皆可令朕魂牵梦绕啊!” “老逼崽子!”韩豹将头埋的很低,面含温怒,暗道:“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 韩豹不敢将之付诸于口,只得在心里吐槽腹诽几句! 张让从刘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意犹未尽的神色,于是他连忙笑呵呵的对韩豹行了一礼,道:“韩府君,还请抬起头来!让陛下再看看你!” “狗腿子!”韩豹怒意更盛,暗骂:“不得好死的阉货!” 骂归骂,气归气,头还是要抬的! 韩豹怒气上头,几乎已经到了无法管理面部表情的程度! “罢了!罢了!”刘宏十分善解人意的摆摆手,道:“将死之人,已别无所求!惟愿子通能够陪伴在朕的身边,陪朕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张让一脸心疼的看了刘宏一眼,心道:“陛下一生,何曾有过此等卑微之举啊?”他又一脸愤然的瞥了韩豹一眼,暗道:“陛下垂怜,理应感激涕零才是,可是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摆脸子给谁看呢?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 张让越想越气,于是凑到刘宏近前,附耳道:“韩府君出身名门,姿容俊美,武艺超群,不如令他为陛下殉葬,如此一来,即可身兼护卫之职,护得陛下周全,亦可永世陪伴在陛下身侧,为陛下消愁解闷,岂不美哉?” “不可!”刘宏大怒,道:“再有敢言殉葬之人,立斩不赦!” 刘宏荒唐任性了一辈子,结果,在其病入膏肓之际,竟忽然转了性子! 张让有些懵,他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继而向刘宏磕头赔礼,道:“奴婢思虑不周,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莫要与奴婢一般见识,以免气坏了身子!” “阿父无需如此!”刘宏抬手虚扶,示意张让无须多礼,继而一脸温柔的望向低头不语的韩豹,嗟叹道:“此生已尽,只待来生!” 一味付出,不求回报,这简直就是爱情啊! 韩豹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默默的将张让的名字记在了仇人的名单里。 韩豹的仇人,大约只有三种结局,第一种结局是痛快的死,第二种结局是受尽折磨而惨死,第三种结局则是生不如死! 三种结局,如何死法,皆由韩豹当日的心情而定。 若正巧碰上韩豹当日心情还不错,那么落在他手里的仇人真的应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顺便再感谢一下韩豹,大发慈悲,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若恰巧遇到韩豹当日心情不佳,那么落在他手里的仇人则需要咬紧牙关,用心去感受一番得罪韩豹的恐怖下场! 刘宏痴痴地注视了韩豹良久之后,忽觉视线变得越发的模糊起来,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继而呕出一大口鲜血! 刘宏自知时日无多,于是连忙命人将守在殿外的何皇后,太子刘辩,以及一众大臣给召进了殿内! 何皇后径直来到榻边,泪眼婆娑的道:“陛下万望保重贵体,臣妾与辩儿还需多多仰赖陛下的庇佑呢!” 刘宏一改温和态度,说话极为刻薄,冷声道:“待朕龙御归天之后,汝当恪守本分,不可有丝毫的逾越!” 何皇后心头一颤,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声道:“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只需遵医嘱照方抓药,精心调养,届时定可药到病除!”说着,竟趴在榻边哭了起来! 何皇后的眼泪好似不值钱一般,说来就来! 刘宏微微一怔,伸手指了指何皇后,含怒复又重复了一遍:“恪守本分!” 何皇后于榻边埋首痛哭,闻言不禁一脸羞怒的回了一句:“臣妾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刘宏长舒一口气,胸口处为之一轻,呼吸也随之变得顺畅了许多! 刘宏强打精神,竟然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太医令心头一紧,默默地从旁查看一番,继而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暗道:“陛下已具回光返照之相,为时不多矣!” 刘宏目光灼灼的望着刘辩,对身旁之人充耳不闻,他将刘辩招至近前,与之大谈为君之道:“君,为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家国大祸。类如此者,不胜枚举。 志立而后谋。何为谋者谋之一,术也。谋之二,忍也。谋之三,学也。 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平日常使剑,树敌生事,成大业所忌,不可为也。大术其次,审时度势。乐群运方来,莫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真英雄。大术之末,止于忍性。为人能忍者,人中之龙。小不忍而乱大谋。 决而定,虽千万人吾往矣。术柔决刚,刚柔并济,方为王道。 为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为天下主。井底之蛙必误国。” 刘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恭敬行礼道:“儿臣谨遵陛下教诲!” 刘辩时年十四岁,资质平庸,毫无出彩之处,被立为太子,实是占了嫡长的便宜! 刘宏忽觉身体一轻,无力的向后倒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张让说道:“阿父,宣旨!宣旨!” 张让心领神会,连忙将册封韩豹为南阳太守,镇南将军的诏书,复又当众宣读了一遍! 想到众臣震惊的表情,刘宏默默地勾了勾嘴角,含笑而终! 正文卷 第128章 谥号曰“灵” 随着丧钟的敲响,刘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刘宏驾崩前,仍旧不改荒唐本性,以一道封官诏书,险些闪了群臣的老腰! 钟声响彻皇宫内外! 皇宫内的后妃,官员,宫女,宦官全部拜倒在地,或真或假的哭成了一片! 少数人在哭刘宏,比如说太子刘辩,十常侍张让,赵忠,以及上军校尉蹇硕等人。 除此之外,大多数人均在为自己而哭泣,比如说何皇后,以及一众后宫嫔妃们,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要在守寡中度过,她们的眼泪便好似不值钱一般的溢出眼角,止都止不住! 上述之人,无论是为刘宏,亦或是为自己,哭的总还算是情真意切,起码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反观群臣,哭的是要多假便有多假,他们各怀心思,心中俱在计较着各自的利益得失,哪里有功夫去关心刘宏的死活! 只要不影响自家的切身利益,刘宏的死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重要了! 韩豹神情复杂的看着含笑而终的刘宏,不禁皱眉想到:“贵为天子又如何?荒唐一生,劳碌一生,玩乐一生,最终含笑九泉?” 韩豹叹息一声,一脸坚定的摇摇头,暗道:“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啊!” 不知何时,曹操来到了韩豹的身边,他轻轻地拍了拍韩豹的肩膀,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子通深得陛下信重,累功升至南阳太守,加封镇南将军,实在可喜可贺啊!” 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南阳太守,镇南将军,非所愿也!惟愿回返辽东,与家人团聚!” 袁术闻声凑上前来,出言打趣道:“不如我辛苦一趟,代子通前往南阳,就任南阳太守之职,子通尽管回返辽东与家人团聚,子通意下如何?” 韩豹大喜过望,高举手掌,欲与袁术击掌盟誓,道:“君子一言...” 袁术赧颜一笑,摇头似拨浪鼓,道:“不追,不追!在下不过戏言尔,子通莫要当真才好!” 韩豹撇撇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袁术等人! 刘宏自幼体弱多病,成年后,每日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导致身体每况愈下,自打今年以来,更是常有昏厥呕血等症状发生,因此,在众人看来,他的驾崩只是时间问题,这在大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有司早已为刘宏备好了一切,卤簿、大驾皆已全部备好,只待其驾崩之后,便可直接走流程,装棺入殓。 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分别拉着刘辩一只手,来到皇榻前,示意刘辩向刘宏遗体行跪拜大礼! 行礼之后,刘辩在官员的帮助下,亲自将刘宏入殓! 皇帝的棺柩即为梓宫,选用金丝楠木制成,制作极为讲究,装饰十分奢华,棺材制成后里里外外要刷七七四十九道漆。 大殓后,梓宫被停放在了西宫,宫门外置丹旌,皇帝的丹旌是织金九龙绮。 皇帝驾崩为国丧,所以要颁诏天下。 自刘辩以下皆易丧服,皇子,公主,等王公贵族人员全部各自回家进行斋戒,三公九卿及京中官员则要到本部衙门宿舍中集体住宿斋戒,无诏不得私自回家。 至于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南宫外斋戒住宿。 宫中设几筵,为朝夕哭奠之用,百官素服,朝夕哭临于南宫门外。 王公大臣进入西宫,需瞻仰梓宫,皇子皇孙则要穿孝服在台阶丹樨上行礼,王妃命妇与公主等要聚在几筵殿前。 有司在正殿东边的廊房颁布遗诏,训喻臣子增订仪节。 在这个时候,刘辩要站在西宫外,面向西,待太傅袁隗手捧遗诏出来的时候,刘辩要跪地行叩首礼,待袁隗手捧遗诏走过后,刘辩再次行礼。 待袁隗行出西宫门外,太常卿三拜跪受。 宫中自刘辩以下及诸王、公主,从国丧日为始,斩衰三年,共计二十七个月。 斋戒期满以后,自王爵以下的文武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 在京的军民黎庶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即任何形式的文化娱乐活动,主要是指文艺表演,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十七天不准搞祈祷和报祭。 服未除前,皇帝对朝臣的奏折,以及文件批示皆用蓝笔,不能用朱笔批示,一律改用蓝笔,此被称为“蓝批”。 京城自大丧之日始,鸣钟三万次,吊唁活动也要连续不断地贯穿于整个丧期。 第二日,要在南宫门前举行颁遗诏仪式。 所有丧服规定要在二十七日后才可以脱下,但刘辩此时却要说上几句客套话:“穿孝服是身为人子应行的孝道,二十七日之制,难以遵从!” 群臣闻言则需劝诫其当以国事为重,遵从遗诏脱去孝服,经过反复劝说后,刘辩这才免为其难的脱去孝服,再移驾南宫,齐居素服三年。 先帝灵驾供奉在安寿皇殿,日贡三餐,所有之前葬礼的器物都会有工匠制作缩小版随葬。 梓宫在西宫停放二十七日后,移到殡宫暂放,等待下葬,棺柩在殡宫停留的时间无定期,主要是根据陵墓竣工的时间而定,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刘辩居卢守制,百日后于南宫听政,命群臣拟出谥号。 群臣倒也没与刘辩客气,直接将刘宏的谥号定为了孝灵皇帝。 “灵”是一个恶谥,表示在其当政期间朝政的败坏和荒唐。 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极知鬼神曰灵;不遵上命曰灵;德之精明曰灵。 历史上,谥号为“灵”的君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比如:晋灵公训狗杀大臣反被杀、郑灵公因为一碗汤而被杀、楚灵王好细腰建章华台最后自缢而亡、齐灵公随意废立引内乱、蔡灵侯因为弑父被诱骗杀死、陈灵公行为不端言语轻浮被杀。 汉灵帝呢,宠幸宦官,卖官鬻爵,秽乱宫廷,所以给他一个“灵”的谥号倒也十分的恰当。 刘辩为人胆小,木讷,哪里会是群臣的对手,与群臣进行一番不痛不痒的博弈之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败下阵来! 刘辩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刘宏的牌位,委屈巴拉的道了一句:“儿臣不孝,有负父皇重托!” 刘辩的言外之意是:爹,不好意思,我不是群臣的对手! 正文卷 第129章 波云诡谲 汉灵帝驾崩,蹇硕欲尊天子遗诏,尊皇次子刘协为帝,他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许久,只待何进入宫,便可令刀斧手,一拥而上,将其当场斩杀! 正所谓天算不如人算,蹇硕识人不明,被司马潘隐出卖。 南宫门前!、 潘隐向意气风发的何进发出警告:“蹇硕欲遵先帝遗诏,行废长立幼之事,此地不宜久留,大将军快走!” 何进大惊,故称病不入。 蹇硕计谋不成,唯恐何进挟私报复,于是极力游说中常侍赵忠等人,欲将何进杀之而后快! 中常侍郭胜与何进乃是同乡,何太后与何进能够得刘宏宠幸,郭胜功不可没,相比于不通人情的蹇硕来说,他更亲近何氏兄妹,于是他与赵忠等人商议,决定不依蹇硕之计,并把蹇硕写给自己的密信,托人转交到了何进的手中! 看罢书信,何进勃然大怒,遂令暂时负责驻守禁宫的韩豹,率兵逮捕蹇硕,并将其当场斩杀! 西宫,寝殿外! 韩豹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脸不甘的蹇硕,沉声道:“可有遗言?”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蹇硕重重的冷哼一声,道:“我计不成,尤死而已!” “废长立幼,实乃取祸之道也!”韩豹一脸鄙夷的撇了撇嘴,道:“你才是乱臣贼子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谨遵先帝遗诏行事,有何不妥之处?”蹇硕理所当然的说道:“先帝曾言:太子愚钝,难堪大任。皇子协天资聪慧,可承宗庙之器。先帝大行前,曾令我等辅佐皇子协继位称帝!” 蹇硕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奈何宫中诸人,俱是尸位素餐之辈,不足与共谋大事!” 韩豹冷哼一声,道:“身残之人,不足与谋!” “你...”蹇硕气急,怒视韩豹良久之后,无奈叹息一声,道:“陛下曾言:黄门蹇硕,身残志坚。能得先帝抬爱,实乃得天之幸,此生足矣! 我虽身死,却仍是忠君之人!” “好一个忠君之人!”韩豹点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蹇校尉,你得到了我的认可!” 望着缓缓抽刀的韩豹,蹇硕苦笑一声,道:“韩校尉性情寡淡,从不轻易夸人,如今能够得到韩校尉的认可,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蹇硕故意不提太守之位,只言韩豹校尉之职,一来,是为了提醒他,以下犯上,实乃官场大忌,易遭人神共愤! 这也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二来,则是向其表示,与卿共事,十分愉快,说白了就是,临死前再与韩豹叙一叙交情! 韩豹微笑颔首,道:“忠臣你来做,恶人我来当!”说着,挥刀直刺向蹇硕心口,刀尖透体而出! 蹇硕一脸痛苦的闷哼一声,然而脸上却露出了十分愉悦的表情,道:“子通真乃性情中人!”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将军多多保重!咱们来世再见!”韩豹略一用力,钢刀带着一股鲜血,自蹇硕胸口喷涌而出! “将军!将军!”蹇硕仰面而倒,口中反复的念叨着“将军”二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含笑而死! 蹇硕死后,何进将其兵权,尽数收为己有,一跃成为了大汉军队的实际掌权者! 在何进的全力支持下,太子刘辩十分顺利的于灵前继位。 天子年少,无法独立处理朝政,因而在何进与袁隗等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何太后得以临朝,代天子处理政务! 何太后投桃报李,令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同辅政,录尚书事。 袁绍是个计谋深远且闲不住的主儿,继斩杀蹇硕之后,他又向何进进言,力劝他率兵入宫,将十常侍一并斩杀,以免除后患! 何进深以为然,遂与袁绍合谋定策,并将所定计策毫无保留的全部说与了何太后。 何太后心有疑虑,不听何进之言,道:“宦官统领禁省,实乃汉家祖制也,不可废。况且先帝刚刚驾崩,我又怎可堂而皇之的与士人共事呢?” 得不到何太后的支持,何进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好暂且作罢,再图良策。 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及何苗曾多次接受十常侍的贿赂,知晓何进欲将十常侍杀之而后快,于是纷纷向何太后进言,请何太后务必要庇护十常侍,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得十常侍指点,对何太后道:“大将军擅杀天子左右亲信,意欲专权以弱皇帝。太后不可不防啊!” 何太后疑心大动,继而召何进皇宫,警告他无懿旨不得轻举妄动! 何进无奈,只得与之虚以为蛇,摆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以此来麻痹何太后! 回府之后,何进立时变了一副嘴脸,再次与袁绍等人商议起计策来! 一计不成,袁绍又生一计,这一次,袁绍准备以逼宫的方式,迫使何太后就范! 袁绍建议何进召猛将以清君侧的名义引兵前往京城,威胁迫使何太后就范。 何进略加思索之后,决定采纳袁绍的建议。 主簿陈琳力劝何进,道:“大军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非同儿戏,不可贸然行之。大军前来,强者为雄,各自为政,恐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兹事体大。还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何进的态度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本初之策甚好,就依本初之言吧!”何进一言而决道! 何进令前将军董卓率军进驻关中上林苑,又使府掾王匡发动泰山郡的强弩手,召东郡太守桥瑁率军进驻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火烧孟津,火光照得城里通红,士卒纷纷高声呐喊:诛杀宦官。 何太后得人禀报之后,仍旧不为所动! 何苗是典型的拿人手短,于是力劝何进,道:“我等一路从南阳走来,吃尽了苦头,幸而依靠郭胜等人从中帮衬斡旋,方能获得富贵。国家的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大家都不容易!兄长应当好好考虑,与宫中保持友好的关系才是。” 袁绍担心何进改变主意,于是威胁他道:“形势已渐明朗,若此时畏首畏尾,则必会发生变故,将军还在等什么,何不早做决断?” 何进再次被袁绍说动,于是任袁绍为司隶校尉,持符节,专命击断。 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 袁绍派洛阳方略武吏监视宦官,使董卓等驰驱驿上,准备进兵平乐观。 直到此时,何太后才终于感到了一丝威胁,她罢退全体小黄门,使还里舍,只留何进等平素亲近的人,守卫省中。 正文卷 第130章 何进身死,董卓入京 诸常侍小黄门都去何进那里请罪,听凭何进处置。 何进竟一反常态,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说:“天下纷纷扰扰,皆为诸君所害!如今董卓引兵即至,诸君何不早日引咎还乡?如此尚可得以保全!” 袁绍力劝何进不可生出恻隐之心,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其立时处决十常侍,以免夜长梦多。 何进也不知是哪根筋除了毛病,无论袁绍如何劝说,他却始终坚持己见,坚决不同意。 袁绍无奈,暗骂何进:“烂泥扶不上墙!”遂假借何进之名,写信告与各州郡,使其逮捕宦官亲属。 何进筹谋太久,以致事情泄漏,宦官惊惧异常,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以求一份自保之机。 张让的子妇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放下身段,向其叩头哭诉,道:“老臣得罪,理应与新妇同归私门。然而臣累世受恩,如今却要远离宫殿,难免恋恋难舍,惟愿再次进宫,最后看太后、陛下一眼,然后返乡,死亦无憾。” 张让说的情真意切,将子妇蒙的一愣愣的,于是求见其母舞阳君,请其代为说情。 舞阳君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何太后,何太后深受感动,于是下诏,命十常侍回返皇宫。 八月,何进经过反复思量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前往长乐宫,向何太后请求懿旨,尽数诛杀自十常侍以下之人。 与此同时,何进又令三署郎进宫看守宦宫的住房,不使其逃脱一人。 三署郎指光禄勋属官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三署所属的郎官。 听闻何进入宫,张让等人大惊失措,纷纷互相转告,商议对策:“大将军托病不居丧,不送葬,现在忽然到宫中来,意欲何为?” 张让又令人前往长乐宫偷听。 何进志大才疏,谋划机密之事,竟不知隔墙有耳的道理,结果,所说之言,被人尽数听了去! 张让与赵忠等人心下大惊,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张让的身上,请他来做决断! 张让心下一横,咬牙切齿道:“一不做二不休,不若先下手为强!诸位以为如何?” 赵忠等人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表示附议! 张让与赵忠带领常侍段珪,毕岚等几十人,手提兵器悄悄地自侧门进入长乐宫,并埋伏了起来! 等到何进出来,一名小黄门快步上前,将他给拦了下来,小黄门假称太后有要是召见。 何进不疑有他,复又跟随小黄门向长乐宫走去! 何进前脚刚刚跨进宫门,宫门后脚便被人给关了起来! 此处距长乐宫尚有一段距离,距嘉德殿倒是很近,仅一步之遥! 何进大惊,有心逃跑,却已没了退路! 张让等人纷纷现身,手提兵器,拦住了何进的去路! 张让等人纷纷出言责问何进,道:“天下大乱,也不仅仅是我辈的罪。先帝曾经与太后不和,几乎把太后废了,我们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只想依托你何氏的门户而已。未曾想,你不但不思报恩,反而还恩将图报,欲诛灭我等全族,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您说宫中污秽肮脏,公卿以下,又有哪个是忠诚廉洁奉公守法之人呢?” 何进倒还有些骨气,直到此时,仍旧没有说一句软化! 尚方监渠穆是个暴脾气,他不愿与何进多费口舌,于是拔剑将何进斩杀于嘉德殿前。 何进死后,张让与段珪等人矫诏,用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附,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尚书令得诏板,怀疑有假,说:“请大将军出来共同商议。” 中黄门把何进的脑袋掷给尚书令,道:“何进谋反,已被我等斩杀。” 袁绍,曹操,韩豹等人哪里肯咽下这口窝囊气,于是,借此机会带兵入宫,几乎将宫中宦官全部斩杀殆尽。 八月二十七日! 张让等几十人带着刘辩逃到黄河边上,眼见追兵已近。 张让等人悲痛大哭,向天子刘辩告辞,道:“臣等殄灭,天下乱矣!唯陛下自爱!”说完,全部投河而杀。 为什么宦官一死,就天下大乱?这说明宦官很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因为当时官宦掌管着禁军,又是天子的代言人,假如张让没死的话,董卓敢冲天子发火吗?敢废立天子吗?曹操敢对汉献帝做过分的事情吗? 东汉天下大乱,就从太监被杀,天子的军权被剥夺开始,自此之后,天子之位,形同虚设,谁都不把天子当回事了! 袁绍等人追赶而至,众人纷纷翻身下马,正欲向刘辩行礼,忽见远处旌旗招展,似有大军前来! 袁绍与曹操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董!”韩豹眯眼沉声说道! 袁绍定睛望去,待其看清大纛上的董字之后,不免心凉了半截! “董卓!终究还是来了啊!”曹操叹息一声,道:“只是...不知是福是祸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韩豹淡淡说道:“咱们骑驴看话本,走着瞧吧!” 袁绍与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子通所言极是!” 董卓一马当先,走在大军的最前方,他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容与自信,口中还不时哼着凉州小调儿。 待其行至近前,袁绍故意对大纛视而不见,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董卓滚鞍下马,行至刘辩近前,单膝跪地,行礼道:“臣斄乡侯,西凉刺史董卓见驾!” 由于刘辩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所以并未开口,而年纪更小一些的刘协却是率先开了口,道:“你便是董卓?” “臣是董卓!” 刘辩忽然开口质问道:“黄巾谋反之时,你讨伐失利,损兵折将,你可知罪?” 董卓行礼,道:“臣知罪!” “今朝廷新创,你救驾来的及时,实为大功一件,今后须将功补过,好自为之!”刘协说道! “遵旨!”董卓再次行礼道:“臣怎敢不尽心竭力,辅保朝廷!” “护驾还宫!”刘协下令道! 董卓亲自将刘辩与刘协搀扶上轺车,率军护送二人向皇宫行去! 正文卷 第131章 董卓乱政 董卓入京之后,因北邙山救驾之功,被拜为司空! 初掌权柄,难免得意忘形,董卓一届武夫,自然不能免俗! 在北邙山时,董卓便十分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初遇天子刘辩时,董卓曾向其询问洛阳事变的经过,刘辩回答的语无伦次,而刘协却能表述清楚,对答如流。 董卓知道刘协是董太后抚养长大,号“董侯”,董卓又自认为与董太后同族,于是心生欢喜,希望由刘协来取代刘辩的位置,登基称帝。 董卓对治理国家无甚才能,但在破坏上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惊人的能力。 初入洛阳时,董卓官职不高,仅仅位列三公而已,爵位不显,不过斄乡侯罢了,但他手握兵权,专横跋扈,朝中大臣,但有不从其令者,皆尽数杀之! 据历史记载:董卓放纵兵士,劫掠乡里,淫略妇女,强抢豪夺,谓之‘搜牢’。 洛阳内外,人情崩恐,不保朝夕。 董卓还命人挖开文陵,悉取墓中财物,对先帝毫无敬畏之心。 董卓日日夜宿皇宫,秽乱宫闱,奸乱公主,妻略宫人,虐刑滥罚,睚眦必死,群僚内外莫能自固。 董卓常遣军至阳城,令黎庶会于社下。悉令就斩之,而后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辕,歌呼而还。 董卓大肆更铸小钱,命人悉数收罗洛阳及长安铜人、钟虚、飞廉、铜马之属,以充铸焉。此举完全破坏了原有的货币体系,洛阳内外的五铢钱几乎变得一文不值。 故货贱物贵,石谷多达数万钱。 董卓的种种恶行,几乎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率先发起反抗,向董卓大声说不的乃是并州刺史丁原。 少帝昭宁元年八月癸酉三十日,董卓召集朝中大臣于宫中饮宴! 席间,董卓高居主位,袁绍与韩豹因家事显赫,而被奉为上宾,居于董卓左侧次席! 其余之人,诸如曹操,卢植,丁原等人则居于下首! 卢植乃当世大儒,按理说他完全有资格与袁绍二人同席,但他却将这个位置让给了韩豹, 卢植对董卓的种种行径感到深恶痛绝,因而耻于与之为伍! 董卓做东,说了一番十分老套的开场白:“自西凉来到京都,还望诸位关照一二,今日老夫略备薄酒,请诸位欢饮!诸位能光临,不胜荣幸啊!” “诸位,请,请,请!”董卓连连劝酒! 众人纷纷举盏,道:“董公请!”说着,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喝酒本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不料董卓喝完一盏酒之后,竟当众摔了酒盏! 曹操暗暗皱眉,瞥了董卓一眼,又看了看袁绍与韩豹,心道:“今夜怕是宴无好宴啊!” “诸位莫惊,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董卓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自古以来,天子为万民之主,万乘之尊,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承社稷。而当今圣上,懦弱少威,君仪失度。不如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强干。我欲废少帝而立陈留王承继大位,诸位以为如何?” 董卓说话声若洪钟,气势十足!他的言外之意是:“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董卓话音落后,竟无一人开口应答! 董卓心下一沉,于是只好自圆其说,道:“如若诸位没有异议...” 群臣震恐,敢怒不敢言! 唯有丁原拍案而起,他一脚踢翻面前的几案,对董卓怒目而视,道:“你是何人?敢发此狂言妄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并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此举形同篡逆!” 董卓怒而拍案,怒目圆瞪,道:“哼!今日是顺我者昌,顺我者亡!” 董卓恼怒异常,正欲将丁原杀之而后快,却见其身后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大汉手按刀柄,不怒自威,寸步不离的侍立于丁原的身后! “主公息怒,今日饮宴之处,不谈国政,不谈国政!”李儒起身打圆场,并附耳对董卓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废立之事,尚需从长计议,无需急于一时!”说着,指了指立于丁原身后之人,道:“此乃丁建阳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 董卓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见状,亦纷纷做起了和事佬,对丁原说道:“建阳息怒,建阳息怒啊!” 丁原冷哼一声,与吕布一同拂袖而去,行至门前,他回头直指董卓,道:“董卓老贼,你休想得逞!”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丁原离去的背影,董卓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董卓理直气壮道:“适才老夫所言,合公道否?” 袁绍冲董卓拱了拱手,道:“董公,今十常侍新灭,朝廷初定,百废待举,不宜再生事端,以致上下不宁啊!” 董卓一脸委屈的道:“老夫此举正为国家社稷着想,本初何必多虑啊!” “明公差矣!”卢植起身行礼,道:“昔日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天子虽幼,但聪明仁智,并无丝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尹,霍光之大才,怎可妄谈废立之大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为篡逆也!” 董卓大怒,拔剑出鞘,对卢植怒目而视,道:“我先杀了你这逆贼!” 袁绍与韩豹见状,同时拔剑,欲以此来威胁董卓,令其投鼠忌器! 群臣见状,纷纷出言规劝,道:“董公息怒,卢尚书海内人望,今若杀之,恐天下震惊!” 董卓心头一惊,继而收剑入鞘,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朗声大笑道:“诸公受惊了,坐,坐!” 王允适时说道:“诸位,董公所言废立之事,乃国家社稷大事,依老夫看,不可于酒后相商,还是改日再议吧!”说着,他将目光投向董卓,探问道:“董公,你看?” 董卓睚眦欲裂,闭口不语! 王允见他不说话,也没他之客气,拱手行礼,道:“王允,告辞!” 王允牵头,众人纷纷有样学样,向董卓告辞,继而快步离去!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董卓无奈叹息一声,喃喃道:“朝中鼠辈,不足与谋也!” 原以为饮宴之事,就此作罢! 结果却发生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日饮宴之时,董卓与丁原之间发生了几句口角,结果,暴脾气的董卓还没怎么样呢,丁原竟率先发难了! 第二日! 丁原引兵至城外,向董卓搦战! “董卓老贼!”丁原高声搦战,道:“国家不幸,宦官弄权,以至万民涂炭!” 董卓手搭城垛,探头望向城下密密麻麻的并州大军,不由气急败坏道:“丁建阳好大的气性!咱还没去寻他的麻烦,他倒率先打上门来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董卓伸长脖子,破口大骂道:“大胆丁原!篡逆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吕布手提方天画戟,行至距城一箭之地,高声搦战,道:“董卓匹夫,速速出城受死!” 董卓被骂的老脸一红,有心下城与之决一雌雄,结果,伸手摸了摸自己那不堪重负的大肚腩,复又打消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 曹操一脸疑惑的望向袁绍与韩豹,指了指城下的并州大军,轻声笑问道:“何人杰作?” 韩豹一脸坏笑的指了指袁绍,道:“此乃本初与王子师合力促成的结果!” 袁绍斜睨了董卓一眼,冷声道:“粗蛮匹夫安敢妄议废立之事?真不知死!” 在袁绍眼中,董卓与暴发户并无二致,世家之人大多看不上似董卓这般出身的鄙夫! 韩豹一脸玩味的瞥了袁绍一眼,经过长久以来的接触,韩豹对袁绍也算有了一番了解,于是默默的对他做出了一番评价:“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虚有其表,难成大事也!” 袁绍这个人从表面上看似乎很厉害、很威武,但是内心的胆子却很小。 遇到问题总是不断的思前想后,却不能做出决定。 干大事的话,总是顾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畏缩不前。 见到蝇头小利却总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取,没有头脑。 望着袁绍的背影,韩豹不自觉的想到了李杨,默默将二人做了一番比较,他惊讶的发现,兄长似乎与袁绍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似乎又有所不同,似乎李杨比袁绍更强一些,至于到底强在了哪里,一时间,韩豹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此时! 城外的斗将却已然接近了尾声! 开始即结束,就是这么快! 吕布仅用了一个回合,便将敌将斩于马下! 董卓大惊,继而又派出几员战将,欲以车轮战术,将吕布活活耗死! 结果,吕布大发神威,接连斩杀五名西凉战将,杀的董卓心神俱震,不得已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韩豹手搭城垛,饶有兴致的望着大发神威的吕布,道:“不知此人与小虎相比起来,孰胜孰劣呢?” “是否...”韩豹动了下城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思! 曹操看出了韩豹的意图,于是出言规劝道:“子通贵为南阳太守,切不可轻易犯险,须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袁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董贼专权跋扈,凶残嗜杀,我等士人皆与之势同水火,子通听我一言,万万不可做出助纣为虐之事!” 韩豹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我弟小虎,有万夫不当之勇!我欲为小虎去试一试吕布的斤两!有何不妥之处?” 曹操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道:“丁建阳为除贼而来,子通贵为李氏次子,身系李氏之望,切不可行任性之举,此举有损家族清誉,子通不可不查!” 韩豹无奈叹息一声,道:“孟德言之有理!” 事关李氏清名,韩豹不得不慎重对待,韩豹对李氏的感情,相比于李杨与李虎来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下城之后,董卓大发雷霆,痛斥众将皆是无能之辈! 众将噤若寒蝉的跪倒一片,一副听凭发落的颓废样子,看的董卓是气不打一处来! 董卓一脸无奈的仰天长叹,道:“我若得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望着长吁短叹的董卓,虎贲中郎将李肃忽然心生一计,于是走上前来,拱手行礼道:“主公,我与吕布乃是同乡,深知此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末将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吕布来降。” 董卓好奇道:“你能说服吕布?” “是!” “天助我也!”董卓大喜过望,朗声大笑道:“你将怎样说降于他?” “听说主公有一匹名马,名曰赤兔,末将说降吕布须仗此马!”李肃说道! 董卓心有不舍,道:“难道没有此马,你便说不动他?” 李肃拱手说道:“主公,吕布乃世之虎将,武将所爱者,一是兵刃,二是坐骑,三为铠甲!此三样乃为将者安身立命之本。今观吕布所乘,不过寻常战马,他能不思良驹骑乘吗?赤兔宝马,于主公来说,不过宠物而已,而于战场厮杀,性命相搏之武将来说,无异于性命一般,那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身上兽面吞头连环铠,皆非寻常之物,所缺者唯胯下坐骑耳!如得赤兔之马,则如虎添翼。主公若想收降吕布,末将以为,非赤兔马不足以动其心,也不足以示主公之诚意,不知主公可舍得此马?” 董卓并未答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李肃再接再厉道:“如有此马,再加以珠宝先动其心,某再劝说,陈说厉害,料那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 董卓望向李儒,李儒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马?” “老夫舍马!” 虎贲中郎将李肃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出城前往吕布军中,与之相见! 初见赤兔马,吕布对其爱不释手,道:“多谢肃兄赐我如此良驹,我真不知该何以为报啊!” “宝剑归于壮士,宝马当属英雄!贤弟世之虎将,赤兔马中龙驹,此马非贤弟莫属啊!” “时光荏苒,不知肃兄现在何处?” “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李肃一脸傲娇的说道! 吕布微微一怔,羡慕道:“仁兄高就啊!” “贤弟得意否?”李肃问道! 吕布神色黯然,默默地喝了一盏酒,道:“现在丁刺史帐前听用!” 李肃微微一笑,道:“肃与贤弟少得相见,却与令尊大人常常会面呢!” 吕布面色一沉,冷声道:“兄醉了!” 李肃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吕布! “先父已去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 “非也!”李肃一脸笑意的摇摇头,道:“我说的是丁刺史!” 吕布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兄取笑了!” 李肃见吕布面露不悦,深知时机已到,于是再接再厉道:“贤弟,不是为兄多言,以弟之才,为何要屈尊于丁刺史之下呢?” 吕布长叹一声,道:“也是出于无奈啊!”二人原本在帐外说话,然而说到这里时,吕布却将李肃给迎进了帐内! 吕布虽然有勇无谋,但他却一点都不傻,说到这里,他已猜出了李肃的来意,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人家还送给自己一匹宝马呢! 入帐之后,李肃直奔主题,道:“贤弟有擎天架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佩?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般,为何要说出于无奈呀! 贤弟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吗? 当今天下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贤弟追随丁建阳,如何建功立业呢?” 吕布瞥了李肃一眼,轻叹一声,道:“难逢明主啊!” “愚兄此番正是为贤弟前程而来!” 吕布心下大喜,道:“兄观当今天下,谁堪称世之英雄?兄但说无妨!” “无妨?” “但说无妨!” “好!”李肃凑近吕布,直视他的双眼,道:“某纵览天下,遍观群臣,以为皆不如...” “谁?” “董卓!” 吕布大惊失色! 李肃朗声大笑,道:“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闻董卓之名都为之变色,董卓真英雄也!” “兄真会说笑,怎会以此贼为英雄!董卓专横跋扈,心怀篡逆之心,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不等吕布说完,李肃便出言打断道:“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吕布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肃继续说道:“天子懦弱,不足以威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人心中不知?而陈留王精明强干,聪明好学,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又有哪个心中不晓?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皆不说,这是为何?无非是怕背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乱国篡逆之罪,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奉,满朝文武明里是做忠臣,暗里则是为己,有谁真正为国家社稷着想呢? 董公则不然,他敢讲他人不敢讲的话,敢言他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篡逆废主之罪,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 吕布默默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此话虽闻所未闻,但似乎并无道理,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贤弟!”李肃再次出言打断了吕布的话,他已牢牢掌控了谈话的主动权,吕布也只有被其牵着鼻子走的份儿,“自古以来,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今陈留王与天子同是先帝之子,扶陈留王承继大统,又怎谈得上是篡逆呢?此其一! 其二,听说先帝在位时,就喜欢陈留王,有意让他承继大位,是何后,何进强行立嗣,以致铸成大错,董公此时废天子而立陈留王,正是遵先帝之初衷,还陈留王之帝位,何来篡逆之说?” 吕布终于被李肃说动,他上前拉住李肃的手,激动道:“仁兄一席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呀!” “贤弟,万不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呀!如我之不才,在董公手下尚为虎贲中郎将,以贤弟之大勇大才,若依董公,必将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贵不可言哪!” “我欲从之,只恨无有门路!”吕布摊摊手,故作姿态道! 李肃微微一笑,自腰间解下一只包裹,递给吕布,道:“董公久慕贤弟大名,有意结交贤弟,这是董公特命我奉送于你的!那赤兔宝马原是董公宠爱的坐骑,也是董公特意赠与你的!” 望着包裹中的珍奇珠宝,吕布说道:“董公待某竟如此恩重!” “贤弟大名,董公神驰已久啊!”李肃说道! “董公如此厚爱于我,只恨我吕布寸功未立,无有进见之礼啊!” 李肃忽然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厉色,附耳对吕布说道:“贤弟,功只在你翻手之间哪!” “哦?” “董公最想除掉的是谁?”李肃说道:“你该知道!只怕你不肯而已呀!” 吕布闻言,双眼几欲喷出火来,此乃欲望之火,权利使其疯狂,将道义完全抛在了脑后! 吕布于当夜二更时分,割丁原首级。献于董卓。 丁原死后,董卓尽收丁原之兵,风头一时无两! 同日,董卓召集群臣,召开廷议。 有吕布从旁护卫,群臣呐呐不敢言,唯有袁绍与韩豹愤而起身,与董卓持剑对峙! 董卓对二人家事多有忌惮,放二人离开! 二人走后,董卓力排众议,废少帝而立陈留王。 正文卷 第132章 诸侯讨董,序幕 董卓扶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是谓汉献帝! 董卓被封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夜宿皇宫,秽乱内廷,引起了满朝共愤,天下同仇! —————————————— 中平六年,十月! 幽州,辽东郡! 李杨将韩豹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递给身旁的沮授,道:“董卓专权跋扈,倒行逆施,以至洛阳黎庶整日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本初与子通已纷纷离开洛阳,另寻他处去了!” 看罢书信,沮授捋须笑道:“子通有先帝遗诏,必然会前往南阳,就任南阳太守。至于本初嘛,行迹倒也并不难猜,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本初素有名望,绝不会前往粗鄙之地落脚,在下料想,本初所去,无非冀,豫二州而已!”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豫州乃袁氏故里,董卓必会对其加强防范,所以...” 李杨话说一半,便见田丰匆匆赶来,将一封书信交到了李杨的手中! 李杨一目十行的看罢书信之后,不禁摇头苦笑道:“董卓行事,当真让人看不透啊!” 李杨将书信递给一脸疑惑的沮授与田丰,令其自行翻看! 良久之后! 沮授长舒一口气,道:“董贼不足虑也!” 田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董卓行事,畏首畏尾,难成大事也!” 二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信中提到了董卓对袁绍与韩豹的处理结果! 起初,董卓盛怒之下,下令于全国内通缉二人,恨不能将二人除之而后快! 后来,有官员出言制止,道:“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二人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会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定会乘势而起,届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的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到处招惹事端了。” 于是,董卓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 对董卓来说,此番操作,实属无奈之举,他对士族十分的忌惮,却又不得不重用士族,自入京掌权以来,为了拉拢士族,他将要职全都给了王允,袁绍,袁术这些所谓的名士,而对旧部反而没有过多的提拔! 董卓千方百计的拉拢士族,奈何士族却毫不领情! 正当此时! 又有下人来报,并奉上了桥瑁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 看罢书信之后!李杨喟然长叹,道:“九月三十日,董卓将太后鸩杀于永乐宫中!”说着,将书信递给身旁的沮授与田丰,令其自行翻看! “兜兜转转的饶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啊!”李杨如是想到:“李杨曾一度以为,由于自己的出现,会产生某种蝴蝶效应,令历史发生些许的偏差,结果,历史却以极其惊人的修复能力,令李杨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无用功!” 田丰眼含热泪,痛心疾首道:“太后何辜?董贼安敢如此?” 沮授长叹一声,皱眉道:“董卓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粗鄙莽夫,难成大事!” “为今之计,如之奈何?”李杨问道! 沮授微微一笑,道:“府君心中已有腹稿,何必多此一问?” 李杨勾了勾嘴角,道:“发兵五千,随我前往酸枣,与诸侯会盟!” 袁绍抵达渤海之后,凭借诛灭宦官之功,名声大涨,风头一时无两,他积极谋划,与群雄暗通款曲,欲将董卓除之而后快! 恰逢此时,东郡太守桥瑁冒充三公写信给各州郡,历数董卓罪状,称:“受董卓逼迫,无以自救,亟盼义兵,拯救国家危难。” 桥瑁矫诏,成为了压垮董卓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诸侯纷纷响应号召,起义军前往酸枣! 初平元年,即公元190年,正月! 十八路诸侯为匡扶汉室,会于酸枣,歃血为盟。 众人公推袁绍为盟主,共同起兵讨伐董卓! 十八路诸侯,分别为: 鞍乡侯,辽东太守,李杨! 镇南将军,南阳太守,韩豹! 后将军,汝南太守,袁术! 冀州刺史,韩馥! 豫州刺史,孔伷! 兖州刺史,刘岱! 河内郡太守,王匡! 陈留太守,张邈! 东郡太守,乔瑁! 山阳太守,袁遗! 济北相,鲍信! 北海太守,孔融! 广陵太守,张超! 北平太守,公孙瓒! 上党太守,张杨!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骁骑校尉,曹操! 西凉太守,马腾! 徐州刺史,陶谦! 实则二十路诸侯,这里统称十八路! 袁绍立于高台之上,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高声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恐社稷沦丧,集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众人纷纷应和道! “我命辽东太守李杨为先锋,进兵汜水关!大军克日启程!兵发洛阳!”袁绍高声下令道! 众人齐声应诺,继而率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行去! 洛阳,丞相府! 董卓怒目圆睁,道:“十八路人马进兵洛阳,如何应付?” 众人尽皆闭口不语,唯有吕布起身说道:“父亲勿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同草芥,儿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 董卓闻言,朗声大笑,道:“我有奉先,尽可高枕无忧啊!” 吕布正欲行礼离开,却见华雄起身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 董卓望着魁梧雄壮的华雄,一脸欣慰的点点头,道:“华将军!” “丞相...”华雄拱手行礼,道:“不劳温侯亲往,我斩众诸侯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华雄话音刚落,李肃等人纷纷起身行礼,齐声道:“末将愿同往!” 董卓与李儒对视一眼,见李儒微微颔首,于是说道:“华将军,我加封你为骁骑校尉,你等星夜赶赴汜水关迎敌,斩将立功后,另有封赏!” 华雄等人纷纷行礼,道:“谢丞相!” 众人言罢,便纷纷告辞离去,星夜率军赶往汜水关,准备迎接诸侯联军的第一轮搦战! 正文卷 第133章 首功,韩豹训袁术 大战尚未展开,各路诸侯却已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为谋取自身利益而绞尽脑汁! 鲍信与鲍忠打马走在前往洛阳的途中! 鲍信忽然开口,道:“那李杨统帅辽东铁骑,有万夫不当之勇,盟主派他做先锋,若是夺得头功,你我兄弟...” “兄长之意?” “我拨你三千兵马,可抄小路先到汜水关前挑战,若能打破关口,这斩将夺关的头功岂不是...”鲍信意味深长的看了鲍忠一眼! 鲍忠心领神会,道:“兄长之意,弟已知之,待小弟去抢他个头功!” 鲍信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正合我意!” 几个时辰后! 李杨领军行至半路,忽听斥候飞马来报:“鲍忠将军提前到汜水关,向守将挑战!” 李杨微微皱眉,示意斥候继续说! 斥候继续说道:“鲍忠将军与汜水关守将华雄战至一合,被华雄斩首!” 李杨无奈叹息一声,道:“千里送人头啊!真够用心良苦的!” 李虎一脸不明所以的道:“兄长此言何意?” 李杨微微一笑,道:“鲍忠用自己的死,证明了华雄的勇武,我等亦可通过此等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届时,只需斩下华雄首级,便可为辽东军正名!” “兄长所言极是!”李虎一脸自信的说道:“兄长请放心,华雄首级,我自取之!” 黄忠大笑着摆摆手,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区区华雄,何须二公子亲自出手!届时,二公子只需安坐看戏即可,斩杀华雄之事,自有本将代劳!” 李虎正欲与之争辩几句,却听李杨淡淡开口,道:“汉升所言在理,小虎,莫要忘了,你的对手是吕布,而非华雄!” 李虎微微皱眉,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吕布之名,如雷贯耳,我的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了!” “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小虎,临阵时,切不可再轻敌大意!”李杨反复叮嘱道! 李虎一脸郑重的点点头,继而抬头仰望天空,道:“苍天在上,父亲在天有灵,定会时刻提醒于我,使我不敢再犯轻敌冒进的低级错误!” 李杨微微颔首,暗道:“继父亲薨逝之后,小虎已经成长了许多,是我多心了!” 李杨率领前锋军继续前行。 而另一边,汜水关内,此刻却早已沉浸在了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华雄与李肃等人分次落座,正在为初战告捷而畅快牛饮! 杯盏下肚,李肃率先开口,赞道:“华将军旗开得胜,交马只一合,便叫那鲍忠人头落地了!他也许至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华雄朗声大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不屑道:“十八路诸侯,乌合之众而已!” 这时,斥候来报:“报——华将军,鲍忠首级解至京师,丞相大喜,加封将军为都督!” 众人闻言纷纷道喜,:“恭喜,恭喜,华都督请满饮此杯!” 正当此时,斥候急声来报:“报都督,李杨率军在关下搦战!” 华雄冷笑一声,道:“待某饮了此杯,再杀他不迟!”说着,提兵向帐外走去! 李肃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好言提醒道:“都督,李杨统辽东铁骑,帐下有多员猛将,不可轻敌啊!” 华雄一脸不屑的轻哼一声,显然是将李肃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 结果,未等华雄得意多久,便见斥候来报:“报都督,胡轸被典韦斩于马下!” “果然名不虚传哪!”李肃难掩震惊之色,道:“典韦曾是李满的亲兵校尉,李满死后,归于李杨麾下,继续担任亲兵校尉之职!据闻此人臂力过人,有逐虎过涧之能!将军不可不防啊!” 华雄并非冲动莽撞之人,略加思索之后,华雄决定暂且据城而守! 汜水关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贸然进攻,只会徒增伤亡,李杨无奈,只得暂且罢兵,命人前往后方向韩豹与袁术催促粮草! 韩豹与袁术共同担任军需官之职,负责管理调度联军的粮草! 这就是家世显赫的好处了,论家事,李氏比之袁氏毫不逊色,论官职,韩豹的官职比之旁人亦丝毫不差,倒也当得起掌管大军粮草的职责! 大帐内,韩豹与袁术相对而坐! 李杨所遣的小校入内求见,道:“我家将军在汜水关前旗开得胜,斩贼将胡轸,取关只待时日!然目下军中粮草不足,望将军早发粮草!” 袁术抚掌笑道:“李将军真将才也!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小校拱手行礼,道:“我家将军多多拜上袁公!还望袁公早发粮草!” 不等袁术开口,韩豹便率先说道:“你先回营答复将军,就说粮草即日便到!” 小校行礼拜谢道:“多谢将军!” 袁术瞥了韩豹一眼,冲小校摆摆手,道:“何必多礼?皆为国家扫除奸佞,理应如此啊!” 小校走后,韩豹亲自出帐,为李杨调拨粮草! 然而韩豹职权有限,所能调动的粮草数目亦是十分的有限! 正当韩豹前来寻袁术与自己一同为前锋调拨粮草之时,袁术却是百般推诿,甚至于竟然玩起了失踪! 韩豹深知袁术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每逢关键时刻,就得出点幺蛾子! 韩豹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哪里受得了袁术的窝囊气? 找寻袁术半日未果之后,韩豹终于爆发了! 韩豹骑乘狮子骢,手提紫金镔铁棍,率本部人马冲入袁术军营,入营之后,见人就打,将袁术部曲打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韩豹下手很知轻重,他只是想将事情闹大而已,并没有要下死手的意思! 袁术正躲在后营,优哉游哉的与谋臣对坐饮酒! 隐约听到前营传来的阵阵喊杀声,袁术起初还有些不信,结果,当将领来报时,却已为时已晚,韩豹已率军杀至中军大帐,距离后营也不远了! 袁术直指面前谋士,破口大骂,道:“瞧瞧你都给我出了什么馊主意?那可是韩豹啊,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毫无人性的疯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谋士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主公莫慌,韩豹此番,无非是为了粮草而来,主公只需给他粮草便是!” 袁术长长叹口气,一脸郁闷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袁术主动认怂,出帐向韩豹认错,并亲自将粮草双手奉上,韩豹冷哼一声,这才就此作罢! 正文卷 第13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杨率军在汜水关外浴血拼杀,而诸侯们却整日龟缩在营中置酒高会,不图进取! 星夜当空! 李杨背负双手,立于帐前,抬头仰望星空,嗟叹道:“此番会盟,雷声大,雨点小,恐难以成事啊!” 身旁的田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脸愤慨道:“诸侯各怀心思,出工不出力!不足与谋也!” 沮授在帐内独坐,并未参与到二人的话题之中! 李杨回身望向眉头紧锁的沮授,心下一凛,继而入帐与之相对而坐,轻声道:“先生因何愁眉不展?” “据在下了解,华雄此人,胆大心细,常行出人意料之举,君侯不可不防啊!”沮授皱眉说道! 辽东臣僚对李杨的称呼,各有不同,典韦与黄忠等人称其为主公,并未拜主的武将则称其为将军,而沮授与田丰等文臣亦没有拜李杨为主,因而常以君侯或府君相称! 李杨一脸恍然的点点头,继而冲帐外大喊,道:“典韦何在?” “末将在!”典韦应声入帐! “传我将令,命士卒甲不离身,枕戈待旦,以备不测!” “诺!”典韦躬身应诺,退出帐外,传令去了! 经沮授提醒,李杨忽然想起,前世的华雄的确做过率兵夜袭孙坚大营的事情! 前世,袁术从中搞鬼,不肯与孙坚提供粮草,致使其军心涣散。 华雄听从李肃之计,率军夜袭孙坚大营,将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致其大败亏输! 而这一世却与前世有所不同,这一世,李杨军队粮草充足,这完全是韩豹的功劳! 韩豹闹起脾气来,哪里管得袁术是何等身份,饶是四世三公他亦照打不误! 因为这件事,一众诸侯可是大闹了一场,有人大骂袁术乃自私自利之徒,有人喷韩豹目无法纪,行事乖张,根本不将盟主放在眼里!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大有一发不可收的势头,曹操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采取以退为进的方式,力主将袁术与韩豹一同治罪,从重严惩,以儆效尤! 李杨闻听此事,立时就不干了,在他看来,整件事情里,韩豹处置极为妥当,毫无过错可言! 李杨亲自写信向袁绍陈述厉害,软硬兼施,先好言求情一番:我弟阿豹年轻气盛,还望盟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之一般见识。再出言威胁一番:此事错在公路,与我弟有何干系?诸侯会盟,公路却因一己之心,不肯与我军粮,是何道理?若盟主处事不公,在下立时率军打道回府,恕不奉陪了! 看罢书信之后,袁绍愤而起身,大骂袁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过之后,气也消了,接下来,就该做和事佬了! 虽说袁绍与袁术向来不睦,但别忘了,他还有着一层联军盟主的身份,危急关头,他也不得不出面为二人斡旋一番! 袁绍先好言安抚李杨一番,又痛斥袁术不识大体,最后亲自向众诸侯保证,粮草之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袁绍开口,众人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总不能刚刚会盟没几日,便不欢而散了吧?若真如此,诸侯会盟岂不就成了笑话? 袁绍与曹操一唱一和的唱起了双簧,才得以将整个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联军先锋大营! 李杨负手立于帅帐前,沮授与田丰分立左右两侧,王良站在李杨身后,为其牵马执兵,典韦手持双戟从旁护卫! 就在刚才,李杨已经从暗哨的口中得知了华雄正在领军前来的消息,于是,他提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黄忠打马前来,躬身行礼,道:“主公,万事俱备,只待华雄领兵前来,此番定叫他有来无回!” 李杨微微颔首,道:“将军办事,我放心!只需按计划行事即可!” “诺!”黄忠应诺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华雄率军行至距李杨大营一箭之地! 华雄行事还算谨慎,他在营外观察了许久,眼见营前火光点点,不时有士卒走过,于是他向身后挥了挥手! 几名身背弓箭的士卒躬身向前,行至射程范围内,张弓搭箭,将在营内走动的稻草人纷纷射倒在地! 负责在营门两侧拉扯麻绳牵引草人的辽东士卒,见状连忙抽身离去! 古代没有良好的照明设备,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再好的目者,也难以看清数十步外的目标! 眼见射手纷纷得逞,华雄大笑一声,高举大刀,一马当先的率军向大营冲杀而去!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华雄还远称不上智者! 华雄在营外观察良久,却只看其表,不看其里,他忽略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疏漏,营前确有士卒走动,但士卒手中却未提兵刃! 事出反常必有妖,士卒在营内巡逻,却不带兵刃,这本就是一件时分蹊跷的事情,而华雄却并未发现如此明显的问题! 华雄率军直奔中军而去,一路畅通无阻,途中并未遭到任何的阻截,甚至连只苍蝇都没看到! 行至半路,华雄急急勒马,皱眉环顾四周,高声下令道:“快撤!” 华雄乃久经沙场之人,入营之后,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身中埋伏的既定事实! 华雄及时做出调整,欲领兵突围而去! 黄忠手提凤嘴刀现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来时容易,去时难,华雄,本将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黄忠话音刚落,周遭立时响起一片喊杀之声,辽东士卒齐声杀出,将华雄一行团团围了起来! 华雄有心与黄忠决一雌雄,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与黄忠单独放对的念头,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定,率军突围! 华雄调转马头,当先开路,一柄大刀舞的是虎虎生风,令辽东士卒难以近身! 黄忠冷哼一声,怒声道:“全都让开,我来斩他!” 华雄正欲调转马头,却见李肃于马上拱手说道:“杀鸡焉用牛刀!都督先走,末将亲自为都督垫后!” 华雄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将军保重!”说着,一路向前冲杀而去! 李肃调转马头,提兵直指黄忠,道:“无名鼠辈,可识得虎贲中郎将李肃否?” 黄忠纵马奔至近前,高举凤嘴刀,一刀斩向李肃脖颈,一脸不屑的冷声道:“不识!”言罢,确定咕咚一声,李肃的人头应声而落! 正文卷 第135章 此子类父啊 华雄凭借惊人的武艺,在夜色的掩护下,拼死杀出了一一条血路! 回身望去,却见身后只跟着寥寥百十名蔫头耷脑的残兵败将,不由悲从心来,痛心疾首道:“李肃害我!” 自从成功说降吕布之后,李肃的自信心呈几何式增长,动辄便喜欢给人出谋划策! 结果,此次却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致使华雄损兵折将不说,更是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小命,何苦来哉呢 有些人,总是喜欢耍些阴谋诡计小伎俩,并常以此为傲,将阴谋诡计小聪明当成大智慧的人,终究是中看而不中用的,李肃便是其中之一,结果,他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李肃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情,屌丝终究难以逆袭成为高富帅,天资不够,不思进取,才学有限,终究难成大事! 原本以为今夜会与华雄苦战一场,未曾想,整场战斗竟进行的这般短暂! 李杨微微一笑,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吩咐王良道:“将坐骑牵回马厩,喂些上好的草料,犒劳犒劳我的万里吞云烟!”说着,一脸宠溺的拍了拍战马的脖颈! 万里吞云烟咴咴叫了两声,上前蹭了蹭李杨的脸颊,以示亲近之意! 黄忠打马而来,右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赧颜道:“主公,那华雄脚底好似抹了油一般,跑得忒快,这厮亲自为华雄殿后,被我一刀斩于马下,大鱼没抓到,抓了条小的,倒也聊胜于无了!” “哦?”李杨淡淡一笑,好奇道:“此乃何人?” 黄忠将人头向前一抛,道:“这厮向我自报家门,称自己为虎贲中郎将,李肃!” 这个名字令李杨有着十分深刻的印象,记得小时候,他总将李儒与李肃弄混,因而对其印象深刻! 李杨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汉升阵前斩将,当记大功一件!” “谢主公!”黄忠一脸傲娇的拱手行礼! “鏖战半宿,人马皆以疲乏不堪!”李杨淡淡开口,道:“现在还不到歇息的时候,汉升前去整顿兵马,典韦带人去清理战场,小虎负责安排好营内的守卫工作,元皓负责清点我军的伤亡情况,将阵亡士兵一一登记造册,以备日后抚恤之用!” 众人纷纷行礼称诺,继而各自忙碌去了! 李杨与沮授并肩向后营走去,那里是用于安置伤病的地方! 未至后营,却闻其声! 哀嚎之声,由远至近的传到了李杨的耳中,他一脸无奈叹息一声,渐渐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沮授侧头望向李杨,微笑道:“面对伤兵,君侯从未有过丝毫的不忍与畏惧!他常与人言:每一处伤疤,对军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嘉奖!军人理应以此为荣才是!” “父亲心志坚韧不拔,我不及多矣!”李杨叹息一声,继而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后营走去! 望着李杨的背影,沮授挑眉一笑,暗道:“在下所言,不过激将法罢了,君侯不必当真!”说着,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李杨与沮授置身后营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占地极广的营帐,行至帐内,腥臭之气,扑鼻而来,令人闻之欲呕! 正文卷 第136章 李虎辱袁术,败纪灵 望着哀嚎不止的伤兵,望着为救治伤兵而忙的焦头烂额的郎中,望着不住长吁短叹的老医官,李杨心中百感交集,生出了组建专门用于战场救援,负责救治伤兵的医护营的心思! 在古代,行军打仗亦有随军医官,但这些医官的主要诊治对象是将领,而非寻常士兵! 士兵一旦受伤,轻伤者无需救治,重伤者亦无需救治,他们或因伤口感染,不治而死,或因失血过多,休克而亡。 结果大同小异,总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一名郎中端着一只木盆快步入帐,木盆中冒着热气,草药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老医官大喜过望,笑逐颜开道:“将止血草敷在伤口处,可以起到止血之奇效!” 李杨循声望去,却见一众郎中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伸手从木盆中胡乱抓一把所谓的止血草,将其一股脑的敷在了受伤士兵的伤口处! 李杨暗暗乍舌,心道:“此举收效甚微,顶多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既然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李杨忽然灵机一动,暗道:“或可将外科手术引入军中,以银针鱼线缝合伤口,虽说伤口感染不可避免,但最起码可以起到止血的效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医学并不发达的今天,将感染与止血暂取其一,倒也未尝不可!” 李杨暗下决心,待战事结束之后,便将组建医护营的事情提上日程! 李杨十分耐心的将受伤士兵逐个安抚了一番,并郑重承诺,将从优发放抚恤,定不叫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 辽东现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粮草,李杨未雨绸缪,战前便令福伯前往冀州等地筹集粮草,届时,只需将粮草作为抚恤,发放给阵亡将士家属即可! 在古代,金铜细软,粟米谷物,皆可作为官员的工资,这在古时乃是常态! 安抚好一众伤兵之后,李杨正欲离开,却见斥候来报:“报——盟军大队人马正在五十里外安营扎寨,盟主遣人请将军前往营中一叙!” 李杨微微颔首,道:“前方带路!” 良久之后! 李杨率领百骑,行至盟军大营前勒马! 袁绍亲率十八路诸侯,在辕门前迎接李杨一行的到来! 韩豹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李杨面前,一把接过缰绳,为其牵马,道:“兄长辛苦!” 李杨翻身下马,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幸得吾弟从中斡旋,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杨意有所指,袁术老脸一红,讪讪笑道:“元诚威武,智计百出,初为先锋,首战告捷,令盟军士气大振,理应置酒庆贺一番才是!” 袁术自视甚高,寻常之人难以入其法眼,但凡事总有个例外,身为李氏嫡长子的李杨,便是这为数不多的例外之一! 二人家世背景相差不多,论人品贵重,李杨比之袁术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杨贵为嫡长子,在李氏族中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而仅为袁氏嫡子的袁术,少了一个长字,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不信你回头看看,袁术的身后不就正站着一位高高在上的盟主大人吗,这就是一字之差的区别! 抛开身份不谈,单以能力来说,李杨文采出众,文武双全,袁术在其面前,就是想傲也傲不起来! 李虎冷哼一声,斜睨了袁术一眼,冷声道:“公路理应向兄长敬酒赔罪才是!” 袁术循声望去,望着体貌魁伟的李虎,毫无惧意,与之针锋相对,道:“阁下何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李虎高大的身形或可唬一唬寻常之人,但对于袁术这等出身名门的世家子来说,几乎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震慑效果! 袁术打死也不信,李虎敢对自己出手,何况他还不认识李虎! 李虎曾酒后与友人玩笑,称自己是一只看门狗,整日里窝在辽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李虎在幽州混的风生水起,除此之外,世人对其大多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 李虎目不转睛的直视着袁术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李虎,字仲诚!” 李虎话音刚落,众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道:“世人皆传,辽东李虎,身负龙象之力,年纪轻轻便具名将之资,从前未曾相见,只觉世人言过其实,如今见之,却也不得不信了!” 若说众人惧怕李虎,那是扯淡,但是,李虎高大的身形的确给众人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袁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抬头望向盛气凌人的李虎,沉声道:“辽东李虎,久仰大名!” 李虎轻哼一声,冷声道:“公路行事,未免过于小气了!” 李虎揪着粮草之事不放,将袁术说的老脸通红,恨不能寻个地缝往里钻! 正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袁术被李虎说的这般下不来台,立于袁术身后的纪灵立时就不干了! 纪灵乃袁术手下头号大将,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纪灵打马出列,提兵直指李虎,大喝道:“虎儿休得猖狂!我家主公岂容你等凡夫俗子轻辱?” “虎儿?”李虎微微一怔,气极反笑道:“自父亲去后,还从未有人这般称呼于我!” 李虎冲纪灵挑了挑眉,出言挑衅道:“无名鼠辈,竟敢在我的面前亮出兵器?你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望着针锋相对的二人,袁绍等人顿觉头大如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曹操长叹一声,无语道:“真不省心啊!” 曹操是盟军中为数不多的实战派,他是想做些实事儿的! “诸位同为盟友,岂可同室操戈?二位听我一言,快快收起兵器,咱们有话好好说!”曹操拦在李虎与纪灵的中间,苦口婆心的劝道:“华雄在汜水关前虎视眈眈,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孙坚与袁绍纷纷出言劝说李虎与纪灵暂罢兵戈,刀口理应一致对外才是,袁绍将好话说尽,就差与二人说上一句:给个面子,别闹了! 正文卷 第137章 温酒斩华雄 关羽微微颔首,冲李杨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君侯过誉了!某,愧不敢当!” “真能装逼!”李杨暗道:“二爷的行事做派让人看了很不爽,突然有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李杨偷瞄了关羽一眼,见他生的虎背熊腰,想起他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赫赫威名,顿时熄了与之计较的心思! “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有些傲气倒也说得过去!”李杨如是想到! 袁绍招呼众人依次就坐! 李杨等人刚刚落座,庆功酒尚未喝上一口,便听斥候来报:“报盟主,华雄引铁骑下关,在营前大骂挑战!” 袁绍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谁敢出战?” 黄忠闻言,正欲出列,不想却被李杨给拦了下来! 李杨微笑摇头,道:“汉升暂且稍安勿躁,不必急于一时!” 黄忠一脸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复又退了回去,他对李杨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先死几个小有名气的将领,方能凸显出汉升的本事来!”李杨将如意算盘打的是叮当响! “小将愿往!”俞涉出列,向袁绍请战! “好!”袁绍说道!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斥候回营复命,结结巴巴道:“报...报盟主,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就被华雄斩了!” “什么?”袁绍一脸的难以置信! “盟主休慌!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韩馥拱手说道! “好!快叫潘将军出战!”袁绍说道! 潘凤应声出列,分别向韩馥与袁绍行了一礼,道:“末将遵命!” “取我兵器来!”潘凤高声下令道! 两名士兵合力将一柄颇具分量的宣花斧给抬了上来,潘凤毫不费力的接过大斧,径直向营外走去! 袁绍等人见状,顿时生出惊为天人之感,不约而同的想到:“此等臂力,当真世所罕见哪!” 良久之后! 斥候来报:“报盟主,潘凤已被华雄斩首!” 打脸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像龙卷风! 众人只觉老脸一红,实在羞于见人1 袁绍心下一沉,无奈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未到!若有一人在此,何惧他华雄?” “二爷,对不起了,温酒斩华雄的功劳,便由汉升来代劳吧!”李杨见关羽正欲上前请战,于是率先开口,急声道:“黄忠,可斩华雄!”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李杨身后走出一人,道:“末将愿斩华雄之首,献于帐下!” “你是何人?”袁绍问道! 未等黄忠开口,便听李杨开口说道:“此乃我之心腹爱将,黄忠,黄汉升是也!” 袁绍微微颔首,道:“现居何职?” “汉升曾任襄平县尉,长沙郡尉等职!现居辽东郡尉之职,汉升有万夫不当之勇,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李杨说道! 袁绍大喜过望,道:“有汉升在,我无忧矣!” 曹操观黄忠仪表不俗,于是命人置酒,为其壮行,道:“汉升饮此热酒,以壮胆气!” 黄忠摆摆手,道:“酒且放下,我去去便来!”说着,手提凤嘴刀,自辕门而出,一言不合便与华雄战在了一起! 李虎行至战鼓前,亲自为黄忠擂鼓助威! 李虎擂响战鼓的同时,却也不忘时刻关注着辕门外的激烈战局! 咚咚咚咚咚!!! 一通鼓响之后! 李虎默默的将鼓槌丢向一边,喃喃自语道:“真够快的!看来这华雄的武艺倒也不怎么样嘛!” 黄忠纵马回营,将华雄的人头掷于众人面前,随后向李杨抱拳行了一礼! 李杨指了指被曹操置于几案之上,尚且冒着热气的酒水! 曹操心领神会,取酒来至黄忠面前,道:“此酒尚温,请!” 黄忠接过酒盏,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大呼道:“好酒!” 关羽微微抬眸,望向黄忠,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羡慕之色,他轻叹一声,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好似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被别人给抢了去! “温酒斩华雄的主人公从关羽变成了黄忠,二爷出师不利,不知今后会何去何从啊!”李杨微微一笑,侧头望向失魂落魄的关羽,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抢了您的名声,您可莫要怪我啊!” 二者分属不同阵营,对于抢攻之事,李杨心中毫无负担可言! ———————— 洛阳,丞相府! 接到前线传回的战报之后,李儒长叹一声,皱眉道:“华雄被斩,贼势日趋浩大,切不可轻敌啊! 袁绍之叔袁隗,现为朝中太傅,倘若里应外合,其害不浅啊!” 董卓赫然转身,咬牙切齿道:“即刻派兵围住袁府,满门诛杀!” 初闻噩耗,袁绍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即晕死了过去!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施救,待袁绍醒转之后,不由破口大骂,道:“董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华雄被杀之后,董卓连忙做出相应部署,命李傕与郭汜统兵五万,前往汜水关守关! 二人临行前,董卓对二人下达严令:“只准固守,不可厮杀!” 二人行礼应诺! 董卓率领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统兵十五万,径直前往虎牢关据敌,虎牢关又名汜水关! 与此同时! 盟军亦在做着相应的部署,袁绍令盟军合兵一处,兵发虎牢,誓与董卓决一死战! 值得一提的是,李杨并不在此列之中,袁绍令李杨领兵游离在虎牢关外围,负责保护己方的粮道! 李杨初战告捷,立下大功,一些诸侯,心中难免有些吃味儿,袁绍出于多方面的考量,不得已将李杨给换了下来,从先锋大将变成了辎重官儿! 李杨对此倒也并没有什么怨言,功劳总不能全让自己一个人占了去,总要分出一些给其他人才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李虎优哉游哉的躺在松软的粮车之上,百无聊赖的与韩豹说着话! “南阳如何?” “世家林立,一时间恐难以完全掌控!”韩豹如实说道! “不如辞官,回返辽东!”李虎说道! 韩豹轻叹一声,望向李杨所在的方向,道:“兄长令我在南阳站住脚跟,日后或有大用!” “既如此,我便不再劝说于你,阿豹当时刻保持警惕,切不可中了南阳世家的奸计!若发现事不可为时,当速速抽身而退,莫要贪恋权位才是!”李虎苦口婆心的说道! 韩豹郑重颔首,道:“小虎且放宽心,我省得!” 喜欢汉末文枭请大家收藏:汉末文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正文卷 第138章 徐晃来袭 李杨亲率辽东铁骑为盟军押送粮草,惹得一众将领怨声载道! 典韦长叹一声,郁闷道:“威震天下的辽东铁骑,却只得了一个为大军押送粮草的差事,这岂不是用牛刀杀鸡,大材小用嘛!” 黄忠朗声大笑,道:“此役,我等已是出尽了风头,莫要贪得无厌啊!” 典韦撇撇嘴,道:“诛李肃,斩华雄,风头都叫你一个人出了,你大可在这里说风凉话!” 黄忠面容一肃,道:“忠,代表的是辽东,功劳自然也要记在主公与诸位的身上!” “功劳算个什么!”典韦大大咧咧的说道:“重要的是名声!此役过后,汉升必将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黄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嘴上却始终说着客套话,谦虚道:“微末小功,何足挂齿,怎配名扬天下啊!” 典韦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他! 在黄忠看来,自己说的确是客套话,可在典韦眼中,黄忠说的却是风凉话! 黄忠讪笑一声,冲李杨拱了拱手,道:“主公安坐,末将先行一步,率领前军为大军开路!” “汉升自去!”李杨说道! 黄忠应诺而去! 黄忠率领先锋在前方为大军开路,李杨与典韦坐镇中军,李虎与韩豹亲自为大军殿后,阵容可谓奢华至极,等闲之人,难以对其造成有效的威胁! 沮授一脸笑意的望向李杨,道:“诸将之间,虽偶有争执,却又将分寸拿捏的很好,此等风气,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李杨微笑颔首,道:“典韦憨直,忠勇可嘉,汉升有容人之量,颇具大将风范,若能始终保持良性竞争,倒也不失为辽东之福!” “确是如此!”沮授对辽东的前景越发的充满了信心!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前军传来一阵骚乱! 李杨微微皱眉,道:“发生何事?速速探来!” 李杨话音刚落,却见斥候来报:“前方忽然冲出一彪人马,人数大约在三千人左右!黄将军已率前军与之战在了一起,请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来者何人?可有留下姓名?”李杨皱眉问道! 斥候摇头,道:“敌将并未与我方通名,末将只见敌军大纛上印着一个杨字!” “杨?”李杨搜肠刮肚一番,始终未能想起董卓麾下有哪位姓杨的知名将领! “罢了,不想了!”李杨重重一拍大腿,道:“传我将令,命李虎即刻率本部人马,赶赴前军助汉升一臂之力!” 斥候正欲领命离开,却听李杨又加了一句,道:“命韩豹率本部人马原地待命,无令不得轻举妄动!” 斥候拱手应诺,领命而去! 良久之后! 李虎亲率本部人马与李杨擦身而过,径直向前军冲杀而去! 望着李虎的背影,李杨嘴角含笑,对沮授说道:“自从父亲离开之后,我与小虎均已得到了十足地成长!若是以前,见小虎奔赴前线,我定要不厌其烦的嘱咐他几句莫要轻敌之类的话语,而如今,小虎已变得足够的强大,我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沮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经历使人成长,三公子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起来!此乃辽东之福,更是李氏之福!” “确是如此!”李杨默默颔首道:“虽然为此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价,但看到小虎现在的样子,却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沮授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长兄如父,便是如此了吧!” 良久之后! 李虎率军赶至战场,见本方正处于弱势之中,他来不及多想,亲率本部人马。径直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诸侯讨董,李杨响应号召,亲率五千铁骑,前往酸枣与诸侯会盟! 五千人马被李杨分为三部,黄忠率一千人马从前开路,李虎率一千人马在后为大军殿后,李杨率三千人马坐镇中军! 突遭敌袭,贼军势众,黄忠本就不占人数优势,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而落了下风! 幸得李虎及时领兵来援,这才稳住了颓势! 李虎挥舞着沥血破城槊,径直冲入敌军阵中。 李虎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将敌军杀得人仰马翻! 李虎的加入,大大提振了本方士卒的士气,这便是猛将冲阵所带来的直接影响! 前方一里处,一名面容刚毅,生得虎背熊腰的战将,正提着一柄宣花斧,纵马径直向李虎冲杀而来! 李虎对危险的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预知能力,他举目望去,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二人即将临身之际,李虎见其仪表不俗,于是开口问道:“来将何人?可否与我通以姓名?” 从这里不难看出,李虎的性情的确发生了不小的转变,若是换作从前,他一定不会多此一问,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兵便杀! 成熟稳重的李虎,已经深刻领悟了惜英雄重英雄的重要******取天下,则需帮手,此事非一人之力所能及也! “徐晃,字公明,现居杨奉帐下骑都尉之职!”徐晃高声说道:“汝是何人?” “好名字!”李虎点点头,道:“我乃辽东李虎是也!” 徐晃心头一紧,以致手上的动作竟随之慢了半拍! 人的名,树的影! 李虎与人通名,与某位无双上将那一句“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略有不同的是,无双上将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而李虎在与敌将通名之后,则真的会令人感到心头一紧! 二人临身之际,李虎敏锐的发现徐晃没有掌握好出手的节奏,李虎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试一试徐晃的深浅,于是挥槊与之来了一记硬碰硬!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二人错身而过! 火焰驹向前奔出一段距离之后,李虎漫不经心的调转马头,毫发无损! 徐晃比之李虎则多有不如,坐骑向前奔出近百步之后,徐晃才堪堪勒马,并非他不想尽早勒马,而是他不能,硬吃了李虎一击之后,他的双臂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过了良久,才堪堪缓过劲儿来! 徐晃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李虎所在的放心,心有余悸道:“真猛将也!” 正文卷 第139章 徐晃被李虎给调戏了,阵斩杨奉 望着一脸惊容的徐晃,李虎勾了勾嘴角,挑眉道:“阁下倒还有些本事!” 徐晃长舒一口气,道:“能得将军另眼相看,晃,倍感荣幸之至!” 李虎微笑着摆摆手,道:“阁下这般客气,李某接下来的话,却是有些难以启齿了!” 徐晃微微一怔,道:“将军有话,但说无妨!晃,愿洗耳恭听!” “倒也是个爽快人,既如此,我也就不再与你客套了!”李虎故意做出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有一言,君且听之!” 徐晃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虎冲徐晃挑了挑眉,道:“阁下非我三合之敌!” “什么?”徐晃面色一黑,皱眉道:“将军未免有些自信的过了头!”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李虎一脸倨傲的望着徐晃,道:“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如何赌法?”徐晃皱眉问道! “若我三合之内将你击于马下,你便主动向我家兄长俯首称臣,以兄长马首是瞻,生死不相弃也!” 徐晃硬接李虎一招,令李虎对他生出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因而才会有此一幕! “若你三合之内未能将我击于马下,又当如何?”徐晃对李虎的印象不太好,在他看来,李虎未免过于狂妄自大了些! 李虎微微一笑,伸出拇指向后指了指,道:“若我三合之内未能将你击落于马下,则粮草尽归于你!如何?” 徐晃闻言,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道:“一言既出!” “八马难追!”李虎与之开了一句玩笑! 徐晃很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绝不是李虎的对手,但他对自身武艺却也有着极高的自信,在他看来,在做好十足准备的情况下,硬接李虎三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李虎提槊直指徐晃,道:“小心了!” “阁下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徐晃冲李虎怒吼一声! 徐晃想通过怒吼的方式,来为自己打打气! 李虎轻夹马腹,火焰驹心领神会,迈开四蹄,向徐晃狂奔而去! 二人尚未临身之时,李虎便将沥血破城槊舞的飞起,以此等方式来为接下来的迎头一击蓄足力道! 望着气势汹汹的李虎,徐晃心下一沉,连忙催动战马,欲借马力,采取以攻代守的方式,与李虎死命周旋! “仅仅三合而已,咬咬牙便过去了!”徐晃如是想到! 其实徐晃已经输了,面对李虎一往无前睥睨天下的气势,徐晃的自信心已然被击得粉碎。 槊随风至,徐晃的自信心再遭重创,被击得连个渣滓都不剩了! 斧将不可力敌,徐晃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有自信的,然而在天赋异禀的李虎面前,徐晃的力量却是有些不够看了! 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而如今的李虎便是天赋加努力相结合的产物,这样的人,放眼天下,亦不多见了! 斧槊相击,巨响传来,周遭士卒纷纷捂耳大叫,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卸去震耳欲聋所带来的郁结之气! 一击过后,李虎继续纵马前行,而徐晃则被击得丢盔弃甲,倒飞了出去! 纵马行出十数步之后,李虎勒马回身,望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徐晃,淡淡开口,道:“你输了!” 徐晃想要奋力坐起,却是如何都做不到了,他只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想动了! 李虎打马来至近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徐晃,出言调笑道:“一言既出?” 徐晃一脸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将胳膊搭在自己的脸上,几乎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无地自容道:“八马难追!” 李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正当此时!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李虎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印有“杨”字的大纛,大纛之下站着一位身穿将甲的中年将领,被一众扈从护在中间! 李虎心下了然,指了指前方大纛,侧头望向徐晃,问道:“杨什么?” 徐晃欲哭无泪道:“杨奉!” “请将军给徐晃三分薄面,放杨奉一条生路吧!”徐晃长叹一口,道:“如此倒也全了我与他的一番袍泽之谊,晃,愿兑现承诺,自此之后,以李氏马首是瞻,生死不相弃也!” 徐晃侧头望向李虎刚刚所在的位置,不由大惊失色,道:“人呢?”他使出全身力气,回头望去,却见李虎已纵马绝尘而去,其目的不言自明! 徐晃一脸痛苦的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杨奉,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徐晃与杨奉并没有特别深厚的友谊,二人顶多也就是相识一场罢了,徐晃之所以这般执着的想要求李虎放杨奉一马,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自己前脚刚刚投靠辽东,自己的上级后脚便被李虎给砍了,此事若是传出去,世人会如何想?届时,徐晃恐会被世人扣上一顶卖主求荣的大帽子,并且还是一辈子都摘不掉的那种! 徐晃心如死灰,自觉已经没有出言提醒杨奉的必要了,在他眼里,杨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李虎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徐晃的面前比划了几下,道:“是他吗?” “是你乃公!”徐晃在心里将李虎的祖宗十八代给全部问候了一遍。 “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杀了我的上级,竟然还要让我来亲自辨认,这简直太过分了!”徐晃如是想到! “公明兄?”见徐晃没有说话,李虎复又唤了一句! “是!是!是!”徐晃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徐晃一脸不善的望向一脸坏笑的李虎,觉得这小子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其实,李虎并没有露出坏笑的表情,只因他给徐晃留下了极其恶略的坏印象,所以,徐晃看他是越看都不顺眼! 杨奉死后,其手下将士立时化作鸟兽散! 李虎对此听之任之,懒得去理,他对这群乌合之众毫无兴趣可言! 正文卷 第140章 徐晃拜主,吕布逞威 李虎命人牵来战马,并亲自为徐晃牵引缰绳,将他搀扶上马! 徐晃不禁叹息一声,冲李虎抱拳行礼,道:“谢将军!” “举手之劳,当不得谢!”李虎微笑着摆摆手,道:“兄长求贤若渴,定不会亏待于你,公明大可放心!” 徐晃微微颔首,道:“久闻辽东长公子之名,如雷贯耳,今日若能与之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好说!”李虎面露得瑟,深感与有荣焉,道:“兄长亲领中军在后方为我等掠阵,公明可愿随我前去拜见一番?”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徐晃说道! 徐晃愿赌服输,令李虎对其更加看重了三分! 良久之后! 李虎与徐晃并肩来到李杨的面前! 李虎眉眼俱是笑意,对于成功收服徐晃感到十分的开心,他将杨奉的人头掷于众人面前,并冲李杨拱手行礼,道:“虎,幸不辱命,于乱军中斩敌将首级!贼首死后,贼军立时划作鸟兽散!前军无恙,粮道无忧,兄长尽管放心便是!” “有小虎在,我无忧矣!”李杨微笑颔首,道:“贼首何人?姓甚名谁?” “杨奉!”李虎说道! 李杨一脸恍然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 汉末英雄何其多也,对于杨奉这等小角色,若是无人从旁提醒,李杨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 李杨将目光移向了与李虎并马而立的徐晃身上,不由问道:“这位是?” 李虎伸手指了指徐晃,眼中难掩喜悦之情,道:“此乃杨奉手下心腹大将,徐晃,字公明,颇为勇武,与我不打不相识,如今愿弃暗投明,投效于兄长帐下,听凭兄长差遣!” 成功收服徐晃,令李虎难免有些兴奋的过了头,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 按理说,有些话应该由徐晃自己来说更为合适一些,如今却被李虎一股脑全都给说了出来,反倒将当事人徐晃给晾在了一边,令其尴尬不已! 初闻徐晃之名,令李杨心头一惊,道:“徐晃?徐公明?” “正是!”李虎笑道! 历史上的徐晃,自从转投曹操之后,几乎参与了曹魏全部的大型战役。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共计参与了徐州之战、官渡之战、冀州征伐、白狼山之战、南郡之战、关中征伐、夏侯渊平凉州之战、汉中之战等几次重大战役。 在樊城之战中,徐晃率军击退关羽,又紧随关羽对其展开追杀,并趁机连破关羽十重围堑,彻底解除了樊城之围。 因为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 曹丕称帝后,徐晃被加封为右将军。其后,徐晃跟随夏侯尚击败蜀将刘封并夺取上庸。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徐晃冲李杨抱拳行礼,赧颜道:“君侯在上,请受徐晃一拜!” 李杨闻言,连忙滚鞍下马,下马之后,由于立足未稳而打了一个踉跄,他踉踉跄跄的来到徐晃面前。 徐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作势欲扶。 李杨一脸郑重的摆摆手,继而后退一步,躬身揖礼,道:“得将军相投,杨,不胜欢喜!承蒙将军不弃,杨,必以国士待之!此心光明,天地可鉴!” 李杨对徐晃的礼遇,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在众人眼中,徐晃不过无名之辈尔,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李杨的另眼相看? 抛开他人不谈,就连徐晃自己,都万没想到,李杨竟会这般的看重自己! 徐晃难掩激动之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蹉跎半生,终遇明主。晃,愿为明公牵马坠蹬,生死不相弃也!” “公明暂居骑都尉之职,立功之后,另有封赏!”李杨郑重承诺道! “谢主公!”徐晃欣然领受! 在杨奉帐下任骑都尉,与在辽东军中任骑都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杨奉帐下俱是中看不中用的乌合之众,大多由白波贼组成! 而辽东士卒则俱是以一当十的百战精兵,白波贼与其根本毫无可比性! 徐晃归心,皆大欢喜。 李杨正欲置酒庆贺一番,不想斥候快马来报:“报主公,盟主请主公速速兵发虎牢关,助盟军一臂之力!” 李杨心下了然,深知盟主在虎牢关下遇到了麻烦,于是当即下令道:“汉升与公明各领一千人马,负责押送粮草,其余众人轻车简从,随我前往虎牢关!” 李杨心思细腻,特意将徐晃给留了下来,他担心徐晃在虎牢关下遇到故人而感到尴尬! 徐晃感激道:“多谢主公体恤之情!” ———————— 虎牢关下,吕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令盟军寸步难进! 辰时初刻,关门大开。 吕布领兵鱼贯而出,他手提方天画戟,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骑乘赤兔宝马,纵马驰骋于两阵之间,口吐狂言,向盟军发起挑战! 袁绍见吕布嚣张气焰,便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谁敢出战?” 一名将领排众而出,冲袁绍拱手说道:“我去!” “此乃何人?”袁绍问道。 “此乃河内名将方悦!”河内太守王匡说道! 方悦去的快,死的更快,纵马自辕门而出,与吕布战不一合,便被其斩于马下! 吕布打马徘徊于两阵之间,一副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模样,让人见了很是不爽! “吕布休走!”盟军中纵马冲出一人,高声大吼道! “乃我部将穆顺!”上党太守张杨对袁绍说道! 吕布一脸懵逼,心道:“我没走!你放马过来便是!” 穆顺气势汹汹的冲出辕门,大吼大叫的与吕布战在了一起,结果,战不一合,便被吕布斩于马下! 真可谓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啊! 这时,武安国纵马而出,提着一对梅花亮银锤,与吕布战在了一起。 二人战至三合,吕布寻了一个破绽,以戟刃作刀,砍向武安国! 武安国深知若被击中,必将身死当场,于是一咬牙,行壁虎断尾之计,身体向左侧倾斜而去,下一刻,便听他惨叫一声,右臂被齐根斩断! 吕布见状,微微一怔,暗道:“好胆,今日便放你一马!” 吕布有心放武安国一马,武安国最终才得以逃脱! 接连折损三员大将,令盟军士气大挫! 喜欢汉末文枭汉末文枭。 正文卷 第141章 李虎斥三英 曹操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道:“吕布这厮英勇无敌,可会合十八路诸侯共商良策!” 袁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只有先擒吕布,方能诛杀董卓!” 袁绍话音刚落,却见公孙瓒翻身上马,道:“我去会会这厮!” 公孙瓒气势十足的杀向吕布,结果,二人只战至数合,公孙瓒便败下阵来,面对吕布,公孙瓒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只得灰溜溜的逃回了阵中! 张飞回身望向策马奔逃的公孙瓒,不禁冷哼一声,策马出阵,对吕布破口大骂,道:“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飞此举无异于触碰到了吕布的底线,吕布恼羞成怒,瞬间爆发出全部的潜力,欲将张飞杀之而后快! 张飞勇力过人,亦非等闲之辈,二人战至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众人见状,不禁异口同声的大呼:“过瘾!痛快!” 袁绍一脸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大喝道:“擂鼓助战!” 二人战至数十合之后,张飞渐渐露出颓势,吕布则越战越勇,渐渐地将张飞逼入了绝境,明眼人不难看出,十合之内,张飞必将成为吕布的戟下亡魂! 正当此时! 关羽突然大吼一声,“看刀!”继而丝毫不顾面皮的加入了战局,与张飞合力攻杀吕布! 面对张飞与关羽的合力进攻,吕布沉着应对,丝毫不慌,虽一时难以取胜,却也并未露出丝毫的败相! 刘备眯眼看向在阵中打的难解难分的三人,大脑却在快速的运转着! “九原虓虎,果然名不虚传!”刘备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心道:“或可借助吕布之名,而名扬天下!” “贤弟,我来也!”刘备本就是想到就做的性子,他大吼一声,正欲纵马加入战局,结果,身后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不速速退下!”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红色闪电转瞬即至,火焰驹驮着李虎,犹如天神下凡般,奔赴战场! 李虎见张飞二人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于是他冷哼一声,怒吼道:“鼠辈安敢欺我?真不知死吗?” 李虎认为二人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给自己面子,于是毫不客气的对二人破口大骂,将二人骂的狗血淋头! 关羽被骂的老脸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总之脸色很难看就是了! 张飞怒不可遏,道:“辽东小儿,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有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你不配!”李虎一脸鄙夷的冷哼一声,不屑道:“速速退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我的对手是他,不是你!”李虎抬槊指了指吕布! 李虎打心底瞧不起三英,说好听点是三英战吕布,说难听点就是张飞打不过吕布,另外两个耍脸皮,与张飞一同夹击吕布,最终以少胜多,导致吕布败走! 在李虎看来,三人此举,未免有些胜之不武,武人怎可没有傲骨?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 李虎在武道一途,从来都是力争上游,誓做天下第一! 眼前的吕布,正是李虎登顶武道巅峰路上的最后阻碍,战胜吕布,李虎才能完美的继承父志,成为天下第一,反之,其结果自然不言自明! 天下第一,将在吕布与李虎之间产生,其余人还差些火候! 若是论侮辱人,李虎绝不是张飞的对手。 若是论骂人,张飞在李虎面前却是有些不够看的,李虎自幼便练就了三板斧,先通过嘴遁,来扰乱对手的心智。 再辅以铁拳,来摧毁对手的肉体。 最后再以一句风凉话来做收尾,以此来击碎对手的自尊心! 三板斧乃李虎自幼练就而成,算是童子功,且屡试不爽! 张飞与关羽都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些傲气,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傲气无双心比天高的关二爷呢,被李虎当众喝骂,令二人难免有些下不来台! 无名小卒的悲哀之处就在于,心里有气,却无处发泄,主要是没有发泄的资本,因为没有人会惯着你! 李虎的加入,令吕布三人渐渐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最终逐步退出了战局。 吕布拨马退出战场,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张飞怒目圆瞪,双眼几欲滴出血来,关羽则双目微眯,狭长的双目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斜睨向李虎! 李虎始终保持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丝毫未将二人放在眼里! 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袁绍与曹操对视一眼,二人均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群混账东西,真不让人省心啊!” 正当此时! 李杨领军而至,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继而朗声道:“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 李杨道出了诸侯会盟时,共同发出的誓言,继而望向刘备,道:“刘兄以为然否?” 给你面子叫你声玄德兄,不给你面子,连你名字都懒得叫,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刘备暗叹一声,道:“大敌当前,不宜徒增是非,元诚思虑周全,备,不及多矣!” 刘备将张飞与关羽招至身边,好生安抚了一番二人的情绪。 人情债最难还,会盟之初,李杨当众向十八路诸侯着重介绍了一番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如今,对方与己方起了争执,自己亦不得不投桃报李,主动做出让步,将人情还给李杨! 无名之辈的悲哀,谁人能懂? 在没有主角光环的情况下,刘备每走出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由此可见,历史上的刘皇叔,屡战屡败,从无到有,最终成就一番伟业,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了。 刘备好说歹说,终于将两位兄弟给劝了回来,虽然二人很不情愿,但大哥的话,在他们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张飞与关羽离开后,战场复又回归了平静! 李虎打马出列,行至阵中,提槊直指吕布,沉声道:“喂,歇够了吗?” 正文卷 第142章 李虎战吕布 吕布缓缓打马出列,以审视的目光望向李虎,微笑颔首,道:“后生可畏!” 吕布年长于刘备,刘备生于公元161年,所以吕布称李虎为后生,丝毫没有任何的问题! 李虎抗槊在肩,一脸兴奋的说道:“今日一战,我已期盼了许久,年少时,武艺未成,有心无力,如今我已抵达巅峰,今日正可与君一决高下。 一山不容二虎,到底是九原虓虎厉害?还是辽东李虎更胜一筹?今日之后,便可分晓!”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吕布面露倨傲之色,沉声道:“刚刚已经领教了阁下的嘴皮子功夫,就是不知道阁下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李虎微微一笑,冲吕布挑了挑眉,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吕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阁下所言极是!” 沮授皱眉望向李杨,不无担忧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是否...” 李杨无奈叹息一声,道:“小虎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挑战中度过!挑战,才是他的人生啊!” 沮授默默地点了点头,暗道:“挑战即人生吗?”沮授目光复杂的望向阵中的李虎,心中对其充满了敬佩之情! 从十六连败,到战无不胜,李虎所承受的痛苦,常人难以理解,更做不到感同身受。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的酸甜苦辣,唯有李虎自己知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公孙瓒微微翘起一丝嘴角,默默的打起了如意算盘:“若李虎被吕布重创,于我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也!” 公孙瓒现居右北平太守之职,若想图霸天下,则必须率先铲掉辽东这颗绊脚石,李虎作为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对辽东的作用自是不言而喻的,此番若能借吕布之手,除掉李虎,公孙瓒自然乐见其成! 十个人,十条心,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诸侯会盟,其实就是个笑话,真正想做些实事的人,总共加起来也没几个! 曹操与袁绍心系战局,以全局的角度来考虑两虎相争所能带来的后果! 袁绍身为盟主,自然希望诸侯讨董能够取得一个令自己感到满意的结果,若诸侯讨董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则会大大提升自己的名声与威望,对他而言,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曹操则是那无数不多的想为朝廷做些实事的人! 袁绍眉头紧锁,不无担忧的道:“吕布那厮英勇无敌,李虎恐非他的对手!” 曹操并未立即回话,而是侧头望向立马于不远处的李杨,见其面上毫无紧张之色,正优哉游哉的与沮授说着什么,曹操微微颔首,将提着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李虎身具龙象之力,多年前与其父比武,二人战至数百合,打的难解难分,最终以平局收场,吕布比之李满,恐多有不如,本初无需多虑!” 袁绍微微颔首,道:“孟德所言极是!” 吕布与李满孰强孰弱,暂且不论,曹操心思通透,深知袁绍只是需要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孙坚侧头望向身旁的英武少年,道:“二人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顶级猛将,此等大战,百年难遇!我儿定要细细观察,从中汲取战场经验才是!” 少年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伯符省得!” 少年乃孙坚之子,孙策! 两军阵前! 李虎与吕布纷纷打马行至阵中,二人对视一眼,李虎勾了勾嘴角,一脸期待的模样。 吕布则眯了眯双眼,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二人同时夹马,胯下坐骑皆非凡品,心领神会的向前行去! 火焰驹后发先至,百公里提速仅需一把上好的草料,它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吕布一脸兴奋的大吼了一声:“来得好!”说着,赤兔马业已发足狂奔了起来! 吕布话音刚落,却见两个红色残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兵器交击声响起,一些立于阵前的士卒不禁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二人错身而过,战马借着余力,向前奔出数十步,才堪堪止住前行的脚步! 二人同时调转马头,李虎长呼一口气,直视着吕布的双眼,不禁感叹道:“阁下好大的力气!” “盛名之下无虚士!”吕布揉了揉发酸的右臂,道:“龙象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的第一次交手,毫无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来了一记硬碰硬,二人均想以此来试一试对方的深浅! 一击过后,满座皆惊! 饶是眼高于顶的孙策亦不免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形式的武技都变成了花架子,二人尽可使出一力降十会的打法,将对手碾成粉末!”孙策如是想到! 单以力量来说,吕布与李虎已然自成一档,凌驾于当世所有武将之上,无人能出其右! 比拼过力量之后,二人决定比一比武技! 二人同时纵马奔向对方,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二人在阵前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他们毫无保留的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欲图将对方斩落马下,且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诸侯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哪里见过这般精彩的阵前斗将,当真是活久见了! 孙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的战局,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孙坚侧头望向爱子,不禁微微颔首,道:“切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 孙策点点头,郑重行礼道:“父亲教诲,儿子定然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时间转瞬即逝,李虎与吕布已在阵前大战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双方士卒从旁呐喊助威,嗓子都喊哑了,二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士卒纷纷哑火,一脸不情愿的看着仍在阵前打的不亦乐乎的二人,心中将二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 “这还有完没完啊?” “站了这么久,喊了这么久,真真累死个人!” “神射手还在等什么?快快射上两箭,将这两个不知疲惫为何物的混账全都射死算了!” 上述均是双方士卒,此刻的心情写照! 正文卷 第143章 平手,迁都 李虎与吕布战至二百回合的时候,吕布渐露疲态,面对李虎如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了! 吕布刚刚与关羽二人缠斗,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能够与李虎战至此时,已然令人十分刮目相看了! 李虎见吕布体力不支,于是,生出了英雄相惜的心思,决定放吕布一马,在李虎看来,吕布值得他这么做!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吕布远没有后来那般的声名狼藉,现在的他顶多也就只有一个卖主求荣的坏名声,至于三姓家奴之说,那纯粹就是张飞嘴损罢了,现在的吕布可不是什么三姓家奴,人家一心一意的跟着董卓吃香的喝辣的呢! 此番斗将,未分胜负!最终以平局而告终! 李虎有心放吕布一马,而袁绍却并没有这个打算,每每想起死于董卓屠刀下的袁氏族人,袁绍便几欲发狂! 正当吕布退走之际,袁绍高举佩剑,果断下达了衔尾追杀的命令! 盟军士卒一路掩杀至虎牢关下,董卓见大事不妙,连忙命人关闭城门,并将吊桥拉了起来。 一些落后的西凉兵士,纷纷被关在了虎牢关外,最终无一例外的成为了盟军将士们的刀下亡魂! 吕布败走,西凉军死伤无数,袁绍变得志得意满起来,大手一挥,便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曹操一脸惊愕的望向袁绍,又转头看了看士气如虹的盟军将士,不由长叹一声,暗道:“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趁势冲杀至虎牢关下,奈何本初好谋无断,错失良机!此番兴兵讨逆,恐将无功而返啊!” 辽东大营! 李杨与李虎携手回营,行至帐外,却见一名身穿儒衫之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李杨一脸疑惑的望向来人,皱眉道:“汝是何人?” 来人躬身行礼道:“李傕拜见鞍乡候!” “李傕?”李杨微微一怔,望向来人,不动声色道:“阁下此番为何而来?” 李傕冲李杨拱了拱手,道:“奉丞相之命而来!” “董卓派你来何事啊?”李杨一脸好奇的问道! “丞相所敬者唯君侯耳!”李傕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道:“今特使我来与君侯结亲!” “结亲?”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李傕! “丞相有个女儿,欲配将军之弟...” 李傕话说一半,便被李杨挥手打断,道:“住口!” “董卓逆天无道,欺凌王室,我恨不能诛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李杨越说越怒,继而将李傕带来的稀奇珍宝全部打翻在地,对其破口大骂道:“滚!你给我滚!” 李杨对李傕怒目而视,道:“回去告诉老贼,速速献关!” 李傕还欲再劝,却见李虎一脸怒容的冷哼一声,吓得李傕立时住口,呐呐不敢再言! “早早献关,饶尔性命!倘若迟误,定叫你粉身碎骨!”李杨怒声说道! 李傕不敢触其锋芒,连声称是之后,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告辞离去! 虎牢关内! 李傕前来向董卓复命,道:“李杨无礼,频频口出狂言,末将无能,辜负了丞相的重托,还请丞相重重责罚!” 董卓冷哼一声,道:“还不与我退下!” 李傕连忙应是而去! 李傕走后! 董卓向李儒问计,道:“提亲不成,如之奈何呀?” 李儒捋须沉思片刻之后,起身来至董卓近前,行礼道:“奉先新败,兵无战心,不如引兵且会洛阳,迁都长安!” 董卓心头一惊,抬头望向李儒,道:“迁都?” “对,迁都!”李儒一脸郑重的点点头,侃侃而谈道:“长安地广人丰,乃是历代帝王建都之地,主公在长安经营多年,基础雄厚,且有潼关天险,即可远避群雄之锋,又易凭险据守。” 李儒微微一笑,道:“主公难道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童谣吗?” “童谣?”董卓一脸的不明所以!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董卓未解其意,道:“何意呀?” 李儒耐心解释道:“西头一个汉,乃是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是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至今也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若是迁回长安,方可无忧啊。” “若非你说,我实在悟不出其中之意呀!”董卓闻言,抚掌大笑,道:“童谣,寓寄天意...” “此事就此决定!”董卓沉思片刻之后,当即拍板决定道:“星夜回师洛阳,商议迁都之事!” 董卓率军日夜兼程的返回洛阳之后,连夜入宫,径直来到天子榻前,在刘协一脸懵懂的表情下,将他给强行拉了起来,胁迫其连夜召开廷议,商议迁都长安之事! 廷议时,杨彪、黄琬就迁都之事,一再劝阻,请董卓务必三思而后行,结果却被董卓以天降灾异为由,免去了黄琬与杨彪等人的职务。 伍琼、周毖仍认为不能迁都,董卓则毫不犹豫的向其祭弃了屠刀,最终以通敌为由,残忍杀害了当初举荐袁绍、刘岱等人的周毖与伍琼。 周毖与伍琼死后,董卓迫于压力,又重新的任用了黄琬与杨彪。 迁都之前,董卓派李儒鸩杀了废帝弘农王刘辩,又与众臣议论要发大军对抗关东联军,但最终被郑泰劝阻。 董卓任刘表为荆州刺史,任公孙度为乐浪太守,以此来牵制反董势力,前者可以起到牵制孙坚的作用,后者可以起到牵制李杨的作用,此举倒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 想到董卓迁都时的种种恶行,李杨便气不打一处来,洛阳何辜?百姓何辜? 为了避免人间惨剧的再次发生,李杨决定亲率辽东铁骑,深入洛阳,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与此同时! 盟军大营中,正在就兵发洛阳之事,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曹操望着居中安坐的袁绍,心急如焚道:“本初,那董卓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致使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社稷危急存亡之际,怎能按兵不动呢?” 袁绍轻叹一声,不为所动! 曹操恨铁不成钢道:“那董贼慑于十八路诸侯之势,为避锋芒,才有迁都西遁之举,虎牢关一战,吕布战败,兵无战心,我军士气正盛,此时一战,则天下可定!我们怎能疑而不进,坐失良机呢?” 袁绍无奈叹息一声,咬牙据理力争道:“诸侯兵马,俱已疲困,进兵深恐无益。” “是啊,是啊!” “不可轻动啊!” 众人纷纷说道! 曹操与袁绍对视一眼,从袁绍的眼中看出了诸般的无奈,袁绍身为盟主,只有居中调和的之权,却并无调动大军的权利,许多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 曹操的目光从一众诸侯的脸上一一扫过,怒声道:“竖子不足与谋!”言罢,怒极而走! 正文卷 第144章 诸侯解体 李杨,曹操,孙坚,抛下诸侯,分兵三路,向洛阳进发! 曹操引军一路西进。行至荥阳汴水时,与董卓麾下大将徐荣迎头相遇,并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由于双方士兵数量悬殊,曹操大败,士卒死伤大半,曹操自己也被流矢所伤,幸得堂弟曹洪舍命相救,才幸免于难。 曹洪一生贪婪无度,却对曹操忠心耿耿。 曹操失马,而董军追得甚急,曹洪见状连忙跳下马来,将坐骑让给了曹操,曹操推辞不受,曹洪力劝道:“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您啊!” 曹操大为感动,遂翻身上马,曹洪步行跟随曹操行至汴水边,见水深流急,无法涉水过河,于是,曹洪沿着河道搜寻,终于寻到一只渡船,并亲自划桨渡曹操过河。 孙坚引兵直入洛阳,望着洛阳内外的熊熊大火,他长叹一声,破口大骂董卓祖宗十八代,孙坚命大军在城南驻扎,而他则亲率少量兵马向皇宫行去! 入宫之后,孙坚命人四处查探,搜救生还之人,并索拿可疑之人! 一名小校快马来报:“主公,井里发现一人!” “去看看!”孙坚说道! 孙坚与众将一同行至建章殿外,来到甄官井边,探头望去,却见井内似有五彩运气浮动,孙坚大惊,连忙命人将井内之人给拉了上来! 数名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井内之人给拉了上来,孙坚定睛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早已没了呼吸的宫女,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用黄绸紧紧包裹着的方盒! 程普将包裹取出,交于孙坚之手! 孙坚打开包裹,定睛望去,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这..这是...” 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缺一角,以黄金补之,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程普大喜过望,大拜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这是传国玉玺呀!” 孙坚故作惊恐状,道:“传国玉玺?” 程普难掩兴奋之情,侃侃而谈道:“主公,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便以此石进献楚文王,楚文王命人解之,果然得玉,世称和氏璧。 其后,秦始皇令能工巧匠将其琢成玉玺,李斯又纂此八字于其上,秦始皇巡守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船欲覆,急投此玉玺于湖中,风浪乃止。 到了八年后,始皇巡守至华阴,有人于路旁献上此玺,于是此玉玺又复归于秦。第二年,秦始皇驾崩,其孙子婴后来将玉玺献与汉高祖,遂成为传国玉玺。” 孙坚默默颔首,对其爱不释手! 程普见众将士对玉玺垂涎三尺,担心有诸侯细作混在其中,于是力劝孙坚道:“主公,此处不可久留,应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德谋之言正合我意!”孙坚重重点头,道:“明日便向诸侯告病,辞归!” 第二日! 孙坚率众回返盟军大营,向袁绍辞行,道:“坚,偶然风寒,欲归长沙!特来告辞!” 袁绍冷哼一声,冷笑道:“你得的是传国玉玺之病吧?” 孙坚微微一怔,道:“盟主何出此言呢?” 袁绍大义凛然道:“我等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得之,就应当众留于盟主处,待诛灭董卓之后,复归朝廷,今日你欲匿之而去,意欲何为?” 孙坚佯装不知,一脸委屈的道:“这...这玉玺怎会在我手中啊....” 袁绍冷哼一声,怒声道:“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 孙坚被问了一个大红脸,硬着头皮说道:“我本无此物,何必如此相逼?” 袁绍丝毫不让,咄咄逼人道:“速速交出,以免生祸!” “皇天在上,我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翌日,不得善终!死于万箭之下!”孙坚昧着良心对天发起了毒誓! 厚道人孔融挺身而出,道:“文台如此发誓,想必无有玉玺啊!” 袁绍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冲身后挥了挥手! 一名士兵走了出来,与孙坚对视一眼,遂低头不再说话! 袁绍指了指士兵,当众与孙坚对峙,道:“打捞之时,可有此人?” 孙坚大怒,拔剑在手,欲行杀人灭口之事! 袁绍大怒,拔剑阻拦,道:“你欺我太甚。” 公孙瓒等一众诸侯,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将二人拉开! 孙坚冷哼一声,将诸侯晾在一旁,大步离去! 正当此时! 斥候来报:“启禀盟主,曹操率部追击董卓,中了埋伏,大败而归!” 袁绍叹息一声,故作深沉,道:“不听我言,果有此败!” 听闻战报,诸侯士气大挫,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役过后,董卓老贼傲气更盛啊!” “看来这一仗...凶多吉少啊!” 上述之言,尽皆出自十八路诸侯之口! “后帐摆宴,给孟德压惊!”袁绍说道! 席间! 袁绍频频劝酒,安慰曹操,道:“孟德,不必烦躁,胜败乃兵家常事!” 曹操情绪不佳,以致微醺,他侃侃而谈道:“我始兴大义,为国除贼,十八路兵马仗义而来,操,内心是感激之至!我之初衷,是想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睾,据廒仓,塞轘辕,大谷,制其险要...” 曹操来至袁术面前,道:“公路,你率汝南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众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 曹操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怒声道:“今诸侯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所望,我深感耻辱......深感耻辱!” 曹操口中重复着“深感耻辱”这句话,蹒跚而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曹操,还是心怀汉室的!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力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自此以后! 除辽东之外的十八路诸侯,已是名存实亡! 正文卷 第145章 人口之争 曹操率军一路西进,遭到徐荣的阻击,大败而归! 孙坚率军直入洛阳,于皇宫中觅得传国玉玺,倒也称得上是收获颇丰! 李杨与二人不同,他选择率军绕过洛阳城,径直向长安行去! 李杨志在人口,而非一城一物之得失! 临行前,李杨反复严明军纪:“人口乃是辽东日后崛起的根本,不容有失,我在这里重新申明一次军令,任何人,无论兵将,不得迫害百姓,不得夺其财务,更不得奸**女,若有发现,定斩不赦!” 众将纷纷行礼应诺。 辽东士卒将军纪看的比生命还重,这完全得益于李满的治军严整,李满眼里不揉沙子,对于任何违反军纪之人,都一视同仁,从不姑息! 上行下效,赏罚分明,有此两点做为约束,辽东士卒自不敢生出违法乱纪之心! 迁都之初,董卓强令洛阳百姓迁居长安。一时间,从洛阳到长安的大道上,挤满了迁移的人潮车马。 由于粮食缺乏的原因,饿死者、相互践踏而死者,及相互抢掠械斗至死者不计其数,尸体布满沿途大道,真是一幅触目惊心的人间炼狱。 董卓为了不让关东军占领洛阳,下令放火烧城。所有的洛阳宫殿、官邸、民宅,尽皆付之一炬。方圆两百里化成焦土,鸡犬不留。 董卓还想到洛阳城外有不少帝王和公卿大臣的坟墓,于是,令吕布率领一队人马,将那些颇具规模的坟墓全都刨开,把刨出来的金银玉器及珍宝全部运往长安! 董卓的野蛮与残暴行径,简直罄竹难书。 李杨率军奔驰在前往长安的官道上,沿途所见所闻,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尸体堆积如山,腐尸发出的恶臭随风扑鼻而来,令人闻之欲呕! 李杨命人以布条遮住口鼻,沿途不得随意饮用井水,并留下三百人,沿途搜寻死者,将其归拢起来,付之一炬,为防疫工作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大军行至弘农郡湖县时,迎面遭到了吕布的阻拦,吕布奉董卓之命,统兵一万,前来阻截李杨一行人等! 自洛阳一路行来,李杨已沿途收拢了十余万被强行裹挟上路的洛阳百姓,李杨对其许以承诺,晓以利害,力劝其转头向北,前往辽东定居! 对于那些不愿背井离乡之人,李杨亦没有强加阻拦,命人向其发放少量的干粮,任其自生自灭,届时,是死是活,全凭个人的造化! 对于那些自愿前往辽东定居的百姓,李杨自是举双手欢迎,分兵七百人,由韩当统领,负责沿途看护,以免徒生是非。 其实,分出七百人马沿途护卫,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在经历了董卓的暴政之后,洛阳百姓,早已对其深恶痛绝,将洛阳的暴政与辽东郡施行的仁政相比较一番,究竟该何去何从?百姓心里有数!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多日不见,温候别来无恙啊!” 一路行来,李杨率军接连击退了数支西凉人马,这几只人马俱是西凉军中的杂牌部队,他们奉命裹挟百姓前往长安,无论从规模还是战斗素养来说,他们都无法对辽东铁骑造成任何的威胁! 李杨从董卓的手指缝中,硬生生抢出来十余万被沿途裹挟的洛阳百姓,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吕布一脸不耐烦的道:“莫要逞口舌之快,咱们还是从手上见真章吧!” 李杨微微一笑,侧身冲李虎点点头,示意该他出马了! 李虎心领神会,打马出列,提槊直指吕布,道:“可敢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吕布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义父命我速战速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从吕布的只言片语中,李杨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忽的心下一凛,皱眉问道:“孟德败了?” 吕布咧嘴一笑,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君侯神机妙算,世所罕见!” 吕布间接回答了李杨的问题! “小虎,务必要拖住他一段时间,否则,前往辽东的百姓,恐有性命之忧!”李杨对李虎说道! 董卓迁都,将洛阳祸害的不浅,导致粮食严重匮乏,百姓食不果腹,皆已不堪重负,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饿死,要么累死,除此之外,百姓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李虎默默点头,继而抬头直视着吕布的双眼,一脸玩世不恭的道:“温候怕我?” “非也,非也!”吕布摇摇头,道:“实在是父命难为!将军莫要怪我才好!” “父命难为?”李虎朗声大笑,出言嘲讽道:“董卓算你哪门子的父亲?温候怕不是要笑死个人?” 吕布面色一冷,眯眼道:“动辄恶语相向之人,非英雄也!” “不明是非,认贼作父,温候又算哪门子的英雄?”李虎反唇相讥道:“如今想来,翼德之言,似乎也并无不妥!” 李虎实在说不出三姓家奴之类的恶语,于是只好借张飞之口来大骂吕布! 吕布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高举方天画戟,催动赤兔马,径直向李虎冲杀而来! 李虎嘿嘿一笑,朗声道:“性如烈火,受不得激!我喜欢温候的性子!”说着,便纵马提槊与吕布战在了一起! 吕布与李虎对子,西凉军立时便少了一大助力。 李杨与典韦从正面向西凉军发起冲击,黄忠则率军攻其侧翼! 吕布自知中了李虎的激将法,却为时已晚! 李虎可不是吃素的,若想安然无恙的从李虎手中全身而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若吕布强行撤离战场,则必然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辽东军中三位猛将集体率军冲杀,西凉铁骑与之拼死缠斗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开始全线溃败! 李杨与李虎相比多有不如,但与黄忠相比,却也不遑多让,二人百合之内,难分胜负,战至两百合之后,黄忠惨胜! 要知道,李杨可是自幼习武,并得到了李满的真传,名师出高徒,李满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场大战,仅仅进行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以辽东铁骑取得完胜而告一段落! 吕布与李虎缠斗了将近三百个回合,见大势已去,于是,以命换命的方式,强行将李虎逼退,纵马撤离了战场! 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李虎长叹一声,道:“温候武艺已臻化境,短时间之内,恐难以取胜啊!” 李杨拍了拍李虎的肩膀,笑道:“不必急于一时!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正文卷 第146章 樊稠的无奈 李杨命黄忠为开路先锋,率领五百铁骑从前开路,他与李虎及典韦率大军殿后! 李杨亲率辽东铁骑护卫着十余万百姓一路向北而行,期间,偶有小股人马前来袭扰,均被李杨率军击退! 百姓队伍以日行二十里的速度,向辽东行去! 日行二十里,看似很慢,但已是百姓的极限,毕竟百姓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扶老携幼,良莠不齐,行军缓慢在李杨的预料之中,想想历史上刘备裹胁新野一带的百姓行军,后面有曹操追着,甭管曹操是不是真的想搞几次大屠杀,但百姓心中,总归是有些紧迫感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天行军不过也就二十里而已! 大军行至半路,前脚刚刚踏入幽州地界,李杨后脚便接到了斥候的急报:“报主公,南方五十里外发现西凉大军的踪影,据末将粗略估算,敌军恐不下三万之众!” 李杨眉头大皱,道:“可探得何人统兵?” “徐!”斥候回道! “徐荣!”李杨倒吸一口凉气! 李杨对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徐荣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同时击败过曹操与孙坚的猛人。 “徐荣有统兵之能,不容小觑啊!”李杨叹息一声,侧头望向沮授,皱眉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沮授捋须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西凉军劳师远征,师老兵疲,必不能久战。 君侯可做两手准备,首先,命人向辽东传令,命子龙等人率兵前来助战。 其次,君侯可命人于行军途中故布疑阵,扰乱敌军部署,亦可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届时,西凉军必如惊弓之鸟,军心大乱! 我军只需在此以逸待劳,待西凉军前来,趁其立足未稳之际,率先发难,或可起到一战功成之奇效!” “此计甚好!”李杨冲沮授竖了一个大拇指,笑道:“就依公与之言!” 沮授与黄忠亲率五百铁骑,前往数里之外的岔道,布置疑阵! 李杨则率大军原地休整,吃饱喝足,以待敌军! 半个时辰后! 沮授与黄忠原路而返,黄忠大笑着走上前来,道:“公与大才,末将心服口服啊!” 李杨微笑颔首,道:“公与之能,可比万军!” “确是如此!”黄忠出言附和道! 董卓命徐荣亲率三万西凉铁骑,对李杨展开追击。 董卓对徐荣下达了死命令,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亦要将李杨杀之而后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荣素有统兵之能,深知劳师远征,于己不利的道理,奈何身边跟着一名猪队友,时常拿董卓之令来约束自己,搞得他头大如斗,恨不能拔刀杀人,方解心头之恨! 这名猪队友便是樊稠! 董卓命徐荣为主将,樊稠为副将,联合追击李杨等人! 按理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做好你的副将就得了呗,可樊稠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他总喜欢给自己加戏,除了副将之外,竟又做起了监军的工作! 樊稠是个十分有趣的逗比猪队友,他将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他很有自知之明,因此从不在徐荣面前颐指气使,但他却好似一个长舌妇般,总是絮叨个没完没了,惹得徐荣数次与其拔刀相向,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快! 徐荣发货,樊稠立马陪上笑脸,赔礼道:“将军息怒!莫要与末将一般见识!” 徐荣怒气方消,樊稠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蹬鼻子上脸道:“丞相有令,此番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追击敌军!将军理应下令急行军才是!” 樊稠不是监军,却总拿着鸡毛当令箭,以董卓之令来约束徐荣,催促他速速行军! 劳师远征,师老兵疲,竟然还要自己急行军,你就说这樊稠他该不该死? 徐荣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樊稠说的句句属实,面对董卓的军令,他也无从反驳! 西凉大军以日行六十里的速度,一路向北而行! 望着身心俱破的士卒,徐荣心急如焚,有心搞一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却又实在不敢,董卓的暴虐脾气,他是领教过的,那是个一言不合便杀人的主,徐荣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左右为难之间,大军行至一处岔口。 斥候来报:“报将军,前方出现岔路,左侧是官道,平坦却需绕道而行,右侧是小路,荆棘密布却可省去不少的赶路时间!” “传我将令,命大军原地休整,增派斥候,细细查探一番!”徐荣说道! 樊稠皱眉提出异议,道:“敌军就在前方数十里之外,将军为何总是迟疑不前啊?” “行军打仗,并非儿戏,岂可轻敌大意!”徐荣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樊稠:“李杨为人诡计多端,常行出人意料之举。前方出现岔口,唯恐有诈,理当谨慎行事,切不可贸然行军!” “丞相令我等不计一切代价的追杀李杨,将军如此行事,岂非有违军令?”樊稠换汤不换药,一套说辞用到老! 面对樊稠的质疑,徐荣气极反笑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将军岂可刻板守规?理应宜从权变才是!” “某年少从军,跟随丞相南北征伐十余载,将军需知,我也是从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走过来的,我又岂是不知兵法韬略之人?”樊稠面露焦急之色,道:“奈何..丞相之令,不敢不从啊!” 近年来,董卓变得越发的喜怒无常,暴虐成性,西凉诸将畏董卓如虎,樊稠尤甚,对于董卓下达的军令,樊稠不敢生出丝毫的怠慢之心! 徐荣面色一僵,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叹息道:“将军心中有所顾忌,我又何尝不是呢?奈何师老兵疲,不宜急速行军!一旦敌军以逸待劳,我军恐有覆没之危啊!” 樊稠仰天长叹一声,皱眉沉思良久之后,拱手行礼道:“请将军与我五千兵马,我走小路,前往追击李杨,将军引大军走官道,在后方缓行,为我等掠阵,守住退路!” 徐荣一脸无奈的点点头,道:“就依将军之言吧!” 临行前,樊稠拱手行礼,道:“将军多多保重!” 徐荣欲言又止,道:“待将军凯旋之日,某定在营中置酒,与君痛饮!” 正文卷 第147章 典韦逞威 樊稠率军径直向小路行去! 樊稠率军赶路的同时,亦十分谨慎的派出了数支斥候队伍,呈梯次向前方查探! 林间小路,荆棘密布,西凉将士们以刀剑开路,斩断带有芒刺的灌木,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 樊稠为人十分的谨慎,他命裨将领军在前,为大军开路,而他自己则隐于中军,好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王八似的,轻易不冒头! 大军行至半路,斥候急声来报:“报将军,前方发现一根断木,树干处写有文字...上书...上书...” “树干上都写了些什么?如实说来!莫要吞吞吐吐的!”樊稠皱眉说道! 斥候结结巴巴的说道:“上书:徐荣葬身于此!” 樊稠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耳,辽东诸僚不过如此!此乃声东击西之计,我等无需理会!” 樊稠对斥候说道:“我料官道恐有伏兵,请徐将军务必多加小心!” 斥候躬身应诺,领命而去! 良久之后! 樊稠掐腰站在断木前,一脸得意的大发感慨,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者虚之。此处断木,不过是为了虚张声势罢了!” 樊稠断定,李杨命人在断木上刻字,是为了令自己知难而退,从而改走官道,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樊稠一脸皎洁的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辽东鼠辈,与我用计,你还差些火候!” 虽然樊稠嘴上如此说,但行动时却仍旧不改谨慎的作风,他始终隐于中军,随军队缓慢前行! 良久之后! 斥候来报:“报将军,前军已率先走出小路,前方并无可疑之处!” 樊稠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命前军原地休整,待全军会合之后,再行赶路也不迟!” 斥候拱手应诺,领命离去! 樊稠抬头望向天空,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得意道:“辽东鼠辈,不过尔尔!若在此处埋伏一支人马,定可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奇效!只可惜...辽东无能人哪!” 樊稠话音刚落,却见远处密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径直向樊稠奔驰而来! 黑影在密林中奔跑如风,过涧时如履平地! 樊稠大惊失色,道:“来者何人?” “吾乃辽东典韦是也!”典韦大吼一声,从背后抽出双铁戟,径直向樊稠冲杀而来! 面对奔跑如风的典韦,樊稠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如惊弓之鸟般,拔腿便跑! “拦住他,快快拦住他!”樊稠逃跑的同时,亦不忘指挥士卒阻拦典韦! 典韦冷哼一声,从腰间取出数支小戟,掷向敢于拦在面前的西凉士兵! 数声惨叫之后,典韦面前出现一个宽大的缺口,缺口的另一端则是正在夺路狂奔的樊稠! 典韦一个闪身,从缺口处钻了进去,将最后一支小戟掷向樊稠! 危险临近,令樊稠下意识的俯身躲避,小戟避开要害,径直刺入了樊稠的肩胛骨! 樊稠闷哼一声,身子打了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典韦三步并作两步,先一步来到樊稠的面前,在樊稠一脸惊惧的目光下,手起戟落,将樊稠斩杀于当场! 西凉众将大惊失色! 典韦从容不迫的割下樊稠的头颅,正欲离开,却见西凉众将纷纷回过神来,继而提兵向典韦冲杀而来! 典韦左手提着樊稠的首级,右手提着一支铁戟,与西凉众将搏杀于密林之间。 双方激战数场之后,典韦毫发无损的从容离开! 典韦于乱军中斩杀樊稠,又从乱军中冲了出来,整个过程,典韦来去自如,西凉众将,莫能当者! 没有人能挡得住典韦。 总结一下,其实樊稠是死于话多,自打率军进入小路以来,他一直都隐蔽的很好,奈何他竟出于本能的多嘴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正是因为这句问话,而断送了他的性命! 无论从身形,还是从气质来看,樊稠比之寻常士卒,都要高出不止一筹! 典韦一眼便认出了樊稠的身份,继而迅速锁定了目标,最终将其斩杀于当场! 樊稠死后,西凉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裨将迅速引军前来,以铁血手腕,接连斩杀十六名出言扰乱军心之人,才终于稳住了略显骚动的大军! 裨将先命斥候向徐荣报信,而后将大军带出密林,在空旷处原地休整,等待徐荣的进一步命令! 西凉兵士纷纷从褡裢中取出干粮,又从腰间解下水囊,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十里外! 李杨率领三千辽东铁骑整装待发。 典韦去而复返,将樊稠首级掷于众人的面前,道:“无能之辈,实在不堪一击!” 沮授冲典韦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将军于万军之中斩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此番壮举,必将铭记史册,供后人敬仰!” 典韦咧嘴一笑,摆手道:“小功一件,实在不值一提!” 李杨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道:“速速上马,随我再冲杀一阵!” 典韦大笑应诺,遂翻身上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杨的身后,向林间小路奔驰而去! 裨将正坐在一块青石上,不住的长吁短叹,他为自己的前途,而感到深深的担忧! 出师不利,导致樊稠身首异处,届时,身为裨将的他,定然会被追究责任。 如何发落,全在董卓一念之间,若当日董卓心情尚佳,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若当日董卓心情不佳,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裨将皱眉望向地面,经过反复的确认之后,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发现大地正在发生着颤抖! 裨将将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静静地听了一会之后,他猛然抬头,高声大吼道:“听我军令,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西凉士兵一脸懵逼的循声望去,看着裨将的样子,犹如在看白痴一般! 裨将讪笑一声,朗声解释道:“骑兵来袭,转瞬即至。我等军容不整,犹如一盘散沙,短时间内,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你我血肉之躯,如何抵挡辽东铁骑?不如速速投降,或可捡回一条性命!” 裨将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犹如闷雷一般的闷响! 西凉士兵闻声,连忙主动摘下头盔,卸去甲胄,将兵器丢向一旁,退至道路两旁,一声不吭的等待着辽东铁骑前来收编! 正文卷 第148章 沮授献计,诛杀李蒙 辽东铁骑,威震天下,纵横辟阖,莫能当者! 李杨率大军一路狂奔至西凉军面前,遂以泰山压道:“李儒精通奇谋诡计,却不谙救世济民之道,实在可悲!可叹啊!” 李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基本认同沮授的观点! 良久之后! 辽东士卒完成了换装。 李杨分出三百人,负责将西凉降卒赶至一处山坳之中,暂且看押起来,而他自己则穿着西凉军队的甲胄,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西凉军侯! 李杨率军行至一处宽阔地带,摆开阵势,等待徐荣的到来! 王方驻马立于阵前,李杨与典韦分立左右,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王方始终陪着笑脸,不敢生出丝毫的抵抗之心! 大约一个时辰后! 夕阳西下,天色已渐入黄昏! 徐荣命李蒙亲率五千铁骑,沿着林间小路,前来救援! 樊稠统兵打仗的能力一般,但率领先锋人马为大军开路的能力却非常人可比,樊稠率领五千大军,硬是将林间小路,走成了林间大路,不得不说,樊稠这位开路先锋,做得十分的称职! 李蒙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率军穿过了林间大路,一头钻进了李杨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袍泽相见,喜忧参半,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蒙见王方毫发无损,士卒伤亡不大,因而感到十分的开心。 王方一脸愁容的叹息一声,身后随之发出一声惊天的大吼:“为国除贼,缴械不杀!” “什么情况?”李蒙一脸懵逼,心道:“王方可是疯了不成?” “徐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李蒙对王方说道:“樊稠之死,乃不尊军令所致,实非将军之罪也!” 李蒙话音刚落,却见王方长叹一声,继而率领西凉铁骑向自己发起了决死冲锋! “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李蒙高声质问道! 王方表示:我也很无奈啊! 正在冲锋的骑兵中,忽然冲出两骑,一马当先的向李蒙冲杀而来! 李虎与典韦纵马疾驰,瞬间奔至李蒙近前,李虎高举沥血破城槊,当头砸下,在李蒙一脸惊恐的目光下,将其毙杀于当场! 李虎侧头望向典韦,不忘调侃一句,挑眉道:“一寸长一寸强!” 典韦将头撇向一旁,懒得与李虎计较! 李虎明明武艺超群,却总喜欢逞口舌之快,美其名曰:双重打击。 李虎对此乐此不疲,简直烦人至极! 李蒙被李虎斩杀之后,李杨出言提醒王方,道:“该你出马了!” 王方面如死灰,却又不敢违逆李杨的命令,于是抻着脖子朗声大吼,道:“我乃校尉王方,奉鞍乡侯之命,特来招降你等,诸位袍泽,还请听我一言...”顿了顿,王方深吸一口气,卯足力气大吼道:“缴械不杀!” 一名身着皮甲的西凉军侯,打马出列,哀声道:“若我等此刻弃械投降,家中妻儿恐性命不保啊!” “大丈夫何患无妻?怎可在一棵树上吊死?”王方冷哼一声,指了指李虎所在的方向,道:“虎将军在此,谁敢上前与之一战?” 王方打马上前,从西凉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冷哼一声,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众将纷纷顺着王方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之人正是李虎之后,遂纷纷下马投降! 众将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心理:“法不责众,丞相定不会残害我等家人!” 正文卷 第149章 知难而退 短短数年,李虎已成长为天下间屈指可数的道! 沮授微微颔首,拿起书信默默吟诵,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侧头望向面色凝重的李杨,沮授默默颔首,出言提醒道:“辽东劲敌,在内,不在外!” 李杨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区区一千人马,能成什么气候?若敢前来辽东寻衅,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正文卷 第150章 天下格局 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当孙坚正在率军攻打董卓时,袁绍却改派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曾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 孙坚得此消息,十分感慨:“我们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尚未扫灭,盟军内部却率先争斗起来,此间情状,我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 说完,仰天长叹,泪如雨下。事到如此,孙坚只好回军鲁阳,挥师攻打周昂和曹操的军师周喁,周昂等溃败遁逃。 袁术得知孙坚手上有传国玉玺,遂拘禁孙坚的妻子向孙坚夺取了玉玺。 诸侯会盟,讨伐董卓,仅仅进行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宣告瓦解! 董卓胁迫天子迁都长安,十八路诸侯各回各家,各自为政,相互攻伐! 初平二年,正月! 袁绍、韩馥等以天子年幼,且被逆贼董卓控制为由,欲行废立之事,推举汉室宗亲、幽州牧刘虞为帝。 袁术得知此事之后,以“天子尚在,岂可不顾君臣之谊”为由,极力劝阻。 曹操亦给出了十分充分的反对理由:“我等起兵,之所以有人响应,是因为我等处于正义的一方,如今天子年幼,又被奸臣董卓控制,但并没有导致亡国的过错,我等轻易便更换君王,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等?” 对于袁绍与韩馥而言,此番行动注定要以耻辱来收场了,他们只记得刘虞人品好,却忽略了人品好的刘虞又怎会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呢? 刘虞严词拒绝,道:“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我等深受国恩之人,不思清君侧,雪国耻,反倒各州郡联合起来,欲推翻天子,你们欲用此等不忠不义的行为,羞辱我吗?” 韩馥与袁绍又请刘虞主持尚书事务,代表皇帝封爵任官,刘虞仍不接受,打算逃入匈奴将自己隔绝起来。 原本信心满满的袁绍与韩馥,接连二三的被拒绝打脸,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就此作罢! 初平二年,三月! 青州黄巾军寇略勃海郡,准备与另一股农民军黑山军会合。 右北平太守,降虏校尉公孙瓒亲率步骑二万人,自右北平而出,迎击黄巾,双方于东光展开激战。 面对乌合之众,公孙瓒再次大显神威,率众大破黄巾,斩首三万余级。 黄巾军弃辎重,南渡黄河。公孙瓒于黄河边设伏,待黄巾半渡之时突然出击,黄巾军死者数万,血流成河,公孙瓒俘虏黄巾人口七万余人,车甲财物不计其数。 朝廷为其表功,拜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 在此之前,公孙瓒常年生活在李满的阴影之下,有志难酬。 大破青州黄巾之后,公孙瓒名声大震,正式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时年六月! 渤海太守袁绍见冀州牧韩馥才具平庸,起意谋取冀州,以为立足之地。 时任降虏校尉的公孙瓒驻屯右北平,袁绍从谋士逢纪之议,唆使公孙瓒攻打冀州,韩馥出战不利,惶恐不安。 袁绍乘机使外甥高干及韩馥素所亲近的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向韩馥陈说利害,说公孙瓒兵势甚锐,其锋不可当,袁绍也在企图东向进攻冀州,冀州非常危险,又说袁氏为天下世家之首,众望所归,不如将冀州让与袁绍,以保平安。 韩馥为人素来懦弱,欲托庇于袁绍以自保,不顾部下极力反对,将冀州牧让与袁绍。 袁绍进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自领冀州牧。又招引冀州名士审配为治中,以许攸、荀谌等为谋士,遂据有冀州。 冀州为当时大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素为天下重资之地。 袁绍势力大盛,从此南据黄河,北依燕、代,虎视中原,在群雄割据中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 冀州牧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之后,并未因此得安,不久逃至陈留太守张邈处。袁绍使人至张邈处议事, 韩馥以为将要图己,借口如厕,遂自杀而死。 时年九月! 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为首的黑山军进攻魏郡、东郡等地,东郡太守王肱无力抵挡,遂遣人向袁绍求援。 袁绍令曹操引兵前往东郡,清剿贼寇。 曹操率军在濮阳大破黑山军白绕部,斩获颇丰。 袁绍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 次年春,曹操又在顿丘大破黑山军于毒部,在内黄大破黑山军眭固和正在东郡骚扰的匈奴于扶罗,平定东郡。 曹操自起兵以来苦无地盘,直到此时,才终于拥有了东郡这一立足之地。 与此同时! 益州牧刘焉命督义司马张鲁、别部司马张修合兵攻杀汉中太守苏国,断绝褒斜道,杀汉廷使臣,声言盗贼断路,无法与朝廷联系。 又以托辞杀州中大族王咸、李权等十余人,借此立威。 不久,犍为太守任岐与校尉贾龙起兵攻打刘焉,被杀。 刘焉气势更盛,时其诸子皆在长安,献帝使其子奉车都尉刘璋回益州晓喻利害。 刘焉令刘璋留在益州不再返回,遂割据益州。 刘备因曾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前往依附公孙瓒。 不久,公孙瓒因刘备与其将田楷镇抚青州有功,任命刘备为平原相。 刘备以关羽、张飞为别部司马。 刘备本汉宗室之后,素有大志,奈何因当时兵微将寡,而选择暂时依附于公孙瓒。 初平二年,冬! 刘表与袁绍联合,断绝孙坚的归路和粮道,孙坚遂进攻刘表。 刘表命黄祖出屯樊城、邓县之间,迎击孙坚。 孙坚大破黄祖,进围刘表于襄阳。 刘表命黄祖乘夜出城召集救兵,黄祖率救兵返回襄阳时,被孙坚拦截,败逃岘山之中。 孙坚轻敌冒进,不幸中伏,被荆州士卒乱箭射杀于乱军之中,时年三十七岁。 桓阶冒险进襄阳求见刘表并索回孙坚尸体,孙贲下令撤除对襄阳的包围,并率部投奔了袁术。 袁术上表推荐孙贲为豫州刺史,孙贲扶送孙坚的灵柩回返曲阿安葬。 李杨率军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辽东! 此番与诸侯会盟,辽东收获颇丰! 既得到了实惠,又得到了名声! 十余万洛阳百姓,跟随李杨前往辽东定居! 黄忠阵斩华雄,名扬天下! 典韦于乱军中取樊稠首级,日后必定青史留名! 李虎与吕布接连大战两场,虽战至平手,却足以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典战例,此战必将被世人传颂,青史留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国人喜欢传谣,传着传着,自然也就留名青史了! 初平二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足以影响到日后的天下走势! 正文卷 第151章 人生如戏的王允 迁都长安后,董卓威福更盛,盗用天子车服,并命尚书以下众官有子皆至其相府禀报。 又以其弟董旻为左将军,从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皆典兵事。 董卓大封其宗族,董氏襁褓中婴儿皆得封,男皆封侯,女为邑君。 董卓命人于长安筑郿坞,高、厚各七丈,其中积谷可用三十年。 董卓残暴好杀,诸将稍有言语差失,立即处死,又以叛逆之名,大杀关中旧族,其倒行逆施引起了朝臣强烈的不满。 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碗、尚书杨瓒等密谋杀掉董卓,董卓自知为人所怨,出入常以骁勇过人的中郎将吕布作护卫。 王允义女貂蝉,有倾国倾城之貌,王允见之大喜,遂心生一计,以连环计离间董卓与吕布。 时董卓因事欲杀吕布,吕布与董卓本就因为貂蝉之事心生嫌隙,如今见董卓竟不顾父子亲情,欲杀自己,于是,主动寻王允商议,欲对董卓痛下杀手!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吕布深谙此理! 王允等人见时机已至,遂力劝吕布诛杀董卓,为天下除害。 初平三年四月,天子生病初愈,众臣入宫朝见,未央殿内,大小官员依次站好,众臣表情不一,有人欢喜有人愁。 董卓乘车而入,以兵士护卫道旁,并使吕布随车护卫。 王允令尚书仆射士孙瑞将写有诛杀董卓的诏书,交付吕布。 吕布命部将高顺率勇士十余人扮作卫士埋伏于朝门内,董卓入内之后,高顺突然杀出,一戟将其刺倒,吕布随即挺身而出,将董卓刺死。 董卓既死,长安兵民百姓相庆于道,卫士皆呼万岁,尽诛董氏宗族。 天子为表王允之功,以司徒王允录尚书事,开始总理朝政,以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 自中平六年八月到初平三年四月,董卓废少帝、杀太后、迁都长安、杀戮大臣、残害百姓、专制朝政、僭越不臣、祸害天下,给社会和百姓带来了巨大灾难,直至董卓被杀,董卓之乱才宣告结束。 原以为自此之后,天下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太平盛世,然而任谁也不曾想到,王允在掌握了大权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甚至连满朝文武也不放在眼里了! 之前董卓在世时,王允总是与众臣推心置腹,共商计策,而现在每次与群臣议事,王允却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满脸都是轻蔑的表情,群臣们也因此与他渐渐疏远! 在这一点上,王允与邓艾非常相似,成功之前,他们都能谦虚隐忍,诚恳待人,在困难面前磨砺心性,不骄不躁,而一旦功成名就,则立马就飘飘然,眼睛长到了脑门上,亲手造就了自己的人生悲剧! 尤其是在安排和处理董卓旧部的问题上,王允反复无常,态度很不慎重。 凉州兵是董卓的嫡系部队,不但战斗力很强,而且对董卓忠心,董卓掌权时为了拉拢士族,把要职都给了王允,袁绍,袁术这些所谓的名士,而对旧部反而没有过多的提拔,但这些人虽然官职不高,却都手握重兵,所以在董卓死后,如何妥善处置这些凉州兵将,成为关系到朝政能否稳定的头等大事。 在这一关键问题上,王允甚至还不如吕布,吕布曾一再建议王允,应赦免董卓的部下,王允起初答应,后又反悔,吕布又建议王允,应把董卓的财务拿出一些,赏赐给这些将校们,王允非但不准,反而还企图剥夺凉州将领们的军权,将凉州兵全部取缔,一时间传言四起,甚至有流言说王允要杀掉所有凉州人。 董卓一死,这些人本就成了惊弓之鸟,对自己的前途深感忧虑,而现在更是惊惧万分。 说到这里,我们先来看看董卓集团的势力构成。 董卓的弟弟董旻,女婿牛辅,亲属董越和凉州大族出身的段煨与杨定,这些亲属与宗族人物,共同组成了董卓势力的基本班底。 董卓死后,董旻也同时被杀,段煨与杨定则归顺了朝廷,而并州将领吕布和辽东将领徐荣等人因为根本就不是凉州人,所以也不属于董卓的嫡系,他们在董卓死后也顺理成章的归顺了朝廷! 李傕,郭汜和张济三人都是牛辅的部将,贾诩则是牛辅军中的校尉,这四人都不直属于董卓。 董卓死后,女婿牛辅已成为凉州军事实上的首领。 此时牛辅文有贾诩,武有李傕,郭汜,如果他但凡有董卓一半的水准,凭借着老丈人留下的底子,跟王允抗衡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重拾董卓的辉煌都不在话下,毕竟董卓的部队还完整的存在,可这位牛辅却是一位烂泥扶不上墙的饭桶。 董卓死后,牛辅率军驻扎在陕县,可他却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心里没底,精神压力大,整天把兵符攥在手里,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他还迷信起了巫师占卜,每当有人来,就让巫师给人家相面。 董越与牛辅同为董卓的嫡系合亲属,两人经常在一起商议事情,可某天这位巫师却非说董越面相不善,有反意。 于是疑神疑鬼的牛辅当即就把董越给杀了。 董越一死,军心难免动乱,有个别士兵出城逃亡,可精神压力天大的牛辅,却以为整个军营全都叛乱了,于是牛辅收拾了金银细软,带着胡赤儿等五六个亲信逃亡,却在翻越城墙的过程中,被贪财的胡赤儿故意摔死。 牛辅一死,他手下的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全都成了无头苍蝇,忐忑的等待着朝廷的召唤,可此时的王允却昏招频出,下令将那些自发悼念董卓的名士尽皆处死! 消息全赖,李傕郭汜等人的心情由忐忑变为了绝望。 “王允连闻名天下的名士都不能相容,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李傕郭汜等人如是想到! 李傕等人起初想解散部队逃回家乡,但却被贾诩劝回,万般无奈之下,李傕,郭汜以及张济三人决定拼死一搏,率几千人,攻向长安。 自我感觉良好的王允这才发现,自己看似官高权大,其实手里没兵,真打起仗来,他能依靠的还是那些归顺朝廷的董卓旧部,于是王允急忙派杨定和徐荣等人在新丰迎击李傕与郭汜,如果能顺利招抚当然最好,杨定是董卓的直属嫡系,在董卓集团中地位也非常高,派杨定做招抚工作还是很合适的,可王允得势后轻蔑的态度却早已令杨定失望至极,结果,杨定见到李傕之后,一言不合便率先缴械投降,而徐荣则力战身死。 李傕等人乘胜进攻,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聚集了十余万人马,至此,战争的结果再无悬念,长安城陷落,吕布逃走,王允全族尽被诛灭。 当董卓伏诛,朝野上下一片欢庆之际,谁有能想到,仅仅过了两个月,朝廷会再度回到凉州军阀的掌控之中,而且董卓好歹还算有政治理想,而李傕郭汜等人则纯粹都是武夫,城破之后,他们打着为董卓平反的旗号,大肆杀戮与劫掠,官员百姓无辜惨死者不计其数,整个长安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正文卷 第152章 吕布最持久 王允被杀之后,李傕,郭汜,张济三人全部封侯,其中李傕势力最大,得到了开府的权利! 张济势力最小,起初屯兵在弘农,后又去了陕县! 李傕郭汜同出自牛辅属下,两人没有派系之争,所以本来相处的很融洽,可事情却坏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就是郭汜的妻子,她认为郭汜经常去李傕府上赴宴,是因为看上了李家的某个漂亮侍女,于是便故意挑拨二人的关系,硬是把豆豉说成是毒药,还唆使郭汜喝粪汁催吐,这下子糗大了,屎汤子都喝了,没毒也变成了有毒,于是郭汜率先发难,李傕当然也不示弱,二人各自部署兵力,在城内爆发了混战,李郭二人一连数月相互攻杀,无辜死难的百姓数以万计,长安城内竟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白骨堆满道路,大白天盗贼横行,光天化日拦路抢劫的比比皆是,全靠皇帝打开粮仓施舍粥饭,百姓才没有全部饿死! 为了赈济灾民,刘协还筹集了一些资金,被李傕得知后,竟以军饷不足为由,硬生生的抢走了,然后,李傕派人将刘协强行掳到军中,扣押起来,乱兵们进入宫内,抢劫宫女和财物,又放火将宫殿烧毁。 刘协派杨彪等公卿大臣们劝郭汜和解,郭汜非但不答应,还把来劝和的公卿们扣作人质,就这样,李傕挟持着皇帝,郭汜挟持着大臣,日夜激战! 城中一片狼藉,在李傕军营内的生活是刘协一生的噩梦,作为天子,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别说大臣们都吃不饱饭,就连刘协吃的都是腐烂发臭的牛骨头,也难怪李傕死后,刘协这样好脾气的人会下令将他的首级挂起来示众,以表达对李傕的强烈痛恨! 李郭二人就这样相互攻杀了几个月后,张济赶来劝和,李傕和郭汜这才同意罢兵言和。 因长安的宫殿已被焚毁,张济提出想把皇帝接到弘农,公卿大臣们也都表示同意,在反复交涉下,李傕和郭汜才答应放人,于是众人决定由郭汜,张济,杨定,以及牛辅的部将董承,一起护送皇帝东归! 董承是牛辅的家臣,在董卓集团中的地位比李傕,樊稠等人还要低,势力也比较小,此时也被拜为安集将军,从旁护送。 这一路上可谓是九九八十一难,状况频出,首先是郭汜认为自己势力最强,何苦要与众人一起分享?不如独霸天子,于是郭汜便阴谋挟持刘协西归,但计划泄露,犯了众怒的郭汜首先败走。 随后一行人到达华阴段煨的地盘,因杨定与段煨有仇,因此联合董承等人,一起攻击段煨的军营,接连攻了十几天也未能攻下,此时凑到了一起的李傕郭汜二人,回过味来,终于意识到,放走皇帝是一步臭棋,于是二人打着营救段煨的旗号率军而来,想再次将皇帝掳走。 结果,杨定被打败,逃到了荆州,被刘表所杀! 李傕,郭汜和张济毕竟同属于牛辅这一个派系之下,再加上张济本来就与董承等人不和,于是三人兜兜转转之后,竟又联合了起来,与董承等人大战于弘农。 结果董承一方兵败,百官死伤大半,官员们的女眷家属和皇室财物,扔的地上到处都是,连刘协也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 董承与杨奉私交甚笃,杨奉死后,其部众尽归董承麾下。 因为杨奉是起义军出身,他的部众多为黄巾部众,其中不乏与各路黄军起义军首领多有交情之人,董承秘密派人到河东联络韩暹等原黄巾起义军首领,率军勤王。 韩暹等人赶到后,这才与董承联手暂时击退了李傕三人。 李傕三人败走之后,天子的车驾才得以继续前进。 不久之后! 李傕等人败而不馁,又率军前来追击,沿途攻杀不断,等到刘协到达陕县时,身边的羽林卫士已不足百人,众人在经过商议之后,秘密准备船只,想让皇帝乘夜渡过黄河,但黄河堤岸离水面有十余丈高,无法下去,于是就扯上绳子,让侍卫在前面背着皇帝爬下去。 到达河边后,士卒们争先恐后地跳上渡船,无数双手扒在船沿上,董承等人怕船体倾覆,就用刀砍,不多时,船中便堆满了被砍落的手指,多的可以用双手捧起来。 最后一起过河的只有皇帝,皇后,以及董承等几十人。 大部分未能渡河的宫女,官员,士兵和百姓都遭到了李傕等人的杀戮,光冻死淹死的人就不计其数。 过了黄河,到了大阳县,天子被安排住进了百姓的家里,河内太守张扬派数千人背着米前来进贡,刘协一行人这才勉强吃了顿饱饭。 刘协又派人出使荆州,说服了刘表,最终才由刘表修缮了洛阳皇宫,并送来了大量的日用物资。 饱经磨难的刘协终于修成了正果,回到了这座让他魂牵梦绕的洛阳城! 刘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长安回到了洛阳,因护驾有功,韩暹被拜为车骑将军,率军驻扎在梁县,而董承则被封为卫将军,负责守卫皇宫。 此时的东汉朝廷真可谓是名存实亡,落魄到家了,几位实权人物,韩暹是农民起义军出身,董承也不过曾是牛辅的部曲将,说的难听点,二人加起来还不如李傕郭汜有身份。 其余的朝臣们,也大多都是凑数的,有的甚至连官印都没有,还是用锥子现刻的,家属们也大多跑丢了,一个个衣衫褴路,面黄肌瘦,堂堂大汉朝廷活像一个草台班子。 这几年,从董卓到王允,从王允到李傕,再从李傕到韩暹,朝中的掌权人真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 别看董承出身不高,实力还不到一个小军阀的水准,可此人却是个野心家,心比天高,还擅长窝里斗,很快他就与韩暹闹起了矛盾。 当然韩暹这种级别的货色也确实档次太低,没见过世面,仗着自己护驾有功,便开始居功自傲,挟权乱政,于是董承灵机一动,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法,那就是秘召兖州牧曹操入朝勤王。 一个月后,曹操以进贡为名带兵来到洛阳。 韩暹惊惧,出城前往梁县军营暂避! 曹操想把天子迁到自己的大本营许县,但料想韩暹肯定不会同意,一旦采取强硬手段,难免会爆发激战。 于是在董昭的谋划下,曹操借口京城缺乏粮食,为运量方便暂时请天子移驾鲁阳,同时不断派遣使者给韩暹送上礼物,以麻痹韩暹。 韩暹见鲁阳离自己的大本营梁县更近,于是放松了警惕。 刘协的车驾在曹操的护送下驶出洛阳城,向南行进,走到半路,突然疾驰向东,往许县狂奔。 韩暹这才醒悟过来,自梁县出兵想要劫回天子,但为时已晚。 自此之后,东汉朝廷正式迁都许县,是为许都。 曹操以迁都护驾之功,官拜大将军,封武平侯,掌握了朝政大权,自此开始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辉煌生涯! 韩暹眼见大势已去,于是引军到定陵大肆劫掠骚扰,曹军却坚守不出,不予理睬。 韩暹发泄一番后,见曹军不为所动,于是只好撤军! 也难怪韩暹这个冤大头会失了智,别忘了,当初就是他把天子从李傕郭汜手中抢出来的,又历经数次激战,损兵折将,才一路将天子护送回洛阳。 结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为曹操做了嫁衣裳,这也充分说明,所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并不是想法多有创意,而关键在于执行人的政治水平。 曹操既不是首创也不算兵力最强,说到底,这是个技术活,操作得当,自然如虎添翼,名利双收,操作不好,便会像董卓,李傕,韩暹等人一样身败名裂,赔了夫人又折兵。 很快,安顿好了内部事务的曹操便亲率精兵,攻打梁县。 韩暹兵败,逃往扬州,投奔袁术。 不久之后! 袁术命大将张勋同韩暹合兵,大举进攻徐州的吕布。 吕布写信拉拢韩暹,劝他与其进攻徐州,不如与自己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张勋,并答应获胜之后,将缴获的军资全部赠送给韩暹。 毫无原则的韩暹极为高兴,立即临阵倒戈,掉头攻打张勋。 张勋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袁术的实力亦因此而遭受重创。 韩暹从此便依附在了吕布的手下,但可笑的是,韩暹的智商实在有限得紧,被吕布玩弄于股掌之间,尚不自知! 吕布很快便出起了馊主意,指示韩暹去小沛抢刘备的麦子做军粮,结果,没想到刘备更狠,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老祖宗刘邦的英雄事迹,继而摆了一出鸿门宴,在宴席上杀了韩暹,并且直接兼并了韩暹的军队! 现在我们可以回顾一下董卓集团的人物结局了。 董卓被吕布诛杀,弟弟董旻同时被杀,李肃,华雄,杨奉,胡轸与樊稠尽皆死于辽东诸将之手,董越则莫名其妙的被牛辅杀害,而董卓的女婿牛辅却在逃亡途中被亲信所杀,很快,李傕郭汜等人被王允逼反,徐荣在与叛军作战时,死于乱军之中。 李郭之乱爆发之后,天子趁乱东逃,一路上,众人各怀鬼胎,屡次发生混战,剧情变化之快,反转之奇,令人咋舌。 杨定先是联合董承等人没事找事,攻打段煨,后又被赶来的郭汜击败,杨定逃往荆州,死于刘表之手。 与此同时! 贾诩最初了最为明智的选择,他脱离李傕,暂时投靠在了段煨的军中! 天子回归洛阳之后,因缺粮而走投无路的张济竟打起了刘表的主意,最终在率军攻打穰城的战役中,中箭而死! 张济死后,侄子张绣接管了军队。 张绣主动向南阳太守韩豹示好,韩豹见其颇有勇力,于是准其屯兵在新野! 而贾诩也离开了段煨,投靠张绣而去! 一年后,郭汜被自己的部将所杀,韩暹则被刘备诱杀。 建安三年,即公元198年,曹操以天子的名义令段煨讨伐李傕,李傕兵败,在黄百城被斩,三族尽被诛灭。 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正月,心比天高的董卓又犯起了老毛病,他密传衣带诏诛杀曹操未果,反被曹操所杀。 叱咤一时的董卓集团,也随着董承的死而灰飞烟灭。 此时我们才惊讶的发现,在乱世中除了侥幸多活了一年的董承和贾诩与段煨这两个人精,董卓门下最持久的辣个男人竟然是吕布。 在这场闹剧里,董卓自导自演的拍出了权斗大戏第一集,随后却硬生生的被这帮不靠谱的手下给演成了搞笑剧。 跟曹操和刘备这种老油条相比,吕布在政治上活像一个天真的小白,可跟牛辅,李傕,韩暹这帮鼠目寸光唯利是图的家伙相比,吕布的水平却堪称鹤立鸡群,无论政治眼光还是自保能力都高出了一大截,细细一品,不滑稽吗? 为了讲解董卓麾下的那些逗比型选手,本章的时间线有些超前,接下来,文归正题,会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来走! —————————— 辽东郡,襄平城,太守府,书房内! 李杨与沮授相对而坐! 李扬亲自为沮授的酒盏中,斟满酒水,叹息道:“李傕与郭汜听从贾诩之谋,兵犯长安。长安陷落,王允身死,吕布败逃,长安复归西凉之手,李郭之流,比之董卓尚且多有不如! 不久后,二人因琐事而心生嫌隙,举兵相互攻杀,以致长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天子得韩暹相救,趁乱迁都洛阳!” 说好听点是迁都,说白了就是逃往洛阳! 李杨还算比较厚道,说话时为天子留了些体面! 沮授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王允,鼠辈尔!” 在沮授看来,王允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皱眉问计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沮授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今天子迁都洛阳,此乃事关天下的大事,不可不虑啊!” 李杨点点头,示意沮授继续说! “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君侯若于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此乃顺天应人之大略。若不早图,人之先我而为之矣!” 沮授话音刚落,却听书房外传来天使宣旨的声音! “天子降诏,宣李杨入朝,以辅王室!” 李杨起身走出书房,跪拜行礼,道:“臣,李杨接旨!” 正文卷 第153章 沮授归心 襄平城外,一万大军早已集结完毕! 李杨登上事先搭好的高台,振臂高呼道:“杨,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奉诏入宫保驾,当以社稷为重,首倡义兵,以顺讨逆。所到之处必将攻无不克。” 台下士卒纷纷欢呼响应! “保驾勤王,进兵洛阳!”李杨大手一挥,下令道:“出发!” 李杨一声令下,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行去! 此番出征,李杨命赵云为先锋大将,太史慈与典韦负责护卫中军,李虎为大军殿后,沮授则一如既往的扮演着军师的角色! 黄忠与福伯等人奉命镇守辽东。 黄忠已于诸侯讨董时闯下了诺大的名声,此番奉命留守辽东,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福伯身为李氏家将,心甘情愿做李氏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辽东距洛阳三千里之遥,为防夜长梦多,此番出征以骑兵为主,计五千人马,步兵为辅,计精兵五千! 东汉末年,各路诸侯中,能拿出五千骑兵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大军行进在前往洛阳的途中,队伍中不时传来士卒们的欢声笑语。 辽东物阜民丰,早已今非昔比,每逢战事,生者累功升迁,死者从优发放抚恤,因此也养成了辽东将士闻战则喜的好战秉性! 右北平郡,土垠城头,公孙瓒手搭城垛,眺目远望! 公孙续皱眉望向面色复杂的公孙瓒,道:“于夫罗三番五次的派人与我等接洽,欲与我等联手攻伐辽东,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公孙瓒眯了眯眼,缓缓摇头,道:“子忠乃为父平生最敬重之人,他穷尽半生之力,镇守边疆,使诸胡不敢南下牧马,为父虽无子忠之能,却有子忠之志,此生必不与胡虏同流合污!” 公孙续默默颔首,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子自会言辞拒绝匈奴人的提议!” 公孙瓒忽然一脸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道:“我儿且慢!” 公孙续一脸疑惑的望向公孙瓒,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姑且答应于夫罗的提议...”公孙瓒重重的一拍城垛,道:“待为父向元诚修书一封,此番定叫于夫罗有来无回!” “此计甚妙!”公孙续面露担忧之色,道:“只是...请恕儿子直言,李满之死,与我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儿子担心,待李杨羽翼渐丰之后,与我等作难!” “我与辽东必有一战,若我胜,则李氏灭,而公孙昌。若我败,则万事皆休!李杨亦可为父报得血海深仇!”公孙瓒说道:“只是,我儿需牢记一点,汉人的事情,咱们大可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咱们汉家的事情还轮不到胡人来插手!” 公孙续郑重点头,行礼道:“父亲教诲,孩儿定然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公孙瓒反复叮嘱了公孙续几句,随后冲其挥了挥手,令其按计划行事! 公孙续领命离开,他亲率一支人马,一路向北,前往极北之地的匈奴王庭,亲自面见于夫罗! 李满以铁血手腕,将北方诸胡压制的服服帖帖,匈奴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如今的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每日放羊牧牛,生活清苦,却也乐得安逸! 前期的李满对胡人采取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对胡人还算比较客气,可后期的李满却是出人意料的对胡人采取了三光政策,杀人,抢粮,推城池,每每攻占一地,必然将城池推倒,不给胡人以安身立命之本! 如今的匈奴,竟连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了! 公孙续行至王帐前,翻身下马! 于夫罗之子,刘豹十分热情的迎向公孙续,道:“公孙兄弟,我等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公孙续微微一怔,道:“阁下却是说了一口十分流利的汉话!” 刘豹朗声大笑,道:“在下自幼在汉朝长大,对汉朝的风土人情,知之甚详,汉话自然不在话下!” 公孙续一脸了然的点点头! “请!”刘豹亲自为公孙续掀开帐帘! 公孙续倒也没跟刘豹客气,径直迈步向帐内走去! 入帐之后,公孙续眯眼将帐内扫了一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余位身穿奇装异服且身材高大的匈奴将领,沿着他们的队伍向前看去,入眼处,一个如雄狮般雄壮的男人,高坐于王座之上,正在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眼神不怒自威。 公孙续沉稳有序的理了理衣冠,踱步行至距王座五步的位置,拱手行礼道:“右北平太守,奋武将军,蓟侯之子,公孙续拜见匈奴大单于!” “来者是客,贤侄无须多礼!”于夫罗抬手虚扶,道:“经年未见,伯圭无恙否?” “托大单于的福,家父身体康健,诸事顺遂,甚好!”公孙续回道! 于夫罗点点头,道:“贤侄此番所为何来?” “为结盟而来!” “哦?”于夫罗微微一笑,道:“贤侄能否细细道来?” “众所周知,公孙氏与李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单于欲与我等联手,攻杀辽东,家父闻之,不胜欢喜,认为这是铲除李氏,兴盛公孙氏的千载良机!”公孙续说道! “不共戴天之仇?”刘豹一脸疑惑的道:“不知阁下因何与李氏结仇?” “昔日李满被乌桓人追杀至涿县城下,李满欲入城暂避,奈何乌桓势大,家父不敢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因此未开城门!”公孙续长叹一声,道:“不料守将中竟有敌军细作,竟在家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命士卒对李满施以冷箭,以致其损失惨重! 结果,李满战至力竭自刎而死,李氏便将这笔账全都算在了公孙氏的头上!” 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刘豹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因为他想帮公孙续强化一下自身的痛苦回忆,叫其知晓有些矛盾是根本无法调和的! 刘豹将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不过他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公孙续对公孙瓒言听计从,是一个为父命是从的好儿子! 刘豹默默颔首,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只是...可惜了鞍乡侯的一世英名啊!” 公孙续冷哼一声,道:“成者王侯败者寇,阁下有时间为李满叫屈,倒不如多想想自身的处境,近年来,匈奴被李满打压的抬不起头来,你可是忘了” 公孙续环顾四周,啧啧道:“看看你们这寒酸至极的王帐吧,我都替你们感到可怜!” 刘豹被说的老脸一红,赧颜道:“公孙兄所言极是,匈奴与李满不共戴天,李满虽已身死,但这笔帐却要记在辽东与李氏的身上!” 公孙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理当如此!” 刘豹望向高居王座的于夫罗,道:“匈奴与李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李杨率兵前往洛阳保驾勤王,此时已行至冀州境内,辽东军队已被其抽调大半,此刻辽东必然空虚,我等正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于夫罗微笑颔首,沉声道:“诛李氏族人,捣李氏根基,此番定叫辽东李氏永世不得翻身!” 匈奴众将闻言,尽皆面露兴奋之色,齐声应是! 于夫罗与公孙续相约于十日后在襄平城下会合,待攻破襄平城之后,所得物资全部二一添作五,两家平分。 攻破襄平城之后,匈奴一路向东北攻杀,公孙瓒则一路领军向西南进攻,两家各打各的,互不干扰! 三日后! 于夫罗亲率骑兵三万,径直向辽东而去! 恰逢公孙续赶回右北平向公孙瓒复命,道:“幸不辱命,鱼已上钩!” 公孙瓒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续儿办事,我放心!” 公孙续腼腆一笑,左右看了看,道:“阿瑶去了哪里?” 公孙瓒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给李杨传信去了!” “岂有此理!”公孙续一脸愤怒的说道:“女儿家岂可毫无矜持羞耻之心,照此以往下去,将来可如何是好?” 公孙瓒抿了抿嘴唇,道:“李杨文武兼备,堪称当世俊杰,只可惜...我等与李氏积怨太深,阿瑶与李杨之间,恐难有结果啊!” “哪里是难有结果?”公孙续急声说道:“分明是毫无结果可言,反目成仇都是轻的,不死不休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正如父亲所说,我等与李氏之间必有一战,若我方获胜,则李杨死,届时,阿瑶当如何自处? 若李杨获胜,则我等必死,届时,阿瑶又当如何自处?” 在公孙续看来,此题无解! “男人间的事情,与女人无关!”公孙瓒长叹一声,道:“阿瑶选的路,无论对错,都让她自己来走吧!” 公孙续面容一僵,嗫嚅良久之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 李杨率军行至章武县附近,得斥候来报说有人要见自己! 李杨一脸好奇的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问道:“可是故人前来?” 斥候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斥候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苦涩,李虎让他来传话,他不敢不从,于是便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李杨会心一笑,道:“将人带来吧!” 斥候行礼领命而去! 良久之后! 李虎与公孙瑶并肩而来! 望着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的公孙瑶,李杨淡淡笑道:“不知公子所为何来?” 公孙瑶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道:“为救君侯性命而来!” “哦?”李杨微微一怔,继而摇头苦笑道:“阁下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公孙瑶一脸郑重的摇摇头,肃然道:“我有要事与你说,还请速速屏退左右,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李杨微微皱眉,见公孙瑶一副认真的模样,于是挥手将众人挥退,身边只剩下沮授,李虎与典韦三人! “在场的俱是我的心腹,阁下有话但说无妨!”为公孙瑶的名声着想,李杨选择刻意避险,以免徒增是非! “匈奴单于于夫罗欲率兵寇边,兵锋直指辽东郡!”公孙瑶皱眉说道:“于夫罗曾数次派人联络父亲与兄长,欲合力寇略辽东,家父深明大义,不愿与胡人为伍,于是命我前来告知此事,请君侯速做打算!” 李杨微微皱眉,与沮授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看向公孙瑶,道:“公孙叔父深明大义,实乃我辈之楷模也!” 沮授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公孙伯圭,世之枭雄也!”说着,他突然将话锋一转,道:“只是...伯圭素有野心,恰逢此等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又怎会不动心呢?” 公孙瑶下意识紧了紧握剑的手,怒声道:“家父仰慕先君侯威名,欲效仿李叔父行事,耻于与胡人同流合污,这难道也有错吗?” 沮授一脸微笑的摆摆手,致歉道:“在下不过是随口一说,阁下莫要当真才好!” 公孙瑶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她侧头看向李杨,举手发誓道:“公孙瑶在此发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诛地...” 公孙瑶尚未说完,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捂在了自己的红唇之上。 公孙瑶怔怔的望着李杨,却听李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信你!” 这一刻,公孙瑶直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一句“我信你”代表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要知道,两家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啊! 李杨命人专门为公孙瑶安排一顶用于休息的帐篷,然后转头看向沮授,道:“她的眼睛不会骗人!” 沮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此女对君侯一往情深,因而断然不会欺骗君侯!”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沮授叹息一声,道:“天子固然重要,但辽东却更为重要。辽东乃李氏立足之本,失了辽东,便等于失去了逐鹿天下的机会!君侯不可不查啊!” 李杨面色复杂的望向沮授,沮授亦毫不避讳的迎着李杨的目光与之对视起来! 良久之后! 二人同时抚掌大笑,李杨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公与也!” 沮授淡然一笑,道:“愿为明公效犬马之劳!” 正文卷 第154章 大破匈奴 若说刘宏驾崩,董卓入京仅仅是导致天下大乱的导火索,那么,自从李傕与郭汜反攻长安以来,天下大乱则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定局! 正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沮授觉得时机已至,于是,主动向李杨表达了效忠之意! 纵观天下诸侯,李杨的综合实力绝对堪称名列前茅,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沮授如此选择,倒也无可厚非! 李杨命士卒在章武休整一夜! 第二日,天光放亮! 李杨亲率五千骑兵先行一步,快马加鞭的向辽东疾驰而去! 李虎,赵云,典韦与沮授随李杨一道回返辽东。 太史慈则奉命率领五千步军紧随其后,向辽东而行! 大军日夜兼程,于五日后的三更时分抵达新昌县城下,此地距襄平城仅百里之遥,可朝发夕至! 李杨趁夜率军入城,并命县令连夜封锁城门,无令不得随意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辽东郡内风声鹤唳,斥候纵马奔走于各县之间,代李杨传达军令! 望平县! 福伯望着斥候离去的背影,一脸欣慰的点点头,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道:“长公子历练有成,已初具雄主之资,假以时日,定可成就一番大气象!” 立于身旁的赤眉微微颔首,道:“长公子人品贵重,非常人可比!” 李满身死,李虎主动退出家主之争,李杨临危受命,表现得可圈可点,赤眉将一切全然看在眼中,不免发出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于夫罗必不会在此停留,届时,我等无需理会,任其自行南下即可!”福伯说道! 赤眉躬身应诺,道:“主公心中已有定计,此番定叫于夫罗有来无回!” 福伯捋须点头,遥望北方,冷声道:“于夫罗,此番必定在劫难逃!” 百里之外! 于夫罗亲率三万匈奴铁骑,径直南下而来! 刘豹与于夫罗并肩打马,道:“请示大单于,此番南下,是否劫掠望平县?” 于夫罗略微沉思片刻之后,缓缓摇头,道:“兵贵神速,待攻克襄平城之后,再调转马头,攻略望平县也不迟!” 刘豹默默点头,行礼称是! 若是从前,于夫罗定然不会置望平县于不顾,而如今却与以往大为不同,李杨将辽东郡的兵力抽调大半,导致辽东郡守备空虚。 哪怕匈奴骑兵大摇大摆的绕城而走,福伯等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望平县守军不足两千,无法分兵袭扰匈奴人的粮道,更难以对其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于夫罗才敢这般的有恃无恐! 翌日! 福伯负手立于城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密密麻麻的匈奴骑兵,冷笑道:“小人伎俩,无需理会!” 赤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多此一举!” 于夫罗率大军在距离望平县一箭之地的地方,绕城而走,此举虽有挑衅之嫌,却也难免落了下乘! 遥遥看向望平县城头上的箭头,于夫罗心有余悸,不敢触其锋芒,心有不甘之下,便做出了这般荒唐的决定! 休说福伯父子看他不上,就连自己亲儿子,刘豹都被臊的面红耳赤,恨不得寻个地缝往里钻! 于夫罗将刘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李满余威犹在,为父早已被其压制的没了胆气,将来就看你的了!” 刘豹心头一惊,道:“李满之威竟恐怖如斯?” “李满凭借一己之力,将北方诸胡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此等威势,古今罕有啊!”于夫罗不无感慨的说道! 李满之名,好似一根永远无法拔出的芒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老一辈胡人的心里,令其闻名丧胆! “勇士理应无所畏惧!”刘豹沉声说道:“未能与李满生于同一时期,真乃人生一大憾事也!” “少年得志便轻狂!”于夫罗侧头望向年轻气盛的刘豹,笑骂道:“不知所谓!” 行军途中,父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良久之后! 探马来报:“报大单于,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已亲率两万大军行至辽队县附近,只待大单于一声令下,便可向襄平城发起进攻!” “你去代我向伯圭传话,相约于巳时初刻,向襄平城发起进攻!”于夫罗沉声说道! 探马领命而去! 时间转瞬即逝! 巳时已至! 公孙瓒率军在襄平城西门外摆开阵势,于夫罗则率军在襄平城北门外严阵以待! 刘豹亲赴公孙瓒军中求见,公孙续亲自迎接刘豹一行的到来,并将其引往公孙瓒所在的中军! 一路行来,刘豹不禁皱眉问道:“为何士卒右臂皆缚白布啊?” 公孙续叹息一声,满嘴胡诌道:“先帝驾崩,大汉子民皆需服丧三年,如今虽除了丧服,却不得不以白布示以诚孝之心!” 刘豹自幼在汉朝长大,哪里会相信公孙续的鬼话,他已猜出事情有变,于是转头便跑,结果刚刚转身,便被公孙续一剑刺倒在地! 望着倒在血泊中苦苦挣扎的刘豹,公孙续面无表情的说道:“汉,胡不两立!”言罢,挥剑直刺向刘豹胸口。 刘豹一脸不可置信的闷哼一声,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三抖,两腿一蹬,便一命呜呼了! 这位曾发出豪言壮语,欲与李满一争高下的匈奴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公孙续的手里,真真是志比天高命比纸薄,造化弄人啊! 跟随刘豹一同前来的匈奴护卫,无一例外的尽皆被斩杀于当场! 公孙瓒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续儿有勇有谋,我心甚慰!” 公孙续适时拍了一句马屁,道:“全赖父亲教的好!” 公孙瓒朗声大笑,感到十分的受用! 笑过之后,公孙瓒命军队调转马头,兵锋直指匈奴军队,率先发难,向匈奴铁骑冲杀而去! 初闻喊杀声,于夫罗微微一怔,继而急声大喝,道:“中计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汉朝军队,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于夫罗迅速做出反应,指挥三万匈奴铁骑向公孙瓒大军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李杨率领五千铁骑行至匈奴军阵一侧,并指挥大军直插匈奴肋部,将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场大战,直至深夜才宣告结束! 李虎提着于夫罗的首级来到李杨面前,道:“于夫罗已死于我手,自此以后,匈奴不足虑也!” 正文卷 第155章 毕其功于一役 赵云来至李杨面前,行礼道:“此战斩获颇丰,共计斩敌五千,俘敌万余,余者尽皆向北而逃,此战过后,匈奴元气大伤,匈奴威势,将不复存在!” “杀鸡宰羊,犒赏三军!”李杨大喜过望,道:“待回转襄平之后,再行论功行赏!” 众将齐声应诺,各自传令去了! 沮授含笑而来,冲李杨深揖行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哦?”李杨笑道:“喜从何来?” 沮授展颜一笑,道:“主公指挥得当,令匈奴大伤元气。匈奴诸将望着祁连山嚎啕大哭,皆言:匈奴休矣!” 李杨微微一怔,继而抚掌大笑起来,道:“好,好一个匈奴休矣!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听的话语!比那会唱歌的黄鹂鸟唱的还好听呢!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说的比唱的好听!” 沮授一脸笑意的再行一礼,道:“主公得此大功,将来必定会名留青史,令后人敬仰!” “得此大功,全赖公与运筹帷幄,将士用命,杨,岂敢贪天之功?”李杨一脸郑重的摆摆手,道:“此役之后,杨,必向天子上奏,为众将请功!” 提到天子,李杨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他长叹一声,道:“此番却是便宜了孟德那厮!” 沮授一脸好奇的问道:“可是已有消息传来?” “并无消息传来!”李杨摇摇头,道:“只知孟德已率军前往洛阳保驾勤王,其他的一概不知!” 沮授默默颔首,道:“主公认为曹操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孟德胸有韬略,兼具枭雄之资,麾下人才辈出,将来恐为我等之劲敌也!”李杨不无担忧的说道! 沮授微微皱眉,道:“比之袁绍如何?” 李杨嗤之以鼻,道:“萤烛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 沮授大为吃惊,难以置信道:“袁绍是萤烛之光?” 李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沮授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旋即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李杨的话! 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前,曹操还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角色,从名义上与袁绍是附庸关系,莫说与袁绍相比,此时的曹操比之袁术亦多有不如,更别说与李杨相比了! 斥候来报:“报主公,公孙续率众打扫战场,与我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典校尉命末将来请示主公,当如何处之?” “公孙续?”李杨冷哼一声,转头望向身旁的李虎,道:“小虎,该你出马了,去会一会你的老朋友!” “正有此意!”李虎勾了勾嘴角,道:“倒是要当面问问他,是否还要再比一场!” 李杨冲李虎竖了一个大拇指,挑眉道:“理当如此!” 李虎随斥候赶到事发地点,望着颐指气使的公孙续,李虎怒极反笑,直呼其名道:“公孙续,些许物资而已,至于当众轰抢吗?殊不知,右北平竟已这般寒酸了吗?” 公孙续循声望去,待看清李虎之后,他竟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嗫嚅良久,竟未发出只言片语! 日间发生的大战,公孙续全程参与其中,并亲眼目睹了李虎大发神威的全部过程! 李虎纵马提槊穿梭于敌阵之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给公孙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记忆! 望着在阵中来回冲杀的李虎,公孙续直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 “这还是从前那个玩世不恭,连败自己十五场的辽东小霸王吗?”公孙续如是想到! 见公孙续迟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李虎微微皱眉,指了指堆放在路旁的物资,又指了指自己,道:“公孙续,咱们再比一场,若你胜了,物资全部归你,若你败了,就哪来的回哪去!如何?” 公孙续冷哼一声,嘴硬道:“我等皆已今非昔比,岂可再如孩童那般,斗殴生事?” 李虎一脸挑衅的挑了挑眉,道:“比武斗将,生死勿论,如何?” 公孙续面色一僵,单从气势上便矮了半截,嗫嚅良久之后,仍旧嘴硬道:“手下败将,休要在此逞一时口舌之快,今日暂不与你计较,咱们来日方长!” 公孙续担心李虎突然发难,不敢多做停留,因而主动带人离开! 望着公孙续离去的背影,李虎不忘出言打趣,道:“公孙兄,咱们后会有期!” 忽觉一道冷芒袭来,李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抬头望去,却见公孙瑶正一脸肃然的望着自己,李虎连忙陪上笑脸,与之开了一句玩笑,道:“救命恩人在上,请受小虎一拜!” 公孙瑶冷哼一声,道:“世家公子,岂可这般没个正经!” 李虎微微一笑,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作翩翩佳公子模样打扮的公孙瑶冷声说道:“听说有人在与我家兄长为难,便来瞧一瞧!也好知道咱们的虎大公子,是如何逞威风的?” 李虎笑道:“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公子何必当真呢?” 公孙瑶面色一沉,冷声道:“有力气大可用在战场上,男儿大丈夫,莫要总逞一时口舌之快!” 李虎躬身行礼,阴阳怪气的说道:“公子言之有理,小虎铭记在心!” 公孙瑶遇到李虎,正可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若是论讲道理,两个李虎也不是一个公孙瑶的对手。 但是,若论起耍嘴皮子来,两个公孙瑶也不是一个李虎的对手! 公孙瑶冷哼一声,实在懒得与李虎废话,转身欲走! 望着公孙瑶的背影,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之后,李虎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开口,道:“你我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望阿瑶早做打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言罢,不等公孙瑶开口,李虎便调转马头,先行离开了! 李虎感念公孙瑶救命之恩,不忍她左右为难,于是心下一横,决定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届时,如何选择,全凭公孙瑶自己做决定! 望着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李虎,公孙瑶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怔怔的望向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就让我做一辈子的糊涂鬼不好吗?” 正文卷 第156章 青春风暴 在对待战俘的问题上,李杨一改前态,出人意料的采取了怀柔的政策! 辽东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壮劳力的时候,一万多名匈奴青壮正好可以完美的填补劳力的缺口! 李杨令田丰为战俘登记造册,以十人为一班,五十人为一队,将其统一看管! 战俘的主要任务是为辽东修路,修满三年,视其表现,再行处置! 表现优异者,可为其发放户籍,迁为汉民。 作奸犯科者,一律从重处罚,决不轻饶! 大战过后! 辽东重新恢复了平静,军民怀着饱满的情绪,纷纷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李杨每日奔走于乡里田间,与百姓一同过起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般的生活。 ———————————— 相比于一派升平景象的辽东来说,遥远的江东却刮起了一股青春风暴! 在东汉朝廷中,掌握最高军政大权的三个重臣,被并称为三公! 分别是掌全国军事的太尉,掌全国政务的司徒,以及掌全国监察执法的司空。 袁安在汉章帝时,曾先后担任司空和司徒,袁安有三个儿子,其中三子袁敞在汉安帝时也做到了司空,二子袁京官至蜀郡太守,是东汉最有影响力的经学名士之一,袁京的儿子袁汤更是把三公职位做了一个遍,历任司空,司徒,太尉之职。 袁汤的两个儿子,袁逢和袁隗也都做到了三公,袁逢曾任司空,袁隗曾任司徒,袁家连续四代都有人官至三公,位极人臣,所以人称四世三公。 如果从数量上来说的话,则是五个人做到了三公,所以也可称其为四世五公。 汝南袁氏与同样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被并称为东汉官僚世家的绝代双壁,而袁逢就是袁绍和袁术的父亲。 不过不同的是,袁术是嫡出,而袁绍却是庶出,虽然都是袁家人,但是袁绍的身位地位跟袁术相比还是有差距的,这也就是袁术打心眼里看不起袁绍,骂他家奴的原因。 虽然嫡庶有别,但要论个人魅力,袁绍就要甩袁术几条街了! 袁绍相貌英俊,气质宏雅,待人宽和,喜怒不形于色,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为士人的领袖和官僚集团的政治代表,又因为果断诛杀宦官,和公然反呛董卓而名扬天下,以至于关东联军选盟主的时候,众人都一致提议非袁本初不可。 袁绍与袁术兄弟二人,各自树立党羽,互相攻伐,为了对付袁绍,袁术北面结交右北平的公孙瓒,使其南下进攻冀州,而袁绍则采取了结交荆州刘表的策略,让刘表牵制袁术。 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四月。 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攻打刘表。 刘表派黄祖在樊城附近迎战。 在激战中,孙坚中箭而死,其子孙策带领余部继续依附在袁术军中。 同年东,袁术与公孙瓒南北夹击,同时向袁绍及名义上隶属于袁绍集团的曹操发起进攻,很快,袁绍在龙凑击退公孙瓒,而曹操在封丘将袁术打的大败亏输。梦想中文 在曹操和刘表的南北进逼下,袁术被迫退守寿春。 兴平二年,即公元195年! 袁术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折冲校尉,给了孙策一千人马,派他前往江东攻打扬州刺史刘繇。 此时的孙策年仅二十岁,长江在芜湖和南京之间,是西南东北流向的,人们便习惯上称自此以下的长江右岸区域为江东地区,长江左岸区域为江西地区,跟现在的江西省并不是一个概念。 孙策英武聪慧,胆略过人,武艺高超,且性格豪迈不羁,喜欢结交英雄豪杰,年少时便已名声在外。 孙策不但作战非常骁勇,而且颜值也是偶像级的,陈寿在三国志里说孙策相貌英俊,爱谈笑,性格豁达,开朗而幽默,乐于接受意见,又善于用人,所以兵士和百姓都愿意为他效死命。 就连袁术也常叹息说,如果我袁术有孙策这样的儿子,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孙策在带兵出发后,一路上不断有人前来投奔,等到了历阳时,孙策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五六千人。 此时的丹阳太守周尚是周瑜的伯父,孙策与周瑜乃是旧交,于是便派人给周瑜送去了一封书信,邀请他前来共事。 二十岁的周瑜在看罢书信之后,马上从伯父周尚那里提取了一支精兵,日夜兼程赶来。 孙策喜出望外,二人合兵后,声势大振,很快便攻下了横江和当利,接着挥师渡江,攻破牛渚,打败了笮融,薛礼,攻下了秣陵,又乘胜进军攻占湖孰,江乘,逼近刘繇的扬州刺史府所在地曲阿。 刘繇畏惧,选择坚守不出,此时刘繇的同乡赵凡前来探望他,有人劝刘繇重用赵凡。赞其智勇双全,一定能对付孙策。 但刘繇却看不上赵凡,只给了他一个斥候的职位。 在一次外出侦查中,赵凡在神亭与孙策突然相遇,当时孙策身边带了十二个人,程普,黄盖这样的猛将也在其中,而赵凡的身边却只有一个人,但赵凡毫不畏惧,上前便与孙策单独交起手来。 二人的武艺在伯仲之间,杀的难分难解,孙策首先刺中了太史慈的战马,还顺手抢走了赵凡的战袍,而赵凡则摘下了孙策的头盔,这时双方的大队人马同时赶到,于是各自罢手而去。 孙策悍勇世人皆知,出道以来一直未逢敌手,赵凡能与其战成平手,可见其武艺之精湛绝非浪得虚名,而且赵凡还善于治军,他的及时出现对刘繇来说简直是天降大礼。 奈何赵凡出身寒门,因此刘繇仍旧不肯重用他。 兴平三年。 孙策攻下曲阿城,刘繇逃到豫章,一年后病死。 此时孙策文有张紘,张昭,秦松,陈端。 武有周瑜,吕范,程普,黄盖,朱治,蒋钦,周泰,陈武,凌操等人。 还有孙静,孙贲,孙辅,孙翊等宗族成员辅佐。 核心班底已经初步构建完成,于是孙策便以曲阿为根据地,向包括吴郡,会稽郡,丹阳郡,豫章郡,庐陵郡,庐江郡在内的江东六郡迅速扩张。 —————————— 特别说明,赵凡的原型是曲阿小将。 正文卷 第157章 孙策的绽放与陨落 孙策以曲阿为根据地,派朱治首先进攻吴郡。 吴郡太守许贡在由拳被朱治击败后,投奔了在乌程割据的山贼头领严白虎,从此吴郡便归孙策所有。 不久后,严白虎也被孙策击败,于是严白虎与许贡二人又跑到了余杭许昭那里。 程普曾建议孙策应乘胜追击,将二人彻底剿灭,但孙策因敬重许昭的为人而没有同意,但没想到许贡竟暗中联络曹操,想算计孙策。 许贡的奏表被人截获,并交到了孙策的手里。 孙策在盛怒之下将许贡和严白虎当场诛杀。 一年后,孙策率兵进攻会稽郡,他采纳了叔父孙静的计策,一面在夜晚到处点燃火把,迷惑正面之敌,一面分兵奇袭。 会稽太守王朗派周昕仓猝迎战,却被孙策斩杀。 王朗溃败,乘船逃往东冶! 孙策派贺齐追击,王朗投降,孙策趁势将会稽郡纳入到了自己的版图之中! 王朗投降后,孙策并未加害于他,后来王朗在曹操的征召下入朝为官,一路仕途颇为顺利,到了曹丕时代,更是被拜为司徒,位列三公。 后来,袁术在寿春称帝。 孙策得知此事后,明确宣布与袁术断绝隶属关系,表明了自己忠于汉室的态度,并任命吴景为丹阳太守,赶走了原丹阳太守袁术的堂弟袁胤。 曹操赞赏孙策的态度,立刻表举孙策为会稽太守,封乌程侯,第二年又以天子的名义,正是封孙策为讨逆将军,封吴候。 曹操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孙策的弟弟孙匡,又让儿子曹彰娶了孙策的堂兄孙贲之女为妻,与孙策建立了联姻关系。 不久之后,赵凡自封为丹阳太守,在泾县驻兵。 孙策得知此事后,亲率兵马前往征讨,赵凡不敌,被孙策俘获。 孙策对赵凡的才具人品十分欣赏,于是亲自为赵凡松绑,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神亭斗将,阁下可还记得?如果那时你抓到我,会如何处置呢?” 赵凡摇摇头,道:“不知道,无法想象!” 孙策听后,开怀大笑,即刻任命时年二十五岁的赵凡为折冲中郎将,并授予兵权。 不久后,刘繇在豫章病死,其麾下部众上万人皆成了无主之兵,赵凡自请前往安抚。 众人都说赵凡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唯独孙策很自信的认为不可能,更是亲自为其把酒践行,临行前,孙策拉着赵凡的手,问:“何时方归?” 赵凡回道:“六十日内,必归。” 赵凡信守承诺,果然如期而归。 孙策性情豁达,豪爽自信,对待部下宽容而不猜忌,颇有人主之风。 赵凡则人品端正,恪守信义。 二人相知相惜,一时间被传为佳话! 此时孙策已坐拥包括吴郡,会稽郡和丹阳郡在内的江东三郡。 建安四年,即公元199年,六月,袁术病死! 孙策与周瑜趁此机会,领兵两万攻打袁术治下的庐江郡,在皖城打败庐江太守刘勋,庐江郡大部划归孙策治下。 在攻打皖城时,孙策与周瑜分别得到了大乔小乔这两位绝代佳人。 孙策与周瑜同岁,又因为面目俊朗被分别称之为孙郎和周郎,时人都认为大小乔的归宿堪称完美。 这一年,孙策二十五岁。 同年底,孙策率领周瑜,程普,黄盖,吕范等将领,大举进攻沙羡的黄祖军。 此战,黄祖大败,只身逃走,其妻妾子女七人全部被孙策俘虏,两万多部众被杀,光跳水溺死者便有一万余人,孙策缴获了大小船只六千余艘,财物更是堆积如山。 第二年,年初。 孙策大败黄祖后,驻军在椒丘,想要夺取豫章郡,豫章太守华歆举城投降。 孙策敬重华歆,待以上宾之礼。 后来华歆也像王朗一样,被曹操征召到许都任职,官运亨通,位至三公。 占据豫章后不久,孙策便命堂兄孙辅乘胜进军,拿下了庐陵郡。 当时荆州牧刘表有个从子名叫刘磐,驻守在长沙攸县。 刘磐十分骁勇,经常进入扬州境内骚扰劫掠,无人能制,但刘磐却唯独惧怕赵凡。 孙策无奈,只能以赵凡为建昌都尉,并都督南方军务,震慑刘磐。 用赵凡镇守建昌,虽然使刘磐自此绝迹,不敢为寇,但也使赵凡自此失去了在北方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自此,孙策终于成功占领了扬州六郡,即吴郡,会稽郡,丹阳郡,庐陵郡,豫章郡,以及庐江郡。 当时扬州共有七郡,只有九江郡和庐江郡的一小部分,没被孙策所占据。 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四月四日! 孙策在丹徒山中打猎,他骑快马,将扈从骑兵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这时,忽然冲出来三个人,这三人都是被孙策所杀的原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 孙策问:“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回答说:“我们是程普的手下,在这里射鹿。” 孙策说:“程普的手下我全都认识,为何从未见过你们?”说完,便弯弓搭箭将其中一人当场射倒。 余下的二人几乎同时也搭箭向孙策射来。 由于距离太近,孙策面颊中了一箭。 这时,后面的扈从骑兵赶来,将刺客全部诛杀。 孙策受伤后,当时并未致命,郎中告诉他,只要好好养护,百日内不动怒,不做剧烈运动,是可以痊愈的。 但孙策过于爱惜自己俊朗的外表,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说道:“脸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能建功立业呢?”于是奋起怒吼,伤口迸裂,当夜便去世了,年仅二十六岁。 孙策十七岁丧父,二十六岁去世。 从公元195年开始,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以一千人马起家,披荆斩棘,攻城略地,定鼎江东,如秋风扫落叶般,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削平了盘踞在扬州的众多割据势力,并收拢了大批优秀的文臣武将,为日后吴国的建立,奠定了深厚的物质与人才基础。 孙策是东吴基业真正的开创者,他辉煌而短暂的生命就像一颗流星,将东南的夜空点亮。 孙策不仅是当时几大军事集团中势力发展最快的,而且是诸多开创者中最年轻的一个,但孙策的性格过于阳光,宽容,不利于防范小人。 在作战中,他经常单枪匹马的冲入敌阵,屡屡亲身犯险。 虽然很多人都劝他,但孙策却每每不以为意,对自己的武艺和智慧机变,表现得过于自信,以至于如此天纵英才,却最终命丧宵小之手,留下这样一个令人无限痛惜的结局。 孙策在临终之前挑选的接班人孙权,虽然已足够出色,但与孙策相比仍旧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 孙策的自信其实很像刘秀与李世民,这种自信来源于其杰出的个人魅力,来源于在开创过程中,自然流露出的推心置腹,更来源于其自身实力对手下所有文臣武将的全面碾压。 孙权是不具备这种素质的,尤其在军事上。 孙权擅长的是权谋,这也就决定了他在周瑜或赵凡这样级别的武将面前,始终无法拥有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 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江东的结局在孙策去世的那个深夜,已经注定,江东的命运和未来无限的可能,随着孙策之死而死,孙氏北定中原的梦想和一统天下的宏愿,也随着孙策早逝的英魂而灰飞烟灭。 正文卷 第158章 孙权,贾诩 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四月! 年仅十九岁的孙权继位江东之主,但一开始他的帝位其实并不是很稳固,不少人怀疑孙权的能力,有另投新主的想法,幸好靠着张昭,周瑜等人的力挺,孙权才逐渐安抚了孙策的旧部。 很快,孙权便提拔选用了一批信任,如鲁肃,诸葛瑾,陆逊,甘宁等人,日后都成为了江东的栋梁之才。 而且孙权似乎对年轻人格外的偏爱。 比如骆统被委任为乌程国相时,年仅二十岁。 朱然做余姚长时,年仅十九岁。 胡综做金曹从事时,年仅十八岁。 孙韶做承烈校尉时,年仅十七岁。 陆绩做奏曹掾时,年仅十六岁。 而凌统被拜为破贼校尉时,才仅仅只有十五岁。 江东大地在孙权的带领下掀起了一阵更为猛烈的青春风暴。 当时中国江南的山岭地区,生活着众多越族人,这些山越人民风彪悍,拥兵立寨,不服从地方郡县的管辖,给孙权的统治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对此,孙权秉持坚决镇压的强硬态度,将吕范派到鄱阳,程普派到乐安,贺齐派到上饶,并让赵凡兼治海昏,此外,黄盖,周泰,朱然,朱治等众多东吴的著名将领,都参与到了镇压山越的行动中,这虽然耗费了孙权大量的精力,但却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主要原因就是孙权在处理民族关系的问题上,没有做到剿抚并用,攻心为上,而是一味的武装镇压。 在这一点上,孙权明显不如后来的诸葛亮。 诸葛亮七擒孟获,平定南中,一战便基本解除了蜀国的后顾之忧,而山越问题却顽强的困扰了孙权的一生。 比山越问题更严重的是地方郡守的反叛。 孙策在时,曾委任李术做庐江太守。 孙策死后,李术就有些看不上乳臭未干的孙权了,在一些江东大族的支持下,李术开始招兵买马,扩张军队,想北结曹操,与孙权抗衡。 在这种形势下,孙权展现出了超越自身年龄的成熟与政治智慧,他一方面给曹操写信,声名利害,另一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兵疾攻皖城。 李术慌忙求助曹操,曹操果然犹豫不决,导致李术最终城破被杀。 庐陵太守孙辅是孙权与孙策的堂兄,跟随孙策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孙策死后,孙辅却认为孙权没有保住江东的能力,因而派遣使者与曹操暗中来往。 孙权发觉后,不动声色,以召见的名义将孙辅逮捕,把他身边的亲信部将全部处死,分化瓦解了他的部队,最终将孙辅迁到吴东,软禁致死。 建安八年,即公元203年! 为报父仇,更是为了解除扬州西部的威胁,孙权率领程普,黄盖,吕范,周泰等人,开始东征江夏太守黄祖。 黄祖选择坚守夏口,避而不战! 孙权久攻不下,又听闻山越再度反叛,只好退军而还。 建安九年,即公元204年。 孙策与孙权的亲弟弟,丹阳太守孙翊被暗杀,孙权急忙带兵赶往丹阳,将逆党悉数诛灭,又任命堂兄孙俞做了丹阳太守。 在孙策突然去世,孙权临危受命的权力交接过程中,出现动荡或反叛的情况实属再正常不过,孙权用老辣的政治权谋和雷厉风行的手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清除了异己,巩固了其无可置疑的江东之主地位。 建安十二年,即公元207年,孙权再次率兵进攻黄祖,可大军刚行至半路,便传来了母亲病危的消息,孙权无奈,只好再次撤军。 一年后! 孙权第三次亲率水陆大军征伐黄祖,此次孙权志在必得,他拜周瑜为前部大都督,董袭,凌统,吕蒙为先锋。 在激战中,时年不到二十岁的凌统表现得非常英勇,他奇袭成功,率先突破了黄祖军队的防线。 黄祖溃败,在逃跑途中被杀。 荆州江夏郡大部归孙权所有。 此战过后,孙权控制了夏口到柴桑一线的长江水域,大大提高了江东长江防线的安全保障! 孙权与孙策相比,虽然开拓能力不足,但守成还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此时曹操,李杨与袁绍在北方激战正酣,无暇南顾,这也给了江东难得的发展机遇,于是孙权趁此机会,稳定内部,积蓄力量,为日后逐鹿天下做足了提前准备。 —————————— 南阳郡,宛城,太守府,书房内! 韩豹手捧李杨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细细的品读着。 良久之后! 韩豹取出火石,将书信点燃,待书信化为灰烬之后,他背负着双手在书房内缓缓地踱起步来。 自打穿越以来,李杨写字,皆以左伯纸为主。 “贾诩?”韩豹口中念念有词,道:“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能?天下间竟还有此等人物?” 李杨在信中将贾诩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恨不能立即将其召至麾下,为自己所用! 想着韩豹身边没有谋臣辅佐,于是李杨亲自修书一封,令韩豹派人前往张绣军中,将贾诩请来宛城,为自己所用! 李杨在信中特别言明,无论采取何等手段,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贾诩召至麾下。 最后,李杨又特别强调了一句,切不可令其为他人所用! 良久之后! “来人!”韩豹冲书房外唤了一声! 亲兵推门而入,行礼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韩豹从腰间解下印绶,将其交给亲兵,道:“你亲自带上一队人马,前往新野,持我印绶,请贾诩前来一叙!” “诺!” 亲兵领命而去! 两日后! 贾诩一脸不明所以的出现在了韩豹的面前,道:“不知府君唤我何事?” 韩豹上下打量了贾诩一番,见他面容清癯,身材瘦削,并无出奇之处,不自觉便对其看轻了三分。 韩豹懒得与他废话,开口便直奔主题,道:“阁下可是武威郡姑臧人士?” 贾诩心头一惊,嗫嚅良久之后,旋即一脸无奈的点点头! “育有三子?”韩豹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长子,贾穆,次子,贾访,幼子,贾玑?” 贾诩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起来,道:“不知府君意欲何为?” 韩豹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兄长仰慕先生之才,将您的家人全部接到了辽东定居,先生...先生?” 韩豹说着,却见贾诩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韩豹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并好言安抚道:“先生勿忧,兄长为人贤良端方,必不会无故加害贵府的三位公子!” 正文卷 第159章 贾诩的投名状 听闻三子已被李杨接至辽东定居,贾诩的心立时便凉了半截。 韩豹以有心算无心,将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的贾诩给摆了一道! 韩豹虽然谈不上名震天下,但也是恶名在外! 贾诩心情复杂的望着韩豹,颤声道:“府君意欲何为?” 贾诩已年过四旬,时年四十五岁,在汉末,超过三十岁,便可自称一句老朽,何况是贾诩呢? 古人将传宗接代看的很重,在贾诩这个年纪,再想生育,已是很难。 古人不比现代人,医学条件,营养条件,是导致其生育能力下降的主要原因! 四十五岁的年纪,若无意外,此生基本已经告别了老来得子这种喜事了!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韩豹淡淡开口,道:“兄长仰慕先生之才,欲请先生助我等一臂之力!” 贾诩长长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情绪,道:“若我不从,又当如何?” “灭贾氏满门!”韩豹微微一笑,道:“叫你生不如死!” 贾诩面色一僵,直指韩豹,怒声道:“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韩豹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如何说,在你!如何做,在我!”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就是贾诩此时此刻的心情写照! 诡计多端的贾诩,遇到油盐不进的混不吝韩豹,他是一点辙也没有! “阁下的行事作风,诩,早有耳闻,只是,请恕在下直言...”贾诩直视韩豹的双眼,道:“此等行事,何以服人?” “兄长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好!至于服人之说...”韩豹略微沉吟片刻,继而微微一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大势在我,何须服人?若大势不在我,又当何以服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利字罢了。” 贾诩下意识的摇摇头,道:“利字当头,可取势,却不可取信,无信则不立。天下大势在你时,能人异士自会慕名而来,聚拢在您的身旁,显得花团锦簇。若天下大势不在你时,身边之人,必将与你一拍两散。不知阁下可否想过此番道理?” 韩豹深深的看了贾诩一眼,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正视贾诩的存在。 韩豹微微一笑,暗道:“相比于贾诩来说,兄长才是那个拥有神鬼莫测之能的天纵奇才啊!” 望着一脸笑意的韩豹,贾诩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阁下为何发笑啊?” 单从称呼上来看,贾诩对韩豹的印象应该是比较差的! 见面时称韩豹为府君,倒也算得上是尊称,可如今却以阁下相称,可见贾诩是有些看不上韩豹的! 韩豹正了正神色,道:“兄长人品贵重,待人以诚,麾下能臣猛将无不宾服。” 韩豹的言外之意是,收服人心这种事情,自有兄长来做,我只管杀人诛心! 贾诩闻言,竟无言以对,嗫嚅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贾诩被韩豹逼得竟说起了车轱辘话! 韩豹一脸不耐的斜睨了贾诩一眼,冷声道:“欲请先生助我等一臂之力!” 贾诩欲哭无泪,暗道:“粗蛮鄙夫,竟连一句礼贤下士的话都不愿说吗?” 贾诩很郁闷,心中有种被人强了,却又无处申告的感觉! 望着一脸郁闷的贾诩,韩豹一脸恍然的点点头,继而郑重行礼,道:“豹,粗鄙武夫,不知礼数,还请先生勿怪。南阳周遭强敌环伺,豹,欲请先生屈尊降贵,以为谋主。若先生不弃,豹,愿待先生以上宾之礼,先生之计,无有不从!” 贾诩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苦笑道:“事到如今,在下还有的选吗?” 韩豹上前紧紧揽住贾诩的臂弯,朗声大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敢保证,先生定不会为今日的选择而感到后悔,总有一天,先生会亲提佳酿,来向我登门道谢的!” 贾诩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在此之前...”韩豹冲贾诩挑了挑眉,道:“还请先生为我办一件事情!” 贾诩侧头望向人高马大的韩豹,探问道:“可是要我前往新野劝降张绣?” 韩豹微微一怔,继而冲贾诩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先生大才,豹,佩服之至!” 贾诩长叹一声,郁闷道:“谈何容易啊!” 韩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浓重杀机,冷声道:“若劝降不成,咱们便里应外合,攻杀于他!” “好大的杀性!”贾诩如是想到! 贾诩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道:“张绣初生牛犊,难以劝降,府君还是直接发兵吧!” 贾诩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无法劝说张绣举兵向韩豹投诚,因为他投靠张绣的时间并不长,二人尚未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自从投靠张绣以来,贾诩寸功未立,张绣又怎么可能对他言听计从呢? 韩豹点点头,道:“就依先生之言!” “还请府君答应我一件事!” “豹,曾有言在先,对先生之计,无有不从,先生但说无妨!” “待攻克新野之后,还请府君放张绣一条生路!诩,实在不想落得一个卖主求荣的坏名声!”贾诩冲韩豹深揖一礼! 韩豹一脸郑重的拱手还礼,道:“先生之言,既为吾法,言出法随,必不悔也!” “多谢府君体恤之情!” 贾诩与韩豹相约于三日后的寅时初刻,在新野南门外,举火为号,里应外合,攻伐新野! 三日后! 韩豹亲率五千大军,埋伏在南门外! 时辰一到,韩豹定睛向城头望去,却见城头一角,一支火把时而点燃,时而熄灭,反复三次之后,韩豹心下了然,于是大手一挥,率军向新野南门冲杀而去! 大军行至距新野一箭之地时,士卒齐齐弯弓向城头攒射,城头守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伤亡惨重。 混乱之际,贾诩命人趁乱放下吊桥,大开城门,迎韩豹大军入城! 韩豹乘破竹之势,一战而定新野。 韩豹在与张绣大战了四十余回合之后,将其生擒活捉! 韩豹信守承诺,并未伤害张绣的性命,而是命人将他押解至辽东,请李杨代为发落! 李杨为人宽厚,从不滥杀无辜,将张绣交给李杨,等同于放了他一条生路! 对于这样的结果,贾诩感到十分的满意! 正文卷 第160章 公孙瓒的野望 辽东郡,襄平! 李杨亲自为张绣松绑,佯怒道:“阿豹无理,冒犯将军,杨,代阿豹向将军赔罪,还请将军莫要与阿豹一般见识!” 张绣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叹息道:“戴罪之人,何来赔罪之说?” “杨略备薄酒,为将军压惊,还请将军莫要推辞!”李杨伸手作请,道:“将军请!” “君侯请!”张绣倒也没跟李杨客气! 太守府,客厅内,众人分宾主落座! 这时,赵云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李杨行礼,道:“主公!” “今日有贵客前来!”李杨伸手指了指张绣,笑道:“张将军与子龙颇有渊源,子龙理应与之痛饮三大瓮才是!” 赵云一脸疑惑的望向张绣,努力回忆了良久,却始终想不出眼前之人是谁! 张绣一脸笑意的望向英武不凡的赵云,温声道:“阁下可是童师的关门弟子?赵云,赵子龙?” “阁下是?”赵云疑惑开口! 张绣起身与赵云见礼,道:“某乃张绣,乃童师入室弟子!” 赵云大吃一惊,旋即快步来至张绣面前,深深一礼,道:“早闻师兄之名,恨不能一见。如今终于得以相见,甚是欢喜,今日定要与师兄痛饮!” 张绣抬手虚扶,紧紧握住赵云的手,道:“今日定要与师弟不醉不归!” 赵云大喜过望,与张绣把手言欢,道:“不醉不归!” 席间,众人频频举杯。 张绣暂且将烦恼全部抛在了脑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与师弟相认的喜悦之中! 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绣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李杨并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因而倒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忌,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本事,定能在辽东军中谋得一席之地! “既来之则安之!”张绣如是想到! 败军之将,活着已是对他最大的恩赐,想再多也没什么意义,只需听候发落便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杨命人将微醺的张绣送往客房内休息。 望着张绣的背影,李杨淡淡开口,道:“张绣人称北地枪王,确是有些本事的!” 沮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此人尚有棱角,还需磨炼一些时日,方可适才而用!” 赵云静静地站在二人的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始终未发一言! 李杨侧头望向沮授,向其征求意见,道:“汉升老成持重,或可令其代为照拂一二!” “善!”沮授捋须笑道! “先让张绣在襄平城盘桓几日,与子龙叙叙旧,然后再行上任也不迟!”李杨说道! “诺!” 沮授躬身应诺! —————————— 董卓讨伐战过后,关东联盟军解散,袁盟主也心有不甘的回到了渤海郡。 此时的袁绍除了头顶上戴着四世三公和关东军盟主这两顶高帽以外,其实只有渤海郡这一小块地盘,还是董卓封给他的!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如果不能迅速扩充势力,很快就会被别人吃掉,管你是什么名士还是盟主。 当时的渤海郡属于冀州治下,于是袁绍自然就盯上了冀州牧韩馥的地盘! 当时韩馥与幽州的公孙瓒之间有矛盾,于是袁绍便采纳了逄纪的计策,一面引军向东,摆出攻打冀州的架势,一面暗中给公孙瓒写信,约好共同夹击冀州。 结果韩馥果然不是公孙瓒的对手,初一交战便败下阵来,连手下大将麴义也趁机反叛。 袁绍则一面派出使者结交麴义,一面让外甥高干与谋士荀谌等人,去邺城游说韩馥。 袁绍这一手内外并举,软硬兼施玩的确实漂亮,韩馥本就生性怯懦,没有谋略,在威逼利诱治下果然答应让出冀州,迎请袁绍为冀州牧。 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袁绍便得到了天下十三州中最富裕的冀州,而冤大头韩馥则被剥夺了兵权,忧惧而死! 地大物博的冀州给予了袁绍取之不尽的兵源和人才供应! 此时袁绍文有荀谌,审配,郭图,许攸,逄纪。武有麴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初步构建起了自己的核心班底。 但此时袁绍面临的形势却并不乐观。 冀州虽然富饶,但却是四战之地,周边强敌环伺,东面的青州是黄巾余部的集聚之地,连年征战,混乱不堪。 南面是曹操的大本营兖州。 西面的并州一度是张燕黑山军的天下。 北方则更为凶险,因为实力派军阀公孙瓒正盘踞于幽州,虎视眈眈! 此时的公孙瓒已占据了幽州大部,除辽东之外的郡县,尽归公孙瓒所有! 公孙瓒念及与李满的交情,并未率先对辽东下手,反而选择了与袁绍死磕! 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年初! 早已按捺不住的公孙瓒首先向冀州大举进攻,一时间,各郡县纷纷望风归降。 袁绍亲率兵马迎击,界桥之战爆发。 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五千轻骑兵,中间则是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骑兵部队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最精锐的骑兵护卫队,数量大约是三千人,战马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兵士们则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们具有强大的机动力和战斗力,且对公孙瓒非常忠诚,是公孙瓒得以杨威塞外的最大倚仗。 就连骁勇善战的匈奴骑兵,见到白马义从也多事闻风而走,可这次他们却遇到了克星,那就是麴义的八百先登死士。 其实袁绍如此安排本事无奈之举,若要论步兵实力,袁绍并不比公孙瓒弱,但袁绍的骑兵数量却并不多,如果拿出来硬拼,恐怕还不够给公孙瓒塞牙缝的! 可用步兵抵抗骑兵是有天然劣势的,更何况只有区区八百人,公孙瓒必然会轻视,麴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事实上,这八百人只是诱饵,后面还藏了一千张强弩,强弩的发射力度非常强大,远非寻常弓箭可比,这才是麴义真正的杀手锏。 果然,公孙瓒见对面兵少,遂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 而麴义则带领着八百名精锐步兵,静静地潜伏在盾牌下面。 当时,公孙瓒麾下的大将严纲在带领白马义从冲到距离麴义几十步的地方,赫然发现了那一千张恐怖的强弩,密密麻麻的箭头上那凌厉的寒光,瞬间便照的严纲大脑一片空白。 强弩对骑兵意味着什么,严纲比谁都清楚,可后悔已为时已晚,还没等严纲反应过来,麴义便带着八百名先登死士一齐跳跃而起,迎着骑兵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强弩齐发,利箭如流星一般,直扑公孙瓒的骑兵而去,所中之处,如电闪雷击,血腥的空气里夹杂着骑兵们临死前的哀嚎和战马的长嘶,白马义从大半被射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马义从的惨败,对公孙瓒一方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恶略影响,全军陷入一片混乱,兵士们都争相逃命,麴义则越战越勇,一路攻下界桥。 公孙瓒则率兵退往蓟县。 袁绍见到麴义大胜,便有些轻敌,他命令主力部队赶紧去追击敌人,而自己则带领一百多名护卫抱着数十张强弩,跟在后面缓缓行进,走到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公孙瓒已经败退,于是袁绍便下马卸鞍,稍事休息。 这时公孙瓒手下逃散的两千多名骑兵突然出现,将袁绍率领的百十人重重包围! 当时,这两千多名骑兵不知道被围在里面那位便是袁绍,所以没有玩命冲锋,否则,袁盟主的小命肯定得交代在这里! 两千骑兵在围住袁绍之后,只是在外围放乱箭,并未对其发起冲锋。 一时间箭如雨下。情况非常危急,谋士田丰扶着袁绍,要他躲在一堵矮墙里避箭,可袁绍却怒发冲冠,猛的将头盔摔在地上,道:“大丈夫宁可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 袁绍的英雄气概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恐惧,他一面鼓舞士气,一面沉着指挥手持弓弩的士兵应战,始终没让敌军近前。 很快,麴义领兵前来救援,这群骑兵才迅速撤走。 界桥之战,是中国历史上,步兵战胜骑兵的经典战例,它教会了后人严格的纪律,选择时机的能力,和指挥官的个人素质,永远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经此一战,麴义名扬天下。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则几乎全军覆没,大将严纲战死,而袁绍则站稳了冀州,牢牢地控制住了这块富饶的立足之地。 幽州,广阳郡。蓟县! 书房中! 公孙瓒高居上位,一脸阴沉的注视着下方的文臣与武将! 关靖偷偷瞥了公孙瓒一眼,继而硬着头皮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辽东富庶,钱粮广盛,可养兵三十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主公切不可妇人之仁啊!” 公孙瓒眯了眯眼,叹息一声,道:“子忠与我有知遇之恩,实不忍加害其子也!” “主公此言差矣!”范方冲公孙瓒拱手行礼,道:“辽东周遭,强敌环伺,觊觎之人,数不胜数,辽东之地,能者居之。一旦落入袁绍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待攻克辽东之后,主公只需将李满之子恩养起来便是!”田豫说道:“届时,若主公愿以,大可召李杨为婿,如此,即可全了阿瑶的心意,又可得一大助力,此乃一箭双雕之法,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道:“妙极,妙极!” 公孙瑶对李杨情有独钟,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一个女孩子,三天两头的往辽东跑,这不是喜欢人家,还是什么? 公孙瓒意有所动,道:“此事当如何为之?诸位可有良策?” 田豫率先开口,道:“据探马得报,李氏家将王福亲率一千精兵镇守宾徒,宾徒乃辽东西面门户,若想攻取辽东,则须先取宾徒,宾徒一破,辽东则俱在我军铁蹄之下!予取予求,全凭主公一念之间!” “福伯?”公孙瓒微微颔首,道:“此人武艺高强,非等闲之辈可比,当小心应对才是!” 田豫轻哼一声,拱手道:“末将愿提一支人马,奇袭宾徒,若不能攻克宾徒,愿提头来见!” “国让领军,我无忧矣!”公孙瓒微笑颔首,道:“与你三千人马,限你三日内,攻克宾徒!” 田豫躬身应诺,领命而去! 宾徒城头! 福伯与赤眉并肩而立! 福伯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道:“最近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不知是何缘故啊!” 赤眉微微一笑,道:“公孙瓒与袁绍激战正酣,无暇顾及辽东,父亲无需忧虑!” “近来总是心神不宁,令为父坐立难安啊!”福伯转头望向北方,嗟叹道:“是否会有来自北方的威胁?” 赤眉默默地摇了摇头,出言安慰道:“北方诸胡已如昨日黄花,于我等已毫无威胁可言!父亲大可放宽心!” “近来总是想起与主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福伯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许是为父年纪大了,时常会陷入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先君侯英明神武,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我亦时常想起他呢!”赤眉笑道! 福伯抬头仰望天空,眼角渐渐湿润,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嗟叹道:“是啊!主公英勇无敌,威震塞外。福,有幸侍奉他老人家数十载,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想起从前与主公纵马驰骋于两阵之间的场景,仍会感到一阵阵的热血沸腾呢!” 这一次,赤眉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未搭话! 李满对赤眉来说,实在过于遥不可及,他从未有过与李满一同驰骋沙场的经历与资格! 赤眉手搭城垛,望着城门处往来的客商,竟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整个天下都打成了一锅粥,而辽东却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一派祥和之气,此情此景,竟令赤眉生出一丝心慌意乱的感觉! 赤眉与福伯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惊惧之色。 良久之后! 二人异口同声道:“不好,快关城门!” 正文卷 第161章 吾乃李满之奴也 福伯与赤眉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今日往来的客商照比以往要多出不少,而且皆以青壮为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人发觉事有不对,于是连忙命人紧闭城门! 只是,二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此时,田豫已亲率百十名经过乔装打扮的精锐士兵,悄悄混进了宾徒城中! 田豫既有统兵之能,又有理政之才,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田豫胆大心细,料敌为先,此番趁辽东松懈之际,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将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守城兵士未及关闭城门,田豫便已率先发难! 田豫等人纷纷从装载货物的骡车中取出兵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城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福伯见状,大惊失色,旋即高声下令道:“快快取我镔铁槊来!” 赤眉长舒一口气,从城头的廊柱下提起两只颇具分量的梅花亮银锤,亦步亦趋的跟在福伯的身后,快步向城下走去! 行至半路,赤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回头对守城士兵下令道:“敌军将至,尔等固守城头,无令不得轻举妄动,待敌军出现之时,以弓弩射杀来犯之敌!” 守军将士纷纷拱手应诺,士兵在各级将官的层层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前准备工作! 排兵布阵并非福伯的强项,他是冲锋陷阵型的猛将! 福伯倒提镔铁槊,快步走下城头,铁槊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赤眉见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我已许久未曾见过父亲发怒时的样子了!” 福伯怒火滔天,恨不能杀尽一切眼前之敌! 福伯顺着城门的方向,定睛望去,入眼处,数不尽的骑兵队伍正在以一往无前的势头,向宾徒城奔驰而来! “乱世已至,哪里还有什么世外桃源...”福伯惨笑一声,道:“身逢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主公多多保重!” 福伯话音刚落,脚下的大地亦随之颤抖起来! 福伯眯着狭长的双眼,在城门前细细查看,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田豫的身上。 “就你了!”福伯冷声说道! 福伯提槊径直向田豫冲杀而去! 危险临近,令田豫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见福伯已疾步行至近前,福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抡圆了臂膀,冲着田豫便使出了一记横扫千军! 田豫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脱口说出一句:“我命休矣!” 田豫甚至来不及挥兵格挡,便挨了福伯一记重击。 福伯爱惜田豫之才,刻意手下留情,只将他击伤,却并没有伤他性命! 铁槊正中田豫胸口。 田豫只觉胸口处好似压了一块大石般,胸闷气短的感觉,令他难受至极,他忽觉喉头一甜,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田豫被人一击秒杀,险些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众人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福伯,一时间,俱都呆立当场,竟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福伯淡淡开口,道:“辅臣,带上国让,先走一步!将此间军情告知主公,请其早做打算!” 赤眉正欲开口反驳,却见福伯向后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福伯叹息一声,道:“军令,父命,汝欲违反哪一条?” “父亲!”赤眉大吼一声,痛心疾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父亲武艺超群,大可与我一同杀出重围。宾徒小城,弃了便是,何必执迷于一城一地之得失啊!” “辽东只有断头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福伯抬头仰望天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意已决,无需再劝!若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便依令行事吧!” 福伯必须在此坚守,为李杨争取足够的调兵时间,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福伯欲用自己的死,来唤醒李杨的敢战之心! 生逢乱世,岂可安于现状? 赤眉重重一拍大腿,含泪翻身上马,拱手行礼道:“谨遵父命!” 福伯默默地点点头,将田豫交给赤眉,道:“辅臣....我儿多多保重!” 赤眉心头一紧,暗道:“直到此时,父亲却仍在提醒我要做辅弼之臣吗?” 望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福伯,赤眉心头一酸,道:“父亲,保重!” 福伯轻轻的拍了拍赤眉胯下的战马,道:“缘分妙不可言,你是为父此生最大的成就与骄傲,走吧!” 赤眉转身望向始终保持着一副笑模样的福伯,道:“做父亲的儿子,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望着渐行渐远的赤眉,福伯长舒一口气,将提着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敌军的骑兵已奔至近前,马蹄踩踏吊桥的声音,将福伯带回到了现实之中。 城头箭如雨下,城下激战正酣! 福伯守在城门洞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激战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福伯将镔铁槊舞的密不透风,死死守着城门洞,令敌军骑兵寸步难进! 半个时辰后! 斥候传来了其余三门尽皆告破的消息! 福伯长叹一声,道:“万事休矣!” 半个时辰的激战,令双方损失惨重,公孙瓒一方的伤亡人数,多达一千两百余人,而负责镇守宾徒的一千守军则尽数战死! 福伯以槊拄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敌军,大呼过瘾道:“痛快,真是痛快!” 正当此时! 包围圈从外围打开了一道口子,公孙瓒缓缓打马而来,行至福伯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身背数创的福伯,嗟叹道:“何苦来哉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福伯懒得与他废话! 不义之徒与忠义之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公孙瓒默默地点点头,道:“留你全尸!自裁吧!”说着,调转马头,正欲离开! 却听福伯仰天大吼道:“吾乃李满之奴也!”言罢,以与李满相同的方式,挥刀自刎而死! 弥留之际,曾经的一幕幕,犹如过电影一般,在福伯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一年,自问早已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王福,只身前往辽东,欲向李满发起挑战! 福伯沿途捡了一名婴儿,见其双眉赤红,遂为其取了一个乳名,是为赤眉! 到达辽东之后,福伯尚未见到李满,便听到了来自襄平城中的钟鼓之声! 这是胡人寇边的示警之声! 福伯因身份特殊,从而得到了登城观战的资格! 那一日,福伯登上襄平城头,手搭城垛,眺目远望,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背影的身上! 那人手提巨槊,纵马穿梭于敌阵之间,将胡人杀的人仰马翻,好不威风! 忽然,那人突然回头,望向城头方向,露出了一个笑脸! 正是这一个笑脸,让王福记住了一辈子,令他的目光永远融进了李满的背影! 自此以后,李满身后便多了一个叫做福伯的影子! 福伯心甘情愿的站在李满的身后,做他背后的男人,这一做便是一生! 咽气前,福伯隐约听到了李满的声音:“王福,我的兄弟,我已备好美酒,恭候多时矣!” 正文卷 第162章 师出有名 襄平城,太守府,外书房! 李杨正埋首于案头,优哉游哉的练习书法! 沮授负手立于身旁,静静地看着跃然纸上的颜体,默默吟诵道:“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字好,意更好!”沮授微笑颔首道! 李杨弯腰将墨迹吹干,笑道:“诸侯混战,正好给了辽东发展之机,我等正可借此机会,做好战略储备。待秋收之后,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之际,再与诸侯会猎天下也不迟!” 沮授会心一笑,道:“公孙伯圭仁义啊,真是越看越喜欢!” 李杨抚掌朗声大笑,道:“公与所言极是!” “公孙瓒在界桥败于袁绍之手,主公理当谨防其狗急跳墙才是!”沮授出言提醒道! 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再次下笔,在左伯纸上书写了八个大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望着眼前的八个字,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已命汉升向宾徒增兵,公与尽管放心便是!” 沮授点点头,道:“主公料敌于先,我不及也!” 二人正说话间,却听下人急声来报,道:“启禀主公,赤眉在府外求见!” “啊?”李杨心头一紧,毛笔脱手而出,落于案头。 李杨与沮授同时低头看去,却见左伯纸上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已被墨汁侵染,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李杨与沮授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不妙的信息! “让赤眉来书房见我!” 李杨话音刚落,却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边用力推开! 赤眉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 李杨定睛看去,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有些认不出来! 也难怪李杨没能认出田豫,如今田豫这副尊容,就算他亲娘来了,估计也认不出来! 赤眉下手忒狠,他含怒出手,将田豫打的早已不成人形! 田豫能够活到今日,还得多多感谢福伯的救命之恩,若非福伯责令赤眉留田豫一条性命,估计田豫已经死上八回了! 望着一脸疲惫的赤眉,李杨强忍怒火,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扑通一声,赤眉跪倒在地,手指田豫,哭诉道:“田豫亲率百十精锐,经过乔装打扮之后,混入宾徒城中,我与父亲发现时,却为时已晚,田豫率先发难,将我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父亲命末将前来向主公报信,请主公早做打算!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李杨与沮授不约而同的伸手摸了摸脸颊,二人直觉被人扇了一记耳光般,此刻只想找个地缝往里钻! 李杨抬头望向书房外,试图寻找福伯的身影,找寻未果后,他大怒道:“福伯在哪里?为何只有你二人回来?” 赤眉痛哭流涕道:“父亲欲为主公争取充足的调兵时间,独自率军守城,誓与敌军血战到底!” 李杨大怒,一把抓起置于案头的纸张,将写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纸张撕得粉碎,大骂道:“公孙老贼,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 李虎等人匆匆而来,望向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赤眉,又看了看满脸怒色的李杨,李虎不禁皱眉问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令兄长如此大动肝火?” “公孙瓒率军奇袭宾徒!”李杨难掩悲伤之情,哽咽道:“福伯休矣!” “啊?”李虎大惊失色,怒声道:“公孙瓒,安敢如此?” 李杨,李虎与韩豹自幼被福伯带大,毫不夸张的说,三人与福伯在一起的时间,远比与李满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 福伯将三人视作子侄,三人亦将福伯当做亲人般对待,三人与福伯之间的感情绝非常人可比! 正当此时! 斥候乘快马来报:“报主公,公孙瓒命田豫率三千人马奇袭宾徒,福伯誓死不降,最终战至力竭自刎而死,宾徒守军尽皆战死,无一人投降,宾徒告破。公孙瓒引三万大军,径直向襄平城而来!” “来的好!”李虎咬牙切齿道:“此番定叫老贼有来无回!” “传我军令,命人敲响钟鼓,向城中示警!”李杨自怀中取出虎符,将其一分为二,分别交给李虎与赵云,道:“襄平城内外共驻有八千兵马,城外六千,城内两千。小虎持我虎符,前往城外大营调兵,子龙持我虎符,前往城内军营调兵!” 二人连声应诺,遂快步而去! “韩当!” “末将在!” 李杨在案头奋笔疾书,随后又取出一枚虎符,将虎符与手书全部交给韩当,道:“你带上我的虎符与亲笔手书,前往新昌县,命虎臣与子义即刻引军前来,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诺!”韩当拱手应诺,因为出于好奇,故而问了一句,道:“不知新昌县驻有多少兵马?” “精骑五千,悍卒一万,共计一万五千人马!”李杨冲韩当挥挥手,道:“莫要在此耽搁时间,速速带人传令去吧!” 韩当大喜过望,道:“末将领命!” 李杨侧头望向沮授,向其征求意见,道:“望平县尚有四千守军,是否需要将其全部调回?” 沮授深深的看了李杨一眼,并未直接回答李杨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主公未雨绸缪,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征募了数万精兵,当真可喜可贺啊!” “乱世已至,不得不防啊!”李杨长叹一声,道:“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一点,失了福伯,我心甚痛,福伯待我如子侄,此番定要为福伯报仇雪恨!” “师出有名,此战必胜!”沮授微笑着点点头,道:“主公引精锐之师,击公孙瓒不义之众,此战岂有败的道理?” “公与所言极是!”李杨重重颔首,冷声道:“此番定要一雪前耻,斩杀公孙瓒,为父亲与福伯报仇。也好借此机会,叫天下人知晓,辽东不可欺!” 为了安全起见,李杨命人持自己的亲笔手书,前往望平县面见黄忠,令其便宜行事! 安排好一切之后,李杨将赤眉赶去客房歇息,令其养精蓄锐,准备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众人纷纷领命离去,书房中只剩下李杨一人,他静静地望着案头的书法,喃喃自语道:“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李杨抬头望去,却见杨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氏微微一笑,道:“我已从旁人口中听说了王福之事!” 李杨默默颔首,神色黯然道:“福伯身死,我心甚痛!” “有王福陪伴在侧,你父亲也不寂寞了!”杨氏淡淡说道! “是!” 杨氏冲李杨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行至门前,她却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儿心思缜密,智谋深远,为何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呢?” 李杨猛然抬头,发现杨氏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是疑惑!”李杨如是想到:“亦是警告啊!” 李杨身为穿越人士,又怎会不知公孙瓒的为人呢? 既然知道公孙瓒的为人,又为何派福伯去镇守宾徒呢? 既然派福伯前去镇守宾徒,又为何只派给他一千守军呢? 答案只有一个,李杨需要一个名分,这个名分就叫做:师出有名! 李杨深知,以福伯的武艺来说,想要率军突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杨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他万万没想到,福伯竟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与宾徒共存亡! 李杨的一时疏忽,竟平白搭上了福伯的一条性命,他亦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懊悔! 杨氏的提醒,或者说警告,令李杨明白了一个道理:阴谋诡计,只能逞一时之快,却难以成就大事! 欲成大事者,当行正大光明之道! 正文卷 第163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三日后! 襄平城以西三十里处,李杨登上事先搭好的高台,居高临下的望着排列整齐的数万大军,朗声道:“公孙伯圭,举不义之兵,袭我宾徒,以致福伯自刎而死。 昔日,我父念其颇有勇力,因而向朝廷举荐其为涿县令,结果,他却恩将仇报,趁家父与乌桓交战之际,命人暗施冷箭,以致父亲力竭自刎而死! 如今,公孙伯圭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欲引不义之军来犯我辽东之地,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杨,必不与其善罢甘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福伯之仇,今日必报!”李杨拔剑怒吼,道:“公孙伯圭嗜杀成性,麾下将士常行为祸乡里之事!将士们,拿起你们的兵器,保卫我们的家园,斩杀一切来犯之敌,让我们的孩子在辽东这片土地上茁壮成长,让我们的父母在辽东安享晚年!” “杀贼立功,就在今日!”李杨高声怒吼,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数万将士齐声应道! 李杨挥剑指向房县方向,道:“随我杀贼!” “杀!杀!杀!” 老兵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声大吼,脸上则始终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初临战阵的新兵们则略显紧张! 生死面前无小事,但世上总不乏一些想要建功立业的人,他们本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豁出性命去拼一把,成了升官发财,败了也能为亲人积攒一笔不菲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呢? 辽东富庶,对阵亡将士向来都是从优抚恤,这也是令其闻战则喜的主要原因之一! 公孙瓒亲率大军驻于房县,随后命人推着板车将福伯的尸体送回了襄平城! 望着福伯的尸体,李杨心如刀绞,他强忍泪水,道:“将福伯葬于父亲墓旁,让他与父亲做个伴吧!” 王良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汝...意欲何为?”负责护送福伯尸体回襄平的士兵颤声喊道! 李杨闻言,连忙快步走出帅帐,望着欲拿敌军士卒发泄的赤眉,皱眉呵斥道:“住手!” 赤眉闻言,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屠刀,虽心有不甘,却仍旧依言而行! 赤眉提刀指了指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沉声道:“他们只是寻常士兵!” 赤眉的言外之意是,他们是士兵,并不是使者,杀他们不违礼制! “辽东兴仁义之兵,击不义之贼!”李杨说道:“二人不辞劳苦,将福伯送归襄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可枉杀?” 赤眉面色一紧,叹息一声,行礼道:“末将因一时冲动,险些害了无辜之人,幸得主公提醒,才不至误了大事!” 赤眉上前为二人松绑,道:“一时冲动,冲撞了二位,还望二位莫要怪罪才是!” “不敢,不敢!”二人摇头似拨浪鼓,连称不敢! 李杨轻轻的拍了拍赤眉的肩膀,道:“尽快将福伯安葬,准备与公孙瓒决一死战,早日击败公孙瓒,也好告慰福伯的在天之灵!” “诺!”赤眉拱手应诺,随后与王良一同离开,前去安排福伯的安葬事宜! 事急从权,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战事,只好暂时委屈福伯,一切从简了,赤眉与王良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因而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二人走后,沮授踱步来至李杨的身边,轻声道:“房县以西,已经尽皆落入公孙瓒之手!” “除宾徒之外尽皆望风而降?”李杨呵呵一笑,抿了抿嘴角,沉声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沮授正欲安慰李杨一番,道:“主公勿忧....” 结果,话说一半,却被李杨挥手打断。 李杨侧头望向一脸疑惑的沮授,微微一笑,直奔主题道:“公孙瓒常年征战,以致师老兵疲,此一败也。 公孙瓒治军不严,赏罚不明,常使士卒劫掠乡里,以致民间怨声载道,此二败也。 经过与袁绍的连番攻伐之后,公孙瓒损失惨重,麾下已无精兵强将,此三败也。 辽东以逸待劳,此一胜也。 辽东军备整齐,精兵猛将装备皆为当世翘楚,此二胜也。 辽东军纪严明,士卒闻战则喜,百姓自发拥军,皆以家中子弟参军为荣,此三胜也。 有此三胜,何惧公孙瓒耶?” 沮授冲李杨竖了一个大拇指,抚掌笑道:“主公此言大善!有此三生三败,我军何愁不胜啊!” 与此同时! 公孙瑶孤身来到辽东军的辕门前,望着紧闭的辕门,怔怔发呆! 面对辽东守军的质问,她却好似充耳不闻般,如同一个孤魂野鬼般,静静的看着帅帐的方向,久久不发一言! 几声十分突兀的机括声音,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循声望去,却见守军纷纷架起弓弩,顷刻间,便可将她射成一只刺猬! 公孙瑶毫无惧色,反而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语道:“杀了我吧!死了...反倒是一了白了了!” 左右为难,早已不足以说明公孙瑶此刻陷入的尴尬境地。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便要承受这般痛彻心扉的后果,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正在巡营的李虎远远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禁摇头叹息,道:“何苦来哉?” “放下弓弩,放他进来!”李虎冲辕门大喝一声!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是李虎,于是连忙依言照做! 辕门一侧的瞭望台上,士兵们放下吊篮,将公孙瑶给拉了上来! 公孙瑶默默地来到李虎的面前,低着头,也不说话! 望着身形消瘦的公孙瑶,李虎长叹一声,皱眉道:“这才几日没见,怎消瘦至此?竟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公孙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李虎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自李杨所在的帅帐之中! 望着几乎脱了像的公孙瑶,李杨强挤出一丝笑脸,温声道:“大战将起,竟还有功夫来我这里?” 公孙瑶泪眼婆娑的直视着李杨的双眼,道:“能否...与我父亲罢兵言和?” “可以!”李杨不假思索的说道:“若你父亲愿意率兵退出辽东,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公孙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怔怔的望着李杨那张英俊的脸庞,嗫嚅良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道:“能否..向我父亲..” “俯首称臣”四字尚未出口,却见李杨十分果断的伸出食指,抵在了公孙瑶的唇边。 公孙瑶见状,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李杨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叹一声,温声道:“就此打住,再说便是得寸进尺了!” 公孙瑶默默地点点头,眼含热泪,静静的看着李杨,不再言语! 公孙瑶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否则,她绝不会行此下策! 对此,李杨心知肚明,表示理解,但难以认同! 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正文卷 第164章 崩溃只在一瞬间 大约半个时辰后! 公孙瑶主动向李杨请辞,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杨点点头,为她捋了捋鬓角凌乱的发丝,道:“回吧!回到你父兄的身边,你的家在那里!你的归宿亦在那里!” 公孙瑶默默的点点头,转身向帐外走去! 李虎亲自为公孙瑶掀开帐帘,一脸微笑的冲公孙瑶点点头,冲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大胆迈出这一步,从今往后,各自安好,莫在回头! 公孙瑶对李虎有救命之恩,李虎看着公孙瑶左右为难的样子,感到十分的心疼! 值得一提的是,李虎对公孙瑶并无非分之想,只有图报之心! 公孙瑶行至门前,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挣扎良久之后,在李虎一脸无奈的目光下,蓦然回首,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杨,道:“多多保重!” 李杨微笑着冲她摆摆手,温声道:“保重!” 李杨话音落后,公孙瑶长呼一口气,一步踏出,再没回头! 出帐之后! 公孙瑶在李虎的陪同下,缓步向辕门走去! 一路行来,公孙瑶暗中观察着辽东大营内的一切!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公孙瑶越看越心惊,以至于最后竟然抿着嘴呜咽着的哭了起来! 李虎见状,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路过的巡逻士兵见状,纷纷出言拿李虎打趣,道:“将军,新兵蛋子您都不放过啊?您这也太没有大将风度了吧?” 李虎生性善良,为人随和,大大咧咧,没有架子,经常与士兵同吃同睡,能够与士兵打成一片,士兵也愿意与他亲近,时常与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算是为枯燥的军队生活,增添一丝别样的乐趣! 前文已有交代,虽然公孙瑶喜欢招摇过市,但是,每每出门,都要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以男装示人,所以,士兵们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一名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罢了! “去去去!”李虎好似赶苍蝇似的,冲众人挥挥手,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少跟这儿惹小爷我心烦!” 众人闻言,尽皆哄堂大笑,遂有条不紊的离开了! 哄堂大笑,却又有条不紊,说明他们在大笑的同时,却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队列! 眼前的一幕,落在公孙瑶眼中,令她哭的越发的伤心起来。 公孙瑶隐隐有种感觉,此战,她的父亲,将会败得一塌糊涂! “军纪...竟严明..至此!”公孙瑶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侧头望向李虎,哭诉道:“我父危矣!” 李虎微微一怔,旋即大大咧咧的笑道:“看完了?可都探查清楚了?” 公孙瑶倒也光棍,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取出锦帕,很没形象的擤了擤鼻涕,道:“看完了!也死心了!” 李虎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回吧!” 公孙瑶点点头,低头向营外走去,行至辕门前,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猛然转身,直视着李虎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可是将我看成了细作?” 李虎心下一惊,摇头似拨浪鼓,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公孙瑶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对元诚,唯有真心而已,莫要将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掺杂到我与元诚的感情之中!” “当然!当然!”李虎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见公孙瑶面露怒容,继而连忙改口,摆手道:“不敢!不敢!” 见公孙瑶仍旧一副欲择人而噬的模样,李虎苦着一张脸,无奈道:“您说啥就是啥,行不行?” “哼!”公孙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公孙瑶离去的背影,李虎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疯婆娘!比起蔡姐姐来,你还差的远呢!” 是夜! 房县以东三十里外的公孙瓒大营里,公孙瑶顶着一双核桃眼,站在公孙瓒的面前,如实的诉说着日间看到的一切! “辽东军纪严明,士卒的言行举止皆有章法可循。 军队装备精良,长弓,硬弩,马槊,钢刀,应有尽有,辽东士卒俱穿甲胄,此乃女儿亲眼所见。 营中士卒以青壮为主,士卒巡逻时,步伐坚实有力,可谓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 战马膘肥,四肢有力,草料充足。 士卒日日以粟米肉糜为食,军粮可供数年支用! 李虎,黄忠,典韦等人俱是当世名将,此外更不乏沮授,程昱,田丰等智谋之士! 赵云,太史慈,韩当,赤眉,王良等人亦不容小觑! 此战,不容乐观,临阵之际,父亲理当慎之又慎才是!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望父亲明察!” 公孙瓒微微颔首,沉声道:“阿瑶办事,我放心!” 公孙瓒踱步行至帐外,遥望襄平方向,叹息道:“与辽东为难,实属无奈之举,本初兵强马壮,难以力敌,为父唯有退而求其次,选择率军攻伐辽东,此战若胜,便可整合辽东资源,挥师南下,与袁绍一决雌雄,此战若败,则万事皆休!届时,为父主动奉上项上人头,自此,仇恨一笔勾销,如此也算了却了一桩恩怨!” “何不与辽东联手,一齐攻杀袁绍?”公孙瑶皱眉问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此前提之下,两家如何联手?”公孙瓒惨笑一声,道:“就算李杨深明大义,以利益为重,与我等联手,然而仇恨面前,双方难免心生嫌隙,届时,恐怕少不得做出相互掣肘的事情来!” 公孙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联手之事,不提也罢!” 公孙续侧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公孙瑶,好言提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任何对敌人的宽仁,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丝毫对异己的幻想,都是对自身的不忠!你把这句话给我记住了!” 公孙瑶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言语! 她在父兄与心上人之间,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第二日!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公孙瓒率大军拔营启程,前往辽队安营扎寨。 辽队距襄平仅仅八十余里! 李杨率军驻扎在襄平城以西三十里外! 双方大营相距不足五十里! 正文卷 第165章 赵云战张飞 李杨命赵云率领三千铁骑,前往公孙瓒大营搦战! 赵云初出茅庐,名声不显,令他出战,或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公孙瓒大营,辕门前! 赵云头戴银盔,身穿银甲,手握银枪,骑乘白马,一身行头,简直不要太亮眼! 赵云高举龙胆亮银枪,令士卒高声搦战! 三千士卒车开嗓子,将公孙瓒的祖宗十八代,从头到尾的问候了一遍,尤其照顾了一番公孙氏族的女性成员! 士兵本就没什么文化,指望一群糙汉子说出什么文绉绉的话语,本就是痴心妄想,并且搦战这种事儿,本就是为了激怒对方的情绪,从而达到令敌将率军出战的目的,所以,说出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帅帐中! 公孙瓒一脸怒容的拍案而起,冷声道:“元诚小儿,欺我太甚!” 公孙瓒眯眼环顾四周,高声道:“谁愿与我出战?” 张飞闻言,正欲出列,不想却被刘备伸手给拦了下来! 张飞面露疑惑之色,与刘备对视一眼,见兄长冲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并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张飞微微颔首,不疑有他,于是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此时的刘关张三兄弟,尚未发迹,刘备正寄居在公孙瓒的帐下任平原令之职! 公孙瓒从弟,公孙范龙骧虎步的来至帐中,抱拳请战道:“兄长勿忧,且看我如何斩将夺旗!” 公孙瓒抚掌大笑,道:“为兄在此温酒一盏,待你凯旋之时,为兄与你同饮!” 公孙范重重点头,遂率军出营! 公孙瓒等人纷纷登上寨墙,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初见赵云时,公孙范微微一怔,皱眉道:“辽东诸将怎的俱都如此年轻啊?” 看着赵云绝佳的气质,以及一身亮眼的行头,公孙范暂且收起了轻视之心,道:“来将可通姓名?” “我乃常山赵子龙!”赵云卖相极佳,任谁见了,都不敢掉以轻心! “无名之辈!”公孙范一脸轻蔑的冷哼一声,遂纵马提槊向赵云冲杀而去! 公孙范想的挺美,对手年轻,初临战阵,难免心生紧张之感,自己先出言嘲讽一波,再辅以雷霆一击,届时,定可将其斩杀于当场! 赵云紧了紧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遂轻夹马腹,选择与公孙范正面硬刚! 公孙范朗声大笑,道:“来得好!” 二人即将临身之际,公孙范大叫一声:“死!” 两马交错之际,赵云枪出如龙,一连甩出七个枪花,将公孙范完全笼罩在其中。 打马行出十数步之后,赵云缓缓调转马头,静静的看着公孙范的背影! 公孙范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血肉模糊的胸口,鲜血自胸口汩汩流出,肉眼可见的血洞,令公孙范痛呼失声,道:“痛煞我也!”言罢,忽觉眼前一黑,栽落马下,一命呜呼了! 辽东阵营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众人在将校的带领下,纷纷出言嘲讽道:“公孙将军言而有信,说死便死,绝无二话!” 公孙瓒心头一痛,老泪纵横道:“吾弟休矣!” 赵云一击斩杀公孙范,令辽东士气大振,士卒纷纷高声搦战,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不断的问候着公孙瓒的家中女眷! 公孙瑶一脸阴沉的望向好似没事人一般的刘备,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刘备说道:“叔父常与人言,自家义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值此危急关头,何不令其出战,为我军挽回颓势!” 刘备微微一怔,旋即捋须笑道:“理当如此!” 刘备冲张飞点点头! 张飞心领神会,大笑着走下寨墙! 张飞翻身上马,伸手接过亲兵递来的丈八蛇矛,自辕门而出,径直向赵云冲杀而去! 许是因为赵云卖相太好的缘故,向来嘴臭的张飞竟没有出言嘲讽于他,这还真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张飞生的虎背熊腰,燕额虎须,令人见了难免生出望而生畏之感! 赵云也不能例外,初见张飞时,他没来由的心头一紧,长呼一口气,提前将龙胆亮银枪甩出数道枪花,以最好的姿态,来迎接张飞的挑战! 张飞的武道走的是狂暴路线,与韩豹差不多,而赵云的武道走的却是刚柔并济的路线! 甫一交手,赵云顿感压力倍增,遂立刻调整战法,采取以柔克刚的战法,与张飞周旋! 张飞的战法过于消耗体力,恐难以持久!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赵云才及时作出调整,暂且避其锋芒,待其力竭之际,再行反攻也不迟! 与张飞斗将,实在是一件十分郁闷的事情,他不光力气大,他的嗓门更大,每每出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大吼,震的赵云耳膜生疼! 赵云强稳心神,与张飞周旋至一百回合! 张飞因体力消耗过大,而攻势减缓! 赵云长长舒出一口气,瞅准时机,改守为攻,接连甩出数道枪花,将张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赵云的攻势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可谓气势如虹! 张飞左支右挡,疲于奔命,逐渐落入了下风! 二人战至一百五十回合时,赵云趁张飞后继乏力之际,提枪直刺向张飞的胸口! 若赵云得手,则张飞必死于赵云之手! 张飞自知必死无疑,于是准备闭目待死!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关羽纵马前来,他挥舞着青龙偃月刀,为张飞挡下了迎面而来的致命一击! 赵云急急勒马,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立马于面前,正捋须摆造型装逼的关羽! “好面皮!”饶是向来好脾气的赵云,也不免发出一句吐槽! 比武斗将,生死各安天命,你临危出手,这算怎么回事?合着只许你们兄弟斩将杀人,不许别人杀你们? 脸皮忒厚! 关羽一脸的倨傲之色,沉声道:“年轻人,某奉劝你一句,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孰是孰非不是你说了算的,某的刀,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关羽话音刚落,却见远处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朗声大吼,道:“说得好!今日我便要看看,是你的刀锋利,还是我的槊厉害?” 正文卷 第166章 云长出刀,李虎凶猛(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来人正是李虎! 李虎纵马奔至赵云身边,他冷冷的看着关羽,一脸不屑的说道:“阵前斗将,各凭本事,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关羽心下一沉,眯着丹凤眼说道:“阁下岂非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 李虎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日小爷我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张臭嘴!” 李虎提槊指向关羽,对赵云说道:“这个交给我,你去对付另外一个!” 面对关张二人,李虎还算比较有自知之明,没有托大,这也算是成熟的表现! 若是换作从前,以李虎的性子,他一定会先放出豪言壮语,然后一脸不屑的冲关张二人勾勾手指,令其一同放马过来! 李虎的武艺与吕布尚在伯仲之间,与关张对阵不见得会落入下风,但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天知道李虎在与二人交战时会不会马失前蹄,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面对李虎,关羽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他亲眼见证过李虎与吕布对战时的情景,深知李虎的武艺已臻化境,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关羽紧了紧握刀的手,做了一个深呼吸,沉声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不过是一刀的事!” 关羽反手拖刀,轻夹马腹,战马驮着一人一刀,缓缓向李虎行去,青龙偃月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沟壑,眼前一幕,看的李虎心惊不已! 李虎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暗道:“幸亏我有自知之明,若选择以一敌二,恐有性命之忧啊!” 李虎之言,半真半假,但值得一提的是,关羽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望着纵马而来的关羽,李虎面露凝重之色,经过瞬间的考量之后,他决定抢先出手! 经过瞬间的观察,李虎便已大致看出了关羽的深浅,与关羽对战,先手很重要!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虎想的挺美,可是,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饶是自己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当他出手之时,竟还是慢了关羽半拍! “好快的刀法!”李虎惊叫失声! 青龙偃月刀带着沉重的破风之声,向着李虎的脖颈呼啸而来! 李虎有心提兵格挡,但为时已晚,于是他灵机一动,主动卸去身上的力气,旋即向后倒去,堪堪躲过横扫而来的青龙偃月刀! 未等李虎舒出一口气的功夫,关羽便已经挥出了第二刀! 第二刀比第一刀更为凶险,关羽使出一记力劈华山,试图将李虎及其胯下战马,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李虎堪堪起身,却听得破风之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刀未到,声先至! 李虎来不及多想,凭着本能,勒马向左侧倒去! 火焰驹心领神会,深知小命要紧,于是连忙依令而行,却听砰的一声巨响过后,一人一马,被摔了个灰头土脸! 李虎心有余悸的向身旁看去,却见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已经深深的砸进了身旁的土地里,刀锋距离自己的腰身仅仅一尺左右的距离! “未曾想,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刀法!”李虎大口喘着粗气,抬头冲关羽挑了挑眉,出言挑衅道:“怎么样?两刀过后,累了吧?后继乏力了吧?也该轮到我出手了吧?” 李虎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结果他说着说着,忽然面容一紧,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李虎瞪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失声叫道:“竟然还有第三刀!” 前两刀,李虎躲闪时,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躲闪时,还算比较游刃有余。 然而当关羽向李虎祭出第三刀之时,对李虎来说,剩下的就只有狼狈,没有游刃有余之说了! 刀锋袭来,李虎已经来不及起身,于是他呈单膝跪地状,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沥血破城槊,拼命格挡! 李虎始终牢记着李满曾经说过的话语,槊在人在,槊亡人亡,所以,无论如何凶险,他都会将沥血破城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刀槊相击,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从旁观战的赵云与张飞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却仍旧被惊得不由心头一颤! 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令二人感到震惊的不只是关羽那过人的武艺,更有李虎那堪称恐怖的抗击打能力! 关羽借助马力,挥出致命一刀,将李虎击飞出十数步远! 砰的一声! 那是李虎重重落地的声音! 李虎四仰八叉的仰倒在地,右手却始终握着一杆长达丈余的沥血破城槊,一滴泪水自李虎的眼角缓缓滑落,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大意了!” 李虎很狼狈,但关羽却也并未比他强到哪里去! 一击过后,李虎被击飞出十数步远,而有马力作为后盾的关羽,却险些被击落于马下,这一局,算是打了个平手! 李虎嘿嘿笑了笑,继而缓缓地坐了起来,望着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关羽,赵云,与张飞,他笑的越发开心起来! 李虎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兴奋道:“真够刺激的!” 李虎以槊拄地,缓缓地站了起来,随后他开始一件一件的褪去身上的铠甲! 李虎最先褪去了最外层的八宝连环甲,然后是李杨命人为其精心打造的略显轻薄适合穿在内里的鱼鳞甲,再然后是虎头皂金盔,至于护腿,护腕那些,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脱到最后,他的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由李满亲自命人为其兄弟三人量身打造的金丝软甲,下身则只穿着一条略显单薄的袴,脚上踩着一双上好的鹿皮靴! 李虎这一身行头,一百斤都打不住,若非天赋异禀之人,根本背不动! 赵云,关羽,张飞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听砰砰几声闷响之后,李虎用力扭了扭腰身,道了声:“舒坦!” 关羽转头向辕门方向望去,不知是在向兄长求救,还是在向兄长告别! 良久之后! 李虎打了一个口哨,火焰驹闻声而至! 李虎一脸俏皮的用力拍了拍火焰驹的马屁,旋即翻身上马,道:“喂!那个谁谁谁,红脸的大汉,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正文卷 第167章 逃命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关羽卖相不错,但名声不显,以至于李虎竟不知他姓甚名谁! 听闻李虎之言,臊的关羽一张老脸更红了三分,奈何他却有气无处发,他已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三刀之威,并没有能够对李虎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三刀过后,关羽消耗了巨大的体力,面对李虎,恐怕连最起码的招架之力都已成了奢望! 关羽挺刀立马,摆出一副欲与李虎同归于尽的架势,他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心理准备! 与此同时! 在辕门寨墙上观战的公孙瓒等人俱都露出了震惊不已的神色! 公孙瑶轻叹一声,苦笑道:“原以为小虎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子,未曾想竟恐怖如斯!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李虎在公孙瑶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嬉皮笑脸的逗逼性格,以至于公孙瑶竟然完全忽略了他那一身足以睥睨天下的惊人武艺!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公孙续面露不悦之色,皱眉道:“李虎不过是为兄的手下败将而已,何以言勇?” 公孙瑶回以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再言语! 刘备微笑颔首,道:“贤侄身怀惊世武艺,擒杀李虎如探囊取物一般,如若出阵,定能杀一杀李虎的威风!” 公孙续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嘴硬道:“斗将实乃小道尔,吾不屑为之!” “两军交战,阵前斗将,实乃常有之事,岂可称之为小道?”刘备始终露出一副温和的笑脸,看的公孙续杀了他的心都有! “笑里藏刀的老贼,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公孙续如是想到! “阵前斗将,马失前蹄乃常有之事!”公孙续面无表情的冷声开口,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吾乃公孙氏少主,岂可以身犯险?若我发生不测,公孙一族当如何自处?” 刘备见公孙续面露不悦之色,于是见好就收,不再为难于他! 刘备冲公孙瓒拱了拱手,道:“李虎武艺已臻化境,与其阵前斗将实非明智之举,还请兄长速速下令,大开辕门,备愿亲率本部人马,挥军掩杀,届时,或可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奇效!” 公孙瓒深深的看了刘备一眼,略加思索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关张乃刘备的立足之本,刘备定不会眼看着二人陷入险境而坐视不管,所以,无论公孙瓒同意与否,刘备都会选择率军出营相救! 刘备给足了公孙瓒的面子,公孙瓒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准其出营相救自己的兄弟。 若是关张同时折在这里,对公孙瓒来说也是一大损失,影响军队士气不说,亦少了两个冲锋陷阵的沙场猛将! 李虎正欲出手,却见远方辕门大开,他一脸疑惑的咦了一声,道:“公孙伯圭的麾下竟是些什么人啊?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关羽回身望去,却见兄长正引兵前来搭救自己,于是松了一口气,提刀直指李虎,道:“今日之辱,他日必还!” “都这种时候了,还跟这装逼!真不知死!”李虎怒声咆哮,纵马直奔关羽而来,抡起沥血破城槊,以一记横扫千军,直取关羽腰腹! 在李虎面前,您就不能低调点吗?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呢嘛? 巨槊带着浓重的破风之声,呼啸而来,关羽见状,连忙屏住呼吸,使出吃奶的力气,挥刀格挡! 一声巨响过后! 关羽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火焰驹咴咴的叫了几声,打了几个响鼻,倒退十数步之后,却见一人一马傲然而立! 李虎正欲上前补刀,将关羽置于死地,却听赵云急声大吼,道:“敌军已至,仲诚速退!” 李虎抬头望去,却见刘备已率军奔至仅距自己一箭之地,他冷哼一声,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关羽,冷声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算你命大!” 李虎调转马头,纵马前去与赵云会合! 与张飞擦身而过之际,见他正悄然向自己靠了过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李虎勃然大怒,高举沥血破城槊,大喝道:“汝欲死乎?” 张飞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遂纵马离开,始终与李虎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李虎与赵云会合之后,二人率军徐徐而退! 刘备纵马来至关羽面前,见他面如金纸,口吐鲜血,呼吸时明显有些气息不稳! 刘备面露担忧之色,颤声道:“云长无恙否?” “李虎天赋异禀,身具龙象之力,仅仅一击便将我打成内伤,实力当真不容小觑!”关羽轻咳两声,出言安慰刘备道:“兄长无需担忧,些许内伤,并无性命之忧,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云长暂且回营养伤,待我与翼德为你报仇雪恨!” 关羽面露担忧之色,好言提醒道:“李虎武艺已臻化境,不可力敌,兄长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刘备微微一笑,言语中充满了自信,道:“阵前斗将,我不如他。领兵打仗,他还太嫩,不及为兄多矣!” 关羽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统军打仗,排兵布阵,刘备的确是把好手,人家吃的盐比李虎吃的米还多,李虎与刘备相比起来,还真就差点意思! 安置好关羽之后,刘备再次翻身上马,与张飞一同率军向李虎等人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二人率军衔尾追出十余里,直到迎面撞上一道由硬弩组成的弩墙之后,才急忙喝令大军止步! 一切皆已为时已晚,一万大军在急行军之时,哪里是轻易便能停下来的? 李杨稳坐中军,冲身旁的沮授挑了挑眉,坏笑道:“公孙瓒中计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望着眼前的弩阵,刘备当即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当机立断道:“三弟,快跑!” 刘备话音刚落,辽东阵中,箭如雨下,箭阵遮天蔽日,如蝗虫过境般,斩尽一切来犯之敌! 刘备一马当先,在阵中横冲直撞,向大营奔逃而去! 不得不说,刘备逃命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颇有先祖之风! 单从这一点来看,刘备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刘氏子孙! 逃命时,抛妻弃子,不管不顾,这简直就是刘邦转世嘛! 正文卷 第168章 决战前夕 望着成片倒在血泊之中的敌军,李杨微微颔首,道:“新式弓弩威力惊人,可堪大用!” 沮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有此强弩,天下亦可去得!” 李虎骑着火焰驹,优哉游哉的来到李杨的身旁,道:“兄长常与人言,刘备身具枭雄之资,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啊!” 李杨微微一笑,道:“刘备性坚韧,有英雄气,不可小觑也!” 李虎一脸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提槊直指刘备逃跑的方向,道:“兄长且看,那刘备逃跑时,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不时回头观察敌情,动作娴熟,一气呵成,真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继而故意板起脸来,佯怒道:“莫要在此与我聒噪,速速带人前去清理残兵,打扫战场!” 李虎高举沥血破城槊,一脸俏皮的道了一声:“得令!” 望着李虎离去的背影,李杨一脸得意的望向沮授,笑道:“此乃吾家千里驹也!” 沮授冲李虎的背影竖了一个大拇指,道:“真虎将也!” 李虎倒提沥血破城槊,纵马杀入正在仓皇后撤的敌阵之中,所过之处,尽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正在逃窜的士兵中,不乏想要杀敌建功之人! 一名身材瘦削,长得贼眉鼠眼的逃兵,见李虎纵马而来,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吼一声,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言罢,挥刀向李虎冲杀而去!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正在打马狂奔的刘备眼中,刘备一脸肉疼的咧了咧嘴,道:“壮哉!” 刘备话音刚落,却见那名提刀杀向李虎的士兵,顷刻间,便落得个脑浆迸裂的悲惨结局! “惜哉!”刘备痛呼失声! 若是李杨在场的话,定会大骂一句:惜你大爷,你当小虎是泥捏的啊?寻常士兵前去寻李虎的晦气,与找死又有何异? 李虎率军追至距公孙瓒大营一箭之地时,勒马止步! 身后传来阵阵的鸣金之声,李虎在阵前耀武扬威一番之后,遂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李虎指挥大军徐徐撤走,而刘备则率领一众残兵败将,神色黯然的退回了大营之中! 事后清点伤亡时,刘备被己方报上来的伤亡人数,惊得一度晕死了过去! 一万大军,仅仅出去转了一圈,便阵亡了三千余人! 望着悲痛欲绝的刘备,公孙瓒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昔日雏凤,业已长大成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真不容小觑啊!” “为今之计,如之奈何?”公孙续皱眉问道! 公孙瓒皱眉沉思期间,却听公孙瑶淡淡开口,道:“以正合,以奇胜!” “细细说来!”公孙瓒说道! 公孙瑶点点头,道:“父亲可引大军主力与对手正面交锋,而后令兄长引一支奇兵,绕过战场,闪击襄平,若兄长一击得手,则我军必胜,若兄长不能取胜,则需立刻回军,趁两军交锋之际,率军突然杀出,袭其侧翼!届时,敌军必乱阵脚!而我军则可趁势对其发起决死冲锋,两相夹击之下,敌军必败!” 公孙瓒抚掌大笑,道:“阿瑶智谋深远,深得我心!就依阿瑶之言!” 公孙瓒当即下令,以公孙续为主将,引骑兵五千,奇袭襄平,随军将领分别有刘备,张飞等沙场宿将! 奇袭襄平作为此战中最为重要的一环,直接影响着此战的最终结局,公孙瓒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此为公孙续配备了最好的猛将助阵! “成败在此一举!”公孙瓒高声说道:“此战若胜,我与诸将在襄平城中痛饮,此战若败,则万事皆休!” 公孙瓒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起身行至帐中,向众人拱手行礼,道:“此战,拜托诸位了!” 众人纷纷抱拳还礼,异口同声道:“愿为主公效死命!” 公孙瓒默默地点点头,看了眼日晷,见已是酉时时分,于是下令道:“传我将令,今日令士卒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丑时埋锅造饭,寅时拔营启程,与李杨决一死战!” “诺!”众将齐声应诺! 与此同时! 辽东大营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杨命人置酒,为李虎庆功。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沮授起身行至帐外,抬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此役过后,公孙瓒当如何为之” 沮授话音刚落,身后却是传来了李杨说话的声音! “若我是公孙瓒的话,则必会下达撤军的命令,士兵连年征战,早已疲惫不堪,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似公孙伯圭这般好战之人,又岂会不战自退?”沮授皱眉说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杨微微一笑,道:“公孙瓒过于执着,对我等来说并非坏事!他的执着,或可助我等成就一番大事!” 沮授默默地点点头,道:“近来总是心神不宁,不知是何缘故。” 李杨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沮授的肩膀,出言安慰道:“此战我军必胜,公与无需多虑!” 沮授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说着,他转身望向襄平城方向,疑惑道:“襄平距我军大营不足三十里,莫非公孙瓒还会派出一支奇兵,奇袭襄平?” “三十里,骑兵转瞬即至,襄平无忧,公与尽管放心便是!” “主公所言...在理!”沮授淡淡的回了一句! 辽东郡,无虑县! 韩豹亲率两千精骑,日夜兼程,前往襄平城助战! 此刻,韩豹正率军在无虑暂作休整,顺便为辽东清理一些臭鱼烂虾! 自县令而下,三十名官绅豪强被斩首弃市! 韩豹一脸阴沉的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伸手指向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的县令等人,冷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等不忠不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韩豹杀性极大,每至一地,都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无虑距房县尚有一段距离,且韩豹下有严令,命人沿途截杀向公孙瓒通风报信之人,以至于公孙瓒竟全然不知韩豹就在自己的身后! 公孙瓒的粗心大意,为此战带来了诸多的不确定性! 而韩豹的出现,却对战局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正文卷 第169章 老卒,贾诩,韩豹 韩豹在无虑县内大杀特杀一番之后,便率军离开了。 望着悬挂在城头上的三十颗三头,贾诩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此等杀性,当真是古今罕有!” 唐骏啧啧称奇道:“同为一家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唐骏时年三十五岁,鬓角已布满一层细细的银丝,他官居军候之职,奉韩豹之命率本部人马,护卫在贾诩身侧,听其差遣!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长子贤德,幼子善良,唯独这次子,啧啧啧!真真是一言难尽啊!” 唐骏轻叹一声,道:“其实二公子的本性并不坏,他从不欺凌弱小,说一句爱兵如子亦毫不为过,唯独这脾性...让人捉摸不透啊!” 唐骏乃李氏家将,李满死后,被分派到韩豹身边,充当护卫,因此对李氏三子的脾性颇为了解! 不媚上,不欺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这就是韩豹的行为准则! 韩豹有原则,更有底线,只要不触碰他的原则和底线,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反之,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韩豹悄无声息的来到二人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始终未发一言! 良久之后! 贾诩与唐骏围绕着韩豹展开的吐槽大会终于告一段落,韩豹这才淡淡开口,道:“先生以为此战辽东有几成胜算?” 初闻韩豹之言,贾诩被惊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转头望去,却见韩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贾诩心头一紧,长长呼出一口气,讪笑道:“府君莫非有飞天遁地之能?否则又怎会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在下的身后?” 贾诩一脸尴尬的望向唐骏,以眼神示意其配合自己向韩豹说几句好话! 贾诩与韩豹,一个贪生怕死,一个嗜杀成性,二人见面,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贾诩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得韩豹勃然大怒,从而一刀了结了自己! 唐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道:“适才所言,皆戏言尔!还望主公莫要与我等一般见识!” 韩豹混不在意的摇摇头,摆手道:“你等之言,未入我耳,无须在意!” 唐骏早已摸透了韩豹的脾性,深知韩豹定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责罚自己! 贾诩终于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府君且放宽心,此战辽东必胜!” 见韩豹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贾诩微微一笑,挥手指了指身后的骑兵队伍,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道:“有此奇兵,岂有不胜之理?无论战事如何焦灼,只待我等率军出现之时,便是公孙伯圭的败亡之日!” 韩豹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如此也不枉我等千里迢迢的走这一遭了!” “千里奔袭,只为助战而来。”贾诩捋须笑道:“待两军交战之时,府君率军奇袭公孙瓒后路,此番谋划,一旦成功,定可令公孙瓒阵脚大乱,或可起到毕其功于一役之奇效啊!” “此番若是侥幸活捉了公孙瓒的话,主公当如何处置?”唐骏问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韩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如若生擒公孙瓒,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贾诩浑身一冷,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唐骏却是一脸坚定的摇摇头,道:“恕末将直言,公孙瓒一时半会还杀不得。近年来,公孙瓒雄踞幽州,颇有些根基,若是贸然将其斩杀,恐会引起幽州境内各大势力的恐慌,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哗变。依末将看来,不如待家主全取幽州之后,再行处置公孙瓒也不迟。届时,是杀是剐,全在主公的一念之间!” 韩豹斜睨了唐骏一眼,冷哼一声,道:“休要仗着有些年纪便倚老卖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言罢,便打马离开了! 望着韩豹离去的背影,唐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主公当以大局为重!拜托了!”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贾诩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一脸疑惑的望向唐骏,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唐骏见状,微微一笑,道:“抛开性格不谈,二公子堪称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公!” 贾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忠言逆耳利于行,主公愿意从谏如流!”唐骏一脸郑重的望向贾诩,道:“先生身为谋士,理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要有任何的顾虑才是!” 贾诩默默颔首,抬头望向韩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优点明显,缺点更明显,还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呢!” 当韩豹率军行至房县时,望着城头上插着写有公孙二字的大纛便气不打一处来! 韩豹当即下令,命士卒弃马攻城! 房县城内仅驻有五百人马,且俱是老弱残兵! 韩豹正欲率军向房县发起进攻,却见守军纷纷将武器扔下城头,主动投降! 说来十分的有趣,在韩豹向城头自报家门之后,守军想都没想,连忙主动丢盔弃甲,主动向韩豹请降! 韩豹恶名在外,竟已到了闻者丧胆的地步! 韩豹正欲率军入城大杀特杀一番,却听斥候快马来报:“报主公,公孙瓒亲率三万大军,于寅时三刻向辽东军发起进攻,此刻,双方正在襄平城下展开激战!鞍乡候命末将前来传话,请主公速速发兵,前往襄平城助战!” 韩豹拔刀在手,高声下令道:“放弃辎重,轻车简从,随我前往襄平助兄长一臂之力!” 两千精骑齐声应诺,遂将辎重粮草全部丢在了房县城下,韩豹令百姓前来自取,而后率军径直向襄平城冲杀而去! 公孙瓒亲率大军,于寅时拔营启程,至寅时三刻,鼓角齐鸣,士卒踩着隆隆的鼓点,向辽东大营发起了决死冲锋! 与此同时! 随着鼓角之声响起的同时,辽东大营内亦响起了钟鼓之声! 辽东众将闻声而起,纷纷率领本部人马,在营内严阵以待! 辽东士卒训练有素,忙而不乱,他们在袍泽的帮助下穿戴甲胄,在本都军官的引领下拿取各自的兵器与弓弩,井然有序的跑出军帐,寻找各自的方阵! 营内有专人挥舞令旗,为士兵引路,将其引往各自的方阵之中! 此举大大的缩短了军队集结的时间! 正文卷 第170章 巾帼不让须眉 若论起治军,统兵,杨氏不行! 但若论起砍人来,杨氏却十分的在行! 杨氏头戴斗笠,以白纱遮面,身披轻甲,纵马穿梭于敌阵之间,将双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乌桓骑兵杀的人仰马翻! 杨氏好似杀神一般,挥刀砍杀胡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如臂使指! 起初,乌桓骑兵尚且抱有一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思,纷纷上前围杀杨氏,以求搏取一个大好前程! 结果,杨氏挥刀一顿乱杀,一股脑的将其给杀老实了! 杨氏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乌桓军阵击了一个对穿! 望着杨氏手中带血的双刀,乌桓骑兵惊骇莫名,唯恐避之不及! 战斗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的时间! 以汉军完胜而告终! 此役,汉军斩敌两千七百骑,俘敌千余,己方伤亡不足八百人! 缴获上等战马五百余匹,瘸马千余匹! “夫人!”典韦来到杨氏面前,躬身行礼,道:“请夫人示下,俘虏当如何处置?” “杀!”杨氏咬牙切齿道! 典韦心下一惊,暗道一声:“好大的杀气!” 典韦心中如此想,然而嘴上说出的却是:“理当如此!” 杨氏为亡夫报仇,将胡虏斩杀殆尽,若此事传扬出去,或可成为一段佳话! 千余乌桓骑兵惶惶如丧家之犬,四散而逃。 杨氏懒得搭理他们,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接李满回辽东,使其落叶归根! 杨氏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命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在此休整一夜,明日再行赶路也不迟! 夜深人静时,杨氏独坐于帅帐之中,右手拄着下巴,脑海中,好似过电影一般,回忆着与李满有关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在杨氏的记忆中,与李满在一起的时光里,俱是温馨而甜蜜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放亮! 杨氏被帐外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吵醒,她立时冷下脸来,皱眉道:“何人在营中喧哗?” 典韦掀帘入帐,神情肃穆,道:“夫人,君侯....回来了!” “啊!”杨氏惊讶起身,喜极而泣道:“夫君还活着?” 典韦用余光扫了略显失态的杨氏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君侯是被公孙瓒命人给送回来的!” 杨氏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叹口气,道:“回来就好!” 出帐前,杨氏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擦干眼角的泪水,以饱满的姿态出现在士卒的面前! 望着近在咫尺的马车,杨氏脚下的步伐忽然变得蹒跚起来。 行至马车前! 典韦抢先一步,为杨氏掀开车帘,杨氏一股脑的钻了进去! 望着李满洒满石灰的尸身,杨氏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如何都止不住了! 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切不可哭出声音,以免影响了军心与士气! 典韦放下车帘,持刀守在马车前,任谁也不许靠近马车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 杨氏顺着车窗向外望去,却见天色已黑,营中业已燃起了火把! 她已在马车中独坐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幸而杨氏头戴斗笠,以白纱遮面,否则,以她现在这副尊容,恐会将人活活吓死! “典韦何在?”杨氏唤道! “末将在!”典韦始终守在马车前,未曾离开过半步! 杨氏循声望去,发觉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她自嘲一笑,道:“许是流泪过多的缘故!不日便可自愈了!”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典韦皱眉问道! 杨氏淡淡笑道:“无事!”说着,复又坐回到了马车之中! “什么时辰了?”杨氏问道! “已近戌时!” “丘力居尚未退走,此地不宜久留,未免夜长梦多,命将士们连夜拔营启程!”杨氏下令道! “诺!”典韦躬身说道! 典韦之所以对杨氏唯命是从,是因为杨氏有着极其特殊的身份背景! 首先,她是李满的结发妻子,冲着李满的面子,典韦对杨氏言听计从,倒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其次,杨氏武艺惊人,同为武人,典韦对其钦佩不已! 最后,杨氏背景极其惊人,虽然常年不与家中往来,但她的强大背景却丝毫做不得假,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顶级名门! 除此之外,还有李杨三兄弟的情分在呢! 综上所述! 典韦对杨氏唯命是从,倒也说的通了! 十日后! 杨氏一行护送着李满的棺椁踏入了辽东境内! 时值夏日! 辽东郡却被一片白色所笼罩。 郡内黎庶自发为李满披麻戴孝,入眼处尽皆缟素,黎庶纷纷扶棺痛哭,哭声中,尽是不舍与惋惜之情! 辽东罢市巷哭,数日不绝。焚烧纸钱的烟雾飘满了襄平城的上空,以致“天日无光”。 郡内官吏豪强士绅在刘虞的带领下,纷纷前往州牧府哭祭! 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辽东官吏将人走茶凉四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满在时,他们以李满马首是瞻,李满死后,他们立时改换门楣,纷纷投在了刘虞的麾下! 刘虞根正苗红,乃是正统的汉室宗亲,李满意外身死,届时,势必由刘虞接替李满之位,出任幽州牧! 见风使舵,乃是官员们的惯用手段,站队是门学问,平时站队尚有一些赌的成分在,如今李满身死,刘虞上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辽东官吏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投靠刘虞,更待何时啊 李满身死,对李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顶梁柱塌了,根基自然也就不稳了。 李杨与韩豹远在洛阳,李虎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什么忙都帮不上! 杨氏无奈,只得命福伯父子三人帮忙在前堂接待客人,她自己则在内宅招待女眷! 一众女眷一脸惊奇的望着杨氏,异口同声道:“夫人为何身披甲胄啊” 回府之后,杨氏唯恐有人趁势兴风作乱,始终未曾脱去甲胄! 杨氏摇头苦笑道:“非我不想,实不能也!” 李满生前行事极其霸道,得罪了不少人,杨氏担心有人趁机报复,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正文卷 第171章 以人为本 张飞顺着云梯下城而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疼的他龇牙咧嘴,口中亦在不断的骂骂咧咧:“好个贱妇,武艺竟这般了得!” 与杨氏交手是张飞有生以来进行的最憋屈的一次斗将,无论张飞如何变招,或示敌以弱,或猛打猛杀,结果,杨氏却始终采取避其锋芒的策略,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 张飞是有心杀贼却无从下手! 听着城头传来的阵阵欢呼,公孙续长叹一声,道:“从前只闻其名,却始终未见其实!如今方知,世人所言不虚也!” 杨氏久居深闺之中,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生出手的机会也不多,仅有的一次出手,还是在对战乌桓人的时候,算上这次,也仅仅是第二次出手而已! 世人多传杨氏身怀盖世武功,然而旁人听之,大多只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当回事! 在众人想来,一个女人,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杨氏此番出手,算是彻底颠覆了张飞等人的三观,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众人证明了一件事,武道一途,不分男女,只要有天赋,肯下功夫,女人也可练就一身盖世的好武艺! 在丢下数百具袍泽的尸体之后,公孙续迅速整顿兵马,遂率军绕城而走,试图率军直扑辽东军阵的侧翼! “翼德,伤势如何?”公孙续问道! “死不了!”张飞回道! “那便随我再冲杀一阵!” 张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襄平城下,太史慈奉命率领一千精骑前来驰援,见襄平城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心来! 太史慈正欲翻身下马,向杨氏行礼,却听杨氏率先开口,沉声道:“将军无须多礼,敌军绕城而走,欲袭我军侧翼!将军理当早做打算才是!” 太史慈心头一惊,遂于马上抱拳行礼,道:“请恕慈有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军情紧急,慈告退!” 太史慈率军向公孙续离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望着复又归于平静的襄平城,杨氏轻叹一声,忽觉身体传来一阵疲惫之感,她将双刀交于王良之手,遂下城而走! 杨氏业已不再年轻,早已到了气血衰败的年纪,与张飞交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二人交手时,张飞感到憋屈至极,杨氏又何尝不是呢? 与张飞交手,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但凡杨氏的双刀被张飞的丈八蛇矛击中一次,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襄平城外的战事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辽东军凭借优良的装备,过硬的兵员质量,以及优秀将领的出色发挥,逐渐的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公孙瓒心急如焚,不断的催促着士兵们推着撞车,试图将栅栏撞开一个缺口! 然而辽东军的新式硬弩,却对其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恐怖杀伤! 栅栏前,早已血流成河,公孙瓒指挥着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被血水浸泡的松软的泥地里,推着撞车艰难的向栅栏处缓缓移动! 不甘寂寞的典韦正手持双戟,站在栅栏内,一脸欲欲跃试的望着迎面而来的公孙瓒大军,心急如焚道:“快些,再快些!” 善解人意的李杨给了典韦一个率军巡营的任务,典韦每行至一处,都要驻足观看一番,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让自己过过手瘾! 前几次率军巡营,总是无功而返,然而此次却略有不同,栅栏摇摇欲坠,希望就在眼前,典韦是又惊又喜,恨不能翻过栅栏与敌军一决雌雄! 望着顺着栅栏向上攀爬的敌军,典韦一脸兴奋的大吼一声,道:“取夷矛来!” 夷矛是古代车战和守城用的一种长矛,长约两丈,四到五米左右。 士兵连忙依言而行,随后持巨盾保护周身,并站在典韦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为其做矛架! 典韦将双戟背在身后,然后将夷矛架在身前士兵的肩上,以其肩膀为轴,向栅栏处疯狂捅刺! 典韦出手五十余次,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九十左右,近五十名敌军死于典韦的夷矛之手! 若非前排士兵肩胛剧痛,不堪重负,典韦还能再杀几十人! 李杨常与人言:辽东以人为本,将领不得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要尽量避免无谓的伤亡! 士兵回头望向典韦,强挤出一丝笑脸,道:“将军,我还行!” 典韦摇摇头,板着脸说道:“莫要逞能!”说着,他将搭在年轻士兵肩膀上的牛皮揭下,却见他的肩膀早已渗出细细的血丝! 典韦轻轻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道:“去寻医官包扎一下!此乃军令,不可违逆!” 士兵一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遂应诺而去! 栅栏前的攻防战,一般不会有箭矢如雨的情况发生,若是伤及友军可就太尴尬了! 偶有冷箭射向双方的将领,但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亡! 将领身穿甲胄,身旁更有亲兵护卫,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被射杀的! 公孙瑶撇下督战队,纵马奔至前线,寻到公孙瓒,道:“兄长那里迟迟没有消息,恐怕是遇到了麻烦!” 公孙瓒一脸无奈的点点头,嗟叹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我儿可有良策?” “兄长久攻襄平不下,定会领军撤走,继而率军进攻辽东军侧翼!待兄长退走之后,襄平守军定会放松警惕,我等不若反其道而行之,趁其大意之时,攻其不备!”公孙瑶眯着清冷的美眸。沉声道:“父亲可再遣一支劲旅,绕过辽东大营,强攻襄平城!或可取得奇效!” 公孙瓒默默地点点头,回头望向立马于身后的护卫亲军,道:“为父麾下最精锐者,无过于白马义从,值此危急关头,可令白马义从出战襄平!” “白马义从历经数场恶战之后,只余千人,尚不足以攻克襄平!值此紧要关头,理当孤注一掷才是!不如令女儿麾下的督战队与白马义从合兵一出,一同攻打襄平城!如何?” 公孙瓒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就依阿瑶之言!” 公孙瓒看公孙瑶真是越看越 正文卷 第172章 李虎VS公孙续 公孙瑶之计贵在出其不意,然而未及实施便已夭折! 白马义从与公孙瑶的督战队合兵一处,正欲奉命奇袭襄平城,却听斥候来报:“报主公,我军身后十五里处出现一支由数千精骑组成的骑兵部队,大纛上书着一个大大的韩字!” “韩豹!”公孙瓒大惊失色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孙瑶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南阳距此何止千里之遥?这怎么可能?” 十五里对骑兵来说转瞬即至! 韩豹也没跟公孙瓒废话,甫一出现,便率军向公孙瓒的大军侧翼发起了势如潮水般的冲锋! 韩豹挥舞着一根长达丈余,且颇具分量的紫金镔铁棍,一马当先的杀入了敌阵之中! 前有强兵,后有劲敌,令本就师老兵疲的公孙瓒大军尽显颓势,任谁都看得出来,兵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公孙瑶急中生智,道:“速令白马义从与督战队前往阻截韩豹!” 公孙瓒一脸颓然的望向公孙瑶,道:“恐为时已晚!” “不!”公孙瑶一脸坚定的摇摇头,道:“我们还没有败,父亲只需率军坚持到兄长攻破辽东大营,胜利就仍然属于公孙氏!” 公孙瓒精神为之一振,道:“阿瑶所言极是!为父还没有败!为父尚有一战之力!” 公孙瓒抖擞精神,率领白马义从与督战队亲自前往后军,迎战韩豹!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丰满! 公孙瑶想的挺美,然而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却难免不会出现变数。 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公孙瓒不是韩豹的对手! 公孙瓒与韩豹迎头相遇,公孙瓒本欲暂避锋芒,可看着杀气腾腾的韩豹,却又生出了本不该有的好胜之心! 公孙瓒对自身武艺很有自信,否则他也不会在诸侯讨董的时候,去选择与吕布单挑,虽然因技不如人而败于吕布之手,但其勇气可嘉,逢敌必亮剑的精神,令人钦佩不已! 年轻狂暴杀法凶猛的韩豹,彻底激发了公孙瓒的好战之心! 公孙瓒大喝一声,纵马挺枪直向韩豹冲杀而去! 皱眉看着与韩豹战在一起的父亲,公孙瑶忽然灵机一动,于是令营中士兵纷纷高声呐喊:“辽东军败了!辽东军败了!长公子率军奇袭辽东大营,辽东大营已被攻破,李杨仓皇而逃,辽东军败啦!” 士卒们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整个大营内竟渐渐的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之声! 公孙瓒大军士气大振,而韩豹率领的两千精骑则受其情绪影响而攻势渐缓! 公孙瑶欲以此方式来混淆视听,其主要目的在于令韩豹知难而退,并为公孙续争取到足够的破营时间! 贾诩见状冷笑一声,道:“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贾诩命士卒吹响进攻号角,为韩豹擂鼓助战,他相信,只要鼓角不停,韩豹便永远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韩豹对李杨与李虎有着极其深厚的兄弟感情,饶是明知李杨败了,他亦不会就此停下前进的脚步,要么与兄弟同死,要么为兄弟报仇,除此之外,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第三种选项! 与此同时! 辽东大营正在遭受着公孙续大军的猛烈进攻! 公孙续攻襄平城不成,于是退而求其次,率军进攻辽东大营的侧翼! 侧翼部署兵力有限,相对于正面来说,大营的侧翼较为薄弱,公孙续瞅准机会,将李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续深知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争,于是,他命人取麻布蒙住战马的双目,随后纵马狠狠向栅栏撞去! 经过战马连番的撞击之后,栅栏被撞开了一道宽达十余丈的巨大缺口,而公孙续亦为此而付出了数百匹战马的巨大代价! 公孙续率军顺着缺口向营内冲杀而去,当大军行至半路,他却看到了一张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熟面孔! 李虎奉李杨之命,亲率两千人马,在此拦阻公孙续一行的去路! 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公孙续,李虎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公孙续,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公孙续提槊直指李虎,大喝道:“杀李虎者,赏万金!” “你小点声,我听得见!”李虎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公孙续,你不是很威风吗?曾经连胜我十五场时的意气风发,如今都去了哪里?” 公孙续被说的老脸一红,嗫嚅良久之后,兀自嘴硬道:“如今你我二人早已今非昔比,我为帅,你为将。为帅者,领将也!若再与你相斗,岂非以大欺小?” 李虎微微一怔,继而极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区区几千人马,竟也配自称为帅?真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兄长诚不欺我!” “你!”公孙续怒不可遏,正欲再出言嘲讽李虎几句,却被刘备给拦了下来,刘备皱眉提醒道:“他拿言语激你,是为了争取拖延时间,公子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公孙续顿时恍然大悟,道:“奸诈小贼,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待我破营之后,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虎冷哼一声,面色阴沉道:“谢谢你提醒了我!” 李虎高举沥血破城槊,身后骑兵纷纷向两旁避让开来! 骑兵身后赫然出现一千名架着硬弩的弩手,他们将弩机对准公孙续一行,只待李虎一声令下,便可将公孙续射成一只刺猬! 公孙续怔怔的望着对准自己的弓弩,大脑早已一片空白,虽已心怀死志,却迟迟没有下达向敌军发起冲锋的命令! 刘备轻轻的扯了扯张飞的衣袖,在张飞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拉着他悄悄地隐入了人群之中! 当公孙续回过神来,欲寻刘备问策之时,却发现其早已不见了踪影! 公孙续怒极反笑,道:“士可杀不可辱!公孙氏只有断头将军,没有...” 未等公孙续将话说完,却见李虎已然纵马挺槊奔到了他的面前! 公孙续的右侧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遂忽觉后脖颈一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李虎咦了一声,侧头望去,却见立于公孙续身后的将领拱手行礼道:“末将田楷,拜见将军!” 正文卷 第173章 韩豹怒喷公孙瑶 李虎一脸警惕的望着田楷,皱眉道:“阁下这是何意?” 田楷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在下实不忍看到公子死于将军之手,而无动于衷!” 李虎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未曾想,你竟还是个心怀忠义之人!” “败军之将,当不得将军如此赞誉!”田楷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失落! 技不如人,图之奈何? 在田楷看来,兵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能攻破辽东大营,己方便毫无胜算可言! 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续白白去送死,倒不如率先出手救下他,如此亦可为自家主公留下一份香火。 若是公孙续真的落在李虎的手里,恐怕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悲惨结局! 说最狠的话,挨最重的打,这也是公孙续自讨苦吃! “将军忠义,虎,钦佩之至!”李虎态度诚恳,言语轻柔,拱手道:“然而,正值两军交战之时,虎亦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因此,只好暂时委屈将军了!” 田楷默默地点点头,遂翻身下马,道:“理当如此!” 李虎命人将田楷押往中军,交由兄长处置,而后又命人将数千俘虏押往一个事先挖好的巨坑之中! 巨坑深达丈余,面积巨大,足以容纳万人! 俘虏们站在巨坑外,一脸惊恐的问道:“可是要坑杀我等?” 负责押送俘虏的将领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家主公何许人也?又岂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众人想到李杨的为人与口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请问将军,挖此深坑是何用意?” “做看押俘虏之用!”将领一脸不耐烦的指了指眼前的巨坑,道:“尔等自行进入深坑之中,莫要让本将军动手!只要尔等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便没人会伤害尔等的性命!” 俘虏心有顾虑,深怕下去便再也上不来了! 李虎纵马而来,望着迟疑不定的一众俘虏,罕有耐心的说道:“诸位且听我一言,我已辽东李氏的名誉向诸位保证,只要诸位安分守己,便没人会做出伤害尔等性命的事情!此战过后,兄长定会为尔等发放路费,令尔等回乡与家人团聚!” “多谢将军!” “将军仁义!” “辽东李氏之名,在下早有耳闻,李氏戍边十余载,令胡虏不敢南下牧马,实乃我大汉朝廷的北天之柱也!” 俘虏们一边说着李氏的丰功伟绩,一边向巨坑中缓缓走去! 人的名,树的影,李虎出面,一个顶俩! 在幽州之地,李杨与李虎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主要是信誉好,名声与人品更是没得说! 数千俘虏纷纷进入巨坑之中,或席地而坐,或交头接耳,或仰面而倒,或倒头大睡,总之做什么的都有! 负责看守的士兵站在坑边,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坑中发生的一切,坑中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此举亦可为己方省去不少的人力与物力! 安置好俘虏之后,李虎这才放心离开,他亲率两千精骑自侧门而出,直奔公孙瓒中军而去! 公孙瓒正值壮年,且武艺不俗,与韩豹甫一交手,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韩豹将紫金镔铁棍挥舞的虎虎生风,每每出手,均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狂暴之气! 公孙瓒亦不遑多让,他将手中马槊挥舞的密不透风,左支右挡,倒也显得游刃有余! 公孙瓒武艺不俗,却又远没有达到如杨氏那般登峰造极的程度,他对武道的理解与判断与杨氏之间有着数个李杨的差距! 韩豹与张飞的战斗方式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二人走的均是狂暴路线,且均是越战越勇型的猛将! 杨氏初见张飞时,当即便做出判断,此人武艺超群,不可力敌,遂采取以柔克刚的方式,将他拖住,誓要与之周旋到底! 而公孙瓒在面对韩豹时,采取的应对方法却是与杨氏大相径庭,他明知锤棍之将不可力敌,却仍旧选择与之正面硬钢,此等处理方式,等同于是在找死! 公孙瓒凭借着自身不俗的武艺,与韩豹大战五十回合而不落下风,然而战至五十合之后,公孙瓒却开始逐渐的落入了下风! 无论公孙瓒如何蓄力变招,都无法改变即将落败的既定事实! 公孙瓒深知再这样打下去,自己恐怕要落得一个身死当场的悲惨结局,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以攻为守,完全放弃防守,采取以命换命的方式,令韩豹知难而退! 在他看来,唯有采取这样的方式,才能令韩豹投鼠忌器,只有将韩豹逼退,自己才能获得一丝逃生的机会! 与常人斗将,或可采取以命换命的方式,令对手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然而与韩豹斗将,想让他知难而退,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就好比你试图与一个疯子讲道理一样,因为疯子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韩豹的武道走的是狂暴路线,以戾御力,越战越勇,且越战越疯狂,让他收手的结果大约只有两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情急之下,公孙瓒连出昏招,他将为自己的错误决定,而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果然,二人战至七十七回合时,公孙瓒提槊直刺向韩豹的胸口,而自己的胸腹亦完全暴露在了韩豹的面前! 韩豹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微一侧身,马槊重重的刺进了他的右侧肩胛骨! 韩豹丝毫不以为意,他抡圆了右臂,挥舞着紫金镔铁棍,重重砸向公孙瓒的胸口! 公孙瓒惨叫一声,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 倒地之后,公孙瓒喷出一口鲜血,遂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韩豹纵马上前,在公孙瑶一脸焦急的目光下,将公孙瓒给倒提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一幕,公孙瑶的双眼几欲滴出血来,她直视着韩豹的双眼,急声道:“放了我父亲!” 韩豹一脸不屑的撇撇嘴,对公孙瑶嗤之以鼻,冷声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兄长待你那般好,而你却不知好歹,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又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不知所谓的贱妇!” 望着还欲开口的公孙瑶,韩豹手指公孙瓒,怒声咆哮道:“再敢呱噪,我立刻杀了他!” 正文卷 第174章 别拿口谕来糊弄我 面对喜怒无常的韩豹,公孙瑶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望着欲言又止的公孙瑶,韩豹冷笑一声,沉声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公孙瑶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了李虎的声音:“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速速投降,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公孙瑶循声望去,却见李虎正纵马而来! 待李虎行至近前,公孙瑶定睛看向被李虎夹在腋下早已不省人事的公孙续,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嗫嚅良久之后,却始终未曾开口! 公孙瑶有心令李虎放公孙续一马,然而正如韩豹所言的那样,自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失去了对虎豹颐指气使的资格! 公孙瑶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遂代替父兄向军队下达了弃械投降的命令!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此时的公孙瓒大军早已被打的溃不成军,将士们巴不得有人主动出面替自己背锅,因此,当公孙瑶向众将下达弃械投降的命令时,将士们几乎不假思索的便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寻常士兵来说,投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投降便意味着不用死,活着才是人生中最为紧要的头等大事! 向辽东李氏投降,将来说不定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瑶一声令下,己方的三万大军纷纷向辽东军缴械投降! 李杨命传令兵代自己传达军令,命俘虏卸去甲胄,放下兵器,暂时进驻襄平城外的军营之中,由专人统一看管! 安排好一切之后,李杨亲率大军,一路向西,直取幽州全境! 大军所经之地,无不望风而降! 李杨仅用了不到月余的时间,便以破竹之势全取幽州全境,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之一! 一个月后! 曹操代李杨向天子请奏,迁其为幽州牧,天子欣然允之! 看罢朝廷的诏书,李杨微微一笑,道:“天子贤德,知人善任,真乃大汉之福也!” 甭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但漂亮话总归还是要说的,李杨将刘协大夸特夸了一番! 传诏官宦闻言乐得合不拢嘴,一张老脸笑得好似一朵菊花似的! 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李杨按耐住心中厌烦的情绪,强挤出一丝笑脸,道:“天使贵人事忙,理应尽早回京向陛下复命才是!” 李杨的言外之意是:想与我索贿,你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斤两,如今天子都成了摆设,何况你一个要啥没啥的宦官呢?撒冷走得了,快别跟这丢人现眼了! 宦官老脸一红,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一脸委屈的说道:“君侯误会奴婢了!” 李杨微微皱眉,见他一脸忸怩的样子,心中难免生出了好奇之心! 李杨抬手将众人挥退,随后将宦官带入书房之中,此时书房内只剩下李杨,宦官,以及沮授与典韦四人! 宦官欲言又止,道:“奴婢有要事需单独向君侯禀明,还请君侯屏退左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李杨一脸不耐烦的怒声说道:“此间之人,俱为我之心腹!事无不可对人言,有话快说,过时不候!” 宦官连忙陪上笑脸,未免夜长梦多,于是直奔主题,道:“陛下口谕,请君侯率军前往许都勤王保驾!待事成之后,必许以三公之位!” “口谕?”李杨皱眉问道! “正是!” 李杨深吸一口气,继而破口大骂道:“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区区口谕便想骗我引军入京勤王保驾?刘协,你特么有病吧?届时,若事成,还则罢了,如若事败,您大可一推到底,将我推至前台来为您背锅,到时候您大可跟个没事人似的,躲在后面看热闹。合着好人都让您做了,就我是坏人啊?”李杨如是想到! 身为一名穿越者,李杨对皇权几乎没有什么敬畏可言! “再敢在此胡言乱语,我便对你不客气了!”李杨破口大骂道! 李杨突然发飙,喷了官宦一脸的唾沫星子! 宦官重重的抹了一把脸,郁闷道:“君侯因何发怒啊?” 李杨冷哼一声,道:“孟德心怀天下百姓,素有济世救民之心,这样的人,又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不堪?我猜定是你们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学十常侍之流,霍乱超纲,否则,必将不得好死!” 宦官长叹一声,无奈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奈何君侯不愿轻信,如之奈何啊?” 宦官向沮授投去求助的目光,试图请他代自己游说李杨一番! “可有陛下贴身信物为证?”沮授问道! “没...没有!”宦官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李杨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道:“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官宦长叹一声,遂告辞而去! 望着宦官离去的背影,沮授似笑非笑道:“主公当真以为是这宦官在假传圣旨吗?” 李杨微笑着摇摇头,道:“天子性急,急于摆脱孟德之手,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 李杨间接的回答了沮授的问题! 在李杨看来,刘协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目前来说,曹操还是心怀汉室的,可即便如此,刘协却仍旧在没事找事,相比之下,反倒显得刘协没有容人之量了! 沮授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主公为何不率军南下,迎奉天子,届时,主公可以奉天子以令诸侯,或可成就一番大事!” “幽州初定,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需由我亲自坐镇幽州才行,短时间内恐难以脱身!”李杨叹息一声,道:“天子固然重要,然而根基却更为重要。再者,孟德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两权相害取其轻,尽快整合幽州境内的各方资源,才是我等的当务之急!” 沮授默默颔首,道:“理当如此!” 攻灭公孙瓒之后,李杨将直面袁绍的威胁与挑战,在灭掉袁绍之前,他不想与曹操之间发生任何的误会与冲突! :。: 正文卷 第175章 公孙伯圭尚在否 大战方歇! 李杨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幽州牧的官职! 李杨深知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道理,于是亲自上书,为辽东众将向天子请封! 数日后! 天子下诏: 封沮授为别驾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州牧巡查一州,别乘传车从行,故名别驾。总理一州政务,权力极重,当时论者称其“居刺史之半”。 封田丰为都官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主管察举州内文武百官不法之人。 封程昱为簿曹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主管州内钱粮簿书! 封贾诩为功曹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主管人事选拔考核。 严格来说,贾诩应该算是遥领功曹从事之职,因为李杨令其暂时跟在韩豹的身边,为其出谋划策,待此间事了,他便要随韩豹一道返回南阳了! 封蔡邕为典学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总领一州之学政。 封田豫为治中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主众曹文书,居中治事,故名治中。 封为黄忠为厉锋将军! 封赵云为奉义将军! 封太史慈为讨寇将军! 封典韦为武卫将军! 封韩当为扬武将军! 封徐晃为镇远将军! 封赤眉为征虏将军! 封王良为破虏将军! 封田楷为讨虏将军! 以上皆为杂号将军! 其余人等皆有封赏,有功之人从重嘉奖,有过之人绝不轻娆,战死之人从优抚恤,因伤致残之人亦可得到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俸米,重伤之人赏其田,轻伤之人赏其公职! 此番封赏,基本做到了赏罚分明,辽东众将均得到了应有的封赏,可谓是皆大欢喜! 曾经的辽东太守府,如今的州牧府! 书房中! 李杨居中而坐,李虎,韩豹,沮授,贾诩,田丰,程昱,等人分别坐于下首! 典韦则一丝不苟的扶刀立于李杨身后,任李虎如何调侃,劝说,也不肯随众人一同落座! 李杨一脸古怪的转头望向不苟言笑的典韦,无奈道:“此间众人皆为心腹,莫要这般拘谨才是!” 典韦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始终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李虎等人均是一脸笑意的望向扶刀而立的典韦,真是越看越 正文卷 第176章 贾诩毒计安天下 公孙瑶搀扶着大病初愈的公孙瓒正在院子里散步! 公孙瓒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公孙瑶明显察觉到了公孙瓒的异样,于是出言关心道:“可是牵动了伤口?女儿陪您前往凉亭稍坐片刻,歇歇再走吧?” 公孙瓒摆摆手,道:“无妨,陪为父再走走吧!” 公孙瓒嘴上说着无妨,可心里却慌得一批,他隐隐有种危险临近的感觉! 州牧府,书房中! 贾诩话音落后,众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贾诩的言外之意是:若君侯对北方诸胡感到不放心的话,大可令公孙瓒引一支人马,一路向北,扫荡诸胡,至死方休!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即可趁机除掉公孙瓒,又可令北方诸胡遭到重创,何乐而不为呢? 韩豹微微皱起了眉头,遂向贾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若公孙瓒出尔反尔,当如何处之?” “其家人尽在我手,公孙瓒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贾诩十分干脆的回道! “若公孙瓒与胡人沆瀣一气,联手反攻于我,届时,我等又当如何自处?”韩豹再问! “公孙伯圭杀胡甚重,诸胡与他积怨日久,早已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贾诩说道:“公孙伯圭嫉恶如仇,颇有风骨,必不会委身于胡人之下!” “公孙瓒领军在外,恐生变数,我等又当如何防患于未然呢?”李虎问道! “问得好!”贾诩微微一笑,道:“公孙伯圭麾下有一支精骑,名曰白马义从,界桥之战,损失惨重,如今只剩千余人马,白马义从对公孙伯圭忠心耿耿,皆愿为其效死命! 届时,君侯只需给予白马义从一日口粮,而后令公孙伯圭率领白马义从一路向北,摧城拔寨! 白马义从皆为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士,非豪杰不可破之,此番向北,定会给诸胡造成不小的伤亡。 公孙伯圭颇具风骨,绝不会向胡人摧眉折腰,此番向北,定会率军战至最后一人,或力竭而死,或自刎而亡! 届时,君侯大可在幽州坐收渔翁之利!” 沮授眼前一亮,冲贾诩竖了一个大拇指,道:“文和妙计,可安天下也!”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贾诩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唯有李杨低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韩豹见状,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报父仇,世人将如何看待你我兄弟三人?值此紧要关头,兄长切不可妇人之仁!” 李杨重重一拍大腿,心下一横,道:“就依文和之言!” 一日后! 李杨三兄弟一同出现在了用以看押公孙瓒的别院之中! 初见三人,公孙瓒心中一凛,危险临近的感觉越发增加了三分! 公孙瑶拦在李杨三人的面前,皱眉道:“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李杨冲韩豹微微颔首,示意由他来背锅! 韩豹心下了然,遂直奔主题道:“为报父仇而来!” 李杨好似看白痴一般的看向韩豹,心道:“阿豹一点也没变,说话办事总是这么的令人感到通俗易懂!殊为难得啊!” 公孙瑶大惊失色,她直视着李杨的双眼,以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父亲已向你等投降,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韩豹冷哼一声,对公孙瑶的话嗤之以鼻,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冷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初家父身临绝境之时,尔等又何曾想过放他一马?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公孙瓒举不义之兵,攻伐我等,致使福伯身死,百姓流离失所,我兄弟三人率军奋起反抗,历经数战,终得胜利!而你竟想凭借三言两语便令我等放他一条生路,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韩豹恨极了公孙瓒,以至于竟三番五次的当着众人的面直呼他的姓名。 在汉朝,直呼其名,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公孙瑶被说了一个大红脸,有心辩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泪眼婆娑的望向李杨,试图请他格外开恩,放自己父亲一马! 李杨有心闪躲,却不想公孙瑶实在过于执着,无论李杨如何闪躲,她却始终盯着李杨的双眼,说什么也不愿移开! 李杨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越过公孙瑶的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公孙瓒,道:“愿杀胡否?” 公孙瓒一脸不解的皱了皱眉,道:“何意?” “予你白马义从,准尔等携带一日口粮,一路向北,摧城拔寨!”李杨沉声说道! 未等公孙瓒开口,却听公孙瑶率先说道:“不可!” “父亲大病初愈,不宜远行。”公孙瑶眼含热泪,怒声道:“北方寒冷,凛冬将至,军队怎堪冻馁之苦?携带一日口粮,在毫无后勤补给的情况下,令我等率领白马义从一路向北,如何摧城拔寨?这与送死又有何异?” 韩豹呵呵一笑,点头如捣蒜,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让你们去死!兄长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决定让你们死在冲锋的路上,已是看得起你们。公孙瑶,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莫要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 “你..”公孙瑶几欲发狂,奈何手中没有兵器,否则,必然要跟韩豹斗上一场! 望着悲愤欲绝的公孙瑶,李杨轻叹一声,对公孙瓒说道:“究竟是站着死,还是跪着生,由你自己来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李杨深知公孙瓒的为人与秉性,这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主儿,在有选项的情况下,他绝不会选择在一个小院子里苟且偷生! 果然,正如李杨所料的那样,公孙瓒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他要站着死! 李杨点点头,道:“叔父果然没令我失望!” 望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公孙瑶,李杨温声说道:“我已做了我所能够做到的一切,不要怪我!” 公孙瑶一脸感激的点点头,哽咽道:“谢谢你!” 公孙瑶知道,李杨已经仁至义尽,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饶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仍然愿意多给公孙瓒一个选择,奈何公孙瓒选择自寻死路,这也就怪不得李杨了! 正文卷 第177章 打起了公孙瓒坐骑的主意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77章打起了公孙瓒坐骑的主意三日后! 襄平城北门外,李杨亲率文武官员为公孙瓒妇女送行! 公孙续位列其中,却未与公孙瓒同列,而是站在了送行的队伍里! 李杨轻叹一声,冲公孙瓒拱手行礼,道:“叔父多多保重!” 公孙瓒强挤出一丝笑脸,望着英气勃发的李杨,不禁感叹道:“李氏后继有人,子忠可瞑目矣!” 李杨微微一笑,谦虚道:“叔父谬赞,杨愧不敢当!” 公孙瓒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再言语! 见公孙瑶正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李杨冲她投去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温声道:“其实...” 李杨想说:其实你可以留下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付之于口! 公孙瑶选择与父亲一路同行,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李杨无权干预,他没有那个资格!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也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李杨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有不舍的对公孙瑶道了声:“珍重!” 公孙瑶强忍泪水,轻轻的捋了捋鬓角杂乱的发丝,微笑道:“蔡姐姐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行为举止皆不失大家风范,此等天赐良缘,当真可遇不可求!元诚理当倍感珍惜才是!” 听闻蔡琰之名,李杨心中仿佛淌过一股暖流,他微笑着点点头,道:“婚妻已定,待来年开春之后,便迎娶昭姬过门!” 公孙瑶忽觉心头一痛,却强挤出一丝笑脸,发自真心的为二人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道:“祝元诚与蔡姐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谢谢你的祝福!”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叹息道:“我们应该在更好的时间,以更好的缘分相遇才对!只可惜...” 公孙瑶紧咬嘴唇,将头撇向一边,道了声:“保重!”说着,打马转身离开,而她的眼泪却好似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站在送行队伍中的公孙续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始终不发一言,经此一役,他的心气儿彻底被打崩了! 公孙瓒冲公孙续招了招手,将他招到了自己的面前! 公孙续轻叹一声,向公孙瓒深施一礼,道:“父亲!” 公孙瓒微微皱眉,开口训斥道:“堂堂七尺男儿,为何总是唉声叹气?” 看着公孙续欲哭无泪的样子,公孙瓒心下一软,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语重心长的安慰公孙续,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过分执着,反倒落了下乘!我儿理应速速振作起来,莫要被人看轻了去!” 公孙续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行礼道:“父亲教诲,儿子定然铭记在心,没齿不忘!”110电子书 公孙瓒重重的拍了拍公孙续的肩膀,道:“为父走后,公孙一族的重担便全然落在了你的肩上,为父盼你奋发图强,早日率领公孙氏走出阴霾,重振门楣!” “诺!”公孙续郑重应诺! 公孙瓒还有些不放心,于是特别叮嘱了公孙续一句,道:“李氏三子皆有龙凤之资,前途不可限量,我儿当好生辅佐,切不可生出二心!” 公孙续微微一怔,继而与公孙瓒对视一眼,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父亲真诚的眼神之后,这才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父亲放心,儿子省得!” 望着情真意切的说个没玩的父子二人,韩豹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若非担心公孙瓒临阵反叛,此番定要将公孙氏满门诛灭!” 李虎一脸嫌弃的瞥了韩豹一眼,皱眉道:“公孙氏与我李氏乃是世交,岂可轻言灭门之语?” 韩豹一脸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报父仇,灭他全族,丝毫不为过也!” 李杨冲二人摆摆手,拦下了争论不休的二人,道:“公孙叔父秉民族大义,为我等清除北方威胁,此番深明大义之举,足以彪炳史册!自今日起,父仇已报,此事就此揭过,日后谁都不许再提!” “诺!”二人同声应诺! 韩豹虽心有不甘,却也丝毫不敢违逆李杨的意思!他对李杨敬服有加,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李虎来到公孙瓒二人身前,行礼道:“叔父安心上路,无需为家中族人感到担心,我与仁兄自幼相识,虽偶有争执,但十数年的交情却也丝毫作不得假,如今年纪大了,只觉年少时的确做了不少的荒唐事!” 李虎伸手邀公孙续击掌盟誓,道:“从今往后,恩怨一笔勾销!咱们兄弟齐心,一致对外!争取尽快荡平寰宇,还百姓以朗朗乾坤!” 望着洋溢着幸福笑脸的李虎,以及眉头渐展的公孙续,公孙瓒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年少时,他也曾与李满这般的情投意合,二人时常围炉而坐,畅谈天下大事! 只是,随着权利的增加,公孙瓒的野心也在急剧的膨胀着,草根枭雄想要崛起,则必须要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行,而公孙瓒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李满在得知公孙瓒的所作所为之后,深感不齿的同时,亦及时与他划清了界限! 想起曾经快乐的时光,公孙瓒难免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公孙瓒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子忠,相见之日不远矣,只是不知兄长还愿与我围炉畅谈否?” 亲兵将坐骑牵至公孙瓒面前,行礼道:“主公,天色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公孙瓒点点头,正欲翻身上马,却见李杨忽然一个箭步来到了公孙瓒的面前,将他给拦了下来! 公孙瓒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李杨,问道:“何事?”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赧颜道:“杨欲向叔父求一件宝物!不知叔父可否割爱?” 公孙瓒一脸好奇的问道:“贤侄难得开口一次,岂有不予之理?贤侄欲要何物?” 李杨讪笑一声,继而伸手指了指公孙瓒面前的白马,道:“照夜玉狮子!” “啊?”公孙续大惊失色,道:“此马乃家父心爱坐骑,家父业已骑乘数年,元诚何故如此啊?” 李杨向公孙瓒深施一礼,道:“还请叔父莫要误会,此番求马,乃是为了我的心腹爱将赵云而求!子龙拥有宝甲神兵,银枪,银甲,银盔俱全,唯独没有白马!岂非憾事?杨愿赠叔父以宝马良驹,只为向叔父换得照夜玉狮子,与子龙骑乘!还望叔父成全!” 正文卷 第178章 死在冲锋的路上 辽东将北方诸胡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诸胡每年需向辽东进献数以百计的上等良马!因而辽东从不缺马! 但是,不缺马却不代表不缺宝马,尤其是品相俱佳的白马! 整日里见赵云骑着一匹乌骓宝马,李杨心里总觉得怪别扭的,于是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幕,李杨厚着脸皮向公孙瓒索求照夜玉狮子,试图将其赠与赵云! 众所周知! 乌骓是宝马良驹,但它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部位白得赛雪,乌骓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这样的马有个讲头,名唤“踏云乌骓”。 赵云配乌骓,但凡有点强迫症的人,都会感到难以接受! 反观照夜玉狮子却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这样的宝马,才更配得上一身银盔银甲的赵云! 赵云排众而出,来到李杨的面前,行礼道:“主公好意,云,感激莫名,然而古人有云,君子不夺人所爱。蓟候爱马,云不忍夺之,还请主公见谅!” “非也,非也!”李杨大摇其头,道:“并非夺取,而是交换!子龙所乘之踏云乌骓,比之照夜玉狮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番交换,却是叔父占了大便宜!” 李杨对照夜玉狮子的执着大大的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公孙瓒不愿与李杨做无谓的争执,于是一脸无奈的答应了李杨的请求! 赵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白龙驹,公孙瓒则一脸无奈的翻身上了乌骓马,率领一千名骑乘白马的白马义从一路向北行去! 与此同时! 韩豹拱手向李杨告辞,道:“此间事了,南阳不可一日无主,我也该向兄长辞行了!” “何必急于一时呢?”李杨面露不舍之情! “南阳氏族林立,人口甚重,不可不防!”韩豹沉声说道:“此番已离家日久,也该回去看看了!否则,又该有不知好歹的宵小之徒出来上蹿下跳了!” 李杨微微颔首,道:“阿豹言之有理,早些回去也好!以免夜长梦多!” 李杨命王良与韩当随韩豹同行,也算为其增加了两大助力! 韩豹分别与李虎等人行礼告辞,遂率领麾下两千精骑向西而行! 望着韩豹率军离去的背影,沮授微微一笑,道:“伯圭休矣!” 李杨心头一惊,侧头望向沮授,道:“公与何意?难道阿豹他...” 沮授微笑着摆摆手,道:“主公勿忧,二公子此番仅是为了去监视伯圭的一举一动,并不会亲自对其痛下杀手!” 李杨无奈一笑,嗟叹道:“这个阿豹,真叫人不省心!” “是否需要我率领一支人马,从旁保护阿豹的安全?”李虎问道! “不需要!”李杨摇摇头,道:“有文和在,定不会让阿豹以身犯险!” 想到贾诩那张阴恻恻的笑脸,李虎直觉遍体生寒! “毒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李虎如是想到:“一出手便是令敌人两败俱伤的杀招,真够厉害的!” 直到公孙瓒与韩豹的两拨人马全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时,李杨这才率领一众文武打道回府! 韩豹率军一路向西,行至辽东属国的险渎,遂不顾韩当与王良的极力劝阻,转头向北而去! 王良与韩当一脸无奈的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前途渺茫的感觉。 跟在韩豹身边做事,就得提前有所觉悟才行,否则,一定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一日后! 韩豹率军进行了一整夜的急行军,终于在第二天辰时追上了公孙瓒的军队! 韩豹率军吊在公孙瓒的身后,双方始终保持着五十里的距离,韩豹派出大量斥候向前方探查公孙瓒的一举一动! 斥候基本做到了每隔半刻钟便向韩豹禀报一次公孙瓒大军的实时动态! 两支人马,共计三千余人,在北方草原里奔走了三天三夜,结果,除了小股南下放牧的胡人之外,竟连一个胡人部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可见胡人已经落魄到了何等惊人的程度! 若非劫了放牧之人的牛羊,这三千人马估计得活活饿死! 第四日! 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终于见到了胡人部落的影子! 斥候来报:“报主公,前方十里外,发现一座胡人部落,其规模大约在千人左右!” 公孙瓒立时抖擞精神,道:“再探!” “诺!”斥候行礼离开! 公孙瓒将马槊高高举起,兴奋道:“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袍泽们,随我杀胡!” 一千多名白马义从闻言,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异口同声道:“愿为将军效死命!” 公孙瓒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遂提槊指向胡人部落所在的方向,朗声说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言罢,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 斥候纵马而来,向韩豹禀报,道:“报主公,公孙瓒率军奇袭胡人部落,尽斩胡人一千余级!其中不乏老弱妇孺!” 韩豹微微颔首,道:“公孙伯圭行事还算果决!” “再探!” “诺!”斥候领命而去! 此后的三日之内! 公孙瓒接连拔去数个胡人部落,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越往北走,遇到的抵抗便越为强烈! 连番大战令公孙瓒损失惨重,望着身后为数不多的白马义从,公孙瓒微微一笑,望向周遭的青山绿水,不禁哑然失笑道:“有山有水,倒也不失为上吉之壤,此处便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白马义从已不足两百之数,且人人带伤,此战过后,将不复存在! 公孙瓒轻咳一声,他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胸口,他的旧伤犯了,这全拜韩豹所赐,强按下旧伤带来的不适,他高举马槊,怒吼道:“白马义从,听令!” “末将在!”白马义从齐声应和! “随我杀胡!”公孙瓒向敌阵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怒吼,遂一马当先的冲入了敌阵之中! 三千名乌桓骑兵纷纷伸着脖子,好似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纵马而来的公孙瓒等人,眼中既充满了鄙夷之色,心中却又生出了一丝敬畏之情! 为了表示对公孙瓒的崇敬之情,乌桓人主动摒弃了弓箭,决定以肉搏的方式,用刀枪与公孙瓒决一雌雄! 双方很快便战在了一起,公孙瓒的人马很快便淹没在了乌桓大军的骑阵之中! 正当此时! 韩豹突然率军出现在了乌桓骑兵的侧翼,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加入战团,将乌桓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韩豹纵马直奔公孙瑶而去,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公孙瑶的性命! 一个时辰后! 乌桓不敌,大败亏输,在丢下了近两千条鲜活的生命之后,部众仓皇向北而逃! 韩豹立马于战场之外的一座土丘上,默默地看着在死人堆里寻找父亲的公孙瑶! 正文卷 第179章 吾心安处,既是家乡 韩当打马来到韩豹的面前,出言提醒道:“此地危险,不宜久留,理应尽快抽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 韩豹微微颔首,遂纵马向公孙瑶行去! 韩豹在公孙瑶面前急急勒马,战马扬起前蹄,咴咴的嘶吼了两声,韩豹轻轻地捋了捋狮子骢的鬃毛,居高临下的望着公孙瑶,沉声道:“骑兵交锋,落马者必死无全尸!你这又是何苦呢?” 公孙瑶对韩豹的话充耳不闻,仍旧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望着地上的碎肉与残肢断臂,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遂打马跟上公孙瑶,趁其不备,以刀柄击其后脑,公孙瑶闷哼一声,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韩豹对公孙瑶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二人几乎没有过太多的交集,之所以出手相救,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李虎的性命,再者,也是念在她对李杨一番情意的份儿上,否则,以韩豹恨屋及乌的性格,定不会出手救下杀父仇人的女儿! 韩豹命人牵来一匹战马,然后亲自动手,将公孙瑶给绑在了马背上,而后大手一挥,率大军打道回府! 半日后! 公孙瑶悠悠醒转,环顾四周,却见身下战马正在急速的奔驰之中,她侧头望向身旁之人,不禁皱眉问道:“你要做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韩豹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未免夜长梦多,不得不加紧赶路,你便暂且忍忍吧!” 公孙瑶直视着韩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可有找到我父亲的尸体?” “没有!”韩豹摇摇头! “放我下来!”公孙瑶疯了似的咆哮道:“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带他回家!” “别闹了!”韩豹强按下心中的不快,皱眉道:“你父亲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冲锋的路上,也算死得其所,此生已无遗憾可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父亲!”公孙瑶歇斯底里的吼道:“还我父亲命来!” 韩豹的耐心早已被消磨一空,听闻此言,他立时便沉下脸来,怒声大骂道:“不知好歹的混账!” 韩豹骂完仍觉不解气,于是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公孙瑶的脸上! 一条犹如小拇指般粗细的血痕立时映在了脸上。 公孙瑶痛呼一声,伸手捂脸,强忍泪水,对韩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还我父亲命来!” 韩豹再次扬起马鞭,在公孙瑶的另一边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韩豹悲愤交加,双眼几欲喷出火来,他对公孙瑶怒目而视,怒声咆哮道:“将我父亲还给我,我为你抵命!” 公孙瑶微微一怔,继而伏在马背上痛哭失声! 韩豹长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不再理她。 五日后! 韩豹率军抵达昌黎城下! 韩豹亲自为公孙瑶松绑,丢给她一个颇有分量的包裹,随后率军一路向南阳行去! 王良回头望向独自站在寒风中的公孙瑶,不免有些担心,道:“此地距襄平尚有一段距离,若遭遇歹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公孙瑶擅击剑,等闲人不是她的对手!”韩豹冷哼一声,道:“在辽东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她报上自己的名讳,我保证没人敢招惹于她!” 在辽东,公孙瑶与李杨的关系,几乎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没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触李杨的霉头,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直到韩豹率军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公孙瑶才转身离开,她身着单衣,漫无目的的走在前往襄平的官道上! 走出数里之后,公孙瑶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脸茫然的望向襄平城的方向,心中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我欲何往?家在何方? 一名扛着斧头,口中哼着小调儿,正欲上山砍柴的老汉从公孙瑶的身旁走过! 公孙瑶忽然叫住了他,在老汉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给了他一块分量十足的马蹄金,道:“晚辈不才,心有疑惑,欲向前辈请教一二!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老汉将马蹄金拿到嘴边,用力一咬,确认无误之后,不禁喜出望外,道:“发财了!” 老汉抬头看向一脸疲惫且蓬头垢面的公孙瑶,不禁啊呀一声,道:“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观公子,方知古人所言非虚也!” 公孙瑶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古人之言,自不会错!” “不知公子欲向老朽请教何事?”老汉一脸好奇的问道! 公孙瑶面容一整,继而拱手行礼道:“家父新丧,晚辈悲痛欲绝,父在家在,父亡家亡,晚辈忽然迷失了自己,不知家在何方!还请前辈教我!” 老汉爽朗一笑,问道:“母亲在否?兄弟在否?” 公孙瑶微微一怔,继而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汉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道:“吾心安处,既是家乡!”说着,便扛着斧头,哼着小调儿,笑呵呵的离开了! “吾心安处,既是家乡!”公孙瑶淡淡开口,道:“不想区区山野村夫竟也有这般见识!” 公孙瑶伸手探入包裹之中,反复摸索之后,不禁大皱眉头,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韩豹,竟吝啬至此!” 韩豹留给公孙瑶的包裹中,只有一块马蹄金,以及少量的肉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其实韩豹也挺冤的,他哪里想得到公孙瑶一出手便送人一块马蹄金啊,照她这么个送法,地主家也得被她给败光! 一个月以后! 李杨与蔡琰相约出游! 蔡琰在婢女的陪同下,向州牧府款款走来! 二人行至府前,婢女不经意的瞥了街对面一眼,却见一名乞丐模样的女子,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乞丐病恹恹的样子,令蔡琰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她从荷包中取出十余枚铜钱,让婢女亲自拿给乞丐! 婢女接过铜钱,来到乞丐的面前,将铜钱递给她,道:“我家小姐给你的赏钱,拿去买些吃食吧!” 乞丐斜睨了婢女一眼,面对铜钱,却丝毫不为所动! 乞丐的举动,令婢女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婢女惊叫出声,道:“竟然是你!” 正文卷 第180章 娶妻当娶蔡昭姬 婢女的惊声尖笑,立时吸引来了正在州牧府前值守士兵的目光! 婢女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摆手示意道:“无事,无事!” 婢女将铜钱胡乱丢在了乞丐的面前,快步回到了蔡琰的身边! 蔡琰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自己的贴身婢女,皱眉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婢女刻意避开蔡琰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说道:“无事,无事!” 婢女自幼伴随蔡琰左右,负责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二人名为主仆,却又胜似姐妹,她对蔡琰忠心耿耿,因而刻意避开了蔡琰的问题,她不想其他女人来分享自家小姐的夫君! 蔡琰与她朝夕相伴十余载,她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蔡琰的双眼! 婢女极力想要拉蔡琰入府,这番举动更加激起了蔡琰的好奇之心! 联想到婢女的反常举动,蔡琰不禁转身望向街对面,见乞丐面对眼前的铜钱,竟丝毫不为所动,她心下一凛,大致猜出了乞丐的身份! 蔡琰正欲上前,却被婢女给拦了下来! 婢女饶有深意地摇摇头,劝道:“小姐既已猜出了她的身份,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呢?” 公孙瑶才貌俱全,且背景雄厚,这样的女人,一旦进门,定会威胁到蔡琰的家中地位! 面对婢女善意的提醒,蔡琰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蔡琰指了指在府前值守的士兵,道:“你今日的举动,已经被他们看在了眼里,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将今日的所见所闻禀报给君侯吗?若是君侯得知我等见死不救,若是阿瑶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等又当如何自处呢?” “可是...”婢女心有不甘,道:“此女出身名门,性格霸道,一旦入府,定会给小姐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届时,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蔡琰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接阿瑶入府将养,否则,阿瑶恐有性命之危!” 婢女实在拗不过蔡琰,于是只好让开道路! 蔡琰对在州牧府前值守的军候说道:“请将军代我向君侯通禀一声,就说今日多有不便,请君侯忙完公务后,入府一叙!” 面对未来的主母,军候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行礼应诺之后,连忙快步向府中走去! 蔡琰快步来到乞丐面前,俯下身子,细细观察一番之后,轻声道:“可是阿瑶?” 蔡琰不得不问上一句,因为眼前之人穿着破衣烂衫,且已经瘦得形销骨立,她披散着头发,面如金纸,饶是仔细观察了许久,蔡琰仍旧不敢确定她的身份! 蔡琰不是婢女,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小心无大错,问一句准没错! 公孙瑶微微抬眸,颤巍巍的唤了一声:“蔡姐姐!” 蔡琰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了一声,随后在婢女的帮助下,将公孙瑶给背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蔡琰毫无顾忌的背着乞丐模样打扮的公孙瑶,快步向蔡府走去! 蔡琰本是文弱女子,然而此刻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公孙瑶给背了起来,由此可见,公孙瑶已经瘦到了何等程度! 致使公孙瑶暴瘦的原因有二: 一来,是因为父亲新丧,令她急火攻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二来,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用马蹄金换取了砍柴老汉的一个问题的答案,结果导致无钱可用,没钱自然就要饿肚子了! 韩豹心中一万头麒麟兽奔腾而过:这事儿真不赖我,怪她自己太败家! 得军候禀报之后,李杨心存疑惑的询问了一番! 军候一五一十的将所见所闻说与了李杨! 李杨大惊,快步出府,径直向蔡府行去! 蔡府门前,慌不择路的李杨与前来问诊的郎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李杨大怒,正欲开口呵斥,结果,待看清来人身份之后,连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主动让开道路,道:“先生请!” 郎中越过李杨,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典韦等人,不禁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您先请,您先请!” 此刻李杨身后至少站着数十名膀大腰圆的亲兵护卫,郎中哪里见过这般的阵势,他摇头似拨浪鼓,说什么都不肯先李杨一步入府。 李杨一把抢过郎中的药箱,强行将他拉进了蔡府! “小姐在哪里?”李杨边走边问道! “小姐在后宅!”下人回道! “叫管家婆子跟着,随我一同去后宅!” “是!” 为了避嫌,李杨不得不出此下策,毕竟蔡琰尚未过门,他得为蔡琰的名声着想! 按理说,有郎中在,李杨大可不必亲自前往后宅,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李杨必须亲眼看到公孙瑶安然无恙,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内宅前,十数名妇人一脸恭敬的向李杨躬身行礼! “无须多礼!”李杨抬手虚扶道! 李杨亲自为郎中掀开门帘,郎中被李杨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死在公孙瑶前边! 这一次,郎中没再跟李杨客气,径直向内室走去! 李杨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内室中! 蔡琰正在用湿巾为公孙瑶擦拭脸庞,李杨轻手轻脚的来到蔡琰的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蔡琰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先让郎中为阿瑶号脉!”李杨说道! “好!”蔡琰起身,与李杨四目相对,李杨轻叹一声,伸手为她抹去脸颊的泪水,道:“阿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噤声!”郎中一脸不耐烦的道! 二人尴尬一笑,旋即闭嘴! 良久之后! 郎中长舒一口气,一脸轻松的说道:“寒邪入体,需好生调理一番。好在此女体质上佳,需用些滋补的药方,再辅以食补,不出半年,便可痊愈!” “有劳先生了!”李杨命人奉上诊金,道:“还请先生多多费心才是!” 下人手捧托盘,上面摆着足有十块一斤重的马蹄金,看的郎中两眼直冒光! “好说,好说!治病救人乃是在下的本分!君侯尽管放宽心!”郎中说的冠冕堂皇,但其收钱的动作却也是十分的熟练,简直可以用帅得掉渣来形容! 正文卷 第181章 大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孝献皇帝丙兴平元年 春,正月,辛酉,赦天下。 甲子,帝加元服。 公孙瑶在蔡琰的悉心照料之下,病情终于得以痊愈,在蔡琰的极力挽留下,在蔡府住了下来! 这一日! 蔡琰与公孙瑶携手在府中散步! 公孙瑶一脸真诚的望向蔡琰,笑颜如花道:“日子定了吗?” 蔡琰莞尔一笑,道:“四月十九乃良道吉日!” 公孙瑶微微一怔,道了声:“恭喜!” 人是世界上最为复杂的动物。 公孙瑶发自真心的祝福蔡琰,希望她能够如愿以偿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可当听到婚礼日期即将临近的消息时,公孙瑶又不免变得怅然若失了起来! 看着失魂落魄的公孙瑶,蔡琰轻叹一声,出言安慰道:“君侯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公孙瑶淡然一笑,打断了蔡琰的话,她挽住蔡琰的手,强颜欢笑道:“孽缘而已,不提也罢!” 两家的恩恩怨怨,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蔡琰与李杨的婚事是由胡广亲自定下的,这份婚约轻易不可能更改,因此,无论如何,蔡琰都必须是也只能是李杨明媒正娶的妻子! 蔡琰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李杨绝对称得上是天赐良缘! 公孙瑶与蔡琰相处日久,对其人品才情深感钦佩,她不介意给李杨做妾室,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做了妾室,蔡琰与李杨也一定不会薄待了自己。 但是,两家积怨甚深,令公孙瑶短时间内难以释怀!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公孙瑶愿意抛开一切,选择与李杨在一起,那也得是三年以后的事情,公孙瓒新丧,公孙瑶需为父守孝三年,待孝期过后,她才能嫁人! 蔡琰见她心意已决,于是也就没再多劝,身上的伤口,可以请郎中来诊治,但心中的创伤,却需要由自己来慢慢抚慰,更需要时间来慢慢淡化!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四月十九,李杨与蔡琰大婚的日子。 古时候的婚礼规制繁多,分仪婚,定婚与结婚,前两步早已先一步完成,现在就只剩下举行婚礼了。 婚礼的前一天,蔡邕便急不可耐的将蔡琰的嫁妆悉数送到了州牧府中,饶是见惯了世面的李虎,在见到蔡府送来的嫁妆之后,亦难免倒吸了一口凉气,由此可见,蔡邕对自己女儿的喜爱与重视程度。 婚礼当天,李杨穿着盛装,前往后宅,向母亲行叩拜大礼,感谢母亲的养育大恩! 沮授着人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由李虎率领属官二十人以及四十名护卫亲军负责迎娶新人,韩豹之妻来莺儿,从二十名属官之中,挑选其中八人的妻子担任随仕女使。 到了吉时,身着彩衣的轿夫将八抬彩轿陈于中堂,蔡琰着礼服出阁,随仕女使伏侍其上轿下帘,八名轿夫抬起彩轿,以灯笼十六,火炬二十为前导,女使随从。 待八抬彩轿出大门后,李虎上马,自有人在前列仪仗,二十名属官与四十名护卫亲军前后导护,到州牧府门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使随彩轿行至李杨住处后服侍蔡琰下娇,引她进门,随后举行合卺仪式,由等候在此的官妇负责。 当日,州牧府张暮结彩,设宴六十席,羊四十五只,款待蔡琰父系母系亲族人员,以及幽州境内的一众官员豪绅。 屋外觥筹交错,屋内也是一团喜气,李杨遵照着官妇们的指示先是掀起了蔡琰的盖头,后又与蔡琰喝了合欢酒,一切都结束以后,官妇们则喜笑颜开的说了些吉祥话,而后纷纷退出了洞房。 李杨一脸笑意的看着美丽动人的蔡琰,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饶是活了两世,他也只结过这一次婚。 蔡琰则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最终化作一声:“夫君!”以表喜悦之情! 李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相拥在一起,说了一些体己话。 李杨还要出去招待客人,于是让蔡琰等着自己。 蔡琰羞红着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杨见状心头一颤,上前一把抱住她,朝她的樱桃小嘴吻了上去,一个深情的长吻之后,李杨这才笑着出门。 蔡琰低头浅笑,心中感到无比的幸福! 大家见李杨出来,纷纷拉着他敬酒,好在李虎与典韦等人帮着他挡了一些酒,否则他今夜非醉倒不可。 蔡邕今天很开心,看见自己掌上明珠嫁给了她的如意郎君,他由衷的为女儿感到高兴,所以也就多喝了几杯,拉着李杨说个没完,天南地北什么都说。 正当此时! 一身翩翩佳公子模样打扮的公孙瑶举着酒盏来到了翁婿二人的面前,蔡邕见状连忙寻了一个由头,很识相的离开了! 既然女儿已经成为了李杨的正妻,蔡邕对李杨找其他女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至于宠妾灭妻这种事,基本只会出现在话本里,大家族中,基本不会发生这类的事情! 古人迷信,妻代表着运,世家之人绝不会轻易做出休妻之事! 公孙瑶举盏与李杨碰了一下,道:“恭喜!” “同喜!”李杨微笑颔首道! “我有什么好喜的?”公孙瑶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继而轻轻地推了推李杨的肩膀,道:“莫要让蔡姐姐久等!” 李杨微微一笑,温声道:“美酒虽好,莫要贪杯!” “知道了!”公孙瑶微笑着点点头! 二人同时转身,李杨向洞房走去,而公孙瑶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角门前,公孙瑶蓦然回首,望着李杨越发伟岸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祝你幸福!” 洞房前,李杨默默地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他叹息一声,继而推门而入! 回到房间后,李杨见蔡琰仍然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他微微一笑,决定暂且将烦恼全部抛诸脑后,美人在前,他又怎可令其独守空闺呢? 李杨快步来到榻边,将蔡琰扑倒,然后....这个....就是挺舒服吧。 正文卷 第182章 闭月之貌,为李虎做媒 婚礼过后,李杨与蔡琰舒舒服服的过上了羡煞旁人的婚姻生活! 二人时常出城游猎,随行队伍中,经常能够听到李杨与蔡琰的欢声笑语! —————————— 夏蝉初鸣,雨声阵阵,预示着夏日的到来! 南阳郡,太守府,书房中! 韩豹高举主位,贾诩,王良,韩当三人分别坐于下首! 韩豹皱着眉头,低头看罢探马送来的密信,沉声开口,道:“陈留太守张邈与陈宫乘孟德进攻徐州之际,率众反叛,迎立吕布为兖州牧。” 韩豹抬头看向贾诩,道:“此事文和怎么看?” “张邈实乃庸碌之辈,不足与谋也! 陈宫素有智计,却并无急智,可为谋臣,难为谋主也! 吕布虽为一时名将,却有勇无谋,非人主也!恐难以成就大事。” 贾诩全盘否定了三人的能力! 韩豹微微颔首,对贾诩的分析基本表示认同,韩豹问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曹操出征前,将兖州事务尽皆交付于司马荀彧处置,张邈二人反叛之后,荀彧立即做出了反应,他急令驻守东郡的大将夏侯惇回军固守州治鄄城,又使寿张令满宠出镇范县与东阿二县,拒城坚守,等待曹操回军。此番布置,极为妥当,待曹操回军之时,危局自可迎刃而解!”贾诩说道! “我等当如何自处?”韩豹问道:“可否从中取利?” 贾诩摇摇头,道:“南阳距兖州甚远,贸然出兵,恐无功而返!” “南阳富庶,聚精兵数万,若不能用之,岂非暴殄天物?”韩豹拍案而起,道:“我欲助孟德一臂之力,顺便从中赚些好处!” 贾诩正欲再劝,却见韩豹一脸不耐的摆摆手,道:“吾意已决,文和无须再劝!” 贾诩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南阳物阜民丰,足可养兵十万,周遭强敌对南阳皆已垂涎三尺,府君领军在外,当以大将镇守南阳,否则,南阳将有倾覆之危!”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韩当,王良听令!” 二人同时起身,拱手道:“末将在!” “韩当率领本部人马于宛城驻守,王良率领本部人马进驻丹水大营,坚守即可,无令不得擅自出战!”韩豹下令道! “诺!”二人齐声应诺! 安排好一切之后! 韩豹亲率三万大军,径直向兖州而去! 此时的兖州大地,曹操与吕布早已打的不可开交! 曹操在徐州听闻兖州有变,连忙下令撤兵,回师救援兖州! 曹操屡攻濮阳而不下,甚至于险些命丧吕布之手。 吕布行反间计,赚曹操入城,曹操进城之后,命士卒火烧城门,以此来激励将士有进无退,欲与吕布死战到底。 吕布伏兵大出,曹军溃乱。曹操单骑逃跑,误入吕布军中,吕布士兵不识曹操,问:曹操何在?曹操诈言:前方乘黄马者便是曹操,士兵慎行不义,曹操就此得以脱险,曹操纵马至城门冒火而出,左臂被大火烧伤。 曹操率军反复进攻濮阳,长达百日之久,终不能克。后蝗灾大起,吕布、曹操军粮不继,暂且罢兵休战,各自引兵退去,曹操还于鄄城,吕布屯于山阳。 正当双方焦灼之际,韩豹引军前来,曹操大喜,遂命人前往与之联络,双方相约同时向吕布发起进攻! 数日后! 曹操率军向定陶发起进攻,吕布率军来救,双方在城下大战一场,吕布大败,遂引军退走! 与此同时! 韩豹率军进攻驻守在巨野的吕布部将薛兰与李封! 二人不敌,遂派人向吕布求援! 吕布率军来援时,却是来晚了一步,薛兰二人已败于韩豹之手,于是饮恨而走! 韩豹命人将薛兰与李封斩首示众! 经过一番休整之后,吕布与陈宫率领一万人马,从东缗出发,向曹操所在的定陶发起进攻。 当时,正值麦熟之际。曹操部下的士兵全都出去收麦子了,营中士兵不足千人,面对吕布大军,难以守住营寨。曹操心生一计,令妇人们登上城寨的矮墙守御,营中不足一千的士兵们全都在营垒边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曹操营寨的西边有一条大堤,南边有一片茂密深广的树林。吕布怀疑曹操有伏兵,于是说:“曹操多诡诈,我们不要进入伏击圈。”于是,吕布引军向南退出十余里。 第二天,吕布再次引军前来搦战。 曹操将半数士兵埋伏于堤后,另一半士兵则在堤外布下阵势。 吕布率军逼近时,曹操命步兵迎战,待两军厮杀在一起时,曹操令躲在堤后的伏兵一齐杀出,将吕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遭受重创,率军而走,曹操深知时机已至,于是令大军衔尾掩杀,直追到吕布大营,才携胜而归。 吕布于当夜便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与此同时! 韩豹率军出现在了吕布的大本营,濮阳! 吕布的家眷此刻尽在濮阳城中! 韩豹趁濮阳兵力空虚之际,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攻克! 县衙前! 韩豹高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被绑缚于县衙前的一众女眷! “吕布家眷尽皆于此,请将军一一过目!”濮阳令唯唯诺诺的说道! 韩豹的目光从众女的脸上一一扫过,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绝美的脸庞之上! “此女确有闭月之美,世人诚不欺我!”韩豹心头一颤,惊叹道:“可是貂蝉?” 世人形容女子长得漂亮,往往用“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来比喻。 “闭月”是貂蝉的代称。 据说貂蝉在后花园拜月时,忽然轻风吹来,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 这时正好王允瞧见。王允为宣扬女儿美貌,于是逢人便说,我儿貂蝉与月亮比美,月亮自愧不如,竟躲于云彩之后,因此,貂蝉方得“闭月”之名! 貂蝉心下一惊,道:“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韩豹朗声大笑,道:“吾弟李虎尚未娶亲,我与兄长正愁佳人难觅,今日得见闭月之貌,实乃三生有幸!吕布粗鄙,不及吾弟于万一,在下欲为吾弟做媒,望夫人莫要推辞才是!” 貂蝉大惊失色,道:“我已嫁做人妇,岂可再与他人为妻?” “此事全凭兄长做主,嫁与不嫁由不得你!”韩豹冷哼一声,出言威胁道:“在下好心奉劝夫人一句,莫要自寻短见,否则,亲人性命不保!” 貂蝉心如死灰,一脸不甘的望向尚且年幼的吕玲绮,忽然心下一软,却也不得不听之任之了! 正文卷 第183章 一眼万年 听闻家眷被劫的消息,令吕布几欲疯狂,幸得陈宫极力劝阻,他才没有做出傻事! 韩豹命人将濮阳城内的钱粮全部收缴一空,作为此番出兵的报酬,曹操对此听之任之,并未加以阻拦! 韩豹命人将貂蝉送往辽东,而后率军打道回府! 曹操趁机收复兖州全境,吕布东逃,投奔刘备。张邈前往袁术处求援,留下张超带着家眷部属驻守雍丘。 曹操率军将雍丘围的水泄不通,城内粮草不济,张超无奈,只得率军突围,双方大战一场,张超不敌,死于乱军之中! 曹操下令尽斩张氏三族。 张邈则被士卒所害,死在了前往寿春求援的途中。 —————— 幽州,辽东郡,州牧府,书房中! 李杨抖了抖韩豹寄来的书信,哑然失笑道:“阿豹为小虎寻了一门亲事!” 李虎一脸惊讶的啊了一声,脸红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儿戏?哪里轮得到他来多管闲事了?” 李杨一脸神秘的指了指书信,道:“此女只应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寻!为兄觉得,阿豹将此事办的极为妥帖!” 李虎被激起了好奇心,他皱眉望向李杨,撇嘴道:“兄长莫要夸大其词,世间女子何等千万?弟却从未听闻哪个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饶是两位兄嫂,也当不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吧?” 李虎所言之人乃是蔡琰与来莺儿! “萤烛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李杨微微一笑,道:“论才情,此女不及昭姬多矣。若论美貌,昭姬却不及此女之万一也!” “二公子于不久前挥师兖州,与曹操联手,共击吕布!”沮授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信中提及之女,可是拥有闭月之貌的貂蝉?” 李杨冲沮授竖了一个大拇指,道:“正是此女!” “吕布家眷?”李虎皱眉问道! “貂蝉乃吕布妾室,王允赞其有闭月之貌!世人听闻王云之言,不无心向往之!”李杨面露崇敬之色,道:“昔日,王允以连环计离间董卓与吕布,貂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等奇女子,与你为妾,倒也并不会委屈了你!” 初闻貂蝉之名,李虎难免有些动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虎自也不能免俗! 李虎对貂蝉亦有所耳闻,貂蝉听闻王允之计,以大局为重,不惧危险,在董卓与吕布之间左右逢源,几乎凭借一己之力,令董卓集团土崩瓦解,此番作为,令李虎深感钦佩不已! “此等奇女子,岂可与人为妾?”李虎说道! 李杨微微一怔,继而随便寻了一个由头,搪塞道:“妻妾之事,暂且不提,待见到貂蝉本人,再说也不迟!” 杨氏尚在一日,此事便由不得李杨来做主! 以杨氏的性格来说,貂蝉恐怕只有做妾的份儿! 李杨与李虎将事情想得挺美,却从未考虑过貂蝉的感受,人家何曾说过要以身相许了? 其实不过是李杨二人在一厢情愿罢了! 数日后! 李杨与李虎在州牧府前的石阶上并肩而立! 李虎抬头仰望天空,道:“云层密布,暴雨将至啊!” 李杨顺着李虎的目光看去,笑道:“今年雨水颇多,应是好年景!” 二人正说话间,典韦来报:“报主公,吕布家眷已经入城,正向州牧府而来!” “即将与心心念念的貂蝉见面,心情竟还有些激动呢!”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对貂蝉的好奇之心,要远远超过了仰慕之心,他对貂蝉并无非分之想,他只想见一见貂蝉的庐山真面目而已! 良久之后! 李虎轻轻的道了一声:“来了!” 李杨抬眼望向出现在街道尽头的三辆马车,不禁侧头望向李虎,出言调侃道:“待会儿见到了貂蝉,小虎可莫要失态才好!” 李虎撇了撇嘴,道:“咱们兄弟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又岂会在一介女流面前失了男人的气度?” 马车行至府前,马夫轻轻勒马,待马车停稳之后,马夫一跃而下,取来木墩,以供女眷下车之用! 首先下车的是吕布之妻,严氏! 严氏年约三十上下,神情雍容华贵,给人以不怒自威之感! 李杨躬身行礼,道:“一路辛苦,照顾不周,还请嫂夫人多多见谅!” 吕布有杀贼之功,为当世诸侯之一,面对严氏,李杨理应以礼相待! 严氏微微一福,不卑不亢道:“一路行来,衣食供应,一概不缺,士卒不曾亏待我等!” “请嫂夫人在辽东暂歇时日,待战事结束之后,杨定命人送嫂夫人与温候团聚!” “如此,便多谢君侯不杀之恩了!” “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与女人无关,嫂夫人尽管放心便是!”李杨说道:“请嫂夫人移步,前往别院安歇!” 李杨命人为严氏等人准备了一间十分雅致的别院,供其生活居住之用! 李府下人为严氏与吕玲绮引路,吕玲绮一脸担忧的回头望向尚在车中的貂蝉,严氏见状,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道:“姨娘并无性命之忧!我儿尽管放心便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败军之将,活着已是奢望,岂可奢求太多? 吕玲绮默默地点点头! 待士兵将车中细软,全部搬空之后,李杨望着貂蝉乘坐的马车,沉声开口道:“温候独女尚在辽东,汝欲令温候绝后乎?” 貂蝉心头一惊,含泪将匕首置于一旁,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马车! 马夫微微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貂蝉那张绝美的脸庞,宁死也不愿将目光移开! “观其面容,似有西域血统。”李杨一脸恍然的点点头,心道:“异域风情,果然不同凡响!待将来成事之后,定要挥师西域,成就一番大事业!” 李杨说的冠冕堂皇,其真正目的早已不言而喻! 惊鸿一瞥之后,李虎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云层已远,雷雨不再,太阳出来了!” 一眼万年! 看过貂蝉之后,李虎便已坠入爱河,难以自拔! “在下府中正缺人手,若小姐不弃,可随我入府,做我的贴身婢女!”李虎说道! 李虎之言,大大超乎了李杨的意料之外! 李杨暗叹一声,心道:“是爱情啊!” 貂蝉微微皱眉,正欲出言反驳,却见李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没得选!” 正文卷 第184章 爱情的力量 貂蝉心系严氏与吕玲绮的安危,不得不暂时与李虎虚以为蛇! 自从李杨成婚之后,李虎为了避嫌而住进了李杨为其新建的府邸之中! 李虎的府邸与州牧府仅一墙之隔,李杨特意命人在两府之间开了一扇角门,如此一来,串起门来也比较方便! 李杨一脸怪异的望着李虎与貂蝉离去的背影,不禁发出一声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小虎业已到了成婚的年纪!” 李虎时年二十五岁,在汉朝,这个年纪已经绝对称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在遇到貂蝉之前,李虎一心只想成就一番事业,从未想过成家之事! 遇到貂蝉之后,李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初见貂蝉时,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貂蝉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李虎暗暗对天起誓:此生非貂蝉不娶! 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大咧咧的李虎在继公孙续之后,终于遭遇了人生另一阶段的挑战,美人关! 入府之后! 下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李虎在前为貂蝉引路,说话时,轻声细语,生怕语气重了,便会将貂蝉给吓出个好歹来! 反观貂蝉对李虎却总是表现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李虎与她说话时,她要么不理不睬,要么以点头或摇头来回应李虎! 行至内宅书房前,李虎弯腰为貂蝉掀开门帘,貂蝉却是一脸嫌弃的瞥了李虎一眼,冷声道:“阁下请自重!” 貂蝉的言外之意是:我已嫁为人妇,你还是省省吧! 这一幕落在晴儿与朗儿的眼里,令向来不争不抢且好脾气的二人,险些发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场邪火! 二女自幼被杨氏派到李虎身边,负责照顾李虎的日常生活起居,距今已有二十载,李虎与二人早已超越了寻常主仆的关系,李虎与二女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二女在府内的地位,仅在李虎之下,旁人见了,都要陪着笑脸,与之道上一声:姐姐! 在二女眼中,李虎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相貌魁伟,武艺超群,一身的阳刚之气,这样的奇男子,放眼天下,亦不多见! 值得一提的是,单以外在条件来说,吕布与李虎倒是有着七分的相似! 吕布身长八尺有余,容貌甚伟,面容俊逸,脸似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吕布与李虎同时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二人形象多有重合之处! 李虎丝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李氏乃当世名门,一举一动皆要有章可循,虎为小姐掀帘,是为待客之道,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小姐不吝赐教一二!” “你为主,我为婢,岂有主人为婢女掀帘之礼?”貂蝉针锋相对道! 李虎一脸微笑着摇摇头,道:“郡府入职,皆需依法而行,入籍造册之前,我为主,你为客,虎以礼待人,何错之有?入籍造册之后,我为主,你为婢!如何待你,皆在我一念之间!届时,还请小姐拭目以待!” 貂蝉微微皱眉,冷声道:“李氏三子,皆为虎狼之辈,今日一见,方知世人所言非虚也!”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李虎呵呵一笑,道:“单以名声来说,虎狼之辈总要好过三姓家奴吧?” “你...”貂蝉气极反笑,道:“李虎之名,我亦早有耳闻,性急无谋,以致父亲身死之辈,有何颜面....” 话说一半,貂蝉心头一惊,连忙咬紧牙关,不再言语! 貂蝉眉头紧皱,暗自后悔,道:“今日我是怎么了?怎可出此恶毒之语?” 貂蝉有心向李虎道歉,却又碍于面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貂蝉紧闭双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准备迎接李虎的雷霆之怒! 出乎貂蝉意料之外的是,李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父亲为大汉战至最后一刻,力竭自刎而死!最终马革裹尸而还!父亲死的壮烈,我为父亲深感骄傲的同时亦将他视作为之奋斗追赶的榜样与目标。军人当以马革裹尸为荣,自打入伍的那一天起,我便牢记着父亲的谆谆教诲,时刻准备着,为大汉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如此一来,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经过时间的沉淀,李虎业已从阴霾中走了出来,现在的他只想跟随着兄长的脚步,为天下百姓打出一个太平盛世! 李虎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句李杨曾经吟诵过的诗句,于是脱口而出,道:“封侯非我意,惟愿海波平。” 此句一出,李虎的形象立时变得高大了许多! 貂蝉微微一福,嗟叹道:“适才口不择言,实乃无心之举,还望将军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李虎连忙抬手虚扶,道:“小姐无心之举,在下岂有怪罪之理?” 说来也着实有趣,李虎武人的形象实在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貂蝉竟全然忘记了他现居辽东太守之职。 反观貂蝉,她生的实在过于美艳动人,以至于李虎竟直接忽略了她已为人妇的既定事实,张口闭口皆以小姐相称,听的旁人尴尬不已! 李虎将貂蝉托付给了晴儿与朗儿,令二女代为照拂一二,而后与貂蝉行礼,告辞而去! 第二日,天光放亮! 李虎难得起了一个大早,见晴儿与朗儿早已等候在庭院之中,于是上前同二人打了一声招呼:“貂蝉起了吗?” “呵呵!”晴儿与朗儿一脸嫌弃的撇撇嘴! 这打招呼的方式当真是新奇的很呢! 李虎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想到貂蝉定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于是特意吩咐晴儿与朗儿,道:“吩咐下去,自即日起,貂蝉无需参与晨间的洒扫,想睡到几点便睡到几点!” 二女一脸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李虎微微一笑,道:“吩咐厨房,多准备些拿手的吃食,送来这里!” 二女仍旧一脸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李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二女证明了一句至理名言: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博貂蝉一笑,李虎可谓是绞尽了脑汁,结果却收效甚微! 直到一个月以后! 李杨与之说了一句话,令李虎茅塞顿开! “诛杀吕布,迎娶貂蝉!” 正文卷 第185章 夹缝中艰难前行的曹操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85章夹缝中艰难前行的曹操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关东联盟军解散之后,袁绍鹊巢鸠占,挤走韩馥,被拜为冀州牧。 当时冀州南部的黄巾军极为猖獗,袁绍板凳还没坐热,又得防着北边的公孙瓒,实在无力南顾,于是,他便以盟主的名义派曹操前往东郡一带围剿黄巾军。 曹操很快便打败了多股黄巾军势力,连战连捷,战果颇丰! 袁绍甚为欢喜,亲自表奏朝廷委任曹操为东郡太守。 曹操也由此取得了首块宝贵的根据地! 同年,颍川名士荀彧脱离袁绍,投奔到了曹操的麾下,此时曹操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中才仅有一块立锥之地,因此荀彧的到来具有着非凡的意义。 荀彧不仅是一位一流的谋略家,而且还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政治家和战略家。 有了荀彧的加入,曹操便可以放心的在外征战,开拓疆土。而将内政管理,粮草供应等军国大事,全部交给荀彧来调度筹划。 荀彧加入的意义还远不止于此,从前曹操的身边只有一群武夫,且基本都是宗族成员,再加上曹操阉宦之后的身份,可以说对士族人才几乎没有丝毫的吸引力,而这一点却恰恰是一个军事集团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否则,强悍如手握皇帝,蔑视天下的董卓,也要面临灰飞烟灭的下场! 颍川荀氏是当时的顶级世家大族,因此荀彧的到来使得天下名士开始用另一种眼光审视当时还名不见惊传的曹操,况且荀彧本人也十分擅于举荐人才,在荀彧的召唤下,荀攸,戏志才,钟繇,陈群,郭嘉等人便相继投奔曹操而来! 荀彧等人组成的智囊团成为曹操后来得以脱颖而出,纵横天下的最大倚仗。 第二年,即公元192年。 大股黄巾军由青州进入兖州,他们攻下任城,杀死了任城相郑遂,接着向东平进军。 兖州刺史刘岱率军迎击,却在混战中被杀。 为了让曹操取得兖州刺史的位子,东郡名士陈宫自告奋勇,前往兖州充当说客。 曹操的故交,济北相鲍信也在从旁鼓噪,于是在陈宫和鲍信的竭力劝说下,兖州的大小官员这才同意迎取曹操入主兖州,抵抗黄巾军! 这一年,曹操三十八岁! 兖州就是现在的山东西南部和河南东部地区,这里土地肥沃,人才汇聚,东面是青州和徐州,西南部是豫州,北连冀州,下辖包括东平国,济北国,陈留郡,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郡和泰山郡在内的八个郡。 经过短暂的休整,曹操便与鲍信一起,合力进击东平一带的黄巾军。 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鲍信战死,曹军也曾一度失利,最终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下,成功将黄巾军逼退。 曹操趁热打铁,率军一路掩杀,对黄巾军穷追不舍,追至济北,采取诱降的手段迫使这股拥有三十万部众的青州黄巾军向他投降! 曹操从中挑选了五六万精锐之士,组成了一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号称青州兵! 自此,曹操实力大增,在兖州牧任上,曹操不但占据了地盘,扩充了军队,还得到了兖州地区许多优秀的文臣武将,比如从事毛玠,本地的地主豪强李典,吕虔,以及于禁等人。 这些人才的加入,使曹操在兖州站稳了脚跟。 初平四年,即公元193年初! 曹操与袁绍合力在封丘击败袁术,迫使袁术逃亡寿春,解除了南面的威胁!曹操开始向东谋取徐州, 陶谦是在黄巾起义时被任命为徐州刺史的,关东军讨伐董卓时,他没参与,因而被董卓破格提升为徐州牧。 陶谦曾与袁术,公孙瓒联合对战袁绍与曹操,因此与曹操素有仇怨! 同年夏,曹操之父曹嵩,在琅琊前往兖州的路上,被陶谦的部将张闿截杀。 曹操与陶谦真可谓是旧恨未了,又添新仇,于是曹操立刻亲率大军,咬牙切齿的杀奔徐州而来。 曹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徐州十多个城池,进抵彭城。 陶谦引军迎接,却遭遇大败,只得逃离彭城,退保郯县。 曹军随后攻破彭城,包围郯县,但却久攻不下,于是转而引军向南,攻取睢陵,夏丘等地。 此次曹操带有强烈的复仇目的,因此凡曹军所过之处,尽遭屠城,百姓被无辜杀戮,很多地方甚至被杀的鸡犬不留。 徐州的多个城镇变成了无人区。 陶谦惊惧万分,慌忙向当时的青州刺史田楷求救! 田楷则派平原相刘备率数千人马前去救援。 正巧曹军的粮草业已耗尽,曹操无奈,只得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陶谦知道曹操不会轻易罢休,于是表举刘备为豫州刺史,又拨给了刘备四千人马,让刘备屯兵于小沛,替他抵抗曹军。 一年后,即公元194年,四月! 曹操第二次东征陶谦,此番曹军长驱直入,一直打到琅琊和东海郡,所过之处,依旧大肆屠戮。徐州各地的百姓被杀者超过十万人。 曹军随后再次进军郯县,陶谦与刘备合军迎击,却被曹操杀得大败,郯县眼看不保,陶谦业已做好了逃命的准备,这时却传来了兖州叛乱的消息,曹操闻讯后大惊失色,立即率军撤走。 陶谦则再次侥幸保住了徐州,此次叛乱是陈留太守张邈联合陈宫一起发动的,两人都是曹操的好友,讨伐董卓时,曹操还曾依附在张邈军中,陈宫也在曹操上位兖州牧的过程中出过大力,但名士边让却因非议曹操而被下令处死,此事令二人深感不满,再加上曹操在徐州屡屡下令屠城,也让张邈与陈宫看到了曹操性格中阴狠残酷的一面。 于是,他们趁着曹操东征,内部空虚之际,秘密将吕布从河内,迎到东郡的治所濮阳,并共推吕布为兖州牧。 张邈与陈宫本身就都是兖州人,又在此地经营多年,势力非常雄厚,远非曹操能比,因此他们振臂一呼,兖州各郡县纷纷响应,一边倒的投靠了新任兖州牧吕布。 当时兖州共有八郡,包括八十个县,竟然只有兖州的治所鄄城,以及东郡下辖的两个县,范县和东阿没有跟随反叛,可见形势对曹操来说是有多么的糟糕。 好在留守鄄城的是荀彧,他遇事非常的沉着冷静,荀彧首先派人迅速将叛乱的消息通知给曹操,然后将驻扎在濮阳的大将夏侯惇调回鄄城。 夏侯惇率军疾行而返,当夜便杀掉了试图通敌的鄄城将领数十人,稳定了城内的局势。 荀彧又将满宠派到范县和东阿,让他鼓舞士气,稳定军心。 就这样,在荀彧,满宠和夏侯惇的力保之下,才为曹操守住了这三块宝贵的立足之地。爱看书吧 此时,遭遇起兵以来最大挫折的曹操,正快马加鞭,星夜疾驰的赶回濮阳。 在曹操和吕布这两位新老州牧之间,一场争夺兖州统治权的大戏即将上演! 兴平元年,即公元194年,五月! 曹操带兵赶回兖州,即刻围攻吕布占据的濮阳。 吕布据称坚守,但曹操在濮阳大姓田氏的帮助下,率军攻入了濮阳东门,为了激励手下将士们的死战之心,曹操效仿韩信,自绝退路,入城后,便烧毁了东城门,但令曹操没想到的是,他手下的青州兵,刚一入城便被吕布的骑兵给冲散了。 在巷战中,骑兵仍然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曹军阵势大乱,曹操也被吕布手下的骑兵们给抓住了,好在这帮人谁都没见过曹操,于是他谎称不远处那个骑黄马的就是曹操。 众人大喜,遂弃了曹操,去追骑黄马曹操! 曹操则趁机逃出生天,他冒着大火,强行冲出东城门,左手被烧伤。 首战失利,曹操并不气馁,他鼓舞士气,收集残兵,继续进攻濮阳,此后双方多次交战,各有胜负! 两军从五月到八月,共相持了一百多天,当时兖州大旱,又爆发了严重的蝗灾,根本就筹集不到军粮,出现了很多士兵因饥饿而逃走的现象。 曹操无奈,只得率军回鄄城休整。 吕布也因缺粮而移师山阳驻扎。 在战乱的年代,粮食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缺乏的战略物资,张绣的叔叔,张济就是因抢粮而战死,袁术的败亡也与缺粮有关,无数大大小小的军阀,往往不是败给更加强大的武装势力,而是不战自溃,因缺粮而走向灭亡。 在与吕布对峙期间,是曹操处境最艰难的时期,当时满宠为了助曹操渡过难关,无奈下令在山阳郡治昌邑纵兵抢粮,要知道,满宠就是昌邑人。 可抢光了家乡父老们手里的存粮,也就仅够曹军支撑三天,军粮中甚至还掺杂了很多人肉干。 此后,这些行为对声誉的影响,伴随了满宠的一生,也是满宠终生没有位至三公的重要原因! 就是在这种极端困难的境遇下,曹操带领将士们熬过严冬,重整旗鼓,开始收复失地! 正当此时,韩豹率军前来,曹操与之合力,将吕布赶出了兖州! 一年后!即公元196年,八月! 曹操将汉献帝迎到许都,为了不得罪袁绍与李杨,他将大将军的头衔让给了袁绍,将太尉的头衔让给了李杨,而自己任司空,总揽朝政。 很快朝廷中实权部门的负责人就全都被换成了曹操的心腹。 荀彧被拜为侍中,守尚书令,负责朝中的具体事务。 满宠则被封为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负责兖州的大小政务。 陈群为许都令,控制新都! 董昭为洛阳令,控制旧都! 毛玠为东曹掾,负责官员选举! 部队中的将军,校尉等,则全部都是草草的亲信将领! 如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吕虔,李典,乐进等人。 自从建安元年,即公元196年,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之后,天下的形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多小军阀已被兼并。 冀州牧韩馥与河内太守王匡都是间接死在了袁绍的手里,而陈留太守张邈和广陵太守张超则都间接死在了曹操的手里,东郡太守桥瑁被刘岱所杀,而兖州刺史刘岱和济北相鲍信则双双丧命于黄巾军之手,山阳太守袁遗被袁术所杀,而豫州刺史孔伷在董卓讨伐战过后不久就病死了,公孙瓒败于李杨之手,最终以一个还算比较体面的方式,战死在了诛杀胡虏的路上! 短短六年时间里,当年轰轰烈烈讨董的十八路诸侯,此时仅剩下寥寥数人,可见大浪淘沙的速度之快! 像刘备这样的后浪还在酝酿着积蓄力量,前浪却已大都被拍在了沙滩上。 此时曹操的四周可谓是强敌环伺,北边是实力强大的袁绍与李杨,东南边是淮南的袁术,东边是徐州的吕布,南边则是割据南阳的韩豹,再往南就是荆州的刘表了,西北则是马腾与韩遂。 面对此种形势,曹操采取远交近攻,分化拉拢,各个击破的策略,为了稳住马腾和韩遂,曹操将钟繇派到长安,让他以天子的名义都督关中军事。 钟繇到达长安后,立刻给马腾与韩遂写信,与二人讲清了利害关系。 马腾,韩遂纷纷回信,表示服从,并各送了一个儿子到朝廷为质。 对离自己最近,实力较弱的韩豹,曹操就明显没那么客气了! 时年八月,曹操亲率大军,踏上了征服南阳之路! 在曹操的军旅生涯中,很少有一个地方能向南阳那样,让他充满销魂而又苦涩的回忆! 南阳郡,太守府,书房中! 韩豹与贾诩相对而坐,韩当与王良分别坐于二人的下首! 这时斥候来报:“报,曹军先锋夏侯惇已于淯水扎下营寨。” 韩豹一脸不以为意的大手一挥,道:“再探!” “诺!”斥候应诺而去! 贾诩犹豫再三,道:“将军,曹操善于用兵,帐下文臣武将又都能征惯战,今亲举大军十五万,兵分三路而来,足见其势之大,不可力敌也!” 韩豹微微皱眉,道:“以文和之意,我当如何?” “南阳乃四战之地,刘表之军又不足为靠,以在下看,莫如放弃南阳,率军向北,与君侯合兵一处,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曹操既来,我等岂有不战之理?”韩豹摇头似拨浪鼓,道:“待与曹操战上一场,再走也不迟!” 正文卷 第186章 销魂与苦涩只在一念之间 韩豹当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想让我不战而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韩豹本就是不肯轻易服输的性格,明知不敌,但逢敌必亮剑,这也是男人本就应有的血性! 韩豹微微直起身子,凑近贾诩,道:“文和可有妙计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默默地沉思片刻,轻叹一声,道:“为今之计,唯有诈降,骗曹操入城,而后兵分两路,一路突袭曹军大营,一路直取曹操首级!” 此计若成,则南阳可保。 若此计不成,当立刻率军北上与君侯会合,不可在此恋战!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如何诈降?还请文和细细道来!” 贾诩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 韩豹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贾诩刻意回避了韩豹看来的目光,道:“曹操好人妻,或可从此处下手!” 韩豹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我当何事!” 韩豹略微沉思片刻,继而说道:“城内有一寡居美妇,乃张济遗孀邹氏,姿容妩媚,艳绝宛城,本欲将其纳入府中为妾,如今正可将其献于曹操!” 贾诩心中一凛,道:“府君英明!”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当初韩豹碍于张绣的面子,才没有将邹氏纳入府中,想着再过几年,再将其秘密接入府中,也算给张绣留一些脸面。 如今,曹操领兵来犯,正可将计就计,送曹操一份大礼! 韩豹命人携南阳郡的关防印信以及人口户籍出城面见曹操,向其阐明利害,愿将南阳拱手相让,只求曹操能够放自己北归! 眼看韩豹如此识趣,曹操志得意满,心情大好,于是欣然应允! 宛城东门外! 曹操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城门前的韩豹,道:“经年未见,子通别来无恙乎?” 韩豹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沉声道:“孟德好大的威风!是否需要在下跪迎大军入城?” 曹操朗声大笑着摆摆手,道:“故友相见,何须如此啊?” 韩豹冷哼一声,将印绶交于侍者之手,道:“是否需要在下为孟德牵马引路?” 曹操一脸笑意的摇摇头,道:“故友相见,不必如此!”说完,遂率军入城! 有后台的与没有后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韩豹有李杨在后方撑腰,与曹操说话时,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曹操忌惮李杨的势力,亦不想就此与李杨翻脸,因而多番忍让,给韩豹留足了面子! 曹操在营内摆酒宴请韩豹和他麾下的将领们,席间,曹操与众人高声谈笑,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曹操见韩当与王良生得虎背熊腰,且颇有威名,于是命人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珠宝。 曹操历来爱才,此举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但他却完全忽略了韩豹的感受。 知道曹操迫不及待的以重金拉拢自己的手下将领之后,韩豹心里的怒火也随之更盛了三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微醺的曹操将韩豹招至近前,道:“元诚令你率军镇守南阳,而你却未经一战便轻言放弃,是何道理?” 韩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南阳乃四战之地,宜攻不宜守!不若尽早弃了,率军回返辽东,与兄弟们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曹操冷笑一声,直视着韩豹的双眼,道:“若我不放你带兵离开,你又当如何?” 韩豹冷哼一声,与曹操针锋相对道:“本初合冀青并三州之力,已具睥睨天下之势,若孟德一意孤行,强留于我,届时,兄长必不会与孟德善罢甘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孟德想让本初坐收渔翁之利的话,我亦无话可说!” 曹操闻言朗声大笑,道:“适才不过玩笑尔,子通莫要当真才是!” 韩豹微微一笑,道:“孟德与兄长交情匪浅,定不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此番北归,只率兵而返。人口,粮草,一律归于朝廷所有!” 曹操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子通深明大义,操深感佩服之至,待操回京之后,必向天子为子通请功!” 韩豹拱手行礼,道:“孟德仁义,豹感激不尽!” 一场酒宴进行的倒也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韩豹的演技基本得到了贾诩的认可! 酒宴过后! 曹操醉醺醺的问道:“城中可有妓女?” 从子曹安民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道:“昨夜窥见馆舍之侧有一妇人,生得十分美丽,问之,乃张济之妻也!” “生得十分美丽...”曹操色心大起,道:“领五十甲兵,与我取来!” 见曹安民略显犹豫,曹操连忙催促道:“去呀!” 曹安民不敢违逆曹操的意思,于是应诺而去! 良久之后! 曹安民去而复返,入帐禀报道:“主公,人来了!” 曹操顺着曹安民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却见一名美妇正一脸愁容的躲在甲兵的身后! 曹操步履蹒跚的向美妇走去,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道:“敢问夫人姓氏?” 美妇面有惧色,怯生生的道:“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 曹操一脸傲娇的道:“夫人识我否?” 邹氏怯生生的偷瞄了曹操一眼,道:“久闻将军威名,今夕幸得瞻拜!” 邹氏生的美艳绝伦,加之面有惧色,令人见了难免不会生出怜惜之情,曹操对其真是越看越喜欢! “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曹操上前一步,牵着邹氏的玉手,道:“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邹氏大惊失色,却又不敢开口拒绝,于是只好怯生生的说道:“妾能侍奉将军,乃三生有幸!只是久住城中,妾恐外人议论!” 曹操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明日我便与夫人同去城外营中居住!” 太守府,书房中! 韩豹与贾诩相视而坐! 韩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一边说道:“文和之计成矣!” 贾诩微微摇头,嗟叹道:“如今曹操移居城外寨中,又有猛将中军护卫,他人非奉呼唤不得入内,如此里外不同,防范严密,倘若莽撞,后果不堪设想!” 韩豹眉头紧锁,道:“为今之计,当如之奈何?” 贾诩起身行礼,道:“将军,此事务必依贾诩之言,万万不可泄露!” 韩豹一脸不解的望向贾诩,示意他继续说! 贾诩来到韩豹身边,附耳道:“来日,待曹操出帐议事之时,将军须..” 贾诩再献毒计,听得韩豹连连抚掌! 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准备对曹操动手! 当夜! 韩豹突然率兵奇袭曹营! 曹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幸亏曹安民率领手下十余人挡在辕门前死战不退,曹操才得以率轻骑逃走! 随着韩豹的人马越聚越多,曹安民身边的人也随之全部战死,曹安民更是身背数创,但他仍旧死战不退! 韩当负责率军冲击辕门,见曹安民作战勇猛,本欲活捉于他,但冲上去的两名兵士刚一近身便被曹安民当场斩杀。 众人胆寒,无人再敢近前! 曹安民又冲上前去孤身斩杀数人,但终因失血过多,就此怒目大骂而死。 曹操在逃跑的过程中,坐骑绝影也死于乱军之中! 长子曹昂见状,主动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了父亲,最终,曹昂和曹操的从子曹安民一并战死于军中。 曹操退到舞阴后,才逐渐稳住阵脚,于禁等将领也陆续赶来会合! 韩豹率军紧随其后,追击至此,但被击败! 回到南阳之后,韩豹与贾诩商议一番,决定放弃南阳,而后从百姓中择选青壮,一同北上。 曹操则带领残兵撤回许都! 南阳之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此战规模不大,对当时混乱的中原局势也没有产生太大的震动,但对于曹操个人和曹氏家族来说,影响却极为深远! 曹昂的死,成为了曹操心中最大的隐痛! 曹操的正妻丁夫人,因此事与他决裂,而曹操自己直到临死前仍旧不能释怀,弥留之际,曹操叹息着说:“我一生做事,从不后悔,假如死后有灵的话,曹昂问我母亲在哪,我该如何回答呢?” 曹昂之死,更是深刻的影响了此后曹魏的政局,曹昂虽是庶子,但却由正妻抚养长大,是曹操名义上的嫡长子,无可置疑的继承人,而且曹昂性格谦逊,文武双全,深得曹操的喜爱! 曹昂从少年时代便随曹操南征北战,在曹操的所有儿子中,只有曹昂在军中具备足够的威望,曹昂之死,使曹家日后因夺嫡之争而造成的严重内耗不可避免! 曹操的宛城之败,教会了后人三个道理! 第一,切忌乐极生悲,好事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占了! 第二,欺负人的时候,要先看看别人手里是不是有刀! 第三,干坏事的时候,别带着儿子一起,小心遭报应! 袁术本来就对曹操迎取汉献帝的举动非常不满,现在曹操又遭遇失败,久怀帝王之志的袁术,就更加急不可耐了! 建安二年,即公元197年! 袁术抱着传国玉玺在寿春正式宣布称帝,国号则选了个不伦不类的仲家。 袁术此举堪称冒天下之大不韪,汉献帝刘协索然早已被架空,但东汉皇帝的正统地位却始终无人敢于置疑! 袁术头脑一热,便做了出头鸟,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面对此等情况,曹操利用手里的皇帝玩起了以敌治敌,他首先以朝廷的名义封吕布为左将军,并给吕布带去了一封感情洋溢的亲笔信,意在激化吕布与袁术之间的矛盾! 吕布本身就是个反复无常的性格,果然,二人很快闹翻,袁术派去征讨吕布的大军也因为韩暹的临阵倒戈大败而归,袁术的实力遭到重创, 随后曹操又开始笼络孙策,他以天子的名义封孙策为乌程侯,领会稽太守,不久又正是封孙策为讨逆将军,加封吴候,并与孙策建立了联姻关系。 在天子诏令下,孙策名正言顺的打出了一手好牌,他宣布与袁术断绝隶属关系,使其丧失了广陵和江东的大块土地,不仅实力受挫,而且陷入了南北无援的孤立境地。 袁术此人在生活上是极度奢侈且荒淫的,他在后宫又数百名妻妾,终日纵情享乐,挥霍无度,而他手下的士兵们却经常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江淮一带的百姓更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当时连年战乱,天下饥荒,百姓们流离在外,死于荒野的数不胜数,只有辽东以及豫州治下的陈国堪称富庶之地,各地百姓纷纷前去投靠。 袁术称帝后,日子很快就过不下去了,于是就向陈国借粮,但遭到拒绝。 袁术恼羞成怒,十分下作的派遣张闿去刺杀骆俊,这个张闿就是当年截杀曹操之父曹嵩的那个人,当年他杀死曹嵩,夺了财物之后,把锅甩给了陶谦,自己则跑到淮南投奔了袁术。 袁术让张闿冒充灾民代表,当面向骆俊敬酒,表示感谢。 但酒中有毒,骆俊喝下后,很快便毒发身亡! 百姓们听闻骆俊被害的消息后,举国哀伤! 无耻的袁术便乘机连夜偷袭陈国,攻破城池,杀害了陈王刘宠,并疯狂的搜掠粮食,抢夺财物,陈国的百姓自此沦为灾民! 骆俊为人善良,颇有威望,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而陈王刘宠更是汉明帝刘庄的玄孙,宗室成员,这就给了曹操一个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于是,曹操发天子诏,当众宣读袁术的罪状,并率军大举东征! 色厉内荏的袁术听说曹操亲率大军而来,自知不敌,仓皇弃军南逃,留下桥蕤等将领据守蕲阳。 曹军以破竹之势,很快攻下蕲阳,将桥蕤等袁术手下的四员大将当众斩杀! 袁术的势力自此一蹶不振,败亡之日为期不远。 韩豹趁曹操东征之际,趁机率军北上! 此番北上,韩豹从南阳郡带走青壮男子及妙龄少女多达二十万之众,凡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女,几乎被其搜刮一空! 此番动员进行的十分顺利,相比于兵戈不断的中原来说,辽东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青年男女可没有故土难离的守旧观念,他们巴不得前往辽东生活定居,辽东虽冷,却富得流油,在辽东,起码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曹操东征,无暇西顾,韩豹在贾诩的谋划治下,钻了一个大空子! 当曹操回过味儿来的时候,韩豹早已不见了踪影! 被摆了一道的曹操,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曹操的实力尚不足以支撑军队两线作战,所以,他只能目送韩豹带着二十余万名青壮北上,而后将这股无名之火全部撒在袁术的身上! 正文卷 请假一天 建宁元年,九月十二,丑时,月全食,俗称血月。 洛阳皇宫,南宫前殿。 跪坐于陛上的少年天子一脸阴沉的聆听着太史令的陈述。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太史令颤声说道。 血月在古代是不吉利的象征,据传说:红色月亮为至阴致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你大胆!” 天子闻言,面沉似水,低吼道:“我大汉一派祥和,处处歌舞升平,怎就国之将衰,气数将尽了?” 太史令正欲开口,却被刚刚入殿而来的老者出言打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自太史令身后响起,“天子仁德布于四海,些许小鬼儿,又怎能威胁到大汉四百年国祚?” 话头被骤然打断,令本就绷着一根神经的太史令十分的不悦,皱眉回身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太史令顿时就蔫儿了,眉头亦随之舒展开来,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太傅!” 老者闻言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看清来人之后,少年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自皇榻起身,微微躬身,与老人打招呼道:“胡太傅!” 老者行至殿中,郑重揖礼道:“臣,胡广,拜见陛下!” “太傅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少年天子吩咐左右道:“快快赐座!” 中常侍张让闻言连忙亲自为胡广看座,将软塌布置于御阶之下,距皇榻仅十余步! 胡广的履历极其惊人,他是一位历经六朝的牛人,终其一生,愣是将三公给做了一个遍,而且还是来回做的那种。 胡广做过一任司空,两任司徒,三任太尉,似胡广这样的牛人,纵观全史亦不多见。 此等成就,当真可遇而不可求,首先,自己要活的够久,其次,历任皇帝必须得是短命鬼,综合上述两点之后,方能达成六朝老臣之成就。 就连嚣张跋扈惯了的张让与赵忠,在胡广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胡广的到来,令少年天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天子于陛上微微向前探身,探问道:“太傅之言,是为何意?” 胡广闻言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明主从不畏惧天象之说,天命星象从来不垂怜弱者,它只是强者的光环,陛下应以列位先祖为榜样,学之,鉴之,追赶之,甚至于超越之!” 天子闻言微微颔首,一脸肃然的向胡广躬身行礼,道:“太傅所言甚是,宏,受教了!” 胡广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道:“陛下天资聪慧,可教也!” 胡广之言,虽有倚老卖老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胡广确有跟刘宏倚老卖老的资格! 胡广从软塌上缓缓起身,向天子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恕臣失礼之罪,臣老迈,无法久坐,是以,欲向陛下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刘宏闻言连忙吩咐张让上前搀扶,道:“太傅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朕年轻识浅,还需多多聆听太傅的教诲!” 胡广点头应诺,道:“多谢陛下抬爱,老臣告退!” 望着胡广离去的背影,刘宏喟然长叹道:“太傅...慢些走!” 此言大有一语双关之意。 胡广时年七十有七,身体时好时坏,一只脚已迈进了棺材里! 刘宏希望胡广能够再坚持几年,待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一些,再走也不迟! 胡广走后,刘宏将目光移向太史令,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沐浴斋戒,焚香祷告即可!”,太史令回道。 作为专管天象之事的主官,太史令对血月之事门儿清,血月来得快,去的更快,根本无需搞祭天祈祷那一套。 太傅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血月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无需放在心上,既然太傅他老人家已经为此事定下了基调,那自己便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届时只需寻一位列三公之位的大臣,主动向天子请辞,替天子背锅也就可以了。 在汉朝,天生异象,三公请辞,此乃惯例! 张让陪着笑脸将胡广送出宫门,亲自将其搀上马车之后,才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张让摆出如此谦卑的态度,并不是说他怕胡广,论权力,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要知道,张让可是天子的“阿父”,张让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天子看的,演着玩呗,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 嘴巴甜、脑子灵、手脚快,善于察言观色讨好皇帝,这些均是张让的优点! 马车缓缓启动,胡广掀开车帘一角,抬头望向天空,注视良久之后,长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子忠,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胡广与辽东太守李满有师徒之谊,二人常有书信往来,是以知晓李满之妻即将临盆的消息。 虽说掐不准具体时日,但也能够推算出个八九不离十,古人极其迷信,皇家尤甚,胡广深知其中龌龊,是以才不得不亲自出马为其斡旋一二。 —————————— 幽州,辽东郡! 襄平城中,一处高宅大院内,此刻却是一片慌忙混乱之象。 奴仆纷纷抬头,一脸惊恐的望向天空,那轮血月好似会摄人心魄般,将众人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忽的,后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破了高墙内的沉默:“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众人闻言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加紧脚步向后宅行去! 待众人行至后宅之后,耳中却传来了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喊之声。 年长些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女人在生孩子的声音! 确切的说,今夜是辽东太守李满夫人杨氏临盆的日子! 不得不说,杨氏很会挑时候,若非胡广亲自入宫为其挡了一道,届时,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 单单一句“血月出,妖孽现”,就够杨氏及其腹中胎儿死上八回的。 古人极其迷信,其中以统治者尤甚,为了维持统治,杀尽国中幼童之事更是屡见不鲜,其中较为出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赵氏孤儿案。 大将军屠岸贾凶暴残忍,专权误国,陷害忠诚正直的大夫赵盾,在他的怂恿下,晋国国君下令:抄斩赵氏满门。一夜之间,赵盾和他的儿子赵朔、家属、奴婢等共计三百余口,倒在血泊中,做了冤鬼。赵朔的夫人庄姬公主,因是国君的胞妹,幸免于难,被送回内宫居住,此时她已怀有身孕。 几个月以后,庄姬公主生下一名男婴,取名赵武,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屠岸贾的眼睛,他早已下令,把内宫封锁起来。庄姬公主以看病为名,把赵家的挚友、乡间医生程婴召进内宫,含泪请求程婴救孩子出宫。程婴把赵武放进药箱准备带出宫门。守将韩厥见程婴一腔正义,十分感佩,放走程婴和赵武,自己拔剑自刎。屠岸贾追查不到赵氏孤儿的下落,气急败坏,竟下令将国内半岁以内的婴儿全部杀光。 胡广在宫中做的事情尚未传到辽东,所以,此刻太守府内的众人仍处于恐慌之中。 此时的太守府后宅,已毫无规矩可言,整个后宅早已乱作一团。 诺大的太守府俨然已经成为了菜市场,有人在抬头望天,向血月:“主公,黄将军有急事求见。” 李满闻言,一脸不耐的道:“何事如此之急?就不能等等吗?” 见下人没回话,亦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满终于重视了起来,皱眉问道:“汉升可曾说何事?” “黄将军说,韩先生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下人口中的韩先生,姓韩,名龙,字永年,是一名游侠,亦是名传天下的刺客。 韩龙与李满相交甚厚,韩龙武艺多得李满指点,二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下人口中的黄将军,乃是黄忠,黄汉升,黄忠与李满乃是上下级的关系。 数月前,两场大战将李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二月初,李满与好友童渊相邀于泰山比武,两人战至三天三夜,难分胜负,此战为李满带来诺大名声的同时,亦为他招来了不少的烦恼。 此战过后,上门挑战者多不胜数。 其中以六月中旬与剑师王越之间的一场大战最为轰动,此战之后,李满之名,响彻天下。 剑师王越,以剑术而名传天下,当时,王越认为自身武艺已经天下第一,遂前往辽东郡挑战李满,结果被李满二十合击败。 此战的结果,令世人为之侧目不已,任谁都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剑师王越竟会败的如此之惨。 其实,王越有点想当然了,一寸短一寸险那一套或许对别人还有点用,但对于李满来说,一寸短就真的是一寸短了。 李满之兵,名为沥血破城槊,长约一丈四,重达八十余斤,王越与之比武简直就是在找死,再好的剑也挡不住如此沉重的兵器。 两人甫一交手,王越便落了下风,与持重兵之人交锋,一旦落入下风,便再难挽回颓势,结果,王越败的一塌糊涂。 此战过后,李满对外宣称,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原因有二,一来,双方身份不对等,李满乃一郡太守,他不可能如寻常游侠般好勇斗狠。 二来,辽东郡的公务过于繁重,李满难以抽出时间与游侠比武扯皮。 辽东太守责任重大,必须具备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能力,辽东地处边关,与乌桓,鲜卑等异族接壤,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满与童渊比武,乃是好友之间的切磋较技,但是与王越比武就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了,谁都年轻气盛过,李满亦不能免俗。 面对王越的多次挑衅,李满从最初的一忍再忍,到后来的忍无可忍,最终,李满决定以王越为契机来阻止宵小之辈的邀战之风。 李满口中的宵小之辈便有黄忠,谁还没年轻过?年轻气盛乃人之常情,正因为此,黄忠才千里迢迢的只身前往辽东,准备寻李满战上一场,结果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从旁人口中闻听李满给出的理由之后,黄忠也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在黄忠看来,李满所言合情合理,他无从反驳。 黄忠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节操,既然李满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自己再原路打道回府便是。 正当黄忠准备离开之时,襄平城内却响起了示警的钟鼓之声,黄忠知道,这是乌桓寇边的示警讯号。 略加思索之后,黄忠决定杀几名胡虏再走,若能抢得一匹好马,也不负自己千里迢迢的走上这一遭。 黄忠趁着城外激战正酣之际,纵马直入战场。 说来也着实好笑,黄忠甫一加入,立时便成为了战场上的焦点,只因他一身行头,实在过于醒目。 手持钢刀,身背短弓,胯下驽马,身无寸甲,这便是黄忠的全部装备,这身行头令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驽马比战马矮了何止一头,黄忠骑乘驽马穿梭于敌阵之间,竟给人一种孩童在玩骑马打仗的感觉。 听着似乎有些滑稽,但现实是残酷的,在汉末,一匹驽马至少价值一万钱,甚至更贵。 在汉末,一万钱可以在除京城与郡治之外的郡县里购置一套普通房宅,也就是说,一匹驽马约等于一套房宅的价钱,一万钱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数月,甚至于一年的生活花销。 别看黄忠一身行头不怎么样,但他凭着自身的武艺,赢得了交战双方的一致尊重。 黄忠所过之处血花飞溅,近砍,远射,令乌桓人难以近身,将周遭乌桓骑兵杀得抱头鼠窜。 李满见状亦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壮士好武艺。” 战事很快便接近尾声,这是一支由数百名乌桓骑兵组成的人马,他们想来辽东郡打秋风,未曾想却遇到了硬茬子。 黄忠凭借此战得到了李满的接见,得知了黄忠的来意后,李满笑道:“满已不再与市井之人行比武置气之事!”,说着,不等黄忠开口便话锋一转,道:“但是,若足下以武从戎,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忠闻言一怔,探问道:“府君此言何意?” 李满闻言狡黠一笑,道:“满只说不与市井之民比武,却未曾说过不与同僚袍泽比武,军中校武乃常有之事,若是足下投身行伍,吾等即为军中同僚,同僚之间的比武较技,亦属寻常之事.......” 黄忠闻言,难免动心,但他心中仍有顾虑,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满见状心下了然,抢先开口道:“足下可自行去寻都尉登记入册。” 李满的言外之意是,入伍之后,汝吃的是军粮,皇粮,升迁贬谪全凭本事,非吾家将也。 黄忠闻言,心中顾虑尽消,遂登记入伍。 言归正传!!!! 李满闻言惊怒至极,大喝道:“胡闹。”,言罢,大步而出。 行至前厅,从黄忠手中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李满一拍大腿,道:“备马,快快备马。” 书信内容,言简意赅,开篇便直奔主题:兄长,见字如面,弟知兄长乃忠直之人,不屑行刺杀龌龊之事,然乌桓屡教不改,边民深受其苦,弟愿效仿荆轲之事,刺丘力居,解民于倒悬,弟此行乃为国为民之举,兄长无需挂怀。 吾妻已身怀六甲,请兄长代为照拂一二,待吾妻生产之日,若得男婴,取名韩豹,若得女婴,取名韩媛。 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韩龙拜上。 “哒哒哒哒哒”,马蹄得得。 李满与黄忠等寥寥数人,径直打马向北门奔驰而去。 待众人抵达北门之时,却见城门紧闭,吊桥升起。 辽东郡地处边关,所以,实行宵禁,戌时开始,卯时结束,在此期间,无太守令,任何人均不得私自出城。 李满虽贵为太守,但他却不敢随意解除宵禁,因为他已从斥候那里收到了乌桓即将寇边的情报。 身为太守,李满必须为郡中百姓负责,他无法因一己之私而擅自解除宵禁。 李满与黄忠等人快步登上城墙。 “向城下投掷火把。”,李满向守城兵卒下令道。 守城士兵闻言连忙依言而行。 相继掷出百十支火把之后,李满眼前五十步之内,被照的灯火通明。 李满眯眼望去,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李满终于可以确定,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便是韩龙,于是,他鼓足力气,大喝道:“还不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韩龙闻言无奈一笑,自黑暗中打马而出,行至城外五十步勒马,拱手道:“永年拜见兄长。” 李满强忍怒气,道:“永年,听为兄一句劝,切不可轻举妄动,乌桓不过癣疥之疾,不足为虑,待你明日入城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韩龙闻言叹口气,道:“兄长的好意,永年心领了,吾心意已决,兄长无需再劝。” 李满闻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你混账!” 韩龙闻言却是抿嘴一笑,他知道李满是为自己好,他领李满的情,但他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韩龙于宵禁之前便已出城,之所以留下没走,是因为他想与李满当面告个别,他知道李满一定会来见自己,正如李满知道韩龙一定会等自己一般。 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韩龙翻身下马,十分郑重的向李满叩首行礼,道:“兄长,多多珍重。” 话音落后,一人一马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怔怔望着韩龙离开的方向,李满挥拳重重的砸了一下城垛,目光中难掩心痛之情,咆哮道:“疯子,一根筋,自私、偏执的混账。” 李满话音刚落,前方却传来了韩龙渐行渐远的声音: “韩龙此行便是要教胡虏知晓一个道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 半演义,半历史! 新书有些慢热,请广大读者耐心观看! 有百万完本作品,人品保证,绝不太监! 正文卷 第187章 生擒袁熙 辽东郡,州牧府,书房中! 李杨高居首位,李虎,沮授,程昱,黄忠,赵云等人分别坐于下首! 李杨心情大好,摩拳擦掌道:“据探马来报,阿豹率众北归,此时已越过司隶,行至并州边界,距幽州仅数百里之遥。” 李虎大喜,道:“待阿豹归来,定要与他痛饮三大瓮,以解思念之情!” “二公子此番北归,率众近三十万...其中,包括精锐步骑五万,青壮二十余万,此番厚礼,正可解了幽州的燃眉之急!”沮授笑道! 辽东富庶,然而幽州却凋敝不堪,这全赖公孙瓒所赐。 公孙瓒长于兵事,而短于内政,否则,他也不至于做出纵兵掠民的糊涂事情来! “五万精锐,二十万青壮!”程昱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笑,道:“有了他们的加入,定可使幽州焕发出勃勃生机,五万精锐可以完美解决幽州兵源不足的问题!而二十万青壮亦可以为辽东带来源源不断的粮食供给,届时,只需令其前往各地生活定居,鼓励其开垦荒田!青壮的加入,定可令幽州焕然一新!” 黄忠皱眉沉思了片刻,继而拱手说道:“涿,代两郡与冀州比邻,边界常有摩擦之事发生,袁绍势大,对幽州垂涎久矣,末将以为,主公当速速向两郡增兵,加强防御力量,以备不测之选!”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代郡西邻并州,南抵冀州,战略地位突出,一旦有失,幽州将有倾覆之危,主公理应早做打算才是!” “从前兵力有限,不宜分散用兵,如今,阿豹率众而来,兵力不足的问题,自可迎刃而解!待阿豹入境之后,可将其麾下人马一分为三,一万人马驻守代郡,一万人马驻守涿郡,其余三万人马,仍由阿豹自行统领!” 李杨从谏如流,采纳了黄忠与赵云的建议! 李杨始终认为兵在精而不在多,因此一直走的都是精兵路线,然而,随着地盘越来越大,精兵路线似乎已经无法适应于当前的形势 几万人马,驻守辽东尚显绰绰有余,然而,几万人马镇守偌大的幽州,却难免显得有些势单力孤! 好在李杨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在经过长达一年之久的休养生息之后,幽州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且辽东向来富庶,粮草充足,足以养兵二十万,随着韩豹的到来,李杨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奢侈一把,当一回土财主! 众人正说话间,却听斥候急声来报:“报主公,二公子率部行至西河郡中阳县境内,被并州刺史率军给拦了下来!双方均已摆开阵势,围绕中阳县,展开了对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李虎!” “在!”李虎拱手行礼道! “命你率本部人马前往中阳县接应阿豹!” “诺!”李虎高声应诺,脸上始终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大踏步的向书房外走去! 望着李虎离去的背影,李杨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道:“兄弟团聚,竟这般高兴?真是孩子心性!” 李虎的异常表现,并没有被李杨放在心上,在李杨看来,李虎没什么心机,喜怒皆形于色,兄弟即将团聚,表现的开心些,倒也实属常事! 李虎终究让李杨失望了,此刻他心中想的是李杨曾经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斩杀吕布,迎娶貂蝉!” 李虎的老毛病又犯了,爱情的力量,令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吕布杀之而后快! 李虎坚信,在这件事情上,阿豹一定会全力支持自己! 李虎亲率五千铁骑,向并州而去! 五千铁骑手提马槊,身披锁子甲,将辽东最新装配的新式硬弩背在身后,以做盾牌之用,所乘坐骑,具装马铠! 李虎统领的乃是李杨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人马,人称辽东铁骑!乃是实打实的嫡系王牌部队! 并州,西河郡,中阳县! 韩豹冷眼打量着排众而出的袁熙,强挤出一丝笑脸,道:“李袁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显奕何故如此啊?” 袁熙丝毫未将韩豹放在眼里,他一脸倨傲的说道:“元诚冥顽不灵,不知变通,家父相召,却遭其拒绝,是何道理?” “李袁同为当世豪族,岂可居于庸人之下?”韩豹冷笑一声,嘲讽道:“天子尚在,本初不过大将军尔,因何对幽州牧颐指气使?莫非是想造反吗?” 袁熙深深皱眉,冷声道:“袁氏乃四世三公之家,向来对大汉忠心耿耿,子通休要信口雌黄,更不要挑拨离间!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豹一脸不屑的瞥了袁熙一眼,阴阳怪气道:“阁下之名,豹早有耳闻,世人皆言,本初庶子,文不成,武不就!此等草包,凭甚出此狂言妄语?” 韩豹好似轰苍蝇一般的冲袁熙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道:“速速退去,休要在此丢人现眼!” 韩豹一语双关,一句本初庶子,不只骂了袁熙,更是连袁绍都给带上了,这爷俩,都是庶出!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韩豹当众骂人家父子为庶子,这种事,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袁熙忍下这口恶气,将来在其他几位兄弟面前,必然更加抬不起头来! 袁熙大怒,冲韩豹狂吼一声:“纳命来!”言罢,纵马提兵,向韩豹冲杀而去! 韩豹大喜,不忘回头冲贾诩竖了一个大拇指,赞道:“文和之计,甚妙!” 韩豹听从贾诩之计,以激将法激袁熙出战,届时,将其一举擒获! 擒获袁熙之后,高干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届时,韩豹自可顺利率众穿越并州,直达幽州与李杨会合! 袁熙纵马而出,高干正欲拦阻,却为时已晚! 高干重重一拍大腿,气急败坏的暗骂一声:“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袁熙因一时冲动,做了傻事,然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却为时已晚,他有心勒马退回军阵之中,但韩豹又怎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袁熙急急勒马,正欲调转马头,却见韩豹已纵马奔至近前,望着犹如天神下凡的韩豹,袁熙惊叫失声,道:“我命休矣!” 正文卷 第188章 袁熙开悟了 袁熙色厉内荏,被韩豹吓得惊叫失声,险些尿了裤子。 韩豹挥舞紫金镔铁棍,将袁熙手中的马槊挑飞,而后一把擒住袁熙的脊背,单手将他给托了起来! 袁熙百几十斤的身体,在韩豹单臂托举之下,不断的挣扎,顿时令韩豹压力大增! 韩豹大怒,将袁熙重重摔在地上,将其摔得七荤八素! 韩豹将紫金镔铁棍抵在袁熙的右眼上,冷声道:“汝欲死乎?” 袁熙大惊失色,摇头似拨浪鼓,连声求饶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请子通饶我性命!” 堂堂袁家二公子,竟然落得这般悲惨的境地,实在令人感到唏嘘不已! 若是换作别人,袁熙定不会低头认怂,凭借他袁家二公子的身份,他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与对手叫嚣:我爹是袁绍,你奈我何? 然而,当面对韩豹的时候,袁熙却只有低头认栽的份儿,韩豹恶名在外,袁熙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跟韩豹做赌,因为,他输不起! 跟疯子玩命,本身就需要莫大的魄力与勇气,然而,袁熙的身上却并不具备这些优秀品质,因此,他不配做韩豹的对手! 韩豹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请显奕从前带路!助我率军穿过并州之后,定会放显奕回家与父母团聚!” 韩豹重诺,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袁熙对此深信不疑! 小命要紧,面对喜怒无常的韩豹,袁熙唯有乖乖听命的份儿! 韩豹命人将袁熙的双手缚于身后,而后令袁熙从前带路。 韩豹亦步亦趋的跟在袁熙的身后,但凡袁熙有丝毫的异常举动,轻则挨一马鞭,重则挨一记闷棍! 袁熙一脸无辜的回头望向韩豹,可怜巴巴的道:“在下并无逃跑之意!实是绳索绑缚太紧,多有不便之处!” 啪!!! “啊!”袁熙发出一声惨叫! 说话的功夫,袁熙竟然又挨了一鞭! 袁熙一脸不解的看着韩豹,欲哭无泪道:“子通何故如此啊?” “休要在此拖延时间!”韩豹冷哼一声,怒声道:“耽搁我与兄弟团聚,我绝不轻饶于你!” 袁熙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很无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挨打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废话太多,耽搁人家兄弟团聚了! “此番情谊,堪称兄友弟恭,真真羡煞我也!” 联想到自家兄弟之间的糟心事儿,袁熙对李杨三兄弟之间的感情感到十分的羡慕! 高干果如贾诩所料的那般,顾忌着袁熙的生命安危,而不敢生出丝毫的非分之想! 高干命大军为韩豹开一道口子,对其放行! 韩豹一路畅通无阻,在袁熙的引领之下,顺利通过中阳县,径直向幽州行去! 高干率军紧随其后,双方始终保持着近二十里的安全距离! 韩豹率众行至雁门郡剧阳县时,迎面与李虎相遇! 韩豹大喜过望,滚鞍下马,向李虎狂奔而去,挥手道:“小虎!” “阿豹!”李虎朗声大笑,下马给了韩豹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过后! 李虎一脸疑惑的望向鼻青脸肿的袁熙,道:“这位是?” 韩豹心狠手黑,下手忒重,起初鞭笞袁熙时,还愿意给他一个非打不可的理由,尽管有些牵强,但总归让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挨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袁熙挨打的次数与频率亦变得越发的多了起来,走慢了,要挨打,走快了,同样要挨打,说话要挨打,不说话还要挨打,说白了就是,为了打而打! 袁熙在人间炼狱里足足遭受了五天非人的折磨之后,终于盼来了一缕曙光! 初见李虎时,袁熙险些哭出了声,就差与之相拥而泣,大喊一声:“我的亲人啊,你怎么才来啊!” 李虎美名,世人皆知,这是个单纯善良的好人! “袁熙奉袁绍之命,在中阳县一带拦阻我军去路!幸得文和妙计,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韩豹说话时,语态轻松,神情淡定,毫无紧迫之感! 李虎一听便知,事情远没有韩豹所说的那般凶险,他轻叹一声,道:“此地距代郡不过二十里之遥,前方并无敌军踪迹,无需袁熙为我等引路,阿豹放袁熙自行离去吧!” 韩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吩咐左右道:“为袁熙松绑!” 摆脱束缚之后,袁熙长舒一口气,庆幸之余,亦不忘感谢恩人的活命之恩,他冲韩豹深施一礼,道:“子通深明大义,在下感激不尽!” 李虎一脸懵逼,心道:“什么情况?貌似是我救的你吧?” 恶人还需恶人磨,当你足够凶狠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眼前的袁熙与韩豹便是最好的例子! 袁熙咧着嘴,好似猪哥般,同韩豹陪着笑脸! 韩豹微微一笑,冲袁熙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袁公子,请吧!” 袁熙神色一正,拱手与韩豹拜别,道:“韩兄请留步,咱们后会有期!” “这袁熙是变态吧?”望着鼻青脸肿,却又显得彬彬有礼的袁熙,李虎有些懵,心道:“受虐狂啊?” 袁熙不是变态,他只是比常人更加懂得生命存在的意义罢了! 只有直面过死神,才有资格更好的活着! 袁熙与死神相伴起舞,整整五天的时间,你知道人家这五天是怎么过的吗? 经历过痛苦之后,袁熙只想好好的活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袁熙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但凡韩豹出现的地方,自己一定要躲的远远的,千万不能再落到他的手里! 相比于身体上的折磨来说,心理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才最令人感到绝望! 在喜怒无常的韩豹面前,你根本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也许人家一时兴起,放你一马!也许人家一时兴起,了结了你! 无助与绝望,几乎摧毁了袁熙的心理防线! 曾几何时,袁熙甚至想过一头撞死在韩豹的面前! 然而,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一切,如今,胜利在望,他又岂会在乎那一文不值的脸面呢?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别样的目光! 李虎心道:“阿豹将会成为袁熙这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韩豹想的却是:“袁熙已是一个废人,袁绍少了一大助力!” 李虎命人为袁熙牵来一匹战马,目送袁熙纵马而去! 正文卷 第189章 李虎的执念 李虎与韩豹亲自将二十余万名青壮护送至代郡境内,而后将其移交给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沮授与程昱等人! 李杨命沮授与程昱全权负责青壮的安置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二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与虎豹完成交接之后,便一刻不停的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代郡与并州接壤,驻军即可,无需在此安置青壮! 沮授与程昱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先从上谷郡与广阳郡开始安置青壮! 沮授与程昱分别向虎豹辞行,遂率众向东而行!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虎淡淡一笑,侧头看向韩豹,一脸俏皮的挑了挑眉,道:“阿豹,我欲率军南下,与吕布决一死战!不知阿豹可愿与我同往?” 韩豹一脸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劝道:“为兄以为,决战时机尚未成熟,小虎不宜轻举妄动!” 李虎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吕布不死,我心难安!” 韩豹一脸懵逼,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韩豹如是想到:“只因这样一句话,小虎便要违抗军令,挥师南下与吕布决一死战?不能吧?” 韩豹一脸疑惑的望向李虎,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虎将头撇向一边,刻意避开韩豹的目光,内心挣扎良久之后,还是道出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名字:“貂蝉!” 李虎面子矮,就是脸皮薄,若非爱极了貂蝉,他定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这种话,可与韩豹说,却不能说与李杨,因为韩豹是那种愿意陪他一条道走到黑的好兄弟,若是说与李杨听,估计李杨会再教他一次做人的道理! “大丈夫何患无妻?岂可在一棵树上吊死?” “父亲的敦敦教诲,你都忘了吗?” “你欲置李氏基业于何地?” 想到李杨教训自己时的样子,李虎直觉头皮发麻! 韩豹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韩豹抿嘴笑道:“未曾想,小虎竟也会落得这般田地!当真是...真是...可喜...可贺?” 面对李虎的一片痴情,韩豹忽然变得有些词穷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却化成了一句可喜可贺!且还是个疑问句! “吕布不死,貂蝉不嫁!”李虎长叹一声,道:“如之奈何啊?” “何不用强?”韩豹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得不说,韩豹的脑回路绝非李虎可比! “强扭的瓜不甜!”李虎一脸不耐烦的道:“佳人柔弱,怎可用强?” 韩豹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为兄玩笑之语,小虎何必动怒呢?” 韩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声道:“为今之计,只好委屈奉先了!” 在李虎一脸感激的目光下,韩豹命人擂鼓聚将,召众将议事! 王良与韩当一脸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韩当皱眉说道:“此时聚将,恐有大事发生啊!” 王良心头一颤,暗道一声:“不好!” 王良与虎豹自幼相伴长大,对二人知之甚深,深知虎豹凑到一起,准没好事! 行军途中,一切从简,韩豹命人擂鼓聚将,待将校到齐之后,他高声开口,道: “自古有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吕布无才无德,狼心狗肺之徒,却与吾弟同享天下第一猛将之名。三姓家奴,何德何能?竟居此高位? 吾弟李虎,欲率军南下,为天下除此祸害,还百姓以朗朗乾坤!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王良心如死灰,暗道:“二人相聚,准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啊!” 王良表示心好累! 王良自知能力有限,劝不住虎豹,于是只好将韩当给推了出来! “推我作甚?”韩当一脸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去,却见王良正在拼命的冲自己使眼色! 韩当心下了然,然而却回了他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王良微微皱眉,心中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暗道:“义公这是何意?” 好在韩当没让他久等,很快便为其揭晓了答案,韩当抱拳行礼,道:“吕布残忍嗜杀,常行背信弃义之事,实乃大奸大恶之徒,末将请为先锋,在前方为大军开路!” “义公竟也犯了疯病!”王良一脸懵逼,心道:“莫非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韩当是有苦衷的,相比于后来加入的典韦,赵云,太史慈,徐晃等人来说,他算是最早加入辽东阵营的元老级人物,单以资历来说,他仅排在黄忠之后。 至于福伯,王良,赤眉等人,不应算在此列之中,因为他们是家将,与其他人不可相提并论! 韩当资历够深,能力上佳,做起事来可圈可点,从未有过任何的纰漏! 但是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堂堂江表虎臣,与典韦,赵云,太史慈,徐晃等人相比起来,却是稍显逊色了几许! 论武艺,韩当在众人面前只有打狼的份儿,论统兵,韩当恐怕只比典韦强出几许,与赵云尚属伯仲之间,比之黄忠,太史慈,徐晃则要逊色不少! 与典韦比统兵,本就是在欺负人,大家分工不同,跟一个保镖比统兵,难免胜之不武,所以,综合来看,在李杨麾下众将之中,韩当的确只有打狼的份儿! 综上所述,得出的结论便是,韩当急需战功来证明自己,否则,自己与众将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义公言之有理!”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三姓家奴,人人得而诛之!” 王良深知兹事体大,此时不劝,更待何时?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承先君侯之志,披肝沥胆,方得尺寸之地,幽州正值百废待举之际,岂可轻启战端? 主公深知创业艰难,守业不易,每日兢兢业业,凡事皆要三思而后行,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敌大意之心!主公每日如履薄冰,方换来一方安宁。主公不易,百姓不易,幽州不易!末将斗胆,请二位公子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成果,莫要轻启战端!”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忽然灵机一动,道:“兄长有言在先,将南阳军队一分为三,一万驻守代郡,一万驻守涿郡,其余三万人马则仍由阿豹统领,阿豹对其有临机专断之权!此番南下,三万大军足以!” 正文卷 第190章 为名而战 李虎借李杨之语,将王良怼的哑口无言! 王良嗫嚅良久之后,装着胆子向李虎行礼说道:“末将万不敢违背主公之言!” 李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却听王良忽然话锋一转,道:“辽东铁骑不在三万之列,请公子令其回转辽东!” “放肆!”韩豹勃然大怒! 王良顿感压力倍增,单膝跪地行礼道:“末将死罪!请二公子重重责罚!” 李虎微微一笑,上前将王良给拉了起来,他俯身为王良掸去腿上的灰尘,道:“辽东铁骑乃兄长麾下最为精锐之军,无令不得轻易调动!请虎臣代我将军队带回辽东,向兄长禀明缘由,请兄长放心,我与阿豹必将德胜而归!” 王良无奈轻叹一声,道:“遵命!” 韩豹以李杨马首是瞻,对其军令无有不从,在确认了李杨的亲笔手书之后,韩豹当即分出两支人马,共计两万人,一支人马即刻奔赴涿郡,交由太史慈统领,一支人马于代郡驻守,交由黄忠统领! 其余三万人马仍受韩豹节制! 当夜! 黄忠接到王良的消息,从代郡治高柳连夜奔赴班氏! 韩豹命大军在班氏休整三日! 黄忠纵马奔至辕门前,却被守营士兵给拦了下来! 黄忠一脸不可置信的咦了一声,道:“军纪竟严明至此!阿豹确有几分本事!” 黄忠高举马鞭,直指中军大帐方向,高声道:“黄忠在此,叫虎豹出来见我!” 黄忠与李满平辈论交,无论是战功,还是资历,黄忠皆为众将之首! 资历最深,屡立战功,听闻李满死讯,黄忠立刻向长沙太守挂印封金,奔赴辽东,当众拜李杨为主! 此等雪中送炭之举,足以令虎豹对其高看一眼! 良久之后! 虎豹联袂而来,分别与黄忠见礼,道:“将军何故来此啊?” 黄忠朗声大笑,道:“阿豹远道而回,怎可不来与之一见啊?” “将军请!”李虎让开道路,请黄忠入营说话! 中军大帐内! 韩豹高居主位,黄忠与李虎分别坐于下首,贾诩则不声不响的坐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模样! 黄忠眯眼打量着眉来眼去的虎豹,不禁哑然失笑道:“经年未见,阿豹别来无恙乎?” “经年未见,甚是想念!”韩豹微微直起身子,道:“将军越发神勇不凡,实乃幽州之福也!” 黄忠脸上闪过一抹愁容,叹息道:“老夫已年近五旬,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将军老当益壮,威势不减当年,何来年老之说?”李虎出言安慰道:“将军刀法越发精湛,可谓越老越妖,天下间,罕有敌手!” 黄忠捋须大笑道:“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幸得上苍垂怜,老夫也还算勤勉,未曾落下这一身的武艺,否则,将来有何面目与子忠相见啊?” 黄忠之子黄叙,年幼体弱多病,黄忠为爱子遍访名医,使其武艺长时间处于瓶颈之中,后得李杨指引,其南下长沙寻得名医张机为黄叙诊病,随着黄叙病情好转,黄忠这才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武道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武艺也终于突破了瓶颈,达到了大巧不工的至高境界! 李虎与之比武,百十回合之内,难以取胜,百十回合之后,李虎略胜一筹! 说起李满,令李虎心头为之一振,黄忠的话,令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今日之举,是否过于冲动?”李虎皱眉想到:“女人而已,何必如此? 三万大军,如若遭遇意外,我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韩豹与黄忠对视一眼,从黄忠的眼中看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神色,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默默地冲黄忠竖了一个大拇指! 韩豹就是这样的性格,他知好歹,明是非,这些都是韩豹的有点,然而,他却有拥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弱点,他不会拒绝李虎的请求! 这项弱点,与生俱来,从韩豹懂事开始,他竟从未拒绝过李虎的任何请求,无论对错,只要李虎开口,不管他心中多不情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无条件支持李虎! 哪怕明知是死,韩豹亦会选择与李虎一同上路! 黄忠深知李虎的为人,断定他必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置三万将士的生命于不顾! “年轻气盛,一时冲动而已!”望着低头沉默不语的李虎,黄忠默默地点点头,暗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黄忠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安置驻军的防务工作,我也该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黄忠起身欲走,却见李虎蓦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黄忠的背影,问道:“敢问将军,若是易地而处,将我换作父亲,他会作何选择?” 黄忠默默地收回了迈出的左脚,沉声道:“子忠早已驾鹤仙去,此事业已无从考证!” “还请将军如实告知于我!”李虎态度坚决,此番定要从黄忠的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子忠在时,天下武人,尽皆低眉,无出其右者!”黄忠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崇拜之色! 李满在时,天下间,只有一个天下第一! 李虎一脸激动的拍案而起,道:“此番率军南下,只为正名,与女人毫不相干,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岂可与他人分享天下第一猛将之名?” 黄忠回身望向一脸坚定的李虎,皱眉道:“幽州距徐州何止千里之遥?岂可贸然行事?” “袁绍新得青并二州,尚需时间来整合二州之力,短时间内不敢与兄长为敌!”李虎侃侃而谈道:“曹操倒是巴不得有人率军为他荡平徐州之患呢!” 袁绍早已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否则,又岂会令袁熙与高干率军在中阳拦截阿豹? “袁绍百般试探,却不敢贸然向我军发起进攻,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韩豹沉声说道!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阿豹言之有理!袁绍色厉胆薄,好谋而无断,未来必将败于兄长之手!此番南下徐州,必然无往而不利!” 贾诩闻言微微抬眸,瞥了李虎一眼,心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正文卷 第191章 毒士很有趣 黄忠百般劝阻,却难改李虎初衷! 李虎态度坚决,誓与吕布决一雌雄! 韩豹见李虎态度坚定,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与李虎站在一起! 黄忠见状,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放弃了再劝的心思,语重心长的叮嘱二人道:“临阵决策时,定要三思而后行。遇事不决时,定要多与文和商议!切不可轻敌大意!” “是!”虎豹异口同声道:“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看着目光坚定的虎豹,黄忠一脸欣慰的点点头,道:“曾经的莽撞少年,如今皆已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此乃幽州之福也!” 黄忠冲贾诩抱拳行礼,道:“虎豹莽撞,请文和代为照拂一二!” 贾诩尴尬一笑,道:“定当尽力而为!” 贾诩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此刻他想的是:“您都劝不动,何况是我呢?您还真挺瞧得起我!” 黄忠以公务繁忙为由,一脸无奈的离开了班氏! “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错,错了你又不认,认了你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服了又不说!”这是黄忠在面对虎豹时的心情写照! 指望两个愣头青听自己的劝,黄忠本就是在痴心妄想! 除李杨之外,你见虎豹听过谁的?饶是面对谋主时,那也得视情况而定! 黄忠离开后! 未免夜长梦多,李虎与韩豹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连夜拔营启程,率军向南而去! 贾诩一脸无奈的摊摊手,心道:“我就说吧,我劝不动他们的!” 其实贾诩压根就没劝,他坐在角落里,始终未发一言! 贾诩绝对做不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种事情来,他更擅长于明哲保身! 三万大军,连夜拔营而去! 只留下了姗姗来迟的李杨等人在风中凌乱着! “风大!回吧!”典韦轻声劝道! “江表虎臣,怎么竟干虎事儿?”李杨已经从王良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他便将这股无名火撒在了韩当的头上! “江表虎臣?”典韦一脸懵逼,喃喃道:“何意?” 李杨怒视典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江表虎臣是何意?能不能长点心?” 典韦被说了一个大红脸,讪笑道:“末将知罪!” 李杨正欲再追,却被尾随而至的沮授一行人给拦了下来! “古人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田丰紧紧攥住李杨坐骑的缰绳,力劝道:“袁绍忌惮主公名望,而不敢轻举妄动,若主公以身犯险,袁绍必将以重兵围之,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主公千金之躯,岂可轻易犯险?”程昱只身拦在李杨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两位公子年轻气盛,多些历练也是好的!”沮授沉声说道:“有文和在,必不会令二位公子以身涉险,届时,定可全身而退,主公无须忧虑!” 听闻贾诩之名,顿时令李杨信心倍增,贾诩在李杨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贾诩很靠谱!”李杨对贾诩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历史上的贾诩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他一生跟随过许多位主公,从最初的牛辅,李傕,段煨,再到后来的张绣与曹操,其换阵营的速度简直与刘备有的一比。 然而,之所以说贾诩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是因为他对每一位主公,都称得上是尽职尽责,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是掏心掏肺啊! 贾诩最初在董卓的女婿牛辅手下做事,在此之前的表现,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当董卓与牛辅相继被杀之后,作为董卓党羽的他为了免遭牵连,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贾诩主动找到了李傕与郭汜,极力说服二人率兵反攻长安,结果导致长安百姓饿殍浮尸,再次陷入动荡之中。 正因为此,他才被世人称之为毒士,为了自保而不择手段,遭到了很多人的鄙夷!裴松之在为作注时,也多次大骂贾诩的无良。 对于贾诩的品行,咱们暂且不提,后来他在长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李郭二人互相内斗,天子大臣被来回挟持。 见此情形,贾诩毅然而然的放弃了高官厚禄,转而投向了同郡的段煨。 段煨表面上对他敬畏,暗地里却担心贾诩夺权。贾诩看出来之后,反而转投了南阳张绣,对于他的离开,段煨感到十分的高兴,并且善待了贾诩的家人。从这里可以看出,贾诩对于人心的把握是非常到位的! 张绣后来投降了曹操,不料曹操酒后得意忘形,欲纳其婶为妾室,张绣颇感耻辱,于是贾诩便建议他突袭曹军大营。 在宛城,曹操遭遇了尤为惨烈的一战,他的爱将典韦,子侄曹昂,曹安民都殁于此役!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在官渡对峙的曹操与袁绍,贾诩反而劝张绣再次投向了有仇并且相对弱小的曹操。 曹操闻之果然大喜,因为张绣的来降让他避免了腹背受敌。 贾诩就这样走进了曹操的视野。 在官渡之战中,贾诩力主与袁绍决战,在许攸投诚时,众人生疑,唯有贾诩与荀攸竭力促成,这才导致了官渡之战的最后胜利。之后曹操兴兵南征,他力劝未果,结果赤壁惨败。而在渭南之战中,贾诩再次献计,成功离间了马超与韩遂,帮助曹操夺取了关中之地。 曹操在继承人问题上举棋不定,贾诩又举了袁绍和刘表的例子,暗示长幼有序。这也使得曹操下定了决心,曹丕最终胜出。在曹丕称帝后,贾诩被拜为太尉,位列三公,可谓极尽人臣! 任谁也无法想象,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毒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是忠贞之士,似乎有些不妥,因为他换主公的频率实在过于频繁,说他是朝三暮四之徒,似乎又有些委屈了他,人家每逢新主,都尽职尽责的为其出谋划策,基本做到了毫无保留! 这样的毒士,当真是让人感到既可气,又可笑,却又十分的可爱! 正文卷 第192章 吕布是个铁憨憨 未免夜长梦多,虎豹率军一路疾行! 李杨率众赶至班氏时,虎豹已率军行至雁门郡境内! 虎豹亲率大军在前疾行,辎重粮草却被遥遥甩在了身后! 眼前一幕,落在李杨眼中,气得他直想骂娘! 李杨终究还是按耐住了心底的冲动,自己与李虎乃同胞兄弟,都是一个娘生的,还是别骂了! “大军已行至雁门,然而辎重却被遥遥甩在了定襄郡,这....这真是...”程昱一脑门子的黑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典韦抖了一句机灵,道:“末将以为,应尽快将辎重追回,断绝大军后勤补给,届时,二位公子必然率众而归!” 李杨冷哼一声,道:“天真!” “这...”典韦一脸惊讶的道:“二位公子竟这般豪横?无辎重粮草,仍敢率军前行?” “少见多怪!”李杨冲典韦翻了一个白眼! 典韦彻底无语了! 虎豹可一点都不傻,他们并非不知兵之人,寻常士兵都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们又岂会不知? 二人之所以敢将辎重遥遥甩在身后,是因为他们几乎可以断定,李杨定会以大局考虑,绝不会命人截下大军的辎重粮草! 至于并州刺史高干,他们就更不怕了,虎豹均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子,若是高干敢于率军截下自己的辎重,二人定会以牙还牙,将并州抢个底朝天! 事情果如虎豹所料的那样,辎重部队一路畅通无阻的沿着大军的足迹,缓缓地跟在大军的身后,并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截。 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过雁门郡,穿过太原郡,越过上党郡,经司隶,过豫州,直奔徐州而去! 徐州,下邳,州牧府! 吕布一脸阴沉的高居主位,陈宫,高顺、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等人分别坐于下首! 自从貂蝉被劫走之后,吕布几乎再没笑过! 午夜梦回,吕布常在睡梦中高呼貂蝉的名字,惊醒之后,见室内空无一人,或怅然若失,或勃然大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布的性格变得越发的喜怒无常,众将每每见之,无不噤若寒蝉,唯恐言语有失,便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吕布,字奉先,弓马娴熟,臂力过人,善于指挥骑兵作战,号称“飞将”! 吕布所乘坐骑为赤兔马,时人皆言,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 据英雄记记载,吕布被擒之后,与曹操说,自己待麾下将领很好,可是危急时刻,他们却都背叛了自己。 曹操一脸不屑的回答:你总与麾下将领的妻妾私通,这叫对将领好吗? 吕布手下头号大将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好饮酒,所统率的部队精锐非常,号称“陷阵营”,屡次进谏忠言于吕布,吕布虽知其忠而不能用。 高顺时常劝谏吕布:凡是破家亡国,并非没有忠臣,而是忠臣不被任用,将军言语随意,口无遮拦,频频出错,这怎么行? 比如,吕布甫一见到刘备,为了表示亲近,称刘备为弟! 据三国志记载,刘备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烦得要命! 吕布自律性极差,与董卓小妾,以及麾下将领妻妾私通,导致领导疑心,手下将领离心,再有就是说话随意,办事也随意,自以为那是不拘小节,可看在旁人眼中,却是粗鄙不堪之语! 最可气的是,每逢重大决策时,吕布总听严氏的,却不听手下大将的,比如,陈宫每每为其献计,却基本都被他给当成了耳旁风! 综上所述,得出的结论就是:吕布这厮,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 吕布面沉似水,目光从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道:“玄德募得一万新军,意欲何为?” “刘备屡战屡败却败而不馁,可见其意志坚定,素有野心,将军不可不防!”陈宫说道! “吾欲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兴兵讨之,公台以为如何?” 吕布说话的语气,根本不是在向陈宫问策,而是在通知陈宫,我要发兵去攻打刘备,你亲自留守后方,为我看好徐州! 陈宫轻叹一声,拱手行礼道:“预祝温候马到功成!” “张辽听令!”吕布沉声说道! “末将在!”张辽起身行礼道! “命你率本部人马,在前方为大军开路!” “诺!” “明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拔营启程,兵发小沛!”吕布下令道! “诺!”众将齐声应诺! 不得不说,吕布的确是个奇葩,放着大将高顺不用,凡事却总 正文卷 第193章 高顺,张辽,陈宫 许是吕布名声太臭的缘故,天下诸侯竟十分罕见的默许了虎豹的军事行动! 袁术倒是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余力去救援吕布! 虎豹陈兵于豫州沛国境内,时刻关注着吕布的一举一动! 帅帐中! 韩豹与李虎相对而坐,讨论着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贾诩则优哉游哉的坐于下首,小口抿着盏中美酒! 李虎一脸笑意的望向贾诩,拿他打趣道:“先生这般饮法,有何乐趣可言?怕是醉酒不及醒酒快啊!” 贾诩端起酒盏,小酌一口,一脸陶醉的道:“酒中滋味,妙不可言,浅尝即可,何须牛饮?” “吕布欲兴兵讨伐刘备,我等正可趁其不意,攻其不备,率军奇袭下邳!”韩豹淡淡说道! “吕布刚愎自用,凡事总 正文卷 第194章 虎豹战彭城 次日,辰时! 吕布亲帅大军向小沛而去! 虎豹得斥候来报,遂率大军越过豫州边境,直奔徐州而去! 彭成国与沛国比邻,率先遭到了虎豹大军的猛烈进攻! 贾诩稳坐中军,李虎与韩豹则一左一右的列于全军阵前! 望着惊慌失措的城头守军,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将沥血破城槊置于一旁,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百炼钢刀,与一面体型巨大的步盾,道:“破城之日,就在今朝,先登者,赏百金,迁三级!” 李虎话音落后,身后旋即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辽东将士俱是闻战则喜的性格,韩豹执掌南阳郡多年,其好战的性格早已深入骨髓,南阳兵士受其耳濡目染,均养成了敢战好战的性格! 大军早在豫州休整之时,便已完成了战前动员。 云梯,投石车,撞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业已先一步制作完成, 以辽东军将为核心班底的幽州军士,经过了多年的沉寂之后,已经具备了发动一场旷日大战的先决条件! 幽州拥有着极其完备的后勤系统,其包括专门进行战场救护工作的医疗部队,专门运输辎重粮草的运输部队,以及由数十名能工巧匠组成的工程部队! 工程部队,指的是进行研发,制作与组装攻城器械的后勤部队! 早在豫州时,工程部队便已完成了大型工程器械的制作工作,待大军兵临城下时,进行组装,便可用于实战之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虎遥遥望向韩豹所在的方向,只待韩豹一声令下,便要一马当先的向彭城冲杀而去! 韩豹缓缓抬起右手,高声下令道:“擂鼓,鸣号!” 韩豹话音落后! 身后旋即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鼓角之声! 李虎精神为之一振,抽刀在手,直指彭城方向,高声道:“随我杀敌!” 士卒纷纷抬着云梯,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彭城而去! 李虎左手持盾,右手提刀,亦步亦趋的跟在队伍的身后,高声提醒道:“注意保存体力,待进入一箭之地,再行冲锋也不迟!” 新兵闻言连忙按下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兵的身后,缓缓向城墙走去! 幽州军队向来有一项传统,老兵带新兵。 冲锋时,老兵在前,新兵在后,老兵对战机的把握,以及早年积累下来的战场经验,非新兵可比! 若老兵战死,则新兵上前补位,若新兵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战场上存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新兵将会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老兵! 照此循环往复,幽州军队始终能够保着持极为强悍的战斗力! 凭此强军,天下大可去得! 彭城,城头! 臧霸神情复杂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大军,忽的悲从心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臧霸与吕布之间应该算是依附关系,并非其直系下属! 臧霸不过是想在吕布的帐下混口饭吃,结果,却一头撞到了虎豹的手里!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啊! “将军!”副将凑到臧霸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道:“李虎身具龙象之力,不可力敌啊!” 臧霸用力推了副将一把,催促道:“令你率领本部人马,自北门突围,前往下邳,请公台速发援兵!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虎豹齐至,公台如之奈何?”副将被推了一个踉跄,待其站稳身形之后,却并未离开,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谏道:“未免城中生灵涂炭,不如开城投降。辽东李氏,素有贤名,幽州牧,人品贵重,有识人之明,将军何不率众投之?总好过在此为三姓家奴吕布陪葬啊!” 臧霸意有所动,然而未等其开口应允,却见幽州大军已行至一箭之地,在进攻的鼓角声中,向彭城发起了如潮水般的冲锋! 臧霸见状,反倒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狭长的双眸,道:“传我将令:公台即刻发兵来援,命将士们拼死守城,援军一到,敌军必溃!” 副将微微一怔,一脸不解的与臧霸对视一眼,继而恍然道:“将军思虑周全,我不及也!”说完,连忙代臧霸传令去了! 臧霸是聪明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想与虎豹谈买卖,首先要看一看自己是否拥有其想要的东西。 若自己不战而降,则必然会被虎豹看轻了去,若自己能够给虎豹的军队制造些麻烦,届时,虎豹亦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待价而沽,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理想总是很丰满,然而现实却通常很骨感! 臧霸猜到了开头,却没能猜到结尾! 李虎率军向彭城发起冲锋的同时,阵中的数百架投石车亦齐齐发威,磨盘大的巨石带着破风之声,向城头呼啸而来! 望着呼啸而来的巨石,臧霸惊叫失声,道:“隐蔽,速速隐蔽!” 巨石落在城头上,砰砰作响! 落在人群之中的巨石,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个别士兵因躲闪不及而被砸成了一滩肉泥,其死状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一轮投石过后,守军彻底被砸懵了! 李虎趁着守军防备空虚的间隙,连忙命士卒将云梯架上城头,而后身先士卒,左手持盾,将步盾高高举过头顶,右手提刀,拨打当头而下的滚木礌石! 彭城城高三丈有余,而李虎却仅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率先登上了城头! 李虎将步盾掷出,狠狠地砸向了守城士兵! 城头顷刻间便被砸出一道宽达丈余的缺口,李虎手搭城垛,纵身一跃,十分轻松的攀上了城头! 少了步盾,李虎的战力非但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而增加了不少! 对李虎来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李虎一人一刀纵横穿梭于守军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臧霸远远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禁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李虎一路劈波斩浪,将守军杀的人仰马翻。 幽州兵士从李虎为其打开的缺口处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副将眼看大势已去,连忙劝道:“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啊?” “非我不忠!”臧霸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实是不愿与奸人为伍!传我将令:放下武器,弃暗投明!” 正文卷 第195章 同人不同命 臧霸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有一个问题,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幽州距徐州何止千里之遥,虎豹远道而来,行军途中,竟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各路诸侯竟然罕有默契的对虎豹此次的军事行动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诸侯这般默契行事,也直接反映了各路诸侯对吕布的态度! 诸侯们对吕布有着深深的恶意,恨不能立时将其除之而后快! 汉朝士人极重清名,而三姓家奴专杀义父的吕布,名声简直臭到了极点,加上政敌的刻意抹黑,吕布便被塑造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反面典型! 吕布与袁术,这两个铁憨憨,已然成为了天下公敌一般的存在! 李虎正杀得一时兴起,忽听前方有人高喊:“我等愿降,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李虎微微皱眉,定睛看向前方,却见守军在副将的指挥下,将兵器掷于城下,而后纷纷跪倒在地! 李虎缓缓收刀,冲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臧霸招了招手! 臧霸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快步来到李虎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败军之将,厚颜乞降,庶卒无辜,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其性命!” 李虎微微一笑,抬手虚扶,道:“幽州军队乃仁义之师,从不做杀降之事,宣高放心便是!” “将军竟知我姓名?”臧霸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李虎点点头,道:“臧霸,字宣高,泰山郡华县人,颇有勇力,有大将之才,可独当一面!” 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李虎与韩豹刻意了解了一下守城将领的基本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也足以令臧霸激动许久了! 能入李虎法眼的人可不多,臧霸能得李虎另眼相看,也算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另一边! 两名未能进入韩豹法眼的倒霉蛋,其下场可想而知! 李虎与韩豹有着十分明确的分工,李虎率军进攻东门,而韩豹则率军攻击北门! 李虎率军登城之后,西南两门的守军在接到主将投降的命令之后,几乎同时放弃抵抗,主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然而,由韩豹负责进攻的北门却出现了些许的意外! 韩豹身为全军统帅,因此并未如李虎那般,身先士卒! 在韩豹看来,闪击彭城,几乎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自己去以身犯险! 不得不说,韩豹有些想当然了! 北门守将中有两名铁憨憨,打着与臧霸相同的心思,准备率军死守北门,待价而沽! 老话说的好:同人不同命! 臧霸遇到了宽仁厚道的李虎,所以他活了下来!而负责镇守北门的孙观与尹礼却遇到了心狠手辣的韩豹,从二人打算待价而沽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结局便早已注定! 孙观与尹礼的确有些本事,二人使出了浑身解数,给韩豹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攻城开始以后,贾诩主动离开中军,打马来到韩豹的身边,二人并肩欣赏着眼前这片由血雨交织而成的攻城盛景! 看着训练有素的攻城将士,韩豹难掩骄傲之情,他直指城头方向,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道:“彭城虽城高池深,却兵微将寡,不足为虑,旦夕可破!” 贾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幸得奉先将守军抽走大半,否则,胜负难料!此战若胜,奉先当记首功!” 韩豹哈哈大笑,道:“文和言之有理,此战过后,定要向天子上奏,为奉先请功!” 韩豹心情大好,十分难得的与贾诩开起了玩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贾诩智计超群,然而千算万算却终究算不到孙观与尹礼欲胁城待价而沽的决心! 士兵们抬着云梯,有条不紊的向北门徐徐前进,待行至一箭之地,根本无需将领下令,他们便自发的向北门狂奔而去! 韩豹擅于治军,具大将之材,颇有乃父之风! 韩豹自幼便将李满视作自己的偶像,平生最喜欢学习模仿李满的言行举止,随李满习武的同时,亦将其治军之法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三子之中,治军,用兵最类李满者,姓韩,名豹,字子通! 将李满毕生所学以及战场经验总结而成的兵法韬略学去个八九不离十,足以堪称当世名将了! 以韩豹的性格来说,将来甚至可能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韩豹对内温和,治军严谨,爱兵如子,赏罚分明。 对外则冷酷无比,杀伐决断,从无心慈手软之时! 似韩豹这般脾性之人,绝对是当统帅的好苗子! 一箭之地,转瞬即至! 士卒十分熟练的将云梯架上城头,整个过程进行的有条不紊! 正当韩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见城头忽然箭如雨下,一波无差别远程打击,将正在向城墙发足狂奔的士兵们射到一片! 滚木礌石倾泻而下,城下顿时响起一阵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之声! 士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其状惨不忍睹! 眼前发生的一幕,令韩豹目眦欲裂,他大吼一声:“取刀盾来!”言罢,韩豹翻身下马,接过亲兵递来的钢刀与步盾,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径直向北门走去! 与此同时! 北门亦传来了李虎破城的消息,可孙观与尹礼这两个铁憨憨也不知是哪根筋出了毛病,竟打起了待价而沽的心思! 韩豹快步奔至城下,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之下,攀上云梯,向城头爬去! 亲兵亦步亦趋的跟在韩豹的身后,拼死为其挡下迎面而来的滚木礌石! 韩豹身着将甲,一身装备极为醒目,任谁见了,都知道此人身份绝不一般! 孙观与尹礼何等鸡贼,一眼便认出了韩豹的身份,二人大喜过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事成矣!” 眼看守城士兵欲将瓮中汁水泼向韩豹,二人大惊失色,急声下令道:“不可向韩将军泼洒金汁!” 士兵们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韩豹则趁着间隙,纵身跃上城头,挥刀便杀,将守军杀得人仰马翻! 千钧一发之际,孙观与尹礼见时机已至,连忙下令道:“我等愿降,还请将军饶我等一命!” 韩豹微微一怔,皱眉看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孙观与尹礼,冷哼一声,继而冲二人勾了勾手指! 二人连忙快步来到韩豹的面前,孙观躬身行礼,陪着笑脸道:“末将乃彭城守将...” 未等孙观将话说完,便见韩豹一刀一个小朋友,将孙观与尹礼斩杀于当场! 正文卷 第196章 贾诩献计 纵然想凭着自身的能耐待价而沽,也得寻对了买家! 遇到李虎,最坏的结果也会落得一个买卖不成仁义在! 而遇到韩豹,稍有不慎便会赔的倾家荡产! 韩豹命韩当率领本部人马,将俘虏押往城外,统一看管起来! 韩豹与李虎相约破城之后,前往太守府会合! 良久之后! 韩豹与贾诩并马而行,远远瞧见了已在太守府前等候多时的李虎与臧霸! 李虎正坐在太守府前的石阶上,与臧霸闲聊着徐州的风土人情,臧霸躬身立于李虎面前,与李虎一问一答之间,反倒显得有些拘谨! 韩豹与贾诩对视一眼,微笑道:“小虎有威仪,深孚众望!” 贾诩捋了捋胡须,笑道:“臧霸乃泰山郡人士,有郡守之才,可独当一面,当收为己用!” 贾诩有意提醒韩豹一句,劝其留臧霸一命! 韩豹喜怒无常的性格,令贾诩深感头痛。 面对臧霸,贾诩不得不出言提醒一句,以免韩豹突然发起疯来,又做出什么傻事! 韩豹听出了贾诩的言外之意! “在文和心中,我与那杀人如麻吃人不吐骨头的洪荒猛兽却也一般无二了!”能如此想,说明韩豹还算比较有自知之明! 韩豹赧颜一笑,道:“金玉良言,吾必遵之!” 贾诩微微躬身向韩豹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话的功夫,韩豹二人已来至李虎近前! 臧霸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道:“败军之将,臧霸拜见将军!” 韩豹微微一笑,抬手虚扶道:“宣高无须如此,你与孙观、尹礼之流不同!” 臧霸再行一礼,道:“将军率仁义之师,不远万里,伐不义之贼。得知将军率军前来,徐州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将军威望素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实令末将钦佩不已!末将愿率彭城军民弃暗投明,唯将军马首是瞻!望将军不嫌我等粗鄙,收留我等,以全我等忠义之心!” 臧霸对孙观与尹礼之死只字未提,战场厮杀,生死各安天命,二人碰上了杀神韩豹,以致身死,只能怪二人时运不济,也没什么好说的! 韩豹微微颔首,道:“三姓家奴,人人得而诛之!宣高弃暗投明,豹不胜欢喜,此战过后,定向天子请奏,表宣高投诚之功!” 臧霸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将军高义,末将定当庶竭驽钝,以报将军再造之恩!” 韩豹的名声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恶名昭彰,美名亦不遑多让,守信,重诺,对自己人很讲义气,这些都是韩豹的优点! 能够得到韩豹赞许的人,大多都会被其视为自己人,韩豹待自己人极好,在韩豹手下任职,是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韩豹治军严谨,赏罚分明,从不罚无罪之将,亦从不赏无功之臣,这对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能够得到韩豹的赞赏与认可,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臧霸感到自己十分的幸运,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韩豹的法眼! 相比于吕布来说,加入幽州阵营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辽东李氏素有贤名,名声绝非吕布之流可比。 幽州士卒俱为精锐之士,将领深谙兵法韬略,士卒训练有素,从其闪击彭城,便可看出其巨大的战争潜力! 贾诩遥遥望向下邳方向,道:“宣高是否已命人向下邳求援?” 臧霸心头一颤,硬着头皮道:“末将自攻城之初便已派出数支人马,分别奔赴下邳,向公台求援!” 李虎无奈叹息一声,起身来到臧霸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之前你我各为其主,宣高此举并无不妥之处,无须感到自责!” “将军宽仁大度,末将无地自容!”臧霸叹息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贾诩闻言,竟抚掌大笑了起来! 韩豹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贾诩,道:“先生为何发笑?” “天助我也!”贾诩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在下已有破敌之策,请将军附耳过来!” 韩豹大喜,遂凑近贾诩,听闻贾诩之计,不禁连声叫好,冲贾诩竖了一个大拇指,赞道:“先生妙计,可安天下矣!” 在李虎与臧霸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韩豹果断下令道:“宣高与我镇守彭城,命我军士卒换上彭城守军的衣甲,随我共同守城。 义公与文和率军在城东三十里安营扎寨,摆出与彭城决一死战的架势。 小虎率领三千精骑退往数十里之外的萧县驻扎,待援军现身,率军突袭敌军侧翼!” 韩豹将军队一分为三,自己与臧霸率三千兵士,换上守军的衣甲,佯装彭城守军! 韩当与贾诩率领两万大军以及新降的三千名彭城士兵在城东三十里安营扎寨! 李虎则亲率三千精骑藏身于数十里外的萧县之中! 待援军到来,三军齐发,叫陈宫有来无回! 李虎大喜过望,道:“文和不愧为毒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臧霸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皱眉道:“陈宫虽有运筹帷幄之能,却无急智,我等尚可应付。 然而,吕布命高顺与陈宫同守下邳,高顺素有统兵之能,所领精锐之士,号称:陷阵营!直属部下七百余人,号称千人,铠甲兵器皆精练齐整,军纪严明,军备整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可小觑也!”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李虎淡淡说道:“高顺有勇有谋,治军有方,麾下陷阵营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其战力丝毫不弱于辽东铁骑,阿豹切不可轻敌大意!” “将军无须忧虑!”贾诩微笑着摆摆手,道:“陈宫与高顺一向不和,陈宫瞧不上高顺刻板的性子,高顺亦耻于与陈宫为伍!若陈宫率军来此救援,高顺则必然留守下邳!”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宣高无需多虑,我等只需按计划行事即可!” “诺!”臧霸拱手应诺! 臧霸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已经做出了向幽州阵营投诚的决定,他便一门心思的想要立功来证明自己! 一来,是献上投名状,消除韩豹等人的戒心! 二来,也是在韩豹等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这也算是待价而沽的一种表现! 正文卷 第197章 陈宫与高顺 彭城与下邳相距两百余里,乘快马可朝发夕至! 吕布兵发小沛,陈宫留守下邳,负责在后方为大军筹集粮草,并肩负着镇守下邳的重任! 说来也着实可笑,吕布放着手下大将高顺不用,却用一名文士来镇守下邳,可见其智商欠费到了何等无可救药的程度! 吕布知高顺忠勇,却从不重用,自郝萌叛乱以来,吕布对高顺变得更加疏远。 吕布因与魏续有亲,而夺去了高顺所统领的陷阵营的指挥权,交由魏续统领。 每每临战之时,吕布才会令魏续将陷阵营的兵符与指挥权交还给高顺,而高顺对此却从无怨言! 不得不说,吕布与高顺都挺奇葩的,前者是智商欠费的二货,后者则是情商严重欠费的铁憨憨,二人能够凑到一起也是缘分,起码做到了同生共死! 吕布离开后,由陈宫全权负责署理徐州政务! 高顺看陈宫,真是越看越不顺眼,私下常与人言:“公台小人得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之类的怪话! 在高顺眼中,陈宫的形象基本也就这样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出东施,在情人眼里,不管美丑都是西施,而在仇人眼里则恰恰相反,在美的人都是东施! 高顺与陈宫势同水火,谁都看不上谁,二人之间的关系与仇人并无二致! 单以情商来说,高顺应为当世“最强!”,对吕布直言劝谏,将其得罪的每每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而走,对陈宫冷嘲热讽,气的人家怒发冲冠,险些背过气去! 高顺这张臭嘴,压根就没有个把门的,凡事张嘴就来,得罪了不少人。关键是人家清白,还有本事,关键时刻还得指望着他为你出头,吕布拿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人当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下邳城,太守府! 吕布率军离开后,陈宫前往太守府办公,处理日常政务! 太守府,书房中! 陈宫正埋首于案头,处理政务,忽听下人来报:“斥候在府外有急事求见!” 陈宫眉头微皱,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道:“唤他进来!” 良久之后! 斥候快步而来,来不及向陈宫行礼,便急声说道:“彭城被围,请先生速速发兵救援,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着,自怀中取出臧霸的亲笔手书,递给了陈宫! 接过臧霸的亲笔手书,陈宫一边展开书信,一边皱眉说道:“曹贼正率军攻略扬州,如何分兵来攻徐州?” 斥候急声回道:“围困彭城的并非曹军,而是幽州军队!” “啊?”陈宫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的展开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失声惊叫道:“奉先危矣!” 陈宫是聪明人,当他得知围困彭城的是由虎豹亲自统领的幽州军队时,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陈宫心如死灰,想道:“天下之人皆欲置奉先于死地啊!” 这里的天下之人,主要指的是诸侯与士人,寻常百姓基本不在此列! 陈宫手捧书信,转头望向小沛方向,心思急转,思索着,是否需要命人追回吕布的大军! 陈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有心命人乘快马将吕布追回,又担心因追赶吕布而贻误战机,导致小沛未破,又失彭城! 斥候见陈宫犹豫不决,于是出言提醒道:“不如召集众将来此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每临大事而无急智,这是陈宫身上最为致命的短板! 陈宫斜睨了斥候一眼,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与冒犯,于是,一脸不耐的冲其挥了挥手,冷声道:“还不退下!” 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 “诺!”斥候应诺而去! 斥候离开后,陈宫连忙命人召众将来书房议事! 良久之后! 高顺与魏续等人纷纷接踵而来! 有高顺出现的地方,总会发现魏续的身影,魏续好似高顺的影子一般,时刻与其形影不离! 若是就此以为二人关系莫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魏续大多时间里,更像是在扮演着一名监军的角色,手握陷阵营兵符,但凡有意外之事发生时,则立刻与高顺进行兵权交接,将陷阵营交与高顺统领,由其全权指挥! 书房中! 陈宫坐于上首,其余众将分别坐于下首,唯有高顺傲然而立! 陈宫一脸不解的抬头看向高顺,皱眉道:“将军何故如此?” 高顺又要搞事情,陈宫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高顺淡淡开口,道:“末将腰疾犯了,公台无须在意,有事但说无妨!” “耻于与你为伍!”高顺斜睨了陈宫一眼,虽未将话付诸于口,其意却已不言自明! 陈宫深知事态紧急,决定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不与他计较! 众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因此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陈宫拿起臧霸写给自己的亲笔手书,道:“李虎与韩豹统兵三万,不远万里,奇袭彭城。彭城危在旦夕,宣高率军拼死守城,直言誓与彭城共存亡,斥候持宣高亲笔手书拼死突围,来此请我速发援兵,救援彭城!” 陈宫将臧霸的亲笔手书交与魏续之手,令众人自行传看,道:“彭城兵力被温侯抽调大半,城中兵力空虚,难以久守,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彭城一旦有失,则下邳危矣,先生当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为今之计,当速速发兵,救援彭城!”魏续说道! “温侯领兵在外,致使徐州兵力空虚,短时间内,恐难以征调大军!”陈宫轻叹一声,皱眉道:“我欲将下邳守军一分为二,高将军率三千人马镇守下邳,魏将军率陷阵营从旁协助,我率两万大军,前往救援彭城,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高顺默默地点点头,道:“可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众人见状,纷纷拱手行礼,道:“先生思虑周全,末将无有不从!” 陈宫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传我将令,集结大军,兵发彭城!” 陈宫命人将彭城的战事,如实告知了吕布,并在信中言明:徐州尚在我等掌控之中,将军无需忧虑,待击溃刘备之后,再行回军也不迟! 正文卷 第198章 三英战吕布 中军大帐中! 吕布跨马金刀的高坐于主位,张辽等人则分别坐于下首! 当吕布收到彭城被围的消息时,他忽然变得有些迷茫! 张辽抬头望向怔怔出神的吕布,道:“小沛不过癣疥之疾,不足为虑,为今之计,当速速回军,救援彭城!若彭城有失,则徐州危矣!” 单以战略眼光与军事才能来说,张辽足以甩出陈宫八条街! 吕布缓缓抬头,眼中仍有迷茫之色,他略微有些迟疑道:“公台在信中说彭城尚在宣高手中,令我无须忧虑!待击溃刘备之后,再行回军也不迟!” “公台堪称足智多谋,却不知兵事!”张辽极力劝说吕布,道:“彭城距下邳不过两百余里,沿途毫无山河险阻,骑兵可朝发夕至,若虎豹遣精骑绕过彭城,奇袭下邳,则万事休矣!” 吕布一脸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高顺亲率陷阵营镇守下邳,仅靠精骑如何攻破由陷阵营镇守的下邳城?” “温候岂不闻不战而屈人之兵?”张辽苦口婆心的说道:“辽东李氏威望素著,天下百姓无不心向往之...” “住口!”吕布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辽的话,他起身来到张辽面前,直视着张辽的双眼,怒声道:“自我入主徐州以来,劝农桑,修水利,兴教化,夙兴夜寐,如履薄冰,百姓尽皆看在眼里,又岂会背叛于我?” 张辽神情复杂的看向吕布,有心提点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吕布见状,微微皱眉,道:“有话但说无妨!” 张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天下间的事情,自有世家豪族来操持决断,由不得百姓自己来做主!” 吕布被说的老脸一红,与张辽抬杠,不过是为了置一口气罢了,他又岂会不知天下掌控在士人手中? 怪就怪张辽将话说的太直白,他当着吕布的面说徐州百姓对李氏心向往之,这话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何况是暴脾气的吕布呢! 曹性开口为吕布解围,道:“公台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此时来信劝主公继续进攻小沛,说明公台已有退敌之策,主公无须忧虑!” 曹性擅射,三国演义中,曹性趁夏侯惇不备,对其施以冷箭,伤其左眼,后被暴怒的夏侯惇当场斩杀! 吕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传我将令,速速拔营启程!” 吕布已率军行至广戚,此地距小沛仅七十余里,距彭城近五百余里,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吕布毅然决然的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小沛! 刘关张三人并肩立于城头,三人同时望向彭城方向,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让彭城的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一些! 关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韩豹率军将彭城围的好似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我等已经三天没有收到彭城的军报了!” 刘备轻轻地拍了拍关张二人的肩膀,道:“敌军将至,彭城怕是已经指望不上了!” 张飞重重地拍了拍城垛,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待吕布前来,俺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叫他知道咱们兄弟的厉害!” “说得好!”刘备伸手挽住关张的手臂,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关张齐声说道! 三人相视抚掌大笑,仿佛只要与兄弟在一起,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一日后! 吕布率军而来! 若非张辽百般劝阻,吕布甚至动了急行军的念头,七十里对骑兵来说不值一提,但对步兵来说,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古时候的军队,日行四十里,几乎就已经达到了步兵的极限行军速度! 影响步兵行军速度的原因有很多,路况不好,甲胄沉重,士兵营养不良等等,都是导致行军缓慢的主要原因! 这里就不一一概述了! 小沛城池矮小,难以坚守,刘备与关张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率军倾巢而出,与吕布野战! 吕布擅长指挥骑兵作战,刘备率众倾巢而出,正随了吕布的心思! 两军于城南三十里外,摆开阵势! 张飞打马而出,提矛直指吕布,大喝道:“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张飞嗓门极大,站在前排的士兵大多听得一清二楚,被当众揭短,臊的吕布老脸通红,恨不能立即将张飞杀之而后快! 吕布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他重重地夹了夹马腹,随后挥舞着方天画戟,便与张飞战在了一起! 吕布武艺已臻化境,攻守之间,几无破绽可言! 张飞却也不遑多让,他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气势十足,甫一交手,丝毫不落下风,在寻常士兵看来,张飞的武艺,与吕布尚在伯仲之间!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二人之间的比斗,看在关羽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情景! 自家人知自家事,关羽深知,张飞出手最重气势,然而,吕布的武艺却已经达到了大巧不工的至高境界,张飞那点道行,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吕布消磨殆尽!届时,张飞必败无疑! 二人战至三十余合的时候,吕布故意卖给张飞一个破绽,张飞瞅准机会,挺矛直刺,吕布微一侧身,轻松躲过刺来的丈八蛇矛,一戟挥出,直刺向张飞胸口,张飞想收矛格挡却已是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 关羽大吼一声,道:“看刀!”言罢,遂纵马向吕布冲杀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若是他强行斩杀张飞,则必然会遭到关羽的重创,虽不至死,但恐怕会要了他半条老命! 吕布连忙收回方天画戟,复又与关羽战在了一起! 关羽的加入,为张飞分担了不小的压力。 二人联手,反倒给吕布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照此下次,吕布败于二人之手,恐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当此时! 刘备却大吼一声:“贤弟,我来也!”言罢,遂纵马加入了战团! 刘备的加入,为吕布减去了不小的压力!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刘备武艺不俗,但与其他三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说刘备是凑数的都抬举他了,其实他就是来刷名声的! 刘备的加入,为吕布分担了不小的压力! 每每进攻时,关张二人都要顾及着身旁的刘备,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误伤了自家兄长的性命,每每防守时,二人亦要分心为刘备挡下吕布的挥出雷霆一击! 此时此刻,二人真想仰天狂吼一句:“兄长啊,快快收了神通吧!” ————————————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订阅,真心求一波支持,扑的太惨了! 正文卷 第199章 半世漂泊 刘备的加入,为吕布争取到了一丝的喘息之机!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就是关张二人此刻的真实感受! 三英战吕布,四人在阵前激战正酣,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与此同时! 一双犹如鹰隼般的冷眸,正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张辽临危受命,率骑兵从旁观战,伺机而动! 这也是张辽在明知对方三打一的情况下,却没有贸然出手的主要原因! 吕布使出浑身解数,死死拖住刘关张三人,令其短时间内难以脱离战场! 张辽深知吕布的良苦用心,于是连忙指挥骑兵向敌军侧翼发起冲锋! 张辽与吕布共事多年,默契十足,旁人难以企及! 刘备军中可用之将唯刘关张三人而已,如今三人被吕布死死拖在阵中,军队的指挥系统犹如瘫痪了一般,万余大军忽然变成了一盘散沙,一击即溃! 张辽指挥骑兵冲击刘备大军的侧翼,步兵则从正面向敌军发起进攻,无人指挥的刘备大军一击即溃,士兵被杀的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张辽指挥得当,将刘备大军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刘备用余光瞥向被杀得大败亏输的本方军队,失声痛呼道:“万事休矣!” 关羽心下一横,用以命换命的招式,强行将吕布逼退,对刘备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长且退,我与翼德殿后!” 张飞出言附和道:“贼军势大,不可力敌,兄长速走,莫要因小失大!” 刘备重重一拍大腿,仰天长叹道:“苍天助贼,如之奈何?为兄誓与二位贤弟同进退,生共死!” 关张闻言大为感动,遂护着刘备,一路向西,投奔曹操而去! 纵观刘备的前半生,当真是相当的励志,颠沛流离,漂泊半生,几乎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胜仗,真可谓是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 刘备乃幽州涿郡人,当时在涿郡分布着许多刘姓的宗族,都属于西汉宗室后裔! 具体世系是这样的:高祖刘邦建立了西汉,刘邦死后,西汉进入了吕后专权的时代,经历了三任傀儡皇帝,从吕雉死后,才步入正轨。 继任者是刘邦的第四个儿子,汉文帝刘恒。 刘恒死后,嫡长子刘启继位,即汉景帝! 刘启有十四个儿子,其中第四子为鲁恭王刘余,第六子为长沙定王刘发,第九子为中山靖王刘胜,第十子为胶东王刘彻。 刘启死后,刘彻继位,是为汉武帝,这一脉也就成为了西汉的正支。 一百五十年后,王莽篡位,西汉灭亡,刘彻这一支也就淡出了历史舞台! 而东汉的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是长沙定王刘发的五世孙,东汉建立后,刘发这一支就此成为了正统! 从光武帝刘秀到汉献帝刘协,全部出自这一脉! 整个东汉皇室依旧是刘启的直系后裔,但与汉武帝刘彻已经没有了血缘关系。 汉末时期的荆州牧刘表和益州牧刘焉都是鲁恭王刘余的后裔,而刘备则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与东汉的皇帝们是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 这正是刘备总将高祖刘邦挂在嘴边,而绝口不提光武帝刘秀的主要原因! 中山靖王刘胜很能干,他死后定会在九泉之下得到刘邦的称赞,因为他一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为刘姓宗族的繁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其中有一个儿子,陆城侯刘贞,封地就在涿郡! 到了东汉末年,涿郡刘姓宗族的数量已经十分的庞大,所以有的史料说刘备是冒牌货,这是不对的,只要刘备这个姓不是自己改的,那么他宗室之后的身份就没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在经过了近四百年的繁衍生息,汉末的刘姓宗族成员少说也在十万之上,单靠这个烂大街的身份,已经吃不上饭了。 刘备的祖父刘雄曾做过县令,但因父亲早亡,所以刘备幼年的生活甚为艰苦,直到获得了同宗长辈的资助,他才得以摆脱贫困! 刘备曾与公孙瓒一起在同乡卢植的门下求学,凭着一股仗义疏财的任侠之风,逐渐闻名乡里,混成了一方豪杰。 汉末时期,涿郡人才辈出,除了刘备,卢植和公孙瓒之外,刘备最初组建的班底中,张飞与简雍也都是涿郡人,而关羽则是因为早年犯了事,逃离了家乡,流落到了涿郡,最终同刘备与张飞走到了一起! 黄巾起义爆发后,刘备因组织义勇军镇压起义有功,被任命为安喜县尉,但很快便因鞭打督邮而弃官逃亡,后来又因围剿盗贼立功,被委任为下密县丞,而后又做了高唐县令! 关东军讨伐董卓时,刘备因不敌黄巾起义军,只好离开了高唐,投奔了师兄公孙瓒! 公孙瓒让他以别部司马的身份,协助青州刺史田楷共同防御袁绍,不久之后,时年三十岁的刘备被升为平原相! 刘备在平原任职三年,积累了良好的口碑,他爱民如子,乐善好施,在青徐一带渐渐小有名气。 当时平原郡有人看不起刘备的出身,便买通了刺客去暗杀他! 刘备不知道刺客的身份,如往常一样对其礼遇有加,刺客竟然被刘备的仁厚所感动,最终因不忍心加害于他,而默默地转身离去! 北海相孔融曾因被黄巾军围攻而向刘备求救,刘备受宠若惊,十分高兴的对旁人说道:“孔文举这样的名士,居然也知道我刘备的名字!” 刘备随即派三千精兵救援北海! 黄巾军听闻有大军来援,于是纷纷撤走。 孔融因此对刘备感激不已! 仁义之名让刘备躲过了杀身之祸,也让这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迅速名扬海内,从此成为他终生再没撕下过的标签。 公元193年,秋! 曹操以报父仇为名征讨徐州,青州刺史田楷与刘备前去救援,随后曹操因粮草告罄而无奈退军! 陶谦知道曹操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表举刘备为豫州刺史,又拨给了刘备四千人马,让刘备屯驻在小沛,替他抵抗曹军! 自此刘备正式脱离公孙瓒,归附了陶谦! 正文卷 第200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 一年后,曹军再次杀奔徐州而来! 刘备战败,但曹操却因兖州内乱而再次退走! 同年冬,陶谦病死! 刘备在别驾糜竺与名士陈登等人的推举下接任了徐州牧之职! 这一年,刘备34岁! 刘备24岁时,在家乡涿郡起兵,从一介布衣,坐上列土封疆的诸侯之位,仅用了十年时间,速度不可谓不快! 刘备在领徐州牧之前,当时的豫州别驾陈群曾劝他不要接任徐州牧之职,徐州乃四战之地,西面有曹操虎视眈眈,南面又与强大的袁术相邻,现在入主徐州,一定会引发激战,如果吕布再乘机袭击后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徐州牧的职位对于多年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刘备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刘备最终还是没有采纳陈群的建议,接受了陶谦留下的印绶! 当时徐州的情况非常复杂,徐州共下辖五个郡国,即下邳国,彭城国,琅琊国,东海国,以及广陵郡。 因为陶谦是扬州丹阳郡人,所以陶谦主政徐州期间,在军事上主要依赖丹阳兵! 丹阳兵在当时以极强的战斗力闻名天下,虽然打不过曹操,但镇压起义,稳定州郡,还是绰绰有余的! 陶谦手下的下邳国相笮融和掌握军权的统兵将领曹豹以及许丹等人,均是丹阳人!而泰山豪杰臧霸等人,则拥兵屯驻在琅琊,虽名义上从属陶谦,实则自成一方霸主! 除此之外,广陵太守赵昱是琅琊名士,而陈登则是本地的世家大族出身,陈登的曾祖陈亹,官至广汉太守,祖父陈球更是官拜太尉,位列三公。 闻名天下的名士华歆,管宁,汉末的经学宗师郑玄及刘备的老师卢植等人尽皆出自陈球门下! 陈登的伯父是吴郡太守陈瑀,叔叔是汝阴太守陈琮,而父亲陈珪则官至沛国相! 徐州陈氏,即使放眼天下,也属于一线世族名门! 对于三十出头的刘备来说,掌握情况如此复杂的徐州,是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水平的,他既无法从军事上掌控凶悍的丹阳武将集团和泰山豪杰们,也无法从身份上压制徐州的本土士族! 陈群见刘备目光短浅,且不听劝谏,因而对其非常失望! 公元196年! 袁术果然如陈群所料的那样,挥师大举进攻徐州! 刘备率军迎战。 曹豹等丹阳籍将领则趁机引吕布进入下邳,并俘虏了刘备的家眷!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面战场上,刘备亦非袁术之敌,败得一塌糊涂! 刘备无奈,只得收拢残军东进,却在广陵再度败于袁术之手,关张拼死护刘备突出重围,刘备率领残兵败将,仓皇逃亡海西! 此时的刘备已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众叛亲离,举目无援,困顿至极,军中也断了粮,竟然发生了人吃人的人间惨剧。 幸得糜竺散尽家财予以资助,才使刘备没有被活活饿死! 万般无奈之下,刘备只得向吕布求和,再次回到小沛! 此时的刘备出身卑微,政治眼光不足,格局也不高,对士族人才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豫州的陈群,徐州的陈登,以及刘备早期的好友田豫,牵招等人,最后都选择了另投明主,而远离了自己! 好在刘备待人真诚,有仁义之风,让庶族出身的简雍,孙乾,糜竺以及关羽,张飞等人,始终愿意追随左右,成为他日后得以再次与命运抗争的资本。 徐州的经历让刘备看透了人心,学会了忍耐,他相信一颗足够坚强的灵魂,终究可以独霸一方!甚至承受皇冠之重! 此番战败之后,刘备率领残兵败将一路向西,向曹操投奔而去! 曹操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刘备,并向天子请奏,表刘备为左将军! 刘备随曹操前往许都,开始了他继公孙瓒与陶谦之后,第三次寄人篱下的生活! 自打投奔曹操以来,刘备学会了韬光养晦,整天在院子里种菜。 表面上装作对时政漠不关心,实际上则盘算着另图大业! 当时车骑将军董承等人受天子衣带血诏,正谋划着暗算曹操。 刘备起初不敢参与,直到有天,曹操邀刘备入府煮酒赏梅,并在席间发出了一句感慨,彻底改变了刘备的想法! 曹操与刘备相对而坐,举盏畅饮! 为二人煮酒的下人忽然手指天空,对曹操说道:“主公且看,天边有一龙挂!” 曹操顺着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道:“天边龙挂,真似蛟龙翻滚浮腾,倒海翻江一般!” 刘备出言附和道:“确是奇妙景致啊!” “使君可知龙之变化?”曹操问道! “未知其详,请赐教!”刘备说道!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曹操望向刘备,道:“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为操言之!” 说话间,天空忽然变得阴云密布,似有暴雨欲来! 刘备微微一笑,谦虚道:“备肉眼安识英雄!” “玄德过谦了!”曹操笑道! “备蒙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实有未知啊!” 曹操微微一笑,道:“既未识其面,亦会闻其名!” 刘备小酌一口盏中美酒,道:“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曹操一脸不屑的摇摇头,道:“冢中枯骨尔,我早晚必擒之!”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今虎踞三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曹操一脸不以为意的道:“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备沉思片刻之后,道:“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震九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刘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之后,道:“有一人血气方刚,领袖江东,孙伯符真乃英雄也!” “孙策借父之名,非英雄也!” “益州刘季玉可为英雄也!”刘备说道! “刘璋虽为宗室,不过守门之犬,何足英雄也!” 刘备略微有些迟疑的说道:“那马腾,张鲁,韩遂等辈如何?” “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见曹操一副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模样,刘备决定放出一个大招,道:“辽东李杨,人品贵重,文武双全,可为英雄乎?” 曹操微微一怔,沉思良久之后,淡淡说道:“此子心机深沉,令人难以捉摸,看不透啊!” “舍此之外,备实不知啊!” 此时天空响起了阵阵闷雷! 曹操酝酿良久之后,开口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 “谁能当之?”刘备问道!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刘备正欲夹菜,压一压腹中的酒气,忽听此言,心头一惊,筷子都被吓到了地上。 青梅煮酒论英雄,看似精彩非常,实则却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从曹操后来还放心的派刘备带兵出征来看,曹操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心中属实没什么恶意,很可能就是看刘备种菜种的有点颓废,想勉励他一番,顺带自我打气,并贬低一下袁绍。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备的心情迅速由震惊变为恐慌,既然演不下去了,便索性横下一条心,参与了董承等人的密谋! 刘备素有大志,不可能甘心久居人下,但曹操的话也的确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让刘备开始急于寻找离开的时机! 很快曹操便听到了袁术欲北上投靠袁绍的消息,于是想要派兵阻截! 刘备趁机主动请缨! 曹操十分痛快的答应了刘备的请求,并派朱灵与路招随刘备一同出征。 袁术听说曹军已在半路拦截,只好放弃了北上的念头! 正文卷 第201章 吕布以雷霆之势,迅速荡平小沛之患! 刘备兵败仓皇而逃,率领残兵败将,一路向西,投奔曹操! 与此同时! 陈宫亲率两万大军,日夜兼程的赶往彭城! 陈宫乃智谋之士,虽不及荀攸、法正之才,却也称得上是一名优秀的谋主! 论智谋,陈宫堪称当世翘楚,然而若论统兵的话,陈宫却是连给吕布、张辽等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陈宫也就是沾了身份贵重的光,可谓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吕布与张辽领兵在外,军中唯有高顺一员大将,下邳不可无大将镇守,因而陈宫便临时充当起了统兵大将的角色! 下邳距彭城不足三百里,陈宫率军一路急行,于六日后,抵达彭城境内! 日行四十余里,已是步兵的行军极限,自从踏入彭城地界之后,陈宫一改先前的行军策略,采取稳步行进的行军策略,率军缓行,试图为将士们缓解疲劳。 陈宫命人增派探马,刺探彭城军情! 以彭城为中心的方圆五十里之内,随处可见双方的斥候队伍,一方人马,经常走着走着便迎面撞见了敌方的斥候队伍,双方经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斥候交锋,幽州斥候凭着辽东劲弩的装备优势,将徐州斥候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幽州斥候总能凭着劲弩的优势而抢得先手,双方甫一交手,徐州斥候未及临身,便已被射倒一片! 越往前走,陈宫越发感到心惊不已! 沿途所见,多为本方斥候的尸骨! 空气中飘散着令人闻之欲呕的血腥之气,陈宫顿感压力倍增! 斥候来报:“幽州军队兵临城下,将彭城围得水泄不通!” “彭城距此多少里?”陈宫皱眉问道! “彭城距此不足三十里!”斥候回道! 陈宫点点头,道:“想办法将援军已至的消息传入城中,令宣高务必再坚守些时日!” “诺!”斥候应诺而去! 陈宫忌惮虎豹之威,不敢轻敌冒进,于是命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宋宪与侯成联袂求见陈宫! 宋宪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彭城危在旦夕,先生为何迟疑不进?” 陈宫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连日行军,令士卒困顿不已,若不安营休整,恐有覆没之危!” “兵贵神速!”侯成急声道:“若彭城有失,我等此行意义何在?” 徒耗粮草,来公费旅游吗? 陈宫听出了侯成的言外之意,他罕有耐心的对二人解释道:“彭城无忧,二位将军无需多虑!” “先生何出此言?”二人异口同声道! “围点打援!”陈宫一针见血的指明了虎豹的军事意图! 侯成与宋宪对视一眼,恍然道:“先生足智多谋,末将深感钦佩之至!” 陈宫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道:“主动权在虎豹手中,我等唯有见机行事,方有一丝可乘之机!” “如何见机行事?”宋宪问道! “拖!”陈宫眯着狭长的双眸,道:“拖到温侯平定刘备之患,挥师前来助战,届时,顷三军之力,定可将敌军一举击溃!” 宋宪一脸郑重的向陈宫拱手行礼,道:“先生大才,末将心服口服!” 陈宫一脸笑意的捋了捋胡须,谦虚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与此同时! 幽州军中! 贾诩稳坐中军,韩当则一脸恭敬的立于身旁,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谦卑姿态! 贾诩智计过人,算无遗策,令幽州众将心服口服! 贾诩低头望向斥候送来的竹简,上书:吕布与刘关张激战于两阵之间,温侯武艺惊人,将刘关张拖于阵中,令其无暇他顾,张辽趁机挥军掩杀,将刘备杀得大败亏输,刘备率残兵仓皇而逃,小沛之战已吕布大获全胜而告终! 斥候传信多以竹简为主。 一来,纸张贵重,用来传信,实在过于浪费。 二来,纸张金贵,不经风雨,容易损坏,竹简则坚实耐用,不俱雨水! 贾诩将竹简交于韩当之手,不由发出一句感慨,道:“奉先威武,风采不减当年!” 韩当一目十行的看罢竹简之后,不无担忧的说道:“吕布长于骑兵作战,小沛距此不过五百里,骑兵疾行,两日可至,先生不可不防啊!” “有仲诚从旁虎视眈眈,奉先必不敢轻敌冒进!”贾诩微微一笑,道:“十日之内,奉先难至!” 韩当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我等需趁吕布未至之前,率先击破陈宫之军!” 贾诩点点头,遥遥望向陈宫大营所在的方向,喃喃道:“我有妙计,不知公台欲如何破之?” 韩当闻言,大喜过望,道:“先生有何妙计,可否提前告知?” 贾诩微微一笑,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韩当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贾诩当即向其下达了围三缺一的命令! 彭城就此被放开了一个口子! 陈宫派出的斥候趁机与彭城守军取得了联系! 臧霸亲笔修书一封,与陈宫相约于三日之后的子时,在南门举火为号,共击敌军,以解彭城之围! 陈宫见信后,不疑有他,决定依计而行! 徐州身处四战之地,周遭强敌环伺,吕布短时间内难以回军救援,致使陈宫不得不做出兵行险着的决定! 其实真正导致陈宫兵行险着的主要原因是,他从细作那里得到了曹操即将发兵徐州的消息! 时不我待,陈宫来不及向吕布请示,便做出了兵行险着的最终决定! 三日后! 陈宫悄悄率军出现在了彭城以南十里之外,距在此围城的幽州军营仅五里之遥! 陈宫率军一经出现,幽州军队迅速做出了反映! 幽州士兵甲不离身,枕戈待旦,随时待命。 营内鼓角齐鸣,士兵纷纷出营列阵,其集结速度之快,令陈宫瞠目结舌! 正当此时! 彭城,南城门之上,火光亮起,三长两短,这是臧霸向陈宫发出的信号! 三长两短,寓意颇深,需由陈宫自行体会! 陈宫大喜,直言宣高知兵,欲趁敌军立足未稳之际,对其发起进攻,实乃上上之策! 正文卷 第202章 兵败如山倒 彭城! 未免伤及袍泽,韩豹命士兵将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缠于左臂! 良久之后! 韩豹命人大开城门,而后与臧霸一马当先的杀出城门,径直向陈宫大军冲杀而去! 夜色如墨! 古人因营养不良,大多患有夜盲症,即便遍地插满火把,亦难以弥补先天带来的不足之处! 凡事总有个例外,幽州士兵便是这诸多例外中的一个! 幽州军队有着极为严明的日常管理条例,大到日常训练,小到吃穿住行,皆要受到条例日常管理条例的约束! 李杨对将士们的吃穿用度极为上心,隔三差五便会对麾下将领强调一次,要求众将在士卒们的日常饮食供给上务必要做到营养均衡! 这里所说的营养均衡,自不能与后世相比。 李杨所说的营养均衡,主要是指让将士们吃上肉蛋之类的具有较高营养价值的食物,仅此而已,但也算聊胜于我了! 吃肉对古人来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饶是士兵,亦做不到顿顿吃肉,好在幽州比邻北方诸胡,倒也不愁肉吃! 从前李满经常率军一路向北,寻北方诸胡打秋风,摧城拔寨的同时,顺便从胡人手中抢一些牛羊马匹。 物资过剩的时候,李满便灵机一动,命人挖掘一处占地颇大的地窖,从雪山取冰,封于地窖中,而后将各种经过腌制的肉类放在地窖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李满死后,李杨承爵,继父志,孜孜不倦的率军与诸胡为难! 为了免受李杨的袭扰之苦,诸胡只得主动向幽州上缴一定数量的牛羊马匹,以此来换取短短数月的太平光景! 李杨颇有乃父之风! 近年来,北方各部被李杨折磨的死去活来,物资送少了,要挨打。物资送晚了,还要挨打。物资中,但凡出现牲畜非正常死亡的情况,李杨必定以其居心叵测为由,追究到底,其结果就是一直打到对方跪地求饶为止! 跪地求饶只是一个引子罢了,其所需付出的代价可是极为惨重的! 乌桓曾经便由于一时疏忽,而犯了李杨的大忌! 乌桓使者率队前往襄平面见李杨,并及时向其奉上新年的贺礼,其中包括一千头牛,三千只羊,以及五百匹上等好马! 李杨欣然接受的同时,却发现其中竟然夹杂着数十头死因不明的牛犊! 李杨勃然大怒,根本不给乌桓使者开口解释的机会,一边下令将使团人员尽数斩杀,一边令黄忠,赵云,徐晃等人分别统兵,一路向北,袭杀乌桓部落,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 李杨此举,多有泄愤之嫌。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仇不报,枉为人子! 李满死于乌桓之手,李杨为父报仇,而时常借机发难,欲将乌桓除之而后快! 黄忠三人率军一路追杀乌桓八百余里,将其杀的抱头鼠窜,尸横遍野! 时任乌桓大人楼班无奈,只得命使者向李杨求和! 楼班诚意十足,此番使团带来的货物之丰厚,竟吓得李杨倒吸一口凉气,直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楼班当为个中翘楚! 楼班此番几乎掏空了家底,共计奉上一万头牛,三万只羊,三千匹上等战马,各类毛皮,数以千计! 看着长长的车队,李杨不禁感叹道:“乌桓今年怕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有了北方诸胡的时时供应,幽州军队,从不缺少肉食,士卒们每日两餐,也基本做到了营养均衡,因此幽州士兵中,少有夜盲症患者! 陈宫率军借着火把的亮光,向彭城缓慢前行,待其经过幽州大营时,几乎与自辕门鱼贯而出的幽州士兵撞了一个满怀! 幽州士兵以有心算无心,临身之时,便已齐齐架起了劲弩,给陈宫大军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弩箭如蝗虫过境般,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至! 陈宫闻声不禁心头一紧,大吼道:“速速立盾,格挡箭矢!” 陈宫的大吼,在数万大军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眼看着己方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陈宫心急如焚,他挥剑直指,高声下令,命士兵欺身上前,只要与敌军战在一起,对方的弩箭便失去了原有的优势! 不得不说,陈宫的指挥才能的确很一般,但他麾下的士兵们却个个堪称敢战之士! 士兵们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在宋宪与侯成的联合指挥下,逐渐稳住了己方的阵脚,并对幽州军队发起了一波有效的反击! 陈宫凭借着兵力的优势,逐渐的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 与此同时! 负责围攻其余两门的幽州士兵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前来助战! 随着援军的加入,幽州军队逐渐挽回了颓势! 陈宫站在轺车上眺目远望,却见彭城城门大开,似有一支人马正奔腾而来,经过反复确认之后,陈宫终于从斥候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臧霸率军倾巢而出,正向己方冲杀而来! 陈宫大喜,道:“虎豹匹夫,不过尔尔,宣高威武,真乃英雄也!” 臧霸在前,韩豹紧随其后,二人相距不足一丈。 韩豹与臧霸率领三千精骑,一路劈波斩浪,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向陈宫所在的中军大营! 许是夜黑如墨的原因,许是战况激烈过于的缘故,陈宫等人根本来不及多想,为何彭城中会有三千名骑兵?守城需要这么多的骑兵吗? 与此同时! 事先埋伏在十里之外的李虎亦率兵赶至,在陈宫大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径直向大军侧翼发起了如潮水般的进攻! 李虎的加入,令本就毫无优势可言的陈宫军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连番遭袭,令大军呈现出溃散之象! “将士们不要慌,援军将至,此役我军定可反败为胜!”陈宫挥剑大吼道! 陈宫话音刚落! 韩豹与臧霸已然率军出现在了陈宫的面前! 陈宫面露惊愕之情,继而恍然大悟道:“宣高...误我!” 陈宫无急智的缺点,终究坑害了自己!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可为时已晚,韩豹纵马直取陈宫! 陈宫心如死灰,闭目待死,韩豹倒也没跟他客气,一棍下去,直接敲在了陈宫的后颈处,将他给敲晕了过去! 正文卷 第203章 阵斩二将,陈宫就戮 陈宫被俘,令本就尽显颓势的大军更加雪上加霜! 士兵四下逃窜,因慌不择路而相互践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宋宪与侯成在得知陈宫被俘之后,连忙收集残兵,徐徐而退! 有道是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宋宪与侯成在率军后退的路上,竟然一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李虎! 李虎率领精骑直冲敌军侧翼,趁其不备,将陈宫大军杀了一个对穿,正欲回军继续冲杀时,却险些与宋宪二人撞了一个满怀! 李虎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虎眸光一冷,提槊直指宋宪二人,大喝道:“贼将,受死!” 宋宪心头一颤,险些跌下马来,幸好他还算机敏,宋宪大吼一声,道:“将军且慢!”说完,便欲下马乞降! 结果,李虎却并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火龙驹奔跑如风,转瞬即至,在宋宪一脸惊愕的目光下,李虎提槊直刺,将宋宪捅了一个透心凉! 沥血破城槊透体而出,李虎旋即将沥血破城槊从宋宪的体内抽出! 宋宪闷哼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胸前汩汩流血的血洞,大吼一声:“我命休矣!”言罢,遂落马而死! 侯成大惊失色! 值此危急关头,侯成却好似忽然大脑短路了一般,竟然做出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若侯成此时下马向李虎乞降,以李虎宽厚的性格,定会留下他的性命! 许是宋宪的死,刺激到了侯成那颗脆弱的心灵,亲眼看到宋宪的惨状之后,侯成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竟妄想在李虎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李虎出手斩杀宋宪,乃是为了震慑逃兵,算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侯成当着李虎的面逃跑,那可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李虎生性善良是不假,但善良不代表愚蠢,身为武将的骄傲,令他对侯成的行为,感到极其的不耻! “无耻匹夫,不配与我等武人同生于天地之间!”李虎冷哼一声,从马鞍处抽出三支长约四尺左右的短槊,对准侯成的背部便掷了出去! 李虎不擅弓弩,却与典韦习得了一套投掷短槊的本领,三十步内,例无虚发! 李虎接连掷出三支短槊,完全封死了侯成的逃跑路线,第一支短槊正中侯成的肩窝,侯成闷哼一声,身子一歪,险些跌落马下! 正当侯成想要极力稳住身形的时候,第二支短槊尾随而至,正中侯成的脊背! 侯成忽觉眼前一黑,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侯成感到死神正在一步步的临近,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果断回头,冲着李虎所在的方向大吼一声,道:“还请将军绕我性命,侯成愿降!” 侯成话音刚落,第三支短槊正正当当的钉在了他的脑门上! 侯成一脸惊愕的痛呼失声,道:“何故回头?悔之晚矣!” 若侯成并未回身冲李虎喊话,或许还能躲过一劫,可他却偏偏多此一举,结果却也因此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一句自问自答之后,侯成一头栽落马下,两腿一蹬,便一命呜呼了! 陈宫被俘,宋宪与侯成身死,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刻救命稻草,彻底击垮了徐州士卒反败为胜的决心! 徐州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向幽州军队弃械投降! 韩豹命韩当负责看管降卒,随后命人聚将议事,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军士气正盛,或可一战而擒杀吕布!”李虎信心满满道! 韩豹微微颔首,却并未急于表态,他侧头看向贾诩,道:“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默默地摇了摇头,道:“降卒甚众,且多为徐州人士,与吕布军中将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我军贸然与吕布开战,降卒是否会趁机聚众闹事?降卒是个大问题,将军不可不防啊!” “文和所言极是!”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 “暂且率军退至沛国境内,待曹操挥师前来,我等可与之联手共击吕布!”贾诩说道! 韩当冲贾诩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好一招以退为进,此举即可解除降卒之患,又可起到消耗吕布大军士气的效果,吕布率军远道而来,结果却是扑了一个空。届时,气急败坏的吕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待孟德率军前来,便是吕布授首之日!”韩豹重重一拍大腿,当即下令道:“传我将令,退兵至相县安营扎寨!” “诺!”众人齐声应诺道! 韩当等人相继离开了帅帐! 帅帐内,只剩下了相对而坐的李虎与韩豹! 良久之后! 陈宫被人推推嚷嚷的带了进来! 韩豹看着兵败被俘却仍然一脸傲娇的陈宫,笑道:“公台,今日之事如何呀?” 陈宫冷哼一声,视死如归道:“今日有死而已!” 韩豹冷笑一声,道:“公台自然可以一死了之,但公台家中老母、妻子当如何处之?” 陈宫微微一笑,道:“我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生存,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陈宫与韩豹说话时,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糟糕的情绪,态度也还算不错! 韩豹恶名在外,并且与曹操有着本质的区别,曹操爱惜羽毛,不敢轻易伤害陈宫的家人,而韩豹则大为不同,韩豹做事,全凭心情,心情好时,凡事皆可商量,心情不好时,指定得有人遭点殃! 陈宫对其颇为忌惮,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家中的老母与妻子! 李虎爱惜陈宫之才,欲劝其归降李杨,结果,未及开口,便见韩豹冲其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其不要开口! 虎豹之间的无声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陈宫的眼睛! 陈宫见状,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今日被擒,请即就刑,并不挂念!”说完,便昂首挺胸的向帐外走去! 望着陈宫离去的背影,韩豹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即送公台老母、妻子前往辽东养老!怠慢着,斩!” 正文卷 第204章 演戏 韩豹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他既看不上陈宫的为人,对其首鼠两端的行为感到非常的不齿,却又不愿加害他的亲人! 一念神佛,一念恶魔! 说的就是韩豹这种人! 韩豹爱兵如子,亦深知民间疾苦,所以在与对待俘虏的问题上,始终秉持着宽和的态度,从未动过坑杀降卒的念头! 在这一点上,李杨比之亦多有不如! 彭城西门外! 韩豹亲率大军在此等候贾诩与韩当的到来! 贾诩主动请缨,带人入城清点府库,户籍,账簿! 韩当则奉韩豹之命,带人入城将城中军粮物资全部搜缴一空! 事关整场战局的成败,韩豹却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没有命人将彭城付之一炬,已经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当务之急,是将吕布除之而后快,而后再言其他! 韩豹抬头望向天空,却见烈日当空,已至正午时分! “吕布大军距此还有多少里?”韩豹问道! 立马于身旁的斥候闻言连忙躬身说道:“吕布率军疾行,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向彭城赶来,目前距此不足二百里!” “真够快的!不愧为飞将之名!”韩豹发自内心的称赞了吕布一句! 正当韩豹等的越发不耐烦的时候,贾诩一行人赶着数十辆驴车,从城中走了出来! 待贾诩来到近前,韩豹一脸好奇的问道:“文和都搜到了什么好东西?” 贾诩伸手拍了拍身旁驴车上的木箱子,笑道:“彭城郡十万户人口,尽皆于此!” “户籍?”韩豹问道! “正是!”贾诩点点头,笑道:“有了户籍,便有了与曹操谈判的资本,君侯欲将高顺与张辽收入彀中,非此物不可得也!” 贾诩伸手指了指身后长长的车队,道:“户籍,账簿,尽皆在此,此次收获颇丰!当不负君侯之望也!” 韩豹微微一笑,道:“辛苦了!” 贾诩躬身行礼,遂翻身上马,与虎豹并马而立,一同等候韩当一行的到来! 贾诩深得韩豹信重,地位超然,非常人可比! 半个时辰后! 韩当一行人马出现在了韩豹的视线之中! 只见韩当一行车马如龙,一眼望不到边! 令韩豹深感意外的是,车队两旁竟还跟着众多哭爹喊娘哀嚎不止的郡中官员! 待韩当行至近前,韩豹一脸不明所以的指了指痛哭流涕的官吏,道:“此乃何人?何故如此?” 韩当挑了挑眉,拱手行礼道:“此乃彭城郡吏,末将搜查郡中府库时,顺便命人将彭城郡吏的家中也查抄了一遍!此番查抄收获颇丰,郡中官吏多有不法之举!致使彭城百姓苦不堪言!还请将军明察!” 韩豹与贾诩对视一眼,轻声道:“面对此等不法之人,我等当如何处置?” “将军欲取徐州之地?”贾诩问道! 韩豹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徐州乃四战之地,周遭强敌环伺,得徐州易,守徐州难!以我等之力,恐难以坚守!” “将军既知此理,又何须多此一问呢?”贾诩笑道! 韩豹默默的点头嗯了一声,道:“我已知晓文和之意!将麻烦留给曹操!由着他头疼去吧!” 韩豹翻身下马,来到一众彭城郡吏的面前,拱手行礼,道:“兄长令我等率仁义之师,击三姓不义之贼,此番多有叨扰之处,还望诸位莫要见怪才好!” 众人闻言尽皆不语,非是不想,而是不敢,韩豹恶名在外,众人对其畏之如虎! 韩豹赧颜一笑,冲韩当使了一个眼色,在韩当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下令道:“韩当违抗军令,惊扰城中百姓,按律当斩!” 韩当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俯首认罪道:“末将知罪,愿听凭将军处置!” “来人!”韩豹声音陡然拔高,道:“脱去韩当甲胄,将其斩首示众!” 韩豹话音刚落,两名军法吏连忙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将韩当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且慢!”李虎拦在两名军法吏的中间,对韩豹说道:“义公随父兄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将军看在父亲与兄长的面子上,给义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贾诩微微一笑,心道:“大戏开锣,你方唱罢我登场,该我出马了!” 贾诩来到韩豹面前,拱手行礼道:“大战在即,斩杀大将,实在有损军队士气,还请将军明察!” “这...”韩豹微微皱眉,略显迟疑,道:“吾等仁义之师,竟做出侵扰百姓之事,此事若是传出去,恐将有损我军威名啊!” 贾诩伸手指了指身边的郡吏,道:“彭城百姓尽皆在此,敢问何人受伤?何人致死?” 众人闻言,连连摆手,摇头似拨浪鼓般,道:“吾等尽皆安然无恙,仁义之师,从不行侵扰百姓之事!吾等即是明证!” 贾诩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义公所得物资,名为赃物,实为战场所得,两军交战,败者为贼,又何来扰民一说?” 韩豹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若非文和,我险些误了大事!” 韩豹来到韩当面前,深揖一礼,亲自为其松绑,道:“豹因一时失察,险些害了义公性命,还望义公莫要怪罪才好!” 韩当单膝跪地,拱手还礼,道:“末将思虑不周,险些污了我军的名声,幸得将军明察秋毫,末将才不至丧命于此,将军活命之恩,末将没齿难忘!此生唯有以命相报,方能报答将军恩情之万一!” 李虎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默默吐槽道:“这戏演的有些过了!” 韩豹抬手虚扶,道:“义公快快请起!” “谢将军不杀之恩!”韩当应声而起! 韩豹与贾诩对视一眼,见其冲自己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他立时心领神会,于是下令道:“将所获金铜珠宝等物,分作两份,一份用于犒赏全军,另一份则全部还于百姓之手!吾等仁义之师,从不行欺压百姓之事!” 一众彭城郡吏闻言连忙陪上笑脸,道:“鞍乡候宅心仁厚,二将军威望素著,三将军天下无敌,提领幽州仁义之师,实乃百姓之福也!” 正文卷 第205章 跨过险峰,去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韩豹言而有信,当即将韩当所得物资分作两份,一份用于犒赏全军,另一份则当场还于郡吏之手! 虽没有如数奉还,却也算聊胜于无,面对凶名在外的韩豹,众郡吏尽皆敢怒不敢言,俱都陪着笑脸,千恩万谢的收下了韩豹的“慷慨馈赠”! 李杨常将威武仁义之师挂在嘴边,以至于韩豹做起事来难免畏首畏尾,两相为难之时,韩豹大多都会以李杨的名声为行事准则! 韩豹唯李杨马首是瞻,绝不仅仅是说说那么简单,韩豹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的忠贞之心! 彭城之战暂时告一段落,韩豹率军退至沛国,前往相县安营扎寨! 帅帐中! 韩豹与贾诩相对而坐,二人面前的几案上摆着几样佐酒小菜! 韩豹端起酒盏,道:“此番得胜,全赖文和运筹帷幄之功,文和大才,豹深感钦佩,满饮此杯,以表韩豹崇敬之情!” “同饮!”贾诩举盏一饮而尽,谦虚道:“幽州举仁义之师,伐不义之贼,所经之处,无不望风而降,大军所向披靡,全赖将军指挥得当,将士用命,诩微末小功,实在不足道也!” 韩豹深知贾诩为人低调,不喜张扬的性格,于是不再与他互相客套! 韩豹小酌一口,问道:“此役过后,当如何论功行赏?” 贾诩心中已有成算,他捋了捋胡须,道:“宣高有投诚诛贼之功,当以首功而论!” 韩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宣高识时务,有勇力,颇具统兵之能,率众投诚,助我擒杀陈宫,两功并举,理当以首功而论!” “当以何职待之?”韩豹问道! 贾诩微微一笑,道:“宣高聚众镇守彭城,自成一股独立势力,其势可与太守比肩!如今主动率众归降于我,又立有大功,我等理应投桃报李,许其太守之职!” 韩豹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贾诩微微一笑,忽然计从心来,继而说道:“玄菟与辽东比邻,名为依附,实则自成一派,公孙度经营玄菟多年,羽翼渐丰,威望日隆。将军不可不防啊!” 韩豹一脸了然的点点头,与贾诩相视而笑道:“表宣高为玄菟郡太守,若公孙度识相的话,尚可留其性命。若他不知好歹的话...” 韩豹眸光一冷,道:“为了幽州的长治久安,我亦免不得要除去公孙度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了!” “玄菟,乐浪,悬于辽东之侧,令人难免分心他顾,此番回转幽州之后,将军可乘势取之,为幽州免去心腹之患!”贾诩说道!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遂起身离坐,一脸郑重的冲贾诩躬身行礼,道:“文和心思缜密,豹钦佩不已!唯有以盏中美酒,聊表敬佩之情!” “将军谬赞,诩愧不敢当!”贾诩躬身还礼道! 与韩豹相处日久,贾诩也渐渐的摸清了他的脾性! 韩豹脾气暴躁,但本性却并不坏,只要你不招惹他,他自不会主动去寻你的麻烦! 待人真诚,信守承诺,能够接纳与自己看法相左的谏言,这些都是韩豹的优点! 李虎掀帘进帐,望见二人正相视抚掌大笑,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不知二位因何发笑?” 韩豹渐渐收敛笑容,道:“因此战所获颇丰,故而发笑!” 李虎浑不在意的点点头,道:“斥候来报,吕布已率军进驻彭城休整!曹操发兵十万,欲一战而除吕布之患!” “许都距此山高路远,曹军人马甚众,短时间内恐难以抵达!”贾诩遥望彭城方向,沉声道:“奉先乃知兵之人,定会趁曹军未至之际,率先发难!我等不可不防啊!”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易地而处,我亦会趁曹军尚未抵达战场之际,率先对相县大军展开攻势,若能逐个击破,固然最好,如若不能,也总好过在徐州坐以待毙!” 韩豹闻言,低头沉思良久,遂抬头望向李虎与贾诩,道:“我欲率军向曹军靠拢,如此可保万全之策,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李虎闻言,摇头似拨浪鼓般,断然拒绝道:“幽州军队从未有过临敌避战之举,逢敌必亮剑,纵然身死,也要打出幽州军队的威风,幽州军魂,不可弃也!” 贾诩忽然变得左右为难起来,韩豹从实际角度出发,选择暂且避其锋芒,待与曹军合兵一处,再行与吕布决战也不迟! 而李虎则以士气角度为出发点,直言士气即为军魂,军魂至上,不可弃也! 苦思良久之后,贾诩轻叹一声,道:“纵然奉先率军而来,亦绝非我军对手,我军坐拥百战精兵,更有强弓劲弩,可谓优势明显,纵然与奉先交战,亦丝毫不弱下风!然而,奉先骁勇,身旁更有张辽,高顺等大将辅佐,若奉先倾徐州之力,誓与我等决一死战。届时,我军纵然获胜,也必然会损失惨重!” 韩豹眯着狭长的双眸,淡淡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李虎忽然迟疑了起来! 正当此时! 斥候来报:“报将军,主公命人送来八百里加急,请将军亲自查看!” “快快拿上来!”韩豹说道! 斥候弯腰从靴底夹层中取出一张布条,遂快步上前,将布条交于韩豹之手! 布条大约巴掌大小,韩豹展开布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却是一脸笑意的长呼一口气,道:“兄长已有决断,我等只需按令行事!”说着,将布条交给李虎,令其与贾诩自行传看! 李虎展开布条,却见布条上赫然写着: 吾弟李虎,见字如面。 人生犹如攀登险峰,时刻充满了危险与挑战,只有经过努力,并遵循自己的内心,不断坚持,方能超越自己,抵达终点。 唯有抵达山顶的人,方能看到最美丽的风景。 如今,险峰在前,小虎大可放手一搏,越过险峰,抵达巅峰,去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为兄愿做吾弟身后最为坚实的后盾! 落款处,最后一句话是:我等兄弟,生死不相弃也! 正文卷 第206章 吕布心里苦啊 李杨做事,更具枭雄本色! 以数万条生命来做赌注,只为助李虎跨越吕布这座险峰,此等魄力,常人难以企及,起码韩豹比不了! 世间只有一个天下第一,那就是我的嫡亲弟弟:李虎! 军令如山! 既得军令,便唯有依令而行! 韩豹与李虎来到行军地图前,望着挂在墙壁上的行军地图,讨论着下一轮的军事部署! 贾诩望着二人的背影,发自真心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李氏三雄,以李杨为马首是瞻,虎豹对兄长言听计从,这般风气,亦令贾诩从中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天下大势,在辽东耶?”贾诩转头遥望辽东方向,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奉先虽勇,却无智略,不足为虑!”望着在地图前指指点点,讨论不休的虎豹,贾诩沉声开口,道:“陈宫身死,等同于断去奉先一臂,没有陈宫从旁出谋划策,奉先独木难支,纵有精骑与陷阵营从旁助阵,亦绝非我军对手!” 虎豹同时转身望向贾诩,异口同声道:“先生可有破敌良策?” 贾诩微微一笑,道:“徐州缺粮,难以久战。奉先此来,必然打着速战速决的心思,我等切不可令其称心如意。届时,只需深沟高垒,避其锋芒!待其士气衰竭之时,再行大举出兵,定可一战胜之!” 虎豹不约而同的冲贾诩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先生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就依先生之言!” 贾诩出言提醒二人道:“奉先长于骑兵作战,高顺所领陷阵营每逢战事,无有不破,且从未有过败绩。此番大战,切不可轻敌大意啊!” 李虎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吕布长于骑兵,我亦长于此道。届时,便由我亲自率精骑拦截吕布!此番定让他难以分心他顾!” 面对吕布,李虎丝毫不敢托大,并未说出让吕布有来无回之类的大话,也还算有自知之明! 韩豹皱眉沉思片刻之后,道:“我欲令义公率军将陷阵营拖于阵中,而后由我率军与张辽捉对厮杀!此番安排,是否妥当?” “文远乃奉先手下头号大将,理应由将军亲自出马!”贾诩说道:“只是不知义公能否肩负起抵挡陷阵营之重任啊!” “义公随父兄征战多年,功勋卓著,且从未有过丝毫的差错,足以担当重任!”李虎说道!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小虎言之有理,义公骁勇善战,足以担当重任!” 韩豹当即决定,令韩当亲率本部人马,临战时,专挑陷阵营所在之地,与其捉对厮杀! 安排好一切之后,虎豹一脸疑惑的望向贾诩,异口同声道:“我等皆有事可做,不知先生意欲何为?” 咱们大家伙各管一摊,您老都干些什么? 贾诩微微一愣,继而十分不要面皮的摇头晃脑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当谋士就是好,起码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上阵厮杀啊!”李虎笑道!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小虎这幅身板怕是当不得谋士了,为兄倒是可以一试!” 韩豹话音落后,帅帐中却已响起了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彭城! 太守府内! 吕布高居主位,一脸阴沉的望着跪坐于下方的一众郡中官员,道:“公台何在?宣高何在?士兵何在?户籍何在?辎重粮草又何在啊?” 郡吏尽皆低头不语,无一人敢上前搭话! 吕布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背主求荣之贼,吾必杀之!” 望着面目狰狞的吕布,张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主公,为今之计,当迅速集结大军,趁曹军尚未抵达战场之际,发兵相县,先除虎豹之患!再言其他!” 吕布深知事情紧急,于是连忙令斥候乘快马前往下邳,令高顺亲率大军前来助战! 生死存亡之际,吕布终于想起了高顺! 吕布心里有些发慌,于是望向张辽,问道:“此番会战,我军尚有几成胜算?” “温候纵横天下之时,虎豹尚为总角少年,温候扬名天下之时,虎豹尚未行冠礼!”张辽极力掩饰内心的惶恐,当众侃侃而谈道:“若将温候比之皓月,虎豹则为萤烛之光,试问,萤烛之光如何与皓月争辉?” 众人皆笑,马屁张嘴就来,夸得吕布心花怒放,一张老脸笑得好似一朵菊花一般! 张辽心里苦啊,他明知己方式微,却又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来为吕布打气! 望着众人的滑稽模样,张辽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心道:“温候危矣,徐州危矣!” 本就毫无胜算可言,如今却还一个个夜郎自大,在那里异想天开的做着美梦,抱着昨日的余辉在那里沾沾自喜,这般做派,岂有不败之理? 张辽坐会自己的位置,将头埋得很低,不再言语! 吕布当着众人的面,不断的吹着牛皮:“凭我掌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此番定叫李虎有来无回!” 众人闻言,纷纷开口附和,道:“温候威武!天下无敌!区区李虎,自然不在话下!” 吕布仰天大笑,道:“诸位暂且回营整顿兵马,待高顺大军一到,我等即刻兵发相县,与虎豹决一雌雄。届时,请诸位拭目以待,且看我驱虎逐豹!” 众将齐齐起身,冲吕布拱手行礼,遂一齐大笑而去! 待众人走后,吕布颓然而坐,脸上露出一副死了老娘的表情,让人见了直想胖揍他一顿! 吕布可一点都不傻,从他将韩暹玩弄于股掌之中,导致其被刘备所杀,便不难看出,吕布还是很有些手段的! 虽无法与曹操、刘备相比,但吕布的智商与政治觉悟也绝非常人可比! 此番明知己方胜算不大,吕布却还要当着众将的面夸下海口,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的。 大战将起,吕布必须当众表明自己的态度,绝不能令众将生出未战先怯的情绪,吕布亦想通过此举,来激励一下本方士卒的士气,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还是十分管用的,士兵就 正文卷 第207章 老卒 陈国,新平县! 自出兵以来,曹军的行军速度竟达到了惊人的日行六十里,曹操亲率大军快马加鞭向沛国加速疾行! 大军行出数日之后,曹操见人马实在疲惫不堪,于是令大军暂且进驻新平县,休整半日,再行赶路! 中军大帐中! 曹操高居主位,一众文武分别坐于下首! 望着帐中的文武群臣,曹操一脸骄傲的点点头,心生感慨道:“天下俊杰尽在我手,何愁大事不成!” 曹操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一名青年的身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英俊男子,这人整日酒不离手,且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这人整日嬉皮笑脸,总是一副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管这叫不拘小节。 若是单以外表来看的话,他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一身臭毛病的小白脸形象。 虽然他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臭毛病,可曹操对此人的欣赏与信重却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此人姓郭,单名一个嘉字,字奉孝,时任曹操帐下军师祭酒之职。 郭嘉有运筹帷幄之能,决胜千里之才,擅奇谋,有急智,且见识非凡。 最关键的是,郭嘉对曹操极为忠心,曹操待其亦恩遇有加!曹操常与人言:奉孝有奇佐之才,乃我之腹心。 望着吊儿郎当的郭嘉,曹操忽然板起脸来,佯怒道:“奉孝,你本就体弱多病,如今又酒不离身,你可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饮酒要节制,节制,懂吗?” 郭嘉缓缓起身,打了个酒嗝,行礼道了声:“主公教诲,嘉铭记于心,不敢忘也!” 曹操愣是被郭嘉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给气笑了,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啊!” 曹操看了一眼明显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的郭嘉,叹口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奉孝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谨遵主公之命!”郭嘉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 曹操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理他! 曹操在面前的几案上饶有节奏的打着节拍,沉思良久之后,道:“虎豹屯兵于相县,距徐州不过数百里之遥,奉先为解徐州之围,必定会率先向虎豹发难。届时,我等当如何自处?” 曹仁起身行至帐中,拱手行礼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末将以为,我等理应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已渐微醺的郭嘉,道:“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迎着曹操的目光,笑呵呵的道:“主公心中已有成算,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连日的急行军,足以说明了曹操对此事的态度!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奉孝也!”曹操笑道! 曹操常有得意忘形之举,荀攸对其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刻意出言提醒道:“袁绍势大,不可不虑,欲除袁绍,需与幽州联手,方有获胜之机,主公不可不察也!” “公达言之有理!”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先除吕布,再图袁绍!传我将令,令全军整装待发,一个时辰后,拔营启程!” “诺!”众人齐声应诺而去! 曹操背负双手,踱步走出帅帐,遥望徐州方向,喃喃自语道:“奉先,公路,已如冢中枯骨,旦夕可灭,接下来...”曹操转头望向北方,脑海中浮现出两个熟悉的面孔,回想起与二人在洛阳时的欢乐时光,曹操会心一笑,道:“此生已尽,只待来生!” 眸光渐冷,挥泪断情,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何况挚友乎? 相县,军营之中! 韩豹亲自带人巡营,一路走来,所闻所见,令韩豹甚为满意! 士兵们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前准备,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士兵们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慢之心! 老卒唐骏时年三十有余,现居都伯之职,乃是地地道道的辽东襄平县人士,家中父母妻儿尽皆死于胡人之手,与胡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自韩豹领军以来,唐骏便在韩豹的麾下任职,转眼数年,总算媳妇熬成婆,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一个脚印的累功升到了都伯之职,并且还入了韩豹的法眼! 偶然一次,在韩豹带人巡营的时候,循例前往营中看望士卒,以示慰问之情。 韩豹在帐中见到了唐骏,随便与之搭了几句话,结果聊着聊着竟发现自己与唐骏有着极为相似的遭遇。 二人身世相近,皆负血海深仇,有共同话题,说起话来自然也就多了一份亲近之感。 经过深入了解之后,韩豹发现自己与唐骏竟还有着同乡之谊,自此之后,二人便逐渐发展成了知心不换命的酒肉朋友! 二人身份有别,唐骏能够与韩豹成为酒肉朋友,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他也不敢奢望太多! 在辽东军队中,升迁贬谪全凭个人本事,这是由李满亲自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随意更改,韩豹对李满倍加尊崇,自不会随意更改李满立下的规矩! 唐骏将本都人马全部聚拢在一起,亲自示范兵器与甲胄的日常保养! “兵器与甲胄要时常擦拭、保养,否则,上锈之后,会变得特别的脆,一碰就碎!”唐骏十分耐心的为众人讲解着与兵甲保养相关的注意事项! 唐骏大老粗一个,讲不出兵器上锈会导致碳化之类的专业术语,好在话糙理不糙,只要能够令士兵们领会到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就足够了! 韩豹巡营至此,见前方数十人围拢在一起,不禁哑然失笑,道:“定是唐骏那厮在给将士们授课呢!” 韩当会心一笑,道:“学问不大,却总 正文卷 第208章 战前小酌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08章战前小酌眼前这一幕和谐的情景,令韩豹心向往之! 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倍感珍惜生命的可贵之处,只有经历过战争,才会倍加向往和平! 韩豹砸吧砸吧嘴,忽然来了饮酒的兴致,道:“此情此景,理应小酌两盏才是!” 韩当会心一笑,伸手作请,道:“将军,请!” 韩豹笑着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唐骏,道:“叫他一起来喝一盏!” “诺!”韩当拱手应诺,继而冲着人群中的唐骏大喊道:“老唐!” 唐骏循声望去,却见韩当正一脸笑意的冲自己招手,他嘿嘿一笑,拉着长音道:“来...嘞!” 唐骏大笑着跑向韩当,期间还不忘回头叮嘱麾下士卒,道:“事关身家性命,切不可等闲视之!” 士卒们纷纷应诺,遂血着唐骏的样子,做起了兵甲的战前保养! 唐骏一路小跑到韩当面前,躬身行礼,道:“不知将军唤我何事?” 韩当以手作盏,比了一个饮酒的动作,又指了指帅帐方向,轻声道:“将军今日颇有兴致,想寻你小酌两盏!” 唐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眉开眼笑道:“那感情好!自打彭城之战以来,已许久不闻酒水滋味了!” “酒腻子!”韩当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唐骏,出言提醒道:“大战在即,不可牛饮,小酌两盏即可!切不可误了大事!” 唐骏表情一肃,道:“理当如此!” 帅帐前! 唐骏伸手为韩当掀开帐帘,道:“将军先请!” 韩当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小子,有眼色!” 二人先后步入帐中! 韩豹拎着一支酒囊,道:“上好的酃酒!” 韩当面露喜色,笑道:“老唐,咱们今日有口福了!” “这般好酒,给末将喝,却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老唐说道:“末将这等粗鄙之人,喝些寻常水酒即可,怎敢喝这等好酒!” “同乡相请,不可辞也!”韩豹故意板起脸来,道:“酒友相聚,岂有尊卑之分?老唐切不可再言此等生分之语!” 唐骏闻言十分感动,行礼道:“将军不嫌末将粗鄙!末将便却之不恭了!” “请!”韩豹伸手作请,令二人各自就坐! 韩当行礼上前,与韩豹相对而坐,唐骏则很知分寸的跪坐在二人身前,亲自为二人斟酒! 将二人盏中倒满之后,唐骏为自己倒了半盏! 唐骏双手端起酒盏,道:“多谢将军盛情款待,末将先干为敬!以表崇敬之情!” “同饮!”韩豹说道:“酒友相会,不以尊卑而论!” “诺!”唐骏与韩当异口同声道! 韩豹与韩当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而唐骏则仅仅是小酌了一口! 唐骏很有自知之明,说话做事亦极有分寸,不因韩豹看重自己而生骄矜之心,能够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这点殊为难得! 美酒入腹,沁人心脾! 唐骏一脸陶醉的道了一声:“好酒!” 韩豹微微一笑,接过酒囊,亲自为唐骏斟酒,道:“老唐可有成家的打算?” 唐骏被问得老脸一红,嗫嚅道:“末将年近半百之躯,岂敢有成家之念?” “老唐正值壮年,切不可妄自菲薄!”韩豹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酒盏,道:“喝最烈的酒,用最利的刀,骑最快的马,爱最好的人,方为人生一大快事!” 韩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将军此言大善,当浮一大白!” 唐骏听得心潮澎湃,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道:“待击溃吕布之后,末将亦将累功升至屯长之职,也算有了一份功名,届时,再谈成家也不迟!” 韩豹点点头,道:“此战过后,我亲自为你做媒,从徐州富户中择一位清白小姐,许你为妻!” 唐骏大喜过望,起身大拜道:“将军恩同再造,末将没齿难忘,余生愿为将军牵马坠蹬,以报将军再造之恩!” “快快起来!”韩豹抬手虚扶,道:“饮酒时这般多礼,反倒显得生分了许多!” 唐骏连忙起身,为韩豹二人斟酒,道:“实在是高兴的过了头!” 韩当拿他打趣道:“刚刚是谁说自己年近半百,没有成家之念的?怎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换了一副嘴脸?” 唐骏赧颜一笑,道:“老唐这张老脸自是寻不到婆家的,但有将军为咱做媒,那可就不一样了,将军说话,哪个敢不听?成亲之后,若是能为唐家留下一儿半女的,纵然是死,也可瞑目了!” “老唐慎言!”韩当一脸严肃的说道:“大战将起,切不可轻言生死,不吉利!” 唐骏连忙自罚了两个响亮的耳光,欲哭无泪道:“瞧我这张臭嘴,冒犯了二位将军,实在罪该万死!” 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战前轻言生死,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等无关,此事就此打住,谁都不许再提!” 二人连声应诺! 正当此时! 李虎从帐外走了进来,见三人正在饮酒,不禁大发埋怨,道:“我在营中巡查,你们三个却躲在这里饮酒?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虎龙骧虎步的来到三人面前,一把抢过韩豹手中的酒囊,仰头便喝了起来! 唐骏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詹俊站在李虎面旁,与之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李虎高大魁伟,唐骏则容貌短小,李虎面容如刀削斧砍一般棱角分明,唐骏则生的贼眉鼠眼,五官毫无可取之处! 李虎一把将唐骏按在原来的位置上,他自己则坐到了唐骏的对面! 李虎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囊,对韩豹说道:“上酒啊,瞅啥呢?” “没...没了?”韩豹一把抢过酒囊,向下倒了倒,不禁勃然大怒道:“原想在此小酌两盏,你牛饮个什么劲儿?” 李虎一脸懵逼,道:“怪我喽?” 唐骏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继而随便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了帅帐!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兄弟二人打嘴仗,自己这个外人不宜从旁看热闹! 韩当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继而从旁劝道:“二位切莫动怒,些许薄酒,不值当的,再命人取来一些便是了!” “做事毛毛躁躁,不问缘由,仰头便喝,不知所谓!”韩豹不依不饶道! “些许身外之物,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李虎一脸不以为意的出言回怼道! 虎豹二人每逢大事从不含糊,却总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正文卷 第209章 序幕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09章序幕数日后! 高顺率军赶至彭城! 吕布见高顺姗姗来迟,便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冲其发了好一顿邪火! 高顺对外十分强硬,但在吕布面前却表现极为恭顺,所谓愚忠,怕也不过如此了! “军情紧急,怎可这般拖沓?”吕布怒视高顺,疾言厉色道:“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高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敌军压境,不可不防!士卒枕戈待旦,甲不离身,致使行军缓慢,还望温侯明察!” 手提重兵,身穿甲胄,加起来几十斤重,如何快得起来? “混账!”吕布自是听出了高顺的言外之意,不禁勃然大怒道:“贻误战机,还敢狡辩!来人...将高顺拿下,重责五十军棍!” 吕布与高顺,俱是直男癌晚期患者,前者脾气暴躁,徐州面临倾覆之危,吕布心情难免有些烦躁。后者则是耿直的过了头,高顺明知吕布心情不佳,却也不愿与之说上一句软话,这样的人,合该将他活活打死! 吕布能容忍高顺到今天,已是殊为难得了!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这般胡闹,真是有失体统啊!”张辽感到十分的郁闷:“路在何方?我又该何去何从啊?” 张辽忽然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吕布非明主,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然而张辽的明主又在哪里?这也是最令张辽感到头疼的地方! 跟对人很重要,张辽可不想在临阵时,被一个生得五大三粗豹头环眼的大嗓门当众吼出一句三姓家奴之类的混帐话,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被人一左一右架起却犹自梗着脖子的高顺,张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劝道:“将军且慢!” 吕布循声望去,见张辽情绪不高,说话时明显带着一丝不满且无奈的语气,于是连忙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强挤出一丝笑脸,道:“文远有话,但说无妨!” 张辽情绪不高,也懒得与吕布废话,于是开门见山道:“大战在即,当众责将,未免寒了众将之心!亦会影响军队的士气,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吕布深深的看了张辽一眼,继而微笑着点点头,道:“文远言之有理!我当从善如流!放了高将军!”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人情世故同样重要! 老话说的好,红花还需绿叶衬,若将众将全都得罪死了,届时,吕布怕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高顺冲吕布躬身行礼,道:“谢主公不罚之恩!” 吕布抬手虚扶,道:“虎豹在侧,令我寝食难安!适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将军多多包含!” 高顺轻叹一声,冲吕布再行一礼,此事就此揭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辽见状,不禁暗暗点头,脸色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吕布长呼一口气,遥望沛国方向,道:“高顺大军连日赶路,业已困顿不堪,暂且在此休整一日!明日辰时,兵发相县!” 众将齐声应诺而去! 望着张辽离去的背影,吕布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文远,初心尚在否?” 行出帅帐,高顺冲张辽拱手行了一礼,以示答谢! 张辽见状,不禁哑然失笑道:“将军无需如此!你我同为温侯麾下大将,理应互相帮衬才是!来日大战,还请将军多多助我一臂之力!” 高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皱眉道:“适才在帅帐中,吾观文远态度暧昧,似有不臣之心!” 张辽微微一怔,面露不悦之色,冷声道:“将军慎言!何故出此捕风捉影之语?” 高顺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适才不过戏言尔,文远莫要当真才好!” 张辽忽然感到十分的后悔,刚才真不该对高顺伸出援手,合该让他挨一顿军棍才好! “这厮忒不知好歹!”张辽如是想到! 高顺情商低,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世人不可能因为他情商低,便处处让着他! 张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高顺独自一人在风中一脸尴尬的摇头苦笑! 曹性偷偷瞥了高顺一眼,心道:“高将军什么都好,唯独这张嘴,却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走吧!”高顺对曹性说道! “诺!” 陷阵营被安置在了军营的西北角! 高顺与曹性联袂而来,准备当众进行陷阵营的权利交接! 曹性命人擂鼓聚将! 三通鼓响之后,陷阵营已然完成了列阵,整齐划一的站在了高顺与曹性的面前! 七百余名陷阵之士,在见到高顺之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一笑! 高顺冲曹性点点头! 曹性会意,上前一步,道:“大战在即,温侯将陷阵营划归至高将军麾下,由高将军率领尔等为大军冲锋陷阵,盼尔等为温侯斩将夺旗,再立新功!” “末将领命!”众人齐声说道! 曹性冲高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将军,请!” 高顺点点头,他并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语,也并未进行任何形式上的战前动员,他来到陷阵兵士的面前,不厌其烦的检查着他们手中的兵器,以及身上所穿的甲胄!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高顺总算完成了枯燥乏味的校验工作,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装备精良,保养良好,可夺帅也!” “愿随将军斩将夺旗!”众人齐声说道! 高顺高举佩刀,大喝道:“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众人齐声回应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与曹性对视一眼,道:“军心可用!” 次日,辰时! 吕布率大军准时开拔,径直向相县而去! 彭城与相县相距不过二百余里。 吕布丝毫不敢托大,一路率军缓行,以日行四十里的速度,整整走了四日,方行至相县境内! 甫一踏入相县,众人直觉战场气息扑面而来! 漫山遍野的暗哨,随处可见的斥候,令吕布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沿途官道布满了陷阱、路障与拒马,一路行来,明枪未见,冷箭却是挨了不少。 大军尚未抵达相县城下,军中伤亡竟已达到了近百人之多! 此等非战斗减员的发生,大大的打击了军队的士气! 吕布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此番定要将虎豹挫骨扬灰,碎尸万段,方解心头只恨!” 正文卷 第210章 吕岱 吕布率军一路行来,路过之处,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 沛国百姓早已先一步拖家带口的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为数不多没走的的则是一些腿脚不便,或是故土难离的孤寡老人! 生于斯,长于斯,埋于斯,这是老人们最后的坚持与倔强! 连日以来,虎豹亲率部队前往沛国各县采购军粮物资,一些百姓带不走的大型牲畜,均被虎豹以当时的市价采购一空! 百姓从中得到了实惠,自然对虎豹感激涕零,盛赞二人所率大军乃威武仁义之师! 一些有志青年当即便要投身行伍,跟随虎豹一同讨伐三姓之贼! 虎豹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断然拒绝了青壮入伍的请求,新兵从未上过战场,亦从未见过血腥,初临战阵,难免不会拖累全军的后腿! 新兵不宜参与大战,虎豹亦没有让他们充当炮灰的打算,因此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韩豹一脸虔诚的手指北方,对一众青壮说道:“欲入行伍,当一路向北,前往辽东,登记造册,经过至少一年时间的专业训练之后,方能随大军上阵搏杀!” 幽州军队中有着极为严明的规章制度,欲入行伍,则必须前往辽东报名参军,登记造册之后,再由李杨亲自加盖印章,而后由专人率领新兵前往房县接受专业化的军事训练,一年后,方可随军上阵搏杀,建功立业! 即便经过一年的军事训练,这群士兵仍然被当做新兵对待,一言一行,皆要听从将官以及老兵的指挥! 李杨有意将辽东打造成本方阵营的军事与政治中心,军政方略必须自辽东而出,而李杨则作为辽东的中心,负责统筹全局! 明眼人不难看出,李杨搞的这一套叫中央集权! 幽州阵营的军政大权尽在李杨一人之手,军政大事,皆由李杨一言而决! 韩豹的话,瞬间便劝退了大半的有志青年,辽东距沛国何止千里之遥,百姓身无余财,难以跋涉远途,北方寒冷,也是劝退众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人,冲韩豹拱手行了一礼,道:“将军可否向君侯修书一封,代为引荐一番?” 韩豹咦了一声,循声望去,却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相貌魁伟的中年男人! 韩豹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将军当面,不敢称尊!”男人恭敬行礼道:“在下姓吕,名岱,字定公,广陵郡人士,现任海陵县吏之职!因公务途径此地,听闻将军之言,深觉有趣,欲往辽东见见世面!” 韩豹闻言,亦对吕岱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甫一见面,便请自己代为引荐一番,单以这张脸皮来说,就不是常人能够与之相比的! 韩豹踱步来到吕岱的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臂膀,不禁一脸惊讶的呦了一声,道:“阁下倒是有膀子力气!” 吕岱生得一身的腱子肉,肌肉虬结,坚实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吕岱微微一笑,道:“自幼随乡中老卒学了些武艺,却是让将军见笑了!” “接我一拳!”韩豹淡淡说道! “将军请!”吕岱倒也没跟韩豹客气,欲想人前显贵,除了要有一张厚脸皮,还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韩豹为吕岱预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在其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挥拳直向吕岱的面门轰去! 吕岱深知这是韩豹对自己的考验,只能接,不能躲! 吕岱大喝一声,双臂交叉,横于面前,硬着头皮接下了呼啸而来的雷霆一击! 韩豹这一拳至少使出了九成的力气,一击直接破去了吕岱的防御,一声惨叫过后,吕岱仰面而倒,右眼窝处一片淤青,犹如顶着一颗乌青色的乒乓球一般,看的一众旁观之人不禁哑然失笑道:“三脚猫的功夫,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不知死!”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吕岱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表现出浑不在意的样子,他仰面倒在地上,嘿嘿傻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我已通过了考验!而你们却要一辈子埋首于地里田间蹉跎岁月!笑吧,尽情的笑吧,再不笑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事情果如吕岱所料的那般,韩豹对吕岱的表现感到非常的满意,韩豹主动伸手将吕岱给拉了起来,并轻轻地拍了拍吕岱的肩膀,道:“此等武艺,足以担任别部司马之职了!” 吕岱大喜过望,道:“大战在即,还望将军网开一面,将在下召入军中,随将军建功立业!” “辽东军纪严明,需从小卒做起,你可愿意?”韩豹问道! “末将愿意!”吕岱不假思索的回道! 幽州军队声名远播,升迁贬谪全凭战功而论,此等风气,正合吕岱的胃口! 韩豹转身冲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唐骏招了招手! 唐骏快步上前,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韩豹伸手指了指吕岱,道:“将他划入你的麾下,任什长之职!” “诺!”唐骏拱手应诺道! 吕岱大喜,道:“多谢将军提拔之恩!” “什长就什长吧,起码比无名小卒要强出不少!”吕岱对韩豹的安排感到十分的满意! 大战在即,军中正值用人之际,规矩手续大可一切从简,先将吕岱征召入伍,待战事结束后,若吕岱立功升迁,再命人前往辽东为其登记造册也不迟,若吕岱战死沙场,也就用不着再为其登记造册了! 幽州军队不收新兵,但吕岱身怀武艺,自然可以特事特办! 韩豹待吕岱可谓恩遇有加,吕岱身居什长之职,可他穿的却是军候一级的锁子甲! 战场上,一身上好的甲胄,足以起到保命的作用! 吕岱的指尖从铠甲上轻轻划过,脸上难掩激动之情,道:“将军待我甚厚,我必投桃报李,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韩将军爱兵如子,值得我等为其效死命!”唐骏一脸羡慕的摸了摸吕岱的锁子甲,道:“幽州军队赏罚分明,上了战场,好生杀敌,切不可做出临阵脱逃之事,跟着韩将军,可保荣华富贵!” 吕岱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多谢队率提醒!末将定不会辱没了将军的威名!” 正文卷 第211章 上中下三策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11章上中下三策沛国境内! 吕布率军越往前走,双方斥候交锋的次数亦变得越发的频繁了起来! 途经之地,尸横遍野! 乌鸦不期而至,盘旋于上空,凝视着地上的美味,垂涎欲滴! 吕布心情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因为,在交战双方中,死的大多为本方斥候! 吕布与张辽同时翻身下马,前往阵亡斥候的身旁查看! 张辽指了指阵亡斥候的伤口,嗟叹道:“辽东硬弩果然了得,箭头几乎全部刺进了血肉之中,深入骨髓,神仙难救!” 吕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遂伸手将弩矢拔出,当看到弩矢上的倒刺之后,吕布竟被惊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歹毒的手段!” 箭头呈三角棱形形状,尾部负有三根倒刺,入体之后,不易处理伤口,一旦强行拔出箭头,则必然带出大块血肉,令伤者伤上加伤! “中箭者,九死一生!”张辽沉声说道! 咔嚓一声! 弩矢应声而断,吕布手持残箭,目光却忽然变得闪烁起来,道:“传我将令,大军原地休整,士卒伐木,制作步盾,井阑等攻城设施,以备不时之需!” 步盾乃是盾牌的一种,这里无需多做解释! 井阑是移动箭楼,可以对城墙上的敌军发起攻击。架上它,任何兵种都可以持弓远射。井阑通常搭至三层半高,底部安装滑轮,士兵将其推至城墙边,井阑内的士卒便可以居高临下的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移动扫射。 井阑有着十分明显的优缺点,优点是攻击范围广,对动态目标拥有极强的打击能力。弱点是移动速度慢,不具备近身作战的能力。 在亲眼见到了辽东硬弩的威力之后,吕布竟忽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张辽见状不禁大皱眉头,道:“战事未开,孰胜孰负,犹未可知!温侯切不可失了胆气!” 吕布心下一惊,故作镇定道:“文远说笑了!想我吕布纵横天下十余载,何曾有过怕的时候?” 张辽闻言,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吕布喜怒皆形于色,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儿,其言行举止根本就骗不过张辽的眼睛! 事关身家性命,生死存亡之际,怕也正常! 吕布令大军在萧县安营扎寨,萧县与相县相距不足五十余! 相县大营! 斥候入帐来报:“报主公,吕布亲率五万大军进驻萧县!与我大营相距不足五十里!” 韩豹点点头,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严守大营,无令不得擅自出战,违者杀无赦!” “终于来了,我的沥血破城槊早已饥渴难耐了!”李虎笑道! 当前局势对吕布十分的不利,韩豹命大军坚守大营,将难题再次抛向了吕布的一方! 若想保住徐州的地盘,吕布则必须趁曹军尚未抵达战场之前,率先向虎豹发起攻势,否则,待曹操率军赶到战场时,吕布将毫无胜算可言! 吕布心急如焚,但他却又不得不向军队下达原地休整的命令,原因无他,辽东硬弩的出现,算是彻底压制住了吕布的傲气,面对装备精良且战力强悍的幽州大军,吕布亦不得不谨慎对待! “奉先粗鄙,却并非鲁莽之人,在见识到辽东硬弩的威力之后,定会有所防范才是!”贾诩表现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道:“多多准备投石车与床弩,增加远程打击的能力,率先破掉对手的防御,挫其锐气。敌军必定自乱阵脚!届时,我军再从营中大举而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可取得一战而胜之奇效!” 韩豹点点头,当即拍板道:“就依文和之言!令工匠速速打造攻城器械!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 当吕布从斥候口中得知曹操已率军抵达建平县时,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张辽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吕布的双眼,沉声道:“建平距此不足半月路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温候早做决断!” 吕布闻言,心头一紧,急声道:“半月时间,恐不足以剿灭相县敌军,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少了陈宫从旁出谋划策,吕布做起事情来,难免有些一筹莫展,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陈宫不在,张辽便充当起了谋士的角色,张辽还算有些智谋,起码比曹性之流要强出好几个档次! 张辽拱手行礼,咬牙切齿道:“首战即决战!” 吕布微微一怔,继而将心一横,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吕布将大军一分为三,自己亲率三万人马直奔相县而去,试图将虎豹率领的三万大军死死拖在正面战场上! 张辽率领一万大军绕过相县,一路向西,直抵临睢,直抄虎豹后路! 高顺率领一万大军并陷阵营,一路向南,前往邯县驻扎! 吕布仗着人多的优势,与虎豹使了一记阳谋! 若虎豹分兵迎战,则正中了吕布的奸计,分兵之后,虎豹兵力必然分散,吕布正可率大军将其逐个击破! 若虎豹不分兵迎战,届时,吕布、张辽、高顺大可三军齐出,对相县形成合围之势,虎豹大军将有覆没之危! 相县大营! 韩豹皱眉望向贾诩,道:“不知文和有何妙计助我破敌?” 贾诩一脸自信的微微一笑,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将军想先听哪一个?” 韩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配合着贾诩问道:“敢问先生,何为上策?” “趁吕布尚未对我军形成合围之时,率军退走,一路向西,与曹操合兵一处之后,寻机与吕布决一死战!” “计是好计,但却违背了兄长的初衷!”韩豹默默地摇摇头,道:“敢问先生,何为中策?” “任他千般来,我自一路去!”贾诩说道。 跟丫死磕!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何为下策?” “死守营寨,以待援军!”贾诩说道:“我军装备精良,将士用命,更有强弩压阵,何惧徐州之军?”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下策稳妥!中策..略险!不知先生更倾向于哪一个?” 贾诩微微一笑,道:“奉先不过冢中枯骨尔,将军何惧于他?” 正文卷 第212章 兵分三路,跟丫死磕 韩豹听出了贾诩的言外之意,他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当即拍板决定,道:“以中策破敌!” 幽州大军,何惧吕布耶? 跟丫死磕,助李虎翻过吕布这座险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韩豹环顾四周,目光在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迎着众人射来的目光,开始点将,道:“韩当!” “末将在!” “令你率八千人马,前往邯县迎战高顺!” “末将领命!” 韩豹一脸自信的道:“本将率七千人马,前往临睢与张辽捉对厮杀!” 众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李虎!” “末将在!” “令你率其余人马,死守相县大营!” “诺!”李虎一脸凝重的拱手应诺! 韩豹待李虎的情谊,在这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于韩豹与韩当来说,李虎被分配到的差事足可称之为美差了! 率领一万五千名装备精良兵甲俱全的精兵强将来镇守相县大营,这份差事,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幽州军队一贯实施的都是精兵政策,士兵皆为青壮,装备精良,甲胄俱全,战力非常人可比! 反观徐州军士,其中不乏手持烧火棍上阵的老卒,寻常士卒大多身着单衣,根本无甲可穿,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真正令人感到头疼的是韩当,他所面对的敌人是装备精良且战力强悍的陷阵营,陷阵营的强悍战力,是足以影响整个战局一般的存在! 临行前,韩豹直视着行当的双眼,沉声道:“准你临机专断之权,若发现事不可为时,无需以死相博!” 韩豹的言外之意是:打不过,就逃跑,我不怪你! 韩豹这般说,韩当却不能这般听! 韩当遥望辽东方向,一脸郑重的拱手行礼,道:“愿为君侯效死命!” 这就对了! 这才是韩豹想要达到的目的! 韩当可一点都不傻,幽州军队从未有过善待逃兵的传统,韩豹甫一开口,他就猜出了韩豹的意图! “将军这是要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啊!”韩当如是想到:“好话都让您一个人说了!” 一日后! 韩豹与李虎等人在相县大营外挥手告别,遂与韩当兵分两路,分别率军向临睢与邯县行去! 唐骏与吕岱跟随韩当一路向邯县而去! 唐骏是一位热心肠老大哥,更是个话痨,走一路,说一路,特费水! “听说这个陷阵营啊,士卒俱穿双甲,战力非凡,不可小觑啊!”唐骏说道! 吕岱斜眼瞥向喋喋不休的唐骏,道:“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每逢战事,无有不破!这句口号绝不仅仅说说那么简单!” “定公言之有理!”唐骏嘿嘿笑道:“定公兄,兄弟我好生羡慕于你!” 吕岱比之唐骏要稍微年长一些,他识文断字,算是半个文化人,他还颇有勇略,打遍全都无敌手,唐骏虽为上官,却对其心服口服! 唐骏深知吕岱绝非池中之物,因而对其礼遇有加,无论人前人后,皆以兄长而待之! 吕岱微微一怔,继而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末将身居区区什长之职,有甚好羡慕的?” “定公兄文武双全,不似我等粗鄙之人,竟连个表字都没有!”唐骏摇头轻叹一声,面露遗憾之色! “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吕岱轻轻地拍了拍唐骏的肩膀,安慰道:“都伯休要妄自菲薄,虽然此生没有表字,但我们可以凭借胯下马,掌中刀,为子孙搏一场天大的富贵,为子孙计,临战时,当奋勇争先,多多立功才是!” 唐骏表情一肃,十分郑重的向吕岱行了一礼,道:“定公之言,实乃金玉良言也,吾必遵之!” 二人正说话间,却听令兵来报:“唐队率,将军令你率本都人马先行一步,向前探明邯县军情!” 唐骏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末将遵命!” 待令兵纵马离开之后,唐骏令本都人马原地休整片刻,检查一下随身的武器装备! 众人尽皆将硬弩负于身后,以作盾牌之用,硬弩虽无法与盾牌相提并论,但也算聊胜于无! 腰间挎刀,手提马槊,背负硬弩,身着皮甲,骑乘战马,一身行头,甚是拉风。 这身装备,还仅是幽州士兵的标配,都伯之上,皆穿铁甲,种类各有不同,军职越高,装备越好,这么做也是为了激励将士们多立战功,算是一种比较良性的激励机制! 唐骏与吕岱一马当先,率部向邯县行去! 吕岱虽然仅为什长之职,但其文武双全,加之唐骏对其甚为看重,士卒对其亦敬服有加,他在本都士卒的眼中,俨然就是一人之下般的存在!饶是唐骏,大多时候也是对他言听计从! 唐骏率本都人马充当起了临时探马的工作,唐骏率部始终领先大军五十里,负责在前方为大军探察敌情! 相县与邯县相距两百余里! 前一百里,相安无事! 唐骏率本都人马,行出一百里之后,开始遭到了敌军斥候的拦路阻击! 大军前行,走的大多都是官道! 唐骏率军在官道上纵马奔驰,忽听右侧密林中传来一阵破风之声,吕岱连忙向袍泽发出预警,道:“敌袭!!!注意隐蔽!” 吕岱抽刀在手,为唐骏拨开激射而来的两支箭矢,遂召集士卒翻身下马,从背后取出硬弩,迎头还击! 辽东硬弩配有弩匣,此举省去了拉弓上弦的麻烦,将弩匣装入机括之中,扣动扳机,便可完成发射工作! 一系列简单的操作之后,吕岱率部对敌军展开一轮无差别远程打击,一轮攒射之后,密林中传出阵阵惨叫之声! 唐骏正欲率军上前,将敌军斩杀殆尽,却见吕岱一把将其拉了回来! 唐骏一脸不明所以的道:“林中有诈?” 吕岱默默地摇摇头,从背囊中取出弩匣,道:“为了安全起见,再射一轮,再行上前厮杀也不迟!” 唐骏点点头,道:“定公言之有理!” 良久之后! 完成第二轮攒射之后,唐骏率人冲进密林,吕岱率领本什人马从旁为其掠阵! 几声惨叫之后! 唐骏大笑着来到吕岱的面前,道:“此役收获颇丰,共斩敌首二十有一!” 正文卷 第213章 抓舌头 良久之后! 看着被士兵们抬到官道旁的二十一具敌军尸体,吕岱不禁肃然起敬道:“鞍乡侯宅心仁厚,不愧为仁主之名,纵是对手,亦要给其留下最后一丝体面!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汉朝时,记功以首级而论,击杀敌军之后,割去对方首级,以此来向上级报功! 李杨认为此举太过残忍,于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出了些许的改动! 击杀敌军之后,割去对方的耳朵,以耳朵来代替首级,向上级报功! 此举一经出现,立时便获得了天下士人的一致好评,李杨亦因此而刷了一波仁德之名! 唐骏翻身上马,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吕岱指了指官道旁的二十一具敌军尸体,皱眉问道:“就此放任不管吗?” 吕岱担心尸体腐烂而引发疫病,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军情紧急,容不得一丝马虎,待大军到来,自会有人挖掘深坑,令其入土为安!定公尽管放心便是!”唐骏回道! 吕岱微微颔首,遂翻身上马,与唐骏一同率军向前探查而去! 二人率部行至距邯县二十余里,唐骏下令前往密林中暂作休整! “敌众我寡,不宜前行!”唐骏皱眉说道! 吕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前路凶险,不如在此暂蔽时日,静候大军到来!” “定公之言,正合我意!”唐骏率部潜入密林深处,昼伏夜出,设伏抓捕途径密林的敌军斥候,以此来刺探军情! 丑时初刻! 吕岱亲自率人前往密林前的官道上布置陷阱,陷马坑、绊马索、捕兽夹,可谓是应有尽有! 良久之后! 吕岱去而复返,来到唐骏身边,道:“陷阱皆已布置妥当,只待敌军前来自投罗网!”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吕岱隐约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他附耳贴向地面,大喜道:“来了!” “来了多少人马?”唐骏问道! “大约一什人马,距此不足一里!”吕岱说道! 唐骏连忙招呼众人做好战斗准备,并特别嘱咐道:“在保证不会伤及自身的情况下,尽量留下几名活口!” 众人纷纷点头应诺,继而抬弩对准官道,准备对敌军进行一轮无差别远程打击! 一里路程,骑马转瞬即至! 一什人马,十名斥候,奉命前往相县送信,途径密林,忽听人喊马嘶之声,下一刻,众人直觉身体一轻,战马向前倾倒,众人纷纷被甩飞了出去! 十名斥候,全部中招,无一幸免! 望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敌军,唐骏大喜过望,率部冲出密林,未费吹灰之力,将敌军一网打尽! 一击得手之后,唐骏立即率部退入密林之中! 望着被五花大绑的敌军斥候,唐骏一脸笑意的问道:“诸位兄弟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男人抢先开口,道:“若想刺探军情,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莫要白费了力气!” 唐骏嘿嘿一笑,道:“色厉内荏之徒,也配在此叫嚣?” 唐骏抽刀在手,迎着男人一脸惊恐的目光,挥刀直刺,钢刀刺入胸口,透背而出!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胸前的钢刀,满脸痛苦的颤声道:“我命休矣!” 唐骏对男人的痛苦惨叫置若罔闻,他将钢刀缓缓抽出,在男人身上擦了擦,沉声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唐骏的表现大大的超出了吕岱的意料之外,未曾想平日里常以知心大哥形象示人的唐骏,竟也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吕岱如是想到! 男人一脸痛苦的挣扎良久之后,便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唐骏伸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脸,笑容再次挂上脸庞,他望向其余九人,重复着刚才的问话,道:“诸位兄弟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九人闻言,面面相觑,一名身穿甲胄之人,心下一横,挺身而出,道:“我等从邯县大营来,欲往相县大营而去!” 当兵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他娘的玩命啊! “快快松绑!”唐骏闻言心情大好,冲其竖了一个大拇指,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兄弟可否与我通名?”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在下怕污了阁下的贵耳!” 唐骏一脸不好意思的侧头望向身旁的吕岱,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耳,道:“卑贱之人,何以称贵耶?” 吕岱微微一笑,道:“莫说贵耳,以当前情势来看,就算让他管你叫爹,他也甘愿!” 唐骏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未曾想,定公竟这般风趣!” 望着唐骏,吕岱直觉三观尽毁,心道:“这还是我所熟知的唐队率吗?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望着皱眉沉思的吕岱,唐骏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不再与他贫嘴,转头看向刚刚被松绑的贱名男子,问道:“此去相县,所为何事?” “催粮!”男人说道:“徐州连年征战不休,导致粮草匮乏!营中缺粮,曹性将军命我等前往相县面见温侯,请其为我军调拨一批粮草!” “营中军粮尚可支用几日?”吕岱问道! “在下不过区区小卒,如何知晓此等机密之事?” 吕岱微微颔首,未在深究,转而问道:“邯县大营何人为将?聚众几何?” “高顺为主将,曹性为副将,统兵一万,并陷阵营,在邯县以北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吕岱与唐骏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 人的名,树的影! 高顺之名,足以令二人心头为之一颤! 每所攻击,无有不破。陷阵营便是高顺的底气所在,亦是令世人为之惊惧的主要原因。 “军情紧急!”唐骏凑近吕岱,附耳问道:“理应速速命人将此间军情告知将军!请将军早作决断!” 吕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分出一什人马,分别前往相县与临睢,将吕布军队缺粮之事分别告与将军与文和先生!” “定公思虑周全,我不及也!”唐骏冲吕岱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就依定公之言!” 望向面前的九命俘虏,吕岱问道:“如何处置?” 唐骏眯了眯渐冷的眼眸,沉声道:“大战在即,切不可生出妇人之仁之心!” 正文卷 第214章 拔矢啖睛 吕岱心下一凛,他抬头默默的看着唐骏,久久未发一言! 唐骏迎着吕岱的目光,与之对视良久之后,微笑开口,道:“事关生死,不得不慎!” 吕岱默默地点点头,道:“队率言之有理!末将有些想当然了!” 唐骏面露憧憬之色,憨笑道:“等到此战结束之后,我便向将军辞去军职,娶一房婆娘,生一堆娃娃,再也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了。” 似唐骏这样的老实人,在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之后,竟变得越发残忍冷酷起来,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令人的心理逐渐变得畸形起来,好人也都变坏了! 好在唐骏尚有一丝良善之心,此时退出,尚且为时不晚,带着为人的良心,回家过上几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生日子,其实也挺好! 吕岱微微一笑,道:“功名大业,全都不要了?” 唐骏爽朗一笑,道:“此战过后,大约能够累功升至屯长之职,届时,用军职换一份差事!倒也不愁吃穿了!” 幽州军队有明文规定,士兵受伤之后,可前往官府领取一份甚为优厚的抚恤金,将官受伤之后,则可以直接回乡,前往当地官府领取一份公差! 其中,重伤者由官府按月为其发放俸米,类似于发放退休金制度,轻伤者,则可以直接转为公职,继续为家乡发光发热! 此举与后世的军队转业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吕岱看向唐骏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他冲唐骏恭敬行了一礼,道:“拿得起,放得下,为存良善之心,不惜舍弃功名利禄,队率之举,实令末将钦佩不已!” 唐骏赧颜一笑,道:“定公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定公文武双全,真真羡煞我也!” 一顿商业互吹之后,唐骏冲吕岱挥了挥手,令其带人前往密林周边负责警戒! 吕岱深知唐骏的良苦用心,于是拱手领命而去! 吕岱率领本什人马,前往外围警戒! 唐骏则不顾九名俘虏的苦苦哀求,令人将九人全部缢死,而后挖掘深坑,将其就地掩埋! 数日后! 韩当率军行至邯县二十里外,与唐骏等人会合! 唐骏将此间军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韩当! 韩当一脸满意的拍了拍唐骏的肩膀,道:“老唐办事我放心!” 唐骏办事十分的讲究,报功时亦不忘带上吕岱的名字! 韩当对二人勉励一番,而后径直率军向邯县行去! 大军行至距邯县以北的高顺大营二十里外,韩当当着高顺的面令大军安营扎寨,完全没将高顺放在自己的眼中! 堂堂江表虎臣,可也不是吃素的! 韩当可一点都不傻,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高顺,是因为高顺所领之军,多以步兵为主,骑兵数量极少,否则,就算借韩当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骑兵的面,做出这等放肆的事情! 高顺背负着双手,站在辕门一角的瞭望塔上,眺目远望,口中喃喃自语道:“韩当,字义公,辽西郡令支县人,长于弓箭、骑术、膂力过人,随李满父子南征北战,功勋卓著!为幽州基业的建立与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 曹性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此人颇有胆略,将军不可小觑也!” 高顺微微一笑,道:“明日随我前去搦战,试一试他的深浅!” “将军何不趁其立足未稳之际,挥军掩杀一阵?”曹性一脸不解的问道! “韩当此来必定早有防备!”高顺伸手指了指韩当大营的方向,沉声说道:“吾观其军容齐整,士卒扎营时忙而不乱,营外必有伏兵!” 曹性拱手行礼道:“将军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我不及也!” 翌日! 高顺率军前往韩当大营搦战! 良久之后! 辕门大开,韩当率众而出! 韩当打马来至两军阵前,提槊直指高顺,出言挑衅道:“贼将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高顺冷哼一声,道:“正有此意!”言罢,纵马向韩当冲杀而去! 韩当本就拥有不俗的武艺,加之跟随李满南征北战多年,经过李满与福伯的指点,武艺随之精进了不少! 二人战至四十余合,高顺抵敌不住,败下阵来! 高顺绕阵而走,韩当则纵马对其紧追不舍! 正当此时! 藏于暗处的曹性突然拈弓搭箭,一箭飞出,直奔韩当面门而来! 韩当一时躲闪不及,左眼中箭! 韩当大叫一声,情急之下,他伸手拔箭,结果竟连带着眼珠一起拔了出来! 韩当怒急大吼道:“父母精血,不可弃也!”遂将眼珠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一击命中,曹性大喜过望,正欲纵马来取韩当性命,不想却看到了这般骇人的一幕! 曹性怔怔出神之际,韩当却已纵马提槊奔至他的面前,趁其不备,提槊直刺,将曹性捅了一个透心凉! 曹性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两眼一黑,便一命呜呼了! 韩当阵斩敌军副将,令本方士气大振,正欲挥军掩杀,左眼处却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韩当被疼得跌下马来,唐骏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韩当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高顺命人取回曹性的尸体,一脸颓然的率军回营! 回营之后,唐骏急招军医前来为韩当诊治! 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之后,军医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左眼怕是保不住了,但并无性命之忧!” 韩当闻言,默默地点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养伤期间不宜动怒,更不得随意走动,将军理应前往辽东静养才是!”军医反复叮嘱道! “军情紧急,短时间内难以抽身离开!”韩当冲军医挥了挥手,道:“先生且去,我自会保重身体!” 军医见韩当已经在赶人了,于是冲其躬身行礼道:“将军多多保重,在下明日再来!” 韩当默默的点点头,目送着军医离开! 军医走后,韩当强忍剧痛,来到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惨然一笑,欲哭无泪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何以面见家中老母啊!” 正文卷 第215章 相县攻坚 继夏侯惇之后,天下又多了一位独眼将军!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的眼睛都伤在了征讨吕布的战场上,且伤的都是左眼! 夏侯惇跟随曹操征讨濮阳时为流矢所伤,故而时人皆称其为盲夏侯! 韩当的惊人之举,如风中飘絮般,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世人闻之无不惊骇莫名的同时,亦要冲其竖起一根大拇指,赞上一句:“将军威武!” 消息的传播速度远远超出了世人的想象,仅仅不到三天的时间,消息竟已传到了远在辽东李杨的耳中! 李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拔矢啖睛,真天人也!” 黄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脸敬佩的说道:“义公威武,阵斩曹性,打出了我军的威风与气势!主公理当重重嘉奖才是!” 李杨点点头,道:“此役过后,我当亲自上表为义公请封!” 黄忠等人齐齐行礼,异口同声道:“主公英明!” 李杨的目光从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徐晃的脸上! 徐晃见状,连忙挺直腰板,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杨! 李杨会心一笑,道:“公明即刻率军南下,接替义公之职!完成军务交接之后,令义公即刻回辽东养伤!” 徐晃大喜过望,拱手行礼道:“末将领命!” 徐晃行礼告辞,遂亲率五百轻骑,日夜兼程的赶往徐州! 曹操军中亦在讨论着韩当拔矢啖睛的惊人壮举! 曹仁一脸笑意的望向夏侯惇,未及开口,便挨了一通训斥! 夏侯惇怒目圆瞪,道:“看我做甚?” 曹仁讪讪一笑,连连摆手道:“无事!无事!” 伤目是夏侯惇心中永远的痛,他最见不得别人拿他的眼睛来说事! 曹操微微一笑,并未理会二人间的玩笑之举,他一脸羡慕的轻叹一声,道:“从前名不见经传的韩当竟然这般骁勇无匹,真真羡煞我也!” 李杨麾下猛将如云,令曹操好生羡慕! 曹洪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李杨重武轻文,难成大事也!” 李杨麾下,李虎、韩豹、黄忠、典韦等人皆已崭露头角,然而文臣方面,除了早已享誉天下的贾诩之外,其余之人大多表现得中规中矩,并没有特别出彩的表现! 曹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此地距相县多少里?” “尚有三百余里!”荀攸回道! 曹操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郭嘉,郭嘉微微颔首,道:“吕布之患久矣,若想北伐袁绍,则必先解除后顾之忧!”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曹纯!” “末将在!”曹纯拱手行礼道! “令你率领虎豹骑先行一步,前往邯县助韩当一臂之力!”曹操说道! “末将领命!”曹纯应声而出,遂率领虎豹骑一路快马加鞭奔赴邯县,与韩当合并一处,共击高顺! 曹性死后,高顺大军的士气几乎降到了冰点! 高顺刻意增加了大营内的巡查次数与频率,并对大营内的防御部署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高顺无奈,令陷阵营被迫承担起了辕门前的防御工作,最强之矛,却不得不承担起了辕门前防御工作,曹性的死,对高顺大军有着极为消极的影响! 士气低迷,兵无战心,一旦遭遇攻击,则极易溃散,因此高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高顺心情十分烦躁,催粮士兵一波一波的派出去,却始终不曾收到任何的回音! 有心与敌军决一死战,但看到本方士卒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死样子,令高顺无可奈何的同时却有气不打一处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便是高顺此刻的心情写照! 正当高顺一筹莫展之际,相县大营却已经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攻坚大战! 吕布深知己方时间有限,拖不起,唯有速战速决,方有一线生机,率军抵达战场之后,吕布急令大军安营扎寨,大军仅在营中休整一日之后,吕布便指挥大军对相县大营发起了如潮水般的进攻! 李虎本欲率军出营,与吕布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前脚刚刚踏出辕门,便见吕布挥军冲杀而来! 李虎微微一怔,继而破口大骂道:“吕布粗鄙,不按套路出牌!”骂过之后,连忙率军退回大营,逃跑时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营内士兵以什为单位,在什长的指挥下纷纷出营集合,而后在都伯的带领下前往各自的岗位进行布防! 工匠们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将投石车推上早先筑好的土坡! 士兵们以屯为单位,在军法吏的监督下,有条不紊的取走各自的辽东强弩! 辽东强弩乃是管制物品,即便在战时,也必须由专人来养护及管理! 盾兵将步盾架在栅栏之内,盾兵属于高危职业,大多由奴隶与犯人组成。 入伍后,官府为其去除奴籍,赦其罪名,令其恢复清白身,战争过后,可令其自行选择继续留在军中,或自行离去,离开前还能领取一笔为数不少的抚恤金! 战死之人,亦可如寻常士兵一样,对其亲人足额发放阵亡抚恤金! 盾兵身后,则是手提夷矛的守营士兵! 夷矛长达两丈有余,由于十分沉重的原因,其攻击方式十分的单一,只能进行捅刺,将攀上栅栏的敌军刺死刺伤,令其不能越过栅栏即可! 矛兵身后,则是手持辽东强弩的弩兵,弩兵乃是守营士兵里的中坚力量,辽东强弩的巨大威力不只能够对敌军进行大面积的有效杀伤,亦可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足以令敌人为之丧失胆气! 战场之上,士兵一旦失了胆气,则万事皆休! 贾诩在亲兵的帮助下登上中军大帐的棚顶,居高临下的观看着营内士兵们的一举一动! 观看良久之后,贾诩一脸陶醉的说道:“秩序井然,忙而不乱,此情此景,当真令人感到赏心悦目啊!” 将目光移向辕门方向,却见一名身形犹如雄狮般的男子,正立马于辕门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贾诩默默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幽州之势已成,此战必胜无疑!” 正文卷 第216章 修罗战场 辰时时分! 吕布指挥大军向李虎大营缓缓行去! 两万大军,分别向辕门、栅栏处发起攻击,吕布亲率三千刀斧手,在后方督战,但有退至吕布身后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望着营外密密麻麻的撞车,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高声下令道:“投石!” 李虎话音刚落,身旁的传令兵连忙四散而去,代李虎传令去了! 撞车作为攻寨时的主要攻城器械,主要用于冲击栅栏之用! 李虎一声令下,身后土坡上的投石车立时便高速运转了起来! 士卒将磨盘大的巨石装入兜囊之中,随之拉动杠杆,巨石冲天而起,划破长空,带着破风之声落入营外敌军之中! 顷刻间,血光四起,哀嚎不断! 李杨手段狠辣,将巨石当做战略物资来用,专挑表面光滑罕有棱角的巨石进行战略储备! 巨石圆润,落地之后,如皮球般不断向前翻滚,直至数十丈之后,才因余力不足而停下无休止的血腥杀戮! 顺着巨石的方向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深达一尺,宽约三尺,长达二十余丈的血色沟壑,沟壑两侧布满了残肢断臂,重伤士兵疼的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止,听的身旁之人直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百架投石车同时发威,令正在向大营方向发足狂奔的徐州士兵吃尽了苦头! 良久之后! 徐州士兵推着投石车进入到了射程之中! 负责临战指挥的郝萌见状,连忙向兵士们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面对飞来的巨石,守营士兵有条不紊的拿出了事先备好的大网,迎着飞来的巨石,张开大网,将其兜入网中,此举可免去巨石落地之后所带来的二次伤害! 没了二次伤害的加成,投石车的威力相当于减去了大半! 郝萌见状连忙一改先前的策略,命人换下巨石,改为向营中投射火罐! 火罐制作极为简单,翁中装满火油,翁口留一段火捻,这就是火罐了! 点燃火捻,将火罐投入营中,火罐落地之后,火花四溅,溅射伤害,效果极佳! 面对飞来的火罐,守营士兵可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法了! 贾诩将站在不远处的传令兵招至近前。道:“令将士们将栅栏内侧的营帐全部拆除!火罐落地之后,以事先备好的沙土进行掩埋即可!” 贾诩有临机专断之权,身旁常设令兵,随时听其号令! 传令兵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敢问先生,沙土何在?” 贾诩微笑着指了指大营的西北角,道:“沙土皆已备好,取来便可投入使用之中!” “诺!”传令兵应诺而去! 与此同时! 徐州士兵已经行至一箭之地,在鼓角声中向大营发起了决死冲锋! “等的就是这一刻!”李虎冷哼一声,道:“擂鼓,放箭!” 鼓声响起! 弩兵纷纷将强弩抬起四十五度角,跟随着鼓点,齐声呐喊:“风!风!风!”一通鼓响之后,弩兵们便完成了对敌军的第一轮无差别远程打击! 箭雨袭来,遮天蔽日! 徐州士兵纷纷抬头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箭矢如雨,避无可避,纵然举盾格挡,亦无法护住全身! 此时此刻,唯有死命狂奔,方能获得一丝求生之机! 短短数百步的锋线距离,徐州士兵竟然整整遭到了三轮箭雨的打击! 这便是经过改良之后的辽东强弩的威力所在! 轻便,更易操作,无需张弓拉弦,只需更换装有弩矢的弩匣即可! 短短三百步的锋线距离,吕布一方战死者竟多达千人之多! 在付出了一千多个鲜活的生命之后,徐州士兵终于咬牙冲到了此行的终点! 栅栏前! 双方士兵展开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殊死搏杀! 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 徐州士兵将钢刀衔在口中,顺着栅栏向上攀爬! 留在下方的徐州士兵纷纷手持长矛,为袍泽掠阵,他们负责吸引守营士兵的目光,并手持长矛顺着栅栏的缝隙,以长矛捅杀敌军! 负责镇守栅栏的持盾士兵,双手持盾,与袍泽肩并着肩,与敌抗衡,寸步不让,袍泽身死,后者补位,循环往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盾兵身着重甲,手持步盾,却并未配备武器,他们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拼死抵住敌军的进攻,他们存在的意义犹如后世的敢死队一般,战后生还纯属误会,战死沙场方为常态! 大家都是奴籍出身,亦或是坐以待毙的死刑犯,如今李杨给他们一个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翻身机会,他们自然愿意为了自己的家人与前程,放手一搏! 大不了战死沙场,届时,还能为家人攒上一笔颇为丰厚的抚恤金,何乐而不为呢? 古人的命不值钱,何况是奴隶与死刑犯呢,初闻幽州军队为其发放的抚恤金的数额时,众人尽皆一怔,竟然不约而同的生出某种只求速死的病态心理! 幽州军队明文规定,战死者,发抚恤金五万钱! 五万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五年的嚼用!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啊! 以当时的市价来说,一名美婢的价值大约为三万钱,若是讲讲价的话,五万钱足够买两名美婢,回家给自己暖床! 咦?为啥会用美婢来打比方呢?真神奇! 寻常婢女的价值在一万钱左右! 双方士兵沿着栅栏缝隙疯狂捅杀! 徐州士兵因为没有盾兵从旁协助,而伤亡惨重! 栅栏外很快便堆起了一座尸山! 攻寨一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幽州精锐,徐州士兵犹如土鸡瓦狗一般,很快便败下阵来! 幽州军队兵种繁多,互相配合的十分默契,盾兵将栅栏内侧防守的密不透风,令站在身后手持夷矛的将士们毫无后顾之忧! 没了心里负担,杀起人来自然也就有了力气,士兵们手持夷矛每每向前捅刺一下,心里便要念叨一句:“一个军功,两个军功,三个军功!四个...五个...天啊,乃公就快发达了!” 有了军功的加持,原本沉重不堪的夷矛,如今拿在手中,倒也不觉费力了! 正文卷 第217章 天外飞矛 双方军队在栅栏前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 徐州士兵死伤惨重,却未生出退却之心! 士卒慑于吕布的威势,丝毫不敢生出临阵脱逃的心思! 虽然吕布人品不咋地,但他在士兵心中却拥有着无可取代的威望与地位! 战场内外,鼓角齐鸣! 鼓角之声,直往士兵的耳朵里钻,听得士兵们热血沸腾,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的向栅栏发起决死冲锋! 撞车被士兵们合力推到栅栏前,士兵们纷纷喊着口号,推着撞车饶有节奏的向栅栏撞去! 栅栏内的守军使出浑身解数,试图阻止撞车的冲击! 守营士兵在各自将官的指挥下向栅栏外的撞车投掷火罐,以强弩射杀操作撞车的徐州士兵,提矛捅杀敢于接近栅栏的一切敌军! 栅栏内外,战况进行的十分激烈,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栅栏下的沙土被鲜血染红,双方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沙地上,精神承受着极大的考验! 一名身被重创的徐州士兵,躺在地上哀嚎良久之后,终于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临死前,他气若游丝的唤了一声:“娘,儿子回家了!”说完,便一脸痛苦的张目而死! 娘与家是这个男人最后的依靠与牵挂,希望他来世能够投生到一个太平盛世里,时时陪伴在家人的身旁,永远不要再经历战争的苦痛! 守营士兵在战斗中展现出了十分顽强的大无畏精神! 一名盾兵在战斗中身受重伤,可他却毫无退却之心,他将步盾丢向一边,双手死死抓住刺进腹中的长矛,大吼道:“我叫二狗,是赵都伯麾下士伍,我死之后,请将抚恤金全数交给我那唯一的侄儿,他叫瓜娃子,家住望平县,十里乡!” 站在二狗身后,手持夷矛的袍泽,闻言连忙顺着二狗说话的方向,狠狠刺去! 敌军惨叫一声,遂应声而倒! 袍泽拉着二狗的衣襟,将他拖至后方安全地带! 望着奄奄一息的二狗,袍泽眼含热泪,道:“我已为你报了血仇,二狗放心,鞍乡侯言而有信,抚恤金会全额发放,安心去吧。” 二狗强挤出一丝笑脸,道:“我本刑徒,罪该万死!得遇鞍乡侯,实乃吾等之福也!鞍乡侯宅心仁厚,不嫌吾等粗鄙,愿意给吾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真乃明主也!” 二狗说着说着,忽然身体一软,灵魂渐渐步入黑暗之中,最终含笑而死! 袍泽为他合上双眼,遂扛起夷矛,坚定不移的走回自己的岗位,誓与敌军死战到底! 栅栏前战况焦灼,而辕门前的战况却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李虎亲自率兵镇守辕门,吕布则令成廉亲率五千精锐,向辕门发起决死进攻! 临行前,吕布对成廉说了一句话:“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却足以看出吕布誓死一战的决心! 辕门宽达五丈有余,双方士兵在辕门前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决死拼杀! 徐州士兵在付出了近五百名士兵的生命之后,终于冲破了由弩矢组成的箭阵,在辕门前与守军展开了肉搏! 敌军近身之后,未免伤及袍泽,弩箭基本失去了原有的优势! 弩兵们纷纷将强弩背在身后,持矛上阵,与袍泽一同镇守辕门! 幽州军中的弩兵不属于特殊兵种,强弩经过改良之后,操作起来十分的简单,任何士兵都可以转职成为一名弩兵!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幽州军中的弩兵大多属于兼职,而非全职! 古代战场,弩兵的主要作用是针对敌军进行无差别覆盖打击,无需他们去狙击敌军的将领! 辕门内,李虎翻身下马,轻轻的拍了拍火焰驹的屁股,令其退至安全地带! 火焰驹心领神会,向后退出三十余步,怔怔的盯着李虎所在的方向,但有召唤,万死不辞! 李虎周遭围满了亲兵护卫,众人时刻准备为李虎挡下四下而来的明抢与暗箭! “短矛!”李虎说道! 亲兵闻言,连忙躬身递上短矛! 李虎有一项投矛的绝技,几乎达到了百发百中的程度! 亲兵将成捆的短矛抬到李虎的面前,供其使用! 李虎抬头向辕门方向看了一眼,瞅准目标之后,便将短矛投了出去! 短矛划过长空,飞出六十余丈,直刺敌军胸口! 汉朝时,一丈约等于2.3米,六十余丈约等于150米! 这个投掷距离曾经令李杨很是吃惊了一回,要知道,后世男子投掷标枪的世界纪录不过也就是104.80米而已! 中招之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去,左右搜寻良久之后,也没找到投矛之人,他一脸不甘的大吼一声:“矛从何来?何人暗算于我?”言罢,倒地而死,脸上仍挂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击命中,李虎心情大好,接过短矛,乐此不疲的向辕门投去! 良久之后! 李虎揉了揉发酸的右臂,问道:“投了多少了?” “将军共计投掷了六十支短矛,命中五十一支!中矛者尽皆身死,无一幸免!”亲兵回道! 李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还不错!” 李虎虽然杀敌不多,却给敌军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心里负担! 何为飞来横祸?这便是飞来横祸! 跟随鼓点向辕门发起决死冲击的徐州士兵,不时挨上一记天外飞矛,未知的恐惧,才最为致命! 李虎的“玩闹”之举,竟给徐州士兵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心里打击! 天外飞矛的出现,令徐州士兵的士气为之一泄! 士气泄了,阵形自然也就乱了,步兵作战,阵形尤为重要,一旦出现阵形散乱的情况,便意味着距离己方战败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望着辕门前的一幕,成廉勃然大怒,挥刀接连斩杀十数名脱离军阵的士兵之后,不禁仰天长叹,道:“军士畏死,真乃天亡我也!” 成廉使出浑身解数,都已无法阻止己方的溃败之势!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十数名士兵擅自脱离军阵,给大军带来了不可逆转的恶略影响! 士兵们有样学样,纷纷四散而逃! 辕门前的战斗立时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 正文卷 第118章 穷寇莫追 辕门前的战斗以一个十分戏剧化的方式宣告了结束! 李虎的加入给敌军带来了极为致命的精神打击! 望着四散溃逃的士兵,吕布勃然大怒,高声嘶吼道:“取我方天画戟来!” 亲兵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将方天画戟交到了吕布的手中! 吕布手提方天画戟,骑乘赤兔宝马,纵马奔向四散溃逃的人群之中,挥戟便杀! 吕布状若疯魔一般,将本方逃兵杀得人仰马翻,却仍然无济于事! 随着吕布的疯狂杀戮,徐州士兵的溃败之势反倒变得愈演愈烈了起来! 没人愿意给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卖命,吕布做出此等疯狂之举,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 吕布也是有苦难言,曹军距此仅有两百余里,时间紧迫,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吕布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才做出此等不智之举! 吕布心急,可士兵们却不管你这一套,人家不过是为了跟着你混口饭吃罢了,平时拿些毒鸡汤来给士兵洗洗脑,他们或许会头脑一热,跟着你做些傻事,但是每当直面生死的时候,人家才不会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呢! 打顺风仗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一旦遇到了逆风,士兵们立时便作鸟兽散,将主将坑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接连斩杀近百人之后,吕布终于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五名士兵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见状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戟便杀! 接连斩杀二人之后,吕布正欲挥戟继续斩杀其余三人,结果,却发生了一件令他深感意外的事情! 三名士兵出于求生的本能,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吕布的手里,于是,三人合力向吕布发起了拼死一击。 反正左右都是个死,若能与吕布同归于尽,或许还能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大名呢! 吕布微微一怔,继而怒极反笑,道:“不知死活!” 对吕布来说,斩杀三名小兵,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在斩杀第三个人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吕布挥戟直刺向第三名士兵的胸口,士兵哪里是吕布的对手了,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硬接了吕布一戟! 士兵闷哼一声,被刺了一个透心凉,吕布正欲将方天画戟从士兵的体内拔出来的时候,却见士兵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方天画戟死死的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吕布微一用力,竟未能将方天画戟拔出,他皱眉望向对自己横眉冷目的士兵,沉声道:“将死之人,何必在此苦苦挣扎?” 士兵惨然一笑,埋怨道:“将军视人命如草芥,他日一旦落难,又有何人甘心去为将军卖命呢?” 吕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感到一丝心慌的感觉! “世人恨不能生啖将军之肉,将军为何从不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呢?”言罢,士兵放开了攥着方天画戟的双手,身体无力的挂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上,张目而死! 望着死不瞑目的袍泽,吕布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一刻,他想了许多,他甚至想到了弃械投降,只是不知,到底应该向李杨投降,还是应该向曹操投降呢? 成廉纵马来到吕布的身旁,看着挺槊直刺的吕布,又看了一眼挂在戟刃上的士兵,不禁急声催促道:“主公,快快下令鸣金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下令道:“传我将令,速速鸣金收兵!” 金声响起! 徐州士兵温声好似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士兵们纷纷循着金声的方向,向本方大营发足狂奔而去! 但凡跑慢之人,皆要承受幽州军士的弩箭之苦,因此徐州士兵才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向本方大营发足狂奔,待逃出一箭之地后,再放慢脚步也不迟!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面对辽东强弩,徐州将士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望着仓皇而逃的吕布大军,李虎不敢生出丝毫的怠慢之心,他高举沥血破城槊,正欲挥军掩杀一阵,却见传令兵纵马而来! 传令兵于马上拱手行礼道:“文和先生令末将给将军带句话!” “说!” “文和先生说穷寇莫追!” 李虎微微皱眉,沉思良久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下令道:“收兵回营!” 众将躬身应诺,遂各自召集麾下,打扫战场,核算得失! 李虎纵马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中军帐前,李虎缓缓勒马,见贾诩正负手立于棚顶,不禁哑然失笑道:“高处不胜寒,先生快快下来吧?” 李虎翻身下马,亲自为贾诩扶梯,看着他走下步梯,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李氏三雄对贾诩礼遇有加,贾诩对此颇为感动,虽未明说,但出谋划策时,却也从未有过丝毫的保留。 将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虎与贾诩并肩向帐中走去,贾诩边走边说道:“精彩,真是精彩啊!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精彩的战斗了!” 李虎微微一笑,并未接贾诩的话茬,反而开口问道:“敌军早已被杀得溃不成军,可先生却为何下令收兵啊?” 贾诩大笑着指了指李虎,道:“战场之上,最忌心浮气躁,此战过后,我军已经胜券在握,将军何必在乎一时之得失呢?” 李虎微微皱眉,不明所以道:“先生何意?” “穷寇莫追!”贾诩淡淡说道:“奉先分兵,于我大军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逼得紧了,令奉先与文远、高顺二人合兵一处,届时,胜负犹未可知!尽量保持现状,待孟德到来之前,莫要生出任何的变数才好!” 李虎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先生思虑周全,佩服!佩服!” 贾诩一脸笑意的捋了捋短须,道:“我军装备精良,兵精将猛,士气正盛!反观奉先麾下,兵无战心,士气颓靡不振,孰优孰劣,肉眼可见!”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却并未开口说话! 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临睢:“不知阿豹那里,战况进行到了何等程度” 正文卷 第219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临睢! 韩豹与张辽罕有默契的直接避开了阵前斗将这一环节,二者皆为深谙兵法之人,他们之间的对决更加讲究权谋与方式方法! 韩豹率军在临睢以东十五里外安营扎寨! 张辽与众将一同登上城头,手搭城垛,遥望韩豹大营方向,不禁皱眉轻叹道:“韩豹知兵,不容小觑也!” 部将张旭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催粮之人,音信全无!恐怕...” 话说一半,连忙闭嘴! 张辽眯眼望向张旭,又从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开口警告道:“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众将连忙齐声应诺! 张辽素有统兵之能,执法刚正,军纪严明,令众将不敢生出丝毫的违逆之心! 军中缺粮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将之付之于口便是死罪! 为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方能解除当前困局! 徐州大军有着十分致命的短板,缺粮成为了他们致命的软肋! 李虎、韩当、韩豹抓住敌军缺粮的弱点,便死咬不放,无论敌军如何叫嚣,他们始终坚守不出,直到对方忍无可忍之下,主动率军来攻营为止! 韩豹拖得起,可张辽却耗不起,僵持一天,便要消耗一天的粮草。 军需官前来禀报:“军中粮草仅够三天支用,军中就快断粮了!” 张辽一脸不耐烦的将军需官给轰了下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传我将令,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吃饱喝足之后,随我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 众将齐声应诺! 一个时辰后! 临睢城东门大开! 张辽率军倾巢而出,直奔韩豹大营而去! 张辽率军刚刚踏出城门,韩豹大营内立时便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鼓角之声! 韩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优哉游哉的走出中军大帐! 望着正在积极备战,忙而不乱的营中将士,韩豹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不禁感叹道:“兄长心思缜密,竟连士兵集合这等小事都写进了军事训练管理条例之中,将士们经过日积月累的训练之后,每逢战事,都能按照平日里的训练内容,有条不紊的集合备战,兄长思虑周全,做事未雨绸缪,真乃天人也!” 军事训练管理条例,由李杨亲自草拟制定,内容与将士们的日常训练、军事管理、战场军纪、记功赏罚息息相关,事无巨细,尽皆罗列其中! 营中设有专门为士兵引路的令兵,士兵只需依令前往各自的防守岗位,进行备战即可! 张辽率军一路疾行,一个时辰行军十余里,这个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步兵行军速度的极限! 望着军容整齐的韩豹大军,张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本以为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未曾想,幽州士兵竟这般训练有素!” 韩豹率人登上瞭望塔,而后命人代自己向张辽传话,道:“将军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张辽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开口反唇相讥道:“阁下坐拥麾下精兵,却只知龟缩不出,实在有失大将风范!” “文远休要拿话激我!”韩豹微微一笑,对张辽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文远军中缺粮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文远欲与我军速战速决,以解断粮之危,实乃痴心妄想之事!在下好心奉劝你一句,快快弃暗投明,休要再与三姓家奴为伍!” 韩豹毫不客气的揭了张辽的短! 张辽大惊,环顾左右,见军心渐有不稳之势,他怒不可遏的直指韩豹,破口大骂道:“温候诛董贼,有大功于社稷,岂是尔等寄人篱下之贼可以妄加议论的?” 张辽故意偷换概念,避开缺粮之事,选择与韩豹硬钢! 来啊,互相伤害啊,你揭我短,我打你脸,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负责从旁护卫韩豹安全的亲兵们,纷纷将头撇向一边,不敢再看韩豹的脸! 韩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晴转阴,几欲噬人的目光,预示着他此刻十分糟糕的心情! 沉默良久之后,韩豹疯狂咆哮,道:“吕布为人粗鄙,文不及贩夫,对内政之事,一窍不通,徐州民生凋敝,百姓苦其久矣!徐州早已无量可调,吕布军中缺粮,高顺军中缺粮,张辽军中亦缺粮! 张文远,我奉劝你一句,休要与我逞一时口舌之快!孟德已命曹纯率虎豹骑前往邯县助义公一臂之力!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辽心头一紧,心中顿生时不我待之感! 张辽对韩豹之言并未产生丝毫的怀疑,曹操率军前来助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命大将率骑兵先行,更是军中常有之事,所以,没啥可怀疑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显英雄本色也!”从张辽的话里不难看出,他对本方阵营的前景十分的不看好! “无父无母之人,岂可轻信?寄人篱下之贼,必生背主之心!李氏基业,必将毁于此贼之手!” 不得不说,张辽这张臭嘴是真损! 韩豹被张辽激得几欲发狂,口中不住的咆哮着:“徐州缺粮,徐州缺粮.....” 韩豹几欲发狂,而站在他身旁的亲兵们则个个噤若寒蝉,几欲崩溃了! 站在一颗不知何时便会引爆的定时炸弹的旁边,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韩豹,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只需稳扎稳打,便可大获全胜,切不可中了敌人的激将法! 韩豹长长呼出一口气,脸色渐缓,在亲兵的搀扶下缓缓走下瞭望塔,随后径直向中军大帐走去,不再与张辽做一时的口舌之争! 韩豹在帐前止步,冷冷的说了一声:“张文远,咱们来日方长!”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张辽算是彻底将韩豹给得罪死了,二人间的仇怨,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韩豹走了,张辽慌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瞭望塔,张辽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世人皆言韩豹性情暴虐,最受不得激,如今看来,世人之言,却也不可全信啊!” 望着防守严密的韩豹大营,张辽一筹莫展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文卷 第220章 张辽有急智 沉思良久之后,张辽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道:“韩豹奸诈,他是铁了心的要与我等耗到底了!” “扎硬寨,打呆仗!”部将张旭神色复杂的望着韩豹大营的方向,道:“世人皆赞其乃深通兵法之人,结果竟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也不怕笑掉了世人的大牙!” “两军对阵,各出奇谋,实乃常有之事!”张辽沉声说道:“韩豹深知我军缺粮,而故意与我等拖延时间,欲将我军活活耗死!一招拖字诀,用得极好! 世人皆言韩豹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残忍嗜杀。吾今观之,方知其确有过人之处,为了获得战争的胜利,懂得适当收敛锋芒,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真英雄也!” 听闻张辽将韩豹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立于身侧的副将赵凯不禁皱了皱眉,心生不满道:“将军慎言,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凯乃并州人士,与吕布有同乡之谊,此人能力一般,贵在对吕布忠心耿耿,被吕布视作腹心之人! 张辽斜睨了赵凯一眼,冷声道:“你在质疑我?” “末将不敢!”赵凯慑于张辽威势,不禁拱手行礼道:“韩豹不过凡人之躯,何足惧哉?” 张辽一脸嫌弃的冲赵凯挥了挥手,强忍怒火,道:“你等暂且退下吧!” 张辽摆明着是在赶人了! 赵凯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遂行礼告退! 张辽乃吕布麾下头号大将,面对张辽,赵凯不敢生出丝毫的违逆之心! 与傻瓜共事,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这正是张辽此时此刻的心情写在! 张辽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有起伏的情绪,道:“令将士们原地休整,准备夜战!” 张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夜战于我军极为不利,还望将军三思啊!” “我已黔驴技穷!”张辽一脸无奈的摊了摊双手,嗟叹道:“为今之计,唯有夜战,方有可乘之机!除此之外,几无破营之法!” 张辽想过挖地道,而后令士卒通过地道潜入敌营,从内部摧毁敌军的防御工事! 可当众人看到大营外那条围营而建,宽达丈余的鸿沟时,却是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辽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全都想了一遍,可得到的结果却唯有一声苍白且无力的叹息! 韩豹心思缜密,料敌为先,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全部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面对韩豹扎下的硬寨,张辽业已无计可施! 张辽在心中暗暗吐槽,道:“竟然以一人环抱的巨木扎营,亏他韩豹想得出来!” 张辽很有自知之明,单凭他率领的一万士兵,别说破营了,届时,估计想要摸到对方的营门,己方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辽东强弩可不是吃素的,韩豹亲率七千精兵镇守大营,想要破营,谈何容易! 好在张辽急中生智,最终做出了与敌夜战的英明决定! 夜战可以大大减少辽东强弩的杀伤威力,亦可为己方将士争取到一丝乱中取胜的机会! 时间转瞬即逝!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亥时时分! 营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鼓角之声! 韩豹闻声走出大帐,望着营外的星光点点,不禁喃喃自语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正愁无事可做,不想文远竟这般善解人意!” “夜战!”站在身侧的亲兵皱眉说道:“看来张辽是想与咱们不眠不休的死拼到底了!” 望着正在营外列阵的张辽大军,韩豹微微一笑,道:“死拼到底,正合我意!就怕他们临阵脱逃,前往相县与吕布会合,那才麻烦呢!” “传我将令,命将士们点燃火把,与敌军不死不休!”韩豹高声说道! 传令兵连忙应诺而去! 良久之后! 大营内外,火光点点,将方圆十里照的亮如白昼。 在众人看来,张辽恐怕是疯了,而韩豹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古代战争中,很少有进行夜战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集结少数的精锐部队,在有效指挥和严明军纪的保证下,实施夜间骚扰、奇袭,给敌方造成巨大混乱。 似张辽与韩豹这般,选择在夜间进行这等规模正面交锋的军队,纵观全史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古代不同于现代,古代缺乏可控光源,除非皓月当空能见度极好,否则必然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以火把照明,但是,一旦距离稍微远一些的话,火把的作用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古代军队没有夜视装备、指挥手段落后、缺乏职业素质,白天行军作战都有跑散的,夜间作战更难指望,基本是将军出了营门就无法有效掌握部队,与敌混战之中自己人互砍的概率并不比敌人低,加上互相践踏、跌落沟谷的伤亡,战损比并不划算。 古代军队不仅缺少夜战能力,就是在夜间驻扎期间,也有无故引发骚乱的可能。 为此还有一个专有名词:营啸。 盖因军队环境高度封闭、人员密度极高、军纪十分严苛,面对着冷酷的上级和凶残的敌军,军营尤其是战时军营里,从将军到士兵的神经都高度紧张。 这种超乎寻常的紧张和压抑,可能会因为某个士卒在睡梦中的一声惊叫,或者某件兵器的失手落地而瞬间引爆,最终造成灾难性的连锁反应,将领完全失去对军队的掌控,紧张的情绪加上对暗夜的恐惧,士卒胡乱奔走、践踏、砍杀,从而给军队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 所以,古代军队在夜间驻扎期间,对于高声喧哗、胡乱跑动、吟诗作赋之人,一经发现立即处决。 饶是双方用火把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但这依然是夜晚,火光与阳光不同,它是有着盲区和盲点的,而张辽却可以借着盲区与盲点派出重型攻坚武器,比如撞车和投石车。 这些东西可以用于摧毁守军大营的木制栅栏! 张辽想的是,改变战场形态,摧毁营寨,从而将攻坚战改为野战,如此一来,双方才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对决。 夜间对于守军的投石车与弩箭十分的不利,无论从操作,亦或是准度来说,他们都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夜间是十分不利于远程打击的。 这个问题别说是在古代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依然无法百分之百的解决这个问题。 还是那句话,战场虽然被火把照的犹如白昼一般,但夜晚仍旧是夜晚,无论从人的生物钟亦或是从视觉感受上来说,这个问题始终无法改变。 正文卷 第221章 营啸 韩豹仍然采取固守营盘、防守反击的战法,重视防御的同时,找寻敌军的破绽,一旦被守军抓住了破绽,他们便可以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韩豹的战术虽然有些保守,但对守军来说却是十分有利的。 韩豹的目的十分的明确,我就是要与对手耗到底,耗到张辽大军彻底断粮,不战而溃为止。 站在身侧的亲兵用余光偷瞥了韩豹一眼,他觉得韩豹可能是疯了,但他却并没有出言劝阻,因为在经过了短暂的沉思之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本就不应该把韩豹当作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在亲兵看来,自家主公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韩豹察觉到了亲兵的异样,于是侧头看向亲兵,淡淡开口,道:“行勇猛激进事,持如履薄冰心!”顿了顿,韩豹仰天大吼一声,道:“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亲兵见状却是楞了一下,随后他笑了,笑的很从容,他向韩豹行了一礼,以表崇敬之情! 韩豹微微颔首,道:“传我将令,命人不停的击鼓,以此来扰乱敌军的视听,以鼓声来迷惑敌军!务必将此令传达到每一位将领的耳中,告诉他们,我军于一柱香后开始击鼓,鼓声不息,战斗不止!” “诺!”站在身旁不远处的数十名传令兵,闻言连忙应诺而去! 一柱香后。 大营内外,鼓角齐鸣。 张辽已经做好了向韩豹大营发起决死冲锋的一切准备工作。 张辽命麾下士卒将白布缠于左臂,以此来区分双方士兵的身份! 士兵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推着数十架撞车,悄无声息的向韩豹大营行去。 撞车上设撞木,头部包裹着一层铁皮,撞车是破坏城门与城墙的主要兵器,而它们此次的任务便是破坏韩豹大营外的木制栅栏。 近万名士兵跟在撞车的身后,好似做贼一般,猫着腰向韩豹大营缓慢移动。 正当他们行至距离军营还有六百余步的时候,大营中却忽然升起了斑斑光点! 韩豹仰头看去,不禁朗声大笑,道:“明灯一出,谁与争锋?” 明灯便是孔明灯,为了方便读者们的阅读体验,本文中统一叫做孔明灯! 却见成千上万盏孔明灯借着一缕微风徐徐升空,敌军士兵在孔明灯的照射之下,根本无处遁形。 孔明灯由于制作方法简单,并且携带方便,只要多备纸张,竹篾,以及松脂即可。 用竹篾扎成方架,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上放置燃烧着的松脂,灯可以靠着热空气飞上天空。 相传这种灯的外形像诸葛亮的帽子,故而得名孔明灯。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说法,说这种灯是由诸葛孔明发明的,所以才叫孔明灯。 制作孔明灯是幽州士兵必须具备的技能之一。 当初李杨想的是,孔明灯可以用做防备敌军夜袭之用,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当本方的行踪被营中士兵发现时,他们却犯了一个极为致命的错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们好似做贼心虚一般的呆立当场,竟然愣神儿了。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守营士兵们的军事素养便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他们的反应很快,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根本无需将领指挥,便操纵着投石车将重达百十斤的巨石给抛射了出去。 嗖嗖之声此起彼伏,这是巨石划过天空时发出的声音。 当漫天的巨石落入正在发呆的人群之中的时候,敌军这才将将的回过神儿来。 结果不言而喻,张辽率领的一万大军彻底悲剧了,因为他们遭遇到了一件比正在落下的巨石还要可怕的事情。 营啸!!! 一些比较有经验的士兵想要往前冲,因为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冲进了守营士兵的人群之中,那么投石车的威胁自会迎刃而解。 可那些被临时抓丁的新兵们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砸懵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场经验,众人投身行伍的目的十分的单纯,他们不过是想要跟着吕布混口饱饭吃而已!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迎头一击,当兵打仗不是儿戏,他们将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那些被巨石砸懵了的新兵们,第一反应想到的并不是前冲,而是后撤,如此一来,前后两股士兵便形成了不可逆转的对冲之势。 营啸就以这样一个十分戏剧化的情势下发生了。 前冲与后撤的两股士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人仰马翻的惨烈景象。 近万名士兵好似无头的苍蝇一般,不断的乱跑乱撞,更有甚者,竟向袍泽祭器了屠刀。 “大家不要乱,听我说,不要乱,老古,放下你的刀,你他娘的是不是疯啦!哎!你!啊!呃啊!!!” 一名屯长前一刻还在冲自己的部下们喊话,可下一刻便死在了自己袍泽的屠刀之下。 此等场景比比皆是,处处都在上演着自相残杀的惨烈景象,其状不可谓不惨,看的众人直觉头皮发麻。 张辽借着微光看着营前的一幕,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有不甘道:“鸣金收兵吧!” 张辽话音刚落,金声应声而响! 叮!叮!叮!叮!叮! 随着金声的响起,正在发生营啸的士兵们纷纷循声望去,却见远方高台上站着一个异常伟岸的男人! 张辽登上高台,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犹如披了一件金色圣衣般,光彩夺目! 张辽亲自挥舞令旗,向将士们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巨石仍在空中飞舞,周遭不时传来袍泽的惨叫,可望着张辽那伟岸的身影,士兵们却感到了一丝从所未有过的安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完了活人,再低头看看倒在血泊之中的袍泽兄弟,他们变得有些迷茫,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大多数人心里想的都是:“刚刚我怎么忽然就疯了呢?”。 他们并没有疯,其实不过就是他们的求生欲在作祟罢了。 营啸的时候,如果你不动手杀人,那你就得被人杀,众人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最后也只好与袍泽们挥刀相向了。 有些人好似白痴一般的看向身边之人,问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问之人闻言,冷笑一声,道:“看见没,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随后看向问自己话的那个人说道:“你杀的!” “额,这个……那个……”,问话之人这个那个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没法,只好叹口气,耷拉个脑袋,不再说话了。 杀人者不过是在装傻而已,他们根本就没疯,他们只不过是在自卫而已,被人拆穿之后,自然也就没脸说话了。 正文卷 第222章 流年不利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22章流年不利震耳欲聋的金声令胡乱奔逃的士兵们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辽命张旭与赵凯将手足无措的士兵带到安全地带,暂作休整! 半个时辰之后。 赵凯与张旭联袂来到了张辽命人临时搭建的大帐之中。 待二人行礼之后,张辽一脸阴沉的开口询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赵凯与张旭对视了一眼,赵凯冲张旭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说,张旭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伤亡两千有余,军队可战之力已不足八千之数!” 张辽皱眉问道:“可有具体数字?死多少,伤多少?” 张旭硬着头皮说道:“死千余人!伤千余人!” 张辽拍案而起,大怒道:“混账!一群没用的废物!” 张辽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已经许久不曾发怒骂人的他,竟好似一个泼妇般的骂起街来。 众将已经许久未见张辽这般发火了,如今张辽忽然来这么一出,竟将众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辽从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问道:“这场夜战还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张旭闻言缓缓地摇摇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已经失了先机,再打下去已是徒劳,不如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整一晚,明日再战也不迟!” 张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赵凯忽然灵机一动,于是上前一步,主动献计道:“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张辽瞥了赵凯一眼,强忍怒火道:“但说无妨!” 身处逆境,仍能虚心纳谏,这就是张辽的过人之处了! “虽然夜战告一段落,但咱们也不能让营中士兵睡踏实了,将军可命人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前往敌军营前击鼓一阵,让他们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之中,吃不香,更睡不好,此乃疲兵之计也!”赵凯说道! “这……可行吗?”张辽对赵凯进献的计策,是持怀疑态度的。 “一试便知!”赵凯一脸自信的说道。 张辽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同意了赵凯的建议! 一个时辰后!时值丑时三刻! 五百名士兵借着夜色的掩护,牵着载有牛皮大鼓的骡车,手中拎着铜锣,来到了距韩豹营前三百五余步的地方,这个距离正好在辽东强弩的射程之外。 士兵们将牛皮大鼓一字排开,随后各自在鼓前站好,只待率队将领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击鼓敲锣,以此来扰乱营中将士们的清梦。 众人齐齐望向漆黑如墨的大营,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好似奸计即将得逞一般的嘿嘿傻笑了起来。 当士兵们乐呵呵的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时,距他们身侧两百余步的地方正爬着一群人,左右两侧各两百人,带队将领姓韩,单名一个鹏字。 韩鹏之父随李满战死沙场,母亲含辛茹苦,将其养大成人,后因病而死,韩鹏自此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韩豹怜其身世,将他选为自己的贴身护卫! 韩鹏对韩豹忠心耿耿,深得韩豹的信重,目前已累功升至韩豹麾下的亲兵校尉之职! 韩鹏做事沉稳有度,能够不折不扣的完成韩豹布下的军令! 韩豹智谋深远,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张辽大军前脚刚刚退去,韩豹立时便考虑到了对手可能会采取疲兵之计的可能! 于是,韩豹命韩鹏领兵埋伏于营外两侧,待敌军出现时,伺机而动! 三长两短的鸟声响起! 韩鹏带着两百名手持强弩的幽州士兵,弓着腰身向敌军所在的方向悄悄地摸了上去。 待行至距敌军一百五十步时,韩鹏大喝一声,道:“放箭!” 韩鹏一声令下之后,麾下士兵连忙抬弩,将弩矢向前平射而出。 原本还乐呵呵的敌军士兵在听到韩鹏的吼声之后,深知情况不妙,自己暴露了。 然而韩鹏却并没有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嗖嗖之声划过寂静的夜空,犹如阎王贴般的射入了敌军士兵的体内,无情的收割着敌军士兵的生命。 众人再一次被幽州士兵们给打懵了,当他们遭到突然袭击的时候,类似于营啸的情况,竟然再一次的发生了。 不得不说,这群二货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士兵在看到身边的袍泽被强弩射死射伤之时,一些怂兵当即做出了调头逃跑的选择,他们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着己方大营狂奔而去。 那些比较有经验的老兵们则选择了继续击鼓,他们此刻想的是,能恶心幽州士兵一下是一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逃不了,靠着两条腿根本就跑不过辽东的弩箭。 好在这一次营啸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也没有袍泽挥刀互砍的情况发生!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一刻钟后。 张辽军中的五百名士兵无一例外的全被射成了刺猬。 韩鹏命人打扫战场,众将士倒也没惯着受伤的敌军士兵,他们不顾伤兵的哀嚎,直接从他们的身上拔出尚能使用的弩箭,那些已经死了的士兵还好,但那些只是受了些伤,却并未死透的士兵们却是彻底悲剧了。 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幽州士兵却都好似充耳不闻一般,他们一只脚踩着伤兵的身体,握着箭杆的手稍一用力,弩箭便连带着伤兵的皮肉一齐被拔了出来。 周遭不断传来伤病们的哀嚎之声,但他们的哀嚎与哭求却并未换来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那些被强弩射伤的金兵,在受尽了折磨之后,最终于痛苦之中死去。 他们大多人均死于失血过多,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是被活活疼死的。 幽州士兵在打扫完战场之后,便带着此次缴获的战利品返回了本方大营。 而张辽一方,那五百名士兵之中,却只有不到十人逃出了生天。 当张辽听到这个十分坏的坏消息之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传我命令!不许任何人出营,一切待天亮以后再说!违令者斩!” 望着营外的点点繁星,张辽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暗道:“遇到韩豹这个煞星,真真是流年不利啊!” 正文卷 第223章 破釜沉舟 最新网址: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 韩豹被声音惊醒,从榻上猛然坐了起来,未及更衣便快步走出帐外! 韩鹏紧随其后,将衣袍披在了韩豹的身上,道:“将军万望保重身体,莫要着了凉才好!”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何故如此惊慌?” 韩豹话音刚落,便见斥候纵马来报:“报将军,张辽率大军倾巢而出!欲与我军决一死战!” “换汤不换药?”韩豹微微皱眉,道:“有何蹊跷之处?” 韩豹心思缜密,很快便猜到了事有蹊跷,否则,营内也不至于会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张辽命士卒杀马充饥,并命人将釜翁全部销毁,其意不言自明!”斥候说道!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韩鹏发自真心的赞了一句:“有魄力!” 韩豹一脸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道:“我军只需坚守营盘,张辽的种种谋算便都成了无用功!” 亲兵为韩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韩豹就着面饼便吃了起来! 一口面饼,一口热汤,偶尔还砸吧砸吧嘴,回味一番个中的滋味,全然未将近在咫尺的敌军放在自己的眼里! 韩豹将面饼泡在肉汤里,端着肉汤,在韩鹏的搀扶下登上瞭望塔,居高临下的望着营外排列整齐的徐州军阵,不禁赞道:“军容齐整,气势十足!文远大才,世间罕有!” 韩豹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当他心情尚佳的时候,他常以表字来称呼张辽,但是每当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他便会直呼张辽的名字! 一碗肉汤下肚,韩豹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想到张辽军中已经开始杀马充饥,不禁哑然失笑道:“有汤喝,有饼吃,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韩鹏微微一笑,目不转睛的望着营外的敌军军阵,道:“张文远还是很有魄力的!” “何止是有魄力啊,他简直就是疯了啊!”韩豹说道! 韩鹏微微皱眉,面露不解之色,道:“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吗?” 韩豹闻言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或许他只是想要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轰轰烈烈的来,轰轰烈烈的去,如此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啊!” 韩鹏侧头看了韩豹一眼,看过之后他却是一脸不解的咦了一声,他本以为自己会从韩豹的眼中看到兴奋、激动、以及无边的战意,可韩豹却令他失望了。 韩豹的眼中只有对张辽的尊重之情! 在韩豹看来,若非张辽跟错了人,导致后勤补给严重不足,那么此战的结果还真就不太好说! 战场形势瞬即万变,容不得韩豹胡思乱想,因为此刻大营内外早已鼓角齐鸣。 张辽亲自指挥大军向韩豹大营冲杀而来! 众人皆知,这一次真的是决死冲锋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口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吼叫,带着一股不破敌营誓不回还的气势,向韩豹大营奔涌而来!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张辽麾下八千人马倾巢而出,没有丝毫的保留。 “这就是传说中的背水一战吗?未免太过于壮烈了点儿!”,韩豹喃喃自语道! 韩鹏神情肃穆,出言提醒道:“主公,张辽已抱死志,万万不可轻敌大意啊!”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天塌不下来!” 与此同时! 张辽舍弃中军大帐,纵马来至阵前,高举月牙戟,大吼道:“胜败在此一举,随我斩将夺旗!” 三国志张辽传中有过提及,张辽在逍遥津一战中使长戟大杀四方。 在硬接了守军几轮投石与箭雨之后,张辽终于率军冲到了韩豹大军的近前。 张辽亲率大军将辕门前围的水泄不通,辕门前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两军士兵捉对厮杀的情景,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张辽身先士卒,手持一杆月牙戟,将辕门前的守军杀得人仰马翻! 张辽的强势加入,令徐州士兵士气大振,双方竟出人意料的呈现出了势均力敌的态势。 辕门被悍不畏死的徐州士兵推着撞车生生撞碎,栅栏亦不能阻挡徐州士兵前进的步伐。 成片的木制栅栏被敌军推翻撞倒,他们拎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冲向了同样悍不畏死的守军士兵。 战场之上箭雨弩矢横飞,时不时还会出现误伤友军的情况,但现在已经没人再去理会这些,令他们感兴趣的唯有眼前的敌人,双方士兵均已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击杀近在咫尺的对手。 现在的战场早已没有了战场该有的样子,近两万人马战至一团,毫无阵势可言。 到处都是骑兵横冲直撞,步兵挥刀乱砍的景象。 此刻双方拼的是将士们的战斗意志,军事素养,以及谁的兵更精与谁的将更猛。 数个时辰之后。 双方的指挥系统几近瘫痪,双方开始进入各自为战的混乱阶段。 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 双方之间的战斗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这个阶段里,将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将。 再两个时辰之后。 天色漆黑,圆月当空,而两军士兵却仍在借着皎洁的月光继续进行着殊死搏斗。 夜间的战斗打的很小心也很滑稽,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 张三举起钢刀准备砍向对面之人。 可站在他对面的李四却突然开口,怒骂道:“张三,你他娘的疯了不成,是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罩子放亮点儿!” 另一种情况便是。 两军士兵大眼瞪小眼半天,在确定了对方不是自己人之后,再同时挥刀砍向对方。 此类情况比比皆是。 第二天。 旭日东升,一日之计在于晨。 可两军士兵的早晨却是在厮杀中度过。 此刻韩豹大营内外早已是尸横遍野,有敌军的,也有自己人的。 战场之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些士兵在啃着干粮的同时,仍在挥刀砍向自己对手。 最新网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正文卷 第224章 韩豹斩将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24章韩豹斩将战斗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式正在悄然的发生着改变。 幽州军队凭着精良的装备以及军士们过硬的军事素养,逐渐获得了优势。 徐州军队无论是将校亦或是士兵,皆因断粮而生出一丝后继乏力之感! 张辽虽勇,但奈何腹中饥饿,加之接连三日的连番厮杀,早已令其疲惫不堪! 张辽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战败被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战斗进行到目前这个阶段,比的是双方将士的意志力,以及装备的精良程度,士兵累了,但弩机却并没有累,只要还有弩匣,弩机便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 张辽麾下能够拿的出手的武将已经不多了,张旭业已达到了体能的极限,他主动弃马选择与敌军步战,以此来缓解腿部的压力! 张旭勇则勇矣,可在幽州军将的面前,却仍旧稍逊一筹。 副将赵凯则死在了韩豹的手里,他是自己跑去送死的! 张旭见状,伸手想拦却没来得及。 赵凯可一点不傻,他知道韩豹的厉害,可他却也有些天真,他见韩豹缓缓走下瞭望塔,趁其尚未上马的间隙,欲凭借马力来与韩豹较量一番,他想的挺美,若能侥幸战胜韩豹,自然皆大欢喜,若自己没能战胜韩豹的话,届时,自己亦可凭借马力转身逃跑! 在赵凯看来,四条腿的总不至于跑不过两条腿的吧? 要不怎么说赵凯脑袋缺根弦呢,他是啥都想了,唯独没想过四条腿的也有败给两条腿的可能。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赵凯在看到韩豹走下瞭望塔之后,他非常果断的做出了前去“送死”的决定,他狠狠地夹了夹马腹,胯下战马很有灵性,蹭的一下便冲了出去。 韩豹乃是当世一流的猛将,隐隐听到马蹄声之后,他立刻便提高了警惕,他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见对方身穿一身威风凛凛的将甲,韩豹乐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逮到一条大鱼。 正当赵凯纵马即将撞上韩豹的时候,韩豹忽然动了,他微微侧身将战马给让了过去。 正当赵凯为此感到惋惜懊恼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他低头向下看了一眼,继而一脸不明所以的咦了一声! 战马竟然同自己一齐飞了起来。 眼前一幕完全落在了立马于远处的张旭的眼里,他看到的是这样一番场景。 韩豹侧身闪过赵凯战马的同时,他迅速抬腿,狠狠地踢向了战马的腹部,然后战马便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驮着赵凯一同飞了起来。 一人一马直飞出了半丈高,才被地心引力给重新拉回到了地面。 却听扑通一声,战马直接趴在了地上,内脏已被韩豹这一脚给踢碎了,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赵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一脸懵逼的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韩豹的脸上。 也合该赵凯倒霉,因为此刻韩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人乎!” 然后赵凯的脑袋便挨了一记闷棍,将他的脑瓜子砸的嗡嗡作响! 挨了一记闷棍的赵凯,本应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感谢上苍今日给了韩豹一个好心情!天涯微 眼看己方胜券在握,韩豹心情着实不错,出手时故意留了三分力气,好心放赵凯一马! 结果赵凯却不知好歹,开口便说了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实这套说辞是武将被俘时的常规操作,目的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忠义之心! 我忠义无双,我视死如归,我宁折不弯,老子士可杀不可辱! 韩豹自然读懂了赵凯心里的潜台词,他一脸崇拜的冲赵凯竖了一个大拇指,在赵凯暗暗窃喜的表情下,将紫金镔铁棍高高举起,在赵凯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重重砸下! 却听砰的一声闷响过后,赵凯应声而倒,连声惨叫都没发出,便身死当场! 皱了皱眉,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韩豹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张旭的身上。 韩豹微微勾了勾嘴角,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冲正在前方不远处端坐在马背上看着自己的张旭勾了勾手指。 韩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来,咱们过过招儿!” 张旭可没赵凯那么缺心眼儿,他冲韩豹吐了口口水,随后便打马离开了。 相比于赵凯来说,张旭则要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他知道自己不是韩豹的对手,所以他得留着有用之身继续战斗,尤其是目前这种紧要关头,他更不能死。 老话说得好:成熟的人可以为了他的理想而卑微的活着,不成熟的人则愿意为了他的理想而英勇的死去。 张旭恰恰就是一个成熟且理智之人。 “切,没劲!” 韩豹冷哼一声,接过韩鹏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拖着紫金镔铁棍向辕门行去! 良久之后! 辕门前! 韩豹与张辽迎头相遇! 韩豹冲张辽挑了挑眉,出言挑衅道:“投降,免死!” 张辽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温候麾下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 “有骨气!”韩豹实在懒得同张辽废话,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受死吧!” 在辕门前战作一团的两军士兵连忙为二人让开道路! 张辽眯眼瞥了韩豹一眼,喃喃自语道:“为今之计,唯有趁着力竭之前,尽快将其斩杀,届时,我军尚有一丝获胜之机!” “喂!”韩豹一脸不屑的指了指张辽,道:“插标卖首之辈,速速前来受死!” 韩豹没有参与前几日的厮杀,因此体力十分的充沛,对与张辽斗将之事,拥有十足的把握! “狂妄!”张辽大吼一声,然而明眼人却听出了他的中气有些明显的不足! 二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韩豹凭借着体力的优势,甫一交手便完全占据了上风! 张辽拼死与之对战三十合之后,被韩豹一棍击中头部,当场便晕了过去! 正文卷 第225章 心生退意 张辽战败被俘! 辕门前的敌军士气立时便降到了冰点! 韩豹瞅准时机,纵马提棍加入战团,接连敲碎数十颗人头之后,敌军摄其威势,纷纷选择弃械投降! 临睢攻守大战最终以韩豹大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接连数日的大战早已将双方士兵的体力消耗一空,徐州士兵表现得极为不堪,在选择弃械投降之后,他们纷纷脱去身上的甲胄,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 辕门前鼾声如雷! 韩豹环顾四周,见营内守军正一脸疲惫的望着自己,不禁摇头苦笑道:“将士们辛苦了!” “将军辛苦!”士兵们纷纷回道! “战事告一段落,将校率领本部人马回营休整!”韩豹下令道! “诺!”众将拱手应诺,遂召集本部人马,向各自营中走去! 韩豹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法吏,道:“赏罚之事,稍后再议也不迟!” “诺!”法吏躬身应诺道! “韩鹏!” “末将在!” “带人挖掘深坑,将俘虏置于坑中,统一看管!”韩豹吩咐道! “诺!” 将俘虏赶至巨坑中统一看管,乃是幽州军队的老传统! 韩鹏率领五百名体力充沛的亲兵,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韩豹交给自己的任务! 巨坑长宽各一百余丈,深达一丈有余! 韩豹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拇指,头也不回的向辕门方向指了指,道:“将俘虏全部丢入坑中,统一看管!” “诺!”韩鹏应诺而去! 韩鹏带人好似拖死狗一般,将一些睡得很死的徐州士兵给丢到了巨坑之中。 处理好俘虏之后,韩鹏又被韩豹派去清理战场,主要是负责清理阵亡士兵的尸体,这种事情可不能马虎,若是处理的不及时,从而引起疫情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韩鹏率领五百名亲兵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阵亡士兵的尸体堆成了一个足有数丈高的小山。 良久之后! 辕门外火光冲天,而正熊熊燃烧着的,正是那些阵亡士兵们的尸体,双方加起来足有六千余人。 那些仅仅受了些轻伤的徐州士兵被大发善心的韩豹给留了下来,而那些受了重伤的敌军,却被韩豹命人给扔进了火海之中。 辕门外,哀嚎之声,响彻大地,这是从那些还没死透的敌军士兵口中发出来的。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正在营内呼呼大睡的两军士兵。 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竟如此接近,不免让人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韩鹏麾下五百余人,尽皆沉默不语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是喜还是忧。 韩豹舒了一口气,侧头看向韩鹏,道:“我军伤亡如何?” “阵亡八百余人,重伤者多达千人,轻伤者达两千余人!” 身为亲兵校尉,韩鹏却经常兼职秘书的工作,这正是韩豹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我军尚有多少可战之力?”韩豹问道。 韩鹏默默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道:“若不算上伤兵的话,我军尚有三千可战之力,若将轻伤之人算在内,我军尚有四千可战之力!” 韩豹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道:“伤兵自是不能计算在内的!” 韩豹深知韩鹏口中的轻伤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只要是没断胳膊断腿的士兵,就全都被韩鹏给归纳到了轻伤的范围里,在韩豹看来,这种归纳之法实在太过于荒谬了。 一些伤兵几乎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可他们却依旧被归纳为轻伤范畴。 这就是古代人的行为处事准则,人权这样的词语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些士兵在受伤之后甚至都得不到任何的救治,只因为救他们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大。在统治阶级的眼里这么做是不值得的,士兵是这样,百姓们更是这样,在古代生活的底层百姓们,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尊重和生命保障。 这并不是韩鹏的错,也不是某个人的错,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并且也是这么做的。 韩豹问道:“吕布尚有多少可战之力?” 韩鹏在心里大致的估算了一下,道:“四万左右。” “我们的武器装备可还锋利?弩矢可还充足?” “武器装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弩矢却是不多了,大约还有五万支左右!” 韩豹与韩鹏正在就军备以及战场形式说着话。 而另一边,相县城外,吕布的大帐之中,却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众人正在围绕着是战是和的问题而争论不休。 相县大营久攻不下,吕布的心态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最初的心急如焚,到后来的怒不可遏,再到现在的无可奈何,他已认清了形势,心中生出了一丝难以与他人言说的怯意! 就在不久前,吕布干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他纵马来到李虎大营前,高声大喊:“我要向明公自首!” 裨将闻言连忙出言制止,道:“李虎早有取代温侯之心,此时投降,岂非自寻死路?” 裨将乃陈宫心腹,陈宫对其有知遇之恩,陈宫死后,他一心为陈宫报仇,结果却是坑了吕布! 可怜吕布就这样被这个不知名的裨将给拖进了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裨将见吕布仍旧犹豫不决,于是出言力劝道:“张文远深通兵略,区区韩豹岂是对手?高将军所领陷阵营每所攻击无有不破!韩当虽偶有小胜,却身受重伤,末将料其命不久矣!不足为虑也!” 见吕布意有所动,裨将再接再厉道:“临睢、邯县此刻激战正酣,不若待其分出胜负之后,再行决断也不迟!” 吕布默默地点点头,道:“我亦正有此意!” 与此同时! 徐晃手持李杨的亲笔手书进驻邯县大营,当着营中众将的面与韩当完成了军权交接! 望着情绪不高的韩当,徐晃强挤出一丝笑脸,出言安慰道:“义公一战而名扬天下,实在可喜可贺啊!” “身残之人,不足言勇!高顺武艺不足为奇,唯有陷阵营有些麻烦,公明当小心应付才是!”韩当长叹一声,道:“此间战事便多多拜托公明了,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义公安心养伤!主公对义公尚有诸多依仗之处!”徐晃亲自将韩当送出大营,与之挥手告别! 正文卷 第226章 邯县大战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26章邯县大战韩当拔矢啖睛,阵斩曹性的惊人之举,令高顺大军的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高顺无奈,只能率军回营,并临时做出调整,令陷阵营镇守辕门! 高顺亲自率军巡营,整肃军纪,鼓舞士气! 经过三日的整顿,军中士气终于有所回升! 正当高顺巡营归来之时,却见斥候快马来报:“报将军,韩当在本部人马的护卫下一路向北,向辽东而去!” “哦?”高顺大喜过望,道:“当真?” 斥候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李杨心系韩当安危,亲自下令,命其回辽东养伤!” “军队由何人接管?”高顺问道! “徐晃!”斥候说道:“李杨命徐晃率军南下,接替韩当之职!” “徐晃?”高顺轻蔑一笑,道:“此人名声不显,不足为虑也!” 此时的徐晃顶多只是小有名气罢了,在早已名震天下的高顺面前,徐晃的确有些不够看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高顺决定率兵前去试一试徐晃的深浅! 高顺亲率三千人马,前往幽州大营前向徐晃搦战! 徐晃身着鱼鳞甲,手持宣花斧,纵马自辕门而出,来到两军阵前,望着高顺高大的身影,不禁微微皱眉,道:“来将可通姓名?” “将死之人,不配与我通名!”高顺丝毫没将徐晃放在自己的眼里! 徐晃勃然大怒,道:“狂妄之徒,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 徐晃话音刚落,却见二人同时纵马冲向对方,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甫一交手,徐晃的武艺令高顺大吃一惊! 第一回合的交锋,徐晃便使出了看家的本领,以一记力劈华山,将高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高顺挥舞马槊与徐晃来了一记硬碰硬,兵器撞击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股大力袭来,险些将高顺击下马来! 高顺长于统兵,而非武艺超群之人,面对徐晃,他仅有招架之功,却毫无还手之力! 一击过后,徐晃探出了高顺的深浅,自知三十合内,定能将其斩于马下! 高顺紧了紧握着马槊的双手,暗暗心惊道:“前有韩当,后有徐晃。幽州猛将层出不穷,世间猛将何时变得这般不值钱了?” 高顺自知不是徐晃的对手,于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趁徐晃不备之际,以一记换命的招式将其逼退,然后十分果断的拨马便逃! 徐晃见状,不禁放声大笑道:“来将可愿与我通名?” 高顺心中憋屈至极,回头破口大骂道:“时无英雄,致使庶子成名!” 徐晃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出言反唇相讥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高将军麾下的陷阵营莫不是全都成了软脚虾?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别总藏着掖着的!” 徐晃说到了高顺的痛处! 高顺急急勒马,回身一脸怒不可遏的直视着徐晃的双眼,激将道:“庶子,可敢与我率军在阵前厮杀一番?” 徐晃做事沉稳有度,激将法那一套对他毫无用处! 徐晃冲高顺挑了挑眉,摇头道:“你率军来攻营寨,我率军固守营盘!胜负全凭一战而决,岂不美哉?” 美你大爷! 高顺被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望着面沉似水的高顺,徐晃不禁哑然失笑道:“敢问高将军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滋味不好受吧?将军准备强撑到何时?” 高顺不善言辞,无论动手,还是动嘴,他都不是徐晃的对手! 高顺转头望向立于身后的士兵,见军心似有浮动的迹象,深知不能在这里听徐晃胡说八道了,于是连忙向众将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高顺率军徐徐而退! 望着高顺离去的背影,徐晃仍不忘出言嘲讽几句:“天下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饿死的将军,高将军多多保重啊!” “士可杀,不可辱!”高顺回身疯狂咆哮道:“待我回营整备兵马,与汝等决一死战!” “徐晃在营中恭候高将军大驾!” 回营之后,高顺命人杀鸡宰羊,令士卒们饱餐一顿,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高顺带人将后勤大营翻了一个遍,也只找出了仅供半数士兵食用的口粮! 高顺无奈,只得向军需官下达了宰杀马匹的命令! “明日攻营,无需战马!全军弃马与敌步战!”高顺咬牙下令道! 六百四十五匹战马,最终只有五十个幸运儿,被高顺下令给留了下来,余者全都进了士兵的肚子里! 翌日,辰时! 高顺亲率一万大军,在幽州大营前摆开阵势! 徐晃命人代自己向高顺喊话,道:“你...过来呀!” 高顺高举马槊,高声大吼道:“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斩将夺旗者,赏千金,连升三级!” “擂鼓助战!”高顺提槊直指幽州大营,高声下令道:“破营,杀贼!” 鼓声阵阵,号角齐鸣! 陷阵营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向大营行去! 高顺亲率大军,亦步亦趋的跟在陷阵营的身后,缓缓向大营走去! 望着身着重甲的陷阵营,徐晃直觉头皮发麻,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敌大意之心! “投石!”徐晃一声令下,投石车咯吱作响,数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威,将磨盘大的巨石抛向迎面而来的人群之中! 巨石落入人群之中,却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陷阵士兵虽身穿重甲,但反应却极为灵敏,他们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飞来的巨石,七百名陷阵营士兵使出浑身解数,闪转腾挪,十分敏捷的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巨石! 三轮投石之后,杀敌不过三百余人,其中给陷阵营造成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待陷阵营进入弩矢射程之后,徐晃果断下令道:“将弩机抬高,越过陷阵营,射杀身穿轻甲的敌军!” “放箭!” 陷阵营的甲胄太厚,弩箭难以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与其将弩矢浪费在他们的身上,倒不如利用有限的弩矢,去射杀更多的敌人! 不得不说,徐晃做出了非常明智的决定! 遮天蔽日的箭雨,越过陷阵营,给其身后的袍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偶尔落入陷阵营中的几支弩矢,在发出叮叮几声脆响之后,倒也并没有给陷阵营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正文卷 第227章 辕门交锋,徐晃有谋 陷阵营身着重甲,虽身手敏捷,却跑不起来,他们只能徐徐向辕门移动! 一来,甲胄过于厚重! 二来,未免打乱阵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步兵对战,阵形尤为重要,阵形一旦出现散乱的迹象,也就意味着离溃败不远了! 进入一箭之地以后,原本跟在陷阵营身后的士兵,在高顺的指挥下,率先向幽州大营发起了决死冲锋! 徐州士兵面临着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缺少战马,则难以对辕门前的盾兵形成有效的冲击力! 仅凭步兵那点冲击力,很难冲破由盾兵组成的方阵! 徐晃素有统兵之能,历史上的襄樊之战后,曹操更是不吝溢美之词,赞其有周亚夫之风! 在与韩当进行完军权交接之后,徐晃立刻开始着手于大营的布防事宜! 徐晃亲自带人在辕门前布置拒马,路障,铁蒺藜,甚至还每隔十步左右挖掘一处直径六尺深达一丈左右的深坑,深坑中布满倒刺,以雨布封口,雨布上再掩盖一层沙土,陷阱肉眼难辨,一旦不慎掉进坑中,则必死无疑! 徐晃对盾兵的甲胄做出了不小的改动,他命匠人将盾兵的甲胄进行拆分,将身后的部分全部拆除,只需护住身前即可! 身前负甲,身后则全部裸露在外,此举可为盾兵减轻不小的负担,令其能够更加游刃有余的挥盾格挡迎面而来的进攻! 徐晃亦想通过此举来向盾兵传达一个明显的信号:临阵之时,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徐晃亦对手持夷矛负责进攻的军士做出了些许的调整!他特别强调并纠正了士兵们握矛的姿势,从正手持矛,更改为反手持矛,如此一来,则减小了暴露腋下的几率,大大的增加了士兵们的生存概率! 徐晃令手持夷矛的士兵在对敌军发起进攻时,将夷矛架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此举可为士卒节省不少的体力,大大增加了士卒挥矛捅刺的时间! 每名士兵的肩头都绑缚着一张表面光滑的兽皮,保护肩膀的同时,亦可在夷矛捅刺时为其减去不小的阻力! 徐晃命人在栅栏内增设一排寨墙,供弩兵居高临下射杀敌人之用! 战事开启之后,在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轮箭雨之后,高顺指挥大军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辕门近在咫尺,徐州士兵刚刚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可就在下一刻,悲剧如期而至! 辕门前! 冲锋在前的徐州士兵,轻者点脚,抱着脚在原地大跳,重者惨死,部分出门没看黄历的徐州士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忽觉脚下一轻,整个身子坠入坑中。 接二连三的惨叫过后,紧随其后的徐州士兵纷纷停下脚步,一脸惊恐的俯身望去,却见袍泽皆已死于坑中,其状惨不忍睹! 高顺默默地皱了皱眉,一脸莫名其妙的令人前去查看一番! 良久之后! 斥候去而复返,将发生在辕门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与了高顺! “走了韩当,又来徐晃!”高顺重重一拍大腿,忽生力有不逮之心,喃喃自语道:“世人皆言幽州兵精将猛,从前不信。如今看来,却也不得不信了!” 辕门前的惨烈景象,令徐州士兵尽皆呆立当场,饶是只有片刻的功夫,但迎面而来的弩矢,却不会对其生出丝毫的怜悯之心! 弩矢入体,痛感袭来! 中箭之人先是心头一紧,随之痛呼倒地,疼的满地打滚! 徐州士兵深知辽东强弩之厉,中箭者非死即残,拔出弩矢者,残!不拔弩矢者,死! 大多人都选择了后者,他们做不到对自己痛下狠手! 但是,世间从不缺乏狠人,个别心智坚定之人,心下一横,咬紧钢牙,用力将弩矢拔出体内,箭头带出大片的碎肉,鲜血瞬间自体内喷涌而出。 这样做的结果,大约只有两个,一是,流血而死。二是,侥幸存活,最终落得一个终身残疾的悲惨结局! 身中要害者,不在上述之列! 高顺见士卒畏战不前,不禁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侧身望向徐徐前进的陷阵营,高声下令道:“加快脚步,冲击辕门!” 危急关头,还是陷阵营更加靠谱! 陷阵营唯高顺之命是从,在得到高顺的命令后,众将竟丝毫不顾阵形的完整,纷纷冲着辕门的方向,发足狂奔起来! 望着阵形散乱的陷阵营,高顺忽生兔死狐悲之感,他已隐隐猜到了这场战事的结果! 面对幽州军队,高顺常行无奈之举! 辽东强弩的出现,足以令幽州军队立于不败之地,足够的射程优势,便意味着幽州军队在与敌军对战时能够率先对敌军发起远程打击,并对敌造成有效杀伤!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两军对垒,先手很重要! 良久之后! 七百名陷阵勇士在高顺的指挥下,一头撞进了镇守在辕门前的幽州盾兵的方阵里! 不得不说,精锐的战力,的确不是阿猫阿狗能够与之相比的! 陷阵营在冲阵时,故意压低身形,以右肩为轴,重重地撞进由巨盾所组成的方阵之中! 陷阵营甲胄俱全,右肩处特别加了一层厚厚的皮甲,正可用作冲阵之用! 两军相撞! 辕门前立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高顺循声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继而破口大骂道:“徐晃奸诈!” 徐晃对步盾做出了不小的改动! 步盾在守阵时,盾面大多负有尖刺,此举可令敌军投鼠忌器,不敢以血肉之躯对其发起正面冲锋! 徐晃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出了极大的改动,他命人将盾面上的尖刺全部放倒,然后在盾后加装了一道机关,经过改良的步盾,表面看似光滑无比,但只要盾兵扭动机关,盾面立时便会竖起一排坚硬无比的尖刺! 为了对付陷阵营,徐晃也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眼前的一幕正应了一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陷阵营躲过了投石车的投石攻击,亦躲过了弩矢带来的伤害,可最终却倒在了看似最不起眼的盾兵手里! 双方甫一交锋,陷阵营立时便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高顺在后方大致的估算了一下,一击过后,陷阵营的伤亡竟高达五十人之多! 正文卷 第228章 老卒建功 徐晃谋划得当,将陷阵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精锐就是精锐,其军事素养,执行能力,绝非常人可比! 一击过后,陷阵营迅速做出调整! 前排士兵纷纷俯下腰身,后排士兵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纷纷踩着前排袍泽的腰身,向前纵身一跃,跳入幽州盾兵的人群之中! 落地之后,陷阵勇士在人群中左劈右砍,将幽州士兵杀得人仰马翻! 盾兵并未配备兵器,难以对陷阵营士兵形成有效的反击! 步盾又过于笨重,手持步盾,难以转身,所以,盾兵只能防御来自正面的敌人,一旦将背后暴露给敌人,他们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陷阵勇士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成群结队的跳入盾兵人群之中,在人群中挥刀砍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盾兵身后,手持夷矛的士兵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下,挥矛还击,瞄准眼前的陷阵士兵,疯狂捅刺! 士兵手持夷矛对陷阵营发起犹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夷矛被疯狂捅刺在陷阵士兵的胸前! 夷矛刺在陷阵士兵的身上,发出阵阵的闷响。 突然遭到攻击的陷阵士兵,在硬接下迎面一击之后,却也只是向后退了几步而已! 纵是遭受夷矛的攻击,但陷阵勇士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句话,绝不仅是说说那么简单! 夷矛如狂风骤雨般,疯狂且密集的捅刺在陷阵士兵的身上,令其寸步难进! 关键时刻,站在前排的陷阵士兵,纷纷弃了手中的兵器,从而伸出双手,死死抓住直刺而来的夷矛,为身后的袍泽创造出有利的腾挪空间! 数十支夷矛皆被陷阵营牢牢地抓在手中,令守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陷阵士兵趁机再次祭器屠刀,开启杀戮模式! 望着胸前被捅刺的破破烂烂的陷阵士兵,夷矛军阵中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天哪,陷阵营竟身着双甲!” 徐晃站在远处的瞭望塔上,望着在辕门前大杀四方的陷阵营,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道:“陷阵之士,俱着双甲,训练有素,视死如归,不愧为天下骁锐之名!” 感慨过后,徐晃缓缓走下瞭望塔,吩咐左右道:“取我兵器来!” 亲兵连忙将宣花斧给扛了上来! 徐晃不疾不徐的翻身上马,从亲兵手中接过宣花斧,遂纵马向辕门冲杀而去! 斧乃重兵,身着重甲之人,不惧锐器,独怕重兵! 徐晃武艺不俗,堪称当世一流猛将! 辕门前,陷阵营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将守军杀得连连后退! 正当此时! 徐晃纵马而来,并迅速加入战团! 徐晃纵马径直杀入陷阵营中,挥舞着宣花大斧,在人群中猛打猛杀! 一杆巨斧被徐晃挥舞的密不透风,好似阎王帖一般,沾之即亡,碰之即死! 徐晃的加入,迅速便帮助守军扭转了辕门前的不利局面! 徐晃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宣花斧杀敌,一边高声下令道:“速速重整阵型,徐徐击之,莫要操之过急!” 徐晃话音落后,负责镇守在辕门前的幽州士兵,在各营将领的带领下,迅速重整阵型,然后在徐晃的带领之下,逐步向敌军发起反击! 众将遵照徐晃之令,指挥大军稳扎稳打,逐步蚕食尚在辕门前负隅顽抗的陷阵士兵! 前有徐晃手持巨斧在军阵中左冲右突,将陷阵营杀得人仰马翻,后有重整旗鼓的幽州守军,盾矛一体,令陷阵营疲于奔命! 双重打击之下,陷阵营渐渐落入被动之中,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望着辕门外被己方尸体填满的深坑,高顺勃然大怒,大吼道:“畏战不前者,杀无赦!” 高顺高举马槊,纵马冲入人群之中,接连斩杀多名畏缩不前之人,随后纵马直奔辕门而去! 高顺与吕布有着明显的不同,高顺人品极佳,一句清白有威严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至于吕布那种人,除了空有一身好武艺之外,几乎没有可取之处! 同为阵前立威,高顺在接连斩杀了多名畏缩不前的士兵之后,选择身先士卒,纵马加入战团。 而吕布则不然,他在阵斩逃兵之后,却向全军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与士卒同生共死,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起码吕布做不到这一点! 高顺身先士卒的举动,大大的激发了徐州士兵的敢战之心! 士兵纷纷跟随着高顺的脚步,向辕门冲杀而去! 寨墙上的守军在将领的指挥下,向正在发足狂奔的徐州士兵发出一拨无差别远程打击! 弩矢如雨,落入正在冲锋的人群之中,对其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陷阵营岌岌可危,高顺关心则乱,从而做出了令自己悔恨终生的错误决定,他甘冒漫天的弩矢,拼命催马,直冲辕门,欲救陷阵营于水火之中! 陷阵营是高顺毕生的心血,高顺亲手造就了陷阵营的辉煌,高顺待其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他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陷阵营全军覆没而无动于衷! 高顺的冲动之举,给了守军可乘之机,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买了一个堪称天价的大单! 高顺即将奔至辕门之际,唐骏与吕岱突然率领本部人马从侧翼杀出! 唐骏奉徐晃之命,率领本部人马隐于暗处,伺机而动! 高顺的一举一动,自然没能逃过唐骏的双眼,当高顺排众而出时,唐骏立时挥军杀出,直奔高顺而去! 唐骏麾下皆为骑兵,骑兵冲锋转瞬即至,高顺想逃已是不及! 片刻之后! 双方人马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负责护卫高顺的亲兵尚不足十人之数,虽个个身怀武艺,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便淹没在了唐骏率领的铁蹄之下! 高顺挥舞马槊,与迎面而来的吕岱战在了一起! 吕岱急于立功,最终选择兵行险着,若能将高顺斩于马下,届时,必将名扬天下! 高顺含怒出手,怀抱必死之心,出手便是换命的招式! 吕岱错估了高顺必死的决心,因而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甫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唐骏见状,连忙纵马来援。 唐骏那点三脚猫的武艺,哪里是高顺的对手,只一回合便被高顺击落马下,左侧大腿,被高顺刺了一个对穿! 唐骏不顾大腿传来的剧痛,双手死死攥住高顺刺来的马槊,无论高顺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双手! 吕岱趁高顺收兵不及之际,瞅准时机,挥兵击向高顺的后颈,将他给击晕了过去! 正文卷 第229章 陷阵营不降 吕岱长舒一口气,望着一头栽落马下昏死过去的高顺,心情愉悦至极,生擒高顺,实是大功一件。 李杨对高顺十分的看重,他曾特别嘱咐韩豹与李虎,令二人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张辽与高顺带往辽东! 功劳就在眼前,吕岱真是越想越开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一脸笑意的挥了挥手,吩咐左右道:“将高顺绑了!”说着,还不忘特别嘱咐一句:“轻些,莫要伤了他!” 士卒纷纷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连声应诺,继而小心翼翼的将高顺给绑了起来! 此番生擒高顺,唐骏与吕岱立有头功,二人吃肉,士卒自然也能混口汤喝,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与此同时! 吕岱身旁忽然想起一阵痛呼之声! “痛煞我也!” 吕岱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却见唐骏正在抱着受伤的大腿,疼得满地打滚! “哎呦!”吕岱重重一拍脑门,连忙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唐骏的面前,连声赔礼道:“实在兴奋过了头,险些误了大事!” 唐骏闻言,不禁破口大骂,道:“官迷,不可深交也!” 吕岱被喷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之后,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道:“末将急于立功,也是想为天下苍生略尽一份绵薄之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唐骏微微一怔,苦着一张老脸,强忍疼痛道:“定公志向远大,我不及也!” 唐骏从未有过如吕岱这般崇高的理想,他选择参军入伍,仅仅是为了混口饱饭吃,若能侥幸战场建功,混个一官半职,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幸战死沙场,亦能为亲人留下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何乐而不为呢? 吕岱微微一笑,并未接茬,他与唐骏虽有袍泽之谊,但他们却活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吕岱是有志青年,而唐骏则只是一名只知混吃等死的中年单身汉,二人不可同日而语! 仔细查看了一下唐骏的伤口,吕岱总算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唐骏搀扶起来,出言安慰道:“贯穿伤,但并未引发血崩,应无性命之忧!此乃不幸中的万幸!” 吕岱从内衫里扯下一块布条,为唐骏包扎伤口! 唐骏强忍伤口带来的剧痛,接着吕岱的话茬,点头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我下半辈子怕是要变成跛子了吧?” 贯穿伤,不死已是万幸,落下残疾是一定的,这种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所以,根本无需隐瞒! 吕岱一脸无奈的点点头,他强挤出一丝笑脸,道:“将军立有大功,此生无忧矣!” “将军立有大功,此生无忧矣!”唐骏重复了一遍吕岱的话,道:“没想到我也有成为将军的一天!” 此战过后,论功行赏时,唐骏凭借擒获高顺之功,足以连升三级,都伯连升三级之后,便是统兵千人的别部司马,称别部司马一声将军,毫不为过! 望着神情落寞的唐骏,吕岱轻叹一声,道:“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末将先护送将军离开此处,而后再言其他也不迟!” 唐骏身受重伤,虽不至死,但也意味着他的军旅生涯即将走到尽头! 唐骏的前半生都在军营中度过,吃了大半辈子的军粮,想到自己即将因伤而退出现役,难免有些舍不得! 唐骏率军匆匆而来,生擒高顺,吕岱率部匆匆而走,吕岱身后的马背上则坐着一位正在回忆往昔,神情落寞的重伤老卒! 高顺战败被俘,陷阵营伤亡殆尽! 主将与王牌精锐尽皆在辕门前折戟沉沙,身后的杂牌军队连忙脱去身上的甲胄,主动弃械向守军请降! 辕门前! 幸存的三十五名陷阵营士兵与守军在辕门前形成了对峙! 徐晃亲自上前劝降,道:“战事已毕,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吕布粗鄙,毫无信义可言,这等卑劣之人,根本不值得诸位为其卖命!不如尽早弃暗投明,投奔鞍乡候,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伸手在刀锋上轻轻划过,见众人循声看来,不禁抿嘴一笑,继而仰天大吼道:“陷阵营,不降!”言罢,挥刀自刎而死! 徐晃暗道一声:“不好!”有心出言阻止,结果却是慢了一步! 男人话音刚落,便见其余三十四名陷阵勇士有样学样的异口同声道:“陷阵营,不降!”言罢,纷纷挥刀自刎而死! 随着最后一名陷阵士兵的倒下,也意味着陷阵营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陷阵营全军覆没! 辕门前出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陷阵营全军覆没,负责镇守大营的幽州士兵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陷阵营士兵,肃然起敬!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徐州士兵纷纷一脸木然的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陷阵营士兵,脸上无悲亦无喜,出乎守军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竟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陷阵营不愧为高顺亲手打造而成的队伍,他们不只学到了高顺的本事,他们更学到了高顺的脾性,他们个个都是鼻口朝天的主儿,一天不得罪几个人便浑身难受! 住最好的帐篷,睡最好的床榻,穿最好的甲胄,用最好的兵器! 他们不只会冲锋陷阵,他们还很擅长欺负人,新兵、老卒,都难以逃出他们的魔爪! 就连如厕时,他们也要欺负人! 面对新兵时,他们将厕筹递给新兵,道:小子,帮老子擦擦屁股! 面对老卒时,他们左手拿着厕筹,右手指向营盘所在的方向,道:老哥,我忘了带厕筹,麻烦你去帮我取来! 手里拿着厕筹,却又叫人家帮忙取厕筹,欺负人时,根本毫无顾忌可言! 寻常将领,根本指挥不动陷阵营,在吕布军中,他们只认两个人,一个是吕布,另一个便是高顺,至于魏续、曹性之流,则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陷阵营将骄兵悍将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正文卷 第230章 吕布就缚 两日后! 前往相县吕布军中报信的斥候历尽千辛万苦,穿过重重阻碍,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相县,吕布大营! 斥候一脸疲惫的对守在辕门前的士兵说道:“末将有要事求见温候....” 斥候话刚说一半,便被守营士兵出言打断,士兵好似轰苍蝇一般的冲斥候挥了挥手,道:“滚滚滚,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在这里闹事,可是活腻了不成?” 斥候微微一怔,看到自己的穿着打扮,不禁哑然失笑,道:“诸位误会了...”斥候指了指自己的衣着,道:“在下这般打扮,实属无奈之举!相县周遭强敌环伺,幽州大军将相县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 “你他娘的不是人?”守营士兵一脸戏谑的说道! 斥候懒得与他废话,取出证明身份的腰牌,在士兵的眼前晃了晃,道:“军情紧急,容不得半点马虎,贻误军情者,后果自负!” 守营士兵纷纷走上前来,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斥候,看罢之后,众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撇撇嘴,异口同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古人诚不欺我!” 众人实在难以将这一人一物联系到一起! “这年头,乞丐都能当斥候了?”众人如是想到:“这样做更便于隐蔽身份?” 调侃归调侃,但活却不能不干,经过反复确认之后,众人一直断定,腰牌是真的! 一名士兵对斥候说了句:“稍候片刻,待我入营为你通传一声!” 良久之后! 士兵去而复返,他主动向斥候行了一礼,陪着笑脸道:“适才多有误会,还请将军莫要与我等一般见识,温候请将军入营说话!” 斥候一脸无所谓的点点头,向守军借了一匹马,遂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中军大帐! 吕布忽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也随之跳了起来,他长呼一口气,环顾四周,原本将星璀璨的中军大帐,如今却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麾下大将接连战死,心爱的女人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吕布终于尝到了一丝孤家寡人的滋味! “连年征伐,难道只是为了品尝一下称孤道寡的滋味吗?如今尝到了,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啊!”吕布如实想到! 称孤道寡究竟是啥滋味,咱们不得而知,但咱们知道的是,历史上那些称孤道寡之人,大多都笑到了最后! 吕布之所以开心不起来,是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良久之后! 斥候纵马而来,匆匆行礼之后,不等吕布开口询问,斥候便急声说道:“报主公,张将军与高将军双双兵败被俘,陷阵营全军覆没!” 吕布闻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久久未发一言! 裨将见吕布眼神游移不定,心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吕布必然又一次的生出了投降的念头! 裨将深受陈宫知遇之恩,做梦都想着为陈宫报仇,吕布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又岂会放任吕布去向敌军投降呢 裨将起身来到吕布的面前,拱手行礼,力劝道:“幽州军队劳师远征,必不能与我军久战,温候只需率军退守下邳,待敌军粮草告罄之时,定然不战而溃!” 见吕布意有所动,裨将连忙再接再厉,道:“李虎与温候素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投降,岂能保住性命?”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李虎与吕布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猛将之名,明里暗里的斗了许久,除此之外,李虎更是抢了吕布最心爱的女人,他们间的这笔烂账怕是永远也算不清了! 吕布再次被裨将说动,连夜率军退往下邳! 临行前,吕布与李虎玩了一出悬羊击鼓的把戏! 李虎有心率军前往吕布大营查探一番,结果却被贾诩给拦了下来! “由他去吧!”贾诩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曹军距此不过四十余里,待两军会合之后,再挥师杀向徐州,围杀吕布也不迟!” 两日后! 曹操亲率大军前来,与李虎合兵一处! 韩豹与徐晃于当日傍晚,率军前来与李虎会合! 韩豹命徐晃率军留守相县,负责看押战俘,随后与李虎、曹操一同率军直奔下邳而去! 吕布坚守不出,联军久攻不下! 曹操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道:“下邳城坚,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也!” 郭嘉忽然心生一计,道:“某有一计,可立破下邳!” 贾诩微微一笑,道:“莫非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 “然也!”郭嘉笑道! 曹操与韩豹对视一眼,韩豹微微颔首,道:“此计甚妙!” 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淹!” 曹操命士兵开凿沟渠,引水灌城! 下邳被淹,死伤无数,南、北,西三门被大水冲垮! 吕布的境况变得越发的糟糕! 吕布神情落寞的望着铜镜中披头散发的自己,不禁悲从心来,有种想要放声发泄的冲动! 曾几何时,他凭借胯下赤兔,手中画戟,在虎牢关前大杀四方! 曾几何时,他以天下第一猛将之名,接受世人崇拜的目光! 曾几何时,他掌一方之权,拥貂蝉入怀,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今,败亡在即,他的心中竟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生死面前无大事,纵是天下第一,亦难以免俗! 经过数日的思想斗争之后,吕布决定向曹操请降! 建安四年,即公元199年,二月七日! 吕布主动走下城墙,束手就擒! 望着被五花大绑的吕布,曹操不禁哑然失笑,道:“吕布,你今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吕布闻言,却是说出了一句超出众人意料之外的话:“明公,近日瘦了!” 李虎一脸惊讶的瞥了吕布一眼,心道:“又准备认义父了?” 曹操呵呵一笑,道:“奉先不肯就缚啊!焉能不瘦?” 吕布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悄然来到李虎的身边,道:“虎兄与我素有渊源,何不发一言而相救乎?” 李虎默默的点点头,直视吕布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与你大战一场,若你获胜,则饶你一命,若你战败,则必死无疑!” 正文卷 第231章 老羊不死,小羊难活 吕布侧头看了看韩豹,见他对李虎提出的方案并无异议,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备,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曹操的身上! 刘关张在丢失小沛之后,转投曹操,再一次的过上了寄居人下的生活! 吕布一脸谄媚的说道:“明公以为如何?” 张嘴、闭嘴皆以明公相称,由此可见,吕布欲认曹操为义父的决心! 吕布凑近曹操,态度极尽谦卑的说道:“明公所患,不过吕布耳!布今愿降明公。公为大将,布副之,何愁天下不定?” “吕布素有统兵之能,擅长指挥骑兵作战,若能将其纳入麾下...无异于如虎添翼!”曹操意有所动! 忽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曹操抬头看去,见刘备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曹操微微一笑,开口询问道:“子通以为如何?” 刘备轻叹一声,道:“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 曹操忽觉心头一紧,背后一阵凉飕飕,他眯眼望向大惊失色的吕布,眼中杀机尽显! 吕布心神俱震,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什么?” 刘备冷笑一声,将刚才的话复又重复了一遍:“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 曹操痛下决心,冲左右挥了挥手,道:“将吕布拉下去,好生看管!三日后,与仲诚在营中校场一决生死!” 吕布一脸怒不可遏的望向负手而立的刘备,破口大骂道:“刘备,奸贼。汝乃天下最无信义之人!” 刘备只三言两语便粉碎了吕布认爹的美梦,这叫吕布怎能不气? 与李虎交手,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李虎正值壮年,血气方刚,武艺已臻化境,而吕布却已经步入中年,接二连三的败北,令他心气全无,连番大战给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荷,身体上的疲劳,精神上的萎靡,对他的武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如今的吕布,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 蓬头垢面,疲态尽显,气质全无!现在的吕布,恐怕都不是韩豹的对手! 此消彼长之下,吕布又岂会是李虎的对手? 此番斗将,说白了就是用吕布的命,来给李虎刷一波名声罢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吕布对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这也是他对刘备恶语相向的主要原因! “大耳贼害我!”吕布早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可他的声音却仍旧远远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中气十足啊!”听着吕布的骂声,韩豹喃喃自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容小觑啊!” 众人对李虎与吕布之间的比武,怀着各自不同的期待,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之人! 曹操最为矛盾,他希望二人战至两败俱伤,又担心李虎重伤会对未来讨伐袁绍的战局产生不利的影响! 刘备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寄居人下,既无地盘,又无人马,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是夜! 斥候带着李杨的亲笔手书前来求见韩豹! 斥候躬身行礼,而后从衣袍的夹层中,取出书信,交于韩豹之手! 韩豹一脸凝重的展开书信,却见信中只有短短八个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李杨熟知历史走向,面对虎豹与曹操的双重打击,吕布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李杨亦猜到了李虎会相邀吕布于阵前比武,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李杨与李虎相伴长大,对李虎的为人,简直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李杨深知困兽犹斗的道理,他不希望李虎在阴沟里翻了船,纵然知道吕布状态不佳,不是李虎的对手,但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李杨不希望李虎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思前想后,李杨决定向韩豹修书一封,与其阐明利害,而后由韩豹自行决断! 李杨也是关心则乱,其实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因为韩豹定不会让李虎败于吕布之手! 韩豹将书信置于油灯上点燃,而后带着十数名亲兵护卫径直向关押吕布的帐篷走去! 李虎深知韩豹的为人,担心他为了自己而对吕布痛下杀手,于是主动请缨,将吕布关押在自己的营中! 韩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关押吕布的帐篷前,负手观看良久,不禁发出一声感慨,道:“小虎真乃厚道之人啊,这顶帐篷,怕是连寻常的别部司马都住不上呢!”说着,韩豹掀帘步入帐内! 入帐后,望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吕布,韩豹不禁哑然失笑,道:“温候胃口很不错嘛!” 吕布冷哼一声,头都没抬,仍旧我行我素的趴在案上胡吃海塞!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比武的日子越发临近,吕布需要依靠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之前消耗的体能! 李虎十分的慷慨,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他对吕布基本做到了有求必应! 韩豹踱步来到案前,与吕布相对而坐! 亲兵担心吕布突然暴起发难,于是纷纷抽刀从旁护卫! 韩豹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伸手指了指吕布手腕上的镣铐,道:“汝等暂且退下,放心,他翻不了天!” 吕布突然冲韩豹大吼一声,想吓他一吓,结果,韩豹却丝毫不为所动! 韩豹对吕布轻蔑一笑,出言嘲讽道:“温候,演过了!” 韩豹亲自为吕布斟满酒盏,道:“温候,应该很怕死吧?” 吕布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他想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吕布深知韩豹的为人,知他来者不善,因而不敢招惹于他! “不想闻名天下的吕奉先,竟也是一名色厉内荏之徒!”韩豹勾了勾嘴角,继而伸手指了指吕布面前的炙羊肉,道:“今日下令犒赏全军,听闻军中庖厨偶遇不决之事,于是在下亲自前往查看一番! 庖厨说:羊羔太小,现在宰杀未免有些可惜! 我说:今日犒赏全军将士,须备齐酒肉,不可小气,以免被将士们看了笑话! 正当此时,一只老羊忽然挺身而出,拦在羊羔的面前,甘愿代其赴死! 羊倌见状,不禁大发感慨,道:舐犊之情,古来有之,老羊尚有舐犊之情,何况人乎?” 吕布听得一脑袋问号,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韩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豹微微一笑,直视着吕布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老羊不死,小羊难活啊!” “玲绮尚幼!”韩豹缓缓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吕布的肩膀,一脸好奇的问道:“不知温候可有舐犊之情?” 正文卷 第232章 韩豹出马,一个顶俩 “祸不及家人!”吕布猛然抬头,迎着韩豹的目光,咬牙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候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韩豹笑道! “大汉以孝治天下,若你一意孤行,屠戮我家人,将来必遭群起而攻之!”吕布低声嘶吼道! 韩豹目光渐冷,冷声道:“未曾想,温候竟这般不识时务!当真令人大失所望!” 韩豹眼中杀机尽显,惊得吕布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直到此时,吕布才终于清醒了许多,他定睛望向眼前之人,不禁失声惊叫,道:“韩豹!” 韩豹直视着吕布的双眼,点点头,道:“没错,是我!” 韩豹轻轻地拍了拍吕布的脸颊,沉声道:“送你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不知好歹,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吕布听出了韩豹的言外之意:温候,莫要再做无谓的抗争,有我在,你活不成,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便灭了你全族! 吕布没有立刻去接韩豹的话茬,他将头埋得很低,自斟自酌着当世最好的美酒! 美酒入腹,毫无甘味,反而尽是英雄末路一般的苦涩! 望着失魂落魄的吕布,韩豹微微颔首,深知他已经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定!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 吕布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绝对是一位称职的好父亲! 历史上,下邳被曹军围的水泄不通,而吕布宁愿抛弃一切,也要护着吕玲绮突出重围!虽然没能突围成功,却也足以证明吕布的爱女之心! 韩豹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而后亲自为吕布研磨,道:“请温候再帮我一个小忙!” 吕布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韩豹,皱眉道:“又有何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韩豹微笑着摆摆手,道:“温候莫要误会,真的只是一个小忙!” “说!”吕布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妻女皆在对方手中,吕布投鼠忌器,不得不依令而行! 韩豹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笑道:“请温候分别向张辽与高顺修书一封,对其晓以利害,令二人弃暗投明!” “乃公!”吕布气急,张嘴欲喷! 却见韩豹忽然冷下脸来,言语不善道:“辱骂家父,乃抄家灭族之罪!” 吕布顿时一脸懵逼,心道:“乃公只是一句骂人的顺口溜罢了,跟你那死去的义父有什么关系?跟义父这般亲近,你亲爹知道吗? 还有还有,骂你义父,究竟犯了哪条王法?怎么就抄家灭族之罪了?合着恁爹比皇帝还牛呐?” 韩豹直视着吕布的双眼,不依不饶道:“灭你全族!” “得得得!”吕布甘拜下风,主动赔礼道:“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子通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堂堂人中吕布,竟然被韩豹给逼到了这般境地,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成王败寇,古人诚不欺我! 吕布一把抢过韩豹递到空中的纸笔,奋笔疾书道:“张辽、高顺,见字如面。 听闻文远兵败被俘,心中五味杂陈,为兄之势,不足与天下抗衡,兄自去也,望文远多多保重! 高顺吾弟,为人清白,于我忠心不二,然而为兄却常听信谗言,未能使吾弟尽展其才,甚愧之!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唯有以手书明志! 此生已尽,只待来生。 辽东李杨人品贵重,有辅天之德,望君好生辅佐,助其尽快戡平内乱,扫清寰宇,还天下太平盛世,还百姓朗朗乾坤!” 写完劝降信之后,吕布将毛笔随手丢向一旁,将信纸扔给韩豹,低头默默喝酒,不再开口! 韩豹捡起信纸,将墨迹吹干,看罢之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温候实乃深明大义之人!” 吕布冷笑一声,道:“人话鬼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韩豹微微一笑,与吕布拱手告别,道:“在下告辞,温候多多保重!” 望着韩豹离去的背影,吕布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羡慕的神色! 李氏一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真真羡煞旁人! 韩豹离开后不久! 李虎闻讯而来! 掀帘入帐之后! 望着面露崇敬之色的吕布,李虎微微皱眉,不明所以道:“阿豹为何而来?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吕布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李虎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说了很多!”吕布微微一笑,故意掐头去尾隐去重点,道:“他请我写信劝降张辽与高顺!” 吕布伸手指了指被他丢在角落的毛笔,想起韩豹刚刚与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抬头看向李虎,意味深长的道:“韩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与他做兄弟,是你几世修来的的福分!”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阿豹脾气不好,但本性并不坏!” 吕布将酒盏拿在手中,把玩良久之后,喃喃道:“重诺之人,自然坏不到哪里去!” 李虎没能听出吕布的言外之意,他微笑着点点头,道:“阿豹重诺,世人皆知!” “夜色已深,温候好生歇息,告辞!”李虎告辞而出! 李虎走后! 吕布艰难起身,身上的镣铐随之哗哗作响,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帐外行去! 夜色如墨! 吕布抬头仰望夜空,望着空中的点点繁星,不禁思念起远在辽东的亲人! “玲绮,夫人,貂蝉,不知你们在辽东过得好不好?” 同一片星空下,数道目光交织在一起,无声的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之情! 吕玲绮怔怔的望着璀璨的星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不知何时才能与父亲团聚呢?” “就快了!”身后传来严氏的声音:“等到徐州战事结束以后,我们一家人便能在此团聚了!” “再也不分开!”吕玲绮开心的笑了! “再也不分开!”严氏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苦涩! 吕布的人品早已被他败得精光,严氏几乎可以断定,此战之后,吕布必死无疑! 严氏甚至都没想过吕布会战胜虎豹与曹操,在她看来,此战必败无疑! 距此不远的辽东太守府! 后宅耳房内。 貂蝉托着下巴,撅着小嘴,喃喃自语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小厨房里的厨娘们都不拿正眼看人了!每日三餐,食之无味!真是无趣!” 貂蝉忽然掩嘴惊呼,道:“天哪,怎么会想起他来?” 正文卷 第233章 杜夫人成了香饽饽 李虎待貂蝉极好,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数月的朝夕相处也令貂蝉对李虎产生了不小的依赖感! 李虎用自己的实际心动向世人证明了一句话:有了媳妇忘了娘! 自从貂蝉入府以后,杨氏想见李虎一面几乎都要提前预约了! 晨起,貂蝉打了一个喷嚏,正巧杨氏派人来请,李虎连忙陪上笑脸,道:“貂蝉今日身子不爽利,身边实在离不开人!还望母亲多多担待,改日儿子亲自上门,向母亲磕头赔礼!” “貂蝉今日想出城踏青,辽东与异族比邻,儿子实在不放心!” 李虎搪塞杨氏的借口,总是五花八门的! “辽东与异族比邻?”杨氏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方圆数百里,哪里还有异族的影子?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 一通发泄之后,杨氏却是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儿大不由娘啊!” 杨氏拿李虎没什么办法,于是便趁着李虎领兵在外的间隙,决定帮李虎一把,教貂蝉做人! 李虎待貂蝉极好,而貂蝉却总是对李虎爱答不理的! 儿子甘当舔狗,当母亲的看在眼里,自然是又急又气! 杨氏的宅斗经验早已加到了满级,max! 整治貂蝉这种宅斗小白,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杨氏还是很有分寸的,她并没有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她只用了一招,便叫貂蝉在寂静的夜里,托着下巴,想起了远在徐州的李虎! 杨氏对貂蝉使出了必杀绝招,这一招就叫做:区别对待! 貂蝉名义上是李虎的婢女,可她却在太守府中过着主人般的生活,李虎是太守府中的头号舔狗,府中下人,自然上行下效,不敢对貂蝉生出丝毫的轻视怠慢之心! 结果,就在李虎领兵离开之后,杨氏突然放下话来:貂蝉不过区区婢女,何以待其为主? 在高门大族里做事,一定要有眼力见! 既然杨氏已经发话了,太守府中的下人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倒也并没有要刻意为难貂蝉的意思,毕竟这是主人家的事情,他们犯不着将自己陷得太深! 众人遵照杨氏的嘱咐,对貂蝉的吃穿用度做了些调整! 从前,每到饭点儿,小厨房都会主动派人来询问貂蝉:“姑娘今日想吃些什么?” 如今,每到饭点儿,一位大娘双手掐腰,操着大嗓门喊道:“到饭店了,先吃饭,吃完再干活!” 然后,貂蝉放下手中的活计,跟随大部队前往偏房吃大锅饭! 从前,貂蝉穿的是绫罗绸缎! 如今,貂蝉穿的是粗布麻衣! 从前,貂蝉身边常有两名婢女,照顾她的日常生活起居! 如今,貂蝉自己就是婢女,婢女干什么,她便要跟着干什么! 从前,貂蝉住的是正房,睡的是主卧,采光极好,冬暖夏凉! 如今,貂蝉住的是耳房,睡的是木板,终日无光,阴暗潮湿! 貂蝉早已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如今突然过上了人下人般的生活,她又岂会想不起来李虎对她的好呢? 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当你对她好的时候,她或许并不将你当回事,但当有人对她不好的时候,她才会想起你对她的好来! 毫不夸张的说,杨氏吃的盐比貂蝉吃的米还多,她十分清楚貂蝉的矛盾心理,她难得来了兴致,决定帮李虎一把,根据貂蝉的情况,对症下药,出手便是杀招! 宅斗大佬一出手,貂蝉立马败下阵来,李虎不在,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貂蝉彻底服了,从她想起李虎的那一刻起,她便败了! ———————— 徐州,下邳! 夜色渐凉! 吕布在帐外怔怔发呆,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负责看守吕布的士兵好心提醒道:“温候,天色已晚,不如早些休息,养足精神,也为三日后的比武做好充足的准备!” 吕布微微皱眉,循声望去,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好奇道:“你与李虎有仇?” “温候误会了!”士兵摇摇头,道:“我想说的是,温候唯有养足精神,才能为我等奉献一场精彩的比武!” 吕布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未曾想,我竟被一名士兵给看轻了去!” 吕布自然听出了士兵的言外之意:温候,以您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恐怕早已不是李虎将军的对手,若是再不好好的养精蓄锐,届时,天下第一之间的比武,恐会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劳烦将杜氏请来,陪我饮酒!”吕布的情绪忽然变得十分的低落,他想找人来陪自己说说话,顺便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之气! 士兵回给吕布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拱手行礼道:“温候请稍候,末将去去便回!” 望着士兵离去的背影,吕布长叹一声,道:“生尽欢,死无憾!你又何尝知晓我此刻的心情呢?” 良久之后! 士兵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年约二十上下的女人! 望着容貌中等的女人,吕布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何人?杜氏何在?” “韩将军心情大好,故而请杜氏前往营中一叙!”士兵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女子,道:“此女姓杜,也是杜氏,温候随便将就一下吧,熄了油灯,都是一样的!” “呵呵呵!”吕布口中喃喃自语道:“成王败寇,好一个成王败寇啊!”说着,上前一步,一把将女子拦腰抱起,向帐中走去! 良久之后! 帐内便想起了男女之间的欢声笑语! 下邳城破之后,大名鼎鼎的杜氏立时便成为了香饽饽。 曹操,关羽,韩豹,同时看上了杜氏! 寄人篱下的关羽率先开口,向曹操求要杜氏,结果却被无情打脸! 韩豹亲自出马,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了极其强横的一面:“杜氏是我的女人,谁抢我就杀谁!” 关羽有心与韩豹争夺一番,结果却遭到了李虎的无情暴击! 李虎直视着关羽的双眼,怒吼道:“寄人篱下之辈,也配与阿豹抢女人吗?还不与我速速退下?可是活够了不成?” 韩豹为李虎抢来了貂蝉,李虎自然要投桃报李,帮韩豹将杜氏抢到手! 正文卷 第234章 再见,温候 关羽大怒,眯起丹凤眼,扬言要与李虎大战三百回合! 李虎嗤之以鼻,冷声道:“斩你何须三百合?” 张飞与关羽情同手足,见关羽吃瘪,张飞自然要为二哥出头,他一把抄起丈八蛇矛,冲李虎疯狂叫嚣道:“来来来!战个痛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虎一脸不屑的斜睨了张飞一眼,沉声道:“正合我意!” 李虎从亲兵手中接过沥血破城槊,正欲翻身上马,却见刘备主动出来打圆场,道:“袁术从旁虎视眈眈,我等岂可在此自相残杀?” 刘备分别向李虎与韩豹行了一礼,道:“二位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肝火?” 刘备话里暗藏玄机,他想将锅甩给虎豹,若虎豹未能听出刘备的言外之意,届时,刘备只需对舆论加以引导,虎豹便要被扣上一顶见色忘义的大帽子! 好在韩豹十分的机敏,他瞬间便看出了刘备的险恶用心! 韩豹手扶刀柄,杀机迸发而出,惊得刘备倒吸一口凉气! “形式比人强!”顷刻间,刘备想了许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望着缓慢抽刀出鞘的韩豹,刘备果断抢先开口,赔礼道:“云长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明知形式比人强,就别耍小心眼了! 韩豹微微一笑,收刀入鞘,道:“玄德公深明大义,我亦并非小气之人,自不会与云长斤斤计较!此事就此作罢!” 韩豹将话说的太满,导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曹操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对关羽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说着,又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子通可莫要让佳人久等!” 曹操敢跟关羽抢杜夫人,却不愿得罪韩豹,正如李虎所说的那样,关羽乃寄人篱下之人,曹操自不会为了他而放弃了自己的心头所好! 韩豹与关羽有着本质的不同,韩豹乃统兵大将,又是李杨的兄弟,他的身份与地位,注定了曹操要对他另眼相待一番! 曹操需要借助李杨的力量来对抗来自北方的劲敌,正因为此,他才不得不做出忍痛割爱的决定! 放弃杜氏,心痛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的短暂! 三日后,天光放亮,天气正好! 韩豹瞥了一眼睡在身旁的美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了一声:“舒坦!” 美妇眯着惺忪的睡眼,道:“将军稍候,妾为将军更衣!” 韩豹伸手按在杜氏的肩头,将她给推回了被窝里,笑道:“你再睡会,更衣这等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李杨三人完美的遗传了李满的行事作风! 不花心,不乱情,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给予自己女人最大限度的宠溺! 李满生前常与三人说这样一句话:男人生来便是要做大事的,成大事者,犯不着跟自己的女人斤斤计较,更没必要将火气撒在自己女人的身上! 三人将这句话牢牢记在了自己的心里,这句话也成了李氏家族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全心全意去爱自己的女人,不要让她们伤心! 杜氏侧卧在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独自更衣的韩豹,心中五味杂陈! “良人难觅!”杜氏轻叹一声,暗想到:“你是不是我的良人?” 半世漂泊,辗转于数个男人之间,成为权利的附庸,男人手中的玩物,其实,杜氏与大多女人一样,她只想找一个良人,共度一生! 拥有美丽的容颜却没有强大的背景,这便是罪,因为在你周围看不到的地方,血比水还深! 更衣、洗漱完毕之后,韩豹回头看了杜氏一眼,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韩豹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韩豹的女人,只要我活着,便没人能欺负你,安心睡吧!” 杜氏忽觉心中一暖,望着韩豹俊美的脸庞,轻轻的道了一声:“我等你!” 韩豹走了,可杜氏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望着韩豹离去的方向,想起韩豹英俊的脸庞,喃喃道了声:“公子世无双!” “如今我已是他的女人了!”杜氏想着想着便笑了! 与此同时! 吕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什么时辰了?” 身旁的女人发出慵懒的声音,道:“大约辰时了!”说着,伸手环抱住吕布的脖颈,将头抵在吕布的肩头,脸上写满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望着身边这个姿容中上的女人,吕布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一言难尽啊!” 开惯了法拉利,忽然落魄了,无奈开起了捷达,个中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吕布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女人,为她掖了掖被褥,道:“睡吧!” 吕布起身更衣,而后快步向帐外走去! 负责看守吕布的士兵见吕布出来,一脸玩味的笑道:“温候,依末将看,比武之事...还是改日吧?” “择日不如撞日!无需更改!”吕布手提方天画戟,翻身跨上赤兔宝马,头也不回的纵马向校场狂奔而去! 士兵冲吕布离开的方向竖了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赞了一句:“真英雄也!” 数日的欢乐时光,令守在营外的一众兵士都感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而吕布却好似没事人一般,竟然还要前往校场赴约! 一众兵士纷纷感慨:温候,真天人也! 士兵们不知情,所以才将吕布给当成了偶像! 可明眼人都明白,吕布已怀必死之心,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吕布与李虎相约比武,温候战前命人寻美女作陪,御女三日,遂纵马出战,与李虎战至两百回合,温候不敌,被李虎斩于马下! 这场比武,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精彩,甫一交手,吕布便使出了换命的招式,看的韩豹心惊肉跳的! 望着校场中的比武,韩豹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心中亦不断的咒骂着:“吕布狗贼,背信弃义,此战过后,我必杀你全家,灭你全族!” 这次韩豹真的是误会吕布了! 虽然吕布使出的尽是换命的招式,可他却并没有给李虎带去任何的威胁! 手脚发软,全身无力,这样的吕布又岂会是李虎的对手? 力量不够,技巧来凑,吕布频繁变换招式,并使出以命换命的打法,在李虎手中强撑了两百回合,最终因体力不支,而被李虎斩于马下! 正文卷 第235章 许韩豹三日之粮 李虎为了自己的爱情,竟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导致他这么做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他听人说了一句话:吕布不死,貂蝉何以死心? 李虎将人性复杂矛盾的一面演绎的淋漓尽致,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善良的人,亦有自私狭隘的一面! 一场由女人引发的战争,最终以吕布的死亡而宣告结束! 自此之后! 世间只有一个天下第一,貂蝉与李虎亦成为了彼此的唯一! 校场中央! 众人纷纷上前道贺! “精彩,真是精彩!”曹操意犹未尽道:“我已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精彩的比武了!”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仲诚武艺已臻化境,棋高一筹!奉先亦不遑多让,死的壮烈!” 刘备与虎豹谈笑风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备的潜台词是:昨日事,昨日了!咱们之间不记隔夜仇! “等我实力壮大以后,咱们再好好聊聊隔夜仇的事儿!”这才是刘备的真实想法! 张飞与关羽对视一眼,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李虎正值壮年,不容小觑也!” 关羽先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看的张飞一脸懵逼! 瞥了眼一头雾水的张飞,关羽难得露出一丝笑脸,道:“阵前斗将,我不如他,统军作战,我不惧他!与之交手,当扬长避短,不可力敌!” 张飞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二哥言之有理,飞受教了!” 韩豹一脸关切的望着李虎,道:“可曾受伤?” “不曾受伤!”李虎摇摇头,咧嘴笑道:“阿豹尽管放心便是!” 韩豹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没事就好!” 吕布出手便是杀招,看得韩豹心惊胆颤的,直到此时,确认李虎安然无恙之后,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曹操居高临下的望着吕布的尸体,道:“来人,将吕布枭首示众!” “诺!”士兵正欲依令而行,却见李虎抢先开口,道:“且慢!” “仲诚欲为吕布求情?”曹操一脸玩味的说道! 李虎点点头,道:“吕布已死,何不给他留个全尸?此举既能收复徐州众将之心,亦可彰显将军宽仁之名!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的头衔有很多,时任镇军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司空,车骑将军等职。 李虎并非李氏家主,身份地位与曹操不可相提并论,他做不到如李杨那般对曹操直呼其名,所以,尊称其为将军,倒也合情合理! 曹操默默地点点头,决定送李虎一个顺水人情,道:“仲诚言之有理!” 曹操直接将吕布的尸体交给了李虎,如何处置,皆由李虎来决定! 虎豹与曹操等人拱手作别,而后带着吕布的尸体离开了校场! 回营之后! 李虎命人取来清水,亲自为吕布擦洗身体,给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袍! 韩豹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始终未发一言! 良久之后! 李虎沉声开口,道:“将吕布葬于何处?” “幽州!”韩豹言简意赅的说道! “为何?”李虎皱眉问道! “盗墓成风,葬在这里不安全!”韩豹说道! 韩豹几乎可以肯定,李虎前脚将吕布葬在徐州,曹操后脚便会命人来掘了吕布的坟墓,然后枭其首级,带往长安,当街示众,以此来震慑宵小! 在韩豹看来,曹操此人,根本毫无节操可言! 李虎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就依阿豹之言!” “曹操与我三日粮草,须由我亲自去取,小虎在此静候佳音,我去去便回!”韩豹说着便离开了! 望着韩豹离去的背影,李虎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道:“曹操哪有那般好心啊!” 曹操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哪里有余粮给韩豹啊! 但是,曹操尽得徐州之地,总要许给韩豹些东西,于是,他便给了韩豹一个承诺:三日内,准你在徐州尽情劫掠,劫到多少,都是你的! 韩豹还是比较讲究的,他命人擂鼓聚将,当众严明军纪,然而,众将却惊讶的发现,这数十条军纪里,却唯独少了一个抢字! 众将立时便领会了韩豹的意图! 三日后! 韩豹率军满载而归! 韩豹这一手贼不走空玩的贼六,金铜器皿,粮草物资,绫罗布匹,车马牲畜,名贵草木,但凡能带走的,韩豹一个都没放过! 三日间,徐州境内车马如龙,走在前方驮载物资的车队已经进了虎豹大营,而后方的辎重车队却还在下邳城里没出来呢!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辎重车队,曹操一脸心痛的破口大骂,道:“韩豹奸贼,好生无耻,劫掠时,竟命士卒换上了我军的衣甲,这般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真真是岂有此理!” 发泄过后,曹操开始自我安慰,咬牙切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且对你听之任之!这笔帐,咱们来日再算!” 望着营内堆积如山的物资,李虎冲韩豹竖了一个大拇指,对他的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韩豹将事情做到极致的时候,饶是拥有圣母心的李虎,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李虎一脸坏笑的挑挑眉,道:“曹操此时,恐怕早已暴跳如雷了吧?” “听说被气得不轻!”韩豹微微一笑,沉声道:“若非曹操强力镇压,曹军那群丘八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了!” “切!”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土鸡瓦狗之辈,也配与我等叫嚣?当真可笑至极!” 韩豹微微皱眉,再次出言提醒道:“不可生出轻敌大意之心!” 韩豹总是不厌其烦的提醒着李虎,而李虎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若非有李满之事压制着李虎,估计他早就飘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建安四年,即公元199年,二月十三日! 虎豹以思乡心切为由,婉拒了曹操为二人举行的送别宴,经过简单的道别之后,二人率军载着大量的物资,一路向北而去! 虎豹率军北归,预示着徐州大战彻底宣告结束! 正文卷 第236章 北归 吕布败亡后,袁术的处境也随之变得更加的糟糕! 此时的袁术已是府库空虚,众叛亲离,军力也已经弱得连平叛这等小事都做不到了! 建安四年,二月中旬! 袁术命人将宫室尽数烧毁,准备带着家眷投奔旧将雷薄等人,然而,出乎袁术意料之外的是,雷薄等人竟不愿意接纳于他! 走投无路的袁术只得给兄长袁绍写信,这次袁术也不再管袁绍叫家奴了,他态度谦卑,恭敬的表示希望袁绍当皇帝!好歹是自家人,他愿意送上传国玉玺以示诚意! 袁绍见信后,立即回信,表示愿意接纳他! 袁绍派长子、青州刺史袁谭先将袁术迎到青州! 曹操听闻消息后,即刻派刘备和大将朱灵率兵截击! 袁术无法从徐州通过,只得无奈原路而返! 时年六月! 袁术走到寿春江亭,当时酷暑难当,袁术想喝一碗蜂蜜水解渴,但军中的食物却仅有一些麦屑而已! 袁术叹息,感慨许久,突然喊道:“我袁术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啊?”说完,便呕血而死! 袁术死后,他的部众大多归降了孙策! 建安四年,是个十分神奇的年份! 徐州的吕布与扬州的袁术,几乎在同一时间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曹操、袁绍、以及李杨这三位种子选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解决掉了身后的麻烦! 而小城官渡,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黄河沿岸,等候三人的到来! 少了沮授与田丰从旁出谋划策,袁绍的大脑好似突然短路了一般,也不知道他被李杨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做出了与李杨联盟共击曹操的决定! 这个二货,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boss吗? 李杨又不是傻瓜,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袁绍做大做强,而放任不管? 若是坐等袁绍灭了曹操,届时,这天下恐怕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李杨表面上答应与袁绍联合抗曹,私下里却与曹操眉来眼去! 李杨与曹操都是聪明人里的人尖子,聪明人说话办事,无需将话说的太明,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荆州刘表素来是袁绍的盟友,这次竟然也口头答应了袁绍的要求,可实则却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后人大多认为这是刘表胸无大志坐失良机的表现,事实上刘表的确做好了北上攻曹,全力接应袁绍的打算,但就在他准备出兵之际,后院却起了火! 当时荆州有一名功曹叫做桓阶,桓阶见刘表想要发兵助袁,于是便游说长沙太守张羡说:曹操仗义起兵,挽救朝廷于危亡之际,奉王命伐罪臣,此乃礼义之举啊!如今您应该振臂高呼,反抗刘表,待曹操率军前来,届时,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成功! 张羡曾历任零陵、桂阳和长沙三郡太守,在荆州深得民心,又素与刘表不和,于是便决定听从桓阶的建议,举兵反叛刘表,支援曹操! 当时荆州共有七个郡,即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和长沙郡! 在张羡的带领下,荆南四郡,即长沙郡、桂阳郡、零陵郡和武陵郡纷纷响应张羡的号召,大半个荆州瞬间就变了天。 刘表闻讯,大惊失色,慌忙派兵镇压,哪里还有闲心去管袁绍的死活。 曹操很快便见到了张羡派来的使者,细问之下,才暗自庆幸! 桓阶与曹操素不相识,这次曹操明显是沾了皇帝的光,但曹操此时正在全力整军备战,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支援张羡! 张羡的叛乱持续了长达数年之久,始终无法彻底平定,搞得刘表是焦头烂额,直到张羡病死之后,刘表才艰难的收复了荆南四郡,而这时袁绍早已病死,官渡之战早已结束,北方大局已定,刘表也就此失去了逐鹿中原的最好时机。 那位头戴皇冠,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天子,带给了曹操太多无形的财富,这面写着汉室正统的旗帜,散发着吸引天下士子归心的夺目光芒! 由于袁绍大脑突然短路的缘故,虎豹率军一路行来,畅通无阻! 每逢袁军,必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人畜无害的笑容! “真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李虎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韩豹勾了勾嘴角,道:“兄长有神鬼莫测之能,对付袁绍,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贾诩偷偷瞥了韩豹一眼,暗道:“韩豹对君侯倍感尊崇,几乎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不知君侯究竟拥有何等魔力?竟能使混世魔王对其这般的信服?” 贾诩与李杨相处共事的时间并不多,因常从韩豹的口中听闻李杨的光荣事迹,而对他充满了好奇之心! 虎豹率领大军自并州入境,行至代郡时,韩豹令大军在高柳暂做休整! 李虎命人将吕布的棺椁安置在距离并州最近的高柳城外! 下葬时,李虎命人将方天画戟置于吕布身侧,另一侧则摆放着擦拭一新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身后枕着一张雕弓! 棺椁外侧摆放了一些杯盏、陶罐及各式器皿,这些就算是吕布的陪葬品了! 赤兔马被留了下来,李虎打算将它送给典韦! 典韦身材魁梧,寻常战马难以承受典韦的体重,赤兔马乃马中翘楚,赠与典韦再合适不过,典韦的武艺定不会埋没了赤兔的威名! 葬礼由李虎一手操持,虽不隆重,但心意却到了! 貂蝉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事儿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离开前,李虎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只有寥寥七个字:汉温候吕布之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前浪已死,后浪在收获爱情的同时,亦将代替前浪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 一日后! 沮授与黄忠亲至高柳,迎接虎豹一行的归来! 这二位在幽州阵营里,绝对是大佬级别的存在! 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军中大佬,幽州官场,任谁见了他们都要给三分薄面! 为了表示对二人的尊重,李虎与韩豹亲往辕门迎接二人的到来! 辕门前,远远传来了黄忠的笑声:“三公子阵斩吕布,实在可喜可贺啊!” 正文卷 第237章 家书抵万金 虎豹拱手与二人见礼,道:“黄老将军,公与先生!” 汉朝时! 男人年过三十便以老朽自居! 黄忠时年五十左右,以黄忠在幽州军中的地位,虎豹尊称其为黄老将军,实属正常之事! 黄忠与沮授行至辕门前,翻身下马! 黄忠冲虎豹行礼,朗声大笑道:“二公子有大将之才,与张辽对阵时,稳居上风,阵斩敌将,生擒张辽,文武皆备,实乃幽州之福!三公子阵斩吕布,名传天下,自此以后,世人只闻李虎之名,不知温侯事迹矣!” 出乎黄忠意料之外的是,李虎在闻言之后,竟一反常态的叹息一声,道:“温侯经过连番苦战之后,身体早已严重透支,武艺业已大打折扣,未能与之巅峰一战,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小虎胜的堂堂正正,何来胜之不武一说?”韩豹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李虎的后背,道:“吕布乃无德之人,将其斩杀,实是为民除害!没什么好遗憾的!” 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就有影子。 如果说李虎是阳光,那么韩豹就是那个心甘情愿做李虎影子的男人,脏活累活由韩豹来干,而李虎则负责站在阳光下享受世人崇敬的目光! 沮授上前,冲韩豹深揖一礼,轻轻的道了一句:“将军劳苦功高,在下深感钦佩!” 韩豹微微一怔,继而微笑颔首,道:“为天下苍生计,不辞劳苦!” 沮授了解韩豹的为人,深知他的行事作风,但沮授表示理解,亦对韩豹表达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韩豹听出了沮授的言外之意! 韩豹深受感动,不觉辛苦!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被人理解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韩豹身边有许多品行端正且善解人意的良师益友,他们亦是为韩豹照亮未知前路的一缕阳光,使韩豹在人生的旅途中不至迷失了自己! “得知公子归来,主公不胜欢喜,恨不能亲来高柳,为公子接风洗尘。奈何公务繁忙,主公实在难以脱身,这才令末将与公与前来高柳代为迎接!主公此刻正在襄平恭候二位公子的大驾,不知二位准备何时启程?”黄忠说道! “即刻启程!”虎豹异口同声道! 二人早已归心似箭! 韩豹命军队在高柳暂作休整,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而后与李虎等人先行一步,纵马向襄平方向狂奔而去! 韩豹一行离开后! 治中从事田豫率领一百名书吏进驻军营,代久未还家的将士们撰写家书! 幽州军有一项传统,每逢战事结束后,大军扎营休整之际,军中主将都会征召书吏入营,代士兵撰写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士兵常年征战在外,难免思乡心切,若能以家书与亲人通信,亦可缓解相思之苦! 军营空地上横排摆放着一百张矮脚桃木案,书吏们持笔坐于案后,案上摆放着简陋的墨砚和质地不太好的炭墨,几片削得不怎么好的木牍摆在面前,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士兵们跪坐于案前诉说着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营中不时传出几声欢声笑语,书吏听着听着便停下了手中的笔,笑骂道:“什么叫等俺回家收拾你?世人皆言小别胜新婚,可你倒好,甫一回家便要收拾自己的婆娘?” 书吏话音刚落,周遭立时想起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士兵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之后,赧颜道:“就是..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哈哈哈!” 士兵话音落后,周遭再次想起了哄堂大笑的声音! 寻常士兵哪里说得出这般文绉绉的话语?在他们看来,“等俺回家收拾你”便是小别胜新婚的意思了! 书吏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道:“行行行,就按你说的写!” 这种“情书”最难写:因为士兵们离家太久,想说的话很多、很隐秘、甚至还有些下流,于是就陷入了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尴尬境地,搜肠刮肚良久,才能吐出几句话来。 轮到唐骏时,他一瘸一拐的来到案前,艰难的坐了下去! 书吏见他身着将甲,于是表情一肃,探问道:“将军是否走错了地方?” 唐骏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空有其名,并无实职,故而不想劳烦上吏!就请先生代笔为我写一封家书吧!” “诺!” “父母双亲皆已撒手人寰,家中唯有从子尚在,便写给我惟一的亲人吧!”唐骏说道! 书吏点点头,提笔轻轻的蘸了蘸墨汁! 唐骏的信除了开头两句问候外,其余都是此次徐州之战的所见所闻,说了与韩豹饮酒的事情,还说了与吕岱相识相知的事情,亦说了自己与吕岱合力生擒高顺,并身负重伤的事情,最后则说起了即将辞官回家的事情! 唐骏因擒获高顺之功,被迁为别部司马之职,这个级别对大字不识的唐骏来说,已经是犹如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以唐骏的能力而言,他很难再获得更高的提升! 唐骏在擒获高顺时身受重伤,落下了跛脚的毛病,他不愿看到上官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左右为难,于是主动做出了辞官回家的决定,上官多番挽留无果之后,只得无奈准其所请! 韩豹得知此事后,亲自前往时任功曹从事的贾诩府上登门拜访,请其在安置唐骏时,尽量给予多多关照! 贾诩对此自无异议,安置唐骏这等事情,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此番论功行赏,唐骏一共拿到了三十万钱的赏钱,除此之外,韩豹更是兑现了自己先前对其许下的诺言,从徐州富户中,寻了一位品貌上佳的清白小姐,许以唐骏为妻! 自此之后,唐骏亦过上了月领双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辞官回家,可领一份俸米,每月可领达万钱之多。 回到襄平家中之后,襄平功曹为唐骏安排了一份加油郎的活计,每月可领三千钱! 韩豹在得知唐骏竟被安排了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活计之后,立时杀上贾府,同贾诩大闹了一场! 贾诩一脸无奈的说道:“唐骏腿脚不便,有份活计供其养家糊口已是格外开恩,何况还能月领三千钱呢?” 正文卷 第238章 迷魂汤,管饱 加油郎听着似乎不太体面,其实是一份美差! 当值时间短,每月拿的薪俸却一点也不少! 这个一个全新的职务,以前从未出现过! 李杨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一部分钱,自掏腰包发展幽州的官学事业,为了鼓励年轻人好好读书,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每天晚上派出差役,带着油桶前往官学四处巡查,如果发现有读书人正在挑灯夜读,就给他的油灯里添一勺油,并且要喊一句:鞍乡候给郎君加油! 历史上,加油这个词大约就是这么来的,是由武汉城市之父张之洞的父亲张瑛发明的! 李杨借鉴了张瑛的做法,给予了学子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唐骏腿脚不便,但做加油郎却绰绰有余,每日亥时上值,丑时回家,当值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才两个多时辰,每日提着一个小油桶,在官学里走几圈,每月便可从官府中领取三千钱的俸禄,这样的活计,旁人求都求不来! 襄平城外! 李杨亲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候虎豹一行的归来! 良久之后! 前方沙尘滚滚,远处似有奔马行来! 片刻之后,虎豹一行便出现在了李杨等人的视线之中! 虎豹纵马奔至距李杨三十步翻身下马,而后快步向李杨行来! 行至近前,二人齐齐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拜见兄长!幸不辱命!” 李杨脸上始终挂着和熙的笑容,他俯身将二人扶起,温笑道:“此番徐州之行,虽有抗命之嫌,但收获亦是不小,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诺!”韩豹一脸郑重的拱手行礼! 李虎则是大大咧咧的道了声:“遵命!” 李杨挽着虎豹的手臂,登上轺车,文武分立两旁,亦步亦趋的跟着轺车,徐徐向城中行去! 襄平城,西门外,百姓箪食壶浆,载歌载舞,夹道欢迎虎豹凯旋而归! “虎公子威武,豹公子威武,鞍乡候威武,幽州军威武!” 百姓自发的喊着口号,随车队一同向城中走去! 入城之后,沿途所见,皆与以往有所不同! 高大的城池,摩肩接踵的车队,身着绫罗绸缎的行商,穿金戴银的丰腴妇人。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片繁盛的襄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穿着精良装备的守卫在沿街巡逻,路过百姓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每当遇到熟悉的面孔时,甚至还会互相打一声招呼! 穿着单衣的异族俘虏在幽州士兵的看管下,正在街道上挥汗如雨,他们推着沉重的滚木,一丝不苟非修整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堪称人肉压路机! 深入大漠,奇袭诸胡,已被李杨定为幽州军队需要长期实施的战略方针! 北方诸胡在李满父子的强力打压下,始终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面对幽州大军时,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幽州军奉李杨之命,不定期的挥师向北,抓捕胡人,而后将其带回幽州,令其为幽州修整道路,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俘虏的工期以三年为限,若三年内表现良好,则可将其编入幽州户籍,成为堂堂正正的幽州百姓,若表现不佳,或胆敢聚众闹事的话,则一律当场诛杀,绝不姑息! 在对待俘虏的问题上,李杨还是比较讲究人道主义精神的,李杨明确指出,俘虏每日只需上工五个时辰,且两餐管饱,每月还会以奖励的形势,发给每位俘虏一百钱,作为修路的酬劳。 在旁人看来,这等好事,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并州百姓听闻此事,无不捶胸顿足,大骂李杨暴殄天物。 并州百姓经常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李杨令异族俘虏修路的事情! “需要俘虏您就说嘛,修路这等小事,我们也可以的!”百姓甲一脸郁闷的埋怨道! “鞍乡候忒不厚道,我家祖上三代都是修路的,给我五十钱,两餐管饱,这活我接了!”百姓乙则是一脸的不服气! 百姓丙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有种你倒是去啊,人家鞍乡候可是发了榜文的,从民间征集民夫,助幽州修路,待遇从优!” 百姓甲和百姓乙一听立时便蔫儿了,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百姓甲却也只道了一句:“故土难离!” 百姓乙闻言深受启发,连忙接了一句:“父母在,不远游!” 百姓丙翻了一个白眼,撇嘴道:“懒就是懒,何必找借口呢?” 并州百姓没有为幽州修路的福分,但幽州百姓却可以自发前往当地官府报名! 官府对每名前来报名的百姓进行一番简单的考核,考核之后,便可立刻上岗! 待遇方面,自是一切从优! 百姓与俘虏不同,百姓修路,每日只需上工四个时辰,上下午各两个时辰,中午还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两餐管饱,餐餐有肉,且每月还能从官府领取八百钱,作为修路的酬劳! 幽州经过李满父子的苦心经营,如今早已富得流油,兵精将猛,钱粮广盛,令世人为之垂涎不已! 若非喝了李杨灌下的迷魂汤,袁绍差点就挥师北上,将幽州收为己用了! 李杨应付袁绍的办法,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他毫不避讳的当众与袁绍说:本初兄长,我本就是小富即安的性格,我长于治民理政,不喜欢打打杀杀,咱们兄弟从小玩到大,你是了解我的。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图谋甚大,咱们先合力灭了曹操,届时,兄长再随便封我个一官半职,我以兄长马首是瞻,为兄长治理一方,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李杨这种温润如玉的性格非常具有迷惑性,在袁绍看来,李杨对异族心狠手辣,是因为他身负血海深仇的原因! 李杨对大汉百姓,向来宽仁有加,世人对此,自是交口称赞的! 袁绍对李杨的品性亦是深信不疑的! 李杨给袁绍灌下的这口迷魂汤,袁绍想都没想,先是与李杨重重的碰了一个酒盏,然后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李杨见状,则是笑吟吟的对袁绍说道:“兄长慢些喝,这里还有,管饱呢!” 正文卷 第239章 天伦之乐 入城后,韩豹提出先回府向母亲问安! 李虎对此自无异议! 轺车缓缓停在州牧府前。兄弟三人携手下车! 李杨挽着虎豹的手臂,径直向后宅走去! 沮授与黄忠分别指引文武百官前往客厅稍作休息! 虎豹凯旋而归,李杨不胜欢喜,为二人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 三人携手行至后宅,迎面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李虎不禁哑然失笑道:“呦,这不是阿瑶吗?” 公孙瑶撇撇嘴,道:“我道是谁呢!竟要蔡姐姐这般大张旗鼓的亲自来迎接,原来是你小子啊!” 公孙瑶与李虎有着过命的交情,二人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李虎咦了一声,道:“我与阿豹率众凯旋而归,襄平城中闹得这般大的动静,你竟不知道?” “知道!知道!”公孙瑶背负着双手,围绕着李虎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听说你阵斩吕布,好不威风,这等大事,我等又岂会不知呢?” 李虎一脸傲娇的嘿嘿一笑,大大咧咧的调笑道:“以后看到我你可得仔细着点,我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天下第一猛将呢!” 公孙瑶抿嘴一笑,正欲接话,却见蔡琰正徐徐走来,于是连忙上前搀扶! 虎豹同时望向蔡琰,却见她正挺着硕大的肚子,在公孙瑶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向自己走来! 韩豹面露喜色,却又将头埋的很低,不敢与蔡琰对视,他恭敬行礼,温声说道:“嫂嫂有孕在身,不宜过多走动,莫要动了胎气才好!” 蔡琰莞尔一笑,道:“二位叔叔率军凯旋而归,理应当面恭贺一番才是!” 李虎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笑呵呵的问道:“几个月了?” 蔡琰俏脸微红,轻轻的道了一声:“八个月了!” 公孙瑶蹙了蹙眉,道:“哪有这般说话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李虎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之后,躬身行礼道:“适才冲撞了嫂嫂,还请嫂嫂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不妨事!”李杨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小虎性子直,没什么坏心眼,不打紧的!” 李杨上前搂住蔡琰的腰身,道:“临盆在即,理应多多走动才好!” 几人正说话间,却见一名婢女款款而来,行礼道:“老夫人请三位公子入内说话!” 三人异口同声的应了声“诺”,遂向内宅行去! 韩豹与公孙瑶擦肩而过,走出数步之后,韩豹蓦然回首,细细的打量起许久未见的公孙瑶! 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绸衫,约莫三十岁的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秀美中透着一股子英气! 公孙瑶迎着韩豹看来的目光,与之对视良久之后,不禁一脸不耐烦的皱眉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单以颜值来说,韩豹与公孙瑶绝对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在他们身上正合适! 但是,公孙瑶却是百般看不上韩豹的性格,在公孙瑶看来,韩豹总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公孙瑶有些怕他! 韩豹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你已不再年轻,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公孙瑶微微一怔,撇撇嘴,道:“要你管?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韩豹好心办坏事,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在公孙瑶看来,韩豹说的基本等于是屁话,我已不再年轻,这特瞄的用你来说吗?老娘今年多大,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杨氏院中! 杨氏端坐于前厅上首,李杨三人掀帘而入,向杨氏磕头行礼,道:“孩儿拜见母亲!” “地上凉,快起来吧!”杨氏温声说道! “诺!”三人应诺而起! 虎豹抬头望向杨氏,却见她正在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 随着年纪的增长,杨氏的脸上业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取而代之的则是和蔼可亲的慈母形象! 深深的皱纹,斑白的双鬓,预示着杨氏已不再年轻! 人一旦上了年纪,除了容貌的改变之外,性格也会发生不小的改变! 杨氏的性格变得越发温和,回忆往事业已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主题! “昨日梦到了你们的父亲,他与我说了许多话,可一觉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杨氏笑呵呵的与三位儿子拉起了家常! “父亲有福伯做伴,一定不会感到孤单,母亲尽管放心便是!”李杨说道! 杨氏点点头,道:“王福是极好的,王良亦是极好的!赤眉...倒也还算不错!” 韩豹微笑着点点头,道:“赤眉对小虎忠心耿耿,母亲大可放宽心!” “世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此乃人之常情!身为主将,需持如履薄冰之心,不可偏听偏信!切记!切记啊!”杨氏说道! 三人齐齐行礼应诺! 李杨一脸笑意的望向李虎与韩豹,道:“世人皆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方知,世人所言不虚也!” 杨氏出身名门望族,与李满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受益匪浅!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笑道:“母亲巾帼不让须眉,世间男子亦多有不如!” 杨氏闻言喜笑颜开,一脸傲娇的笑道:“阿豹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为娘没白疼你一场!” “娘的双刀的确了得,杀贼如割草一般,这般威势。当真世所罕见!”李虎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嗟叹道:“未能亲自领教一番,实在可惜!” “比一比?”杨氏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致! 李虎摇头似拨浪鼓般,连连摆手道:“儿子使的是重兵,不宜步战,与娘对战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杨氏微微一笑,知道李虎说的是客套话,她借坡下驴,轻叹一声,道:“娘老了,再也没法向年轻时那般挥舞双刀喽!” “何不寻一位关门弟子,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如此倒也不至埋没了母亲这一身的好武艺!”李杨说道! 杨氏意有所动,抬眼望向正在院中散步的蔡琰,一脸笑意的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蔡琰的肚子,温声道:“就他吧!” 正文卷 第240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杨三兄弟与杨氏唠了许久的家常,前厅里时常传出杨氏开怀大笑的声音! 李满死后,三子承继家业,常年征战在外,杨氏独守空宅,难免感到孤独与寂寞! 虽有蔡琰时常陪着说些体己话,但儿媳与自己总归隔着一层关系,比不得儿子亲近! 许久之后! 杨氏冲李杨三人挥挥手,嘱咐道:“今日文武齐聚一堂,不可冷落的他们,我儿且去招待客人,切不可失了礼数!” 李杨三人起身行礼,道:“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三人行礼退出,望着三子离去的背影,杨氏一脸欣慰的点点头,感慨道:“孩子们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亦老了!” 三人走后,蔡琰掀帘走了进来,正欲行礼,却见杨氏立时板起脸来,佯怒道:“你正有孕在身,无须多礼,说了多少回,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还不快快坐下来!” “哪里就那般娇气了?”蔡琰笑着坐在了杨氏的身边! 杨氏瞥了公孙瑶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出身书香门第,身子骨本就娇弱,如何与那些舞刀弄剑的相比?” 公孙瓒害死李满,他自己又间接死在了李杨的手里,公孙氏与李氏之间这笔糊涂账怕是永远的算不清了! 杨氏对此始终耿耿于怀,恨屋及乌之下,见到公孙瑶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公孙瑶对此业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真正令公孙瑶感到难受的是,她已经是三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杨氏对自己怀恨在心,导致自己始终无法与李杨更进一步,这才是最最要命的事情! 午夜梦回,时常感到空虚、寂寞、冷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杨氏看不上公孙瑶,公孙瑶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蔡琰无奈,只得从中和稀泥,做和事老! 为了公孙瑶与李杨的事情,蔡琰可谓是煞费苦心,她经常苦口婆心的提醒杨氏,道:“夫君正值春秋鼎盛之际,也该纳一房妾室了!” 杨氏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又岂会听不出蔡琰的言外之意?每逢此时,她都会当着公孙瑶的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命人寻一位二八年华的大家闺秀,入府来给杨儿做妾吧!” 二八年华,十六岁。 杨氏摆明着是在恶心公孙瑶,嫌她年纪太大了! 公孙瑶经常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有心回怼杨氏几句,却又顾忌着李杨的面子,故而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每每见到杨氏,公孙瑶都躲得远远的! 杨氏与蔡琰坐于上首,说着女人间的体己话,公孙瑶则远远站在前厅一角,与二人相隔二十余步!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其实是唯恐避之不及,否则,还得挨杨氏的数落! 杨氏与蔡琰说了一会体己话,忽觉少了些什么,于是抬头在厅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的公孙瑶身上! 杨氏呵呵一笑,忽然计从心来,又生出了捉弄公孙瑶的心思。 杨氏与公孙瑶就好比那寻常百姓家的婆媳一般,若是每天不吵一架,就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杨氏清了清嗓子,道:“取碗蜂蜜水来!” 婢女行礼称是,正欲离开,却见杨氏指了指躲在角落的公孙瑶,道:“让她去!” 公孙瑶一脸不解的望向杨氏,皱眉道:“为何是我?” “有何不可?”杨氏出言反问道:“莫非你还是主子不成?” 公孙瑶又被说了一个大红脸,然而出乎杨氏意料之外的是,此次公孙瑶非但没有与自己置气,反而默默地离开了前厅! 公孙瑶在州牧府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主不主仆不仆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良久之后! 公孙瑶去而复返,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两支茶盏,茶盏里盛放着芳香扑鼻的蜂蜜水! 公孙瑶将蜂蜜水轻轻地放在杨氏与蔡琰面前的梨花案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她将头埋得很低,似有心事的样子! 杨氏偷偷瞥了公孙瑶一眼,见她眉头紧蹙,似乎正在做着某种思想抗争! 杨氏微不可查的冲蔡琰使了一个眼色! 蔡琰默默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蔡琰正欲开口询问,却听杨氏率先开口,道:“为杨儿纳妾之事,如今可有眉目了?” “激将法!”蔡琰立时便听出了杨氏的言外之意! 蔡琰偷瞥了公孙瑶一眼,继而说道:“无极甄氏,世代簪缨之家,家主甄逸欲将长女许以夫君为妾,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年方几何?品貌如何?”杨氏问道! “品貌俱佳,年方二十岁!” “年龄却是大了些!”杨氏皱眉问道:“为何不曾婚配?可是另有隐情?” “此女自幼饱读诗书,又写得一手好字,等闲之人,她是不嫁的!”蔡琰回道! “原来如此!”杨氏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可使人上门为此女画像,拿与我看,若果真品貌俱佳,自可令人上门提亲!” “是!” 婆媳二人一唱一和,全然不顾一旁公孙瑶的感受。 为了李杨,公孙瑶在李府一住便是数年的时间,她将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全部留在了李府,可换来的却是杨氏的冷嘲热讽,以及李杨的无动于衷! 她受够了,她终于爆发了! 公孙瑶不顾杨氏与蔡琰投来诧异的目光,径直向厅外走去! 望着公孙瑶远去的背影,杨氏冷声问道:“你去哪里?州牧府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兄长为我寻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清白,对我亦十分的满意!”公孙瑶惨然一笑,道:“元诚总说让我等等,可我已等了三年了,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可以等?我与元诚同年,早已不再年轻,我...不想再等了!从今往后,他做他的孝顺儿子,我过我的清闲日子。从此以后。山高水阔,青山路远,他是他,我是我!” 就在公孙瑶即将踏出前厅的那一刻,杨氏心中却没来由的传来一阵空虚之感,与公孙瑶互相吵闹了数年的光景,令她早已习惯了公孙瑶的存在,若没了公孙瑶的存在,生活中也就少了许多的乐趣! “站住!”杨氏冲门外大喝一声,待公孙瑶止步之后,她又换了一副口吻,杨氏第一次以极其轻柔的语气与公孙瑶说话: “孩子,先别走,我们聊聊!” 正文卷 第241章 接风洗尘 州牧府,前堂。 李杨高居主位,李虎与韩豹分别坐于李杨身侧! 文武官员依次坐于下首! 李杨端起酒盏,起身来到韩当的面前,望着他受伤的左眼,不禁暗叹一声,道:“徐州之战,义公劳苦功高,阵斩曹性,扬我军威,真乃虎将也!”说着,将美酒双手奉上! 韩当双手接过李杨递来的酒盏,行礼道:“微末之功,不足挂齿!主公抬爱,末将不胜感激!余生惟愿以此残躯报主公知遇之恩!” 韩当发迹,全赖李杨举荐之功,这份恩情,韩当始终不曾忘却! 黄忠端起酒盏,遥敬韩当,道:“拔矢啖睛之威,早已名传天下!义公之名,必将留于丹青之上,此番功绩,实在羡煞旁人!今日高兴,定要与义公不醉不归!” 韩当微微一笑,举盏回敬道:“老将军威震塞北,杀得诸胡不敢南下牧马,些许微末小功,岂敢在老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黄忠捋须朗声大笑道:“此战之后,义公变得越发成熟稳重,已具大将之风!此乃幽州之福也!” 韩当正欲再谦虚几句,却见赵云起身向二人敬酒,道:“二位将军劳苦功高,皆为主公心腹爱将,将来必定名留青史,如蒙不弃,请满饮此盏,以示云崇敬之情!” “我与子龙同饮!”黄忠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与赵云相视一笑,道了声:“痛快!” 韩当紧随其后,道了声:“干!”遂将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推杯换盏,互相吹捧者有之,谈天说地者有之,酒意上头胡说八道的也有! 李杨命人将空盏中盛满美酒,来到徐晃面前,敬酒道:“公明甫一出手,便令陷阵营折戟沉沙,更有生擒高顺之功。公明真乃世之良将也!” “明公贤德,用人不疑,实乃末将之福也!”公明拱手行礼道! “请公明满饮此盏,百尺竿头,再立新功!”李杨为徐晃奉上美酒! 徐晃双手接过酒盏,将美酒一饮而尽,恭敬行礼道:“谢主公赐酒!” 李虎凑上前来,摇头苦笑道:“说起高顺,我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冥顽不化的混账,根本就是一个死脑筋!” 在回程的途中,李虎手持吕布的亲笔书信,亲自劝降张辽与高顺。 张辽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最终接受了李虎的劝降,选择了弃暗投明! 然而在劝降高顺时,李虎却是被高顺给上了一课,这节课的名字就叫: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无论李虎如何劝说,高顺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态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忠臣不事二主,在下只求速死!” 李虎已经快被这句话给洗脑了,某天夜里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也梦到了这句话!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李虎决定将劝降高顺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这种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兄长来做吧!”李虎如是想到! 李虎好傻好天真,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再搭理高顺,彼此间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可高顺却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又给李虎上了一课,这节课的名字叫:求人不如求己! 求死不能,便求己呗! 绝食! 高顺水米不进,试图将自己活活饿死! 李虎气的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刻将高顺活活打死,可一想到高顺是兄长看重的人,他又不得不强忍下心中的火气。 无奈之下只得求韩豹出手助自己一臂之力! 韩豹出马一个起高顺,李杨微微一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高顺不愿出仕,便许他一世富贵,又有何妨?” “高顺长于练兵,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陷阵营便是明证!”徐晃说道! 李杨点点头,道:“公明所言极是,先晾他几天,劝降之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相比于高顺来说,李杨更加看重张辽! 张辽是武庙中的常客,这是身为武将的至高荣誉! 张辽独坐角落,自斟自酌,与辽东诸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杨踱步来到张辽的面前,向张辽深揖一礼,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以兮,非主不依!” 张辽蓦然抬头,一脸惊愕的望向正在为自己斟酒的李杨! 李杨将酒盏斟满,继续说道:“吕布空有一身武艺,却无识人之明,不能知人善用,实在可悲!可叹!如今文远既已弃暗投明,杨可当众向文远保证,此生定不做吕布之流,更不会令文远明珠蒙尘!” 张辽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明公贤名著于四海,能在明公麾下任事,实乃张辽之福!” 在张辽看来,李杨不过是与自己玩了一出千金买马骨的把戏罢了,他并没有将李杨的话放在心里! 李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迁张辽为辽西太守,统兵五千,镇守辽西!”李杨说道:“我已代文远向天子请封,诏书不日便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杨环视四周,目光在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道:“杨所言所想句句发自真心,望诸位实心用事!百尺竿头,再立新功!” 正文卷 第242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张辽深受感动,起身大拜道:“蒙明公不弃,张辽愿以明公为马首是瞻!生死不弃也!” 张辽话音刚落,文武百官纷纷起身行礼,异口同声道:“主公圣明烛照,末将愿为主公效死命!” 李杨抬手虚扶,道:“此间人等皆为心腹,诸位无须多礼!” 正当此时! 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前来报喜,道:“主公大喜!主公大喜!” 李杨循声望去,不禁皱眉问道:“喜从何来?” 小厮快步来到李杨面前,磕头行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老夫人命小的前来向主公报喜。老夫人为主公纳了一房妾室,老夫人说:包主公满意!” 望着眉眼俱是笑意的小厮,李杨反倒有些糊涂了! “我纳妾,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李杨如是想到! 李虎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趣,于是上前询问道:“对方家事如何?” 未等小厮开口,便听韩豹轻笑一声,道:“对方生于官宦之家,父辈曾是一方诸侯,与我等颇有渊源!” 李杨是当局者迷,未曾多想! 李虎是没心没肺,懒得去想! 韩豹与二人不同,他心思缜密,初闻小厮之言,便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韩豹话音刚落,李杨却是笑了! “阿瑶!”李杨轻轻的唤了一声! “正是阿瑶姑娘!”小厮连连点头,道:“老夫人与阿瑶姑娘...” 未等小厮把话说完,便见韩豹冷着脸说道:“阿瑶也是你能叫的?” 小厮被惊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磕头行礼道:“小的该死,小的知罪!小的这就撕了这张臭嘴,免得以后说错话,惹三位主子不高兴!” 小厮作势欲打,却听韩豹再次开口,道:“大喜的日子,就免了你这顿打吧!” 小厮闻言立时转忧为喜,道:“二公子贤德,谢二公子不罚之恩!” 韩豹真心为李杨感到高兴,心情不错,懒得与小厮计较! 公孙瑶性情洒脱,在李府中人缘极好,小厮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对她印象还不错,加之李杨与公孙瑶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 公孙瑶对李杨的付出,众人全都看在眼里,听闻公孙瑶终于修成了正果,府中众人亦为她感到高兴! 李杨与公孙瑶的关系在辽东郡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何况是州牧府呢! 看着相谈甚欢的杨氏与公孙瑶,蔡琰总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蔡琰极力撮合李杨与公孙瑶在一起,是有些私心的! 首先:李杨与公孙瑶之间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基础,二人自幼一同长大,公孙瑶对李杨一见钟情,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李杨一眼,公孙瑶便为他守身如玉了半辈子,这样的感情,除非有一方死了,否则,谁也无法将二人彻底分开! 其次:公孙瑶性格开朗,为人豁达,不喜斤斤计较,更不会为了李杨与自己争风吃醋,蔡琰与她相处多年,十分了解她的为人,将她纳入府中,总比纳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女人强! 最后:李杨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可身边却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这种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蔡琰可不想自己被人给扣上一个妒忌无量的大帽子! 古代三妻四妾实乃正常之事,蔡琰还是能够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的! 综上所述,蔡琰在经过仔细的考量之后,决定助公孙瑶一臂之力! 如今得偿所愿,自然皆大欢喜! 韩豹微笑行礼,道:“兄长得偿所愿,实在可喜可贺!” 韩豹与公孙瑶交情一般,但仍愿为她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 公孙瑶不记名分,苦苦守候在李杨身边十多年,这份情谊,足以令韩豹为之动容! “守得云开见月明!”李杨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甚好!甚好!” 李虎将小厮招至近前,急不可耐的问道:“母亲可曾说过何时迎新人进门?” 小厮摇摇头,道:“小的不知!” “我替兄长前去询问一番!”李虎将众人晾在一旁,快步向后宅行去! 李虎与公孙瑶有着过命的交情,公孙瑶救过他的命,二人虽不经常见面,却情同姐弟,公孙瑶已是三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李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杨氏终于松口,认下了这门亲事,李虎自当要尽心尽力,为其好好地谋划一番! 李虎走后,文武百官再次起身行礼,异口同声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李杨心情极好,开怀大笑道:“今日高兴,诸位且与我尽情的开怀畅饮,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才好!” 众人朗声大笑,异口同声道:“敢不从命!” 前堂内,众人推杯换盏,热闹至极! 后宅内! 李虎快步而来,见厅内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于是笑呵呵的拿杨氏打趣,道:“母亲莫非转了性?怎的对阿瑶这般好了?” 杨氏白了李虎一眼,道:“从今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虎儿不在前堂招待客人,来此作甚?”杨氏问道! “兄长命我前来问母亲可曾选了良辰吉日?” 李虎可一点都不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知道拿李杨来做挡箭牌! 杨氏偷瞥了公孙瑶一眼,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纳妾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选择良辰吉日,只要李杨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公孙瑶娶进门! 杨氏想要将纳妾仪式办的尽量隆重一些,最好是既能顾全到公孙瑶的脸面,又不至于令蔡琰感到难堪! “需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杨氏如是想到! 蔡琰对此并无异议! 公孙瑶不想令大家感到为难,于是主动做出让步,道:“择日不如撞日!等了这些年,不想再等了!” 公孙瑶越说声音越小,但杨氏几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李虎抚掌大笑道:“阿瑶洒脱不羁的性子,果然一点都没变!想当年初见阿瑶时,她男扮女装...” 杨氏出言打断了李虎的话,道:“行了!快别回忆往昔了!如今阿瑶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你也该避一避嫌了!” 正文卷 第243章 伤兵退伍 上 李虎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之后,这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所言极是!儿子受教了!” 男女授受不亲! 李虎也老大不小了,实在不宜与公孙瑶走得太近,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传出些歪话,届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李虎与蔡琰亲近些倒还好说,毕竟蔡琰是自己的正牌嫂子,古人重礼,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李虎与蔡琰亲近些,旁人倒也传不出什么太难听的话来! 但妾与妻却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理应多多避嫌才是! 公孙瑶微微一笑,冲李虎点头致意,道:“虽不能如从前那般亲近,但情谊尚在,如今亲上加亲,却也坐实了你我之间的姐弟之情!” 李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阿瑶所言极是!” 公孙瑶尚未过门,在称呼上倒也无需太过讲究! 李虎行礼告辞,向前堂寻李杨复命去了! 前堂中! 酒宴业已接近了尾声,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的互相搀扶着向李杨行礼告辞,几名喝得烂醉如泥的将领则被州牧府中的下人架上了候在堂外的马车! 李杨与韩豹亲自将众人送出府门,直到目送着最后一驾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二人才转身向书房走去! 李杨命人奉上两碗醒酒汤,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与韩豹拉起了家常!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李虎推门而入! 李虎向李杨二人躬身行了一礼,嘿嘿傻笑道:“母亲说了,择日不如撞日!何时迎阿瑶进门,全凭兄长做主!”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面露回忆之色,感叹道:“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我与阿瑶竟已相识二十年了!” 韩豹轻叹一声,道:“最好的时光,造就了最好的女人!阿瑶对兄长的深情厚谊,足以感天动地,兄长切莫辜负了她!” “女人一生又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呢?”李杨点点头,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梅花,叹息道:“惟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又来了!”李虎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兄长又开始拽文了!” “呵呵!”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望着不解其意的李虎,笑骂了一句:“文....盲!” 李虎荤不在意的撇撇嘴,冲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一脸傲娇的说道:“我乃天下第一,打天下靠得是文治武功,拽文能成什么事?” 李杨回了他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 李虎一脸傲娇的撇撇嘴,将头撇想一边,不再言语!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乃天下第一猛将,我懒得与你一般见识!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打圆场道:“明日便是伤兵退伍的日子,我已遵照兄长的吩咐命人在城南校场布置了盛大的欢送仪式!” 李杨点点头,道:“我等同往,送将士们最后一程!” “诺”虎豹齐声应诺! —————————— 城南军营,两人纵马自军营而出。 其中一人是吕岱,他因生擒高顺之功,而连升三级,现任别部司马之职,另一人名为史今,现任都伯之职。 吕岱与史今虽是上下级的关系,却有着过命的交情,徐州战场上,史今以血肉之躯为吕岱挡下了敌军挥出的致命一刀,刀锋重重的划过史今的胸口,令他的肺部遭到了重创。 史今救了吕岱一命,却也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今天是史今接到自己退伍命令的日子,虽然吕岱多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史今的内腑遭到了重创,虽然回来以后也疗养了一段时间,但却难以痊愈,最终难逃被勒令退伍的命运。 李杨在对待士兵的问题上,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在接到上级军令之后,吕岱找史今谈话,问他都有些什么要求,史今闻言却也只是说了一句想进城去走一走看一看,自己参军多年,可却并没有踏足过襄平城半步。 对于这样的一个要求,吕岱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二人便于傍晚时分纵马出了军营,径直向襄平城方向行去。 吕岱与史今在入城之后并没有再骑乘战马,由于城内人口众多,二人担心骑马会误伤百姓,所以二人最终选择了牵马步行。 二人各自牵着自己的战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进城后的史今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他是左瞧瞧这,右看看那的,每看到一些新奇的建筑或者物件的时候,他甚至还会驻足观看一会儿。 对于史今这样一个乡下人来说,他很羡慕那些能够生活在襄平城内的百姓,在他看来,这才是生活,而他家乡里的乡亲们却也只是在为了活着而奔命罢了。 史今的心情有些低落,他不想退伍回家,因为他早已被军队给彻底同化了,这种感觉只有真正当过兵的人才能够完全体会。 幽州军队更像是一个熟人社会,一些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每天生活在一起,大家有着共同的理想与目标,在这里,他们不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和前途而感到担忧,在这里,他们只需做好两件事即可,那就是训练与杀敌。 幽州军队赏罚分明,在这样的军队里,将士们还是非常有盼头的。 就算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史今也有着诸多不想退伍的理由,因为当兵会享受到许多的福利。 比如说,李杨会免除现役士兵们的一切赋税,还会分出几亩良田给现役士兵的家人耕种,而这一部分田地也是可以免税的,其中还有一条明文规定,那就是,这些良田是由李杨借给将士们的家属耕种的,待士兵退伍之后,他们必须将这些上好的良田毫无保留的归还给李杨。 幽州的将士们每个月还能领到一笔相当丰厚的军饷,至于管吃管喝那些自是没啥可说的,幽州士兵是当世为数不多顿顿有肉吃的存在,综合上述几点来看,在幽州当兵还是比较幸福的。 生活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能够享受到如此优渥的待遇,已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当世,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做到如幽州这般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幽州的将士们才心甘情愿的为李杨卖命。 吕岱与史今在街市上逛了近一个时辰,二人均觉有些乏了,其实主要是史今有点走不动了,若是受伤之前的史今,别说是走一个时辰,就是让他跑上一个时辰,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感到如此的疲累不堪,终究是伤了内腑,他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吕岱知道史今的情况,于是他很是贴心的提议说:“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我是真走不动了,咱们先找个酒肆喝点酒,待歇够了咱们再继续逛,咱们争取这一次将整个京城都走个遍,这次我定要陪你逛个够!” 史今闻言则憨笑着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着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听说城内的醉仙楼最是有名,要不咱们就去醉仙楼吃一顿好的吧,我请!” 吕岱闻言则笑呵呵的点头道:“呦嗬!铁公鸡难得大方这一回,我就吃你这一顿,等回去的时候我再亲自帮你正个名,就说你史今从今以后再也不是铁公鸡了!” 正文卷 第244章 伤兵退伍 中 史今闻言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并没有出言反驳,因为吕岱说的是实话。 史今是从穷乡僻壤走出来的穷小子,他是真的穷怕了,他自小便养成了勤俭度日的习惯,饶是幽州士兵的军饷并不少,可他却依旧过的十分的节俭,他是能省就省,待每年探亲回家的时候,再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粮悉数带回家,全部交到自己父母的手里。 史今希望通过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来让父母过的更宽裕一些,他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二人翻身上马,向醉仙楼行去。 襄平城内最主要的几条街道被修得非常宽敞,街道上的行人则纷纷于道路两旁行走,道路中央专门作为跑马与马车之用,这已然有些类似于现代的马路了。 一些外来的行脚商人,无不惊叹于幽州的人文素质,以及这随处可见的规矩。 吕岱与史今打马来到醉仙楼门前,史今望着面前这座占地巨大且高达四层的醉仙楼却是有些露怯了,也难怪他会这样,大多人在见到如此豪华的酒楼之后,都会生出我的腰包够不够鼓之类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 吕岱自是看出了史今的犹豫,他笑呵呵的对史今说道:“你别看这牌子搞的好像挺大的样子,其实也贵不到哪里去,当然了,升斗小民自是吃不起的,但咱们这些当兵的吃上一顿倒也不至于就伤筋动骨了,呵呵,这顿饭我请,走!” 吕岱不差钱,他与唐骏合力生擒高顺,战后得到了一大笔赏钱,这笔钱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吕岱说完便翻身下了战马,史今把心一横,说道:“说了这顿是由我请的,你可莫要与我争!”,说着也翻身下了战马。 吕岱点头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这种酒楼要说贵也贵,但要说便宜其实也便宜,远没达到吃不起的程度,到时候点一些相对便宜一些的酒菜也就是了,以他与史今的交情来说,他不可能坑史今。 店小二见店外来了客人,连忙小跑着出来替二人牵马,点头弯腰很是恭敬的道了一声:“二位军爷里面请!” 小二说的这句话听在史今的耳朵里,令他多少有些感伤,他现在最是听不得军或者兵这样的字眼儿,因为一听到这些东西,他就会联想到自己即将要退出现役,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情。 幽州拥有许多项明文规定,比如说,幽州将士不得无故出入城池,不论是襄平亦或是其他县城,如事出有因的话,需要向自己的上级申请,当然了,吕岱与史今这种自是不需要的,因为吕岱的级别已经足够高了。 再有就是,幽州将士在出军营之后,若只是办一些私事亦或只是做一些采买之类的小事的话,那么他们是不可以身配长兵的,届时每人只可佩戴一把幽州制式腰刀,以及日常军装,即常服。 常服是李杨特意命人赶制的,常服并不是作战时所穿的盔甲,它是非战争时期,幽州军人所穿的军装,此套军装一经出现,便立即得到了幽州将士们的一致青睐,这东西可比厚重的盔甲要轻便的多,可并不是只有李杨自己 正文卷 第245章 伤病退伍 下 小二的表情自然没能逃过吕岱与史今的双眼,二人先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苦笑了起来。 吕岱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真没想到,咱们爷们儿竟也有被人鄙视的一天!” 史今则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赧颜道:“只是一壶酒而已,要一坛陈酿便是,能值几个钱!”说着便想挥手招呼小二。 吕岱见状却是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一斤上好的陈酿,大约要一千钱左右!” 史今连忙将已经举在半空的右手给收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听错了,于是,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直视着吕岱的双眼,问道:“一千钱?你确定?” 吕岱点点头,肯定道:“是,你没听错,只多不少!” 史今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真是白活了。 一千钱对于现在的史今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他每月的军饷也才只有一千钱而已,这一壶酒可就是他一个月的军饷了,其实这些年来,史今倒也省吃俭用的攒下了一笔积蓄,但若只为了喝上一壶好酒,便要他拿出一千钱来,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最关键的是,史今即将退出现役,而退伍之后的他,每月能否赚到一千钱,却也是个未知数。 史今的情绪有些低落,吕岱见状却也只是微微的叹口气,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于他。 良久之后。 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将酒菜摆上桌以后,道了句:“二位慢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吕岱为史今斟满了酒,出言安慰道:“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尿给憋死喽?现在咱们幽州形式一片大好,无论做什么,咱都能养活自己!” 史今闻言却也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嗟叹道:“我自己怎么都好说,可我还有爹娘,有婆娘,从军这么些年,我除了行军打仗之外却是什么都不会,将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吕岱安慰他道:“莫要担心,回家之后安心养伤,待你痊愈以后,我定会将你重新征召入伍!届时咱们兄弟再随主公出征杀敌便是!” 史今露出了一脸憧憬的表情,继而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说着便举起酒盏,敬了吕岱一盏酒。 二人推杯换盏,很快便将一坛家酿给喝了个一干二净,正当吕岱准备继续问小二要酒的时候,史今却是出言叫住了他,道:“军中有严令,将士可饮酒却不可醉酒,咱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吧!” 吕岱闻言却也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好”。 吕岱心里有些难受,眼前的史今饶是已经接到了即将退伍的命令,可他却依然在严格遵守着军令,吕岱知道,史今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已经彻底被军队给同化了,可知道归知道,他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李杨定下的规矩,他也不能不知好歹,人家让伤兵退伍完全是出于好意,难道要让伤兵继续上战场去送死,自己才满意吗? 二人正准备结账离开之时,却见赤眉迎面向自己走来! 二人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远远的道了声:“将军!” 赤眉来至二人近前,直接将史今给晾在了一边,他看向吕岱,笑道:“今日怎么如此有兴致?” 吕岱笑道:“我的好兄弟即将退伍,我俩特地出营来喝喝酒,顺便在城内到处走走看看!” 赤眉与吕岱有过数面之缘,吕岱的功绩得到了军中的一致认可,赤眉自然也有所耳闻,二人同在军中任事,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来二去,自然也就成了朋友。 赤眉点头嗯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他也只是来与吕岱打个招呼罢了,二人身份有所不同,平日里根本也玩不到一起去。 吕岱忽然灵机一动,他连忙开口叫住了赤眉,指了指身旁的史今,道:“我这兄弟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不知您能否帮忙说句话,将他给留下来?哪怕让他去后勤部队打杂也是好的!” 直到此时,赤眉才总算看了史今一眼,看罢之后,他却皱眉沉思了起来,并未急于开口。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见吕岱始终没有要开口求自己的打算,于是赤眉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此乃主公定下的规矩,我亦无能为力!” 赤眉这么做只是想让吕岱欠自己一个人情罢了,可吕岱却并没有开这个口。 吕岱并非不想帮史今,其实他也在纠结,他内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希望史今能够平安退伍回家的,毕竟身患内伤的史今也的确不适合继续在军队里服役了。 赤眉冲吕岱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或许你可以去问一问老唐,请他向二公子求一份恩典,此事或许还有一丝的转机!” 赤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吕岱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心道:“二公子喜怒无常,谁敢轻易招惹于他?” “还是别去打扰老唐平静的生活了吧!”吕岱如是想到! 吕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史今,嗟叹道:“有心将你留下来,却又担心这样做会害了你,真真是难死个人!” 吕岱隶属于韩当麾下,算是韩豹的人,若他厚着脸皮去找韩当求情,韩当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但是一想到史今的伤情,他却又左右为难了起来! 史今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吕岱的后背,憨笑道:“没事儿!走,再陪我到处走走看看,这襄平城实在太大了,今日定要转个遍才好!”说完便笑呵呵的叫来小二,并结了帐。 吕岱默默地点点头,与史今并肩走出了酒楼,接过小二递来的缰绳,骑马离开了。 “咱们州牧府大不大?”史今一脸好奇的问道。 “大,大的没边儿!” 史今连忙说道:“那咱们去州牧府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吕岱被他的话给逗乐了,道:“咱们顶多也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进是进不去的!” 史今连连点头道:“能够远远看一眼便心满意足了,若是有幸能够见到鞍乡候的话,我定要给他老人家磕个响头才好!” 正文卷 第246章 伤兵退伍 完 吕岱与史今行至距州牧府十余步的地方下马,二人各自牵着自己的战马,遥遥的望向州牧府方向。 州牧府前十分的热闹,百姓途径府前的时候,都要驻足对府门顶礼膜拜一番,他们想通过此举来表达对李杨的感激之情! 幽州虽偶有出兵之举,却从未将战火引到过幽州境内,与大汉其他州郡相比,幽州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百姓的幸福指数居高不下,百姓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于幸福这个话题,代郡百姓最有发言权! 代郡与并州比邻,代郡城外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代郡百姓站在城头,口中吃着毫无滋味的面饼,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城外磕头要饭的并州百姓,顿觉面饼才是人间至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并州的贫穷,将幽州的富庶衬托的淋漓尽致! 州牧府前! 望着州牧府前接踵的人群,一些途径此处的往来客商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道:“真没想到,幽州百姓的素质竟如此之高,这还是当初那个百业凋敝的幽州么?” 良久之后。 吕岱与史今向州牧府缓缓行去,负责在府前巡逻之人,见二人穿着军装,在查看了证明二人身份的军牌之后,说道:“请二位解下兵器,并将坐骑拴在一旁!”说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木桩。 史今点点头,遂一手一个,将战马拴在了木桩上。 待史今回来之后,与吕岱并肩向州牧府行去。 看着犹如皇宫一般的州牧府,史今心情有些激动,想着自己此生怕是再也没有为幽州军队效力的机会,于是他向着府门方向走了过去,直到士兵出面阻拦,他才停下脚步。 史今十分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军装,随后侧身看向一旁的吕岱! 高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基本符合咱们幽州军队的军容着装条例!” 史今笑了笑,随后双膝跪地,冲着府门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史今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更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自己的军旅生涯做最后的告别。 眼前的一幕自是落在了正在州牧府前参观的百姓眼里,起初众人并未察觉出任何的异样,可当史今跪地痛哭起来的时候, 正文卷 第247章 送战友 第二日,天光放亮! 城南大营! 李杨站在事先搭好的高台上,望着台下整齐列队的伤兵,皱眉看向负手立于身旁的韩豹,道:“伤兵竟然如此之多?” 伤兵的数量大大的出乎了李杨的意料之外! 韩豹一脸无奈的点点头,道:“共计一千一百一十一人!” “这是要过光棍节的节奏啊!”李杨如是想到! 望着即将因伤退伍的一众伤兵,李杨心中五味杂陈,他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向下压了压手,台下立时噤声,伤兵纷纷望向高台上的李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饶是即将退伍,但伤兵们却仍旧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将军纪严明四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杨向台下的伤兵们深深的行了一礼! 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伤兵跪倒一片,纷纷出言劝解李杨! “君侯莫要如此,末将承受不起啊!” “末将卑贱之躯,如何承受君侯这般大礼啊?” “君侯大恩大德,末将永生难忘!惟愿君侯身体康泰,幽州万世平安!” 李杨起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徐州之战,诸位居功至伟,打出了幽州军队的威风与气势,诸位袍泽,我的兄弟,本侯不会忘了你们,幽州百姓亦不会忘了你们的功绩!本侯欲在州牧府前建一座英雄碑,以此来纪念诸位兄弟为幽州做出的巨大贡献!” “君侯圣明!”台下伤兵齐声回应! 李杨向下压了压手,继续说道:“退伍回家之后,多多陪伴家人,好好享受与军营截然不同的全新生活! 脱下戎装,却不可褪去军人的品格,但有作奸犯科之人,一经发现,一律严惩不贷!” “诺!”伤兵齐声应诺! 望着台下情绪不高的伤兵,李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回乡之后,诸位亦可为军队发光发热!娶一房婆娘,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待小子长大之后,亦可令其承继父志,前往军中效力!至于那些个不愿参军的,亦可令其下地种田,缴纳赋税,这也是为幽州做贡献!” 一名拄着拐杖的断腿伤兵高声回应道:“当兵,必须当兵,否则,老子打断娃的腿!” 伤兵话音落后,台下立时想起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李杨与韩豹也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杨笑着问道:“抚恤金是否已经全额发放?” “是!”伤病们眉开眼笑的齐声应道! “回乡之后,诸位兄弟每年可以从当地官府领取一份俸米,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李杨说道! “多谢君侯体恤之情!” 李杨一脸不舍的冲台下的一众伤兵挥挥手,道:“天色不早了,兄弟们早些上路,祝大家一路平安!” 伤兵齐齐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末将拜别君侯!” 李杨率领文武百官走下高台,先行一步来到辕门,目送伤兵跨过辕门,奔往家的方向! 辕门前! 文武百官见李杨一脸笑意的频频向士兵挥手,不禁发出由衷的感慨:“君侯仁德,爱兵如子!真乃幽州之福也!” 待最后一名伤兵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李杨缓缓转身,率领一众文武再此跨过辕门,向营中走去! 辕门前,分生死。 辕门外是通往幸福的方向。 辕门内却不知又有多少人将要死在未知的战场之上! 半个月后! 襄平城迎来了一位客人,李杨亲自出城十里,迎接贵客的到来! 马车缓缓停在了李杨的面前,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将头探出马车,望着眼前这般大的阵仗,不禁赧颜一笑,道:“乡野村夫,如何当得起鞍乡候这般大礼?” 李杨亲自为客人牵引缰绳,见礼道:“仲景先生!” 中年男人姓张,名机,字仲景,医术高超,有神医之称! 黄忠之子,黄叙染病多年,最终经过张机多年的细心调理,得以痊愈。 黄忠与张机常有书信往来。 不久前,黄忠受李杨所托,向张机修书一封,请他前来襄平有要事商议! 张机应约而来,李杨不胜欢喜! 张机乃清心寡欲之人,不喜奢华,亦不喜饮酒,更不喜呼朋唤友,他将自己的全部心思全都放在了钻研医术上,除此之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张机婉言谢绝了李杨为其准备的接风宴,随李杨入府之后,直奔书房而去! 李杨与张机相对而坐,黄忠从旁作陪! 经过简单的寒暄之后,黄忠提示李杨直奔主题,张机不喜虚情假意的客套,人家跟你又不熟,你跟我这瞎客套个什么劲儿!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继而开门见山的说道:“幽州军队的军医,各地的游方郎中,以及医馆里坐馆郎中的医术实在过于平庸!” 张机闻言却也只是抿嘴笑笑,不置可否! 李杨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我需要您的支持与帮助!” 张机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欲成立一个医疗机构,主官为医部尚书!” 李杨的话险些惊掉了张机的下巴,因为张机还从没想过,平日里只负责治病救人的郎中居然也有当官的一天。 经过片刻的惊讶之后,张机却是有些回过味儿了,他好似看白痴一样的看向李杨,那模样好似在说:“你失心疯了?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郎中大夫,你让他做那么大的官干嘛?他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李杨抿嘴笑了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若我再成立一个专门授人医术的医学院呢?由您来做学院里的第一任院长,届时可以由您亲自来教导学院里学生们的医术,这个医学院便划归医部统管!” 张机瞥了李杨一眼,随后陷入了沉思,他在权衡利弊。 良久之后! 张机抬头看向李杨,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恐怕我这一生都无法离开幽州了,对吗?” 李杨默默地摇了摇头,道:“请您在幽州担任医学院长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就算是您还想继续留在幽州,我也不会同意的!” 李杨的话令张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什么叫就算我想留在幽州你都不同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正文卷 第248章 医部 “就算在幽州设立了医学院,那也没必要在此基础上,又增设一个医部吧?这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张机一脸不解的说道。 李杨笑了笑,道:“若是我在每个县城内再增设一座县城医馆呢?” 张机立时来了兴趣,他急不可耐的追问道:“能否说的具体一些?” 李杨微笑着点点头,道:“经过近年来的观察,我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咱们幽州百姓看病难,治病更难,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则以庸医居多,更有甚者,竟有些人专门以此来行骗,一些百姓花了钱却治不好病,看着他们着急上火的模样,我亦感到于心不忍! 而那些坐落于城内的医馆却也有着诸多的弊端存在,比如说,乱收费的问题,一些原本并不名贵的草药,却被医馆卖出了天价,医馆以此来赚取暴利,如此一来,遭殃的却是咱们幽州的良善百姓! 所以,为了遏制此等不正之风,我意在幽州境内的每个县城之中建立一座由官府管辖的大型医馆,其名曰医院,就交由即将成立的医部来统一管理! 医院的建立是有着诸多的好处的,比如说,在医院内所售卖的药物必须由医部统一定价,而郎中,大夫为百姓诊脉所收取的诊费也要完全统一定价,收费标准也要做到完全公开,如此一来,行业欺诈等行为便可以得到有效的遏制,届时,百姓们自然也就能够买得起药,看得起病了! 再者,由于医院归官府管辖,如此亦可为幽州增加一份不菲的税收,官府与百姓均能从中得到实惠,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张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皱眉问道:“可是那些自在惯了的游方郎中与坐馆大夫们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官府的管辖吗?” 李杨冲张机挑了挑眉,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届时,只需授以对方相对应的官职即可!” 李杨对此非常有信心,在这样一个官本位的社会里,没人不 正文卷 第249章 城建司,福利 半个月后! 州牧府书房! 李杨高居主位! 李虎、沮授、田丰、贾诩、程昱、张机等人分别坐于下首! 沮授躬身行礼,道:“关于医部之事,臣等经过商议之后,整理出来一套章程,请主公过目!”说着,将公文交给了李杨! 幽州公文多以简牍为主,但下臣呈奏给李杨的公文则必须由左伯纸书写,用左伯纸主要也是图个轻便! 李杨每日批阅的公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简牍过于笨重,翻阅简牍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李杨攥着厚厚的公文,直觉头皮发麻!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将公文全部看完,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道:“公与,以公文的形式传话下去,严令各级官员所呈公文不得超过两千字,别动不动就引经据典,公文内容要简明扼要,只需将所奏之事说明即可!不然动辄上万字,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一天又能批阅几份?要在幽州下发的邸报中严正声明,公文言事超过两千字者,一律杖责二十!” 沮授微微一愣,苦笑道:“臣领命!” 李杨嗯了一声,道:“公文我也看完了,没什么问题,此事就此决定,医部下设置医学院,县城医院,以及城建司!” 沮授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沮授皱眉问道:“敢问主公,这城建司又是什么?” 李杨微微一笑,道:“城建司是我临时想到的部门,划归医部管辖,负责于各县城内建设公共茅房,垃圾处理,及洒扫街道等事物!” 田丰略有所思的皱眉问道:“主公,可否说的再具体一些?” 田丰虽然听懂了李杨的意思,可李杨提出的毕竟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新鲜事物,所以田丰才需要李杨亲自为自己来答疑解惑。 在田丰等人看来,弄公共茅房做什么?这完全就没必要嘛,百姓家中又不是没有茅房,至于外出时以天为厕以地为坑不也挺好的嘛,干嘛非要浪费钱财来建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至于垃圾处理与洒扫街道这两项倒不难理解,因为幽州便有专门负责此类事物的人员。 各县城中的街道均由犯人来负责打扫,若是恰巧没有犯人的话,官府便会以派徭役的形式,令一些老弱病残前来洒扫街道。 幽州的徭役并不苛重,服徭役者在有吃有喝的同时,还能领到少许的铜钱,就跟上班似的,这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那些伤残人士来说,已然算是一项相当不错的福利了。 当然了,犯人并没有享受此等福利的权利。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凡事就怕一个比字,绕是号称钱粮广盛的冀州也没有这样好的福利待遇。 以上福利皆是李杨为广大劳动人民争取而来的。 现在的幽州简直富得流油,首先,幽州不缺粮,其次,幽州更不缺钱,因为李杨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为幽州发觉了多处规模巨大的铜银金矿。 其中以抚顺红透山铜矿以及黑龙江省海林市柴河银矿最大。 就在前不久,负责带人前往探查矿脉的田豫刚刚回信说:自己按照李杨的吩咐于桦甸城附近挖到了一座金矿,李杨为其取名为夹皮沟金矿,此金矿储量巨大,估计百十年都采不完。 有了钱,幽州百姓的福利待遇自然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言归正传! 幽州在对待垃圾处理的问题上,与洒扫街道一样,均由犯人与服徭役者来负责。 至于垃圾的处理方法,无非是掩埋与焚烧,李杨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李杨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公共茅房的建设,主要是为了防止疫病的发生,暑夏之时酷热难耐,若不对此类事物进行规范管理的话,便很容易引发瘟疫等疾病,随着幽州人口越来越多,各县的人口也越来越密集,若是再不及时进行管理的话,一旦引发疫情,我等恐怕后悔莫及!我常说防患于未然便是此意!” 众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算是认同了李杨的说法。 李杨继续说道:“洒扫街道自不用说,一切照旧即可,只不过从今往后这项工作要交由医部来全权负责。 至于垃圾处理,将来要命人用铁皮制成垃圾箱,城内每隔百十步置一个垃圾箱,要特别向百姓说明,不得随地乱扔垃圾,违者严惩,家中垃圾可扔进垃圾箱,届时由专人将其拉出城外,或就地掩埋,或就地焚烧,总之一句话,此类工作全部交由医部来全权负责!” 沮授与田丰一脸无奈的对视一眼,在二人看来,这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这还是从前那个杀伐果断的鞍乡侯吗?”沮授与田丰觉得李杨此举未免有不务正业之嫌! 二人的表情自是全被李杨看在了眼里。 李杨冲二人挑了挑眉,笑道:“负责洒扫与垃圾处理的人员全部授予公职,其职位待遇与衙门里的差役等同,要优先从退伍士兵中择选,尤其是那些身有残疾的伤兵、老兵,二位以为如何?” 李杨话音刚落,沮授与田丰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二人面露惊讶之色,就差异口同声的说上一句:“卧槽”了。 李杨这一手玩的极好,这看似近乎于胡闹的举措,在经过李杨的解释之后,竟摇身一变,成为了神来之笔。 沮授难掩激动之情,道:“君侯果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微臣拜服!”说完,冲李杨一揖到地,行了一个大礼。 贾诩捋了捋胡须,笑道:“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下官彻底心服口服了!” 李虎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刻他只觉自己有些多余,因为只有他自己好似被蒙在鼓里一般,完全听不懂贾诩所说的一石三鸟之计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懂,但逼格却万万不能丢,李虎好似一个傻瓜似的,独自坐在那里摇头晃脑,那模样就好似正在私塾里背书的小书童似的。 正文卷 第250章 改革,图强 李杨见状,不禁哑然失笑道:“小虎,你在那自顾自的摇头晃脑做什么?” 李虎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赧颜道:“我觉得兄长说的很有道理,小虎我对兄长当真是佩服得紧呢!” 李杨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趣,笑道:“原以为你只是一介武夫,未曾想才几日不见,你倒长进了不少!倒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小虎,你来给大家伙说说,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李杨满脸期待的说道,他难得如此有兴致。 李虎一脸懵逼的啊?了一声,立时便现了原形,一惊一乍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李杨一脸无奈的指了指李虎,苦笑道:“好你个李虎,亏我白白夸了你一回!” 沮授起身向李虎行了一礼,为其解惑道:“主公的举措却是能够取得一石三鸟之奇效! 首先,安置了退伍士兵。 其次,为幽州百姓提供了更多谋生的机会,让百姓有事做、有钱赚。 最后,为幽州百姓的日常生活起居提供了诸多的便利,更为幽州百姓带来了健康与文明。” 听过沮授的解释之后,李虎却是一反常态的低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尽皆露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良久之后! 李虎长长叹口气,郁闷道:“兄长与我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兄长之才实在令我感到无地自容啊!” 李杨一脸温柔的笑了笑,难得当众说了一句俏皮话,道:“你我二人本就分工不同,你是天下第一猛将,天下武将无出其右,天下第一啊老弟,这还不够臭屁的啊?” 李虎闻言砸吧砸吧嘴,继而点头嗯了一声,道:“其实兄长说的倒也挺有道理的,却是我有些矫情了!”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笑骂道:“小虎的情绪就好比那夏日的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李杨话音刚落,书房内立时响起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众人齐声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 程昱哈哈大笑,道:“主公不说,我还不觉得,主公一说,顿觉言之有理啊!” “哈哈哈!”书房再次响起哄堂大笑的声音! 经过李虎的插科打诨之后,屋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李杨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现在讨论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没必要搞的那么严肃! 近来李虎不知怎的,忽然变得勤奋好学起来,他侧头望向李杨,道:“兄长,您叫我们来与您商议与改革有关的事情,可咱们说了这么久,却也没说到正题上啊!” 李虎话音落后,沮授等人均将目光投向了李杨,他们的心里也是有着这样的疑问的。 李杨微微一笑,道:“改革非同儿戏,若想成功,就必须得到足够的支持,很显然,士卒阶层并不会支持改革,因为他们将成为改革过程中的“受害者”。 既然咱们得不到士卒阶层的支持,那么咱们就得在百姓的身上想办法!任何新鲜事物的兴起都需要一个缓慢的消化过程,而推行新政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因为他们对新政一无所知,所以他们会生出抵触心理,而百姓们的抵触心理大多来源于对官府的不信任,不信任官府,不信任士绅豪族,这是由阶级所带来的分歧,这种分歧与生俱来且无可避免,对未来的未知与恐惧会促使他们成为改革中的第一道阻力,他们会受到有心之人的蛊惑,与官府作对! 而我要做的便是,向百姓传达善意,通过为百姓谋取福利的方式,获得百姓的信任,当官府与百姓之间建立起一座信任的桥梁之后,改革受到阻力亦会随之减少!待幽州推行新政之时,百姓首先想到的是官府又为自己带来了便利与福利,说白了,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均是在为改革做铺垫,当前期工作完成以后,改革自然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李杨刻意隐去了变法之类的字眼,将其定义为改革! 在统治阶层的眼中,变法简直就是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李杨亦不敢贸然提及变法二字,所以他刻意做出了些许的改变,改革与变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换个说法罢了! 李杨打算趁着士卒阶层做出反应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完成第一阶段的改革,从而将幽州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沮授几人闻言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们需要些许时间来消化李杨的话。 良久之后! 沮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缓开口,道:“主公所言在理!欲速则不达,改革急不得!改革之事须慎之又慎,要一步一步走!先取得百姓的信任,而后才能完全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田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田丰接着说道:“主公此举甚善,改革伊始,官绅士族阶层定然会站在咱们的对立面,而咱们需要做的便是与百姓一起,形成统一战线,一同对抗士族阶层,切不可让官绅士族与百姓形成联盟与我等相抗!” 李杨微笑着点点头,道:“二位大贤才思敏捷,一点就透,不愧为我幽州的栋梁之材!” 沮授与田丰连忙谦虚了一句,道:“主公过奖了!” 总是插不上话的李虎感到很难受,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跟不上趟了。 李杨见他一副抓耳挠腮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笑道:“有话就说,不懂就问!” 说破无毒! 李虎讪笑两声,问道:“兄长,既然您已经说了,改革之事并不急于一时,可为何还要先行成立医部呢?如此做法岂不是与您之前所言本末倒置了吗?” 李杨一脸欣慰的笑了笑,为其解惑道:“首先,医部的成立并不会过多的影响到士族阶层的利益,虽有影响,但却可以忽略不计,他们非但不会反对,反而还会全力支持,因为医部的成立,会给他们带来许多的机会与利益,比如说官职! 其次,医部乃福利工程,对百姓有益,这便是我所说的建立信任的过程! 最后,提前建立医部也是对士族阶层的一种试探,我想看看,他们的抵触情绪是否强烈,若成立医部遭到了百官的阻挠的话,届时,咱们恐怕就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正文卷 第251章 直道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51章直道李杨罕有耐心的为李虎一一做出了解答,对李杨来说,只要李虎愿意学,他便愿意教。 李虎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缓声道:“原来如此!”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虎也变得越发成熟稳重起来,虽然他对文事的兴趣仍旧十分的有限,但虚心好学的态度却令李杨感到十分的欣慰,无论是对李虎亦或是对李杨来说,这都是好事。 李杨在为李虎做出解答之后,继续说道:“医部之事就此定下,接下来咱们再说说修路之事!我欲效仿秦人,整修直道,俗话说得好,想致富先修路,四通八达的道路为百姓出行带来便利的同时,还能大大增加商人间的贸易往来,而最为关键的是,良好的路况会为行军,运粮等军事行动提供更加快捷便利的条件,我们要在县乡之间,修一条四通八达的道路网络!” 李杨话音落后,书房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若说医部与城建司的建立,令沮授等人感到李杨的脑洞很大,且常有奇思妙想之举,但当李杨提出整修直道之后,沮授与田丰的心里想的却是李杨有点异想天开了。 在沮授等人看来,对于整修直道之事,李杨却是有点想当然了。 幽州下辖近百个县,地广人稀,而人稀才是重点,没人如何修路?届时别说是在县乡之间修路,就算只在县城与县城之间修条路,那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修高速公路与整修城内街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要知道,古人修路可不比现代,古人修路可没有什么机械设备作为辅助,他们只能借助人力,所以,人才是最关键的。 古代建筑地面都是夯土,就是把土砸实,有的还用熟土,比如说像秦始皇兵马俑那种,都是把土用火炒一遍,这样更能保证土的质量,不会生虫长草。 可若是真这么做的话,那就太费劲了,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沮授眉头紧锁,此刻正在思考着对策,想着如何才能让李杨打消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虽然沮授十分佩服李杨的才能,但修路之事非人力所不能及,虽然李杨才能出众,但沮授却从并未听说他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沮授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幽州几乎已经废除了苦役重徭,俗话说的好,扔掉容易捡起来难,已经多年未服过这般苛重徭役的幽州百姓,会心甘情愿的去做苦役吗? 筑城与修路在古代,可不就是苦役吗! 李杨自是将二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李杨微微一笑,道:“火山灰用水和过之后,强度很大,可用作修路之选,届时只需先往路面上铺上厚厚一层烧制过的黄土,待将其夯实之后,再铺上一层火山泥即可! 待农闲时,可以发动各城百姓参与修路,届时只需在公文中说明,修路之事全凭自愿,愿为朝廷修路之人,朝廷在管饭的同时还给工钱,且每天只需工作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之中还包括了午休的半个时辰,农闲时,有饭吃的同时还能有钱赚,如此不也是两全其美吗?” 火山灰和水之后,强度很大,这就是水泥的前身。 沮授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此法可行?”他问的是火山灰和水之事。 李杨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言语坚定道:“可行!若公与不信,可命人取来火山灰,届时一试便知!” 沮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倘若真如主公所言,届时便能够省去不少的人力物力!百姓得到工钱的同时,徭役却并不苛重,如此做法确能激发出百姓们的积极性!此法可行!” “幽州境内似乎没有火山,咱们要去何处弄火山灰呢?”李虎问道!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小虎,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总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李虎忽然变得虚心好学起来,搞得李杨多少有些不适应,而最关键的是,李虎的关注点总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总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下心思,这令李杨感到非常的郁闷。 “何为十万个为什么?”李虎一脸不解的问道。 “草!” 李杨见状连忙闭上了嘴巴,就是这么识时务! 田丰凑到李虎的耳边,小声提醒道:“火山灰的事情好办,命人去别处采集就是了!因为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所以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李虎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嗨!倒是我将简单的事情给想复杂了!” 李杨无奈一笑,没再理他,转头看向沮授与田丰,道:“尽快将修路之事提上日程!待工程开始之后,可命有司派专人前往各府城监工,监察工程进度的同时,亦可对官吏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叫官吏不敢将手伸的太长!若有官吏敢贪赃枉法,一经发现,一律严惩不贷!” 沮授点头应诺,补充道:“可命有司派专人负责掌管钱粮之事,届时无论是招工人员,出工人数,亦或是钱粮发放等等,均由负责人员一一记录在案,如此,朝廷也可有据可查!” 田丰点头附和道:“如此甚好!” 最后由李杨拍板,将整修直道之事一并定下。 沮授等人见事已谈罢,于是纷纷起身向李杨行礼告辞。 李杨知众人贵人事忙,是以并未多做挽留。 是夜! 沮授亲自执笔,将李杨的想法整理成册,连夜呈报给李杨! 李杨看罢只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在公文上做了批示:“公与所奏之事,实乃利国利民之举!吾心甚慰,自无有不准!命有司严加配合,不得阳奉阴违,违者严惩不贷!” 第二日,天光放亮! 文武百官纷纷前往州牧府议事,沮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医部,城建司及整修直道等一应事宜一一陈奏。 李杨见文武百官对沮授的提议并未提出任何的异议,于是他大手一挥全部准奏,命田丰与张机全权负责与医部等事有关的一应事宜,而他自己则不出众人意料之外的,又做了一回甩手掌柜。 正文卷 第252章 蔡琰产子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对于这样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提议,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最终由李杨拍板,认命张机为医部尚书兼医学院首任院长,医部官吏的任免则由沮授等人一同拟一份名单,交由李杨过目后再行定夺。 张机只在医部挂了一个名,医部内的一应具体事宜皆由李杨认定的官员来管理。 官员对于这样一份任命倒也还能接受,因为张机在世人眼中有着极好的名声,且医术极高,神医之名可不是白叫的,官员们犯不着跟他过不去,毕竟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之人,保不齐会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指不定哪天就有求着人家的时候,所以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便得罪人家,何况他张机只不过是在医部挂了一个名而已。 由于新政并未影响到士卒阶层的根本利益,是以并未遭到太大的阻力,幽州因此而迎来了一段高速发展的时期。 转眼过了半个月! 李杨如往常一般在州牧府书房批阅公文! 府中下人匆匆而来,为李杨带来了一个令他久久不能平静的好消息,蔡琰临盆在即! 李杨大喜过望,抛下一切,向后宅赶去。 李杨与蔡琰青梅竹马,相伴二十余载,感情非常人可比。 蔡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李杨的爱,而作为回报,她也的确赢得了李杨那本就为数不多的真挚感情。 李杨径直来到产房门外,见蔡邕已先自己一步的来到了蔡琰的院子里,公孙瑶亦在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们做事,李杨与几人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径直向屋内走去。 几名稳婆见状连忙将李杨往外请,道:“君候先出去,这里可不是您该进来的地方!” 李杨见状却也并未感到生气,眼前这几个女人比自己母亲的年纪还要大一些,他们为李家服务了一辈子,应该享受些特殊的待遇,比如说倚老卖老,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理解归理解,但李杨却并没有要屈服的意思,几个稳婆可推不动他。 李杨耐着性子与几位稳婆陪着笑脸,道:“我想与昭姬说几句话,说完我自会离开!” 几人闻言连连摇头,依旧想将李杨往门外请。 李杨皱了皱眉,板着脸,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只想与我的女人说几句话,说完我自会离开!” 李杨两世为人,却从未体会到初为人父的的喜悦之情,他想在蔡琰这里体会一次初为人父的感觉。 几名稳婆被李杨这一幅,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表情给吓到了。 李杨久居上位,且经过战场搏杀所养成的气势,可不是见过些许世面的接生老太太能够承受得了的。 其实李杨在刚刚发飙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根本犯不着在如此大喜的日子里与几个稳婆一般见识,毕竟她们是给蔡琰接生之人,可后悔归后悔,他却并没有想要向对方道歉的意思。 在李杨看来,我不过是想跟我的女人说上几句鼓励的话语而已,你们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这是身处于不同时代所带来的代沟,李杨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无法理解古人的一些迷信想法,起码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无法理解的。 蔡琰临盆在即,李杨有些激动。 好在公孙瑶比较善解人意,及时为李杨找补了几句。 几名稳婆就坡下驴,终于不再坚持。 李杨快步走进屋内,来到床边,伸手握住了蔡琰的手。 李杨侧身接过公孙瑶递来的汗巾,为早已满头大汗的蔡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李杨替蔡琰捋了捋散乱的发丝,温声说道:“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蔡琰含情脉脉的冲李杨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都说女人生子好比是走了一遭鬼门关,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尤其是在古代,女人因为产子导致死亡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正因为此,李杨才要亲口与蔡琰说上一句鼓励的话语,这是作为一名丈夫应做的事情。 李杨又与蔡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李杨是关心则乱,因为这个女人跟着自己吃了太多的苦头,二人绝对称得上是患难夫妻了。 刚刚走出房门,李杨便一脸微笑的看向了急得团团转的蔡邕。 蔡邕与李杨对视一眼,问道:“可以进去?” 李杨一脸笑意的摇摇头,道:“我可以进,但你却不可以!” 蔡邕默默地点点头,背负着双手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院子里故作镇定的踱起步来。 李杨见他这幅模样却是笑了,心道:“这小老头明明紧张的不行,可却非要在那里故作深沉!” 李杨有心逗逗他,于是给典韦使了一个眼色。 典韦心领神会,他自是看出了李杨的意图,跟了李杨这么多年,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典韦来到蔡邕面前,一脸坏笑的说道:“蔡先生这是怎么了?见到主公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给忘了呢?” 蔡邕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暗道:“真是该死!” 快步来到李杨面前,规规矩矩的给李杨行了一礼,道:“下官冒失了,还请君候恕罪!” 李杨出言打趣他道:“昭姬不过是生个孩子,怎么我看你比我还紧张呢?” 李杨的话引来了一阵的哄堂大笑,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缓解一下当前的紧张气氛。 蔡邕呵呵一笑,道:“倒是让君候见笑了!” 在经过了最初的紧张与激动之后,李杨已经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主要是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毕竟自己帮不上忙,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等待结果呢。 屋内不时会传出一阵阵的撕心裂肺的嘶喊之声,听的李杨几人直觉头皮发麻。 一些不相干人等皆已被典韦给请出了院子,此刻院内只有李杨,典韦,蔡邕,以及府内的一众心腹下人,有一些声音还是不听为好。 公孙瑶自发的做起了丫鬟的活计,当然了,她做的也只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比如说帮忙打个热水什么的。 公孙瑶从屋内端着带有血水的铜盆走了出来,她正准备去换水。 李杨见状连忙问道:“里面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公孙瑶闻言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边走边道:“一切都还好!你且放宽心便是!” 李杨闻言好似自言自语般的点头嗯了一声。 李杨觉得蔡琰并不会出现难产的情况,因为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医学知识都用在了蔡琰的身上,在蔡琰临产之前,李杨不顾众人的反对,经常带着蔡琰在院子里散步,他说这样做会增加顺产的几率,减少难产的概率。 众人闻言则是回给他一个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但饶是如此,他们依然拿李杨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李杨和蔡琰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蔡琰对李杨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她愿意听从李杨的任何意见与决定。 良久之后!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院内的沉寂。 公孙瑶率先从屋内出来报喜,她一脸激动的说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 众人闻言自是露出了欢欣鼓舞的表情,尤其是蔡邕,他好似一个老小孩儿似的,竟高兴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典韦率先向李杨道喜,道:“主母诞子,主公有后,实在可喜可贺!” 众人见状连忙有样学样的向李杨行礼道:“恭喜君候喜得麒麟子!”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李杨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开心,李杨只是微笑着招呼着众人免礼,说完便向往屋内走去。 随着在院中漫长的等待,李杨最初的那点激动劲儿早就过了。 对李杨来说,儿子女儿都一样,他并不会刻意的去区别对待! 正文卷 第253章 李杨并非凉薄之人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蔡琰生产的房间被下人们简单的打扫了一番! 李杨与蔡邕等人快步走了进来。 州牧府里的奶娘正抱着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站在蔡琰的床榻边,与她说着与孩子有关的一切。奉承话张嘴就来, 说白了,其实就是在拍马屁而已,刚刚出生的孩子都长一个样,哪有漂不漂亮那一说。 屋内的众人在见到李杨等人进来之后,连忙向李杨行礼,并道了一些个恭喜之类的吉祥话。 李杨闻言自然也是投桃报李,他是该谢的谢,该赏的赏,基本做到了见者有份。 稳婆与下人们在拿到赏钱之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此刻仍然留在屋内的均是李杨的家人与心腹,李杨、蔡邕、公孙瑶、典韦,以及姗姗而来的韩豹等人。 最 正文卷 第254章 融合 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个月后! 医部与城建司等部门已全面建成,而幽州百姓业已从中得到了诸多的实惠与便利,新政的实施令李杨的声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幽州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农忙时百姓们以种田为主,而农闲时百姓们则放下农具,扛起铁锹,大锤等一应工具,在官差们的带领下离家,前往事先分配好的的路段,为幽州整修直道,虽然辛苦,但百姓对此却甘之如饴。 一些外来旅客经常会从幽州的大街小巷,以及酒馆茶肆中看到这样的标语,诸如“勤劳方可致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等等。 李杨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百姓们传递一个信号:在幽州,只有付出辛勤劳动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吃懒做无异于作茧自缚,幽州可没有余粮养懒汉。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洗脑手段! 男人负责整修直道,女人则负责织布、裁衣、纳鞋底。 总之一句话,想要过上富足的生活,你就得干活,否则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 男人修路,每月可以从官府领取五百钱的收入,而女人做工,每月亦可从官府领取二百钱的收入,这是余钱,不赚白不赚。 在百姓们想来,每日出工的时间并不长,且每月还可获得五个休沐日,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若是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幽州百姓每月的工作强度其实并不算低,但有些事情就怕比,相比于其他州郡来说,幽州简直就是犹如乐土一般的存在,要知道,其他州郡的百姓可还得服徭役呢,而与他们相比起来,幽州百姓则是在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换取应得的报酬,这便是差距。 在幽州,不光百姓需要干活修路,就连士兵也要扛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来往于各个路段为幽州修路,与百姓不同的是,士兵修路时无钱可拿,用李杨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是军人,为百姓修路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这话说的还是非常讲究的,咱们幽州的将士们是在为百姓修路,幽州将士为了使百姓出行更加的方便而付出劳动,军人为报答父老乡亲们的支持与厚爱而付出劳动,我们不要钱,我们甘之如饴。 幽州将士对此倒也并未生出任何的怨念与不满,一来是他们不差这俩钱,幽州士兵的军饷待遇极高,其次是李杨平日里将他们洗的很明白,这里说的是洗脑! 李杨时常会带领着几位主要谋臣,以及诸位军中大佬扛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出城与百姓一齐辛勤劳作,李杨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就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干活,干的很卖力。 说实话,李杨的做法多少有点作秀的嫌疑,但百姓就吃这一套。 —————————————————— 近些年来,李杨对北方诸胡的打击力度越老越大,从而导致胡人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无以谋生,最终只得南下,投奔向幽州的怀抱! 针对这些孤儿寡母,李杨实施了一系列的融合政策! 李杨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签署了一道政令,将十余万异族女人全部嫁给了幽州士兵与百姓,未婚的、丧偶的异族女人均未能幸免。 但异族也有贞洁烈女,在李杨定下通婚的政策之后,却也遭到了极其强烈的反抗,幸好李杨及时的站了出来,并主动承认了错误,这才避免了冲突的发生。 正当异族女人们刚刚松口气的时候,李杨却悄无声息的颁发了一条政令:自愿与幽州通婚的异族女子将获得与幽州百姓同等的待遇,反之则没有。 李杨深得杨氏的真传,与异族女人们玩了一出区别对待的把戏。 一日,襄平郊外的一座工坊里,女人们正如往日一般的做着女工,幽州女人们做的均是一些相对轻松且干净的活计,而不愿与幽州通婚的异族女子则做的均是一些繁重且脏乱的事情。 到了午饭的时间,幽州女人优先排队打饭,她们每个人的手里均拿着两个大腕,待排到自己的时候,她们可以自行选择吃米饭亦或是吃面饼,就算是都吃也可以,前提是不可以浪费。 而打菜之时她们的碗中却是有肉的,虽然不多,但每人还是能吃上那么三五块儿的,主要是菜里有油水,打完饭菜之后,她们原路返回,前往工坊的饭堂里就餐。 当她们经过异族女子身边时,异族女子见工坊里的伙食竟这般好,她们心里自是非常开心的。 北方异族近些年实在是太穷了,对于异族百姓来说,能吃饱饭已是奢望,何况是肉呢?而最关键的是,她们根本就吃不饱。 异族女人们满心欢喜的从工坊监工的手里接过饭碗,结果却发现只有一个,一些女人壮着胆子开口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幽州女人一碗饭一碗菜,而异族女子的饭菜加起来只有一碗。 个别胆子较大的异族女人十分不满的上前与之理论,可换来的却是谩骂与一顿皮鞭炒肉。 大部分胆小怕事的异族女人则十分顺从的接受了现实,可当她们打过饭菜之后,却又发现了不同之处,因为她们的饭是粥,而吃的菜也只是用水煮过之后再加些粗糙的盐巴而已,油水肯定是没有了,能吃饱就不错了。 眼前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令她们的心里感到非常的难受,可她们毕竟只是女人,并且还是无依无靠的女人,她们无处伸冤,她们敢怒不敢言。 当她们小心翼翼的双手端着盛满稀粥与水煮菜的大碗来到饭堂时,她们却又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幽州女人正穿着自己为其浆洗干净的衣服,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吃午饭,而当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一身油渍麻花且残破不堪的衣服时,她们的心中难免生出委屈和酸楚之感,一些心里素质较差的异族女人竟委屈的当场失声痛哭了起来。 正文卷 第255章 融合 下 老话说的好,同人不同命,人家吃饭时,是吃饭聊天两不耽误,若是没吃饱的话,还可添饭加菜。 反观己方这里却是十分的悲剧,首先,自己虽与幽州女子同在一个饭堂里吃饭,可两波人却被一条过道给隔开了,过道东边是幽州女子,过道西边是异族女子,东边宽敞明亮,西边狭窄阴暗,东边为小案,一张梨花案上仅坐四个人,而西边则为大案,一张破败不堪的桃花案上至少要肩并肩的坐着二十多个人。 其次,幽州女子在吃饭时被勒令不许交头接耳,还被规定了吃饭时间,仅为一刻钟,最关键的是没吃饱的还不给加饭,若是有人胆敢上前质问的话,若是遇到一个比较好说话的监工,她们会被怼一句:“咱幽州就这规矩,你爱受不受,要不你也找个幽州男人嫁了,届时你就是幽州人,可与幽州女人享受同等的待遇,否则你就得给我受着。” 若是遇到不好说话且脾气火爆的监工,一顿鞭子怕是在所难免了。 工坊每日有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幽州女子午饭后自由活动,爱干嘛干嘛,可异族女子在吃过饭后,还要负责将整个饭堂内的几案碗筷全部收拾干净,待其擦好桌椅并收拾好碗筷之后,还有活儿在等着她们,那就是洗碗,自己的与幽州女子的碗筷她们都得洗。 待她们将这一切都做好以后,工坊的午休时间基本也就结束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幽州女人各回各家,而异族女人却要留下来,因为她们无家可归,连个男人都没有,可不就是没家吗,至于原来那个家,她们是回不去的,她们也不想回去,因为回去就得饿死,她们并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和觉悟。 工坊后面有一排年久失修的小平房,这里便是异族女人休息的地方。 平方占地不小,足有几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可容纳十五人,这是工坊的说法,并且还不接受任何的反驳和异议。 一个长约两丈、宽约六尺的大通铺便是女人们睡觉的地方,十五人睡在这里显得十分的拥挤,若是有人想转身的话,则需要先站起身,然后原地转半个圈,然后再重新躺下,她们只能如此做,否则就会撞到身旁之人。 当一众异族女人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阴暗潮湿的房间准备上床休息时,一个犹如恶魔般的声音传进了众女的耳中:“全都给我出来洗衣服!” 监工话音落后,屋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一名叫撒雪的年轻女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三天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啊!” 工坊有规定,异族女人每隔三日便要为工坊内的所有女工清洗一遍衣物,正因为此,幽州女工身上所穿的衣物才会如此干净。 一众异族女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房内走出,她们将置于眼前不远,并装满了衣物的的木盆抱起,两眼无神的径直向溪边走去。 当她们清洗完衣物之后,还要再拿去晾干,当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她们当天的工作才总算告一段落。 她们没得选择,因为若是她们不照做的话,她们便没得饭吃,迫于生活的压力,她们最终只能妥协。 曾经有人试图反抗,其结果自是不言而喻的,要么挨打,要么挨饿。 其实她们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嫁给幽州男人,可她们却更愿意做贞洁烈女,她们誓死也要守住自己的贞操与底线,所以,她们仍在为了心中的信念而不屈的坚持着。 当一众异族女人觉得日子其实也还过得去的时候,现实又给她们上了一课。 每月的最后一天,工坊都会发给幽州女工三百钱的月例,而异族女人却分文没有。 区别对待随处可见,可异族女人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她们早已家破人亡,因为幽州给她们饭吃,因为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曾经在工坊内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一名已经嫁给幽州男人的异族女子被一名幽州女工欺负,可工坊却并未替其出头讨回公道。 于是异族女子在下工回家时,将此事说与了自己的丈夫,男人闻言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第二日,他便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工坊与人理论,起初工坊对此也并未在意,他们只当是两名刁民在借故闹事罢了,最终工坊连推带赶的将这对夫妇给撵出了工坊。 可这个幽州汉人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竟因为这点小事便前往州牧府前敲起了登闻鼓。 登闻鼓由李杨设立,李杨责令下级官吏:县城一级的府衙前必设登闻鼓,以做百姓申冤之用! 此事就此闹大,最终传到了李杨的耳中。 李杨亲自出面,前往工坊重罚了工坊老板与犯错的幽州女工,又责令工坊赔偿受害方的经济损失合计两万钱,临走前,李杨当着工坊所有人的面对工坊老板说:“她既已嫁到男人,她便是我幽州百姓,幽州百姓不可轻辱,更不可区别对待!” 工坊老板闻言连忙称是,并当着众人的面向受害者鞠躬赔礼道歉,搞得那对夫妇倍儿有面子。 这里咱得特意说上一句,那名被欺负的异族女人,当初在嫁人的时候可并不是黄花大闺女,她是丧偶的寡妇,可当她在嫁给幽州男人之后,她却好似翻身做主人一般的过上了令人艳羡的幸福生活。 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就犹如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般,令一众仍在咬牙坚持着的异族女人心中绷着的那口气儿泄了,于是越来越多的异族女人放弃了无谓的坚持与抵抗,最终选择了向现实妥协。 撒雪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咬牙硬扛了十天的贞节牌坊之后,她便主动选择了放弃。 她找到专门负责通婚的官员,向其表达了自己愿意嫁给幽州男人的诉求。 官员对此事非常的重视,因为撒雪是那数万个依然在誓死顽抗的异族女人中,第一个主动选择向现实妥协的女人。 官员将其列为典型,最终将她许配给一名大夏军队中的队率,这名队率的名字叫五一,这已然算得上是一门相当不错的婚事了,要知道,队率每个月可是有两千钱的军饷可拿,至于其他的福利待遇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撒雪成婚后再次回到工坊的时候,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现在得撒雪不只是幽州女工,现在她的身上更多了一层军属的光环,她享受到了比其他一众女工更好的待遇,午饭时肉管够不说,每月竟还有五百钱的月例可拿。 正文卷 第256章 锦衣卫 撒雪身份的改变实在给人一种太过于直观震撼的感觉,昨日还与自己一同吃糠咽菜的姐妹,一夜之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将一众异族女人心中的信念击得支离破碎。 女人最喜欢相互攀比,大部分女人都有非常强烈的虚荣心,若是没有撒雪这样的事例存在的话,或许工坊里的异族女人还能够凭借着心中的信念继续坚持下去,可当她们看到撒雪的改变之后,她们心中坚守的东西便彻底崩塌了。 越来越多的异族女人走进了县衙大堂,她们最终选择了向现实妥协。 幽州境内的各行各业,各个角落均在发生着与工坊相似的事情。 李杨十分敏锐的抓住了女人的弱点,大多女人都拥有比较强烈的虚荣心,李杨在此基础上大做文章,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其实李杨只是在区别对待这四个字里头做了些手脚而已,有了区别对待自然也就有了攀比,有了攀比才会滋长女人的虚荣心,然后就发生了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仍然有一些异族女人依旧在坚持着心中的信仰,她们并没有向现实低头,她们将贞洁看的很重,她们能够无视他人嘲讽的目光,再辛苦的工作都无法击垮她们心中的信念,她们对于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她们甘之如饴,但说实话,在幽州,这样的异族女人已经不多了,恐怕连两千人都不到。 李杨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已初步完成了与异族的大融合,十余万异族女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嫁给了幽州境内的男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 建安四年,冬,腊月初十! 李杨召韩豹入府议事! 韩豹与李杨见礼之后,李杨开门见山道:“我欲成立一个特务机构,名为锦衣卫。” 韩豹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请问兄长,锦衣卫主要负责何等差事?” 李杨略微沉思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锦衣卫的最高长官为锦衣卫指挥使,由我来亲自任命,锦衣卫直接向我负责,他们主要负责掌直驾侍卫以及巡查缉捕。”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能否说的再具体一些?” 李杨笑道:“其实我的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大概的框架而已”想了想,继续说道:“简单来说,这个部门是一个直接向统治者负责的特务机构,他们主要负责察听幽州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 韩豹微微颔首,继续问道:“还有吗?” 李杨点点头,道:“锦衣卫还可以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君主出巡,说白了就是禁卫军或者说是大内侍卫。” 韩豹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个就是负责掌直驾侍卫了,那个巡查缉捕就只是负责查举官员的不法之事吗?” 李杨说道:“不止监查文武官员,锦衣卫还可以监控地方百姓,他们可以负责侦查,甚至是逮捕一切威胁到朝廷安全的不法分子,但他们没有审问以及判决的权利,这个部门还可以为我等收集其他势力的情报,策反敌方官员等等,最重要的是他们直接听命于君主。” 韩豹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部门类似于绣衣使者,只不过职能似乎与您说的又有些不同。” 韩豹随即想到了沮授,他说道:“公与博学多才,对此事亦有涉猎,不如将他请来与我等共同商议一番?” “善。”李杨抚掌笑道! 李杨命典韦亲自前往沮授府上,请其来州牧府议事! 典韦应诺而去。 恰逢休沐之日,沮授难得清闲一日,却见管事领着典韦快步而来,沮授一脸纳闷儿的问道:“何事竟这般着急?” 典韦与之见礼,道:“末将拜见沮先生,主公命末将来请您往府中一叙,说有要事与您商议。” 沮授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道:“请将军在此稍候片刻!待我更衣,去去就来!” 良久之后! 沮授与典韦并肩入府,径直向书房行去 沮授与李杨见礼,道:“不知主公唤我何事?” 李杨冲沮授拱了拱手,致歉道:“休沐之日,多有打扰,还请公与多多见谅!” 韩豹亲自起身,为沮授看座,道:“实在惭愧,有些事情想向公与请教一二!” 沮授连连摆手,客气道:“无妨!无妨!” 韩豹微微一笑,继而开门见山的说道:“兄长想要成立一个特务机构,名为锦衣卫,但他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是以欲向先生请教一二。” 沮授微微皱眉,继而默默地点点头,示意韩豹继续往下说。 韩豹与李杨对视一眼,示意请他自己来说,于是李杨将刚刚与韩豹说过的话复又与沮授说了一遍。 沮授闻言却是皱着眉说道:“这个锦衣卫会不会权利太大了些?如遇明主还好些,若是庸主当政的话,恐怕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啊。”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暗道:“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李杨略微沉思片刻,道:“不给锦衣卫审判及看押之权,只给他们侦查、缉捕之权,命他们监查臣民,罪证一旦查实,届时将罪犯交由有司统一审理便是。” 沮授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主公之权会变得愈发强大,只是一定要对其加以约束才好。”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这是自然,锦衣卫指挥使由我来亲自任命,定然是绝对要信得过之人才能够胜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沮授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杨此时却是笑着说道:“公与的心中可有合适的锦衣卫指挥使人选?” 沮授呵呵一笑,冲李杨行了一礼,道:“王良为人正直,心思缜密,做起事来十分的谨慎小心,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还是很有能力和手段的,重要的是他对主公十分的忠心。” 随着与李杨相处的时间越久,沮授对李杨的敬畏之心与日俱增! “主公雄才大略,颇具雄主之资啊!”沮授如是想到! 正文卷 第257章 新年 腊月十五,天气微凉,宜婚丧嫁娶! 这一日,李杨与公孙瑶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爱情长跑! 李杨命李虎亲率一支锦衣亲军前往公孙府迎亲,聘礼多达数十车之多,四名妇人抬着一乘小轿,将公孙瑶由正门迎入州牧府中! 纳妾与娶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将公孙瑶从正门迎入府中已是破格之举,李杨亦不好做的太过分,他还需要顾及一下蔡琰的面子,毕竟蔡琰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李杨与公孙瑶狠狠的放纵了一回! 三天后,李杨扶墙而出! 公孙瑶倒也没比李杨好到哪里去,她在榻上足足躺了一整天,才总算缓过劲儿来! 蔡琰与公孙瑶的性格走的是两个极端,蔡琰温柔体贴,美丽大方,李杨很 正文卷 第258章 比武助兴 李杨见李虎一手拿着一个酒壶,一手拿着一个酒杯在席间到处乱窜,一会儿与韩豹把盏,一会儿又与典韦与赵云等人干杯。 李虎心情不出错,今夜的他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无拘无束的辽东小霸王。 李杨不想扰了李虎的兴致,为了维护李虎的名声与权威,他早早将文武给轰了回去。 百官走后,大堂中只剩下沮授与黄忠等十余名心腹,以及众人的家眷! 李杨见女眷们都已经有些乏了,于是他起身走向杨氏,道:“母亲,不如您先回去歇息吧,今夜大家伙喝的高兴,这顿酒宴还不定要喝到什么时候呢。” 杨氏知道儿子心疼自己,她很高兴,也领情,杨氏起身对李杨说道:“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让他们几个酒腻子自己喝便是,别管他们。”说着,便带着一众女眷先行离开了! 杨氏亲自参与了数场著名的战役,在幽州军中颇有威望,饶是黄忠等人亦对其敬服有加! 女眷们走后,大堂内变得更加热闹了,没有了女人们在这里碍眼,一群酒腻子也更加放得开了。 其实主要也就是李虎、韩豹、典韦、黄忠以及徐晃这几个人喝的最欢实,沮授与田丰等文官俱是浅尝即止,并未牛饮! 黄忠、韩豹与典韦三人在李杨的身旁边喝着酒边吹着牛皮。 这时赵云却是走了过来,躬身给李杨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小虎欲与我比试一番,以此来给大家伙助助酒兴,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杨立马来了精神,笑道:“甚好,快快去准备,小虎号称天下第一猛将,子龙比之亦不遑多让!比武较技,刀枪无眼,点到为止即可,切莫伤了和气!” 李虎与赵云俱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猛将,李杨担心二人打出真火,于是特别提醒了一句! 李杨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放下酒盏来到了他的身边,问清楚缘由之后,纷纷吵嚷着让李虎与赵云比武为大家助酒兴。 韩豹还算比较清醒,他皱眉说道:“新年舞枪弄棒,是否不太吉利?” 众人一听韩豹如此说,便都闭口不再说话了。 李杨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只是比个武而已,无需担心!” 李虎连忙附和道:“阿豹尽管放宽心,我与子龙自有分寸。” 韩豹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李杨招呼众人来到大堂前,大堂前的广场被火把照的是灯火通明,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李虎与赵云来到广场中央,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典韦一手拎着李虎的沥血破城槊,一手拎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将它们分别交到了李虎与赵云的手上。 沮授立时来了兴致,他笑着对李杨说道:“典韦当真是一员难得的虎将,这两杆兵器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可他将它们拿在手里却好似轻如无物一般,真真是天生神力啊。”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典韦力大无穷,比之恶来亦不遑多让。” 沮授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广场上。 赵云接过典韦递给自己的武器之后,笑着对李虎说道:“好久没与小虎比试了,也不知道你的武艺有没有退步,你前段时间整日泡在温柔乡中,别是腿都软了吧?” 接到吕布的死讯之后,貂蝉消沉了一段时间! 期间,李虎对貂蝉无微不至的关怀,令她深受感动,在时间与更好的新欢面前,貂蝉最终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李虎被赵云说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最近一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忙于军务,武艺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子龙,你可要小心了,如果被我打伤了,你可就丢人丢大了。” 赵云笑了笑,道:“小虎,别再耍嘴皮子了,咱们还是在手上见真章吧。” 赵云说完便轻夹马腹,胯下战马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李虎笑着说了句:“来得好。”说完,便催动火龙驹向赵云冲杀而去。 一个眨眼的功夫,广场上的众人便见到了如下的一幕。 只见一红一白两个残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兵器交击之声响起,站在堂前观战的众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兵器交击声震的不禁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直到此时此刻,沮授等文官才终于领略到了两位猛将的无敌风采。 众人都被李虎与赵云的高超武艺给惊得张大了嘴巴,包括李杨与黄忠等人也没想到李虎与赵云的武艺竟然已经达到了这般的高度。 早些时候,当沮授等文官听闻李虎乃当今天下第一猛将时,他们只是把这种传闻当成了李杨在给李虎吹牛造势而已。 直到今天,他们才终于相信了李虎便是天下第一猛将的既定事实,而赵云亦不遑多让,二人交手,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李虎与赵云接手之后先是拼力气,见分不出胜负,二人便又拼起了招式与技巧,见还是分不出胜负,两人才又改变了打法。 李虎一直处于进攻的一方,他的世界里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在李虎看来,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而赵云也不遑多让,虽然他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方式与李虎比斗,但他偶尔也会给李虎制造出一些不小的麻烦。 赵云见招拆招,偶尔趁李虎露出破绽的时候,挥出一枪,搞得李虎十分的难受。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竟已激斗了一百多个回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而李杨便是这内行之中的一员了,李杨师从李满,他的武艺可一点都不差。 李杨笑呵呵的对沮授等人说道:“他们的武艺已臻化境了,我亦难在他们手中接下一百会合。” 众人被李杨的话给惊到了,尤其是沮授,他可是见识过李杨纵马作战时的风采,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二人竟恐怖如斯?” 李思一脸无奈的指了指沮授,摇头苦笑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与你交个实底吧,我在他们二人的手上恐怕连五十回合都支撑不下来。” 沮授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知道,李杨说的是实话,他没理由骗自己。 再者说,李虎与赵云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激战正酣,那每次武器碰撞时擦出的火花总不能是假的吧?二人胯下骑乘着的神驹在受力时咴咴直叫并打着响鼻总不能是假的吧? 当李虎与赵云战至二百回合时,李虎凭借自己逆天的体力,将赵云击落马下! 赵云大口喘着粗气,道:“小虎威武,我不及也!” 赵云体力不支,最终败于李虎之手! 正文卷 第269章 密谋 赵云正值壮年,体力正处于巅峰时期,但与李虎相比,却仍旧有着不小的差距! 一场酒宴直进行到四更时分,众人乘兴而归! ———————————— 赤壁之战就在眼前,李杨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于是,他刻意加大了与异族之间的融合力度,对内则大搞特务政治,争取在赤壁之战来临之前,荡平幽州境内的一切反对声音! 在此之前,李杨更是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对外战争! 李虎与韩豹分别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向北袭杀而去! 太史慈与张辽分别为李虎与韩豹的副将,随军出征! 此次出征,韩豹好似自带gps一般,挥军向北八百里,直击乌桓大本营!而李虎却迷了路! 乌桓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最终大败亏输,楼班举族向韩豹投降! 韩豹以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为由,杀三万乌桓青壮泄愤,遂接受了楼班的请降! 当年丘力居亲率三万乌桓铁骑深入幽州腹地袭杀李满,如今韩豹坑杀三万乌桓青壮为父报仇,倒也合情合理! 韩豹大手一挥,道:“将妇女与幼童全部带回幽州,至于老弱病残....便令其留在此地自生自灭吧!” 楼班率众举族南迁,十余万乌桓妇孺被安置在幽州各地。 李杨勒令乌桓妇女与汉人通婚,此举令乌桓人感到了深深的不满! 老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李杨实施的一系列新政令幽州本土的保守派感到了深深的不满,世家豪强偷偷聚集在一起,密谋发动政变,然而,期间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乌桓族中的激进分子竟然率先发难了! 一间昏黄阴暗的小屋内。 几个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听说他明日会亲自带人出城,前往西门外与百姓一同劳作!”一名身材魁梧且眼神犀利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一个将脸庞完全隐入黑暗的青年人冷声道:“他的身边会有多少随扈人员?” “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人!”之前说话的那名年轻人答道。 另一人闻言皱眉问道:“何以见得?” “因为他是李杨!他对自己的武艺有着极度的自信,这里是襄平城,他绝不会想到有人敢在襄平城外行刺于他!”将脸隐于暗处的年轻人站起身,道:“计划不变,明日听我号令,见机行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良久之后! 乌桓大人楼班府邸!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名面容俊毅且身材十分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楼班抬眼望去,见到来人之后,却是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闲来无事,想来看看兄长都在忙些什么!”年轻人笑呵呵的说道。 楼班伸手指了指桌案前的座位,说道:“昨日医部右侍郎乌延呈了一份公文上来,说县城医院已全面竣工,百姓对其交口称赞,是以他拟了一份折子,奏请主公增设县城医院,如此便可令更多的幽州百姓享受到医院所带来的福利与实惠,为百姓多谋些福利总是好的!我正在校阅公文的内容,待校阅完成,明日便可将公文呈给主公了!” 年轻人点点头,一脸恭敬的向州牧府方向拱了拱手,道:“主公圣明,待我族人并无二致,小弟对主公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一般,延绵不绝,小弟只希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届时便可亲自持戈上阵,为主公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楼班微微一怔,继而一脸感慨的说道:“你今日所言令为兄甚感欣慰,这一眨眼的功夫,你也已经十六岁了,护留,是否愿意来为兄身边做事?” 楼班与护留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护留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道:“过段时间再说吧,也不差这几日!” 楼班点点头,道:“好!为兄随时恭候大驾!” 护留与楼班说了会儿话,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楼班望着护留离去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他觉得今日的护留似乎有些反常,护留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可今日却与自己说了不少,最令楼班感到意外的是护留竟会说出为主公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之类的话,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事情。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楼班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或许是我想多了!”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楼班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自打归顺以来,楼班等人均得到了李杨的重用,医部右侍郎乌延便是乌桓人,而楼班则被李杨任命为乌桓人的族长,负责处理乌桓人的日常事物。 从前的乌桓早已不复存在,李杨在乌桓原有的基础上特别增设了一个族群,是为乌桓族,作为李杨麾下的一个族群般存在。 建安五年,新年刚过。 李杨乘坐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自襄平城西门而出,马车驶出十余里之后,缓缓停下! 李杨肩扛铁锹,径直向百姓走去,与一众百姓挥手打过招呼,并接受了百姓们的行礼之后,他便闷头干起了活! 幽州百姓对于眼前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起初,当幽州百姓见到李杨前来时,他们还会感到惊讶和手足无措,可时间久了,他们却也习惯了李杨与自己一同劳作的日子。 其实也有个别人说李杨不过只是在装样子而已,百姓们起初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李杨却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狠狠打了那些造谣生事的人脸。 李杨每日出城与百姓一同劳作一个时辰,从未间断过,这样的州牧上哪找去? 虽然李杨的身边总会带上百十名护卫,可在百姓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其实幽州百姓更不希望李杨有事,若是李杨遭遇了不测的话,那损失的可是自己,又有谁敢保证继任者是否会如李杨这般体恤百姓? 典韦作为李杨的贴身护卫,并没有参与到劳作之中,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备不测。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李杨抬头擦了把汗,转头看向典韦,笑道:“去取一件趁手的工具,与我一同干活!” 典韦皱眉看了李杨一眼,见他微不可查的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典韦终于不再坚持,从身旁人手中接过一把铁锹,低头与李杨一起干起了活。 李杨前方不远的地方,护留眯着冷冷的眸子剜了他一眼。 身旁的年轻人用肩头轻轻撞了护留一下,低声道:“那典韦寸步不离的护卫着李杨!咱们不好下手啊!” “想办法将典韦引开就是!”护留说道! 良久之后! 护留缓缓走向李杨。 典韦见状连忙直起身子,一脸警惕的望着径直走来的护留。 护留来至近前之后,先是冲李杨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典韦,笑呵呵的说道:“在下护留,乃楼班义弟,将军无需紧张!” 典韦默默地点点头,并未接话。 正文卷 第260章 执念 李杨抬头看了护留一眼,笑道:“楼班常与我提起你,听说你志向远大,勇力过人。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可曾想过为朝廷效力?” 护留一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谦虚道:“兄长言过了,末将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实不敢当君侯称赞!” 李杨点点头,笑道:“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护留露出了十分郑重的表情,道:“末将近来习武时遇到了瓶颈,因我的武艺招法与典将军的路数相近,特来向将军请教一二!” 典韦闻言顿生警惕之心,他将铁锹置于一边,从护卫手中接过铁戟,沉声道:“今日多有不便,此事来日再说吧!” 护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再坚持,拱手冲李杨与典韦行了一礼,道:“倒是末将唐突了,今日多有叨扰,还请君侯多多见谅!”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且慢!”李杨说道。 护留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转头拱手道:“不知君侯有何吩咐?” 护留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引起李杨等人的警惕之心,可他却依然这么做了,因为他相信李杨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因为自己是乌桓族长楼班的义弟,李杨近来一直在极力的安抚与拉拢乌桓人,所以,就算是看在楼班的面子上,他也会让典韦陪自己过几招,对护留来说,只要能够为自己的同伴争取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足够了。 在护留等人看来,虽然李杨武艺高强,但他还远没有达到无敌的地步,届时,己方只需趁其不备之时,行必杀一击,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至于实际上是不是这样可就不好说了。 护留年轻气盛,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他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脑袋一热便做出了剑走偏锋为死去的族人报仇的决定。 李杨将护留招至自己的身边! 李杨伸手捏了捏护留的手臂与肩膀,感慨道:“护留,你长大了,生的很强壮,我很高兴,但我却想告诫你一句,常言道:懂得珍惜,才配拥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到珍惜眼前拥有的,忘掉曾经失去的!护留,你能否明白此话的意思?” 护留不假思索的回道:“君侯的殷切期望,护留定当铭记在心,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待护留武艺大成时,愿为一小卒,届时便可跟随君侯一起踏马天下,为君侯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李杨表面上笑着应了一声“好”,可他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护留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自己的提醒却被人家给当成了耳旁风,呵呵,真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转头看向典韦,吩咐道:“去人少的地方陪护留过几招,切不可伤及无辜,更不要走出我的视线之外...........” 李杨与典韦说了不少,却唯独没有说要他对护留手下留情之类的话语。 李杨想由天意来决定护留的生死,毫不知情的典韦届时若是生出了恻隐之心,对护留手下留情的话,自己便留护留一命。 若是典韦从自己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那就合该护留倒霉了。 典韦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李杨,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李杨出言打断:“在这襄平城的一亩三分地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李杨冲典韦点点头,又向护留努了努嘴。 典韦见李杨态度坚决,终于不再坚持,躬身向李杨行了一礼,随后便与护留向路边走去。 护留刻意将典韦引至百步之外,最终在典韦的一再坚持下,才停下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李杨见状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抽调二十名亲兵,前往典韦的身边,为其掠阵。 李杨早已从锦衣卫的口中得知了护留想要行刺自己的事情,锦衣卫在经过半年的发展之后,已经初具规模,他们的情报系统已日臻成熟,朝中大臣的府中均已安插了锦衣卫的眼线,而一些重要人物的府中更是成为了重点监视的对象,其中尤以乌桓人最甚。 乌桓人中的重要人物均成为了锦衣卫的重点监视对象,他们的一举一动均没能逃过锦衣卫的耳目,护留作为乌桓这座金字塔的顶层人物之一,他又怎会逃过锦衣卫的侦查?从他跟随家人来到幽州的那天开始,他的府里就被锦衣卫安插了眼线,可护留对此却一无所知。 并非护留等人粗心大意,实在是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太过于完善,他们已然做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护留等人之所以会被锦衣卫监视,是因为他们错估了锦衣卫的实力。 不光是乌桓人错估了锦衣卫的实力,就连与李杨最为亲密的虎豹都没想到锦衣卫竟发挥出了如此巨大的能量。 韩豹曾一度担心锦衣卫会因为权利过大,从而对君权形成威胁,可李杨却只用了一句话便打消了韩豹的顾虑:“锦衣卫乃是家臣!阿豹无需担心!” 没有李杨的信任他们便什么都不是,李杨可随意任免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的权利是李杨给的,李杨可随意处置。 眼前发生的一切均被李杨看在了眼里,他有些失望,还有些庆幸。 失望的是,近半年来自己明明已经极力的安抚和拉拢乌桓人,可竟还有人想要刺杀自己,尤其是护留,他竟丝毫不顾万千乌桓人的安危,如此冒险行事,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乌桓人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如此不顾大局的表现令李杨感到非常的失望。 庆幸的是,护留毕竟年轻气盛,仅凭着一腔的热血便要行刺杀之事,这对现在的李杨来说,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 若是等他再长大一些,在乌桓人中的威望更高一些,届时便可趁自己领兵在外时鼓动乌桓人举族造反,若是他如此做的话,或许真的会给自己造成不小的困扰,可现在的他竟如此急不可耐的冲动行事,就目前情况来看,护留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由于身份不同,身处的位置不同,以及成长环境的不同,如今的护留早已不是历史上那个叱咤风云的乌桓首领了。 护留早已将所有的后果与可能性都想了一个遍,他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此次刺杀成功,自己便可登高一呼,号召所有的乌桓人拿起手中的武器奋起反抗,届时自己只需领兵攻占襄平城,杀入州牧府,而后便可迫使杨氏与自己签署城下之盟! 可若此次的刺杀行动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的话,无论李杨如何处置于自己,悉听尊便就是了。 这里咱们不得不说上一句,护留的胆子的确不小,他很有魄力,他很是豁的出去。 其实护留也在赌,赌赢了自己就是乌桓的英雄,赌输了自己便是乌桓的罪人,不甘寂寞且年轻气盛的他,最终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典韦已经走远,而此刻李杨的身边只剩下七八十名亲兵从旁护卫,乌桓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几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示意,道:“可以行动。” 一个看上去好似带头大哥一般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机会就在眼前,成败在此一举,放手一搏的时候到了,乌桓的命运就掌握在我等的手中,从今往后,乌桓该何去何从,就全仰赖诸位兄弟手中握着的这柄——钢——刀——了!” 众人微微颔首,随后招呼着正在闷头修路的一众金人,缓缓向着李杨的所在方向靠了上去。 这支由乌桓人组成的队伍好似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起初队伍里只有几十人,可当他们行至距李杨不到百十步的时候,人数竟已达千人之多,而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数字竟然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正文卷 第261章 这是刺杀? 李杨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正在缓缓地向自己靠拢过来,他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旋即放下了手里的农具。 从亲兵手中接过百炼钢刀,李杨握刀的大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刀柄,他一脸微笑的看向前方,看向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数月前,他们还是幽州百姓,可现在,他们却摇身一变,又变回了乌桓人。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当乌桓人行至距李杨三十余步的时候,这支队伍的人数竟然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 李杨定睛看了一下,他发现这支队伍里头的乌桓人,竟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年轻人。 李杨在心里大概的估计了一下,他得到的结果是眼前这群乌桓人里,年纪最大的怕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李杨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这群年轻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特么是刺杀吗?你见过两千多人一齐出手搞刺杀的吗?” 侍立于李杨身旁的典满显得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加入亲兵以来的第一场实战,他觉得自己此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典满乃典韦之子,时年十三岁,遵父命入行伍,从李杨的亲兵做起,也算是接了典韦的班! 李杨侧头看向正微微打着哆嗦的典满,笑道:“无需紧张,凡事总有第一次,以你现如今的实力来看,自保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典满闻言连忙说道:“主公可莫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其实末将并不紧张,末将只是担心自己实力不济,无法护得主公周全!” 李杨呵呵一笑,并没有出言揭穿他,对于第一次亲临战阵的典满来说,此次就算是他的成人礼了。 典韦早已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可他短时间内却难以抽身。 护留此刻正伙同几十名武艺高强之人,将典韦给围了起来。 护留等人非常有自知之明,他们知道自己绝非典韦的对手,所以他们并没有上前与典韦贴身近战,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需令典韦无法抽身即可,所以他们一直在包围圈的外围与之周旋,并未上前。 绕是这样,他们的处境却依旧十分的危险,距离开战只一两分钟的功夫,便已有三人成为了典韦的戟下亡魂。 典韦见自己这里并无任何的生命危险,于是冲着为自己掠阵的二十名亲兵大喝道:“无需管我,此处我自能应付,主公的安危最是紧要,尔等速去保护主公!” 本欲上前助典韦一臂之力的亲兵们在闻言之后,未做丝毫的迟疑,转头便向着李杨所在的方向发足狂奔了过去。 在一众亲兵的心中,李杨才是最为紧要的存在。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众乌桓人,李杨缓缓开口,道:“尔等身上可是连甲胄都没穿呢,哪来的自信啊?难道你们觉得仅凭一把钢刀便能杀得了我吗?要不要这么天真啊?难道是对人数有着绝对的自信吗?想跟我玩人海战术?呵呵,恕我直言,若是想杀我的话,区区两千人怕是远远不够的!” 李杨难得装了一回x,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令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乌桓人做了一件极其不讲究的事情,他们竟然向李杨等人扬起了沙子。 李杨的反应极快,他并未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可与李杨相比,典满等人却是悲剧了,突遭袭击,他们反应慢了半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大多数亲兵均被沙尘迷的一时睁不开眼睛,而乌桓人则准确的抓住了机会,向李杨等人发起了犹如潮水一般的进攻。 乌桓人的所作所为,彻底的激怒了李杨,现在他很不高兴,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 李杨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道:“都别看热闹了,速速出手,格杀勿论!” 李杨话音落后,便有五百余名幽州士兵从一旁抄起早已上好弩弦的强弩,冲着乌桓人的背后便来了一波无差别打击。 由于乌桓人事先并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这一轮射击竟足足射死射伤达两百人之多。 能够在此等关键时刻被李杨带出来的绝对称得上是军中精锐了,他们的军事素养以及战斗能力绝非常人可比,而装备本就不全的乌桓人在其面前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带头的乌桓人心知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做出了分兵的决定,留下一千人继续围杀李杨,而另外一千余人则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五百名幽州士兵的救援。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只一千人,想杀李杨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要知道,这一千人可只佩戴了一柄钢刀而已,他们连甲胄都没穿,这样的乌桓人,与身穿重甲的亲兵厮杀在一起,简直就是在找死。 李杨在包围圈中左右腾挪,毫无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百炼钢刀,而典满却在一惊一乍的挥舞着手中的镔铁戟。 由于典满从未有过实战经验,所以,在甫一接战的时候,他就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当敌人挥刀砍向自己的时候,他由于害怕,竟做出了抬臂挡刀的动作。 好在他穿着厚重的盔甲,且还有臂甲保护,否则他的小臂怕是要被敌人这一刀给齐齐削了去。 绕是有甲胄护着,典满的小臂依然被砍得是血流不止。 经过了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典满发现面前的这些个所谓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绕是自己被对手的钢刀砍中,也依然没有丝毫的生命危险。 经过典满的反复确认之后,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竟兴奋的嗷嗷叫了起来。 搞得李杨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呢。 李杨转过身去,皱眉看了典满一眼,见他好似一个傻瓜似的,此刻正于人群中是左冲右突的。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声,冲着典满大喝道:“典满,你给老子滚回来,你特么以为你自己是赵子龙呢?真是不知所谓!” 李杨这一声怒喝救了典满一命,因为若是继续任由他这么横冲直撞下去的话,这小子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正文卷 第262章 平叛、筑京观 常言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话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典满可不是李虎那种不知疲惫为何物的猛人,若是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的话,他的重甲与武艺最多只能帮他多抗一会儿,但绝不会起到救他性命的作用。 好在典满还算比较理智,此刻的他并没有完全陷入乌桓人的包围圈中,在几名亲兵的合力救援之下,他很快便脱离了险地,且战且退的退到了李杨的身边。 典满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一脸天真的看向李杨,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真的好险,但杀的很痛快!” 李杨先是挥刀将一名乌桓人拦腰斩断,而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武艺在普通士兵中还算说的过去,可若是遇到了将领一级的高手,你那点武艺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典满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他被李杨的话给打击到了。 李杨没好气的笑骂道:“你小子还不知足?你也不想想你今年才多大?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武力已实属难得,莫要不知足!” 典满微微一怔,继而嘿嘿笑道:“主公教训的是,甫一接触实战,我竟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骂了一句,道:“臭小子。”说着,挥舞手中钢刀,将眼前的乌桓人自上而下好似劈材一般的给劈成了两半。 眼前这血腥的一幕自是落在了典满的眼中,典满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的想道:“这这这...好恐怖啊!” 李杨闻言却是被他给气笑了,笑骂了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去去去,离我远点!别影响老子杀贼!” 典满很有眼色,他见李杨并未真生自己的气,这才总算放下了心。 李杨这边的战斗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压力,亲兵之间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他们主要强在了整体实力,而非个人能力上。 一场战斗下来,受伤之人寥寥无几!仅有的十多名受伤之人,也是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意外状况而导致的,比如说一个不小心被自己人绊倒,从而挨了一刀神马的,虽然挨了刀,但并未受太重的伤,因为他们身上穿着的重甲非常的给力。 外围的战斗率先结束,幽州士兵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场战斗最终竟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辽东强弩的穿透力本就可以无视重甲,如今面对的却是一千多个身无片甲的乌桓人,对于强弩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浪费。 若不是幽州军中早有严令:“能用强弩解决的战斗,绝不可让将士们以身犯险”,若无此类规定的话,那些外围的幽州士兵早就弃了强弩,从而挥刀砍向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桓人了。 李杨这边的战斗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跪倒一片的乌桓人,李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头看向典韦所在的方向,见他正肩扛一人,快步向自己走来,李杨这才彻底放了心。 典满来至李杨身边,躬身禀报道:“此役共斩杀一千七百余人,俘虏四百余人!” “我军伤亡如何?”李杨问道。 “轻伤者二十七人,并无将士阵亡!”典满答道。 李杨默默地点头嗯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典韦来至李杨的身前,将肩上之人丢在了地上。 李杨定睛一看,却是乐了。 “护留,可还安好?”李杨微笑着问道。 护留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羞辱我!” 李杨微笑着点点头,道了一声:“好”随后大手一挥,命典韦将十余名叛军头目留下,其余四百多名俘虏则被当着护留等人的面全部枭去了首级。 李杨仍觉不解气,于是他命人将那一千七百多名已经战死的乌桓人的首级全部砍了下来,而后筑成京观,以此来警示并震慑一切心怀不轨之人。 城外动静闹得很大,搞得城内也是人心惶惶的,好在李杨与韩豹事先早有准备,当叛乱发生之后,韩豹命襄平县令亲自带人上街巡查并维持城内秩序,而他自己则率领一众文武大臣,并五千幽州铁骑打马出城,前来接应李杨等人。 其实韩豹完全可以提前派人上街巡逻安抚百姓,可他却并没有如此做。 李杨想借此机会做一次预演,锻炼一下官府的反映能力,也可以借此机会来锻炼一下官员的应变能力。 其实李杨此举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李杨想通过此次乌桓人的叛乱,将城内的一众宵小之徒,别国探子,以及对幽州怀有二心之人一一排查一遍,若有人敢趁机生事,官府与锦衣卫便立刻会将其请回衙门喝茶,喝“苦”茶。 当韩豹一行人马行至事发地点时,他们却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幽州士兵正在忙着筑京观,而百姓门则在自发的清理着道路两旁的血迹,一些胆子比较大的百姓则径直来到京观前,先是冲着京观吐了口口水,然后朝着眼前的京观重重的踢上一脚,然后这座还没筑成的京观便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的......倒了... 百姓自知闯下大祸,他一脸无辜看向李杨,哭丧着脸嗫嚅道:“这个.....小的.....草民......赔?” 李杨被他这幅模样给逗乐了,笑过之后,他对眼前的百姓温声说道:“倒了再筑就是了,当不得事,只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往后做事要稳重些,别总毛毛躁躁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好说话的!” 做错事的百姓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跪地给李杨磕了一个头:道“君侯教诲,草民没齿难忘.....” 李杨点头笑了笑,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其可以自行离开了! 百姓见状,如蒙大赦般逃也似的跑了。 眼前这一幕,自是全部落在了韩豹一行的眼中。 韩豹翻身下马,快步来至李杨近前,竖起大拇指,道:“行霹雳手段,怀菩萨心肠!兄长真乃吾辈楷模也!” 正文卷 第263章 护留,我赦免你的罪 上 李杨微微一笑,道:“些许蟊贼,弹指可破!” “嗯” 韩豹点了点头,看向李杨身后的京观,道:“兄长圣明,在此筑起一座京观,可以用来震慑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李杨与韩豹说话的功夫,便见远处一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纵马奔来。 来人正是楼班! 楼班径直来到李杨的面前。 翻身下马之后,却听扑通一声,楼班径直跪在了韩豹的面前,大礼叩拜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乌桓部乃韩豹所破,自从楼班率众归降之后,乌桓一族便被划归到了韩豹的麾下,韩豹对其有生杀予夺之权! 韩豹皱眉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然有罪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想听听,你觉得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 楼班心头一紧,颤声道:“臣有失察之罪!还请明公重重责罚!” 韩豹正欲开口说话,李杨却是连忙抢了一句话头,道:“兄长......” 韩豹侧头看向李杨,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韩豹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继而说道:“尔等听凭兄长发落便是!” 李杨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正处于盛怒之下的韩豹,会做出一些令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韩豹退至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再说话! 李杨上前一步,亲自楼班扶起,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对楼班说道:“我知此事与你无关,但你却有失察之罪,念你还算忠勉,是以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楼班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多谢主公格外开恩!” 李杨闻言只是点头笑笑,并未说话,侧身看向典韦,令他将护留带上前来。 良久之后! 护留被典韦好似拎小鸡一般,拎着他的脖领子便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着的护留,楼班的心情十分的复杂,蹋顿已死于李虎之手,护留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想开口为护留求情,他想求李杨饶护留一条性命,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医部右侍郎乌延看出了楼班的犹豫,于是他厚着面皮来到李杨的面前,单膝跪地,拱手道:“还请主公饶护留一条性命!乌延愿代其领死!” 乌延在说话时是低着头的,他实在没脸抬头看向李杨,现在就连他都觉得乌桓人做的实在有些太过了,乌桓人三番五次的背信弃义,而李杨却三番五次的宽恕自己,说实话,现在乌桓人是真没资格再与人家谈条件了,脸还要不要了? 呵呵,不要了! 乌延暗自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替人背锅求情,若是再有下次,自己绝不会再为任何人出头! 李杨见乌延这幅样子,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李杨弯腰将乌延扶起,朗声道:“乌延,我敬你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今日我便再赏你一个脸面,但我有言在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杨特意在“再”字上加重了语气,那意思好似在说:乌延,我已经赏过你许多次脸面了,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李杨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是自己对乌桓人的最后一次安抚之举,若再有下次,自己便立时化身大魔王,将其斩杀殆尽也就是了,反正自己最为看重的十几万乌桓女人已经全都嫁到了幽州,融合之举已经基本完成。 依附幽州的乌桓壮丁并不多,总共加起来一万来人,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也不少,主要是,总这么三番五次的搞事情终究不是个事儿,自己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陪他们玩儿。 其实,此次李杨多少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因为他基本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既除去了留在乌桓人中的不安定因素,又顺便拉拢了乌延几人,其实他才是此次事件的最大赢家。 绕是乌延等人也想到了这些,但他们依然得领李杨的这份情,因为乌桓人的确做了掉脑袋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人家还肯放过你,那你就找个地方偷着乐得了。 至于那些个被筑成了京观的倒霉蛋们,那就真的是死有余辜了,造反本就有着极大的风险,当然了,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既然造反失败,那他们自然是要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乌延闻言,连忙重重的给李杨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主公的大恩大德乌延无以为报,愿以余生服侍主公于鞍前马后,死亦甘心!” 楼班轻叹一声,随着乌延跪地行礼道:“臣亦如此!” 李杨弯腰将二人扶起,沉声道:“二位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可以免去护留的死罪,却不可不罚,若是造反之举亦可免去处罚的话,届时大家都有样学样,那咱们幽州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所以,护留的死罪可免,但活罪却是难逃的!” 楼班与乌延连连颔首,表示理解。 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开口道:“念护留年纪尚浅,且此次只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才会铸此大错,是以本候决定对其从轻发落,饶其性命。 着杖责一百,幽禁于楼班府中,无令不得出,若胆敢私自出府,一经发现,必杀无赦!” 楼班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楼班与乌延齐齐向李杨行礼谢恩! 李杨微微一笑,道:“护留之事就此定下,至于其他人,本候却是从未打算就此轻易放过的,本候欲让他们深刻了解一下造反不成的下场,提前与你们说一声,也好叫你们有个心里准备!” 楼班与乌延齐齐看向那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乌桓人,其中却也还有几个熟面孔。 乌延躬身回道:“主公随意处置便是,我等绝无二话!”这是他的心里话。 楼班对此自然毫无异议,正所谓成王败寇,既然输了,自然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 可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十三人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惨烈了点儿。 被人用麻布将嘴堵住的护留此时正好似一只成了精的蛆似的,躺在地上扭个不停,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杨笑呵呵的看向楼班,道:“需要为他松绑吗?” 楼班却是一反常态的缓缓摇头,道:“这样就挺好,否则天知道他又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微臣这颗早已脆弱不堪的心脏,实在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护留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愧疚之色,但他却也只是消停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又自顾自的在地上扭个不停。 李杨见护留一脸的焦急之色,心里也是怪不落忍的,于是他命人将护留口中的麻布取下,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下文。 李杨十分好奇,这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上茅房? 当口中麻布被人取下之后,护留先是呸呸呸了几下,将口中的污秽吐出,随后从李杨与楼班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他既没吵也没闹,他将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李杨的身上,淡淡开口说道:“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护留只求速死!若你今日留我性命,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护留便表现出一副闭目待死的模样,不再言语! 楼班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这一次他没再开口为护留求情,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之后便将脸撇向一旁,不愿再看护留一眼。 护留自知理亏,是以他在说完话之后便耷拉个脑袋,再没抬起过,他……没脸见人。 乌延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没再开口。 正文卷 第264章 护留,我赦免你的罪 下 在乌延想来,既然楼班都不管了,那我这个外人就更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了,自己对护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杨笑呵呵的看向护留,沉声问道:“你想与你的袍泽们同甘共苦,共赴黄泉?” 护留依旧低着头,但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道:“这是自然,当初大家相约一同举事,如今事败被擒我认了,但我护留好歹也是一条响当当的男子汉,若是一同举事的袍泽尽皆被处死,而我却独自活了下来,那我今后还有何颜面见家乡父老?鞍乡侯,我敬你是一个英雄,所以,请你给我和我的兄弟们一个痛快!” 李杨被护留的话给逗乐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恕我直言,痛快是不可能了,不痛快倒是可以有,你确定你想试试?不瞒你说,我的手段可多着呢!” 护留闻言却是一愣,继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一咬牙,下定决心,道:“你放马过来便是,若我说出一个怕字,我便当不得好汉二字!” 李杨点点头,道:“好,甚好,我就喜欢你这副性子!” 回头看了一眼正眉头紧锁的楼班,李杨心念一转,复又看向护留,道:“护留,楼班的身边可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你真的想清楚了?” 护留心里一紧,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踌躇间,李杨的声音却再次传来:“想当年楼班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初见他时,他还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时光匆匆,一晃十数年,他的两鬓竟已生出了华发,曾经快意疆场的乌桓王子,如今却已风采不再,当真是世事难料,岁月不饶人哪!” 李杨的话语却是令在场的众人全都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尤其是楼班,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与即将成为孤家寡人的窘境,他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强忍住眼泪的楼班,抬头看向李杨,很没节操的再一次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李杨轻轻叹口气,投给楼班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楼班则回以了然之色。 护留毕竟还很年轻,他还无法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到收放自如的程度,此刻的他早已泪流满面,很是有点悔不当初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李杨来到护留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但他却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等护留哭够了,再开口也不迟。 李杨清楚的知道,护留的情绪在随着自己的循循诱导而发生着不断的变化,突遭失败,被典韦生擒的时候,护留的情绪应该是处于悲愤交加的阶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绪应该来到了视死如归的阶段,可当自己拿楼班与之打起了感情牌之后,他的情绪却又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护留,此刻应该正处于满心悔恨的阶段。 护留的悔恨并不代表他后悔,或者说他怕死,他的悔恨大多是对楼班的愧疚与不舍。 其实,对于李杨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护留的心态已然发生了转变,李杨清楚的知道,护留虽不怕死,但他却的的确确不想死,知道这些便足够了。 现在只要李杨肯给护留一个台阶,护留便会以此来说服自己就坡下驴。 善解人意的李杨决定给他一个让他体体面面,且毫无心理负担的台阶。 “收声!收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汉来的?”李杨笑道。 护留连忙擦干眼泪,冷哼一声,兀自嘴硬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皱一个眉头,我护留便不是好汉!” 李杨哑然一笑,低声笑骂道:“你小子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行了,没人要杀你,也没人要杀那些人!”说着,李杨伸手指了指远处被绑的好似粽子般的十多个乌桓人。 护留一脸不可置信的嗯?了一声,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李杨缓缓起身,笑道:“你没听错!” 护留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当真愿意留下他们的性命?” 李杨点头笑了笑,说了一句俏皮话,道:“好汉不说第二遍,若你刚刚没听清,我也没办法!” 护留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自裁吧?” 护留话音落后,没等李杨开口,楼班便抢先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明公既已同意饶尔等性命,你怎敢得寸进尺!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护留连忙闭上了自己那张欠骂的臭嘴,虽然他的嘴巴闭上了,可他的眼睛却依旧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李杨暗骂了一句:“真是日了狗了,这特么还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辽西乌桓首领吗?我眼前这个怕是假的护留吧?这简直就是一个逗比嘛!” 李杨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护留的双眼,沉声开口道:“护留,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杀他们,我也不会让他们自裁,我更不会伤害他们的家人,这下你可满意了?” 护留闻言则是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沉思,思索了良久,他也没能从李杨的话语中找到丝毫的破绽,这一次他总算是将一块大石头给放回了肚子里。 “君候信义著于四海,护留自是没什么可怀疑的!”护留淡淡说道。 “既然本侯已经向你做出了保证,那么你也应该投桃报李,答应本候一个条件!” 护留想都没想便说道:“君候但说无妨!” 李杨沉声说道:“本候的条件很简单,你只需答应本候,只要本候遵守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你便要在府中好好的闭门思过,不可再招惹是非!” 护留自然听出了李杨言语中的意思,可他依然未做丝毫的犹豫,满口答应道:“只要你能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我护留从今往后不再踏出府门半步!” “好!一言为定!”李杨说道。 正当护留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李杨的声音却再一次传到了他的耳中:“典满,你亲自带人押着护留前往州牧府前领受一百杖责,行刑之后,你亲自送他回府!” 典满笑呵呵的拱手领命,押着从五花大绑变成仅仅双手被缚于身后的护留先行一步离开了。 待护留一行人离开之后,乌延的好奇心却是犯了,他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主公打算就此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乌延侧头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着的十三名乌桓人。 楼班皱了皱眉,默默地叹口气,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从乌延的这句问话里听出了太多值得深思的东西。 这么说吧,若是今天之前的乌延,他应该会这么问:“君候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虽然两句问话的意思差不多,可意义却完全不同,先说第二句,从这句问话里,楼班可以听出乌延对于族人的关怀之情。 可第一句问话中,楼班却只听出了乌延对李杨的关怀之情,他甚至可以从这句问话中隐隐听出,乌延对李杨并未处置十三名乌桓人而生出的些许不满来。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李杨通过无数次的争取与努力,终于令乌延彻底归心了。 正当楼班胡思乱想之际,李杨的声音却再次响起:“答应护留的事情自然要说到做到,否则我多年攒下的好名声便要毁于一旦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会为自己做下的蠢事而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 楼班与乌延闻言却是一脸问号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实在想不通李杨要如何做,才能做到既不破坏自己与护留之间的约定,又能令十三名乌桓人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 楼班与乌延好似两个好奇宝宝一般的看向李杨,他们想从李杨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哪怕是李杨与自己说上一句:“我准备偷偷撕毁约定”之类的话语,他们也还能接受。 可二人左等右等,等来的却只是李杨神神秘秘的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李杨命人将十三名乌桓人全部关进了襄平大牢,而后发生的一切却是令在场的一众看客看的是一头的雾水。 在李杨看来,这种案子连审的必要都没有,直接用刑就是了,而他也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楼班等人由于好奇心在作怪,所以他们便与李杨一同来到了襄平大牢,他们想看看,李杨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做到不撕毁与护留之间的约定的同时,又能令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襄平令王芳亲自带路,引着李杨几人来到了襄平大牢。 这里与现代监狱截然不同,现代监狱虽然限制了犯人的自由,可监狱内部却基本做到了通风且还算明亮,起码阳光还是可以照进监狱内部的,可古代监牢却极其潮湿阴暗,越往里走越黑,乃至于李杨一行人行至深处时,竟然需要借助火把的光亮才能看清前进的道路。 一行人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抵达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李杨抬眼打量了一番,暗道:“这里莫不是已经深入到地下数十米了吧?” 潮湿阴暗的环境,还隐隐有种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儿,若无火把照明的话,便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在李杨看来,被关在这种地方的犯人,根本无需对其用刑,将犯人在此处关上几年之后,就算不死也得疯,起码李杨是这样认为的。 只在此处呆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李杨便有种被此处压抑的环境,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杨将王芳召至近前,沉声说道:“不许对那十三名犯人用刑,平日里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正文卷 第265章 韩豹冷酷 上 王芳闻言连连点头,表示一一记下了! 王芳话音落后,牢房内的众人均是一脸的懵逼,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咱们这位主公莫不是转性了?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啊!” 李杨自是将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放心吧,我没转性!我还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李杨再次开口:“阿豹,此处由你全权负责,切记,不可动刑,不可有伤亡的情况发生!” “诺!”韩豹拱手应诺! “原来在这等着呢!”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杨不愿在此地久留,于是先一步离开了监牢! 李杨走后,韩豹冷眼望向十三名乌桓人,轻蔑一笑,淡淡开口,道:“先让他们在此好生休息三日,三日后,为其洗澡,每日十次,每次一刻钟!” 众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他们均从韩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正常人怎么可能一天洗十次澡! 韩豹很快便为众人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转头看向王芳,一字一句的说道:“五次冷水澡,五次热水澡,交替进行!届时,我会派专人来负责此事!” 包括王芳在内的众人在闻言之后,均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到这样一副画面:洗过冷热水澡的一众犯人,浑身打着哆嗦,然后身体开始发烧发热,最终在病痛的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楼班与乌延在闻言之后,倒也并没有觉得韩豹如此做法有违约定什么的,在他二人看来,造反不成之人,理应受到相应的惩罚。 其实是楼班二人想差了,韩豹还真就从未想过要将那十三名犯人处死,他绝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便坏了李杨辛苦维系多年的好名声,还是那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然韩豹从未有过要害其性命的打算,但将其弄傻弄疯却还是要的。 韩豹清楚的知道,若是一个人因病而持续发高烧的话,那么他的下场绝不会太好,大约会有这么几个结果,第一个结果是高烧而死,而另一个结果则是因其大脑神经承受不住持续的高烧,而最终导致人被烧傻,亦或是被烧成聋哑之人。 这里咱们得特意说一句,古代人并未将疯子傻子,亦或是瞎子聋哑人等,归纳到残疾人的范畴里,古代人对残疾的定义一般也就是肢体有残缺而已,其余人等一律不算,在某些特定时期里,一些仅剩一条胳膊的男丁还被勒令拿起武器上战场打仗呢。 正因为此,李杨才会同意与护留签订一份君子之约,否则以他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便放过刺杀自己之人?这是没成功,要是人家成功将自己给杀了呢?这特么又不是过家家,李杨又不是猫,他可没九条命,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他可惜命着呢。 至于一个不小心出现将犯人烧死之类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首先幽州有神医,再者,届时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韩豹反复嘱咐王芳道:“注意分寸,不许出现死人的情况,我会请张神医提前开些救命的方子,回头让人给你送来,若发现事有不对时,你可自行决断,若犯人出现生命垂危等症状时,你可命人将犯人带到张神医的府上,请神医为其治病续命,我会提前与神医打一声招呼!” 此时的王芳早已被吓破了胆,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现在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韩豹之计太过歹毒,此刻的王芳竟生出了想要告老还乡的念头。 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楼班与乌延业已猜到了韩豹的想法,二人在经过了最初的惊讶过后,暗自点点头,心道:“这才是一名君主应有的行事风格嘛!” 若李杨就此轻易放过造反之人,麾下文武反而会看轻了他,将十三名乌桓人交由韩豹处置,已经充分的表明了李杨的态度! 楼班与乌延均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他们比文人的承受能力强出许多。 韩豹实在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反复嘱咐王芳几句之后,便带着众人先一步离开了襄平大牢。 出了襄平大牢之后,韩豹先将一众人员遣散,命其各回各家各忙各事,而他自己则径直向张府走去,他需要先跟张机打声招呼,否则容易误事。 李氏三兄弟是张机府里的常客,韩豹入府无需通报,他自角门径直入府,一路畅通无阻,并未遭到任何的阻拦。 韩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书房,待府中下人为其奉上热汤之后,他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 张机姗姗来迟,他一脸歉意的给韩豹行了一礼,继而问道:“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韩豹轻轻的叹口气,道:“今日,乌桓人于城外行刺兄长!幸亏兄长早有准备,否则,哎!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机点点头,道:“此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在下也已听说,只是不知此事与在下有何关系?” 张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兄弟被行刺,你来找我做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也没见你受伤啊,你们已经大获全胜,还拿人家的脑袋筑成了京观,这不挺好的吗,皆大欢喜。 韩豹微微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今日我等施计,成功抓了十三名叛军中的主事之人,我欲令他们吃些苦头,如此做法可取一举两得之功效,一来,可震慑宵小!二来,也好令心怀不轨之人长些记性!” 虽然张机已经是医部尚书,算是李杨的属下,可韩豹在对他的称呼上却并未做出任何的改变,张机称呼韩豹为将军,而韩豹则仍称其为先生。 “嗯” 张机点了点头,露出了然之色,道:“将军有何打算?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韩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有些难以启齿,可当他看到了张机此刻的态度之后,他总算放了心。 在确认了张机的态度之后,李杨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张机听。 正文卷 第266章 韩豹冷酷 下 张机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脸越黑,以至于韩豹只说了一半,便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您.......说完了?”张机皱着眉沉声问道。 “其实.......并没有!”韩豹摇摇头。 张机眉头大皱,面露不悦之情,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将军却为何要行此等残忍之举啊?” “你们只看到了我的残忍,却没有看到我的仁慈!” 韩豹脸上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 张机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见韩豹冲自己摆摆手,于是他将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韩豹继续说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不想做一个既正直又阳光的好人?人性本善?哼!屁话!” 韩豹陡然提高了声音:“人性本恶才是真的,兄长夙兴夜寐,整日想着为幽州百姓谋福利,为幽州谋划未来,可依然有人想要颠覆我幽州政权,依然有人想要刺杀兄长,若我等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们便会无休止的与兄长做对! 强敌在侧,我没有时间陪他们玩儿,我需将有限的时间,用在正确的地方! 我绝不能辜负了兄长与百姓们的殷切期望,更不能辜负那些为了幽州而战死沙场的袍泽将士,他们的一腔热血不能白流,我得将时间用在正确的地方!正确的地方!” 原本情绪十分激动的韩豹越说越无力,此刻的他竟生出一丝体力透支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许多年未曾出现在他的身上,其实他的身体并未感到任何的疲累,可时刻绷紧的神经却倍感疲惫。 韩豹伸手揉了一把脸,以此来解解乏,随后起身准备离开,他觉得是自己有些唐突了,让张机做这种事情的确有点难为他了。 张机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将韩豹给按回了座位上,伸出右手替他号起了脉。 片刻之后,张机微微颔首,嗯了一声,道:“将军的身体本就异常的强健,是以并无大碍,平日里多多注意休息即可!我给你开一副安神助眠的方子,你命人按方抓药即可!” 张机非常熟练的取来纸笔,很快便写好了一张方子。 韩豹接过方子后,却是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 张机没好气的说道:“只是助眠安神的方子,不是你要的那些!” 韩豹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道:“那就多谢先生了,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韩豹冲张机拱了拱手,起身向门外走去。 当韩豹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的时候,他的身后却传来了张机的声音:“退热药方医馆也能开,若有急症病人需要诊治的话,命人抬来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完便起身来到书房门前,一把将韩豹给推了出去,然后在韩豹一脸懵逼的表情下,随手将书房门给关上了。 韩豹会心一笑,冲书房内拱手行了一礼,继而带着一众扈从离开了张府。 襄平大牢内,十三个问号脸此刻正在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犯下了滔天大罪,可为何却能够享受到犹如座上宾般的待遇? 十三人面前一共摆放了整整二十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看的众人是直流口水。 一名年纪稍长,且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皱眉说道:“官府竟为我等准备了如此丰盛的晚餐,这有些不合常理,莫不是断头饭吧?” 一名身材中等,但却给人一种十分精明之感的少年则冷声说道:“不可能,李杨最重承诺,他既已答应护留不会害咱们性命,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咱们尽管放心便是!” 众人皆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虽然自己与李杨是敌对关系,但他们却十分相信李杨的人品。 众人说着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顿顿这般,吃的他们都有些腻了。 第四日,牢头模样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精明少年见状嬉笑道:“牢头儿,现在是什么时辰啦?到没到饭点儿呢?今日给哥儿几个来点素,老吃肉腻得慌!咱得荤素搭配不是!” 牢头笑呵呵的说道:“离饭点儿还有一个时辰呢!” 精明少年却是皱了皱眉,提高了警惕,沉声问道:“既然没到饭点儿,那你来做什么?” 牢头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韩将军说了,要每隔一段时间给尔等洗一遍澡,呵呵...韩将军的吩咐,我等小吏自是无有不从的!” 一众乌桓人闻言却是乐开了花,他们万万没想到,造反失败竟还能享受到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一些人甚至在心里想到:“若是早知道造反这么好的话,老子早反他娘的了!” 精明少年笑呵呵的说着风凉话,道:“顿顿的好酒好菜已经令哥儿几个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却又要给咱们洗澡,真真是羞煞个人,若是早知道鞍乡侯这般通情达理,我等万万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哎!真是后悔莫及啊!” 说着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出了牢房,看的出来,他是一丁点的悔意也没有。 哐啷之声接连响起,而伴随着脚镣之声,十三名戴着手镣与脚镣的乌桓人一一自牢房走出,随后被牢头带进了一处光线极好的大厅里。 十三名乌桓人手搭凉棚,微眯着双眼看向窗外。 阳光洒向肩头,仿佛自由人般的感觉,令他们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厅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沐浴着这来之不易的阳光。 牢头的声音传来:“诸位,还是别看了,看多了都是眼泪,快进里屋好好洗上一个热水澡,洗完澡……也就干净了!” 牢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十三名乌桓人回过神儿来,随后步履蹒跚的向里间走去。 待进入里间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人的大池子,池子正冒着热气。 中年微胖男伸手探了一下,水温刚好,也顾不得脱去身上的衣服,纵身一跃便跳进了热水池里。 “舒坦!” 正文卷 第267章 冰火两重天 胖子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随后便在热水池里撒起了欢儿。 其余十二名乌桓人见状连忙有样学样的跳了进去。 良久之后! 牢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诸位,时间到了,快麻利儿的出来吧!” 十三名乌桓人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七嘴八舌的说道:“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着什么急,再泡会儿!” “滚滚滚,爷爷还没舒服够呢!” 牢头模样的男人仍然是一副笑面佛的模样,道:“诸位兄弟,我老九扪心自问,平日里待尔等不薄吧?所以,诸位兄弟可莫要令我为难呐!” 十三名乌桓人或觉牢头言之有理,或是骂骂咧咧,但总算卖了他一个面子,依次从水池里爬了出来。 老九点头笑了笑,复又将众人带回了大厅。 中年胖子咦?了一声,转头看向老九道:“不回地牢了?” “不回地牢了”老九一脸笑意的点点头,道:“此处宽敞明亮,诸位在此安心住下便是!” 中年胖子长叹一声,道:“鞍乡候气量恢宏,在下心服口服!” 精明少年却是一脸不屑的嘁了一声,道:“撒间,你的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咱们能有今日这般待遇,你应该多多感谢护留才是,此事与李杨又有什么干系?若不是他,我等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中年胖子名叫撒间。 撒间一脸不悦的冷哼一声,道:“治里,希望你能活在自己编织美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治里恨声道:“这不是梦,若不是李杨,乌桓根本就不会亡,若是乌桓还在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天还要看着汉人的脸色活着!” 撒间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乌桓背信弃义在先,李杨为父报仇在后,此事早已不是你我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治里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二人正说话间,十几名狱卒拎着木桶在大厅与里屋之间,进进出出的走了三四趟,搞得众人是莫名其妙的。 一名狱卒径直来到老九的面前,附耳与之说了几句悄悄话,老九点头表示了然,挥手将狱卒给打发了。 正当十三名乌桓人再次露出问号脸的时候,大厅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启禀大人,属下奉指挥使之命前来,恭候大人差遣!” “进来!”老九沉声说道。 “诺!”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而后一众锦衣卫井然有序的走了进来。 三十名锦衣卫来至老九面前,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大人!” 老九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诸位兄弟不必多礼!” “多谢大人!” 眼前这一幕落在十三名乌桓人的眼中,令他们生出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治里看向老九,皱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九不卑不亢的冲十三名乌桓人拱了拱手,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道:“在下老九,乃幽州锦衣卫之指挥佥事!”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冷颤。 只要在幽州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便都知道锦衣卫的存在,虽然寻常人并没有与之打交道的机会,可总是听说过的。 大多人对锦衣卫的印象均不太好,因为他们属于幽州的情报特务机构,这个部门的确很难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治里问了一个好似白痴般的问题:“你不是牢头?” 老九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厅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之后! 一名千户来到老九的身边,低声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 老九点头嗯了一声,看向一众乌桓人,再次拱手道:“诸位,时辰已到,里间请吧!” 老九伸手指了指里间。 十三名乌桓人一脸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他们显然没能理解老九的意图。 治里皱眉问道:“何意?” “洗澡!”老九言简意赅的回道。 撒间一脸苦涩的叹息一声,继而独自一人向里间走去。 望着撒间的背影,老九欣慰的点点头,心道:“倒是个明白人!” 除撒间之外的其余十二人均未挪步,他们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此刻距离自己上次洗澡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谁家洗澡这么频繁?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众人如是想到。 老九见十二人并没有要移步的意思,于是他好心提醒道:“诸位最好自己进去,否则......” 老九侧头看向了负手立于厅内一侧的三十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老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进也得进,不进还得进! 见乌桓人仍然没有要移步的意思,老九叹口气,出言提醒道:“在下奉劝诸位一句,尔等若想活着走出这里,最好放聪明些,否则在幽州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没人能护的住你们!” 见治里想要开口说话,老九一脸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道:“别跟我提护留,他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娃娃罢了,绕是丘力居复生,他也保不下任何人!学学撒间,做一个聪明人不好吗?恕我直言,尔等早已过了装傻天真的年纪!” 老九话音刚落,便有八名乌桓人主动向里间走去,他们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老九看向包括治里在内的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四名乌桓人,无奈叹息道:“还挺倔!” 老九转头看向负手立于身后的一众锦衣卫,微微颔首! 千户见状,冲老九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带人上前,好似拖死狗一般,扯着四名乌桓人的头发向里间走去。 老九跟在一行人的身后,缓步走了进去。 当老九踱步走进里间之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暗道了一句:“好冷!” 一众锦衣卫丝毫不顾治里四人的哀嚎之声,径直将四人给扔进了冰水池中。 微笑望向站在冰水池边的一众乌桓人,老九缓缓开口,道:“最好自己跳下去,否则你们便要同那四个倒霉蛋一样,被捆成粽子扔下去了!” 撒间闻言,想都没想便主动跳进了冰水池中,他可不想自己被五花大绑扔下去。 当撒间跳进冰水池之后,一股钻心刺骨的凉意瞬间便席卷了全身,从脚部开始,一股麻木之感自下而上袭遍全身。 良久之后! 当身体略微适应之后,撒间对仍然站在池边的同伴说道:“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想想我们的亲人,我们早已没有继续抗争下去的资本,我们别无选择!” 正文卷 第268章 五傻,四疯,三聋,一哑 撒间话音落后,站在池边的八名乌桓人终于不再坚持,依次的跳进了冰水池中。 与之前那次热水澡不同,那次是享受,此次却是遭罪,好在现在并不是冬天,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刻钟后! 老九命人将十三个早已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可怜虫给拉了上来。 相比于撒间等人来说,被捆成粽子的治里四人最是悲剧,因为他们四人是被锦衣卫从冰水池里给捞上来的。 只一个来回,治里四人便已经丢了半条命,因为他们是被锦衣卫五花大绑之后给扔下去的。 虽然同是泡在冰水池中,可其余九人的身体却是可以随意活动的,虽然很冷,但在水中活动活动身体,总要好过一动不动的治里等人。 老九很是贴心的命人为十三名乌桓人端来了早已备好的姜汤。 老九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笑呵呵的催促道:“姜汤最是御寒,诸位兄弟赶紧喝下暖暖身子,不够就说,姜汤管够!” 十三名乌桓人闻言未做丝毫的犹豫,一仰脖便将一大碗姜汤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完了,所以他们也想开了,哪怕老九与自己说碗里盛的是砒霜,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喝光。 老九命人为包括撒间在内的九名乌桓人取来了厚厚的棉被,每人一床棉被,不够就说,管够! 治里四人已经病倒了,就是这么快。 老九招呼好九名依然康健的乌桓人之后,他又快步向卧室走去,见医官正在为四位病号诊脉,他便暂且立于一旁,并未出言打扰。 良久之后! 医官起身来到老九身前,面露不悦,道:“寒气入体,引发热症,照方抓药吧!” 老九闻言连忙拱手行礼,道:“有劳先生!” 老九亲自将医官送去了客房。 没错,就是客房,这名医官是韩豹派来此处坐镇的医部官员,目的便是保住十三名乌桓人的性命。 虽然医官很不情愿,但迫于韩豹的威势以及看在钱的份儿上,他最终还是昧着良心的接下了这份差事。 撒间抬头看向眼前不远处的锦衣千户,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有供我等歇息的卧房?” 千户抬眼撇了撒间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向老九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撒间见状却是露出了了然之色。 身旁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瘦削少年见状却是咦?了一声,问道:“撒间大哥,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您看懂了?” 撒间瞥了一眼身旁这位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瘦削少年,露出了略微苦涩的一笑,道:“他的意思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们有事找老九!” “哦!”瘦削少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嘿嘿,是我太笨了,竟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撒间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并未说话。 瘦削少年看向撒间,心里有话想问他,可犹豫良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撒间笑了笑,对于少年想说的话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可他依然说道:“有话但说无妨,别吞吞吐吐的!” 瘦削少年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嗫嚅道:“撒间大哥,您说咱们会死在这里吗?” 撒间微微一笑,道:“怕了?” 瘦削少年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乌桓没有怕死的男人,只有战死的男人,我之所以会如此问,是因为好奇,世人皆言李杨最重信诺,可从他对我等的态度来看,他的所作所为似乎与世人对他的评价有很大的出入!所以,小弟才想问问大哥,您对此事的看法!” 撒间一脸了然的哦了一声,为其解惑道:“放心吧,李杨绝不会对咱们痛下杀手,他还犯不着为了咱们这几条小鱼小虾而坏了来之不易的好名声!”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沉思,没再开口。 良久之后! 老九再次回到大厅,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酒菜已备好,诸位请自便!” 老九话音落后,十余名锦衣卫或是抬着几案,或是拎着食盒,依次走进了大厅,将几案摆放好并布好酒菜之后便立于一旁,并未离开。 撒间等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直接无视了老九与一众锦衣卫,径直来到案旁并大快朵颐了起来。 待一众乌桓人吃饱喝足之后,老九的声音再次传来:“诸位兄弟可吃好了?” “.......” 无人答话。 老九见状则自顾自的笑了笑,道:“饭后最好溜溜弯儿,消消食!老话儿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依然无人理他,但撒间与瘦削少年却听从了他的话,在宽敞明亮的大厅内遛起了弯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一名千户来到老九的面前,躬身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 “嗯!” 老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看向一众乌桓人,道:“诸位都听到了吧?请吧!”说着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又是里间,又是洗澡!” 撒间毫不犹豫的向里间走去,瘦削少年见状则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而后又有五人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最终选择了顺从,可依然有两人选择了顽抗,结果自是被锦衣卫给捆成了粽子,并扔进了热水池中。 水深火热般的生活整整持续了七天的时间。 这一日,老九被锦衣卫指挥使王良带到了韩豹的面前,行礼过后,老九躬身禀报道:“启禀将军,十三名乌桓人已全部病倒,并且已有五人出现了失聪,痴傻等症状!” 韩豹皱眉问道:“可有生命危险?” “并无生命危险!” “命医官为其诊治,待其痊愈之后继续,要如从前那般,周而复始不断的循环下去,一月之后再来禀报!”韩豹说道! 老九心里一紧,额头竟冒出了冷汗,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惊容,拱手道:“属下遵命!” 一个月之后! 韩府! 老九前往书房面见韩豹,并向其禀报了十三名乌桓人的现状! “五傻,四疯,三聋,一哑吗?继续,七日之后,将撒间与那名瘦削少年送去楼班府上与护留做伴,其余人等,择一处院落命人严加看管即可!”韩豹面无表情的说道。 正文卷 第269章 农桑之事 几日后! 当护留见到一聋、一哑两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时,竟失声痛哭了起来。 年轻气盛的护留不顾众人的阻拦,气冲冲的前往州牧府找李杨理论,结果却被李杨给上了一课。 李杨只说了几句话便令护留彻底的哑口无言。 “首先,他们即没死也没残!所以,我并未破坏你我之间的约定! 其次,我命人将两名表现良好之人送到楼班府上与你做伴,而其余人等则被看押在养蜂夹道的一处院落里,他们没被关进地牢已是仁至义尽,莫要再得寸进尺了,好吗? 最后,难道造反不用挨罚的啊?” 护留满脸张红,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紧随而来的楼班为其解围道:“护留,君侯不灭其九族已是仁至义尽,莫要不知好歹!” 护留一脸无奈的叹口气,拱手给李杨行了一礼,好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便要离开州牧府。 可当护留刚转过身准备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李杨的声音:“私自出府,罪在不赦,念你此次乃是初犯且事出有因,姑且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去襄平县令处,领受一百杖责吧!” 护留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刚刚将养好的屁股,点点头,道:“多谢君侯不杀之恩!”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楼班见状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李杨,后者会心一笑,用眼神示意楼班请自便。 楼班连忙给李杨行了一礼,快步朝着护留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待楼班与护留走后,李杨带着典韦等人径直向州牧府前厅行去。 良久之后! 李杨登门而入! 沮授、田丰、程昱、贾诩、虎豹等人皆已在厅内等候多时。 众人起身向李杨行了礼,李杨微微颔首,居中而坐,而后厅内却陷入了短暂了沉寂之中。 沮授等人微微皱眉,均觉将有大事发生,是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李杨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欲成立农部!将与农桑相关的一应事宜从大司农中剥离开来,而后交由农部统管!” “这...” 沮授皱了皱眉,问道:“农部?职权是否与医部等同?” 一听到农部这两个字,沮授首先想到的就是医部! 李杨点点头,道:“正是!农部下设农部尚书一人,侍郎二人,其余一应官员人等皆与医部等同!” 沮授缓缓点头,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他开口询问道:“此举是否有多此一举之嫌?” 李杨沉声道:“成立农部是有着诸多的好处的。 首先:农部的成立可以有效的起到分权的作用,司农负责掌管户籍钱粮等一应事宜,其权利过于臃肿庞大,绝对的权利便会滋生绝对的腐败,是以,应将司农一分为二,待农部成立之后,能够起到为司农减轻部分负担的同时,还可有效的解决其权利过剩的问题。 其次:常言道:国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农桑皆乃国之根本,不可轻视,理应为其另立一部,而后抽出人手对其专管、专探、专查、专治,司农人手本就不足,且统管之事却多而驳杂,难免不会出现疏忽与错漏,是以,我欲另立农部,如此方可更有效的管理好农桑等一应事宜! 最后:待农部成立之后,官府可招募专业人士来掌管并治理与农桑等相关的一应事宜,如此便可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更能起到事半功倍之功效!” 沮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提醒道:“农部的成立恐会令一部分人的利益受损,从而遭受到不小的阻力!” 沮授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李杨曾经与他说过,想要在幽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搞土地改革,而当李杨开口请设农部之时,他便不自觉的将两者给联系到了一起。 沮授话音落后,田丰等人均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李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周遭强敌环伺,幽州百废待兴,若是再不趁早做出改变的话,幽州迟早会沦为其他势力的俎上之鱼! 只要想做事就免不了会得罪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他们是咱们的天敌,咱们万不可与之同流合污,乃至于被其同化,因为懒惰是病,它会传染,并且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你拖垮,从而令你彻底丧失进取之心与高昂的斗志。 面对困难,咱们必须迎难而上!虽然挖出毒瘤之时会很痛,但一旦成功之后,你就会发现,健康的幽州将会更加美好,且更加不可战胜!” 沮授略微沉思之后,微笑着点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 这时田丰起身行礼道:“启禀主公,其实成立农部对朝中文武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更不会过多的牵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臣料想,届时,唯有掌管钱粮农桑之事的官员会站出来表示反对!” “何以见得?”李杨说道! 田丰再次躬身向李杨行了一礼,道:“敢问主公,此次成立农部之事,是否与土地改革之法相互关联?” 李杨默默地打量了众人一眼,笑问道:“关联如何?不关联又当如何?” 田丰闻言则毫无保留的说道:“臣以为,成立农部之事可行,可若此时便实行土地改革之法的话,却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程昱与贾诩等人闻言则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他们与田丰的想法一致。 李杨微微颔首,笑道:“听人劝吃饱饭,如此便先成立农部,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行实施土改之法也不迟!” 田丰暗暗点头,抬眼偷瞄了厅内众人一眼,见众人的脸上或是如释重负,或是露出欣慰之色,他将众人的表情一一记在了心里。 与李杨交换了一个眼神,见他冲自己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田丰回以微笑示意,表示一切均在掌握之中。 大战在即,李杨始终秉持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他欲迅速整合幽州内部的势力,而后再挥军南下,与袁绍一决雌雄! 正文卷 第270章 重农不抑商 其实李杨早已与沮授、田丰二人于私下商议妥当,由李杨在众人的面前提出设立农部之事,而后由沮授与田丰抛砖引玉,将土改之法当着众人的面公诸于众。 李杨与沮授如此做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几位幽州重臣的口风。 要知道,在座的几人均是李杨的心腹,起码在李杨看来是这样的,若是连他们都反对李杨所提出的政治主张的话,那么李杨便只能另辟蹊径,或是剑走偏锋,或是直接选择放弃。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位谋主的反应与表现令李杨还算比较满意。 这里咱们得说上一句,虽然几位世家族长对李杨表现出了俯首帖耳的态度,但是,若此事触及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届时,他们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李杨的对立面。 因为古人的思想概念是以家国天下为主,在他们的心里,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沮授、田丰、程昱以及贾诩才是李杨的铁杆支持者。 沮授自不必说,而贾诩则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贾诩是聪明人,他非常了解李杨的性格,所以他只能选择将自己牢牢绑在李杨这架战车上,否则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其实李杨从未想过要立即实行土改之法,他此举只是为了试探并确认一下蔡邕等人的态度,以及是否对自己忠心,仅此而已! 初步的试探结果令李杨感到非常的满意,接下来需要倍加关注的则是,谁会胆大妄为到敢将自己的土改之法泄露给他人。 此刻前厅内只有十余人,除李杨三兄弟以及沮授等四名谋主之外,在场的便只有几位世家大族的族长了。 李杨为了做好保密工作,早已将闲杂人等全都给撵了出去。 李杨与虎豹自不会拆自家的台,沮授、田丰、程昱、贾诩也值得相信,至于另外几位世家族长就真的不好说了,这也是李杨决定事先对其进行试探一番的原因之一。 因为,世家的背后拥有着极其庞大且显赫的家族势力,这样的人最是令人感到忌惮,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说实话,在场的几位族长均是聪明人,他们绝不会糊涂到随处乱嚼舌根的地步。 话虽如此,但做为统治者的李杨却也不得不防,因为“居安思危”是一名统治者的成熟表现。 议事扔在继续。 “农部之事就此商定!”李杨说道!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嗯!” 李杨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咱们议一议与商贸有关的事情! 商人好逐利,皆是唯利是图之辈,是以,自古以来便有重农抑商之举措,可是在我看来,若能有效的把控好商贸之事,不仅能够为百姓带来诸多的便利,更能为幽州带来可观的税收,此乃利国利民之举!不应过多的抑制!” 李杨话音刚落,蔡邕立时便站了出来,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启禀君侯,商人狡诈,且毫无底线可言,小商小富倒还好说,可对于那些个豪商巨贾,朝廷却极难掌控,他们贿赂腐蚀官员,为祸乡里,几乎无恶不作,实乃国之蛀虫,君侯不可不防啊!” 李杨微微蹙眉,抬眼见沮授几人均在点头,他在心中如是想到:“看来商人这个职业,的确没给人们留下什么好印象!” 虽然李杨如此想,可他却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就算没有商人的存在,官员该贪还得贪,因为贪婪乃人之本性,至于官商勾结为祸乡里,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锅商人背的很稳,从古至今均是如此。 李杨沉声开口,道:“我的本意是重农但不抑商,官府可以适当给商人提供些许便利条件,然后再由朝廷派出官员对其严加管制,届时,更要针对经商等一应事宜出台相关的政策与律法,针对商人的律法要做到严而后重,此项律法主要针对那些个偷税漏税、贿赂官员、为祸乡里以及为富不仁的商人,必要时亦可实行连坐之法!届时,可以先从为富不仁的商人中抓几个典型,从重处置一批,如此也可起到警示的作用。” 韩豹十分敏锐的抓住了李杨话语中的几个关键点,于是他问道:“官府需要为商人提供些什么样的便利条件?对商人的监管由谁来负责?何为严而后重之律法?” 李杨极有耐心的为众人一一解答,道:“首先:延缓半个时辰的宵禁时间,支持百姓从事商业活动,鼓励幽州商人与其他州府的商人进行友好的贸易往来,必要时官府还可派出人手,沿途保护贩有贵重货物的行脚商人!此乃朝廷为商人提供的便利条件! 其次:可将此事交由大司农来负责,朝廷从大司农将农桑抽离,再予以管辖商事之权,两两相抵,相信大司农会明白朝廷的良苦用心,并愿意为此而做出配合与妥协! 最后:严而后重之律法说的是,朝廷勒令大司农从内部对商人进行严加监管的同时,还要命三法司同监察部门一齐出手,从刑罚、及监察等行为上对其严加约束,若有商人胆敢违法乱纪,再行从严处置也不迟! 本侯所言之严而后重之律法,是先行严加监管,而后再加以重罚!” 韩豹微微颔首,道:“我以为此法可行!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韩豹目光灼灼的看向在场的众人,想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和看法! 沮授等四位谋主并未立即变态,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并慢慢消化李杨的提议。 良久之后! 四人相互点头,对视一笑,随后由程昱代表众人发言:“微臣以为主公此法可行,但其具体内容,却还需臣等再进行一番整理与完善,还请主公给我等一些准备的时间,待臣等将其整理成册之后,再以公文的形式呈报给主公阅览!” 李杨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仲德所言极是,尔等先将农部与商事等一应事宜整理成册,而后再一并呈上来便是!” 正文卷 第271章 今日议事真刺激 三日后! 州牧府,议事大厅! 李杨召集百官议事! 李杨高居首位,目光从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将目光投向了跃跃欲试的楼班。 李杨与楼班早已达成了默契,此事由楼班提出最合适不过! 楼班心领神会,出班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臣有事启奏!” “准奏!”李杨点点头。 楼班看了一眼手中的笏板,一一陈奏道:“臣请陛下增设农部,命专人专管专治与农桑等相关的一应事宜,再请陛下修正重农抑商之国策!将之改为重农但不抑商!臣以为,此乃利国利民之举!” 这活儿有点脏,所以只能由楼班亲自来做,其余四位谋臣均是受儒家文化洗礼熏陶过的文人,若要他们向李杨奏请增设农部,他们自是没什么意见,可若要他们当众提及商业之事,他们却是万万不愿意的,他们怕“惹祸上身”。 文人士子最是瞧不起商人,他们认为商人总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投机取巧,更是将曲意逢迎四字做到了极致,毫无骨气可言的同时,身上还尽是些铜臭之气,这便是商人在古代文人眼中的形象,而沮授等人却也未能免俗,因为他们是士人且还是文官,而相比于沮授几人来说,楼班身为一名异族,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楼班话音刚落,田畴便站了出来,他躬身向李杨行了一礼,直接无视了楼班,而后出言反驳楼班,道:“大人此言差矣,农部之事暂且不说,但从商之人多为追名逐利之徒,朝廷切不可予其方便,只需如从前那般任其自由发展即可!” 本欲出班开喷的一众官员,见自己被田畴抢先了一步,他们非但没有因此感到不高兴,反而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几名文官甚至于私下窃窃私语。 代郡太守王泽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笑呵呵的道:“田大人近来低调的很,今日出手必然非同凡响,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涿郡太守韩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瞥了一眼站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楼班,暗骂了一声:“异族粗鄙!” 骂过之后,韩卓一脸疑惑的皱眉说道:“楼班莫不是老糊涂了?竟敢当着文武的面提什么重农不抑商,真是不知死!” 上谷郡太守高焉却是十分不屑的嘁了一声,道:“楼班可一点都不糊涂,他敢如此做必然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王泽与韩卓一脸疑惑的哦?了一声,二人同时侧头看向高焉,轻声道:“你是说?”话说一半,二人同时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高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又有热闹可看喽!” 瞥眼见王泽与韩卓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个不停,一看就没憋什么好鸟,高焉好心出言提醒道:“你们最好收起自己那点的小心思,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鬼,人家捏死咱们与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奉劝你们一句,可莫要惹火上身!” 王泽与韩卓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想要抛头露面出人头地的心思给强压了下去。 楼班回身瞥了田畴一眼,笑道:“商事于国而言,可为我幽州府库增加不菲的税收,亦可丰富幽州百姓的日常所需,如此利国利民之举,为何到了田大人的口中,却变得如此不堪呢?” 田畴冷哼一声,出言反驳道:“商事,于国于民确有益处,可商人却多有害国害民之举,大人不可不查!” 虽然楼班与田畴的政见有所不同,但田畴对楼班也还算是比较尊重的,言语之中也还算比较客气。 正当楼班准备出言反驳田畴之时,李杨却出言打断了楼班的话语,李杨淡淡开口,道:“先议农部之事!” 文武议事的时间有限,既然大家短时间内无法就商业之事达成共识,那咱就先挑简单的议,先易后难,先将农部之事定下来再说。 楼班再次向李杨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启禀主公,农桑之事乃国之根本,所以,臣以为应另设一部,是为农部,如此更利于统筹与治理!” 楼班话音刚落,时任治中从事的田豫便已做好了出班“战斗”的准备,可李杨却没有给田豫开口说话的机会。 李杨故作沉思片刻,而后眼见田豫已经做好了出班与楼班掐架的准备,于是他连忙抢了一句话头,看向楼班,问道:“你意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抽离出来?” 本已迈出一条腿的田豫,见状却也只好将腿收了回去。 楼班点点头,道:“回主公的话,臣以为,应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剥离出来,单独交由农部管理,朝廷可将商贸之事交由大司农来打理!” 楼班很聪明,他在回话时特意向大司农放出了善意,表示愿意将商贸之事交由大司农来统管,以此来作为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抽离出来的补偿。 田豫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在权衡利弊,农桑之事乃国之根本,弃之未免有些可惜,可作为利益交换,若能将商贸之事划归到大司农的麾下,倒也还称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田豫已经猜出了李杨的意图。 李杨在与楼班唱双簧。 经过慎重的考量之后,田豫决定暂且静观其变,若能在不得罪李杨的情况下,将事情完美解决最好,如若不能的话,届时,却也少不得要豁出老命去“冲锋陷阵”了。 李杨环顾四周,见众臣不再说话,于是淡淡开口道:“我以为此法可行,增设农部管理农桑等一应事宜,而后将商贸之事交由大司农来统一管理,此事便就此决定吧!” “诺!”文武百官齐声应诺! 由于并未涉及到鼓励商事的问题上,所以并没有大臣站出来表示反对。 高焉侧头看向王泽与韩卓,低声道:“今日的议事当真是热闹得很呢,光是抢话这种戏码就已经上演了好几次,真够刺激的!” 王泽与韩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异口同声道:“刺激,刺激!” 农部之事就此定下,而除大司农之外的所有人对此均未提出任何的异议。 所有人都将关注点放在了李杨的身上,因为接下来才是此次议事的重头戏,所有人的心中都跟明镜似的,李杨这是铁了心的要将原本重农抑商的国策更改为重农不抑商,甚至还要鼓励商事。 正文卷 第272章 厚道人发飙 该来的总会来,总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楼班已经做出了一番试探,接下来就要看背锅侠韩豹的了! 李杨与韩豹对视一眼,前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示意韩豹:“可以开始了!” 韩豹清了清嗓子,从座位上缓缓站起,目光从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继而缓缓开口道:“重农不抑商将会成为我幽州恒久不变的政策,谁赞成,谁反对?” 李虎微微皱眉,分别看了李杨与韩豹一眼,见二人眼神坚定的冲自己点了点头。 李虎知道,阿豹这是决定由他自己亲自披挂上阵,来为兄长抵挡文武百官的唇枪舌剑! 韩豹将自己的政治生涯当成了注码,一口气的全都压了上去,他玩的是梭哈,胜负就在这一手。 果然,韩豹话音刚落,早已做好斗争准备的一众文官连忙跪倒在地,顷刻间,议事大厅竟又一次的变成了菜市场。 相比于文官来说,武将只需在一旁看热闹即可,自古以来便有文死谏武死战一说,所以,这一摊子的事情本就不归武将管。 文官之所以如此执着,是因为他们是在为了自己的地位和话语权与李杨做抗争。 自古便有君主与文官共治天下这一说,更有君权与相权相争并相互掣肘一说,而就目前的幽州来说,幽州早已自成一方体系,俨然就是国中之国一般的存在,李杨一家独大,没有相权来与之抗衡,没了相权的掣肘,那文官自然便要接过接力棒,继续与君权抗争下去,文官若想继续呼风唤雨,那么他们就必须要守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因为他们早已无路可退。 韩豹冷眼望着大厅中跪倒一片哭爹喊娘的一众文官,却是笑了。 韩豹笑的有些渗人,吓得一些文官哭的更大声了,他们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未来! 韩豹运足了力气,大喝道:“来人!” 韩豹话音落后,齐刷刷的脚步声响起,一众大臣回身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众人在心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怕是有一千多人。 锦衣卫直至议事大厅外才停下脚步。 一众锦衣卫在指挥使王良的带领下,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向李杨行礼,待起身之后,一千两百名锦衣卫被分成两队,分别向广场左右两侧的甬道行去,而后齐刷刷的右手抚刀左手掐腰,站的笔直,看的一众文官是一愣愣的。 由于锦衣卫的及时到来,使得议事大厅内复又回归了平静。 韩豹环顾四周,再次沉声问道:“重农不抑商,谁赞成,谁反对?” “臣反对!”田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臣反对!”治中从事田豫咬牙说道。 “臣也反对!”典学从事蔡邕竟然也站了出来。 李杨瞥了蔡邕一眼,暗骂道:“这老小子不厚道啊!昨天议事他明明在场,原本说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卦呢?” “臣反对!……”超过一半的文官陆陆续续的表态道! 眼看着群情激愤,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最后甚至连沮授、田丰、程昱三人也未能顶住压力,最终选择与文官集团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议事大厅内,除武将之外,仍然站着的文官已是屈指可数了。 大厅中,除贾诩、楼班、王芳,以及寥寥十余个李杨的铁杆心腹之外,竟无一例外的全都站在了李杨的对立面。 李杨默默地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儿,竟搞得如今这般无法收场的地步。 韩豹眯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退缩,若值此关键之时认怂的话,从今往后,兄长的权威恐怕会遭到更大的挑战。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韩豹如是想到! 韩豹厅内缓缓的踱起了步,他越想越生气,当心里的怒气值达到顶点之时,他终于爆发了。 “来人!将这群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全都给我拿下!”韩豹大喝道! 韩豹事先已从李杨那里得到了临机专断之权! 厅外的一众锦衣卫闻言却是一愣,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韩豹,好似在向其确认自己是否听错话一般。 王良见状立时大喝一声,道:“尔等还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欲抗命吗?” 一众锦衣卫终于回过神来,随后一齐上前,两人一个的将近百名仍然跪伏于地的文官全部给架了起来。 沮授等人均被眼前这一幕给惊的打了一个激灵,他们均在心里想道:“不会吧?这可是八十多人呢!” 百十余名官员在被锦衣卫擒下之后,思想却也出现了些许的松动。 包括田畴在内的四十多人依旧在疯狂叫嚣,反对之声丝毫未减。 包括田豫在内的三十余人则选择相对和缓一些的方式做无声的抵抗,他们最终选择了通过痛哭的方式来向李杨施加压力。 而其余之人最终却是选择了沉默,他们大多是一些随大流的人,改不改政策这种事,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官位和脑袋。 韩豹伸手指了指田畴与田豫两伙人,怒声道:“将这些个不忠不孝之徒,拖出大厅,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韩豹话音落后,议事大厅内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以田畴为首的那伙文官既不吵也不闹了,以田豫为首的那伙文官也不哭了,而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再窃窃私语了。 议事大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八十多名被锦衣卫架在中间的朝臣则是耷拉个脑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而那些选择保持沉默的文官,此刻心中却生出了劫后余生之感。 倒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李虎便是其中一个,他转身面向一众官员,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道:“吵啊!闹啊!你们的骨气呢?文人不是最重气节的吗?怎么?你们也会怕?” 李虎话音刚落,一众官员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一齐调转矛头道:“你放肆,主公在此,岂容你在此刮躁!” “臣请主公严惩李虎,以儆效尤!” “李虎藐视主公,罪在不赦,主公万万不可姑息放纵!”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李虎一脸懵逼! 韩豹一脸轻蔑地笑了笑,好似赶苍蝇般的挥挥手,道:“拉出去,打,给我重重的打!” 这一次却是轮到一众大臣满脸懵逼了,因为幽州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此等说法了,从前纵使有人犯错要挨板子,届时李杨也绝不会在行刑前特意嘱咐些什么,可如今韩豹却说出一句“重重打”,这下可要了亲命了。 一众大臣甚至在心中想到:“主公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打啊!” 正文卷 第273章 令人发指的政策与法规 世人皆好钻研,古人更是如此! 杖刑在古时候绝对是个技术活,比如说刑行前,从监刑宦官说的话语中便能看出些猫腻来。 如果监刑的宦官说“着实打”,那受刑之人可能会遭点罪,但不会被打死,最多也就落一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结果。 如果监刑宦官说的是“用心打”的话,行刑之人最多也就是意思意思打几下而已,受刑之人几天之后肯定又能生龙活虎的跟没事儿人一样,有的人甚至还能做到受刑后的当晚就能够步履如常了。 如果想将受刑之人打死或者打残的话,那负责监刑的宦官就会在行刑之前喊一上句“着力打”或者“狠里打”,如此一来,受刑之人基本也就没有活路了。 这行刑之人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那都得是经过训练且还得是个中好手,你甚至可以说这群人是一群手艺人,你就看他们日常是怎么练习打板子的你就知道了。 训练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全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才是第一等的高手。 据记载,明代厂卫负责施行廷杖的校卒在训练时,先用皮革绑扎成两个人形,一个里面放上砖头,一个外面包上纸,然后再给他们穿上衣服,让校卒对他们行杖,放砖头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轻内重“手法的,要求能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轻,衣服也不要破损,但里面的砖头要打碎。 包纸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重内轻“手法的,要求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重,但里面包裹的纸不能损伤,行杖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才算合格。 你看,这打人屁股是个技术活吧?那笨手笨脚的人还真就干不了,不然监刑太监给你说一句用心打,你笨手笨脚的给人打死了,那不成了办事不利了吗?收了人家钱没办好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啊,人家当太监的也是要讲信誉的好不好。 上谷郡太守高焉是个聪明人,他的脸皮堪比城墙,乃是厚颜无耻之人,高焉在经过短了暂的沉思之后,他在即将被锦衣卫架出议事大厅时,回头大喊了一句:“主公救命啊!” 其实谁都不傻,只是其余众人实在羞于开口,好在高焉很贴心的为自己开了一个好头。 于是,议事大厅内便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主公饶命啊!” “主公息怒,微臣知错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主公!” 情急之下,大臣们竟全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起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均在向李杨示好并很没节操的向其发出了求救信号。 李杨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他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的满意。 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李杨自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抬头看了韩豹一眼,道:“念在众位大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予以从轻发落!” 韩豹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之后,大手一挥,道:“将一众犯事之人拖出厅外,杖责八十!” 一众大臣长长松了一口气,别看韩豹只给众人免了二十板子,其实二十板子并不是重点,重点在“重重打”这三个字上,若真的按照韩豹之前的要求来行刑的话,估计这些受刑之人均会被锦衣卫给活活打死。 当一众大臣被锦衣卫继续架着往外有的时候,王良却是一脸怒不可遏的高声吼道:“一群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主公亲自出面为尔等求情,可尔等却是如何做的?一群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混账!亏得尔等还自诩是饱读诗书之人,读书人竟这般不知礼数?尔等的书怕不是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一众仍被锦衣卫架着的大臣闻言连忙回身说道:“多谢主公救命之恩,还请主公恕微臣无法行全礼之罪!” 大臣们再次七嘴八舌的谢起了恩,搞的韩豹脑袋都快炸了。 韩豹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锦衣卫趁早将这群讨厌鬼给拉走! 到得厅外广场时,早已有人先一步的做好了杖刑前的准备工作,只等韩豹一声令下便可以开始行刑了。 行刑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依然要走,一名锦衣卫步入议事大厅,向李杨汇报行刑前的准备情况,李杨当众施恩,锦衣卫领命,返回广场,朗声道:“主公圣明,对沮授、田丰、程昱、贾诩四人格外开恩,免其杖责,望耗子尾汁!” 沮授四人连忙跪地行礼,道:“谢主公不罚之恩!” 韩豹还算比较清醒,他还知道应该给几位谋主众臣留些脸面。 受刑官员众多,李杨要照顾他们的体面,更要注意影响,否则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李杨可不想自己被扣上一个暴君的大帽子。 此次杖刑由王良亲自监刑,数十名官员在受过杖刑之后,据事后统计,因刑致残者达七人之多,此次却也称得上是幽州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杖刑了! 一时间朝野震动,大臣们纷纷在私下里说:“最好别惹老实人,因为老实人发起飙来才是最为致命的!” 韩豹通过此次杖刑,为自己的政治生涯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也为此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价,自此之后,文臣与他离心离德,此次议事之后,韩豹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再过问政事,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军事上! 李杨想让韩豹搬进州牧府居住,如此一来,二人亦可时常见面说说话,可韩豹却以此等做法“于理不合是为僭越”为由,出言婉拒了李杨的提议。 由于韩豹的雷霆手段,国策终于得以改进,幽州商贸之事亦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一切均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是数月之后! 李杨不顾群臣反对,陆续出台了多项令人发指的政策与法规。 比如说:州牧府下发严令:官员、士族、豪绅、富户皆不许蓄养私兵,府中奴仆婢女人数更不得超过五十人,如有阳奉阴违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再比如说,严禁官员及其亲属经商、圈地,尤其是后者,一经发现,必杀无赦。 最后,李杨更是搜肠刮肚的想出了一个综合了一条鞭法与摊丁入亩,并将其相结合的赋税政策。 首先,李杨下发严令规定,将人头税并入了财产税,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缴税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 此项措施有利于贫民而不利于官绅地主,给穷人卸下了沉重枷锁的同时,却也铲除了一众官员的摇钱树。 其次,将各州府县的田赋以及其他杂征全部汇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如此大大简化了税制,方便征收税款,同时使地方官员难于作弊,进而增加财政收入。 此项税收政策一经出现之后,举世哗然。 此项税赋政策一经出台之后,预示着李杨将彻底与地主及士族阶级分道扬镳,双方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势头。 虽然此项举措得罪了士族阶层,但李杨却也通过此举实实在在的赢得了幽州百姓们的一力支持与拥戴。 当曹操与袁绍等人得知李杨竟推出了新的税赋举措之后,他们在万分佩服得同时,却也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李杨将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与困难。 正文卷 第274章 密谋,神秘人 其实李杨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因为他已经将原本早已拟定好的土地改革之法,更改成了一条鞭与摊丁入亩之法,若是按照之前的土地改革方案的话,估计幽州的地主士族将会立马化身成为一条疯狗,以百米十秒的速度冲向自己,并疯狂的撕咬自己,且还是咬住不放的那种。 不得不说,李杨还是有些天真了,他错估了士族阶层的觉悟与胆量。 建安五年,五月十五日,二更时分! 时任劝学从事的田畴府上! 一众幽州官员及各大世家的家主,在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从角门进了田府,府中下人将众人带到了一处密室中。 众人此行的目的便是商议如何应对李杨新出台的新的赋税政策,这里简称为新税法案。 参与者有代郡太守王泽,涿郡太守韩卓,上谷郡太守高焉,讨虏将军田楷,以及幽州治下的各级官员,人数竟达二十五人之多,除官员之外,还有幽州各大世家的家主六人,各郡世族代表二十人。 到场之人以文官居多,武将却寥寥无几,只有三位太守及讨虏将军田楷有统兵之权。 密室内,众人均在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愿先开口。 良久之后! 高焉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尔等继续相面吧,恕本官不奉陪了!告辞!” 高焉冲众人拱了拱手,准备起身离开。 田畴见状连忙抢先一步,将他给拦了下来! 田畴轻叹一声,作揖赔礼道:“高府君稍安勿躁!我等刚才均在思索对策,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高焉重重的冷哼一声,并未说话,但他却也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高焉坐下之后,一名周姓家主却是毫无顾忌的开门见山道:“先君侯英明睿智,好不容易才打下如今这番基业,可二贼竟如此糊涂,如此做法与自掘坟墓又有何异?”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话说的很难听,贼字不离口,亡国之主之类的词汇更是张嘴就来。 田楷皱了皱眉,言语不善道:“周家主,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你说谁是二贼?哼!我告诉你,幽州没有贼!幽州只有受奸人蒙蔽的主公与二公子!” 周姓家主微微一怔,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为自己找补了一句,道:“田将军所言极是,在下一时口误,还请多多见谅!”说完,还假模假式的伸手打了自己两巴掌。 田楷是武人,他十分清楚李杨与韩豹为幽州做出的贡献,所以他无法昧着良心任由他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诽谤于李杨与韩豹。 经过一段小插曲之后,在场众人在对李杨与韩豹的称呼上却也做出了些许的改变,起码不至于如先前那般一口一个贼的叫着。 高焉长长叹口气,转头看向王泽道:“季道,是否……” 未等高焉将话说完,王泽便挥手打断了他。 王泽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劝的也已经劝了,该挨的打更是一点也没少,主公现在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实行新税法案了!” 王泽的话令在场众人心下一沉,而后长吁短叹之声接连响起,听的人直发毛。 田畴重重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在下不久前听元皓说主公此举已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否则,哼哼,人家手里还有比这更厉害的赋税政策,可还没发出来呢!” “什么?还有?” “不可能!” “不会吧?” “这新税法案已恐怖如斯,竟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他李杨这是铁了心的不给咱们活路了?” 众人闻言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常言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李氏兄弟早已不得民心,二人做出此等倒行逆施之举,更是闹得民怨沸腾,呵呵呵……实在不行……咱们便反了吧……” 众人尽皆心中一凛,虽然他们均在心里如此想过,可却没人敢将之付诸于口,如今有人自愿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怎能不令众人感到惊讶呢?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见说话之人正立于门口黑暗处,一时竟也看不清是谁。 高焉缓缓抽出佩刀,冷声问道:“来者何人?因何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可是活腻了不成?” 来人笑了笑,继而上前一步,将斗笠摘下。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清瘦、略显沧桑的面孔。 高焉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呼道:“来人可是……公...公孙公子?” 公孙续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高府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高焉轻叹一声,道:“旧主已去,新主乖戾,何来无恙之说啊...” 公孙续的出现,令众人好似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公孙续围在中间连连行礼作揖,期间还夹杂着嘘寒问暖。 公孙续将众人一一扶起,并招呼其各自落座。 待众人落座之后,公孙续竟在人群中央踱起步来,他已许久未有过如今天这般被众星拱月般的感觉了。 “这种被众人拥戴的感觉真好啊!”公孙续情不自禁的想道。 高焉与王泽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模样好似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田畴开口试探道:“公子方才说?” 公孙续淡然一笑,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田先生,你没听错,在下说的就是造反!” 田畴故作震惊道:“公子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说,此次我等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公子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公孙续脸色一顿,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在场众人直觉头皮发麻。 笑过之后。 公孙续抬眼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一脸玩味的说道:“诸位就别在我的面前演戏了,尔等今日在此处集会已然犯了死罪,尔等对此早已心知肚明,既如此又何必再摆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呢?若尔等真是李氏的忠臣顺民,又怎会聚集于此?这里是什么地方?劝学从事府中的密室,知道什么是密室吗?若诸位皆是心怀坦荡之人,到密室里来做什么?” 正文卷 第275章 泄密者 公孙续一席话,令在场众人无言以对! 众人均觉公孙续的性子改变了许多,虽然他的话里似有磊落之言,可却也不失深沉很毒之语。 公孙续故意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如此做更是为了扯下众人脸上的遮羞布。 “别扯皮了,干吧!”公孙续如是想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密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 周姓家主再次打破沉默道:“公子,小老儿斗胆问一句,不知您有何高见?” 公孙续微笑着点点头,道:“高见没有,拙见倒是有不少,就是不知诸位想不想听!” 高焉沉声说道:“公子请说,我等皆愿以公子马首是瞻!” 高焉带头表态之后,田畴等人也纷纷出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公孙续的调遣,并且待事成之后愿意拥立公孙续与李氏分庭抗礼。 公孙续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高府君、王府君、韩府君、田将军,尔等手中有多少人马?” “两千!”田楷、韩卓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千!”高焉说道! “四千!”代郡比邻并州,王泽能够调动的兵马比之其他三人要多一些! 公孙续微微一怔,回过神之后,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高焉、田楷与韩卓,问道:“尔等身居高位,手中竟只有两三千人马?” 公孙续话音刚落,田畴便抢先接话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藏私了,人命关天呐!” 高焉被说的老脸一红,嗫嚅道:“非是我等藏私,实在是无兵可调啊,就这仅有的三千人里,还有一千是我向家族里借的佃户呢!否则怕是连两千人马都凑不齐喽!” 高焉越说声越小,越说越郁闷,近几年来他的权利确是大了不少,可与所得之权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手中的兵权却也所剩无几了。 高焉话音落后,田楷便接过了话头,他一反常态的满脸崇拜的说道:“主公圣明烛照,古今罕有,他只用了几年的时间,便将所有将领的兵权全部收归己有,我等早已无兵可调了!我与高府君一样,一千心腹,一千佃户,只有这些了!” 虽然手中兵权尽数被李杨解了去,可这丝毫不影响田楷对李杨的钦佩之情。 韩卓则是默默地点点头,并未开口! 良久之后! 田畴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大家伙都说说看自己手中能调集多少人马,咱们凑凑数!我先说,我手下有一千人马!” “一千五!” “一千二!” “一千!” “八百!” “五百!” “......” “二百五!” 众人纷纷出言响应,最终以二百五收尾,一个十分有趣的数字。 公孙续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襄平周边大约可以聚集两万人左右,若将各郡县人马全都算上的话,大约在六万人左右。 “嗯!” 公孙续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尔等手中所掌人马是兵丁还是佃户?” 高焉笑了笑,道:“公子请放心,我等手中的佃户不比常人,他们均是我等豢养多年的私兵及门客,因鞍乡候不准我等蓄养私兵,所以我等只好为其换了一个身份,所以,佃户便是私兵,私兵也是佃户!” 公孙续一脸惊讶的瞥了高焉一眼,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 田畴是个急性子,他摩拳擦掌的说道:“人马有了,接下来咱们便来议议如何起事吧!” 田畴话音落后,所有人均将目光投向了公孙续,他才是整个事件里最为重要的一环。 “明日我要前往州牧府面见李杨,诸位暂且在府中等消息!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会命心腹向尔等传递消息!”公孙续说道。 “诺!”众人纷纷拱手应诺! 公孙续又勉励了众人几句,然后戴上斗笠遮住了面容,先行一步离开了。 公孙续在离开田府之后,并未回客舍歇息,他命车夫驾着马车在襄平城里绕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了州牧府一侧的过道里。 公孙续命人递上拜帖,而后从角门入府,径直向书房走去! 公孙续在书房见到了在此恭候多时的李杨,二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公孙续便将自己在田畴府上所目睹到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全都告与了李杨。 李杨微微颔首,随手从几案上拿起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代郡太守王泽,涿郡太守韩卓,上谷郡太守高焉,讨虏将军田楷,及治下各级官员.........等等,于田府密室中集会,密谋造反,请主上早做打算!” “恩!与兄长所言并无二致!可是......我很好奇,兄长为何会选择帮我?我们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李杨如是想到。 见李杨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公孙续却是笑了,他的笑容里写满了坦然与磊落,随着年龄的增长,公孙续却也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了起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公孙续轻叹一声,旋即直视着李杨的双眼,道:“从前的仇怨早已一笔勾销,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要为阿瑶的幸福多多思虑一番!” 李杨一脸郑重的向公孙续行了一礼,刚要说话,便听下人来报说:“上谷郡太守高焉,讨虏将军田楷,正向府中赶来!已不远了!” 公孙续一脸疑惑的咦?了一声,与李杨对视一眼,继而相视抚掌大笑了起来。 李杨嘴角微微勾起,冷声道:“还挺识时务!” 两辆马车同时在州牧府的角门处缓缓停下! 高焉见状咦?了一声,他并没有急于下车,他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 田楷与高焉抱着同样的心思,他也未从马车中走出。 由于二人均经过了简单的乔装打扮,乘坐的马车并不显华贵,起码从马车的装饰上无法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典韦自角门而出,瞥了一眼面前停着的两辆马车,沉声道:“主公让我给二位大人带句话,主公说了,这天儿也不早了,若是二位大人有事儿呢,就赶忙入府奏事,若是二位大人无事可奏的话,就别跟这杵着了!” 高焉与田楷闻言,连忙下了马车,二人刚好打了一个照面,当看清对方的面容后,二人均愣了一下,随后不约而同的摇头苦笑了起来。 正文卷 第276章 变天了 典韦难得见到二人如今这番窘迫的模样,他幸灾乐祸的抿嘴笑了笑,心道:“任尔等小鬼魔高一尺也比不过咱们主公道高一丈啊!” “二位大人,请吧!主公早已等候多时了!” 典韦说完便转身打前头带路,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在典韦看来,二人已经完了,从前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与封疆大吏,至于往后是啥可就不好说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富家翁罢了! 田楷是武将,他的脸皮相对厚一些,侧身大剌剌的与高焉打了一声招呼,道:“高府君,挺巧啊!” 高焉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叹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巧!是挺巧的!” “高府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田楷明知故问道。 高焉面露不悦之色,道:“田将军,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闲情雅致与老夫说风凉话呢?哼!真是不知所谓!” 高焉重重的一甩衣袖,加快脚步,与田楷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二人很快便被典韦带到了书房。 此时书房内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公孙续,韩豹,李杨以及李虎,兄弟四人正围炉而坐,唠着家常呢! 高焉与田楷心头一紧,连忙拱手向四人行礼,而后战战兢兢的立于一旁,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 李杨抬眼看向二人,笑呵呵的道:“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高焉闻言连忙拜倒在地,道:“微...微臣此来是为告发田畴等人密谋造反...........还请主公早做打算,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高焉与公孙续所言内容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高焉要比公孙续说的更加情真意切罢了。 “演技不错!”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并未理会高焉,他转头看向田楷,道:“田将军此行的目的与高府君一样?” 田楷连连点头,拱手行礼道:“末将此来共有两事禀报主公,一来是告发田畴等人谋反,二来则是向主公举报告发高焉等人不尊朝廷法令,府中仍旧藏有私兵,他们竟将私兵与门客的身份全部转成了自家的佃户,如此一来,便可将这股力量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此举危害甚大,主公不可不查!” 田楷的话惊的高焉打了一个寒颤,高焉万万没想到田楷居然做的这么绝,要知道,田楷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因为他自己也做了将私兵门客转为佃户的事情。 高焉也来不及多想,连忙磕头请罪道:“臣有罪!臣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做出此等罪在不赦的事情,臣罪该万死!” 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过李杨的耳目,正因为此,他才下了铲除后患的决心! 李杨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韩豹立即心领神会,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的高焉与田楷,缓缓开口道:“杀你们一刀就够了,无需万死!” 二人均被惊出一身的冷汗,打着哆嗦道:“臣...有罪!还请主公给微臣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相比于李杨来说,他们更怕韩豹,因为韩豹做事从来不留余地,他做事很绝。 幽州的文武百官不怕李杨,因为他们知道李杨骨子里是一个厚道人,而韩豹却与厚道二字一点边都沾不上。 李杨微微一笑,暗道了一声:“还挺识时务!” “待此事过后,将尔等家中的田产拿一半出来,朝廷会以市价向尔等购买!定不会让尔等吃亏!如何?”韩豹沉声说道。 得罪人的事情由韩豹来做,而李杨则再一次做起了甩手掌柜! 田楷未做丝毫的犹豫,连声说道:“末将愿全数捐出家中田产!” 高焉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臣亦如此!” 田楷心甘情愿,而高焉却略带犹豫! 李杨自是将二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却也不想平白占二人的便宜,主要是因为现在幽州不差钱。 李杨伸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韩豹,当即拍板道:“无需尔等捐献,只需按照市价卖出一半田产给朝廷即可,此事就此决定!” 高焉与田楷连忙磕头行礼道:“谢主公恩典!” 李杨一脸满意的笑了笑,亲自上前将二人给搀了起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你们先回去,在家中等候我的命令!” 二人连忙行礼称是,向李杨行礼告辞之后,一同离开了州牧府。 待二人出府之后,高焉一脸不善的看向田楷,恨声道:“田将军,你可是疯了不成?” 田楷故作疑惑,道:“府君何出此言?” 高焉手指田楷道:“你的骨气呢?你的气节呢?难道全都被狗吃了吗?” 田楷故作一脸无辜状,道:“府君何以见得?” 高焉见他这幅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想与之动手却又担心自己不是田楷的对手,于是只好用力的甩了甩衣袖,咬牙切齿道:“你为何要来此告密?还有田产之事,你为何想都不想便满口答应?” 田楷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高府君,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们彼此彼此!” 高焉老脸一红,一时语塞,做了一个呼吸吐纳的动作之后,他再次缓缓开口,质问道:“就算告密之事我等确有同流合污之嫌,可田产之事呢?你为何要一口答应?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田楷终于收起了玩闹之心,他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高焉的双眼,沉声道:“我别无选择!” 高焉一脸不解的皱了皱眉,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田楷叹息一声,一脸郑重的说道:“府君有所不知,主公在军中的威望早已达到了顶点,幽州将士的眼里唯有主公一人而已!他们对主公唯命是从,所以,我别无选择,您也别无选择,因为我等毫无胜算可言!” 高焉一脸无奈叹息一声,与田楷拱手作别,乘坐马车扬长而去。 田楷是无奈一笑,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巍峨高大的州牧府,轻叹道:“变天了,主公的时代里没有我等的位置!” 当天夜里! 幽州各郡守将均收到了李杨的亲笔密信,每封信中的内容均大致相同:“假意配合,等待命令!” 这一夜注定无眠,有人紧张,有人兴奋,有人茫然无知,有人笑而不语,还有人在等待着新时代的到来,当新时代的大门开启的那一刻,李氏阵营将会变得更加不可战胜! 正文卷 第277章 万事俱备 建安五年,五月二十日,夜! 田府密室! 公孙续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与众人经过反复的推演与商议之后,最终将六月一日定为起事的时间。 届时公孙续会以自身为饵,引李杨自襄平城南门而出,而众人则引伏兵于城外,待李杨出城之后,一拥而上将其斩杀,而后领兵径直入城,挟杨氏与蔡琰母子以令群臣,而后拥立李杨之子李威成为幽州之主。 从这里可以看出,没人想篡李氏的权,他们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李杨所实施高压统治令幽州士族实在喘不过气来,其实他们只希望维持原状而已。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却很骨感。 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未逃过李杨的耳目,他们好似孙猴子一般,蹦来蹦去,可最终却也未能跳出李杨的五指山。 六月一日在后世是一个很有名的节日,儿童节。 李杨决定在这一天将依然活在梦中的一众傻瓜敲醒,让他们彻底感受一番自己的雷霆手段。 待儿童节过后,幽州境内将不再有小人,余者皆为“聪明人”! 五月十九日夜! 典韦看了看时辰,来到正在埋首案头处理公务的李杨的面前,轻声道:“主公,时辰到了!” “一更天了吗?” “还有一刻钟!” “嗯!” 李杨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公文批复好,伸手指了指几案上的公文道:“将还未批复的公文全部带回后宅!回府再批吧!” 典韦躬身应诺,然后亲自动手将案上的公文整理好,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杨的身后,向后宅走去。 途径角门处,李杨侧头看去,却见角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一名白发老者探头而出。 李杨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之人竟是蔡邕! 蔡邕深夜前来,有话要叮嘱李杨。 李杨快步上前为蔡邕牵马,并将蔡邕扶下了马车。 良久之后! 蔡邕轻轻地拍了拍李杨的肩膀,温声道:“我儿明日定要小心谨慎些!若发觉事不可为之时,定要以自身的安危为念,切不可逞强大意!” 李杨连连点头,向蔡邕行了一礼,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泰山且放宽心!”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李杨提前行礼告辞,带着一众护卫径直向后宅行去! 蔡邕目送着李杨离开,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蔡邕才缓缓转身,失魂落魄的钻进了马车中。 老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蔡邕与李杨朝夕相处十余年,早已将李杨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李杨即将面临执政以来最大的威胁与考验,蔡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是关心则乱,定要来与之见上一面,才能放下心来! 李杨回到后宅之后,在书房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李虎,韩豹、黄忠、沮授、赵云、太史慈、韩当、王良、徐晃、楼班、田丰、程昱、以及贾诩等人! 在与众人见过礼之后,李杨侧头看向锦衣卫指挥使王良,吩咐道:“立即传令各郡县留守,于明日配合当地守军平叛!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待乱起之时,控制住一众首犯的家眷,不可令其逃脱!” 王良一脸郑重的拱手应诺,将李杨的话一一记下,退出书房,将一张纸条交到了老九的手中,命其用锦衣卫专用的特殊渠道将密信传递到各郡县的锦衣卫负责人手中! “汉升,子龙,楼班,仲德!你四人引三千骑兵藏于新昌城内,待乱起时,尔等即刻领兵出城驰援,不得有误!”李杨沉声吩咐道。 “末将领命!” “微臣领命!” “公与、小虎、阿豹,你三人引兵一万藏于城内,公与与小虎主要负责维持城内秩序与平定城内的叛乱!而阿豹则负责待乱起时,领骑兵两千,出城支援我等!” “诺!”沮授与虎豹异口同声的说道! “子义与公明引三千步军,于府中护卫家眷周全!”李杨说道。 “末将领命!”二人拱手道。 将众人的职责一一分派完,李杨看向韩当、田丰、典韦三人,道:“明日我等只需引二百亲兵,并三百精锐士卒出城即刻!” “诺!”韩当点了点头! 闷葫芦典韦欲言又止,最终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想开口劝几句,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动主意贼正的李杨,经过了一瞬间的考量之后,他决定保持沉默。 公孙续不是闷葫芦,所以他开口了,他凝眉看向李杨,劝道:“只带五百人出城,是否过于冒险?要知道,对方可是集结了三万人马!这三万人马可不是寻常百姓!他们大多都是有些身手的!” 李杨一脸自信的笑了笑,道:“小公主且放宽心,五百名护卫已是很看得起他们了!” 还有一句话李杨没好意思说出口,“若不是顾着您的安危的话,我只需带两百名亲兵护卫在侧便足够了!” 此次平叛,李杨的任务并不重,他只需率领众人坚持到黄忠等人率骑兵前来驰援自己即可。 对于现在的李杨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自保根本就不是问题,届时李杨只需寻一处有利地形,坚守三五个时辰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何况李杨身边还有典韦与韩当这等武力爆表般的猛将护卫在侧,叛军向趁乱击杀李杨,简直比登天还难。 虽然叛军达三万之众,乍一听是挺唬人的,可实际情况是,叛军需要面临一个十分严峻的考验,那就是他们的装备不全,他们没弓没弩更没铠甲,虽然有一部分人身怀武艺,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就算叛军中有正规军的存在,但那也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辽东强弩,没有李杨的命令,谁都取不出来,所以,即便是正规军,也难以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李杨几乎可以断定,就算叛军之中的某些人身怀武艺,但他们的武艺恐怕也不会太高,因为但凡有有大本事的人,谁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当门客?大争之世凭借自身的武艺投军搏一个功名岂不是更好?门客说来挺好听,其实说白了不就是跟人屁股后头混饭吃的吗?不过就是人模狗样的乞丐而已! 所以,综上所述,李杨可以肯定,叛军中不会有武艺高强之人,起码不会有对自己的安危形成威胁的存在。 正文卷 第278章 圈套 至于说三万打五百就算是平推也能将李杨一方给活活耗死,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三万名高级乞丐又有何战力可言?他们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他们更不懂行军布阵为何物,李杨只需在接战之后老爷我准备带他们出门踏青!” 老仆躬身应诺,刚要转身离开便被王泽给叫了回来,王泽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算了,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踏青之事改天再说吧!” 老仆轻轻的道了声:“诺!”随后快步离开了! 王泽想起了发生于不久前的一件事情,他想要以踏青的名义带一众家眷出城,可待其行至城门口时却被守城官兵以“乌桓之乱尚未平息”为由,将其车架给拦了下来。 当时王泽并未做多细想,因为城门守卫所言句句属实,当时朝廷刚刚平定乌桓人的叛乱,说城外不甚安全倒也说的过去。 当时王泽只当官府此举是为了朝中大员家眷们的安危着想,仅此而已! 可事到临头之时,王泽忽的灵光一闪,好似突然开窍了一般的想通了此次事件中的许多个关键点。 众所周知,楼班与乌延在经过乌桓人此次的叛乱之后,已彻底对李杨俯首称臣,二人是乌桓人的主心骨,二人既已归心,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乌桓人业已归心。 王泽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难道?………嘶…不好……!” “原来这一切均是鞍乡候早已设好的圈套!公孙续,您竟已糊涂到连杀父之仇都不报了吗?” 王泽好似身体被掏空般的喃喃自语道。 王泽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从外边推开。 王泽望着眼前两名家仆模样的年轻人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 王泽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原来我等不过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两名锦衣卫躬身向王泽行了一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字条递给了王泽。 王泽皱眉接过并将其展开,字条上书:“王府君乃两朝老臣,有功于幽州,留其命,不罪其亲眷,抄没其所有田产,幽禁!” 王泽只一眼便认出了字条上的字迹乃是出自李杨之手,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继而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罪臣王泽,多谢主上不杀之恩!”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缓缓开口道:“请王府君按照尔等事先约定好的计划行事!届时主公自有打算!” “臣领命!”王泽回道。 正文卷 第279章 不与傻瓜谋 三人说话的功夫,老仆已经去而复返!见两名仆从打扮的下人正与自家主公说着话,老仆皱了皱眉,按下自己的好奇心,冲王泽行了一礼,道:“主公,一切均已准备妥当!” “嗯!” 王泽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打头向门外走去。 老仆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在路过两名锦衣卫身旁时还斜眼剜了两人一眼,言语不善道:“还在这里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干活去!” “诺!”两人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随后一齐离开了! 王泽将眼前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极不耐烦的招呼老仆道:“不中用的老东西,慢慢吞吞做什么?难道还要老爷我亲自为你驾车吗?” 老仆缩了缩脖子,快走几步,行至马车前,掀开车帘将王泽给搀扶进了马车,而后亲自驾车与王泽一齐自西门而出,在城外饶了一大圈,最终向着南门外的一路庄园行去。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缓缓停下,王泽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偌大的庄园!此处庄园占地达近千亩之巨,庄园的主人便是时任劝学从事的田畴! 王泽与老仆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二人径直向园内行去。 二人行至庄园正门入口处才被人给拦了下来。 王泽取下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那人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道:“还请王府君在此稍候片刻!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嗯!” 王泽点了点头。 庄园守卫见状连忙转身向园内跑去。 良久之后! 田畴与众人快步而来,众人一一见过礼之后,王泽与田畴携手向庄园内行去。 待进入庄园之后,王泽却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庄园外松内紧,外部看似并无异样,内部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有站着互相聊天的,有席地而坐插科打诨的,还有直接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称得上军容整齐者寥寥无几! 王泽在心中大致的估算了一下,三万之数还是有的。 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再看看自己与田楷所统领的两千余名心腹士兵,王泽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暗道:“其实此役的结果早已注定了!” 王泽与田畴并肩来到一处事先搭好的高台,田畴冲着立于身旁的传令兵点点头。 传令兵拱手领命,继而挥舞起手中的令旗! 鼓随旗动,聚将鼓随之响起。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足足敲了八通聚将鼓之后,三万人马才堪堪列好阵型! 王泽一脸苦涩的看向身旁的田畴,见他左手掐着腰,右手向前指指点点,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此刻的王泽真的很想笑,他为自己能够及时悬崖勒马而感到万分的庆幸。 没容王泽多想,田畴已经在高台上的开起了誓师动员大会,田畴慷慨陈词,假大空张嘴就来,听得王泽也是热血沸腾的。 王泽暗自想道:“田畴这张嘴还真是不白给,听的老夫热血沸腾的!老夫如此,高台下那三万余人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田畴正说的兴起,一人快步来到他的身边,附耳道:“主公,李杨一行人已经出府,正向南门方向行去!” 田畴迷起了双眼,默默地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名目?” “有!公孙续今日离京,鞍乡候率众出城为其送行!” “嗯!” 田畴点了点头,道:“再探!” “诺!” 王泽将眼前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撇了田畴一眼,暗道:“倒是个谨慎的性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 探子再次来报说:李杨一行人已出南门!护卫五百余人,算上一众随从人员,人马不过千人! 田畴难掩兴奋之情,抚掌道了声“好!” 田畴将高台上的一众闲杂人等全部挥退,而后冲着台下高声说道:“成败就在今日!诸将随我杀贼建功,诛奸佞,清君侧之恶!” “诛奸佞,清君侧!” “诛奸佞,清君侧!” “诛奸佞,清君侧!” 三万余人纷纷高声响应! 王泽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暗骂道:“老夫当真是羞于与尔等为伍!此地距襄平仅二十余里,三万人齐声高喊之下,声音能否传到襄平暂且不说,但绝没人会白痴到做出此等事情来!呵!以前没有!但现在却有了!” 这个世界上倒也从不缺少聪明之人,于是有人连忙开口提醒田畴道:“子泰,快令将士们噤声,以免打草惊蛇!” 田畴被惊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赶忙令传令兵挥舞令旗,示意众人收声。 传令兵在得令后连忙挥舞令旗,他边挥舞令旗,边在心里暗骂道:“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老子的胳膊都酸了,原以为令旗兵是个好差事,可现在看来,这也得分人,指挥咱们幽州士兵,令旗兵确是好差事,可若是指挥眼前这群白痴的话,好好的令旗兵却活脱脱的变成了苦差事!” 大约过了近半刻钟的时间,稀稀拉拉的喊声才终于被止住。 田畴被惊得冷汗直流,他赶忙命人外出查探,看看二十里外能否听到这边的呼喊之声! 其实此举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这时却是显出了高焉与王泽的作用,王泽一脸恨铁不成钢般的怒声说道:“子泰,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啊?” 田畴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难得开口的王泽,问道:“季道此言何意?” 王泽急声道:“子泰,都这个时候了,可您却还想着遮遮掩掩的?在下怕不是在与白痴共事?” 田畴被说了一个大红脸,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泽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手指田畴,恨声道:“襄平无论听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你我都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难道你还妄想着君侯会放过咱们这些个大逆不道的造反逆贼吗?” 田畴心头一紧,直到此时他才彻底回过味儿来,他冲王泽行了一礼,道:“幸得季道提醒,才不至误了大事!” 田畴匆忙下令道:“出兵,快出兵!” 正文卷 第280章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王泽选择与强者为伍,立场十分的坚定,本着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原则,一门心思的将田畴等人往死里坑! 开弓没有回头箭,田畴总算想通了! 当田畴下达命令之后,传令兵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白痴!” 说来也真够讽刺的,田畴的所作所为,连传令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三万余人从田家庄园鱼贯而出,没队形,没阵形,什么都没有,他们好似出门春游般的一路上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看的一众官吏均觉前途渺茫心若死灰! 与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泽与田楷等人,看着面沉似水的一众同僚,二人的心情不知怎的,忽然变得十分的美丽:“难道这便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嘿!你还别说,这种感觉很不错啊!”王泽与田楷等人如是想到。 虽然即将被没收田产与幽禁,但与眼前这群可怜虫相比,王泽等人无疑是非常幸运的,毕竟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他们的后半生不见得会很差,他失去的只是自由而已!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两支人马终于相遇了! 李杨一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怪田畴等人率领的三万余人马走的太慢,十余里的路程他们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李杨一脸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吩咐道:“发响箭!” 李杨话音刚落,却听咻的一声!响箭升空! 典韦十分罕见的开了一句玩笑,道:“主公,千般谋划,万般算计,最终却是全都成了空,田畴等人的表现着实有些不堪啊!” 李杨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与典韦相视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李杨笑呵呵的说道:“确是有些高估了他们!” 李杨的话自是引来了身旁众人的一阵哄笑之声。 田畴本想在两军阵前慷慨陈词一番,起码也得当着众将士的面念上一段讨贼檄文什么的,可天不遂人愿,李杨根本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支响箭毫无征兆的划破长空,将田畴原本想说的话全都给憋了回去。 响箭过后,周姓家主高声惊叫道:“不好!有埋伏!” 田畴立时便慌了神,他神情慌张的看向身旁众人,颤声道:“事已败露,如之奈何?” 田畴之子田勇闻言,开口提醒道:“父亲莫慌,儿子料想李杨的伏兵应该会设在距此地数十里之外的新昌城中,而我等只需在援军到来之前将李杨生擒活捉,届时,敌军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田畴好似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我儿言之有理,传我将令,清君侧,杀敌建功!” “得令!”田勇拱手回道。 田勇拔剑高举,大喝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将士们,随我杀贼!” 田勇话音落后,身后的三万人马立时便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白痴!” 王泽一脸不屑的骂了一句,他已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出口成脏了。 之前几次他都是在心里骂的,可此次他却是情不自禁的骂出了声。 田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王泽,面露不悦道:“季道,因何出言不逊?” 王泽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两军之间的锋线距离多达一里有余,可尔等却命我军将士过早的向对方发起冲锋,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田畴闻言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伸手直指王泽,恨声道:“季道,你……你为何不早些开口提醒于我?” 王泽冷哼一声,道:“你们父子给我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吗?哼!真是不知所谓!” 田畴被噎得够呛,他深知现在还不是窝里斗的时候,于是他狠狠地甩了甩衣袖,不再说话。 待三万多名叛军冲出本阵之后,田勇行至正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前方战场的田畴身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父亲!” “何事?”田畴皱眉问道。 田勇示意其回身向后看。 田畴依言转头,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映入眼帘的是仍旧在本阵中站的笔直的幽州士兵,共计五六千人,这些士兵均是王泽、田楷、以及高焉的心腹手下。 田畴皱眉看向三人,伸手指了指仍旧立于本军阵中的士兵,问道:“这是何意?” 三人对视一眼,高焉与田楷冲王泽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代为发言,王泽撇了撇嘴,淡淡的回了一句:“后手!” “可否说的详细些?”田畴皱眉问道。 “若我军遭遇兵败,可令其为尔等断后!”王泽故意在断后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田畴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见他并无异样,这才放了心。 几人说话的功夫,前方战场,却已经出现了伤亡情况。 一里多的锋线距离,足够叛军跑一会儿的了。 李杨已无力吐槽眼前这群正在向自己发起冲锋的乌合之众,他唤了一声:“义公!” 韩当拱手笑道:“主公且放宽心,看末将如何收拾他们!” 李杨点点头,冲韩当比了个请的手势! 韩当微微一笑,继而高声下令道:“抬弩!” 齐刷刷的抬弩之声响起,士卒们手中的强弩早已完成了装填,就等着渴饮敌血了。 韩当目视前方,估摸着敌军即将进入强弩射程时,拔剑高举大喝道:“射!” 咻!咻!咻! 五百架强弩被将士仰起四十五度角,向正在冲锋的叛军发出了第一轮无差别射击。 首先遭殃的是敌军那为数不多的骑兵,说来可笑,这几百名所谓的骑兵,所乘坐骑竟毫无例外的全是驽马,驽马跑的慢不说,关键是还不怎么灵活。 强弩仅仅一轮发射便射死射伤叛军多达两百余人,其中以骑兵居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韩当好似人肉复读机般的来回重复着两句话。 “装填!” “射!” “装填!” “射!” “………” 一里多的锋线距离,三百名幽州士兵以及两百名李杨的亲兵护卫,共向叛军发出了七轮弩箭。 整整七轮! 幽州将士之所以会射出七轮弩箭,是因为叛军是战力实在太渣了。 当叛军在受到两轮无差别远程打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自乱了阵脚,三万余人好似没头苍蝇似的在战场上来回乱窜,那模样就好似发生了营啸一般。 三万叛军向五百幽州士兵发起冲锋,并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了营啸,你说可笑不可笑! 倒也有千八百人的确称得上是悍勇之士,他们鼓足勇气向李杨一方发起了决死冲锋,结果他们死了,因为他们发出的是“决死冲锋!” 他们用自己的死报答了家主的恩情,有知遇之恩,有庇护之恩,亦有一饭之恩。 正文卷 第281章 一言定生死 除千八百名悍勇之士以外的其余众人,均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缺二货。 这些人在韩当的眼里,纯粹就是浪费粮食般的存在,在韩当看来,他们死不足惜,可在李杨看来,他们还有很大的用处。 “义公!”李杨高声唤道。 韩当一脸疑惑的转身看向李杨,道:“末将在!” “命将士们层层推进,尽量抓活的!”李杨吩咐道。 韩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率领五百名幽州军士步步为营的向叛军推进。 虽然李杨特意嘱咐说要尽量抓活口,但这也得在己方士兵生命得到保障的情况下进行。 起码在韩当看来,现在并不是抓俘虏的时候。 韩当在率军向叛军推进的过程中,并未停止对叛军的射杀。 大约过了一柱香左右,战场上早已是尸横遍野,叛军的伤亡人数在不断的增加着。 李杨在心里大致的估算了一下,叛军的伤亡人数,至少达到了三千人之多,这还是在保守估算的情况下。 窝囊的叛军从战事开启到现在,始终未曾组织起一波有效的反击,真够悲催的。 五百名经验丰富的幽州士兵与叛军时刻保持着三百步余步的距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异常恐怖的辽东强弩射得一众叛军是叫苦不迭的。 李杨见此刻叛军的士气已经跌至了冰点,于是他适时的大喝一声:“投降者不杀!” 韩当回头看了李杨一眼,见他正笑呵呵的冲自己点头。 韩当叹口气,抬手摆了摆,将士们见状连忙将最后一轮弩矢射出,待装填好崭新的弩匣之后,却并未急于上弦,众人单膝跪地,将强弩朝下,然后齐声大喝道:“投降者不杀!” “投降者不杀!” 反复数次之后,叛军终于止住了退势,他们纷纷转过身,一脸惊恐的望向李杨所在的方向。 叛军早就跑不动了,之前的冲锋已经耗去了他们大半的体力,以至于在遭到强弩攻击时,他们连奔跑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拨人马再一次的大眼瞪起了小眼。 韩当打马来到李杨的身边,拱手道:“主公,叛军罪在不赦,岂可姑息放纵?” 李杨微微一笑,道:“让将士们歇口气儿,咱们的骑兵已经到了!” 李杨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了好似闷雷般的轰隆声,大地也随之震动了起来。 顷刻间的功夫,远处烟尘翻滚,大队的骑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田畴慌了,田勇也慌了,叛军的一众首脑都慌了,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高焉、王泽、田楷三人,他们心中只有如释重负与庆幸。 站在李杨身后的高焉与田楷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 田畴好似发了疯般冲王泽的嘶吼道:“季道,快命将士们出手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等什么?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嗯!” 王泽点了点头,转身冲麾下士兵挥了挥手。 近三千名兵甲整齐的士兵见状连忙跑步上前。 王泽沉声下令道:“将以田畴为首的一众反贼全部拿下!” “诺!”三千士兵齐声应诺。 三千名幽州士兵在田畴等人极度惊恐的目光之下,将其绑了个结结实实。 看一眼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田畴,王泽笑了,他的笑容里夹杂着许多的东西,有对田畴的鄙夷,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有对李杨的崇拜之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家只用五百人便将三万名叛军打的屁滚尿流的,单凭这一点,王泽就心服口服。 “鞍乡候的军队训练有素,将士用命,装备精良,指挥起来更是如臂使指,如此军队天下亦可往!”王泽如是想到。 见田畴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王泽缓缓的开口,嘲讽道:“常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只可惜,您的身上却并未具备如此优良的品质!” 田畴正欲开口反驳,王泽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子泰,我劝你最好省省力气,你还是将劲儿都使在向主公请罪上吧,若能求得主公开恩不灭你九族,呵呵,你就赚到了!” 田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二人说话的功夫,黄忠、赵云、楼班、程昱四人业已率领骑兵杀进了叛军的人群之中,三千铁骑对上两万多名毫无士气可言的叛军,简直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当韩豹率领城内两千辽东铁骑抵达战场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从骑兵抵达战场到战斗结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战斗便已彻底宣告了结束。 两万余叛军纷纷跪地请降,李杨命人将其双手缚于身后!随后令韩当亲自将叛军俘虏押解至襄平城外大营中严加看管,叛军将在大营中等待后续的处理结果。 王泽将田畴等数十人押解至李杨面前,一众人犯或是自发或是被动的跪倒在地,等候着李杨的发落。 田畴浑身打着哆嗦,痛哭流涕的向李杨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还请主公看在微臣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绕了罪臣的家人吧!” 田畴话音刚落,求饶之声四起,其中还夹杂着咚咚咚的磕头声,听的李杨等人直觉头皮直发麻。 韩豹砸吧砸吧嘴,心道:“照他们这个磕法,估计用不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得磕死几个!” 李杨眼中露出了一抹柔色,他又有些心软了,他骨子里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所以他在考虑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总是人道二字。 田畴十分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可这却也成为了他悲剧的源头,因为当田畴于无意中看到李杨眼中露出了一丝的不忍之色时,他竟悲催的愣了一下,愣过之后,他连忙向李杨求饶打感情牌,可这一幕却丝毫不落的全部落在了李杨的眼里,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看着将求饶演的异常逼真的田畴等人,李杨终于下定了决心。 “将田畴等人全部押入襄平大牢,由阿豹亲自审理!”李杨沉声说道! 生死已定,各安天命吧! 正文卷 第282章 李杨一怒,流血千里 当叛乱被平息之后,幽州各郡城内的叛乱也渐渐的接近了尾声! 此次叛乱牵连甚广,牵涉其中的官员竟多达数百人,大大小小的世家成员亦多达一百五十余人,豪绅巨贾达百余人。 李杨近来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因为上门为与自己沾亲带故的犯事者求情之人络绎不绝,求情者有李氏亲眷,有朝中元老,甚至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近邻也托了关系登门来为犯事者求情,搞的李杨哭笑不得的同时更是烦不胜烦。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投机者,一些与李杨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竟然为了利益甘于冒险,不得不说,这群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登门者络绎不绝,直到李杨彻底被激怒,发飙连杀数人之后,才终于止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钱财固然重要,但小命更要紧。 这一日,胡广幼子胡硕在大门外踌躇不前,门房管事见状抿嘴笑了笑,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将此事呈报给了典韦。 典韦十分清楚李杨的秉性,是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前往后院将此事禀报给了李杨。 李杨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亲自出府将胡硕给迎进了书房之中。 在李杨看来,胡硕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因为他是胡广的儿子。 二人步入书房后,李杨命人为胡硕上了热汤,看向胡硕,笑呵呵的问道:“今日可是为故人求情而来?” 胡硕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继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有事儿您直接登门便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李杨笑道。 “好!好!”胡硕连连点头。 二人说了会儿闲话,见胡硕始终没有直奔主题的意思,于是李杨开门见山的说道:“姓名,职务,关系!您与我说说?” 李杨知道胡硕爱惜羽毛,于是只好由自己来开这个口,主要是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涿郡卢氏与家父有旧,所以我想替他们向你求个情!只需饶卢氏一家性命即可”胡硕嗫嚅道。 李杨叹口气,缓缓开口道:“季睿,他们想要颠覆我李家的政权!若此次被他们侥幸成功的话,他们是否会放我李氏一马呢?” 胡硕讪笑着点点头,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这么做也只是看在胡广的面子上,为旧友向李杨求一份恩典,他并没有收钱办事! 李杨故作无奈状,叹口气,道:“让卢氏将其家族名下的田产尽数折价卖给官府,此事过后,我会命人将卢氏一家流放到幽州矿场,做矿场监工,负责监管犯人开矿等一应事宜!我要特别强调一句,要将其家族的全部田产尽数折价卖给朝廷!这是关键,若有阳奉阴违之举,定杀无赦!” 胡硕连忙点头道:“君侯放心,此事由我来亲自督办,若是卢氏一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徇私枉法的话,届时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嗯!” 李杨点了点头。 这时典韦迈步走了进来,与二人行过礼之后,来到李杨身边,附耳说道:“主公,二公子亲自审理一众案犯,结果已经出来了!田畴等五十余人一字不落的全都招了!二公子命人来向您请示,应如何处置田畴等人?” “君侯公务繁忙,在下不便过多叨扰,先行一步!咱们改日再叙!” 胡硕恭恭敬敬的向李杨行了一礼,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胡硕此举共有两层意思,一来,是为感谢李杨肯给自己这个面子。 二来,则是尊卑有别,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必须得分清尊卑,李杨乃幽州之主,权威神圣不可冒犯,而胡硕只是一介白身,纵然他是胡广的儿子,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托大! 待胡硕走后,沮授、田丰、程昱、贾诩四人依次步入书房,向李杨行过礼后,四人便坐于一旁喝起了热汤! 李杨接过典韦递给自己的公文仔细的翻阅了一番。 看过之后,他将公文重重的摔在了几案上,一脸不满的厉声道:“阿豹对田畴等人的判罚力度不够,发回重判!” 沮授四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起身行礼,询问道:“对田畴等人的判罚应以何为标准?还请主公明示!” 李杨皱眉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伸手取来纸笔,亲自批示道:“田畴,抄家,诛九族! 其余犯事官员除涿郡卢氏之外,皆抄家,夷三族,三族之外的亲眷全部流放至幽州矿场,令其去采矿! 襄平内外及各郡县内的主犯之世家家主,豪绅巨贾皆抄没其全部家产,夷三族!三族之外的亲眷全部流放至幽州矿场,令其去采矿! 各郡县内从犯者,抄没其全部家产,并全部押解至襄平,斩于菜市口!将其直系亲眷流放至幽州矿场,采矿! 对于那些在田畴等人叛乱时,借机闹事之人,皆抄没其全部家产,并全部流放至矿场采矿!无需牵连其家眷!” 李杨边说边写,而沮授等人则是越听越心惊,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之色! 良久之后! 李杨将毛笔丢向一旁,对典韦说道:“用印!” “诺........”典韦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也被吓到了! 田丰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公,此举怕会牵连到许多无辜之人啊!” “我就是要让世人看清造反的后果,此乃一劳永逸之法!我意已决,尔等无需再劝!”李杨冷声说道。 涉及谋逆之事,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李杨终于下了一回狠心! 田丰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复又坐了回去,虽然他是诤臣,但诤谏也得看情况,毕竟此事涉及到了谋逆二字,所以他无话可说,更无理可诤。 此事对幽州的影响远不止此,当此项判决问世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幽州百姓,愁的是那些即将直面死亡的倒霉蛋,以及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的一众士族阶层! 数日之后,高焉、王泽、田楷,并一众与其交好的文武官员,均自愿且发自真心的将族中一半田产折价卖给了幽州官府。 正文卷 第283章 “争国策” 建安五年,七月十六日! 高焉、王泽、田楷三人联名上书请乞骸骨。 李杨并未予以批复! 七月二十日,三人再请! 李杨再次驳回! 直到七月二十一日,三人第三次上书请乞骸骨时,李杨才终于做出了批复:“准卿告老还乡!望珍重,祝晚年幸福,诸事顺遂!” 自此,幽州迎来了新老交替的节点,李满时期的旧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从幽州官场黯然隐退,而李杨引领的新人们则纷纷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虽然幽州的新老交替伴随着诸多的腥风血雨,但李杨相信,风雨过后,幽州必将迎来多彩绚丽的七色彩虹。 八月二十五日,对于幽州的寻常百姓来说,今天是入秋的日子,而对于田畴等人来说,今日却是秋后问斩的日子,他们的生命即将于这一天走向尽头。 建安五年的秋天注定是与众不同的,因为田畴等人用自己的鲜血,为这一年的秋季增添了太多的血色,今年的襄平内外显得格外的萧索悲伤。 数日后,李杨、李虎、典韦以及沮授四人,带着几名经过乔装打扮的亲兵护卫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看着面前寥寥无几的行人,唉声叹气的商铺老板,以及随处可见的纸钱,眼前的一切无不预示着这个秋天的萧条与悲伤。 四人行至一座酒舍前,见此处还算有些人气儿,于是李杨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其余三人见状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四人连同六名护卫找了一处相对偏僻些的位置,要了两张几案,李杨四人坐一张,六名护卫坐一张。 李杨要了一翁好酒,三斤羊肉,而后一边与众人把盏一边听着茶楼内众人的议论之声。 一名士子模样打扮的年轻人叹声道:“咱们这位鞍乡候的杀气太重,一连三日,被斩之人达两千之多,似这等杀法,我幽州又有多少颗人头够他砍的?” 一旁的中年商人缓缓点头,接话道:“虽说田畴等人罪该万死,但君侯此等做法未免有些太过了!” 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自古造反皆是如此,怎的鞍乡候便做不得了?尔等莫不是袁绍的奸细,故意在此处散播谣言妖言惑众?” 年轻士子与中年商人闻言连忙摆手撇清自己,道:“我等只是在阐明自己的观点,绝无妖言惑众之意!” 老者仍旧不依不饶道:“管你所谓几何,先与我去见官,若尔等果真胸怀坦荡的话,届时官老爷自会还尔等清白!走!” 老者说着便要上前拉人,毕竟是种地干活之人,士子与商人竟被他一手一个给拽了起来,二人无论如何反抗也无法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士子与商人倒也还算是斯文人,二人一直在为自己分辨,并未与之动手。 旁观者见状纷纷出言相劝道:“老人家,他二人也是无心之失,犯不着因为此等小事便去见官,官老爷一天可忙着呢,他也没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咱们幽州是允许百姓说话的,幽州的律法之中也并未有言论不当之罪嘛!老人家,算了吧!” “老人家,值此多事之秋,若你此时将二人送官的话,他二人怕是必死无疑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众人纷纷出言相劝道。 老者满脸怒容的梗着脖子,道:“并非是俺想害他们,但俺觉得做人得讲良心,鞍乡候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一桩不是为了咱们幽州好?又有哪一件不是为了咱们幽州百姓好?他老人家除贪官杀反贼又有什么错?怎的到了他们的口中竟成了错事?做人得讲良心,良心!否则与禽兽又有何异?”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老人家这话说的在理,鞍乡候对咱们的恩情咱得记着,如今咱们的日子确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酒舍内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李杨表起了功。 士子与商人见状也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陪着笑脸,他们可不敢再出言不逊,若此时被押去见官的话,自己不死也得被扒成皮,反正已经杀那么多了,也不差自己这两条小杂鱼了。 李杨与沮授在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之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二人相视一笑,端起酒盏,轻轻地碰了一下,一仰脖,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李虎眯着双眼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道:“兄长之威望,胜父亲多矣!” 李虎话音刚落,酒舍内的众人均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人有些眼熟,但我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年轻士子小声嘀咕道。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杨决定先行离开,往案上扔了一把五铢钱,随后便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酒舍,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众人的焦点。 当李杨一行人经过中年商人的身边时,中年商人却是认出了李杨,因为典韦的身材辨识度太高,而他却紧紧地跟在了李杨的身后,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中年商人并未当众揭穿李杨的身份,但他却是冲着李杨的背影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虽然他的言语里对李杨多有冒犯,但却并不妨碍他对李杨的钦佩与敬仰之情。 八月三十日,沮授、田丰、程昱、贾诩等人联袂求见李杨。 典韦将四人请进了书房之中,四人行礼之后,沮授率先开口,道:“启禀主公,田畴等两千八百五十五人均已服诛! 其余人犯及其家眷已在前往矿场的路上,两万五千名叛军俘虏业已上路,此次前往矿场开矿之人共计五万余人。 监军亦有三千人,锦衣卫两百人,各级官吏共一百人!” “嗯!” 李杨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任何人不许再以此事来攻讦弹劾同僚,违者严惩不贷!” “诺!”四人齐声应诺! 李杨又与四人说了一些要巩固改革成果之类的事情,随后便挥手将四人给打发了。 此次事件自李杨改革开始,到田畴等人服诛结束,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此次事件也被后世的一众专家学者称之为——“争国策”事件。 正文卷 第284章 官渡序幕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已是一月之后! 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十月十六日,夜! 李杨被人从睡梦中唤醒。 典韦轻叩房门,轻声唤道:“主公!” 公孙瑶眯着惺忪的睡眼,道:“典韦深夜来此,必有要事,夫君,起吧!” 李杨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地拍了拍公孙瑶的腰身,道:“我去去就回,你再睡会!” 公孙瑶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执意要帮他沐浴更衣! 李杨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为自己更衣! 李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过婢女递来的湿巾,简单的擦了把脸,道:“什么时辰了?” 婢女轻声回道:“三更了!” “嗯!” 李杨点了点头,没再与之搭话。 李杨自内室而出,一脸无奈的瞥了典韦一眼,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典韦向李杨行了一礼,轻声解释道:“二位公子、四位谋主,并锦衣卫指挥使联袂而来,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主公,末将深知事情紧急,是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李杨业已梳洗完毕,公孙瑶帮他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随后迷迷糊糊的将他送出了门。 典韦正欲躬身向公孙瑶告声罪,却听砰的一声,公孙瑶一脸不悦的关上了房门。 起床气不小! 典韦习惯性的在公孙瑶这里吃了一记闭门羹! 李杨抿嘴笑了笑,边走边说道:“都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 公孙瑶已身怀六甲,李杨为此而开心了许久! 李杨的话最终变成了自言自语,因为他未得到公孙瑶任何的回应。 李杨与典韦径直来到书房,在接受了众人的行礼之后,李杨皱眉可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令尔等这般兴师动众?” 沮授满脸焦急的率先开口,道:“实因事态万分紧急,否则臣等定不会于深夜来叨扰主公的清梦!” 李杨冲沮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袁绍陈兵黄河北岸,准备伺机渡河南征,欲与曹操一决雌雄。 曹操亦做出了相应的布置,曹操命史涣与曹仁击败了眭固,尽取河内郡,而后任命魏种为河内太守。 然后命夏侯渊率兵攻入青州,从东西两个方向钳制袁绍,与此同时,曹操令于禁率兵驻守在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令东郡太守刘延率兵驻守白马,令程昱驻守鄄城,意在从正面阻挡袁军渡河南下。 天下将乱,值此风云际会之际,主公定要早做打算!”沮授直奔主题道。 正为众人奉上热汤的老仆闻言被惊得失声啊?了一声,见李杨正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他连忙伸手捂嘴,躬身向李杨告了声罪。 李杨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加以苛责,他对这名老仆还是比较满意的! 李杨挥手打发了老仆,继而皱眉可道:“袁曹两军的战事进展到了何等程度?” 沮授冲王良点点头,示意由他来说。 王良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并递给了李杨。 李杨展开密信,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他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信中内容大致如下:“袁绍发兵二十万,号称七十万,陈兵黄河以北,欲与曹操一决高下!” 当李杨大搞攘外必先安内之策的时候,袁绍反倒将一颗悬着的心给放回到了肚子里,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他的心思亦随之蠢蠢欲动了起来! 在与麾下谋臣经过多次的讨论之后,袁绍终于下定决心,于建安五年,六月中旬,兴兵二十万号称七十万,陈兵黄河北岸,意欲渡河南下,攻伐曹操。 袁曹双方实力相差十分的悬殊,从地盘上来看,袁绍坐拥冀、青、并三州,而曹操手中也有着兖州、豫州、以及徐州三个州。 但其实二人手中的地盘有着极大的水分,并州人烟稀少,民生凋敝,大多并州百姓都逃难到了幽州,并州坐拥九郡,却空有大州之名,并无大州之实! 袁绍麾下也就青州和冀州保存的最为完整,其中冀州才是袁绍手里最大的倚仗和资本,并州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即便是这样,曹操仍旧比袁绍要寒酸的多,首先,豫州是袁绍的老家,人心根本就不站在曹操这一边,这也就是为什么袁绍振臂一呼,豫州基本全境响应的原因! 徐州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暂时消灭了吕布,但曹操在徐州造的孽太多,如果把曹操交到徐州百姓的手中,估计连一分钟都不到就得被扒了皮,加之攻灭吕布之后,韩豹率军对徐州大肆搜刮了一番,因此,徐州是指不上的! 所以曹操这边真正能够出上力的也就一个兖州! 但是,兖州与冀州却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兖州在经历了多次战乱之后,早已空虚疲敝,自保尚且困难,而冀州却是当时天下十三州中最富庶的州,冀州不仅人口稠密,兵源充沛,而且名士云集,粮草充足,单单一个冀州竟然可以动员二十万兵力,冀州的战争潜力,实在是令人咋舌! 而曹操的全部兵力加起来也就只有六七万,在分兵防守麾下州郡的情况下,真正能够用在官渡战场上的兵力,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四万人马! 单看表面上的实力,袁强曹弱是毋庸置疑的! 自六月中旬至今,四个月的时间里,袁曹两军围绕着黄河两岸,你来我往激战数场,仅仅四个月的时间,袁曹之间便经历了大小战阵不下十余场,双方各有胜负,但兵多将广的袁绍却隐隐的占据了少许的优势,可也仅仅是优势而已,袁绍没能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可就在不久前,战局发生了不小的变数,不甘居于人下的刘备竟率兵奇袭了徐州,杀了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 刘备命关羽留守下邳,而自己则依旧屯驻在小沛! 刘备一方面向北结交袁绍与李杨,一方面公开打出反曹的旗号招兵买马,借着徐州百姓对曹操的痛恨,刘备很快便召集了一支万余人的部队, 得到消息的曹操被惊得头风都犯了,豫州反了,徐州丢了,仗还没打,曹操手里的三个州便没了两个,他想不通在如此厚待之下,刘备为何还要背叛自己,但眼下大战在即,曹操和手下的得力将领们都在黄河沿岸驻守,于是,曹操只派出了司空长史刘岱与中郎将王忠带兵前往徐州征讨刘备,结果被刘备击退。 正文卷 第285章 新时代没有承载旧人的船 刘岱与王忠兵败不久之后! 衣带诏事件泄露! 车骑将军董承等人全部被曹操夷灭三族,袁绍则终于获得了名正言顺的开战理由,他对外宣称奉天子的衣带血诏而讨伐曹操,并命陈琳撰写了讨贼檄文! 袁绍与曹操自此正式撕破脸皮,公开宣战。 曹操在得知刘备也参与了衣带诏之谋时勃然大怒,当即决定亲自带兵东征! 曹操此时选择离开官渡去征讨徐州是冒着很大风险的,一旦袁绍趁曹操不在时举大军渡河决战,或派重兵偷袭许都,那么曹操恐怕就得提前退出历史的舞台,但为了拔出刘备这颗钉子,避免陷入两线作战的泥潭,曹操最终还是决定冒险赌一把。 建安五年,十月一日! 曹操亲率大军,闪击徐州! 这一战可能是刘备军旅生涯中最丢人,最狼狈的一次。 在此之前,刘备虽然屡战屡败,但起码还敢于同对手正面交锋,然而,这次他根本就没想到曹操会亲自带兵前来,在远远看到曹操的帅旗之后,刘备竟然扔下部队,撒腿逃往了青州! 刘备这一跑,可是害惨了身后的关羽,很快曹操便率兵包围了下邳城! 关羽兵少,只得选择投降! 此战曹操大获全胜,不但俘虏了刘备的家眷,笑纳了刘备的兵马,还收降了猛将关羽。 在徐州稍作休整之后,曹操带兵迅速返回官渡前线,在返程的路上,曹操怀着忐忑的心情望向幽州方向,他希望李杨能够尽快响应自己的号召,与自己合力对袁绍形成夹击之势! 曹操从不怀疑李杨抗击袁绍的决心,他只是担心李杨会被凡事所扰,不能倾尽全力的去对抗袁绍! 曹操在心里将李杨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该死的攘外必先安内!谁敢在我面前提起这六个字,我就跟谁急!” 曹操此刻真是恨透了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 遥远的幽州! 襄平城,州牧府,书房中! 李杨借着明亮的灯光,看罢王良递来的密函,沉声说道:“袁曹之争,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我等不必急于加入战场!” “嗯!” 沮授点了点头,与李杨对视一眼,继而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东边,道:“主公之意,我已知晓,主公欲先解后顾之忧,而后再发兵官渡!” 李杨会心一笑,颔首道:“公与知我!” 在场众人俱是心思通透之人,沮授稍加提点,众人立时便想明了其中的关键点! 李虎起身,来到李杨面前,拱手请命道:“与我三千兵马,一月之内,定取玄菟、乐浪二郡!” 韩豹微微一笑,决定逗一逗李虎,于是他紧随其后的来到了李杨的面前,拱手请命道:“与我两千兵马,半月之内,尽取二郡!” 李虎怒目圆瞪,梗着脖子道:“与我一千兵马,十日之内...” “打住!”李杨伸手制止了虎豹间的斗气之举,道:“分别与你二人三千兵马,小虎率军直取玄菟郡,阿豹率军攻取乐浪郡!此事就此决定!无需再议!” “诺!”二人喜笑颜开,齐声应诺而去! 虎豹走后! 田丰紧皱着眉头,略有迟疑的说道:“乐浪太守公孙度为人宽厚,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望,主公命二公子攻伐乐浪郡,是否欠些考虑?” 李杨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冷声道:“公孙度放着好好的玄菟郡太守不做,非要自请去做乐浪郡太守,不过是嫌玄菟距辽东太近,不想处处受我等钳制罢了,于是便自请去距此甚远的乐浪郡任职,山高皇帝远,做起事来倒也方便许多,公孙度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其心可诛啊!”贾诩淡淡的接了一句! 望着一唱一和的李杨与贾诩,田丰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公孙度与李杨是名义上的从属关系,他很会做人,每逢年节,都要向襄平送一份厚礼,准时缴纳税赋,李杨对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要是懒得理他! 如今,袁绍与曹操已经揭开了官渡之战的序幕,李杨为了防止率军参战时后方有失,于是,只得选择先下手为强,为己方解除后顾之忧! 第二日!天光放亮! 李虎与韩豹同时率军出城,一路向东而去! 赤眉与太史慈随李虎一同出征! 韩当与徐晃则跟随韩豹一同向乐浪而去! 玄菟距辽东不过四百余里,李虎率军一路行来,途经各县,无不望风而降! 当李虎率军行至玄菟郡治高句丽时,玄菟太守率领郡中一众文武齐刷刷的站在城门前,静静地等待着李虎的到来! 李虎一脸郁闷的摇摇头,自我安慰道:“沿途风景甚美,虽一箭未发,却也不虚此行了!” 李虎不费一兵一卒的将玄菟郡收归幽州麾下! 另一边,攻取乐浪郡时,韩豹却是费了不小的心思! 不论公孙度如何乞降,韩豹却始终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态度,他是铁了心的要将李杨的意图贯彻到底了! 公孙度家族在幽州颇有名望,这是李杨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幽州只为新贵崛起提供必要的土壤,没有承载老牌士族的位置! 李杨正可趁此机会,给公孙度扣上一顶拥兵自重的大帽子,将其家族一举铲除! 乐浪郡领十八县,分别为朝鲜、占蝉、遂城、让邯、浑弥、增地、骊望、镂方、乐都、灞水、屯有、含资、提奚、带方、海冥、昭明、列口、长岑。 经过公孙度多年的精心治理,人口已达三十余万,虽不能与幽州各郡相提并论,但比之其他州郡,却也不遑多让了! 乐浪郡人口众多,公孙度又致力于发展经济与民生,百姓过得还算富足,然而,公孙度将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发展经济与民生上,几乎完全忽视了军队建设,从前隶属于李杨麾下,有幽州军队为乐浪保驾护航,他从不担心会有人来欺凌自己! 如今,韩豹率军前来,公孙度即将为自己的轻视之举,而付出难以挽回的代价! 韩豹率军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踏入了乐浪境内! 斥候来报:“禀报将军,距大军最近的城池,名为增地!距此不足一百里!只有五千名衣衫褴褛士兵守城。” “再探!” 韩豹点了点头,将斥候挥退,而后命大军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韩豹命士卒埋锅造饭,酒足饭饱养足了精神之后,立刻发兵攻打增地城。 正文卷 第286章 攻略乐浪 与此同时。 许多居住在附近乡里的乐浪百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韩豹对此倒也没太在意,对于百姓的窥探之举,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加以苛责,大家都不容易。 韩豹从不媚上,更不欺下,这是他的优点! 倒是有不少幽州士兵一手拿着干粮一手端着热乎乎的肉汤与村民们打着招呼。 有胆子大一些的乐浪百姓还上来用蹩脚的汉语与众人搭上几句话。 他们原来是讲高丽语的,可是公孙度却是实打实的汉人,自从公孙度任职乐浪以来,他便要求百姓放弃母语,改讲汉语,经过多年的演变与发展,现在大部分乐浪百姓都会讲汉语,只不过年纪大一些的人讲的拗口一些罢了,不得不说,公孙度确实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韩豹不怕有人前去告密,对方只有五千名衣甲不齐的守军,如果自己连这只有五千人守卫的城池都拿不下来,那他不如趁早打道回府算了。 一个时辰后! 大军整装待发! 韩豹命韩当与徐晃先锋,率领两千骑兵先行,韩当为主将,徐晃为副将。 韩豹自己则带着一千人马在后方缓行,等候着李虎前来与自己会合! 李虎本就是好战的性格,听闻乐浪将有大战,当即将玄菟郡丢给赤眉打理,而后急不可耐的率军前来与韩豹会合! 韩当与徐晃临行前,韩豹特意叮嘱二人,道“尽量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不给敌军任何逃跑的机会。” 韩当与徐晃纷纷点头,表示并无异议,而后带着两千骑兵直奔增地而去。 韩当与徐晃率军一路疾行,两个多时辰后,在一片林边停下。 他们需要为自己的攻城部队打造攻城器械,其中投石车、云梯以及攻城车,乃是必不可少的攻城器械。 幽州士兵对此套流程早已轻车熟路,因为打造攻城器械是他们的日常训练中必做的一门功课,这也是李杨特意要求他们做的,开始众人还感到十分的不理解,他们并不觉得做云梯那些简单的攻城器械有什么难的,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了李杨的良苦用心,这种事情,没上过手难免会手忙脚乱,只有做过,才能避免不在细节处犯错误。 一个时辰后。 攻城器械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毕竟需要的不多,乐浪郡除了郡治朝鲜以外,所有城池的城墙高度大多只有两丈左右。 韩当与徐晃率军又走了一个时辰,增地城便已经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二人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先对增地城来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以此来看一看敌军到底处于何等水平。 徐晃与韩当各自率领五百人马,徐晃负责攻打东门,韩当则负责攻打西门,其余两门分别由校尉率领五百名士兵把守,他们从未想过围三缺一那一套,他们欲将对方全部消灭在增地城中,二人还准备来个比赛,看谁能率先登上增地城的城头。 增地城上的守军皆已慌了神,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军容如此整齐的军队。 好在公孙康此时正在城中坐镇,这也让守军心中多了一些底气。 一刻钟后! 幽州士兵已经就位,韩当当即便命人敲起了攻城鼓。 牛皮大鼓敲得震天响。 幽州士兵将马匹远远拴在了身后的安全地带,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增地城走去,当行至一箭之地时,士兵们纷纷向着城墙方向发足狂奔了起来。 韩当留下一百名神射手在射程内与城墙上的守军互射,此举可以为己方冲锋的士兵打掩护。 这也是幽州军队的一大特色,幽州军队中,将军手下都会刻意培养一批神射手,他们可以起到狙击敌军将领的作用,守城与攻城的时候,同样能够派的上用场。 进攻东门的军队在徐晃的带领下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徐晃左手持盾,右手提着钢刀。率先爬上了云梯。 士兵们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自然跟着大涨,大家嗷嗷叫的顺着云梯往城墙上不要命的爬去,反正跑是不敢跑的,因为幽州军队对待逃兵的处罚是相当恐怖的,没人敢当逃兵,敢当逃兵的坟头草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 增地城守军毕竟人数占据着不小的优势,城下那一百名幽州神射手根本压制不住他们,其实城下的神射手主要做的就是为徐晃压制头上的守军,只要徐晃能够顺利登城,届时,东门基本上也就十拿九稳了。 城墙上的守军拼命的往城下扔着滚木擂石,不少幽州士兵被从云梯上砸了下去,只要被滚木擂石砸中,不死也得残。 当徐晃爬到一半的时候,守军中有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于是在将领的授意下,无数滚木礌石朝着徐晃当头便砸了下来,好在徐晃手中的盾牌足够大,他一边用举盾抵挡着头上砸下的巨石,一边挥舞钢刀拨打迎面而来的箭矢。 短短两丈多的距离,徐晃竟然攀爬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 半刻钟后,徐晃终于攀到了城头,抬眼瞥见守军提矛直刺而来,他连忙将重达数十斤的巨盾给扔了出去,举盾沉重,顷刻间便将面前守军砸倒一片,徐晃此举亦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登城时间。 徐晃纵身一跃,登上了城头。 登城之后,徐晃身边再也没有了束缚,钢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顷刻间便斩杀了十余名围拢上来的守军。 守将见状急得直跳脚,可是急也没办法,谁叫他自己技不如人呢? 自打徐晃登城之后,增地城的东门就像是绝了口的河堤,一发不可收拾,如何都堵不住了。 徐晃在登城后的短短一刻钟之内,竟亲手斩杀了五十余名守城士兵。 成功夺下城头之后,徐晃率领幽州士兵径直向城门杀去,此时的增地守将早已吓破了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强悍的猛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增地东门的守将最终不敌徐晃的军队,他带着不到五百名残兵逃往西门方向,他打算先与城中主将公孙续会合之后,再言其他。 徐晃率军攻破东门之后,连忙命人牵来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之后,他便带人往西门方向追了上去。 韩当在进攻西门时,却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公孙康亲自坐镇西门,他持剑在城头来回游走,鼓舞士气,此举令守军士气大振,因而给韩当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攻城一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现在又有公孙康在城头为守军鼓舞士气,搞得韩当损兵折将不说,更是难以寸进半步。 其实,公孙康比韩当还郁闷,因为纵是他守住了西门,这座增地城也是丢定了,就在不久前,斥候来报说,其余三座城门皆已落于敌手。 公孙康一脸无奈的叹口气,而后令士兵集合,准备突围,他深知再不跑可能就来不及了。 西门守军全部撤了下去,幽州士兵这才得以登上了城头。 士兵从城内打开了城门,韩当从亲兵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撇下身后的士兵,提着马槊便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正文卷 第287章 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87章不给你的,你不能抢公孙康没跑出一刻钟的功夫就被赶来的徐晃给逮了个正着。 公孙康定睛看向来人,见是生面孔,这才放下心来,他咬了咬嘴唇,决定放手一搏,带人杀出一条血路。 公孙康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结果,徐晃只用了不到三个回合便将公孙康击落于马下! 第一个回合,喜欢使出了一记横扫万军。 公孙康见状连忙用武器格档,然后他和他的战马就被对面之人的这一击硬生生的给震倒了。 幸好公孙康的马也不是凡品,他用力的拉了拉缰绳,欲将战马牵起,而他自己则是稳了稳心神正欲抖擞精神,继续作战,这时徐晃的第二击便已经来到了面前,徐晃的第二击没冲着公孙康来,徐晃挥舞着巨斧砸向了公孙康的战马。 公孙康的胯下战马尚未站稳身形,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当头棒喝! 战马惨叫一声,应声而倒,死得不能再死! 公孙康也被他自己的战马给震晕了过去,因为,徐晃的第二招叫隔山打牛。 直到此时,韩当才一脸阴沉的纵马赶来,他一眼便看到了晕死过去的公孙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当提起马槊便想了结了公孙康的性命。 徐晃见状连忙将韩当给拦了下来,徐晃苦口婆心的劝道:“将军息怒,此人尚有些用处,不如先将他绑了,交由二公子亲自来处置吧。” 韩当气不打一处来,他怒目圆瞪恨声说道:“哪里是有点能耐,这小子能耐大的很,他害乃公半天都无法登城,真真气煞我也。” 徐晃被韩当给逗乐了,他心道:“义公却是个直爽性子。” 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徐晃笑呵呵的开口说道:“既然他还些有能耐,我等更不可轻易杀之,义公莫要与一名阶下囚置气,我等已经攻克了增地城,已然是大功一件,咱们先去喝些庆功酒,边喝边等二位公子前来与我等会合。” 韩当一听有酒喝,心中的火气立时消去了大半,其实他没真想要杀公孙康,他只是想出口恶气罢了,韩当还是比较明事理的。 徐晃与韩当基本已经完成了韩豹布置给自己的任务,剩下的无非就是守城与对待俘虏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好解决,派五百名幽州军士守城便是,可是在安置俘虏问题上,二人却是犯了难,因为他们抓得俘虏有点多,达一千五百人之多。 二人面面相觑了许久,却仍然犹豫不决,徐晃实在做不出杀降的事情,韩当同样也开不了那个口,更下不去那个手。 正当此时! 韩豹率军姗姗而来。 韩豹看着二人的表情,立时便明白了令二人犯难的原因所在。 韩豹微微一笑,道:“命人将俘虏看管起来,处置问题,稍后再议也不迟。” 徐晃与韩当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齐声应诺,领命而去! 韩豹被二人的模样给逗笑了,心道:“在这纷繁的乱世之中,能遇到此等纯良之人,倒也真够难得的。” 韩豹将四门的防务安排好以后,便带着徐晃与韩当来到了增地城的县衙。 县衙早已空无一人,县令与他的属官们早在开战之前便已逃之夭夭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县衙大堂,韩当一脸不屑的喝骂道:“这群酸儒,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一点都不拿事儿。” 众人闻言均被他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 韩豹招呼众人在大堂中寻找位置坐了下来。 韩豹高居主位,韩当与徐晃分坐两旁! 韩豹率先开口说道:“增地城已经攻克,小虎两日内便会前来与我等会合,我等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抓奸细,清点库存以及张榜安民等事,俘虏由我亲自带人看管,二位以为如何?” 徐晃与韩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韩豹继续说道:“义公负责守城等一应事宜,公明则负责安抚城内百姓与治安等相关事宜。” “诺!”二人齐声应诺! 二人话音刚落!便见士兵押着已经醒转过来的公孙康走了进来。 韩豹三人见到来人也是表情各异! 韩豹一脸玩味的望着蓬头垢面的老朋友,他与公孙康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往事,韩当已经将攻城的过程全部说与了韩豹,韩豹听后,对公孙康倒是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韩当咬牙切齿的对公孙康怒目而视,一只独眼怒目圆瞪,恨不能将公孙康生吞活剥了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徐晃则是一副看待手下败将的表情,在徐晃眼里公孙康实在是太弱了。 公孙康在见到众人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心情,他只是默默地望向徐晃,淡淡开口,道:“阁下可否与我通名?” 公孙康话音落后,众人尽皆露出了十分精彩的表情,韩豹等人心里想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关心的居然是这种事情。 公孙康本也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两个回合之内被人击败的事实。 徐晃撇嘴笑了笑,道:“在下徐晃,字公明,在鞍乡候帐下任镇远将军之职!” “嗯!”公孙康点了点头,继而耷拉着个脑袋,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 公孙康猛然抬头,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皱眉问道:“我等与幽州历来相安无事,鞍乡候何故要犯我疆土?” 韩豹等人闻言,不禁露出了苦笑,尤其是徐晃,他面色复杂的看着韩当,那模样好似在说,“义公,你竟被这货给拦在了增地城外?不会吧?” 韩当看出了徐晃的意思,他重重的冷哼一声,将头往旁边一撇,没再说话的意思,因为他现在也很郁闷。 韩豹对二人之间的互动置若罔闻,他命人为公孙康解去身上的绳索,继而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公孙康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乐浪本就隶属于幽州治下,何来犯你疆土一说?” 公孙康面容一僵,强词夺理道:“乐浪与鞍乡候向来修好,鞍乡候出尔反尔,行出此举,与禽兽又有何异?” 韩当正欲寻个由头来教训公孙康一番,闻言正要发作,可韩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韩豹伸手阻止了韩当,徐晃也给韩当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韩当一脸郁闷的冷哼一声,只好暂且作罢。 韩豹微微一笑,道:“家父曾上书保举公孙升济为玄菟太守,家父去世后,公孙升济向兄长请调为乐浪太守,公孙氏的富贵皆与我李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今,兄长欲收回玄菟与乐浪二郡,何来师出无名之说啊?” 公孙康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再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实在懒得与韩豹扯皮,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不再开口。 韩豹见状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劝降的意思,他深知如今这种气氛下劝降那是在自取其辱。 韩豹命人将公孙康带下去好生看管,继而挥退了徐晃与韩当。 正文卷 第288章 叛贼人人得而诛之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不怕死的人,或者说有的人怕死,但他们却愿为了利益甘心去冒险,比如为了金钱和权利,再比如说为了报恩或信仰。 就在韩豹等人攻克增地城的当天夜里,就有那躲在城中百姓家的乐浪士兵自发的组织起来,他们准备联合城中百姓,将来犯之敌赶出增地城。 乐浪士兵三五成群的在暗中联络城中百姓,煽动百姓拿起自家的武器,无非就是锄头活着烧火棍之类的东西,众人约定于四更十分一齐发难,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增地城中有百姓约七千余户,保守估计约三万余人,百姓在官兵连蒙带骗之下,竟然聚集起一支近万人的队伍,如此一来,众人信心倍增,只觉己方这么多人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敌人赶出自己的家园。 能够轻松聚集这么多的百姓倒也实属正常,大部分百姓都受过公孙氏的恩惠,千万不要小看世家的能量,他们真的可以做到与官府分庭抗礼。 经过有心人的刻意煽动,百姓们自然也就傻乎乎的听从他们的差遣,做起了傻事,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从众心理,说白了就是随大流。 古时候,人们还是比较单纯的,脑袋一热就跟着一群本身不算太聪明的人去干傻事,此刻的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己方没有装备铠甲并且敌人凶猛之类的事情,就算有人想到这些他也不敢说,说了你就是怂包,说了你就是不懂得感恩,这帽子太大,没人愿意戴,最令人们有恃无恐的就是那一句法不责众。 不说古代人,就算是现代人都有不少人吃了这句话的亏。 增地城中这群准备搞事情的人,简直是一群人头猪脑,他们根本没有指定任何缜密的计划,他们打算先去解救俘虏,从敌军手中夺取兵器,然后再冲击军备库,有了武器才能更好的保卫家园,才能为家乡驱逐才狼虎豹。 然而韩豹却一点都不傻,他早已将一切可能全部预想了一遍,所以,他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否则他又怎会亲自去看押俘虏呢? 韩豹故意给某些心怀不轨之人以可乘之机,他与敌人玩了一出引蛇出洞,然后再对其来个瓮中捉鳖,就算这群人没敢有所行动,那韩豹也没有损失不是。 两千多名俘虏被关押在增地城内西南角的军营之中,由韩豹亲自率领五百人马在此看守。 当听到远处传来喊杀声时,韩豹却是笑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韩豹命人登上高台,点亮火把向韩当与徐晃示警。 韩当与徐晃同时看到了西南角的火光,二人会心一笑。 韩当率先动了起来,他在看到火光之后,便一脸阴沉的说道:“还真让二公子给言中了,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竟敢公然造反,我倒是小瞧他们了”说完,韩当便命人取来自己的武器和战马,率领二百名骑兵径直前往城中军营支援韩豹。 对于韩当的好心之举,韩豹却并不领情,用韩豹的话说就是,似这等面黄肌瘦且不穿甲胄的寻常百姓,我自己能杀一千个,杀完顶多也只是大口喘几口粗气罢了,都不见得会受伤。 可韩当却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 将近一万名叛军百姓甫一冲进军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他们在辕门前并未遭到任何的抵抗,结果,这一万人却是不敢再往前走了,他们就傻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就是他们的水平问题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一股脑的往前冲就是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与找死又有何异? 果然,没等他们回过神儿来,韩豹便命人点燃了火把,顷刻间,军营内灯火通明。 下一刻,百姓等来的就是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箭雨。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突然遭到攻击时,他们只知道四处逃窜,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大家都在跑,就连之前煽动百姓造反的城中士兵,此时也在没头没脑的四处乱跑。 想想也是,那群怂兵若真是那有出息的还至于在城破之后,立时就躲起来吗,其实他们大部分人都一样,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只有百十个人称得上是真正悍不畏死的豪勇之士,结果却也是死在了冲锋的路上,他们要么死在了箭雨之下,要么就死在了韩豹的紫金镔铁棍之下。 韩豹见弓弩射的差不多了,人家百姓也不傻,大部分人都已经跑出了一箭之地,于是韩豹便留下了两百人继续看管俘虏,他自己则是带着其余三百人马继续追击敌人。 两百人看管俘虏足够了,别看俘虏一共有两千多人,可是他们现在却是穿着单衣且还没有武器,他们甚至连晚饭都没吃,没人给他们准备,这是韩豹特意吩咐的,反正饿一顿又饿不死,不吃饭自然也就没力气,没力气也就不会搞事情,再加上他们身上可都绑着麻绳呢,两千多人串在一起,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韩豹留下两百人看管俘虏,已经算是瞧得起他们了。 韩豹带人一路追,一路杀,一行人马追出三里多,韩豹惊讶的发现这群叛军百姓竟又开始调头往回跑了,他抬眼定睛一看,结果人是没看见,但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韩当的大嗓门一里地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闹事的百姓们彻底无路可走了,大家纷纷丢下武器,跪地乞降。 百姓纷纷跪地乞求两位好汉饶命,真是哭的感天动地的。 眼前这群乌合之众,韩豹打心底里看不上,他们打起仗来狗屁不是,平时倒是一个个的夜郎自大,恨不得把自己吹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对于这种人,韩豹只想杀得他们能够真正的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才好,这群混账东西就适合老老实实的做顺民就挺好。 韩豹穿越人群,打马来到韩当的面前,开口问道:“叛军该如何处置?” 韩当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绑了便是!” 从这一点来看,韩当本性还是很不错的。 韩豹皱眉摇了摇头,说道:“叛贼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那我们岂不是很麻烦?我们又不是打完增地城就立刻调头回家。” 韩当皱眉看向韩豹,道:“二公子意欲何为?” 韩豹知道韩当是个“菩萨心肠”,于是他沉声说道:“你回去守城,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韩当皱了皱眉,正欲说话,却被韩豹出言打断,韩豹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道:“走吧”说完还伸手推了韩当一把。 韩当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终究没能拗的过韩豹,最终只得带着他的人马转身先行离开了。 韩豹笑呵呵的送走了韩当,转过身之后,眼中却露出了一抹狠厉之色,他朗声下令,道:“将反贼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韩豹很是光棍,他竟亲自动手,提起紫金镔铁棍便杀向了眼前这群早已弃械投降的叛军,他手下的士兵们见状也只好跟着有样学样,杀的是造反之贼,大家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一个时辰后! 叛军几乎被屠戮殆尽,倒也让他们跑了几百人,其实这也是韩豹有意为之的,他就是想让这群已经被吓破胆之人替他们把话给传出去,再有敢于发动叛乱之人,我韩豹决不放过。 此役过后,增地城彻底的安静了,再也没有不安分的人出现过,如今的增地城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剩下的两万多名百姓如今连门都不敢出了。 正文卷 第289章 公孙康下线 两日后。 李虎率领三千骑兵姗姗而来。 韩豹与韩当出城五里,迎接李虎一行的到来! 李虎分别与二人见了礼,一脸羡慕的说道:“阿豹运气不错,一来便有仗打,真真羡煞我也!” 李虎好战,麾下将士更是如此,战争代表着机遇,战争是军人升官发财的最快途径! 李虎命太史慈率军在城外安营扎寨,随后与韩豹携手进了增地城。 李虎与韩豹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先令军队在城外休整两天,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虎豹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攻克乐浪只是时间的问题! 韩豹率众径直来到县衙! 李虎与韩豹并肩坐于上首,徐晃与韩当等人在下方依次就坐。 众人坐定之后! 韩当率先开口,他向李虎汇报了一下攻克增地城的过程,以及此战取得的部分成果。 李虎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沉思片刻,继而说道:“派人将两千多名降卒押送往辽东,交由公与处置,先让他们做三年苦力,具体事宜,由公与来决定。” 韩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他笑呵呵的对李虎说道:“此役公明抓了一名敌军将领,是我们的老朋友,听义公说此人能力不俗。” 李虎顿时来了兴趣,他一脸好奇的望向韩豹,问道:“何人?” 韩豹微微一笑,为李虎揭晓了答案:“公孙康,奉公孙度之命镇守增地城,许是年纪大了,脾气又臭又硬的,我实在懒得与他多做纠缠,或许你可以成功劝降于他。” 韩豹说着,便准备命人将公孙康给带上堂来。 然而李虎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李虎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杀了吧。” 李虎甫一开口,韩当却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自家这位宅心仁厚的三公子竟然连人都不见就要杀人,他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李虎,那模样好似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虎被韩当这难得一见的表情给逗笑了,笑过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将公孙康杀了吧。” 韩当正欲出言相劝,李虎却并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李虎抢了一句话头:“诸位扪心自问一句,我李虎可是那容不下天下英雄之人?” 李虎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包括韩当在内的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道:“三公子宅心仁厚,乃是天底下最爱惜人才之人,可是这公孙康?” 李虎点了点头,道:“义公,我问你,如果你作为守城主将,麾下士兵阵亡者十之八九,你会作何感想?作为主将,治下百姓死伤达一万人,你还会向敌人投降吗?” 李虎说到百姓伤亡时,说的还算比较隐晦,其实大家都明白,李虎指的是杀降的事情。 韩豹等人均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李虎继续说道:“是了,义公,换做是你们也断然不会投降,我对公孙康还算有所了解,他自幼跟随在公孙度身边,受其感染,颇有傲骨,他万不会向我等投降,但要我放了他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此人擅守,于我军不利。” 韩当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纠结此事,因为如果换作他自己的话,他一定做不出投敌之举,那么他又怎么能要求别人那样做呢? 李虎一改严肃的表情,笑呵呵的看向韩当,道:“义公,由你亲自去送公孙康一程,给他留一个全尸吧。” 韩当微微一笑,起身领命,道:“甚好,末将亲自去会一会他,” 韩当冲众人拱了拱手,先行告辞,直奔军营而去。 城中大营! 韩当与公孙康相视而坐! 韩当命人为公孙康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公孙康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送自己上路了,他淡淡开口,问道:“你家主公竟没有要见我的意思?” 韩当如实的将李虎的话向公孙康转述了一遍。 公孙康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大笑,一边说道:“将死之人,竟能得遇知己,实乃三生有幸也!” 公孙康倒也没与韩当客气,当着韩当的面,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面对死亡,公孙康表现的还算比较坦然。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吃饱喝足的公孙康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韩当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一脸不耐烦的开口催促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要不要再给你找个婆娘来耍耍?” 公孙康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也没生气,又过了半刻钟左右,看着铜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他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让将军久等了,现在你可以送我上路了” 公孙康向乐浪郡治朝鲜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闭目等死,他也没什么要反抗的心思,一来是人家已经对自己仁至义尽了,二来是他估计自己就是反抗也没什么用,毕竟这军营里都是幽州军士,他自己一个人也翻不出大天去。 韩当命人牵来战马和兵器,兵器正是公孙康平时常用的马槊。 公孙康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韩当。 未等他多想,便听韩当率先开口,道:“莫要多想,我没想过放你走,咱们公平对决,打赢我,你可自行离去,如果你输了,下场自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公孙康微微一怔,继而笑呵呵的道了一声:“好!” 公孙康不怕死,但他也确实想活,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当然要争取一下。 韩当与公孙康同时翻身上马,各自提着趁手的兵器,周围士兵纷纷聚拢过来,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韩当向聚拢在四周观战士兵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如果公孙康赢了就放他走,任何人不许阻拦,士兵拗不过他,最终只得点头应诺。 战场中央! 韩当与公孙康同时打马,顷刻间便战到了一起,公孙康与韩当甫一交手,他便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好似落水之人拼命的想要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似的。 公孙康使出了浑身解数,用的也全都是与对方拼命的招数,纵然如此,他也仅仅强撑了不到二十个回合而已! 公孙康最终被韩当一槊刺穿了胸膛。 临死之前,公孙康浪声大笑,连道了三声“痛快”言罢,闭目而死! 韩当虽然战胜了对手,但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公孙康在徐晃手中可是连三个回合都没走上,结果在自己这里却是强撑了近二十个回合。 韩当命人带着公孙康的尸身前往县衙复命! 众人见韩当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问了几句,问明缘由之后,徐晃却是笑出了声,他主动出言宽慰韩当,道:“是人就有求生的欲望,公孙康用搏命的招式与你激战二十回合实属正常之事,饶是将你换成三公子,估计没个十回合他也是拿不下公孙康的” 这话有真有假,毕竟没比过,谁又能知道结果。 正文卷 第290章 骂韩豹的代价有点大(求订阅)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90章骂韩豹的代价有点大就在韩豹率军攻克增地城之后,公孙度连忙召集麾下文武商议对策。 公孙度年少时随父迁居玄菟郡,初为玄菟小吏,建宁二年,继升尚书郎、冀州刺史,后被免官。 初平元年,经李满推荐,被任命为玄菟太守,李满死后,又自请为乐浪太守,李杨应允。 公孙度颇具才干,且素有野心,到任后,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对外开疆扩土,对内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羽翼渐丰,俨然以王者自居。 正当公孙度以为自己奸计得逞而沾沾自喜时,李杨却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当即令他清醒了不少! 太守府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武将要战,文官要谈,太守府顷刻间变成了菜市场,众人近年来生活的十分安逸,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战事,一时间竟被李杨给打懵了。 最后还是公孙恭与阳议一并站了出来,向公孙度提出了一些实质性的建议。 公孙恭乃公孙度次子,公孙康之弟! 阳议则是公孙度的亲信! 公孙恭提出,先由柳毅前往增地城与韩豹交涉,自己亲领一万大军紧随其后,若是最终仍然谈不拢的话,再打也不迟。 公孙恭所言实属无奈之举,一万大军对乐浪郡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纵观乐浪全郡,拥兵不过三万而已!近几年来乐浪一直在休养生息,刚要见到一点亮儿,结果李杨便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真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公孙度现在想的是先将敌人请走,待乐浪郡猥琐发展几年再言其他。 公孙度打不起,打完的结果就是一战回到解放前,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韩豹谈判。 一日后! 阳议只带着几名随从便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增地城,见到韩豹之后,他一点也没跟韩豹客气,劈头盖脸的就给韩豹一顿臭骂,骂他不仁不义,骂他胡乱兴兵,骂他杀害无辜百姓,总之什么都骂,以至于骂到最后,竟骂韩豹随地吐痰。 韩豹一脸懵逼的与李虎对视一眼,道:“在乐浪随地吐痰也是罪?真够新鲜的!” 阳议能言善道,将韩豹喷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 韩豹呆愣愣的懵逼了半天,而阳议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李虎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都骂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歇歇了?你是来谈事情的还是来吵架的?” 阳议轻哼一声,决定暂且作罢,他就等着李虎率先服软呢! 阳议一脸不以为意的掸了掸衣袖,道:“在下自是来谈判的,阁下无故兴兵所为几何?乐浪郡素来与幽州交好,阁下为何还要行此不义之举?如若阁下此时退兵的话,我家主公自可念在尔等年少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否则.....哼哼,待我天兵到来之时,定是尔等败亡之日。” 李虎微微一怔,侧头望向立于身旁闭口不言的韩豹,见他一脸阴沉的冷哼一声,李虎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要坏事!” 韩豹的脾气,李虎再了解不过,甫一见面便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这种事,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此番羞辱韩豹都能忍下的话,那他就不是韩豹了! 李虎一脸郁闷的瞥了眼傲然而立的阳议,心道:“这位仁兄怕不是有毛病吧?莫不是没听过阿豹的威名?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再者说,他这哪是要谈判的意思,这分明是来找自己打架的嘛,莫不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李虎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应该带上文和一并出征的!” 这种事他也没啥经验啊,他一直以为所谓的谈判应该是大家伙儿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然后客客气气的喝着小酒,谈笑风生之间将事情谈妥即可,结果阳议却不按照常理出牌,险些将虎豹搞到怀疑人生。 后世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李虎虽然人不怎么聪明,但韩豹却是有解决办法的。 韩豹自知能力有限,深知自己说不过阳议,于是,干脆直接来硬的就是了,反正自己此行也是为了杀人而来,杀谁不是杀呢?阳议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韩豹直接命人将阳议拿下,也不管阳议漫天唾沫星子的乱喷,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说不过你,你的道理在嘴上,我的道理在刀刃上,你还是去地下与阎王恶鬼讲道理吧!” 韩豹不再理会难掩震惊之色的李虎与阳议,挥手让人将阳议押至县衙外,斩首示众。 当阳议被人押至门口时,韩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望着阳议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公孙康已死,黄泉路上,你二人亦可做个伴!届时你得快些走,否则追不上公孙康!” 韩豹见阳议又要开口骂自己,他连忙挥了挥手,连忙命人将阳议给拖了下去。 待阳议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后,韩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阳议比沮授还会骂人,沮授骂他的时候,他还能抽空还上几句嘴,可阳议骂他的时候,他却是插不上话的,这是一个靠嘴吃饭的人,他韩豹最讨厌这种人。 李虎用余光瞥了韩豹一样,撇撇嘴,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虎的表情没能逃过韩豹的双眼! 韩豹微微一笑,道:“公孙度狼子野心,若是不及时铲除,恐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所以,我等与公孙度之间早已没什么好谈的了!” 韩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与李杨自幼相伴长大,他对李杨十分的了解,他已猜出了李杨的真实意图,此番前来,除了攻取乐浪郡之外,他还带着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李杨欲将公孙度这一支斩尽杀绝,既然如此,韩豹自然也就没有与公孙度谈判的必要了! 公孙度左右都是个死,又有什么好谈的! 公孙度素有野心,堪称一时俊杰,他岂会做引颈受戮之事? 县衙外传来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 良久之后! 士卒提着阳议的人头前来复命,韩豹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道:“拿去喂狗!” 骂人需要付出代价,骂韩豹则要付出生命! —————————— 月末最后一天,求一波订阅额! 正文卷 第291章 公孙恭前来送死 三日后! 公孙度次子公孙恭与柳毅率领一万大军出现在了增地城下,大军在城下列好阵型,观其架势,摆明了就是一言不合便要强行攻城的样子。 韩豹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吩咐守城士卒将公孙康与阳仪的尸身从城上给丢了下去! 公孙恭睚眦欲裂,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人的尸身给夺了回来! 为了抢夺公孙康与阳仪的尸体,乐浪士兵被迫冒着漫天的箭雨,足足遭受了五轮的无差别打击,最终竟付出了五百多个鲜活的生命! 当公孙恭看到公孙康的尸身时,他悲从心来,痛哭失声,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望着昔日故友阳仪的尸体,柳毅按下悲伤之情,稳了稳心神,上前挽住公孙恭的手臂,好言宽慰了一番。 公孙恭痛哭流涕了好一会儿,看的出来,他与公孙康之间的兄弟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 情绪渐渐稳定的公孙恭当场便要下令攻城,柳毅苦口婆心的劝了好大一会儿,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才暂且熄灭了公孙恭这一腔欲为兄长复仇的怒火。 正所谓自家人知自家事,柳毅深知以乐浪目前的处境,难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柳毅独自打马来到北门城下,高声喊道:“在下柳毅,奉太守之命而来,还请主事之人上前答话。” 韩豹手搭城垛,探头而出,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不远的柳毅,继而向后挥了挥手,示意城上的弓箭手稍安勿躁! 韩豹侧头望向疾步而来的李虎,伸手指了指城下的柳毅,道:“此人颇有胆略,比那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阳仪不知强了多少倍!” 李虎撇撇嘴,没理会韩豹,他从城垛口探头而出,对柳毅说道:“我乃辽东李虎,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柳毅深知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于是,他不假思索的直奔主题,道:“敢问阁下如何才肯退兵?” 李虎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继而开口说道:“我等与公孙氏世代交好,因此万事好商量,你回去向公孙度复命,请他准备一百万石粮草,五千匹好马,三万头耕牛,二十万只肥羊,备好之后,命人送来增地城,待收到上述物资以后,我等立刻退兵。” 李虎这简直就是在狮子大开口,其实他一点都不傻,他根本就没打算退兵,他不过是给出一个退兵的理由罢了,我已提出了退兵条件,你无法满足,是你们没诚意,这事可怪不得我。 柳毅心头一惊,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自打出仕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与人谈判的谈判鬼才! “鞍乡侯怕是早已吃了秤砣铁了心,欲将公孙氏除之而后快啊!”柳毅如是想到! 李虎见柳毅迟迟不肯回话,也就没有了与他继续扯皮的心情。 对于好战分子李虎来说,谈判是不可能谈判的,最好现在便开战才正合了他的意! 李虎命人取来弓箭,然后从箭壶中捻起一支羽箭,冲着柳毅胯下坐骑的头颅一箭射了出去! 柳毅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结果万万没想到,迎面飞来了一支羽箭,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听到了胯下坐骑传来的嘶鸣之声。 李虎一箭正巧射中了柳毅坐骑的眉心。 李虎一脸懵逼的望向韩豹,极其不要面皮的自吹自擂道:“阿豹,看到没有,我的箭法又精进了不少!” 韩豹冲李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淡淡的回了一句:“蒙的!” 李虎一时语塞,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没再自讨没趣! 李虎投矛的手段确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准,但他的箭法却真的不敢让人恭维! 刚刚那一箭的确是蒙的,本想给柳毅来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歪打正着的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柳毅跌落下马,逃也似的跑回了己方阵营之中。 公孙恭上前查看了一番柳毅的伤势,见其并未受伤,这才放了心! 谈是谈不成了,那就只有打了! 斥候禀报说增地城里的守军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千人左右,而公孙恭此番却是带来了一万大军,己方人多势众,胜算很大。 然而公孙恭与柳毅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东南方二十里处,正隐藏着一支近三千人的骑兵队伍,他们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只待韩豹一声令下,他们立时便倾巢而出,将公孙恭吃的连渣都不剩。 公孙恭命人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 万事俱备,只待送死! 公孙恭命大军原地休整一晚,于次日辰时向增地城发起进攻。 翌日! 天刚蒙蒙亮! 公孙恭亲率一万士卒,杀奔增地城下。 公孙恭与柳毅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踌躇满志的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下达了击鼓攻城的命令。 与此同时! 早有探马将此间军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藏身于二十里之外的徐晃与太史慈。 太史慈正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他与徐晃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二人一直认为兵贵神速,机会转瞬即逝,不可有丝毫的耽搁,于是,二人果断率军向增地城进发,三千骑兵行军的同时,亦在啃食着手中的干粮! 干粮食之无味,但此刻将士们心里却是甜的,因为,此役过后,众人皆可得到一比封赏,功名马上取,家人的幸福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对他们来说,手中的马槊既是真理! 太史慈与徐晃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战场嗅觉,二人将时机拿捏的非常好,待三千骑兵抵达现场时,估计正是攻城激战正酣之际,己方届时正可直插敌军身后,取得攻其不备之奇效。 增地城下! 敌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而此时虎豹的心里却显得极为兴奋,守城事宜早已安排就绪,只待敌军前来送死。 韩豹率领六百守军,镇守北门。 李虎率领六百守军,镇守南门。 韩当率领八千守军,镇守西门。 其余一千守军由校尉率领,镇守东门。 正文卷 第292章 公孙恭败了 公孙恭率攻城主力在北门外一字排开。 韩豹冷眼望向城下密密麻麻的攻城士兵,一脸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道:“插标卖首之辈,真不知死!” 攻城士兵拥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他们数次成功突破了守军的防线,登上城墙,可是未等他们站稳脚跟时,便见一名面容刚毅,虎背蜂腰的俊秀男子提着一根镔铁棍,独自向人群冲杀而来,直杀得敌军人仰马翻,叫苦不迭,反复几次皆是如此。 公孙恭望着城上发生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未想这韩豹竟恐怖如斯!真天人也!” 攻城战已进行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战事呈现焦灼状态,但公孙恭知道,己方短时间内难以攻克增地城,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正欲命人鸣金收兵,大军身后却十分突兀的响起一片喊杀之声! 公孙恭急忙回身望去,却见后军正在节节败退,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公孙恭直觉头皮发麻,他万没想到敌人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后方。 来人正是太史慈与徐晃率领的三千辽东铁骑。 太史慈率军直插北门敌军的肋部,徐晃则率军进攻南门的敌军士兵。 李虎高举沥血破城槊,朗声大吼道:“援军已至,大家随我杀出城去!” 李虎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翻身跨上火龙驹,一马当先的自城门冲了出去。 麾下士卒纷纷有样学样,南门只留下了一百人守城,其余人等均跟随着李虎的脚步,纵马冲出城外。 消息传来,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小虎真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啊。” 攻城大军突遭袭击,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溃败之势已无法挽回! 攻守异势,进攻一方拼命奔逃,而守军却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增地城四门大开,守军齐齐而出,漫山遍野的抓起了俘虏! 就连平时给人感觉最是沉着稳重的韩当,此时竟也率领本部人马冲杀而出,唯有韩豹没有去凑热闹,他正负手站在城门上欣赏着眼前这片美轮美奂的人间盛景。 城下的乐浪军队尽皆乱做了一团,公孙恭几次想要重整旗鼓也都做了无用之功,无奈之下,他只好护着柳毅杀出一条血路,径直逃向了乐浪郡治,朝鲜城。 韩豹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他命人将被己方俘虏的几名校尉带上了城墙,他需要有人来与自己共同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悦之情。 三名校尉甫一登上城墙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望着三人吃惊的表情,韩豹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恶趣味,他向城下努了努嘴,继而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时辰,你们一万大军便被我军打的溃不成军,对于此战,三位将军怎么看?”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选择三缄其口,他们无话可说,三人被看押在城中校场,自然听到了城外的喊杀之声。 只不过战事的结果却与他们想象中大相径庭,三人本以为己方军队所向无敌,以前在他们的印象里,乐浪军队也确实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长胜之军,然而现在却有人对他们说,他们一万大军竟然以进攻一方的姿态,最终被敌军翻盘,不到三个时辰便溃败如斯,而他们正在亲眼目睹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说实话,他们有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三人现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战场,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韩豹见状,却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他又开口说道:“以前的你们只是那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而已,天下何其之大,能人何其之多?” 韩豹一脸玩味的看向三人,三人仍旧摆出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丝毫没有要搭理韩豹的意思。 韩豹冷冷的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在韩豹看来,武将玩清高,简直就是在找死! 韩豹向后挥了挥手! 亲兵上前拱手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韩豹示意亲兵稍安勿躁,然而侧头看向那三名校尉,道:“今日大胜,我心情不错,别说我不关照你们,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何意?”其中一人皱眉问道! “生死各安天命!”韩豹说着,伸手指了指城下,道:“要么你们自己跳下去,要么我让人将你们扔下去!” 三人皆露震惊之色,望向高达两丈有余的城墙,兀自嘴硬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阁下休要羞辱我等!” 韩豹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甚好!” 说着冲站在一旁的亲兵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三位一心求死,那咱们自然要成全他们,先剐了他们,然后再丢下城去!” 韩豹话音刚落,三人立时求饶了起来! 韩豹一脸嫌弃的挥挥手,道:“休要在此呱噪,滚远点,把他们的嘴堵上!” 亲兵行礼,依言而行! 三人在哀号声中,遭受了三刀万剐之刑,最终在其奄奄一息之时,被扔下了增地城! 当大军溃败之时,公孙恭与柳毅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逃跑,二人逃跑的消息渐渐传开,军败败的就更快了! 李虎等人率军冲杀了两个多时辰,战斗才终于宣告结束。 战事结束后,接下来便是清点战果,此役幽州一方伤亡达千人左右,与之前韩当与徐晃进攻增地城时伤亡的人数相加之后,幽州此役伤亡近两千人,如今,韩豹手中可用之兵尚有四千余人。 乐浪一方,士兵逃亡近两千人,伤亡达三千之多,被俘虏的士兵近四千余人,失踪千余人。 对于这个结果,韩豹还是比较满意的。 战后,韩豹抽出一千马看押俘虏! 韩豹命人俘虏用麻绳捆绑在一起,然后押送回辽东交给李杨处置,还是如先前那般,先让他们做三年苦力再说。 韩豹留下韩当率军打扫战场,自己则带着众人返回城中,先喝一顿庆功酒再说,反正吃的也不是自己家的饭菜,喝的更不是自己家的酒水,韩豹吃着乐浪的东西,那是一点都不心疼,尽捡好的吃,俨然就是个活土匪。 吃饱喝足之后,韩豹命大军在城中暂且休整三日,休整过后,径直兵发朝鲜城! 正文卷 第293章 公孙渊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293章公孙渊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公孙恭与柳毅率领着一众残兵败将仓皇奔逃出一百余里。 柳毅呼出一口浊气,满脸疲惫的看向公孙恭,道:“我等皆以人困马乏,歇口气再走吧!” 公孙恭回身看了一眼遥遥跟在身后的士卒,睚眦欲裂,他万没想到己方竟会惨败如斯,回头望着着遥遥跟在身后蔫头耷拉脑袋的败兵时,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继而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这场仗是怎么打的?一群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混账!” 柳毅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出言宽慰公孙恭,道:“韩豹深通兵略,李虎更具龙象之力,二人皆万人敌也,公子息怒,此番战败,非战之罪也。我等还是想一想见到主公以后,如何禀报此事吧。” 公孙恭一脸不甘的叹息一声,垂头丧脑道:“还能怎么说,如实说便是,此事瞒不住”顿了顿又说道:“这仗打的实在窝囊!” 柳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一行人马原地休整了半个时辰,公孙恭便催促着众人继续赶路,以免夜长梦多。 公孙恭率领一万人马气势汹汹而来,来时走了三四天,带着残兵败将仓皇而归,回时却只走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公孙恭一路收集残兵败将,待踏入朝鲜地界时,队伍中却也仅仅聚集了千百来人。 第二日,黄昏时分,公孙恭与柳毅望着巍峨高大的朝鲜城墙,终于松了一口气。 迎面走来一名英武少年,公孙恭抬头望去,不禁皱了皱眉! 少年恭敬行礼,与公孙恭道了声:“叔父!” 来人乃是公孙康次子,公孙渊! 公孙渊年纪不大,却拥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火爆脾气,此人性如爆炭,一点就着, “嗯!” 公孙恭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他不太喜欢眼前这个脾气火爆的毛头小子! 将仅剩的数百名残兵全数交付于公孙渊之手,而后与柳毅径直向太守府行去。 公孙恭与柳毅背负荆条在太守府前跪了足有一个时辰,公孙度才让人将二人给传进了太守府。 公孙度高坐于主位之上,麾下文武依次坐于下首! 柳毅见公孙恭好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个脑袋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稳了稳心神,将此次军队战败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也是表情各异,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李虎与韩豹到底是怎么想的,二人竟毫无谈判的诚意,摆明了就要跟你打。 乐浪与幽州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怎么就咬着自己不放呢? 公孙度将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见众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对方可曾提出过谈判条件?” 柳毅一脸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道:“李虎狮子大开口,张嘴索要一百万石粮草,五千匹好马,三万头耕牛,二十万只肥羊!” 柳毅话音刚落,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公孙恭面露悲伤之色,淡淡开口,道:“韩豹性情暴虐,兄长与阳先生已双双遇害了。” 公孙度一脸震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听闻阳仪身死,他固然伤心,但他更在意长子的消息,他对公孙康抱有极高的期待,综合来说,公孙康比之公孙恭要强出不少,公孙康文武兼备,是一名合格的继承人, 直到此时,公孙度才终于慌了手脚,他万没想到韩豹竟然将事情做得这般决绝! 公孙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示意让大家群策群力,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来。 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关键时刻,公孙晃站了出来! 公孙晃乃公孙康长子,能力一般,但很有担当! 俗话说的好,解决是能力,担当才是王道。 公孙晃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道:“祖父大人,孙儿愿提一支劲旅前去会一会来犯之敌。” 公孙度好似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抚掌大笑道:“关键时刻还是晃儿靠得住,你需要多少人马?” 公孙晃略微沉吟了片刻,道:“若祖父愿拨给孙儿两万人马,孙儿可与敌军周旋,进而迫使敌军后勤补给不利而退兵,若祖父愿拨给孙儿四万人马,孙儿或可一举击溃来犯之敌。” 公孙度眉头大皱,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乐浪兵少将寡,若此时强行征兵,恐会取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我只能拨给你两万人马,盼你能够旗开得胜,再立新功。” 公孙晃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深知乐浪郡的处境,更理解公孙度的难处,他轻叹一声,道:“两万人马也可,只是...还请祖父为大军备齐兵甲与粮草。” 公孙度深知事关重大,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所以他答应的十分痛快。 公孙度刚刚松口气,却见下人疾步而来,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主公,小郎君命人回府传话,说...说...” 公孙晃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转身看向来人,急声问道:“吾弟命人传了什么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下人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小郎君不知从何人口中听到了长公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他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扬言要斩杀虎豹,为父报仇!” 公孙度心头一惊,继而勃然大怒,道:“不知所谓的混账!” 公孙晃深知事态紧急,虎豹皆乃天赋异禀之人,公孙渊这等凡夫俗子又岂是二人的对手?事关自家兄弟的身家性命,他亦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公孙晃当即向公孙度请辞,而后快步向府外走去! 此次公孙晃几乎掏空了乐浪郡的家底,挥师两万,兵发增地城! 行军途中,公孙晃也只能暗暗祈祷,自己的弟弟不要出事,他还不敢分兵,因为,分兵少了没用,分兵太多,又难以达成此行的目的。 与此同时! 公孙渊正骑乘着胯下宝马,一路纵马狂奔,怀揣着一战成名的梦想,奔向虎豹的怀抱之中! 沿途风景甚美,公孙渊心情极好,纵马奔驰的同时,口中亦哼起了小曲! 有梦想的人无疑是幸福的! 不切实际的梦想,亦是梦想! 在与虎豹相见之前,公孙渊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正文卷 第294章 算计公孙渊 公孙渊不经意间听到了府中几名下人的谈话内容,几名下人聚在一起,聊天时提到了增地城的战况,其中一人则十分隐晦的提及了公孙康的死讯。 听闻父亲战死,公孙渊怒火中烧,探身走出,揪着那名下人的衣领,厉声质问道:“发生何事?速速道来!如有隐瞒,仔细你的皮。” 下人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险些尿了裤子。 自家这位小郎君发起火来可是敢杀人的主,下人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也只是胡乱听了一些,听说增地城已失,贼人已经占领了增地城,二公子与柳先生率一万大军前去驱敌,结果差点被敌人给打的全军覆没,听说二公子此番只带着千余人逃了回来,听说敌将颇为勇猛,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还有...” 说到这里他却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公孙渊见他吞吞吐吐,于是伸手搭在下人的琵琶骨上,略微一用力! 下人瞬间疼得哇哇直叫,公孙渊一脸阴沉的说道:“说重点,否则捏死你。” 下人疼得龇牙咧嘴,心道:“钱难赚,屎难吃!古人诚不欺我!” 见公孙渊面色更黑了三分,于是他连忙哭丧着脸说道:“据说...长公子已死于韩豹之手!”说着便假模假式的痛哭流涕了起来,下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小的遵照郎君的吩咐,将知道的都说了,求您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小的不能死啊,小的若是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公孙渊将他给放了下来,反正想听的也听到了,公孙渊虽然脾气异常的火爆,但他却不是那种以杀人为乐的杀人狂魔。 其实被公孙渊抓住的下,还真就是个该死的主儿,他暗中收了锦衣卫的钱,才故意将话传到了公孙渊的耳朵里,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印证了一句至理名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公孙度的子孙家眷都在李杨的算计里,为了将公孙度家族斩草除根,李杨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否则,他又怎会令韩豹亲自出马呢? 说实话,让韩豹亲自来攻略公孙度,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事情果如李杨所料的那样,公孙渊中计了,他想都没想便点齐八百名心腹亲兵,径直杀往增地城,当有人壮着胆子拦在队伍面前时,公孙渊却是犯了混,他的驴脾气一上来根本没人拦得住,没有人能承受住公孙渊盛怒之下的雷霆之威。 公孙渊是个奇葩,平常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但是,一旦发起火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立时从一个俊朗小郎君变成一个暴虐成性的杀人狂魔,也只有公孙晃敢在他发怒的时候上前劝诫,且还不会受到他的攻击,除公孙晃之外的人,谁上前谁死。 公孙渊带着八百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前方五十里外便是增地城。 亲兵校尉打马来到公孙渊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公子,将士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人困马乏,不如在此休整一晚,也好让大家歇口气,吃些东西。否则,一旦遭遇敌军,恐难以应付。” 公孙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正好我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行赶路也不迟!”他直接将人困马乏给过滤掉了。 校尉一脸苦笑的摇摇头,从军多年,他不怕打仗,亦不怕死,但他现在真的很累,公孙渊身体天赋还不错,常人难以与之相比。 校尉硬着头皮说道:“公子,您回头看看,将士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真的已经很累了,而且他们的马也不比您的坐骑,您看,有些人的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这般日夜兼程,即便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公孙渊回身望去,果然如校尉说的那样,有些人的坐骑已经累得口吐白沫,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一些胆子较大的士兵业已不管不顾了,他们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望着眼前的场景,公孙渊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再行赶路吧。”公孙渊说道。 公孙渊话音落后,士兵如蒙大赦般的长舒一口气,纷纷翻身下马,连东西都顾不上吃,各自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倒头便睡。 公孙渊环顾四周,见只有自己站在原地,于是他找了一颗大树,背靠大树睡了过去,他倒不是特别累,只不过别人都在睡觉,他自己呆着又太过无聊,所以,他也只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 这就是公孙渊的亲兵队伍了,简直毫无纪律可言,他们打仗只有一个套路,那就是没有套路,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公孙渊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正是玩的年纪,哪里懂得行军打仗的事情。 公孙康为他组建亲兵队伍,主要是为了给他找个伴儿,让他有个事情做,总好过整日里游手好闲。 后来,公孙晃也曾想过派个人,来帮公孙渊管理军队,可公孙渊是那受人约束的人吗?接连打死了三名公孙晃派来的校尉之后,再没人敢来给他做副手了,主要是死的太憋屈,老子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无缘无故的死在一个疯子手上吧? 每当闯下祸事之后,公孙渊却总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在公孙渊看来,我这么厉害,你们还总派人来管着我?结果被派来的人在我手里连三个回合都走不上,那他们又凭什么让我听他们的。 公孙渊开始只是不服管,后来他找人家斗将,发现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然后他的小宇宙就爆发了,结果,被公孙晃被派来替公孙渊管理军队的人,最终竟无一例外的全都死在了公孙渊的手里。 面对劣迹斑斑得公孙渊,公孙晃也没招儿了,最终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三更时分! 公孙渊一行人睡的正香,这时却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悄然脱离了队伍,正是之前给公孙渊传话的那名下人,这是个收钱便用心办事儿的主,他只向客户收取一次性费用,却绝对让客户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这是一个很讲信誉的生意人。 正文卷 第295章 且看为兄为你劈波斩浪 诓骗公孙渊之人牵无声息的从马群中牵走了两匹战马,作为轮换之用! 此人姓金,单名一个车字,出生前夜,他的母亲梦到了一辆驴车,因而为其取名为车! 半个时辰后,金车终于赶到了增地城下。 抬头望向军容整齐的幽州守军,金车不禁发出一声感慨,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定! 抛开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金车冲城上高声喊道:“我乃锦衣卫的人,有重要情报向韩将军禀报,请诸位兄弟为我通禀一声!” 韩当正在城头巡视,闻声探头而出,道:“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金车连忙从腰间取出一块证明自己锦衣卫外围探子身份的腰牌,守军用吊篮将腰牌拉上城头! 韩当经过反复查验之后,终于相信了他的身份! 韩当命人用吊篮将金车拉上城头,在问明原由之后,韩当亦感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于是连忙带上金车前往县衙面见韩豹。 良久之后! 县衙大堂,金车将公孙渊领兵前来的消息如实的说与了韩豹! 听闻公孙渊此刻正在增地城外五十里处“睡大觉”,并且身边只带了八百人马随行,韩豹险些笑出了声。 韩豹望向有些拘谨的金车,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金车连忙躬身回道:“回将军的话,小的贱名金车,家中尚有一弟与年迈的老母亲。” “嗯!” 韩豹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安心上路,我会命人给你家中送去一笔钱,保证你的家人能够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 韩豹默默地冲站在身旁的韩当点了点头。 韩当会意,不等金车开口求饶,便出手拧断了他的脖子,可怜金车没死在公孙渊的手里,最终却也没能逃过韩豹的魔爪,真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事后韩豹果然兑现了诺言,命人给金车的家中送了一百两黄金,这些钱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巨款了。 韩豹行事极为果决,当即点齐兵马,亲率三千人马出城,直奔公孙渊而去。 韩当率领其余人马镇守增地城! 临行前,韩豹特别叮嘱韩当,如有敌人来犯,不可出城应战,只需死守待援即可,因为增地城是自己的退路,退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韩当深知事关重大,再三向韩豹保证必会据城死守,绝不贸然出击! 李虎与韩豹率领三千骑兵自东门而出,径直向公孙渊而去。 五更天,天刚蒙蒙亮! 虎豹率军与吃饱睡好的公孙渊正巧走了个对头。 双方十分警惕的摆开了阵势。 韩豹行事谨慎,从不轻视任何对手! 乐浪士兵在看到具装整齐的辽东铁骑之后,尽皆面露惊惧之色。 面对辽东铁骑,仍旧面色如常之人,几乎寥寥无几! 公孙渊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虎豹,毫无畏惧之心,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头号猛将。 望着一脸英气的公孙渊,李虎笑呵呵的对韩豹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等前浪终有一天亦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韩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小虎且放宽心,且看为兄为你劈波斩浪!” “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小虎且放宽心,待兄长将他们斩尽杀绝便是了!”韩豹如是想到! 正当此时! 公孙渊纵马而出,抬槊直指,大喝道:“李虎何在?速速出来送死。” 李虎微微一笑,正欲打马应战,却见徐晃纵马而出,回身拱手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公子稍安勿躁!末将去去便回!” 李虎点点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与兄长在此静候佳音!” 公孙渊年纪尚小,李虎不屑与之斗将,徐晃愿意代劳,他自然乐见其成! “留活口!”韩豹淡淡的说了一句! “诺!”徐晃领命而去! 两军阵前! 公孙渊一脸傲气的抬槊直指徐晃,道:“来将通名。某不杀无名之鬼!” 徐晃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今日便如你所愿,今后怕是也没这个机会了,在下徐晃,徐公明!” 公孙渊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问了一个十分天真的问题,道:“阁下之言何意?” 徐晃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望着公孙渊那张稚嫩的脸庞,徐晃略显惋惜的轻叹一声,心道:“落在二公子的手里,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小娃娃,若有来世,最好将招子放亮点!莫要再做与自身实力不符的事情!” 将徐晃久久不语,公孙渊也没了耐心,正欲自报家门,道:“我乃....” 公孙渊甫一开口,却见徐晃一脸微笑的冲自己摆了摆手,道:“小娃娃,无需与我自报家门,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公孙渊性如烈火,最是受不得激,听闻徐晃之言,不禁勃然大怒,道:“贼子安敢羞辱于我!看我如何斩杀于你!” 公孙渊话音刚落,二人立时便战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公孙渊确实有些本事! 徐晃与之你来我往的大战了三十余回合,最终才将其击落于马下! 公孙渊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高坐马上的徐晃,兀自嘴硬道:“卑鄙无耻之徒,竟趁我回防不及之时,偷袭于我,刚才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徐晃被公孙渊给逗笑了,他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小娃娃,以你的资质,若是勤加苦练的话,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沙场宿将!你真不该来这里!可惜了你这一身好根骨!” 公孙渊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道:“你与李虎比之如何?” 徐晃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的说道:“虎公子天下无敌,我与虎公子斗将,十合内必败!” 公孙渊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徐晃懒得与他解释! 虎豹同时打马而来,韩豹居高临下的望着犹自不服的公孙渊,道:“将他绑了!为兄今日心情不错,准备亲自来治一治这小子的臭脾气!” 李虎心头一紧,侧头望向韩豹,皱眉道:“他还是一个孩子,阿豹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韩豹挑了挑眉,道:“你见过哪个孩子能在公明手里走三十个回合?” 正文卷 第296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李虎面色一僵,正欲再劝,却见韩豹一脸不满的摆了摆手,肃声道:“公孙度拥兵自重,有图谋不轨之嫌,我等率军前来,他非但不出城投降,反而三番五次的兴兵而来,此等狼心狗肺之徒,岂可姑息放纵?” 徐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面色凝重的望向李虎,轻声道:“末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李虎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公明有话但说无妨!” 徐晃满脸肃容的冲李虎行了一礼,道:“鞍乡候穷尽毕生之力,方有幽州今日之局面,我等理当谨慎行事,切不可姑息养奸啊!” 李虎默默地点点头,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两位鞍乡候倾尽全力,将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怎可凭你个人好恶,而将幽州置于险地之中? 善良没有错,但也得用对地方才行,面对公孙渊这等生死大敌,完全没必要与他客气! 李杨早在发兵时便与韩豹定下了基调,乐浪公孙片甲不留,李虎在此时大发善心,根本就是没事找抽型! 公孙渊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虎豹的面前,他听出了虎豹等人的言外之意,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韩豹,问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 韩豹哑然失笑道:“这话说的可真够新鲜的,汝乃败军之将,理当引颈就戮,怎地就你话多?” 公孙渊被说得老脸一红,嗫嚅良久之后,他皱眉问道:“祖父欲率众投降,而你却从中百般阻挠,千方百计的欲将我等族人置之死地,敢问阁下究竟安的什么心?” 韩豹挑了挑眉,如实说道:“安的是欲将乐浪公孙氏置之死地之心!” “啊?” 公孙渊万没想到韩豹竟然回答的这般直白! 韩豹抽刀在手,迎着公孙渊无比震惊的目光,挥刀直刺! 钢刀透体而出,韩豹一刀将公孙渊给刺了一个透心凉,继而将钢刀从公孙渊的体内抽了出来,年仅十五岁的公孙渊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一脸痛苦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挣扎良久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韩豹命人为公孙渊收殓尸体,而后原路打道回府。 当虎豹率军行至增地城外十五里时,斥候来报说:东边四十里外出现一支由数万人组成的大军,正快速向增地城而来。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命部队原地休整,以逸待劳等候敌人的到来。 来人正是公孙晃,他亲率两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向增地城赶来,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公孙渊已死于韩豹之手。 在韩豹看来,待斩杀公孙晃之后,此次攻略乐浪郡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大半,公孙晃一败,公孙度也就成了光杆司令! 届时。无兵可调的公孙度,自可任由自己随意拿捏! 韩豹命人怀揣自己的亲笔手书前往增地城面见韩当,让韩当率军倾巢而出,前来与自己会合。 韩豹深知,此战将是自己在乐浪的最后一战,此战过后,即可直捣黄龙,直取乐浪郡治,擒杀公孙度! 公孙晃可一点都不傻,他知道韩豹在以逸待劳的等着自己,他刻意减缓了行军速度,将士们吃饱喝足之后,才再次踏上征程。 一日后,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公孙晃率军姗姗而来,双方在增地城外摆开阵势! 韩当业已率领增地城千余人马前来与虎豹合兵一处。 双方相隔三里摆开阵势。 李虎命人将公孙渊的尸体送还给公孙晃,两名士兵推着板车,来到阵前,不等对方来认领,便撒腿跑回了己方阵中。 二人的滑稽之举引来了本方袍泽们的一阵哄堂大笑,韩豹跟着勾了勾嘴角,倒也并未加以指责! 公孙晃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停在阵中的板车,不禁皱眉问道:“这是何意?” 韩豹打马出阵,淡淡开口,道:“公孙渊已死,本欲厚葬于他,但我念及你二人兄弟情深,因此特将尸身送还与你!” 公孙晃闻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身旁副将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命人前去确认,并出言嘱咐:如果对方言语属实,便将人给推回来。 前去确认的士兵。不一会儿便将板车给推了回来。 公孙晃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公孙渊与自己手足情深,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二人之间的感情绝不亚于李杨与虎豹。 公孙晃一路疾行,最终却仍旧没能救下公孙渊。 “咦?” 韩豹面露震惊之色,因为公孙晃表现得极为得体,悲伤之余却并未流下一滴泪水,人家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跟自己说。 “为了不使军心动摇,公孙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子颇具大将之风。”韩豹暗暗夸赞道! 公孙晃稳了稳心神,指挥大军向前走了两百步。 韩豹挑了挑眉,当即指挥军队迎着公孙晃的军队行出两百步。 两军间距,只剩一千余步。 公孙晃很快给出了答案,他命人上前替自己传话,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韩豹见状,险些笑出声来,你还别说,若公孙晃胆敢贸然打马出阵,韩豹一定会将他斩杀于当场,韩豹是典型的务实派,他不怕遭人唾弃。 若能将公孙晃斩杀于两阵之间,乐浪郡基本也就残了。 韩豹有样学样的命人上前代自己传话,道:“阁下但问无妨,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孙晃皱眉问道:“袁曹大军围绕官渡激战正酣,阁下不思前去助战,却不远千里跑来攻伐我等,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须知公孙氏对你等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其实你的话里已经给出了答案,诚如阁下所言,现在的公孙氏对幽州毫无威胁可言,但是以后呢?公孙渊的天资卓绝令我感到一阵的后怕,阁下的英明睿智更让我感到惶恐不安。 家兄曾言,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豹,觉此言甚合我心!莫要怪我,怪只怪我等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其实公孙晃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他仍旧不死心的问了出来。 “乐浪郡十年之内,恐难以恢复元气!”公孙晃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阁下是否愿意就此罢兵?” 韩豹默默地点了点头,暗叹道:“好个公孙晃,能忍常人不能忍,我杀了他最得力的兄弟,他竟还能表现得这般镇定自若,这等养气功夫,绝非常人可比。” 韩豹笑呵呵的说道:“我等不远千里而来,怎可空手而归?你不想为公孙渊报仇吗?” 公孙晃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苦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正文卷 第297章 伴君如伴虎 公孙晃还想再做一番最后的努力,于是他开口说道:“阁下非打不可吗?” 公孙晃很郁闷,他实在想不通韩豹为何会如此执着,韩豹麾下总共加起来也不足五千人人马,而己方却足有两万余人,韩豹未免自信的过了头! 韩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只是想领教一下阁下的手段而已” 韩豹敢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考量! 首先,辽东铁骑甲胄俱全,士兵的军事素养亦非对手可比。 其次,双方统兵将领能力差异巨大,公孙晃在乐浪郡的一亩三分地上堪称俊杰翘楚,其实,不过是矮子里头拔大个罢了,放眼天下,公孙晃那点才能根本就不够看的! 反观虎豹则皆为当世名将,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最后,韩豹笃定,即便己方败了,公孙晃亦不敢对自己与李虎痛下杀手,他可没有那个胆量与魄力! 公孙晃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不再答话! 公孙晃示意令兵挥舞令旗,军队的阵型亦随之发生了改变,从最开始的防守阵型变成了攻击阵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韩豹与李虎对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异口同声道:“甚好。” 韩豹令徐晃与韩当率领一千骑兵护卫大军左右两翼,自己与李虎亲率两千骑兵从正面向敌人发起冲锋。 与此同时! 襄平城,州牧府,书房中! 李杨与沮授正相对而坐,二人面前摆放着一张方案,案上置棋盘,二人盯着棋盘,落子的同时亦不忘关心远在乐浪的战局! 李杨捻起一枚棋子,落子时,却下了一步臭棋。 沮授微微一笑,心知李杨的心思并不在棋盘上,于是他在落子时亦多了几分的随性。 李杨探手入怀,取出一封密信,将其递给沮授,令其自行查看。 沮授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并未急于开口。 李杨没有打扰他,二人也没有继续下棋的兴致。 沮授低头沉思不语,而李杨则悠闲的喝着没有燕窝的糖水。 良久之后! 沮授微眯双眼,淡淡开口道:“公孙度狼子野心,理当将其除之而后快!”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示意沮授继续说! 沮授突然话锋一转,道:“臣以为,公孙度死不足惜,但不应对公孙氏斩草除根,此举于主公名声有损!大争之世,名声尤为重要,贸然行此不义之举,恐遭人诟病!还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李杨暗暗皱眉,思付良久之后,探问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阿豹担心公孙氏会死灰复燃,执意如此,如之奈何?” 李杨一脸无奈的摊摊手,习惯性的将锅甩到了韩豹的身上! 沮授眉头大皱,毫不客气的揭穿了李杨的小伎俩,他直言指出:“天下世家何其之多?主公杀得过来吗?杀完幽州的,还有冀州的,还有荆州、扬州....天下未定之际,主公便想与全天下为敌吗?” 别总拿韩豹说事儿,谁都不是傻子,若没您的首肯,他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吗?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公与所言甚是!” 沮授自知失态,于是起身行礼赔罪道:“臣有失仪之罪,请主公责罚!” 李杨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亲自将沮授搀扶起来,道:“家有犟子不败家,国有诤臣不亡国,公与之言,实乃金玉良言也,何罪之有?” “主公气量恢宏,臣钦佩至极!”沮授躬身行礼,道:“何不网开一面,为公孙度留下香火,届时,主公仁德之举,自会得到世人的交口称赞!” 李杨决定从谏如流,他侧头望向乐浪郡方向,道:“公孙晃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公孙恭尚在,留其性命,令其为公孙氏延续香火!” “主公圣明!”沮授躬身行礼道! 李杨微笑颔首,坦然接受了沮授的马屁! 沮授不知道的是,公孙恭患有隐疾,根本无法为公孙氏传宗接代! 棋局草草结束,二人平分秋色,最终以平局收场! 沮授行礼告辞! 李杨亲自将沮授送至书房外,望着沮授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与聪明人共事,痛并快乐着!” 离开州牧府后,沮授张开手掌,默默地看着被自己攥在手中的白色棋子,喃喃自语道:“与雄主共事,伴君如伴虎!” 与此同时! 虎豹攻伐乐浪郡的最关键一战,在轰隆隆的战鼓声中展开。 公孙晃令麾下大将隐于大军后方,做战场指挥,无令不得擅自带兵冲阵。 公孙晃深知虎豹之勇,不可力敌,所以他采取了相对保守的方案。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大将居中指挥,可以纵观全局观察战场状况并及时做出调整。 韩豹的做法则简单粗暴的多,任你何处来,我自一力破之! 两军相隔千余步的距离,随着鼓声阵阵,双方军队同时向前缓慢行进,当行至相距五百步时,双方士兵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向对方发起了决死冲锋。 骑兵首当其冲,五百步的距离,骑兵转瞬即至。 双方骑兵犹如两股洪流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的场景,随处可见,战况极为惨烈。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虎豹所过之处,敌军非死即伤。 二人挥舞手中兵器,每每出手,必有敌军被其击落于马下,被击落于马下的乐浪士兵大多九死一生,幸运的当场死于李虎之手,不幸的则自以为会逃过一劫,结果,落马之后,却被奔跑而来的战马踩成了肉泥,其状惨不忍睹。 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公孙晃望着战场上的惨烈景象,不禁长叹一声,道:“虎豹之勇,可抵万军也!” 从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公孙晃终于见识到了虎豹之勇,当他以为对方只有虎豹两位猛人时,韩当与徐晃一经出现,险些令公孙晃怀疑人生。 “鞍乡侯麾下猛将怎如此之多?真真羡煞我也!”公孙晃如是想到! 幽州军并未占据明显的优势,只是虎豹等人杀法凶悍,看得公孙晃热血沸腾的! 总体来说,幽州军尚处于弱势的一方,毕竟双方的兵力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正文卷 第298章 准其投降 公孙度主政多年,恩威并施,百姓对其极为信服,他在百姓心中有着崇高的威望! 乐浪士卒虽然甲胄不全,但作战顽强,很有血性,士卒皆愿为公孙度效死。 幽州军此番攻略乐浪,他们着实干了不少败人品的事情,屠戮百姓,残害降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罄竹难书,令乐浪军民愤怒不已。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乐浪男儿也要脸不是。 其实这正是李杨想要达到的目的,亦是他全部计划中的一环,他就是想让那些忠于公孙度的乐浪军民与自己死拼到底,届时,自己才好将其斩草除根,将隐患完全扼杀于摇篮之中,免得以后有人打着为公孙氏报仇的名义,来寻自己的麻烦! 乐浪军队由于人数占优,他们给幽州军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幸得韩豹指挥得当,麾下将士用命,这才没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公孙晃手握剑柄,立于高台之上,冷静观察这战场形势。 观察良久之后,公孙晃敏锐的抓住了幽州军的薄弱点,于是他也没了继续雪藏麾下将领的想法,他命大将吴昊率领一千骑兵偷袭正在阵中左冲右突的韩豹。 擒贼先擒王,若能将主帅韩豹生擒活捉,难题自可迎刃而解! 吴昊拱手领命,而后率兵向韩豹冲杀而去。 李虎勇武无敌,率军一路冲杀,将韩豹遥遥甩在了身后。 吴昊率军杀来,李虎想回身救援,已是不及! 韩豹身边只有两百名亲兵从旁护卫,余者尽数跟随李虎向前冲杀而去。 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吴昊,韩豹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狮子骢的鬃毛,目不转睛的目视着前方。 当吴昊率领一千骑兵突破层层防线,杀到韩豹近前时,韩豹却率先动了起来,他单人独骑向吴昊冲杀而去! 韩豹勇当万军,非常人可比,等闲之人难与之相提并论,纵是徐晃这等猛将,在其手中也走不上二十回合! 纵然与李虎比斗,百合之内,李虎亦难以取胜! 吴昊见韩豹单人独骑向自己冲杀而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韩豹自己前来送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吴昊如是想到! 吴昊催马上前,二人很快便战到了一起。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韩豹只一回合便将吴昊斩于马下! 韩豹挥舞紫金镔铁棍,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着吴昊的脑袋,使出了一记泰山压道:“经此一役,我军损失惨重,末将认为,我等不宜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韩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其他人,他也想听听李虎等人的意见。 结果,李虎与韩当与徐晃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其实韩豹还想与公孙晃再战一场,尽量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可如今大家皆已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心思,他也实在不好太过于勉强。 正当此时,斥候来报:“启禀将军,主公命末将送来亲笔手书,请将军亲自阅览!” 韩豹伸手接过书信,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此事兄长已有决断!” 韩豹拆开火漆,展开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将书信交给李虎等人,令其自行查看! 帅帐中俱为心腹,信中之言,并未涉及机密之事,无不可对人言! 韩当与徐晃纷纷来到李虎面前,探头看罢密信之后,却是笑了! 徐晃冲襄平方向拱了拱手,道:“主公圣明!” 李虎与韩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信中内容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准其投降! 正文卷 第299章 是战是降? 韩豹当即命人前往乐浪大营面见公孙晃,将李杨之意如实告知! 望着面前一脸倨傲的使者,公孙晃好似吃了一只苍蝇般,脸色难看至极。 使者一脸不屑的瞥了公孙晃一眼,继而代韩豹传话道:“韩将军问阁下,要命还是要脸?阁下最好考虑清楚,再行答复也不迟!” 公孙晃不敢妄自决断,他呼出一口气,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道:“事关重大,我不敢擅专,待我向家父请示之后,再行答复!” “可!” 使者冲公孙晃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使者走后,公孙晃连忙命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朝鲜,将此间军情告知于公孙度! 朝鲜,太守府,议事厅! 公孙度面沉似水! 议事厅中正在发生着非常激烈的争吵。 众人正在围绕着是否投降的问题争论不休。 公孙度欲为家族留下一些火种,公孙康等人接连身死,令他备受打击,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损失,若公孙恭与公孙晃再战死沙场,公孙度这一支可就彻底绝后了!所以他是主降派,但身为主公,他却无法将想法付诸于口。 主降派大有人在,用不着公孙度来开这个口! 主降派并非怯懦之人,他们只是更加理智一些,他们知道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但他们同样知道,主战派的选择也没有错,只怪己方实力不济,打不过人家。 以公孙恭与柳毅为首的几名将领俱是死硬分子,他们主张要死战到底,亲人尽皆死于韩豹之手,若此时投降,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公孙度挥手制止了这场无谓的争吵,他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想继续打的,可自行带人离开!” 公孙度伸手指了指满脸悲愤的公孙恭,怒声道:“你留下,哪都不许去!” 公孙恭欲言又止,有心与之抗争几句,却又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万般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公孙恭选择遵从父亲的决定,不去趟这摊浑水! 柳毅默默地看了公孙度一眼,欲言又止。 公孙度勾了勾唇角,道:“有话但说无妨。” 柳毅点了点头,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苦口婆心的劝道:“末将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纵然主公投降鞍乡候,将来恐怕亦难得善终啊!” 公孙度闻言竟一反常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待此战结束之后,我将自裁,以谢天下!” 众人大惊,纷纷望向公孙度。 “吾乃乐浪之主,理应与乐浪共存亡,诸位各自珍重即可,无需再劝。” 见柳毅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公孙度长叹一声,道:“柳毅,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身处在不同的位置,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记住!我始终以你为荣,我为拥有如你这样的知己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柳毅微微一笑,露出了释怀的表情,他向公孙度磕了三个响头,道:“主公保重,末将先行一步!” 公孙度默默地点点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毅告辞离开后,陆续走出四名将领,四人向公孙度拱手行礼,而后跟随柳毅一同离开了议事厅。 待柳毅几人离开之后。 公孙恭皱眉来到公孙度面前,苦笑道:“父亲,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不吝赐教!” 公孙度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为父明明已经决定向幽州请降,可为何还要让柳毅等人前去送死,对吗?” 公孙度话音落后,包括公孙恭在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公孙度无奈一笑,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乐浪郡内尚存在两个不安定因素。 首先:乐浪郡尚有一战之力,若强行征兵,届时亦可征得万余人马,而韩豹麾下可战之力却只有两千余人,若是我等携此余威与韩豹议和,韩豹定然不会安心,而以韩豹的性子,届时,极有可能会做出坑杀士卒的事情。 其次:为父麾下主战派甚众,而这些人对于目前的乐浪郡来说,却已成为不安定因素之一,以他们的性格和火爆脾气,闹事是迟早的事情。 为父知道你不甘心,为父又何尝甘心呢?可乐浪郡早已无力支撑接下来的战争,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公孙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躬身向议事厅内的众人行了一礼,道:“公孙度无能,累尔等与我一同受苦,请受我一拜!”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还礼,异口同声道:“主公切莫如此,臣等受之有愧啊!” 议事厅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之声,预示着众人的心情十分的低落。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城中校场异常高涨的情绪。 柳毅带着几名誓死不降的主战派将领在校场中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他们还是比较讲究的,他们给了士兵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愿意选择与敌军死战到底的在辕门外集合,而愿意追随太守向韩豹求和请降的,则站在辕门之内。 一个时辰后。 遴选结束,共有两千余人决定追随柳毅,与幽州军死战到底。 他们的勇敢与骨气赢得了袍泽们的尊重,而作为回报,柳毅承诺赏赐每人一百石黍米,待大军出发之后,会有人通知他们的家人前来认领! 近四千名士兵决定留下,他们将随公孙度一起向幽州请降! 没有人嘲笑他们,因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生死面前无小事,选择死亡需要勇气,而选择继续生存同样需要莫大的勇气! 看着正在辕门外列队的士兵,柳毅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身旁的裨将笑问道:“将军可是后悔了?” 柳毅默默地摇摇头,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以国士报之,此乃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后悔的,若我等不死,将来乐浪恐怕还要死更多的人啊!” 裨将闻言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伸手点了点柳毅,道:“合着将军什么都知道啊!” 未免夜长梦多,柳毅在军队完成集结之后,当即率军向增地城行去! 柳毅刻意加快了行军速度,仅仅三日的时间,便率军出现在了增地城下! 一路疾行,令士兵疲惫不堪,可柳毅却毫无安营扎寨的心思,甫一出现,便要率军攻城! 直到此时,士兵们终于渐渐回过味来,这哪里是来攻城的,这分明就是来送死的啊! 士兵出现了畏战心理! 柳毅无奈,只好同他们撒了一个谎,说:城中守军不足五百之数,增地城旦夕可破,待破城之后,准士兵纵情劫掠三日!、 柳毅恩威并施连蒙带骗之下,士兵们终于放下了戒备之心。 柳毅在乐浪军中名声极佳,且颇有威望,士兵们对他深信不疑! 正文卷 第300章 公孙度投降 柳毅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要为公孙度将军中的死硬份子全都带走,只有这样,乐浪郡才能不破不立。 柳毅什么都懂,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攻城战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面对手脚发软的乐浪士兵,幽州军以极小的代价将其全部斩杀于增地城下。 包括柳毅等几名将领在内,两千余人,无一活口。 柳毅死于辽东强弩之下,韩豹将仅剩的两万余支弩箭全部招呼在了两千名乐浪士兵的身上。 韩豹命人将柳毅的尸体装棺之后,运回了朝鲜。 公孙度在见到柳毅的尸身时,情不自禁的为这位跟随自己十多年的亲信将领扶棺大哭了一通。 哭罢之后,公孙度命人厚葬了柳毅。 五日后! 日晒三杆,阳光正好,正是受降的好天气。 公孙度步履蹒跚的走出太守府,映入眼帘的尽是一些或是低声哭泣,或是嚎啕大哭着的文臣武将。 就连率兵而返的公孙晃与公孙恭亦是如此。 二人率领一众文武官员,跪伏在太守府门前,向公孙度稽首行礼。 一些人由于心情过于激动,从而用力过猛,竟磕的头破血流,满脸的泪水混合着血水,让人看了怪不落忍的。 与此同时! 城中大营混乱的程度,比之太守府门前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斯文一些的士子文吏在低声抽泣。 而个别脾气火爆、性情刚烈的文吏、武将、以及士兵们,则在以一种极其爆裂的方式,宣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与情绪。 他们或是挥刀自刎、或是撞柱而亡,还有一些比较奇葩的,他们死意坚定却又不敢自己动手,于是他们只好请求外援,来帮自己一把,当真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大营里人才很多,而他们自杀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的。 他们不敢去寻幽州的麻烦,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一旦如此做,恐会引来幽州的报复,从而给袍泽同胞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尚存的一丝理智,令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公孙度的忠诚,以及自己此时此刻的悲愤之情。 公孙度闻讯而来,他怔怔的望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局面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公孙度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向营内的官员、将领、以及士兵们深深地行了一礼。 然后他转身看向了自己的次子,并缓缓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公孙恭满脸悲愤嚎啕大哭,道:“父亲……” 公孙度无奈地摇摇头,嗟叹道:“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公孙恭心头一酸,继而颤抖着双手,将玉壁交到了公孙度的手里。 公孙度环视了一周,无奈叹口气,缓缓的走向了辕门前的羊车,伸手轻抚了一下温顺的羊驼,步履艰难的踏上了羊车,并亲自驾车驶出了城中校场。 官员们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而将领们则纷纷指挥士兵们脱去甲胄,放下手中的兵器,做好这一切之后,士兵们才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之下,缓缓向城外走去。 几名精壮士兵抬着一口棺材快步赶到了公孙度的身后。 公孙度见状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在驾着羊车驶出西门之后,公孙度主动脱去上衣,并将从公孙恭手中接过的玉壁衔在了口中。 另一边。 韩豹命人大开辕门,幽州将士鱼贯而出,他们穿上了擦洗如新的甲胄,并在辕门外列队站好,队伍之中还有着一处特别的存在。 大约有近千名伤病出现在了队伍的一侧。 韩豹认为,他们理应受到此等礼遇,因为这是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幽州争取来的荣耀时刻。 韩豹率领众将伫立于大军阵前,准备接受公孙度的投降。 与幽州军阵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乐浪阵营,他们齐齐卸下甲胄,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这支军阵十分的庞大,若将老人与孩童全都算上的话,足有两万人之多。 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他们却别无选择,无论是硬钢,或是耍手段,亦或是比战争潜力,他们都不是幽州军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向幽州军投降。 ——————————————— “哎哎哎!来了!来了!公孙度出来了!” “打头的那个就是公孙度吗?你还别说,还挺硬朗的呢!” “硬朗出句人话!” 幽州士兵自打看到公孙度以后,便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将士们的声音将韩豹从胡思乱想中给拉回到了现实。 他转身微笑着向己方阵型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大家安静! 将士们见状先是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笑过之后,现场鸦雀无声。 这就是幽州士兵与韩豹之间的相处方式。 韩豹在士兵面前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可他们却又很怕他,这也算是幽州特有的一道风景线了。 回身之后,韩豹定睛向前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赤裸上身的公孙度驾着羊车向己方阵中行来。 乘坐羊车,具有着一定的象征意义,羊是极其温顺的动物,公孙度乘坐羊车,意在向韩豹表达自己会如羊般温顺,对鞍乡候俯首称臣,且永不背叛。 公孙度驾着羊车在前方缓行,口中含着一块玉璧。 跟在公孙度身后的士卒们抬着一口棺材,而抬棺材的意思是,表示他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由对方来处置。 郡内官员纷纷身着丧服,扶着羊车,并拉着公孙度的手痛哭不已,而公孙度亦是表现出了无限的哀伤。 官员穿着丧服代表着国破家亡之意,公孙度虽未公开篡汉自立,但他在乐浪郡俨然犹如土皇帝般的存在,不似皇帝却胜似皇帝。 就这样,乐浪君臣齐齐来到了韩豹等人的面前。 李虎与韩豹同时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羊车前,亲自将公孙度搀下羊车,并取下身上穿着的大氅,披在了公孙度的身上。 李虎亲手取下了衔在公孙度口中的玉壁,如此也算接受了公孙度的投降。 玉代表着尊贵,玉壁既为统治权的意思,李虎从公孙度口中取出玉壁,代表着我将代替你行使你的权利,算是一种交接仪式。 随后李虎又命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毁了乐浪士卒抬来的棺材,其意为:我赦免你的罪。 投降仪式进行到这里基本已经告一段落。 而这场投降仪式也标志着乐浪政权就此结束。 韩豹命韩当与徐晃前去接收乐浪降卒,并特意嘱咐他二人要妥善安置,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诺”二人领命而去! 韩豹则拉着公孙度的手,向本方大营行去。 韩豹边走边说道:“府君大可不必如此,豹实在受之有愧!” 公孙度微微一笑,并未搭话,他心里明白,韩豹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而已。 众人入帐后,分宾主落座,幽州将领依次就坐于韩豹的右手边,而乐浪众人则坐在了韩豹的左手边,这里有个说法,叫以右为尊。 汉朝以右为尊! 为表尊重之意,韩豹特别邀请公孙度与自己同席! 待众人落座以后,韩豹起身,从帐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李氏与公孙氏素有往来,且关系匪浅,如今公孙太守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有公孙太守珠玉在前,我韩豹自然也不能不识抬举,豹在此向各位承诺,只要诸位勤勉用事,豹定然永不相负。” 正当韩豹夸夸其谈慷慨陈词之时,帐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你欲如何处置我主?” 正文卷 第301章 理想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见说话之人竟是公孙晃。 韩豹不禁皱了皱眉,伸手制止了正要发飙的韩当等人。 将杯中蜜浆一饮而尽,韩豹淡淡开口,道:“公孙氏与李氏累世相交,即便是看在父兄的面子上,我亦要网开一面。” 韩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公孙度的性子十分的了解,似这等豪杰般的人物,或许会为了黎民百姓而委曲求全,一旦目的达成之后,他们定会自裁以谢天下,因为死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公孙度与公孙恭贪生怕死,那又能怎样呢? 不论是李杨,亦或是韩豹,均不会允许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类的情况发生,在二人眼中唯有孙猴子蹦不出如来佛五指山这等戏码。 届时只需将公孙度父子押往襄平,往犄角旮旯一扔,命锦衣卫严加看管便是了。 当然了,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并不大,还是那句话,公孙度乃一时豪杰,他并不怕死。 其实韩豹打心底里感激公孙度做出的明智之举,公孙度率众投降,为自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韩豹神情肃然的直视着公孙晃的双眼,道:“我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公孙晃默默地瞥了韩豹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皱眉点了点头。 公孙晃与韩豹有不共戴天之仇,父亲公孙康与弟弟公孙渊尽皆死在了韩豹的手中,他与韩豹之间已然没有和解的可能! 韩豹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打算利用此事来做些文章! 韩豹与公孙度父子说了一些多多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 听得公孙度直觉头皮发麻,被恶心的不行! 公孙度在玄菟与乐浪郡任事十余载,十分了解李氏三雄的性情,单以韩豹来说,这是个竟说漂亮话,但办起事儿来却又贼埋汰的人,表面上看着像个笑面佛,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黑的主。 望着人畜无害的韩豹,公孙度轻叹一声,止住了他没完没了的奉承,道:“子通,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韩豹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敢不从命!” 韩豹冲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 待众人离开之后,韩豹命人为自己与公孙度备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他准备与公孙度边喝边聊。 公孙度勾了勾嘴角,道:“子通很得意?” 韩豹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哦?” 公孙度面露不解之色,道:“何解?” 韩豹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道:“兄长曾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我亦没什么好得意的!” 公孙度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 公孙度皱眉望向韩豹,道:“照你这么说,我等岂不是都做错了吗?” 韩豹笑了笑,道:“您觉得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公孙度再度陷入了沉思,他想说战争是为了侵略、掠夺、扩张、亦或是为了生存,可他最终却并未将之付诸于口,因为这些用不着他来说,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良久之后! 公孙度十分坦诚的说道:“世人发动战争的目的大多大同小异,难道阁下与世人有所不同?” 韩豹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先给公孙度斟了一盏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而后与之碰了一下杯,二人将盏中水酒一饮而尽,异口同声道:“好酒!” 韩豹砸吧砸吧嘴,伸手指了指兖州方向,道:“您可知曹操为何要发动战争吗?” 公孙度一脸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心道:“这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曹操的身上去了!” 公孙度一脸不耐烦的道:“快别卖关子了,爽利点!” 韩豹笑呵呵的点点头,道:“未曾想您还是个急性子!” 韩豹微微向前俯身,凑近公孙度,道:“曹操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一统天下!” 公孙度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一回事儿!” “是一回事儿,可又不是一回事儿!”韩豹说道! 公孙度轻抚额头,一脸郁闷的说道:“呵呵,我都快让你给我说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公孙度很郁闷,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韩豹了,因为这小子总说半句话。 韩豹理了理思绪,正色道:“一统天下的目的是为止戈,为和平,为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百姓苦于战乱久矣,只有将天下合而为一,才能彻底结束无休止的乱世!” 公孙度的嘴角撇过一丝冷笑,道:“听起来似乎很伟大,其实不过是为发动战争而寻找的借口罢了” “非也!非也!”韩豹摇摇头,道:“这是理想!不是借口” “何为理想?” “理想是对未来事物的美好想象与希望,对某种事物臻于最完善境界的观念!您也可以将他当作是一场美梦,但你要为这场美梦付出行动,付出汗水,去奋斗,去争取!” 公孙度默默地点点头,道:“不想阁下竟有这等远见卓识,佩服,佩服!” “豹乃粗鄙之人,只知战场厮杀,哪里懂得这么多的大道理,皆因兄长言传身教所致!”韩豹一脸崇拜的冲襄平方向拱了拱手! 公孙度沉默良久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或许你们的对的,但这些事情业已与我无关了!未来是你们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终究要被你们拍在沙滩上!只希望阁下能够永远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韩豹点点头,正色道:“我会为此而奋斗终生,直到理想实现,亦或是我死亡的那一刻,即便我死了,我的子孙依然会将这份崇高的理想延续下去,我坚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韩豹话音落后,帐内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韩豹知道自己刚才将话说的实在太过于高大上,反倒令公孙度将一些内心的想法憋在了心里,不好意思将之付诸于口了。 韩豹十分贴心的打破了沉默,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言出你口,入我耳,不会有其他人听到,有话大可明说,我 正文卷 第302章 李杨之心,天下皆知 公孙度勾了勾嘴角,道:“有你这句话,我也不再矫情了,子通,我没有尔等那般崇高的理想,我只关心我的百姓与部曲,子通,我问你,你欲如何处置于他们?” 韩豹郑重说道:“他们将会受到幽州最高规格的礼遇,但凡真心归附之人,兄长定不会亏待于他!” 公孙度默默地点点头,回了韩豹一个勉强的微笑,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谈话就此结束,公孙度告辞离去。 翌日清晨,公孙晃前往公孙度帐内问安,发现其已气绝身亡! 旧仇未报,又添新仇! 公孙晃强忍心头怒火,于当日夜里率领麾下千余人马,悄然离开军营,径直向冀州而去! 韩豹背负双手立于辕门左侧的瞭望塔上,目送公孙晃一行人马离开,笑道:“兄长正愁没有向袁绍开战的理由,如今却是有了!” 李虎一脸好奇的看向韩豹,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韩豹目光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声道:“公孙晃不满公孙度投降之举,含怒将其刺杀而死,这等丧心病狂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李虎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于是眯着眼说道:“袁绍爱惜羽毛,定不会轻易交出公孙晃,届时,兄长便可打着诛杀公孙晃的名义,兴兵讨袁!”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补充道:“于公,兄长奉天子明诏讨伐逆贼。于私,兄长亦可兴兵诛弑祖之贼!大义在手,何愁袁绍不灭?”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继而相视抚掌大笑了起来! 事情果然如韩豹所料的那般,李杨对公孙晃的逃亡之举,好似充耳不闻一般,竟令他率军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了幽州,继而直达冀州境内!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十日后! 虎豹攻略乐浪郡的过程与最终结果,陆续传到了各方诸侯的耳目之中。 一时间天下震动! 会稽郡,孙府书房! 继位不足一年的孙权与张昭相对而坐! “李杨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张昭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呵呵的道:“李杨素有大志,不甘居于袁绍之下,如今,后顾之忧已解,挥师南下之下不远矣!” 孙权抬头看了张昭一眼,道:“先生随意些,放下筷子做什么,咱们难得说说话,您只当是师徒之间说些闲话,莫要过于拘谨!” 孙权对张昭表现得十分的尊重,常以弟子礼而待之! 张昭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主公勤勉,实乃江东之福也!” 张昭话音刚落,孙权险将用以批阅公文的毛笔塞到自己的嘴里。 继位初期的孙权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他无时无刻不在批阅公文,就连吃饭的时候,他仍不忘批阅公文。 孙权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将毛笔放下,道:“公务繁忙,一刻也不敢怠慢,让先生见笑了!” 张昭仍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道:“主公勤于政事,实乃江东之福也!臣对主公只有敬佩的份儿!” 孙权微微一笑,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北方强敌林立,我等也要发愤图强才好!” “主公尽管放宽心”张昭笑了笑,道:“三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等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孙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与张昭对视了一眼,继而放声大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我无忧矣!” ———————————— 官渡,袁军大营。 袁绍召集文武议事。 袁绍坐于上首! 下首分别坐着许攸、荀谌、郭图、审配、张郃、高览、颜良、文丑等人。 相比于江东来说,袁绍等人则要实在了许多,他们是吃饭,议事,欣赏歌舞,三不耽误。 袁绍笑呵呵的将许攸招致近前,道:“老规矩,瘦的归我,肥的给你” 袁绍用短刀将肥肉剃下,用手抓起递给许攸。 许攸大笑着接过肥肉,放入口中便咀嚼了起来。 “李杨突然发兵攻占玄菟与乐浪二郡,意欲何为?”袁绍问道。 众人闻言,并未急于答话,他们均将目光投向了许攸。 许攸与袁绍乃少时好友,二人关系匪浅,此事由许攸来回答,最为合适! 许攸见袁绍面色阴沉不定,他暗自发苦,叹口气,恭敬向袁绍行了一礼,道:“启禀主公,臣认为,李杨之意已不言自明,他欲同曹操联手,与主公分庭抗礼!” 许攸话音落后,荀谌起身行礼,道:“李杨素有胆略,且麾下能臣猛将众多,主公不可不防!” 众人尽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袁绍略微沉思片刻之后,道:“是否需要发兵攻伐幽州?” 颜良拱手行礼,道:“我军已与曹操在官渡激战数月之久,曹军疲敝,败相尽显,主公理当顷全军之力,一鼓作气,将曹军一举击溃。因此,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先除曹操之患,而后再图幽州也不迟!” 众人异口同声道:“臣等复议!” 袁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大营内的某个角落里。 素有大志且不甘居于人下的刘备正遥望幽州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元诚,切不可给袁绍做大之机,速速发兵,速速发兵啊!” —————————————— 曹军大营。 曹操正侧卧于榻上午睡,一名伺候他多年的老宦官来到近前,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毯子,将之盖在了曹操的身上。 “嗯?——谁?” 身边传来曹操的声音。 老宦官轻声回道:“主公,天凉了,奴婢为您紧一紧被子!” 曹操好似充耳不闻般的来到兵器架前,取下佩剑,在老宦官一脸惊讶的目光下,一剑刺在了老宦官的胸口上。 老宦官满脸惊骇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伤口处汩汩流着鲜血。 曹操见老宦官竟然还没倒下,于是他握着剑柄在老宦官的伤口处狠狠地搅动了一下。 “呃——啊!”老宦官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继而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曹操上前探了一下老宦官的鼻息,见他已经没了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曹操将手中佩剑放回到了兵器架上,然后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良久之后! 一名负责叫起的宦官走了进来。 当宦官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他被吓坏了。 他想起了曹操曾经说过的话:“我梦中好杀人,待我睡着之后,你等勿要靠前!” 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心道:“还好不是我!” 他不敢独自叫醒曹操,于是复又走出了帅帐。 径直来到许褚身边,道:“将军,烦请您带人进帐,主公在睡梦之中杀人啦,奴婢害怕,所以……” 许褚闻言,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掀帘进帐,见曹操安然无恙,他总算放了心,来到曹操身边,轻声唤道:“主公!主公!” 曹操悠悠醒转,这一次他却并未再暴起杀人。 这老小子其实就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 当曹操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老宦官时,他故作惊讶道:“何人杀我近侍?” 负责喊他起床的近侍闻言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告于他。 曹操闻言竟放声痛哭了起来,被人劝罢之后,他命人将身死近侍厚葬,众近侍皆以为曹操当真有梦中杀人的习惯,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睡觉时随意上前了。 当然了,世上总不缺少聪明之人,一些人于私下窃窃私语,道:“主公非在梦中,而是你等在梦中呢!” 其实曹操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的疑心病比较重而已,他是唯恐有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加害自己。 他杀老宦官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君不见,他怎么没杀许褚呢? 不过是许褚忠心罢了,他对许褚很放心。 许褚性情忠厚谨慎,经常在曹操身边侍立,并且一站就是一天。 曹操见他勇猛且又忠心耿耿,对其甚是喜爱,封其为武卫将军,命其宿卫左右。 正文卷 第303章 出征事宜 建安五年,腊月初一。 李虎与韩豹率领一众文武奉召前往州牧府议事大厅! 李杨正在后宅向杨氏问安! 向杨氏晨昏定省是李杨每日必做的事情! 听闻文武入府求见,李杨当即向杨氏请辞。 杨氏冲李杨挥了挥手,道:“我儿自去!” 望着李杨离去的背影,杨氏一改满不在乎的态度,眼中写满了担忧之色! 儿行千里母担忧,杨氏心疼儿子们,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会不会出现意外? 恰逢杨氏长吁短叹之际,蔡琰怀抱李威而来,见到孙儿,杨氏烦躁的心情亦随之好转了不少! 杨氏将李威揽入怀中,将胡思乱想全部抛于脑后,开始逗弄起李威来! 不一会儿,内室便响起了杨氏与李威母子的欢声笑语! 州牧府,议事大厅! 李杨高居主位,众人行礼! 待众人行礼过后,韩豹率先站了出来,道:“兄长,军队出征事宜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兄长一声令下,大军便可拔营启程,兵发官渡。” 李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七万大军从襄平出发,二月前可抵达官渡战场,天气渐暖,袁曹之间应该已经开启了新一轮的战争,届时,我军正可伺机投入战斗。” 军队早些出发,可以走的慢一些,无需急于赶路,如此一来,幽州将士的体力消耗自然也会少一些,虽然如此做可能会浪费一些粮食,但幽州现在不缺粮草,对于目前的幽州来说,保住上过战场的百战精兵的性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众将听令!”李杨沉声说道! 武将齐齐出列,拱手行礼道:“末将在!” “韩豹、贾诩、张辽、韩当、徐晃、臧霸、吕岱率领五万大军先行一步,在官渡以北五十里安营扎寨。” “诺!”六人齐声应诺! 李虎皱了皱眉,不解道:“为何要分开走?” “出征前需进行祭礼,以及誓师动员,未免贻误战机,令阿豹先行,我等随后便到。” “我等何时领兵出发?”韩豹问道。 “我已命人前往军营传令,明日一早便可拔营启程。”李杨说道。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豹欲向母亲辞行,先行告退,还请兄长见谅。” “不可!”李杨摇摇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幽州将士又有哪一个是无父无母的?若你一旦这么做了,怕会影响到军中士气。” 李杨的话引起了共鸣,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鞍乡侯以身作则的态度令在场文臣武将对其敬佩不已,他们认为李杨说的在理,但他们却又不敢插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行礼道:“兄长所言极是,豹险些误了大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命韩豹为主将,贾诩为军师,其余人等各安其职,听从韩豹调遣,若袁曹之间提前爆发战争,准尔等见机行事,一切军事行动皆以韩豹之令为主,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诺!”众人齐声领命。 李杨冲韩豹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其先行离开! 韩豹等人离开后,李杨再次开口,道:“其余人等皆于军中待命,我等于腊月初十正午领兵南下!” 李杨看向沮授等人,道:“公与需将出征前的相关事宜提前备好,如此便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诺!”沮授拱手领命! 古人发动一场战争,需要做许多的准备工作,比如说祭祀礼,祭祀神灵、祈求神灵保佑本方旗开得胜,这种庄重的礼仪主要是用来坚定将士们的必胜信念,这个就得由李杨亲自来做了。 其次是军誓,大家可以按其字面意思,将其理解为战前动员大会,为的是鼓舞士气、凝聚人心。 然后便是整备衣甲器械,这个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在战前对军队的装备粮草进行一次大检查,看看有没有短缺的、毁的坏的。 有缺少装备、粮食的就要及时上报补全,盔甲兵器则要仔细检查,看盔甲是否腐朽锈烂、弓弩是否裂体缺弦、刀枪棍棒是否个个堪用,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李杨已下严令,整备兵甲之事,必须在出征前全部整理替换完毕。 若有隐瞒不报,临战时却以装备不全为由推脱不战的,一律格杀勿论。 再然后就是官配马匹,若行军距离太远的时候,为了避免过于耗费人力,便需要马骡驼兽以及辎重车辆来运送装备粮草,这样既可避免浪费人力又能提高运送效率,而且在遭遇雨天等恶劣天气之时,还能遮蔽装备粮食以免受潮后生锈、腐坏。 驼兽、车辆的多寡也关系着一支军队所能打击距离的长短,以及这支军队打击力度的大小。 最后则是察地利,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 地利在战争中的地位可见一斑,作为能够直接决定一方胜负的因素,历代兵家对其极为看重。兵书有言“不知山川险阻者不可行军”,若是国内交战,那么必须要先找好向导,不过也要提防向导是否可靠,若是越境去攻打敌国的话,那要做的工作就更多了,首先便是要测绘敌国地图,了解敌国山川道路是否曲直险阻、江河水网是否密集、城池关防是否牢固、驻扎人马都在何处,其国力强弱积蓄多寡都是要弄明白的事情。 这个活儿自有锦衣卫来代劳,而且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地图都已经绘制出来了。 主要是官渡方圆数百里几乎一马平川,这个事情做起来并不太难。 李杨又与李虎、沮授等人商议了一些与出征密切相关的事宜,该想的都想到了,剩下的事情就得看大家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毕竟战争中出现的变数太多,袁绍也不可能按照着自己设想好的方案陪你打吧,说白了就是待李杨率军抵达战场之后与对手见招拆招。 众人商议的最多的还是与后勤保障这一块息息相关的事情。 幽州许久之前便已经开始运作调配粮草等一应事宜,基本将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现在就等着有司衙门整备衣甲器械,官方备好驮运粮草物资的骡马,再经过誓师动员之后,军队便可踏上征程。 正文卷 第304章 战前动员 李杨与李虎、沮授等人商议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众人向李杨行礼告辞,三五成群的离开了议事大厅。 第二天,天光放亮! 襄平城外大营之中,五万名整装待发的军士已经在军营之中集结完毕。 李杨与穿戴整齐的众人一齐登上了事先搭好的简易高台,李杨让李虎、韩豹、沮授、贾诩、张辽、韩当、徐晃、臧霸、吕岱、田丰、程昱、黄忠、赵云、太史慈、典韦、赤眉、王良等人在高台上一字排开。 李杨并未急于说话,他要让台下的将士们看看台上站着的众人,让他们好好的看一看台上众人今日所获得的荣耀。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李杨伸手指了指沮授等人,对台下的军士们朗声说道:“黄忠曾是南阳军中小吏,赵云与典韦皆出自白身。但老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他们现在都是幽州最能征善战的将军,他们用手中的兵器为自己赢得了尊重、荣耀与官爵。” 李杨刻意停顿了大约三十秒左右,他给台下的将士们留些时间,让其慢慢消化自己说的话。 李杨继续朗声说道:“大声的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同他们一样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李杨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想!想!想!” “好!幽州男儿当如是也。” 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为幽州犁取更多的土地,为你们自己争取更高的官爵和更多漂亮的女人,为你们的家人犁取更多的良田,我李杨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肯拼命,你就能得够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包括官职,爵位,女人,还有土地。” 李杨抽刀在手,将钢刀高高举过头道:“我不日便要领兵南下,府中的事情就全靠你一人来操持了,阿瑶临盆在即,替我照顾好她,莫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蔡琰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道:“夫君放心,我与阿瑶等着你凯旋归来,估摸着等你回来的时候阿瑶也已经生了,你就等着抱儿子吧。” 李杨一脸笑意的看向公孙瑶,道:“生男生女都一样,生儿子我欢喜,生女儿我也喜欢,我们家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 二女闻言,俱都开心的笑了,尤其是公孙瑶,她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要知道,古人大多重男轻女,公侯之家尤甚,如今听李杨这么一说,公孙瑶的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蔡琰难得与之说了句玩笑,道:“有夫君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公孙瑶知道蔡琰并无恶意,于是她会心一笑,道:“就这样说定了!” 正文卷 第305章 亲征 李杨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此时想的是:“在我从前生活的地方,大家可是打破了脑袋的想要生女儿,因为生儿子就等于是给自己生了个赔钱货,家里条件优渥一些的还好说,家庭条件差些的若是生了儿子可就遭罪了。 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穷人家庭里如果生了儿子的话,老爹只能抽旱烟,而生了女儿的家庭,老父亲抽的却是利群什么的,如果这家里头生了三个女儿的话,那这当爹的直接就可以抽上中华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 三人破天荒的第一次围坐在同一张几案上吃饭聊天,起初蔡琰与公孙瑶还显得有些拘谨,可吃着吃着二女也就放开了,二女相处的很是融洽,正妻蔡琰颇有气量,公孙瑶也还算知礼,二女间从未有过勾心斗角之类的情况发生。 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李府从来就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说,李杨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从未受到过儒家文化的熏陶,自然也就不吃那一套。 起初蔡琰还略微有些不适应,可当她与李杨相处久了,她自然也被李杨给带跑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每当吃饭的时候,李杨自己在那里说个不停,而她自己却好似一个闷葫芦一般的不搭理他吧?若她真的那样做了,结果自是不言而喻的,李杨以后定不会再与她在同一张几案上吃饭! 结果,蔡琰渐渐做出了让步和改变。 李杨与蔡琰二女这顿晚饭吃的还是比较温馨的。 正当晚膳接近尾声时,州牧府中的管事老仆走了进来,他向李杨三人躬身行了礼,继而快步来到李杨身边,道:“主公,老夫人命人给您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李杨点点头,道:“让人将东西拿进来吧。” “诺!”老仆应诺,随后退了出去。 良久之后! 两名常年在杨氏身边伺候的年长一些的贴身婢女在经过典韦的盘查之后,被放了进来。 其中一人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一套过冬的衣物。 婢女向李杨三人行了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公子,老夫人不眠不休的亲手为您缝制了一件貂皮大氅和一双棉鞋,今日特命奴婢给您送来,老夫人知公子出征在即,怕您冻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杨十分的感动。 李杨收下了杨氏亲手为自己赶制的礼物,随后命人取来了纸笔,他给杨氏写了一封信。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落款:李杨拜谢母亲大恩大德。 —————————————— 腊月十六日,天边刚刚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襄平城北南门的瓮城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两万名即将出征的幽州将士。 与此同时,州牧府前的广场上亦站满了人,李虎率领五千名幽州将士在此接受李杨的检阅! 待一切完成之后,李杨便要率领这两万五千名嫡系人马踏上征程。 这两万五千人马才真正称得上是李杨的嫡系部队。 如果说韩豹统领的五万万人马只是嘴上说说的百战精兵的话,那么李杨统领的这两万五千人马就真的是实打实的百战精兵了,他们跟随李杨转战千里,他们是李杨的倚仗,亦是幽州的骄傲与脊梁。 从许多地方都能看出来他们与寻常士卒的不同之处。 比如说从穿着上来看,这两万五千名幽州士兵的穿着与装备几乎已经有点现代化的意思了,棉靴,棉帽,棉手套,最外面还穿了一件白色军大衣,这件军大衣由李杨亲手设计而成,由女人们在农闲时连夜赶制,即便是加班加点的赶制,也只做出来了三万多套,所以这支李杨麾下的嫡系人马率先换装了这批款式新颖的军用大衣。 这两万五千人的武器装备也是相当先进的,轻步兵腰胯百炼钢刀,手中拿着藤牌,头戴棉帽,外罩铁盔,身穿扎甲,外罩军大衣,除此之外,还有锁子护臂与锁子护腿。 重步兵则手提长矛,身穿锁子甲,头戴笠盔,以及锁子护臂与锁子护腿,别看他们与轻步兵穿的差不多,但他们这一身装备可是要比轻步兵的重上一倍。 最拉风的乃是由典韦统领的一千名近卫亲兵,银盔,白甲,白靴,外罩白色军大衣,胯下所乘俱为白马,手中提着的亦是镀了一层银的方天画戟,从头白到脚,煞是好看。 将士们身跨行军水囊,肩背重达四十余斤重的行军背包,背包中装的主要是干粮以及被褥,这样可以为辎重部队减轻不少的负担。 别看只有四十斤,但那可是每人身背四十斤,而这支军队可是拥有两万五千人,每人负重四十斤,那可就是一百二十万斤,干粮吃完以后,士兵们还可以循环往复的填充行军背包,不得不说,他们为后勤部队减轻了很大一部分的麻烦与负担。 当然了,四十斤虽然不少,但是对这支军队来说还真就不算什么,因为负重越野本就是这支军队日常训练的内容之一,而且这些士兵们也只是在行军途中背负行军背包而已,待他们即将抵达战场之时,他们自会卸去身上的负担,没有谁愿意背着几十斤的东西打仗。 李虎翻身下马,先向立于府门前的李杨行了一礼,接下来则由从许都远道而来的宦官宣读圣旨,老宦官扯着公鸭嗓子,朗声宣读道:“天子诏曰:袁绍佣兵自重,不遵皇命,有不臣之心,特命鞍乡侯兴兵讨之,迁鞍乡侯为征南将军,假节钺。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陛下千秋万岁,臣领旨谢恩!”李杨郑重行礼。 接过宦官递来的圣旨,将其高高举过头顶,李杨朗声说道:“众将听令!” 立于州牧府前广场上的五千名幽州士兵齐齐的单膝跪地,高声回应道:“末将在!” “不破袁绍誓不还。”李杨朗声说道! 众将士齐声大喝:“必胜,必胜,必胜!” 李杨翻身上马,微微转身,却见影壁后站着一个人,正是母亲杨氏,李杨微笑着冲杨氏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冲五千士兵挥了挥手,高声道:“出发!” 五千名士兵闻言,整齐划一的来了个向后转,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南门行去! 有多整齐呢?以旁观之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几乎听不到一丁点脚步杂乱的声音,人们除了脚步声之外便只听到了“一!一!一二一!”之类的声音,这是有人在喊号子,一就是让人迈左脚的意思,与现代军人的队列口号一模一样。 众人直到此时才总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支军队的恐怖之处,单以他们身上体现出的这种纪律性就足以傲视全天下。 望着大军离去的背影,杨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儿此战必胜,我无忧矣!” 正文卷 第306章 好像要脑血栓,忽然不会起标题了 李杨亲率五千人马一路向南门行去,沿途站满了前来为军队送行的幽州百姓,百姓们对李杨明显比对韩豹要热情得多,因为这支军队几乎全都是由辽东青壮所组成的。 而韩豹率领的五万人马则由幽州青壮以及乌桓青壮所组成,乌桓人在幽州生活数年,他们终于勉强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主要是幽州的待遇好,再加上李杨的融合政策与洗脑洗得好。 李杨在百姓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百姓尽皆奉其为主,幽州百姓只闻李杨之名,不知天子久矣。 李杨一行从州牧府到襄平南门这一路上受到了幽州百姓给予的最高规格的礼遇。 当李杨率领五千人马行出南门时,他们的样子反倒显得十分的狼狈,几乎每名士兵手里都握着几枚鸡蛋,脖子上更是挂着用麻绳串连起来的腊肉,其他的瓜果蔬菜亦是不计其数。 李杨温柔一笑,虽身处隆冬腊月,但心里很暖! 李杨命掌管后勤的官吏带人驾着辎重马车行驶在队伍两旁,收取士兵手中的瓜果蔬菜,为其减负! 军队以日行四十里的速度缓慢前进,按照这个行军速度,大约一个月左右便可抵达官渡战场。 李杨是一个十分会享受的人,当军队行至房县时,他命人为自己打造了一顶三十二人抬的暖轿。 三十二人抬的轿子究竟有多大呢?答,大约六十平左右,内分卧室和客室,暖轿上设有床榻,有几案,甚至还有几张客座,在不耽误行军的情况下,李杨还可召集沮授等人在暖轿里开个小会。 当然了,大多时候暖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杨,另一个则是随军出征的沮授。 行军途中,李杨穿着便服,在暖轿里无需穿甲,即便敌军来袭,李杨也丝毫不慌,有典韦寸步不离的护卫在暖轿身侧,李杨自可高枕无忧! 只有亲临战阵时,李杨才会穿上沉重的盔甲,要不怎么说他会享受呢。 与李杨相比起来,李虎可就实在多了,他更像一名合格的武将,因为李虎除了吃饭与睡觉之外,几乎从不下马,李虎时刻紧握沥血破城槊,以防不备之策。 李虎是典型的好战分子,虽然很多人都说李氏三雄俱为好战分子,但是,好战分子与好战分子之间也还是有所区别的。 比如说李杨,李杨打仗的目的是为了通过战争来发展自身的实力,说白了就是他 正文卷 第307章 责打公孙续,收买人心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07章责打公孙续,收买人心这一日,李杨的率军行至宾徒。 李杨命黄忠率军绕过宾徒,于宾徒以北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李杨准备在宾徒休整一日再走。 “诺!” 黄忠拱手领命,独自率军离去。 李杨则带着沮授、李虎、典韦等人,率领一千名亲兵径直进了城。 时任宾徒令的公孙续亲自率众出城迎接李杨一行人。 当公孙续被请上暖轿之后,他先向李杨行了一礼,继而躬身立于一旁,低头沉默不语! 田丰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杨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问道:“有事?” 田丰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的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进暖轿里来打扰李杨的。 田丰点了点头,来到李杨近前,附耳说道:“主公,您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 田丰一脸无奈的瞥了公孙续一眼。 李杨是皱了皱眉,继而起身走了出去。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眼前的景象险些将李杨给雷晕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映入李杨眼帘的俱是一群衣着单薄面黄肌瘦的宾徒百姓。 这群百姓好似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儿的叫喊着,欢呼着,嘴里说的基本也都是一些什么“鞍乡侯威武” “祝鞍乡侯旗开得胜。” “幽州军队战无不胜。”之类的话语。 可这些话听在李杨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李杨心道:“什么情况?宾徒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仗还没开打呢,咱们的百姓怎么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咱们幽州也不缺衣食啊。” 李杨有些糊涂了,于是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沮授。 沮授无奈的笑了笑,道:“主公,您还是问问县令大人吧,或许他能给出您想要的答案。” 李杨皱眉看向了公孙续,他是宾徒令,这才是正主儿。 李杨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给咱们大家伙儿说说?” 沮授一听李杨的话里有一个您字,他就知道李杨这是不高兴了。 “恐怕有人要遭殃喽”沮授如是想到。 李杨并未立刻发作,他总要给公孙续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于是他便带着众人再一次的坐回到了暖轿之中。 李虎与典韦纷纷看向了公孙续,二人也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宾徒百姓怎么就活成了这番模样? 要知道,仅仅数月之前,宾徒百姓可不是这样的,从前他们即便穿不起绫罗绸缎,但起码也还穿得起粗布麻衣吧?冬天里就算是穿不上上好的皮裘,但起码也穿得起一件破旧皮袄啊,不有那么句话吗,光板无毛破皮烂袄一件儿,这东西宾徒百姓还是有的。 漠北的打工人年年向幽州进贡各式皮毛,其量以万计,幽州压根就不缺这些东西! 再说这宾徒百姓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虽然此番李杨共计发兵七万,可他们用的物资与粮草大多都是从北方异族手中讹来的,他们并未从民间征调过一粒粮食。 那么问题来了,宾徒到底经历了什么?百姓们咋忽然就没有饭吃了呢? 暖轿内的众人均将目光投向了公孙续,大家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孙续向李杨拱手行了一礼,道:“主公,是微臣向宾徒百姓征调的粮草与衣物等战略物资。” “嗯!” 李杨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问道:“为何这么做?说说你的理由。” 公孙续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战争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任谁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所以微臣想着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自从微臣到任以来,便一直在做着与筹备物资相关的一应事宜,微臣此番一共为将士们征集了五十万石粮草与三十余万件应季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正当公孙续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李杨却出言打断了他的话,李杨微眯着双眼,问道:“兄长可曾接到军部授意?” 公孙续心头一紧,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不曾!” “嗯!” 李杨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是接到了元皓等人下发的文书?可是他们令你筹备的物资?” 公孙续仍旧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说道:“也没有!” 李杨点了点头,一脸阴沉的对典韦说道:“将他给我拿下!” “诺!” 典韦吩咐亲兵上前将公孙续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 公孙续问道“主公,在下犯了何罪?” 李杨冷哼一声,怒声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杨率领众人再一次走出了暖轿。 宾徒百姓见公孙续被人从暖轿中给架了出来,他们反倒有些糊涂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那是说什么的都有。 百姓甲说道:“莫不是大人贪污粮饷被鞍乡侯给发现了?”。 百姓乙骂道:“放你娘的屁,公孙氏乃官宦世家,岂会在意那点粮草?人家可是大大清官!” 百姓甲不服:“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啊。” 这时百姓丙开口插话道:“大人与鞍乡侯有亲,其妹乃鞍乡侯爱妾,有着这一层关系在,他老人家又岂会行此下作之事?你见过挖自家墙角的吗?这里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事儿。” 众人闻言均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青年士子笑道:“瞎猜个什么劲儿啊,咱们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乎,原本站在街道两旁迎接军队入城的百姓,全都跟在了李杨一行人的身后。 李杨一行径直来到了县衙前的广场。 李杨登上台阶,冲站在下方的百姓拱手行了一礼,继而朗声说道:“幽州百姓是全天下最好的百姓!” 李杨之言听在百姓们的耳中犹如之音,百姓深觉做幽州百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李杨继续说道:“幽州百姓的付出与努力,我都看在了眼里,将士们十分感激你们的支持与厚爱,我替即将踏上战场的幽州将士们谢谢你们!” 李杨再次向站在台阶下的百姓们行了一礼。 百姓见李杨给自己行礼,他们很激动,百姓们尽皆跪倒于地,道:“鞍乡侯切莫如此,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一些年轻士子则纷纷向李杨拱手行礼,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将士们冒着生命危险出征在外,而我等却也只能为他们尽一些绵薄之力,实在当不得鞍乡侯此等大礼。” 李杨命人将百姓一一扶起,继而对沮授说道:“将衣物从军备库里取出,尽数还给百姓,再取出二十万石粮草分发给宾徒百姓,其余三十万石粮草军队收下了,我替将士们谢谢大家,我们只有通过多杀敌寇的方式来回报百姓们的体恤之情。” 正文卷 第308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求收藏,求订阅) 李杨的话令百姓们十分感动,对他们来说,李杨这样的州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沮授深深地看了李杨一眼,心道:“真够厉害的,将对自己毫无用处的衣物如数还给了百姓,将自己不缺但对军队来说,多多益善的粮草留下了大半,关键是宾徒百姓还记下了他的好,承了他的情,真真是当了婊子还立了牌坊,只是有人怕是要遭点罪了。” 沮授瞥了一眼跪在李杨身旁的公孙续。 果然,当沮授刚刚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李杨便开口说道:“公孙续不尊军令,擅自向宾徒百姓征集粮草与物资,着杖责五十,立即行刑。” 公孙续一脸苦涩的笑了笑,他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宾徒百姓见状正欲替公孙续求情,却见李杨挥了挥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军法无情,大家伙无需再劝。” 几名锦衣卫取来长凳,将公孙续给按着趴了上去! 李杨命锦衣卫当着宾徒百姓的面将公孙续重责了五十大板。 五十板子,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打完了。 公孙续被打的皮开肉绽,袴上也被印上了血迹,可他却仍能独自行走。 公孙续从长凳上滚了下来,向李杨行了一礼,一手捂着屁股,另一只手则搭在了宾徒县尉的肩膀上,一瘸一拐的向县衙中走去! 从这一点上便看得出来,行刑之人手下留情了,你甚至可以说行刑之人在行刑时压根儿就没使太大的力气,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公孙续是流了不少血,但丝毫没有伤筋动骨,不然他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给李杨行礼!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身背药箱的郎中从房内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县尉说道:“我已经为县令大人上好了药,伤势并无大碍!” 郎中不等县尉回话,便径直离开了县衙! 当郎中行至县衙门前时,一名官吏出于对他的尊重,笑呵呵的与他打了声招呼:“神医!” 郎中微微颔首,却并未回话。 这一幕自然被李杨尽收眼底。 李杨十分好奇的抬头看了郎中一眼,此人竟连官吏的面子都不给? 李杨直视着郎中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道:“神医?” “不敢当”郎中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说完便要带着小药童离开。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 “有能耐的人都比较有个性。”李杨自我安慰了一句! 直到此时,李杨仍旧没把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郎中太当回事儿。 直到郎中走下台阶时,却见百姓纷纷主动与之打招呼,眼前一幕终于引起了李杨的重视。 李杨皱眉看向身旁的官吏,问道:“此人何德何能?别是个骗子吧?” 被问的官吏连连摇手,道:“可不敢这么说,神医可是拥有真才实学的,他是咱们宾徒县有名的神医,救人无数不说,他还免费给穷人治病,本县百姓无不对其感恩戴德。” 李杨闻言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作为幽州官吏,你竟然对一个郎中这般的推崇。 “这货别他娘的是一个妖言惑众的骗子吧?”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绝不允许治下出现一个类似于张角或者于吉那般的妖人,恐怕任何一位雄主都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李杨命典韦将那名所谓的神医给抓回来,他要亲自问神医几句话。 李杨心中已有腹稿,若神医答非所问,令自己感到不满意,自己便当众杀了他,以绝后患。 典韦好似拎小鸡一般的将郎中从人群里给拎到了李杨的面前。 围观百姓一脸懵逼,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什么情况?莫不是神医也犯错了?先静观其变再说。” 从此事上便可以看出,幽州百姓对李杨的认同感是要高于其他人的。 李杨眯眼注视着眼前之人,语气不善的问道:“阁下姓甚名谁?” 那人回答的十分干脆: “在下姓华,名佗,字元化。沛国谯县人,不知君侯有何贵干?” “草!” 前一刻还想着拔刀杀人,下一刻便被眼前之人的名字给惊得张嘴骂了一句脏话,这便是李杨此时此刻的心路历程。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李杨,大家十分的好奇,为何咱们的主公在听到人家自报家门之后便爆了粗口? 这是什么情况? 李杨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众人看不明白了,李杨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典韦。 典韦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好似在说:“还不错,很得体!” 李杨向华佗深深一揖。 李杨此举搞得一众吃瓜群众们险些出口成脏,一些年长之人险些被李杨这一举动给闪了老腰。 众人此刻想的却是:“这又是什么情况?君侯刚刚还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转眼的功夫咋就变了一副嘴脸?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华佗也是一脑袋问号,他现在想的是:“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李杨刻意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华神医,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神医务必应允。” 华佗没接话,因为李杨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李杨也没生气,他转身向宾徒百姓行了一礼,道:“本侯欲向乡亲们借用神医一段时日,不知大家伙是否同意啊?” 华佗皱了皱眉,他有些不高兴了,“我一个大活人你说借就借?你问过我了吗?” 而宾徒百姓亦是听得一头雾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侯爷,这华神医可是一位大好人啊,他可是亲手救治了许多没钱看病的穷苦百姓啊。” 李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老人家,我深知华神医的人品和能耐,本侯欲请神医入府为家母诊脉,家母上了年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作为嫡亲长子,却不能时时从旁尽孝,我心难安!” 李杨说着说着竟还流下了几滴眼泪。 李杨擦干眼角泪水,哽咽道:“让大家伙见笑了,见笑了。” 李杨越来越佩服自己,他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眼泪说来就来。 眼泪不值钱估计说的就是他这种吧。 百姓们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众人被李杨的孝心感动的一塌糊涂,大家伙纷纷出言,道:“侯爷尽管带走华神医,老夫人身体要紧!”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纷纷向李杨竖起大拇指,道:“似君侯这般孝顺之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现场说啥的都有,但基本都是一些赞扬之声。 “得,一语成谶,我真成了一件物件了!我还不好反驳人家,更不能拒绝人家,人家是孝子贤孙,我若是拒绝了人家,那我成啥了?是不重人伦孝道的冷血无情之人?还是不愿为杨氏诊脉看病的混蛋?我招谁惹谁了我。”华佗一脸郁闷的想到! 怪就怪在他是神医,怪就怪在他是华佗。 杨氏在幽州有着极为崇高的声望与地位,李满之妻,李杨之母,单单这两个身份,便足以令她立于不败之地,何况她还带兵解过幽州之围,且还是两次,第一次乃是对阵乌桓丘力居,另一次则对阵刘备三兄弟! 眼见民心可用,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华佗行了一礼,道:“还请神医全了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吧。” 华佗认栽了。 见华佗并未回话,于是李杨以询问的语气唤了一声:“华神医?” 华佗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李杨的请求。 说实话,华佗当真是烦透了李杨,以至于他一句话都懒得与李杨说。 李杨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的很诡异,好似奸计得逞了一般,转身对李虎说道:“你亲自带人护送华神医前往襄平给母亲诊病,送神医入府后,你再回来。” “明白!” 李虎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临行前,李杨特意嘱咐李虎,道:“回府后,代我向母亲传句话!” “兄长请说。” “你与母亲说,华佗有大才,在我班师之前,不许他踏出襄平城半步。”李杨说道! 李杨深知华佗对外科手术亦有所涉猎,他需要华佗帮自己进一步完善医疗部队,也就是现在幽州军队中的医护营。 虽然现在的医护营业已组建了一段时间,但大多人还只是啥都不懂的大老粗,很多人连一些最基本的医疗知识都不懂,大部分医护人员只会替伤员包扎伤口,你跟他们说缝合伤口,他们要么笨手笨脚的学不会,要么不敢上手。 正因为此,李杨才需要华佗这么个专业人士来给众人上上课,最好能多教出一批学生出来,照此以往下去,一个教一个,幽州医护营才能够形成规模,且形成战力,他们的战斗不在厮杀,他们的战斗在于救死扶伤,在于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经历过战争并且还能够活下来的老兵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华佗便带着小药童在李虎并二十名亲兵的护卫下,脱离大部队,径直向襄平行去! 正文卷 第309章 奉孝出使 当李杨率军在宾徒休整之时。 韩豹、贾诩、韩当等人已经率领着五万大军踏入了冀州地界。 韩豹率军长驱直入,直至中山国安国县以北八十里外! 斥候来报:“前方百里,发现大股袁军踪迹!大约有三万人马!” “何人领兵?”韩豹问道! “黑底白字的袁军大纛上书有一个大大的颜字!” “颜良!” 韩豹点了点头,随后命人安营扎寨,以逸待劳,静待袁军前来送死。 帅帐内! 韩豹与众人刚刚商议完军情,说起了闲话。 韩当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说道:“颜良距我军五十里外安营扎寨,之后便没了动静,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韩豹微微一笑,道:“颜良有勇无谋,不过癣疥之疾,我等只需在此休整,待兄长率军前来与我军会师,之后的事情自有兄长亲自定夺,我等只需耐心等候便是。” 韩当闻言立时就蔫儿了,他巴不得立刻领兵与颜良捉对厮杀一番,他就是个典型的战争贩子。 韩当在幽州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乃两朝元老,且立过大功,受过大伤,他的身份地位绝非寻常武将可比! 臧霸大喇喇的问道:“主公率军走到哪里了?” 贾诩笑呵呵的接话道:“主公目前正在宾徒城内稍作休整,估摸着再有几天便可前来与咱们会合了!” “啥?主公才走到宾徒?他还要在宾徒暂作休整?这才走了几步路啊?”吕岱一惊一乍的说道! 韩豹与贾诩相视一笑,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众将求战之心甚重啊。” 这时韩豹却是笑着说道:“兄长率军抵达宾徒后,做了一件大事,诸位想不想听听?” 韩豹话音刚落,韩当与臧霸这两位无聊到了极点,坐在那里时不时唉声叹气蔫头耷脑的闲人立时便来了精神。 为啥说他俩是闲人呢?因为他们二人除了领兵打仗之外,几乎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做,二人直接将军务抛给了张辽与吕岱,自己则甩手掌柜。 张辽身份特殊,乃是降将,未立大功之前,难免要为韩当这等悍将打打下手! 吕岱虽不是降将,但他在幽州军中却是实打实的弟中弟,因为他从军时日太短,资历尚浅,所以,在闲暇时,难免要为其他人打打下手!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派出斥候向四面八方探查敌情这种事情均由韩豹命人去做,而韩当与臧霸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管做啥都觉得浑身没有力气,除了让二人领兵打仗之外,他俩也就对八卦比较感兴趣了。 徐晃比韩当与臧霸强一点,他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在刚刚商议完军情之后,他便率先离开,率兵巡营去了。 韩当开口问道:“主公在宾徒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快与我们说说!” 臧霸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韩豹。 韩豹见他俩的样子直觉好笑,但他却并没有与二人卖关子,他将发生在宾徒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与了众人听。 几人闻言连连点头,对李杨的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贾诩微笑开口,道“主公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公” 在他看来,能为百姓多做实事儿的就是一名合格的主公。 贾诩的话引起了共鸣,韩当等人闻言俱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正当众人在韩豹帐中有说有笑的聊着闲话时,一名亲兵掀帘走了进来,亲兵向韩豹行了一礼,继而开口说道:“曹操令使者前来犒军。”。 来人正是奉命而来的郭嘉,说是来犒军,其实就是来催促幽州军快快行军的,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叮当直响,他们想让幽州军迅速赶到战场,并且尽快投入战斗。 你见谁家空着手便来犒军的?这简直就是在空手套白狼啊! “将人带进来!”韩豹沉声说道! 韩当几人一听有客人前来,他们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作派,连忙理了理身上的衣冠,在座位上坐好。 自己人面前怎么耍怎么闹那都无所谓,但咱爷们儿绝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话的功夫,郭嘉便来到了韩豹的帅帐之中。 进帐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名英武不凡的年轻将军。 郭嘉着实被众人的卖相给惊到了,好在他养气的功夫还不错,虽然心中感到十分的震惊,但却并未将其表现在脸上。 韩豹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笑道:“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韩豹说着向郭嘉拱了拱手。 郭嘉见状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豹公子贵人事忙,无需在意此些细枝末节之事。” 双方简单的客套了几句,韩豹对韩当等将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 韩豹在介绍其他几人时倒还好说,但当韩豹介绍到韩当时,郭嘉却一脸肃容的向韩当行了一礼。 “将军拔矢啖睛之勇,令在下钦佩不已!请将军受嘉一拜!” “微末小功,当不得事!”韩当拱手还礼道! 在之后的谈话中,韩豹得知了郭嘉的身份。 郭嘉乃曹操麾下心腹谋主,时任军师祭酒之职! 韩豹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任何的怀疑,因为人家没理由欺骗自己。 当郭嘉得知韩豹大军正在此地休整,并且不打算继续向前行军之时,他便有些着急了。 郭嘉正欲极力劝说韩豹一番,可得到的答复却是:韩豹说自己做不了主,行军之事需得听李杨之令行事。 韩豹给郭嘉指了一条明路,道:“虽然我做不了主,但兄长做得了主,你们一路向北而行,去迎一迎兄长便是了,兄长的军队目前就在距离宾徒县不远的地方,距此并不遥远,奉孝辛苦一些,再多走几步便能见到兄长了。” 郭嘉闻言连忙拜别韩豹,头也不回的带着随从径直向北而行。 韩豹与郭嘉耍了个心眼儿,韩豹故意跟郭嘉打了一个时间差,他在告知郭嘉李杨在宾徒休整的前一个时辰,便已派人手持自己的亲笔书信快马加鞭的向宾徒方向寻找李杨,并将曹军来使见自己,以及使者身份信息也一并写入信中,如此一来,李杨便能够获得充分的时间来做布置或者尽早想好应对之法。 正文卷 第310章 李杨戏奉孝 送信之人在宾徒城外见到了李杨一行,将书信交给李杨之后,便行礼离开了。 李杨看罢书信之后,却是乐了,他将信递给了身旁的沮授,道:“公与也看看。” 沮授点了点头,一目十行的看罢韩豹写给李杨的书信,不禁皱眉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李杨抿嘴笑了笑,道:“奉孝之才,可安天下,此番定要将其留于帐下!” 沮授暗暗心惊,劝道:“强留奉孝,恐对明公名声不利啊!” 李杨微微一笑,道:“如今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沮授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若引得曹操临阵倒戈,恐得不偿失啊!” “孟德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我与袁绍不可同日而语,袁绍乃孟德之心腹大患!我...在孟德心中不过癣疥之疾耳!”李杨无奈一笑! 沮授深知李杨主意已定,于是不再出言相劝! 数日后! 郭嘉匆匆而来,李杨亦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初见郭嘉,李杨大喜过望,主动上前与之把手言欢,道:“我盼奉孝如久旱盼甘霖!” 郭嘉一脸懵逼,心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盼我做甚” 李杨与郭嘉携手步入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座之后,望着一脸病态的郭嘉,李杨无奈叹息一声,道:“奉孝理当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郭嘉微微一笑,道:“劳君侯挂念,嘉感激不尽!” “杨常与人言,未能得奉孝相助,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如今得偿所愿,实在幸甚至极,当与奉孝痛饮!” 郭嘉眉头大皱,一脸警惕的望向李杨,道:“君侯何出此言?” 李杨微微一怔,继而朗声大笑,道:“口误耳!奉孝莫要当真才好!” 郭嘉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刻意提醒李杨,道:“强敌在侧,君侯理当将心思全部放在退敌之上,嘉奉劝君侯一句,千万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若是引得曹李两家不睦,恐得不偿失!” 李杨勾了勾嘴角,故意换了一个话题,道:“奉孝以为,此战孰胜孰败啊?” 郭嘉默默地摇摇头,道:“嘉才疏学浅,无未卜先知之能,故而不知!” 李杨挑了挑眉,道:“本侯近来听得一条败绍良策,奉孝可愿一听?” “嘉,洗耳恭听!”郭嘉说道! “绍有十败,而公有十胜,袁绍之兵虽多,不足惧也。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 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 大汉自桓、灵二帝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 绍外宽内忌,任人唯亲,公外简内明,任人唯才,此度胜也; 绍多谋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 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以德胜也; 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 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 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 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 有此十胜,欲败袁绍有何难哉?” 郭嘉听得眉头大皱,脸上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道:“君侯从何人口中听得此策?” “奉孝真是贵人多忘事!”李杨冲郭嘉挑了挑眉,一脸玩味的说道:“此论出自奉孝之口,怎的转眼便忘了?” “君侯与主公有同盟之谊!怎可在主公帐下安插细作?”郭嘉含怒发问! “此策乃偶然得之,并无细作之说!”李杨从容不迫道! 郭嘉愤然起身,正欲告辞离去,行至帐门时,竟被典韦给拦了下来! 郭嘉一脸怒容的望向李杨,道:“君侯这是何意?” “奉孝体弱,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本侯实不忍见到奉孝伤上加伤!”李杨淡淡开口,道:“我欲留奉孝在营中暂住,待战事结束,再走也不迟!” “世人皆言鞍乡候乃光明磊落之人,今日亲眼得见,方知世人所言亦不可尽信也!” 李杨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此心光明,无愧于天下,奉孝安心住下,咱们来日方长!” 李杨实在承受不住郭嘉那双如刀般的冷眸,与郭嘉告了声罪,继而带着典韦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帐! 望着李杨离去的背影,郭嘉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边刚刚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郭嘉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郭嘉一脸不悦的走出大帐,见众人均在做着拔营装车等工作,于是他将一名负责看管自己的士兵叫到身边,问道:“为何这般匆忙?” 士兵回道:“豹公子命人前来传信,说,袁军已向曹军发起了新一轮的试探性进攻,主公闻言,连夜命我等做好拔营启程的准备!” 这时典韦向郭嘉走了过来:“主公请你上暖轿一叙!” 郭嘉点了点头,跟着典韦一同上了李杨的暖轿。 李杨冲郭嘉点了点头,道:“这一夜睡得怎么样?” “身处异乡,如何睡得安稳?”郭嘉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旁,不再开口! 李杨讨了个没趣! 大军赶了二十天的路,终于与韩豹完成了会师。 李杨走下暖轿,有士兵为其展开地图,李虎、沮授等人尽皆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地图,李杨问道:“此地距官渡战场还有多远?” 沮授取出一支木条,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继而说道:“主公,我军目前身处中山国境内,官渡战场距此尚有千里之遥,袁曹交锋的主战场在许都以北二百里的官渡,双方围绕官渡展开了大规模的激战。” 李虎皱了皱眉,道:“冀州多为平原地带,地形对骑兵十分的有利!” “是啊,此处一马平川,一眼望不到山,对我军十分有利。” 辽东铁骑,威震天下,论骑兵作战,无出其右者! 韩豹手指前方,道:“颜良率三万大军在数十里外扼守险要之地,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诛杀颜良,难题自可迎刃而解!”李杨言简意赅的说道:“颜良乃有勇无谋之辈,竟然也敢在幽州大军面前班门弄斧,真不知死!” 众人见李杨态度坚决,于是纷纷拱手应诺! 李杨做事还算谨慎,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道:“令韩豹为主将,李虎、赵云为副将,你三人率领两万人马,前往颜良营前搦战!务必将其一举击杀!” “诺!”三人应诺而去! 韩豹三人率军前去搦战! 李杨则率领大军在后方缓行。 大军行出三十里,李杨令大军在一座擅坡上安营扎寨! 黄忠等人联袂而来,道:“主公,此处没有水源,如何安营扎寨?” 李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命人寻找蚁穴,找到之后,顺着蚁穴向下打井。” 黄忠等人俱是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但他们却仍旧遵从李杨的吩咐去做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传来了好消息。 黄忠等人一同进帐禀报,道:“主公真乃天人也,我等按照主公的吩咐,果然挖到了水源,如此便解决了士兵喝水的问题。” “你们命人多建几个简易的茅房,让将士们通通前往茅房如厕,待军队走后,让人用土将茅房掩埋,这样可以有效避免疫病的发生。”李杨说道! “诺!”众人齐声应诺,继而纷纷传令去了。 正文卷 第311章 斩颜良(求订阅) 韩豹将前军一分为三,大军呈倒三角形缓慢前行! 李虎与赵云分别率四千人马护卫大军的左右两翼,韩豹亲自坐阵中军! 大军行至半路,却见斥候飞马来报! 斥候纵马奔至韩豹面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向韩豹拱手行礼,道:“将军,前方二十里外发现敌军踪迹,他们正急速向我大军奔来。” 韩豹抬手止住正在行进的大军,继而皱眉问道:“敌军人马几何?可知何人统兵?” “回将军话,敌军大约三万人马,帅旗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颜”字。” 韩豹眯眼冷哼一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的正好!” 贾诩从旁提醒道:“颜良早年追随袁绍,常任先锋,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天下,将军切莫轻敌大意。” 李杨觉得韩豹与贾诩十分的“般配”,前者手黑,后者腹黑,此二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每逢韩豹独自领军出征时,贾诩均要随军同行,贾诩俨然已经成为了韩豹军中的标配! 韩豹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道:“若颜良据营死守,我还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如今竟然率军倾巢而出,却也坐实了有勇无谋之名,难不成他将咱们幽州军给当成了软柿子?” “颜良不知死!” “末将请战,定斩颜良,将其首级献于帐下!” 众将七嘴八舌的说道! 韩豹摆了摆手,帐内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韩豹淡淡开口,道:“准备迎战,让袁军见识一番咱们幽州军的威风。” “诺!”幽州众将纷纷领命! 贾诩侧身望向韩豹,献策道:“颜良自恃武功,刚愎自矜,可令虎公子邀颜良阵前斗将,若能将其斩杀于阵前,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不能,亦可令虎公子率军从正面发起冲锋,而后命子龙率军向袁军侧翼发起攻击!” 韩豹冲贾诩竖了一个大拇指,道:“此计甚妙!” 与此同时! 颜良得斥候禀报:韩豹率军前来,李虎亲率三千辽东铁骑护卫大军左翼,赵云率领三千铁骑护卫大军右翼,二人均在十里外摆开了阵势! 颜良大喜,道:“待本将去会一会李虎!”说着,便率军直奔李虎而去! 副将一脸谄媚的向颜良拱了拱手,拍马屁道:“此役过后,将军必将取李虎而代之!” 颜良放声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天下第一猛将之名的渴望之情! 想到天下第一猛将之名,颜良便急不可耐的命副将率大军在后方缓行,而他自己则率领三千骑兵纵马奔向李虎,张开双臂,拥抱天下第一去了! 良久之后! 李虎与颜良相遇了! 双方相距八百步,摆开阵型! 颜良正欲上前搦战,却见李虎纵马而出。 颜良定睛望去,却见敌将手提天下闻名的沥血破城槊,头戴虎头皂金盔,身穿八宝连环甲,胯下骑乘的乃是通体赤红的赤炭火龙驹! 李虎这一身装备与卖相,着实将颜良给唬了一跳! 颜良暗自咽了口口水,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悔意,但身为武人的骄傲,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李虎战上一场! 颜良拍马来到阵前,明知故问道:“来将可通行名?” 李虎撇撇嘴,喃喃自语道:“看来小爷的名号还是不够响亮啊。” 袁军军中一名嗓门颇大的中年士卒见幽州军竟命一名年轻人出战,于是高声嘲讽道:“幽州可是没人了吗?竟然命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前来斗将,爷爷劝你速速退去,免得年纪轻轻便没了小命。” 士兵的话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之声,说他的话有多好笑那是扯淡,其实不过是捧捧场罢了,两军阵前,一方士兵经常通过刺激、嘲讽对方来提高本方的将士的士气,仅此而已。 此时,李虎轻夹马腹,来到了颜良近前。 李虎一脸轻蔑的笑了笑,冲袁军阵中朗声喝道:“都给小爷记住了,斩将之人姓李,名虎,字仲诚。” 李虎话音刚落,袁军士兵好似忽然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笑声戛然而止,现场变得安静无比! 俗话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李虎之名足以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 颜良初闻李虎通名,心中竟没来由的传来一阵心悸之感,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摆正了心态,若说让他认可李虎便是当今天下第一猛将,那是扯淡,但他的确听过李虎的名号,并相信李虎之勇绝不在自己之下,仅此而已。 颜良冲李虎拱了拱手,正欲报上自己的姓名,却见李虎摆了摆手,道:“阁下无需向我通名,因为你即将成为一个死人,而我对将死之人的姓名并不感兴趣。” 李虎此举可谓十分的不讲究,或者说有点没礼貌,但他记仇,怪就怪袁军士兵嘴臭,嘲讽自己,李虎此举也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颜良不怒反笑,紧了紧手中的马槊,径直向李虎冲杀而去! 李虎微微一笑,他捋了捋火龙驹的纵马,静静的等在那里,丝毫没有纵马前冲的想法。 颜良纵马奔至李虎近前,见李虎仍然没有要动作的意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自己被人看扁了。 “贼子好胆,今天便叫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颜良说着便挥舞马槊拦腰冲李虎就使出了一记横扫千军。 若李虎被他一击扫中,估计就得直接被拦腰斩断。 李虎却也只是抿嘴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动作迟缓,手脚太慢。” 话音落后,李虎也动了,他抄起沥血破城槊与颜良来了一个硬碰硬。 仅仅一击过后,颜良便知道自己绝非李虎的对手,因为武器交击过后,李虎安坐马上,纹丝不动! 而颜良却被李虎这一击给震得踉跄了一下,好在他骑术精湛,否则他就得落得一个人仰马翻的悲惨下场。 不等颜良坐直身体,便见李虎将沥血破城槊举在半空中等着自己。 颜良微微一笑,因为他惊讶的发现李虎竟然没有向自己发起攻击。 正当此时,李虎却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请你快些坐好,我可等着你呢。” “啊?” 颜良万没想到李虎会与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但他也知道事情紧急小命要紧的道理,于是他赶忙坐直身体,这一次李虎再没给他向自己出手的机会。 在颜良坐直身体后,李虎的沥血破城槊便落了下来,李虎使出一记泰山压顶,由上而下的蓄力一击,饶是颜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他仍然被李虎这一击给活活砸死了。 众人眼中看到的是颜良手中的马槊被拦腰斩断,而他的头亦被李虎给砸的碎成了好几瓣儿,胯下战马由于受力过大,腰椎被砸得求凹进去了一大块,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刻众人心中想的是:“李虎便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猛将了!错不了!” 包括袁军都这么想,因为被李虎阵斩之人,乃是闻名天下的颜良,结果,颜良在李虎手上竟然连两个回合都没走上,愣是被人家硬生生给砸死了,由此可见,李虎武力之强悍,已经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订阅! 扑街了,老惨了,救救孩子吧! 正文卷 第312章 将不过李 自打虎豹率军先行离开后,被强扣下的郭嘉便鸠占鹊巢,赖在帅帐里不走了! 李杨无奈,只好让典韦带人在帅帐旁,搭建一幽州军军纪严明,对曹军来说是好事,可郭嘉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郭嘉想的比较长远,俗话说得好,见微知着,郭嘉从这支军队的身上看到了幽州军队的可怕之处,严明的军纪,足以造就一支战无不胜的长胜之军。 若李杨帐下兵马,俱都拥有这般严明的军纪的话,届时,就算曹军未败在袁军手里,他们最终也得臣服在幽州的铁蹄之下。 郭嘉对此感到十分的担忧。 郭嘉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抛在了脑后! “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郭嘉如是想到! 郭嘉正思索间,却听李杨淡淡开口,下令道:“出发!” 正文卷 第313章 胡骑来袭 幽州大军前脚刚踏出辕门,却见斥候飞马来报:“报主公,并州方向出现一支由三万人马组成的骑兵队伍!” 李杨皱了皱眉,道:“何人领兵?” 斥候无奈的摇摇头,拱手道:“骑兵身着异服,乃是异族骑兵!” “真不知死!”李杨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袁本初身为汉人却与异族关系暧昧,该杀!” 袁氏一族与异族常有往来,这也是他们被世人诟病的主要原因之一! “传我将令,大军掉头,迎击胡贼!”李杨怒声下令! “诺!”黄忠拱手领命! 李杨亲自指挥五万大军,有条不紊的向异族骑兵所在的方向缓缓推进。 军队推进的速度很慢,可将士们的步伐与阵型却保持的十分整齐。 大约一个时辰后! 两军迎头相遇! 李杨站在井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敌军,不禁皱眉望向沮授与郭嘉,问道:“联军?” 沮授摇头苦笑道:“主公将北方诸胡压迫得太狠,以至于他们竟趁主公与袁绍大战之时,做出此等放手一搏之举!” “任谁也想不到强盛一时的北方诸胡竟也有这般可怜的时候!”郭嘉发出一声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杨微微一笑,道:“诸胡常年寇边,抢杀抢掠欺辱汉人时,他们可一点都不可怜!” 沮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敌军甚众,主公不可大意,异族骑兵军事素养极高,而且他们的骑兵战术最是狡诈,不得不防。” 李杨一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笑过之后,李杨淡淡开口,道:“我对异族的战术略知一二,胡人 正文卷 第314章 杀胡 骑兵冲起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刚还间距一里,可当幽州将士发射弩矢时,他们早已冲进了弩箭的射程范围之内。 随之而来的便是人仰马翻的景象,幽州士兵射出的第一轮箭雨,便射死射伤了五六百名正在向己方誓死冲锋的胡人骑兵。 仍旧活着的胡骑此刻均生出一丝劫后余生之感,因为在他们看来,弩这种东西基本只能射一轮,因为没等对手射出第二轮弩箭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冲到他们的近前了。 可这一次,他们却又想错了,因为他们没想到辽东强弩竟已先进到了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程度。 幽州士兵顷刻间便换好了弩匣,令旗兵再次挥旗,士兵们见状则再次调整好了角度,这一次是仰角五十度发射。 抬弩! 发射! 随之而来的便是再一次的人仰马翻的景象,这一次胡人骑兵的损失要比上一次更加的惨重,这一次他们至少被射死射伤了六七百人。 原本万人的重骑兵队伍,在硬接两轮箭雨之后便只剩下不到八千人,这个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了。 胡骑深知自己切不可停下冲锋的脚步,他们只能选择冲锋,若此刻调头逃跑,他们将会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所以,继续向前冲锋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幽州士兵在射完第二轮弩箭之后,便井然有序的向两旁缓缓退去,他们为重骑兵让开了道路。 黄忠高高举起凤嘴刀,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杀敌建功!” 黄忠一马当先向敌军发起了冲锋,眨眼的功夫便冲进了敌军之中! 黄忠挥舞凤嘴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好似被犁过一般。 饶是这样,胡骑仍旧前仆后继的向黄忠冲杀而去。 韩当、徐晃、臧霸等将紧随其后,率本部人马加入战团! 郭嘉站在井阑上,望着这一幕,不禁暗暗乍舌,道:“幽州经过两代君侯的奋发图强,如今早已兵精将猛,可与天下豪雄一争长短了。” 黄忠率领幽州重骑兵以一往无前之势,将敌军打了一个凿穿,当胡其终于摆脱幽州重装骑兵时,他们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仍然安坐于马上的骑兵已不足五千人,而更令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胜利或者活路,映入胡骑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对准着自己的辽东强弩。 在距离不到一百步的范围之内,仅剩四千余名蒙古重骑兵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万名早已做好发射准备的幽州士兵只用了两轮箭雨,便将四千多个活靶子送去了长生天,那里没有战争,那里是他们心灵睡过的地方。 整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算上几轮箭雨一共也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的结束战斗,主要是因为对手错估了幽州军的实力,他们万没想到幽州再次改良了弩箭射程,他们更没想到黄忠等将竟这般勇武无敌。 张辽与太史慈率领两万轻骑兵异常轻松的解决了敌军,因为胡人轻骑兵的作战方式注定了他们的防护力量不会太强,甚至有一些胡骑连轻甲都没有穿。 在经过几轮对射之后,异族轻骑兵终于认清了现实。 当他们想要与幽州轻骑兵玩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那一套的时候,结果却被张辽与太史慈接连几次教做人。 异族轻骑兵终于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在留下了近八千具尸体之后,其余一万多名轻骑兵十分果断的逃离了战场,就是这么识时务。 此战幽州歼敌近两万人,己方死伤不足三千,这个战损比绝对堪称恐怖了,起码郭嘉是这么认为的。 北方异族损失惨重,轻骑兵死伤近万,重骑兵则无一幸免。 李杨见战事业已告一段落,于是招呼众人下了井阑,此时沮授与郭嘉好似身处于不同维度一般,前者在天堂,后者在地狱。 本方大获全胜,沮授喜不自胜。 而郭嘉此刻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众人走下井阑之后,便见黄忠等人正迎面走来,众人向李杨拱手行礼,齐声道:“幸不辱命!” 李杨将众人一一扶起,道:“黄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哪,待会儿咱们定要痛饮三百杯才好。” “文远、子义辛苦,快快随我进帐,今日可痛饮,诸位定要不醉不归。” 众人放声大笑,道:“谢主公!” 众人随李杨入帐,分宾主落座之后。 郭嘉望向李杨,欲言又止! 李杨微微一笑,道:“奉孝有话,但说无妨!” 郭嘉点了点头,问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奉孝所求,我必应之!但说无妨!” “在下对辽东强弩深感兴趣,不知可否见识一番?”郭嘉深知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因而说话时故意放低了声音! 辽东强弩威力惊人,令郭嘉印象深刻。 李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自无不可。”说着,向典韦点了点头。 典韦向李杨行了一礼,退出了帅帐。 良久之后! 典韦去而复返,在得到了李杨的授意之后,他亲自将辽东强弩交到了郭嘉的手中。 李杨不怕郭嘉仿制辽东强弩,科技在于时时创新,而非因循守旧,李杨相信,当曹操仿制出辽东强弩时,幽州已经拥有了更加先进的装备与弓弩! 大鱼过了一刻钟左右,郭嘉默默地摇了摇头,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自己看懂了辽东强弩的整体构造,自己仍旧仿制不了。 曹操麾下资源有限,说白了就是国力有限,他们没有余力去制造此等工艺复杂的辽东弩箭! 即便曹操想与李杨购买辽东强弩,他们也买不起,因为就目前来说,曹操并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与李杨进行交易。 郭嘉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依依不舍的将强弩重新放回到了面前的几案上。 李杨将眼前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却并未做出任何特别的表示,毕竟他也不是圣母玛利亚或者耶稣什么的,他能够做到对郭嘉有求必应,已经算是看得起他了。 帅帐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正文卷 第315章 坑胡,贾诩献计 良久之后! 韩当入帐,拱手向李杨行礼,道:“主公,胡人俘虏该当如何处置?”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李杨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声道:“官渡激战正酣,我等切不可与异族以可乘之机,后方不可乱,传我将令,将胡虏尽数坑之!以绝后患!” “诺!”韩当心头一震,拱手领命而去! 韩当率军将六千余名胡人俘虏押至一处纵深长达十数里的峡谷之中,接着命人守住峡谷的两端出口! 韩当冲士卒挥了挥手,士卒见状,连忙依令而行,军士不顾胡人俘虏哀嚎求饶之声,将其尽数赶入峡谷,而后以火箭射之,又辅以滚木礌石自陡坡倾泻而下! 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韩当便率军将六千余名胡人俘虏尽数坑杀于峡谷之中! 韩当回返帅帐复命时,李杨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按原定计划,拔营启程,尽快与前军会师!”李杨下令道! “诺!”众将纷纷拱手领命! 另一边! 虎豹大营,帅帐之中! 李虎与韩豹高居主位,贾诩与赵云分别坐于二人下首! 虽然韩豹贵为前军主帅,但只要李虎在场时,韩豹总会将他请至主位,与自己同享尊荣,李虎也还算比较懂事,从不做喧宾夺主之事! 半个时辰前,斥候来报,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大股袁军踪迹,领兵之人乃袁绍麾下大将——文丑! 韩豹抿了口蜜浆,继而淡淡开口,道:“袁绍命长子袁谭亲率大军前来寻我等决战,袁谭命文丑为先锋大将,袁军距此已不足二十里,为今之计,当如之奈何?” “插标卖首之辈,不足虑也!”李虎浑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道:“待我阵斩文丑,袁军自溃!” “小虎已有斩将之功,便将文丑交给我吧!此番定叫他有来无回!”赵云说道! 韩豹微微一笑,道:“阵前斩将,全凭本事,此战不分主次,小虎与子龙皆为主攻!我亲自率军从旁策应!” “诺!”赵云欣然领命! 贾诩捋了捋胡须,沉思良久之后,冲韩豹拱了拱手,道:“我有一计,可退袁军。” 韩豹抚掌大笑,道:“文和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韩豹深知贾诩从不令自己失望。 李虎与赵云纷纷侧头看向贾诩,他们对贾诩之言十分的感兴趣。 文丑率领一万大军汹涌而来,扬言欲为颜良报仇,若能将其击退,届时,幽州军的士气定然能够得到显著的提升,而袁军的士气则会一落千丈,此消彼长之下,李杨将会取得冀州大战的绝对主动权! 李杨之谋在冀州,而非官渡! 李杨趁冀州空虚之际,亲率大军进抵冀州,其意不言自明! 得知消息后,袁绍必会命大将率军前来阻截,否则,冀州危矣。 心高气傲的袁绍又岂会将冀州拱手让与李杨呢? 贾诩一脸笑意的冲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三人附耳过来! 三人依言照做,贾诩将心中计谋娓娓道来! 三人闻言连连颔首,异口同声道:“好计谋!” 四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继而各自准备去了。 贾诩之计称不上高明,但的确很有效。 计谋这东西,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无非就是“以正合,以奇胜”罢了,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将计谋这种东西给玩出花儿来。 当然了,三国演义里那位多智而近妖的妖人除外,但那种人也只存在于小说话本里。 两个时辰后! 大约三更时分,幽州将士再一次整装出发了。 李虎亲率五千辽东铁骑先行一步,李虎依贾诩之计,绕到袁军大营的身后,他接到的任务是截断袁军的退路。 一个时辰后,四更时分,斥候来报:李虎已率军抵达伏击地点。 贾诩冲韩豹与赵云点了点头,道:“二位将军可依计行事!” “文和在营中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回!”韩豹与赵云率领一万骑兵自辕门而出,向袁军大营行去。 贾诩被韩豹留了下来,负责看守大营。 此番行动,韩豹并没有想要瞒着对方的打算,韩豹就是要跟袁军进行正面硬刚,一直刚下去,直到将袁军刚得头破血流为止。 当韩豹率军出营时,袁军斥候便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将之告知了文丑。 文丑在得知消息之后,连忙召集众将议事。 文丑阴沉着脸,冷声道:“幽州军如今竟已嚣张到如此地步了吗?” 文丑已从斥候口中得知了颜良战败的原因,但他并不认为野战与攻坚战可以相提并论,因为攻坚战时,防守一方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与众将简单的商讨了一下军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死守不出,跟幽州军打消耗战,耗着就是了,反正己方作为防守一方有拒马、路障、还有寨墙,更有精兵,文丑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场攻坚战。 韩豹率军抵达袁军营前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而令文丑感到不解的是,幽州军却没有立刻向己方发起进攻,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文丑的心里变得越发的不安起来,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心中的不安则变得愈发的强烈起来。 好在韩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半个时辰后,幽州军士终于将组装完成的投石车给推了出来。 投石车经过改良之后,威力更大,射程更远,而做到这些只需在杠杆与牛筋制作而成的绳索位置加一个木质齿轮即可,牛筋的弹性与韧性更好,而加装齿轮之后,投石车拉力更大,操作时,士兵只需转动齿轮给投石车叫上劲儿,然后再用大锤击断连接齿轮的牛筋,牛筋断后,杠杆便可借着弹力将兜囊中的巨石发射出去。 经过改良的投石车具备了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操作更简单等有利条件,而新式投石车的射程为八百步左右。 八百架投石车被将士们推到了阵前,兜囊中业已装好了重约十五公斤的石弹,只待韩豹一声令下,便可对袁军大营内进行一波无差别远程打击。 正文卷 第316章 诛文丑 韩豹率先将目标锁定在了袁军大营前的拒马与路障,他冲站在身后高台上的令兵挥了挥手! 令兵见状,连忙挥舞令旗! 士兵们纷纷伸长脖子望向令兵方向,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令旗挥舞,幽州士卒连忙将石弹抛向袁军大营的寨墙及拒马方向。 轰!轰!轰!石弹划破长空,落于寨墙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响之声不绝于耳,而被石弹击中的寨墙也业已摇摇欲坠。 文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深知寨墙被巨石击倒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面对幽州军的投石打击,自己却只能坐以待毙。 袁军的投石车射程不够,根本无法给幽州军造成丝毫的威胁! 半个时辰后,经过数轮的投石打击之后,袁军大营辕门前的寨墙轰然倒塌,坍塌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大约三十丈左右的缺口。 然而,出乎双方意料之外的是,韩豹却并没有立刻命令士兵向缺口处发起冲锋,他命投石车继续向缺口处发射石弹,他欲将那些想要上前封堵缺口的袁军士兵统统砸死在缺口附近。 李杨早有严令在先,士兵的生命高于一切,但凡能用武器与装备解决的问题,皆不可令士卒上前白白断送性命,他可不想与敌人以命换命搞消耗。 韩豹对李杨之令唯命是从,因而从不与敌军打消耗战!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此时天已大亮。 当再也没有袁军士兵敢用自己的身体去封堵缺口时,韩豹终于下达了向袁军大营发起冲锋的命令。 韩豹头戴闹龙银盔,身披鱼鳞银甲,外罩一领大红袍,胯下狮子骢,手提紫金镔铁棍,一马当先的向缺口处冲了进去。 缺口内有袁军士兵欲以弓箭偷袭韩豹,但韩豹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挥舞紫金镔铁棍舞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韩豹且战且进,当其冲进袁军人群时,随之而来的俱是人仰马翻的景象,韩豹杀法凶猛,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幽州军士亦步亦趋的跟随韩豹冲进袁军大营,然而他们却没有急于向袁军发起冲锋,他们先以弓弩远程射杀敌人的有生力量,待箭壶中的弩矢用尽之后,士兵们才跟随韩豹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幽州军秉破竹之势,将袁军打的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在付出了七千多名士兵的生命之后,文丑果断向全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双方的战损比达到了十分惊人的程度。 整场战斗就好似幽州方的屠杀表演一般,袁军尝试了数次反扑,可迎接他们的始终都是幽州军的强弓劲弩。 袁军实在拿辽东弩没什么办法,最终文丑只好放弃了骄傲,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撤退。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左右,最终以袁军全线溃败而暂时的告一段落。 文丑率领残兵败将沿着来路撤退,准备与袁谭合兵一处,再言其他。 文丑有勇无谋,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姜丹之人,荀谌曾数次向袁绍建议不可令文丑独自领军,结果,袁绍不听! 撤军途中,文丑从未想过此乃敌军之计,只一味地率军逃命。 韩豹留下五百人打扫战场,然后率军远远地吊在了袁军身后五里的位置,他的任务是将袁军赶进李虎早已布好的口袋里,当袁军进入包围圈之后,自己再与李虎一同将口袋收紧,争取给袁军一网打尽。 大军行进在一马平川的官道上,一眼望去尽是无尽的荒凉之感。 “报——” 斥候飞马而来。 直至韩豹身前五步才急急勒马! 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报将军,袁军于前方五里处被李虎将军率军拦了下来,双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韩豹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再探!” 韩豹挥退斥候,而后命大军加速前行。 收网的时候到了! 一刻钟后! 韩豹与赵云率骑兵抵达战场! 韩豹与赵云二话不说,便率领铁骑向袁军发起了冲锋。 韩豹特别叮嘱众将,道:“此战以杀伤敌军最大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尽量不要接受袁军士兵的投降。” “诺!”众将纷纷拱手领命,继而率军加入了战团之中。 战斗持续了两个半时辰左右,在幽州军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袁军大败,逃出包围圈的袁军士兵寥寥无几。 此战袁军损失惨重,先锋军几乎损失殆尽,逃出生天者不足两千人,而这两千人中几乎人人带伤,完好无损者寥寥无几,估计能够活着回到袁军大营与袁谭会合的不会超过一千人。 文丑被赵云押解至韩豹面前,他在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下,竟连三个回合都没走上,便被赵云给生擒活捉了。 此战赵云捡了一个大漏,李虎正欲纵马冲向杀文,结果却被一群不知死活的袁军士兵给拦了下来,李虎吸引了文丑大部分注意力,正当文丑准备纵马杀向李虎时,赵云突然从身侧杀出,将文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高手过招,失了先手便再难挽回败局,结果,文丑与赵云战至三合,便十分悲催的被赵云击落于马下! 望着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却仍然梗着脖子的文丑,韩豹连句劝降的话都没说,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杀了祭旗!” 文丑也还算条汉子,至死都没开口求饶! 自打踏入冀州以来,幽州大军已连战数场,共计伤亡约五千人左右,其中战死两千余人,重伤一千两百余人,轻伤者一千五百余人。 对于这个战损比,李杨还能接受。 韩豹命士兵打扫战场, 这时赵云来到韩豹面前,问道:“二公子,袁军伤兵应该如何处置?” 韩豹皱了皱眉,道:“大概有多少人?” “大约四五千人,其中重伤的居多,而轻伤者较少。” 韩豹摸了摸下巴,然后笑了,笑的还挺开心。 搞得在场众人莫名其妙的。 “这可是几千名伤兵,还是重伤兵,您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难道咱们这位二公子忽然转性了?不能啊,他也不是那种人呐。”赵云如是想到! 李虎一脸好奇道“阿豹因何而发笑?” 韩豹收敛笑容,道:“医护营不是一直吵着没有伤兵用来练手吗,如今却是有了,将袁军伤兵全部送往医护营,让医护营的将士们拿袁军伤兵练习清创及缝合伤口,大胆的缝,大胆的练,不要怕死人。” 正文卷 第317章 救死扶伤医护营 众人闻言尽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赵云皱眉向韩豹行了一礼,不无担忧的说道:“公子,这五千多名袁军伤兵,可就是五千多张嘴啊!” 韩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当不得事,给他们喝粥便是,稀粥即可,用不了多少粮食。” 韩豹这一句稀粥可是要了亲命了,你甚至可以将他这句稀粥直接理解为粥水。 莫说在粥水中立住筷子,届时,能否在粥里找到一粒米估计都是个事儿。 顿了顿,见众人仍旧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韩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一脸郑重的说道:“诸位莫要轻视了医护营的作用,只要有他们的存在,我幽州将士便可获得更多的活命机会,医护营便是守护我幽州将士生命线上的最后一道保障,这对幽州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众所周知,上过战场并且还能够活下来的新兵,将会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老兵,而老兵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程度无需我来一一赘述了吧?” 众人直到此时才终于重视起韩豹的话来。 大家之所以会露出荤不在意的表情,是因为医护营自己不争气。 医护营已然成立了许多年,可他们却依旧只会做一些为将士们包扎伤口,涂抹金疮药之类的简单事情,除了这些之外他们几乎是什么都不会做。 而能够做到为伤兵缝合伤口的少之又少,正因为此,众人才对他们没什么信心。 缝合伤口这种事情得上手练,从前让医护营拿自己人练手,他们碍于袍泽之谊,不敢下手,而那被练之人亦是一脸的不情不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那第一个吃螃蟹之人。 现在好了,反正练手的对象也是袁军士兵,敌军的死活咱们医护营概不负责,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是了,救活了算他们自己命大,医死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古代,身受重伤也就意味着死亡! 一场战争过后,重伤者大多被当作死者来处理,或就地掩埋,或弃之荒野,令其自生自灭,如今有人愿意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他们合该偷着乐去! 韩豹特意嘱咐正在打扫战场的幽州士兵:让他们将死去的袁军士兵的耳朵割下来装进麻袋里,以作计功之用。 士兵们依然照做。 将袁军士兵的耳朵齐根削去,整整装了九麻袋。 韩豹让士兵将装满袁军士兵耳朵的麻袋放置在了文丑的帅帐里,待袁谭领军前来,自可认领。 韩豹留下一千名士兵打扫战场,自己则率军打道回营。 回营之后,便需着手准备记录军功等事宜,这些事情自有贾诩带领文吏们来做,无需韩豹来操心。 韩豹命将校清点本部人马与兵器物资,并严令尽快从士卒手中将弓弩收缴上来,交由后勤官员统一管理。 弓弩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与势力都是极其重要的,弩对军队来说是等同于战马一般的存在,两者同为战略物资。 以幽州为例,寻常士兵平时是不可以随身配弩的,即便在出征期间,弓弩也仍然由后勤官员来进行严格管控,而放置弓弩的地方更是由锦衣卫与重兵一同看守。 出战之时再由专职的官员向士兵统一发放。 而战事结束之后,士兵们则必须将弓弩交给自己所在都的都伯,然后再由官员亲自前往军中将弓弩一一回收。 弓弩损坏倒还好说,若是出现弓弩无故丢失等情况,则必定从重治罪。 若是民间出现有人私藏弓弩,或者使用弓弩,一经发现不问缘由立即处死。 这就是幽州对于辽东强弩的管控力度。 另一边。 医护营内如今算是彻底炸开锅了,医护营内共有八百名医护人员,如今正在加班加点的拿袁军伤兵来练习缝合伤口及清创技术,你还别说,当袁军士兵被活活医死了三千多人后,医护营的缝合技术却也得到了十分显着的提升。 竟有一千五百多名袁军士兵,在接受了幽州医护营的救治之后,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经此一役,幽州医护人员的缝合与清创技术基本已经达到了及格的标准,让医护人员处理一些不太复杂的伤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为医疗事业献出生命的三千多名袁军士兵,大多是因为伤口感染亦或是失血过多从而导致的死亡,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因营养不良而丧了命,因为他们吃不饱。 总之一句话,他们也算为了幽州的医疗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成者王侯败者寇,输的一方就是这么个结果。 此时营地内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幽州士兵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磨刀的磨刀,擦拭甲胄的擦拭甲胄,刷马的刷马,总之是几乎没有一个闲着的。 战后器械保养是幽州士兵必备的一项军事技能,若他们不对兵器甲胄进行保养,兵器甲胄很容易生锈。 兵器甲胄一旦生锈的话,随之而来的便是碳化,所以将士们必须在战后,立刻将兵器与甲胄上的血水清洗干净,反复擦拭,以免生锈。 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省资源,毕竟打造兵器甲胄是需要钱与时间的,汉朝时期可没有不锈钢那种东西。 百里之外。 貹旗如林的袁军大营内,尽是一派肃杀之景, 大营内驻有精兵精兵五万。 而营内正中央的位置便是袁绍长子袁谭的中军大帐。 一个身形如雄师般的中年男人此时正端坐于主位之上,而下面坐着的则是袁绍分派给他的心腹谋臣及武将。 “我们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对手,他们有更好的武器装备,他们有更加优秀的统帅与猛将,他们还有着一群即将被我们打得国破家亡的盟友。” 袁谭的声音回荡在大帐之内。 余人肃穆,众人都在认真听着袁谭的话。 袁谭看了一眼坐于下面的众人,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道:“幽州崛起的很快,他们已经对我们产生了足够的威胁!” 正当袁谭说着话,审配却是走了进来,袁谭见状则是冲着审配点了点头,示意审配说话。 正文卷 第318章 二十二功臣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18章二十二功臣荀谌躬身向袁谭行了一礼,道:“公子,去往前锋大营查探的人已经回来了。” “结果如何?”袁谭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荀谌犹豫了一下,他向袁谭使了使眼色,欲袁谭单独禀报此事。 袁谭一脸无奈的笑了笑,道:“说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不就是战死了几万人吗?这个我们已经都知道了,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吗?” 荀谌默默地点了点头,嗟叹道:“阵亡士兵的耳朵均被幽州军士给割了下来,装进了麻袋里,我已命人将其给带回来了,而且....” 看着荀谌欲言又止的模样,袁谭忽然心头一紧,他皱眉问道:“而且什么,有话尽管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荀谌长叹一声,道:“韩豹命士卒将阵亡士兵的尸首付之一炬了。” “什么!” “岂有此理!” “韩贼安敢如此猖狂!” “末将请战,定斩韩贼首级,献于帐下。” 帐内众人尽皆流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七嘴八舌的吵嚷了起来。 袁谭皱了皱眉,沉声道:“都给我住口!” 袁谭话音刚落,帐内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此次北上据敌,袁绍为长子配备了十分得力的谋臣与武将! 袁谭轻抚额头,一脸郁闷的说道:“友若、正南、儁乂、吕翔、吕旷、文丑留下,其余人等暂且退下!” 袁谭下意识的道出了文丑的名字,言罢,他才发觉文丑已经不在了,父亲最是倚重的先锋大将,只一战便死在了敌人的手里。 袁谭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冲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行礼告退! 留下的几个人均是袁绍父子最为倚重的心腹。 袁绍赖以成功的心腹文武共有二十二人之多,合成二十二功臣! 三子一甥,分别为: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幼子袁尚,外甥高干! 袁绍按照四人的特长与才能,分别赋予了他们极大的权利与地盘:袁谭任青州刺史,袁熙遥领幽州刺史,袁尚则深受袁绍喜爱,时常陪伴在袁绍身侧,高干任并州刺史。 四人好比支撑袁氏集团的四根巨大台柱。 除此之外,袁绍麾下还有七大谋臣,分别为:荀谌、许攸、逢纪、郭图、辛评、审配、辛毗。 七人皆为冀州名士,俱是闻名天下的智谋之士! 以及被誉为“河北四庭柱”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 颜良与文丑已经不在了。 四大上将分别为:麴义、淳于琼、吕翔、吕旷。 三大名臣分别为:陈琳、王修、崔琰。 上述二十二人跟随袁绍建功立业,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袁谭看向荀谌与张郃,道:“说说你们对李杨、虎豹以及幽州军队的看法。” 张郃侧头看向荀谌,示意由他来回答袁谭的问话。 荀谌默默沉思了良久,拱手向袁谭行了一礼,道:“李杨此人智略不俗,且胆大心细。继位至今,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却又不时做出破格之举。 李虎贵为天下第一猛将,却生出一颗良善之心,殊为难得。 韩豹喜怒无常,对异族带有天生的敌意,总之一句话,李氏三雄都不是什么善茬,臣奉劝公子一句,切莫生出与之和谈的想法,两家绝无和谈罢兵的可能!” 袁谭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荀谌继续说道:“幽州军队只需要用一句话即可概括!” “什么样的一句话?”袁谭问道。 “纪律严明且悍不畏死!” 荀谌话音刚落,帅帐内便响起了交头接耳之声,有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亦有人认为他说的还是比较符合事实的,比如张郃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荀谌对李杨的评价只能算中肯,但并不算了解。 如果沮授在场的话,他若是听了荀谌的话之后,最多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 李杨的性格岂是荀谌几句话就能概括得了的,他有着太多张脸以及许多重性格,多到沮授跟随他这么些年亦没能将其全部认全。 袁谭慢慢的消化了荀谌的话,再次开口问道:“友若先生,你觉得这场仗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荀谌直言不讳的说道:“公子,臣认为这场战争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幽州军已经展示出了他们的实力,他们拥有大杀伤性的武器,骑兵在辽东弩面前毫无优势可言,恕臣直言,我们的胜算已经很小了。” 荀谌的话引起了一阵的骚动与不满,其中以吕翔与吕旷的反应最为激烈。 吕翔起身向袁谭行了一礼,瞥了眼荀谌,冷声道:“先生,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吕旷皱眉说道:“先生言下之意,难道是要我等将冀州拱手相让与李杨吗?” 荀谌正欲开口,却听袁谭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们已经输了,因为我们的心已经乱了。” 帐内众人,闻言尽皆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默默地看了众人一眼,袁谭继续说道:“我们打过很多场胜仗,曾经的对手亦被我们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现在我们终于遇到了棘手的对手。” 袁谭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他将双手负于身后,继续说道:“失败并不可怕,比失败可怕的是轻敌,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们应该比谁都了解,可你们却依然我行我素,一贯的狂妄自大。 颜良与文丑战死便是为你们敲响了警钟,你们与他们往来十余载,应该对二人有所了解,他们并非死于贪功冒进,二人皆为沙场宿将,可他们最终还是死了,他们死于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他们将幽州当成了曾经那些不堪一击的对手。 颜良与文丑的死应该令你们清醒的认识到自身的问题,承认敌人比自己强大并不难,曹操认识到了我们比他们强大,所以,他请来了比我们更加强悍的援兵,而我们也应该承认幽州军的强大,这样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做到反思己过,并尽快的加以改正。” “傲慢的老虎容易死,林海里活的最长的,是结群的狼啊。” 袁谭叹了口气,随后挥手将众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荀谌与张郃。 袁谭对二人说道:“准备着手于退兵的一应事宜,先率大军退至邺城,以待时机,静观其变。” 正文卷 第319章 阳谋 张颌正欲再劝,可他最终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袁谭做出了当下最为正确的决定,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袁绍与曹操激战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消耗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结果却被李杨给搅和了,换做是谁都不会甘心,但是,即便不甘心也没办法,因为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荀谌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支持袁谭的决定,知难而退并不可耻,更不是懦弱,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今天我们大踏步的撤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袁谭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一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亦或是知难而上的话,那才是白痴所为。 袁谭显然不是白痴,他是深受袁绍器重的袁家长子,亦是充满智慧与勇气的统帅。 有时认怂下令撤退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正当袁谭准备挥退众人时,审配却拿着一封李杨的亲笔手书走了进来,将信交给袁谭之后,他立于一旁,并没有离开。 袁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信封上写着:“显思亲启”四个大字。 袁谭拆开信封,看罢书信之后,却是乐了,他是被信中内容给逗乐的。 “显思如晤,在下不日便会领兵至邺城,请足下沐浴净首与我会猎于邺城城下” 袁谭叹口气,一脸感慨的说道:“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古人诚不欺我”说完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张颌,并让众人互相传看。 虽然袁谭的辈份低了李杨一头,但二人却是同龄人,做为对手,袁谭拿大,说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以此来提升一下自己的逼格,倒也并不为过! 如果认为袁谭这句话是在夸奖李杨,那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袁谭这句话里嘲讽的意味更多。 在此之前,袁谭的确认为李杨称得上是一方豪雄,可当他看过这封书信以后,袁谭忽觉自己有些太过于高看李杨了。 李杨文武双全,堪称劲敌,幽州军亦十分的强悍,可再强的军队也禁不起他那么折腾啊。 李杨竟想率兵前往邺城寻自己决战,袁谭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袁谭看来,幽州的确拥有强弓劲弩,更有改良过的投石车,可邺城是什么地方,袁绍在此经营十多年,这里早已被打造得固若金汤,而李杨竟然欲来邺城与自己决战。 袁谭觉得李杨实在过于年轻气盛了。 袁谭根本不可能与李杨打野战,他知道辽东弩的厉害,所以,他十分光棍的承认了自己野战打不过李杨的事实。 因此,即便李杨领兵来到邺城城下,届时,这场决战也只能由野战变成攻坚战,而具有坚城优势的袁军一点都不虚李杨的幽州军。 起码袁谭不相信幽州的投石车会将邺城的城墙砸倒,辽东弩更不可能将城墙射塌。 作为守城的一方,袁谭麾下兵精粮足,足有五万人马,而作为攻城的一方,幽州却只有不到七万人马。 李杨欲以七万人马攻打五万袁军镇守的邺城,如果这都能让他给打下来的话,那袁谭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袁谭实在是想不通李杨为什么要这么做,最后他也只能得出一个李杨太过年轻气盛的结论。 “公子,为今之计,如之奈何?”审配问道。 袁谭幻想着李杨兵败如山倒的一幕,继而勾了勾嘴角,笑道:“命大军拔营,退守邺城,咱们在邺城内静候幽州军前来送死。” 张颌皱了皱眉,道:“公子,不需要在城外驻扎一支军队吗?” 张颌之意是在城里、城外各驻扎一支军队,形成掎角之势,这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袁谭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了!将军队全部撤入邺城内。”说完,便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诺!”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袁谭不怕打攻坚战,他更不怕打消耗战,因为相比于袁军来说,幽州更加消耗不起。 袁谭更不怕李杨与自己玩围而不攻那一套,即便幽州军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也无济于事,因为,邺城粮草充足,袁谭不怕李杨与自己耍花招。 袁谭玩的是阳谋,幽州欲打攻坚战,我就跟你打,如果你想跟我打野战,那么对不起,恕我不能奉陪,我承认打野战不是你们的对手,我认怂了。 走出帅帐,袁谭望着正在忙碌着的袁军士兵,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打得如此狼狈的一天。 —————————————————— 将时间倒退一些! 数日前! 李杨率军前来,与虎豹合兵一处! 幽州大营! 李杨当众褒奖了阵前斩将立功的李虎与赵云,并设宴为二人庆功,与众将喝过庆功酒之后。 沮授来到了李杨的营帐之中,与李杨见过礼之后,沮授不无担忧的说道:“主公,臣料想袁军恐怕要退兵了。” 李杨皱了皱眉,问道:“是因为我们此番将他们给打疼了吗?” 沮授点了点头。 李杨接过典韦递来的湿巾,擦了把脸,继而对典韦说道:“先去歇息吧,我与公与说会儿话。” “诺!”典韦行礼告退! 李杨分别为自己与沮授倒了碗醒酒汤,又命人召韩豹与李虎前来议事! 待虎豹进帐之后,李杨说道:“公与,说说你的看法。” 沮授点点头,道:“以臣对袁谭此人的了解,臣认为他恐怕要退兵了。”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省去许多的力气。”李虎说道! 韩豹点了点头! 可沮授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道:“袁军退而不走,这才是最为棘手的事情!” 李杨三人闻言,尽皆皱了皱眉,他们觉得沮授话里有话。 李杨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打破沉默,道:“公与,有什么话便明说吧,别再卖关子了。” 沮授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若是袁军退兵却不远走,将对我军形成巨大的威胁,臣猜想,袁谭会率领五万袁军退守邺城,一来,袁军可拒城而守。二来,亦可坐山观虎斗。” 袁谭可一点都不傻,在幽州展现出超凡的军事实力之后,袁绍便断定,幽州对于冀州的觊觎之心尤胜于曹操。 袁绍即便知道李杨对冀州有所企图,可他却仍旧做出了先攻曹操的决定,他对自身的实力有着近乎于盲目的自信,他以为凭借冀州的强大军事实力,可以对曹操形成碾压之势,结果却碰到了一个硬点子,大军被曹操死死拖在官渡,难以自拔! 正文卷 第320章 沮授献毒计 正当此时! 北方传来李杨挥师南下的消息,袁绍勃然大怒,当即令长子袁谭率军迎战! 袁谭不是李杨的对手,于是只好与李杨玩了一出以退为进的把戏。 韩豹点了点头,道:“公与是想说,曹操恨极了袁绍,所以曹操万不会与袁绍联手,可当我们得知了袁军退兵之后,那么我们就应该调转矛头进攻曹操了,而当我们调转了矛头攻打曹操之时,若是袁军忽然出兵救援曹操,结果,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沮授捋须笑道:“二公子所言正是!袁谭这一招以退为进甚是歹毒,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袁军的手中,他们有两种选择,一则,他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待我与曹军两败俱伤时,他们便可以再次出兵,给予我们致命一击,如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再者,他们可以在我军攻伐曹操,并且趁曹军危在旦夕之时,发兵救援,而得袁军相救之后,届时,曹操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盟友,如此一来便是袁曹联手攻伐我等,袁曹两军共有三十万人马,届时,我幽州必然吃不消啊。” 这时李杨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在我们出兵攻略冀州时,曹操不会向袁军伸出援手吗?” 沮授摇了摇头,道:“臣以为,曹操不会行此不智之举,若他们真的发兵救援冀州,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盟友,届时,他们将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而袁绍则为刀俎,所以臣认为,曹操巴不得咱们与袁绍就此互相消耗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曹操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喘息之机。” 李杨嘿了一声,道:“这不还是坐山观虎斗吗?合着就咱们幽州里外不是人了啊!” 沮授与虎豹不约而同的苦笑了一声,异口同声道:“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帅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许久之后,李杨开口做了一番总结: “若是我军绕道攻略被孟德控制之下的三辅之地,袁绍坐山观虎斗的同时,有可能会发兵救援孟德,然后与孟德联起手来攻杀我等。 若我军继续攻略冀州,孟德便会坐山观虎斗,但并不会发兵救援冀州,而我不愿就此两手空空的班师而回,我这么说没错吧?” 李杨看向三人。 沮授、李虎与韩豹俱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道:“唯您自己不想班师。” 李杨直接忽略掉了三人尴尬的表情,他背负双手,在帐内踱起了步。 良久之后! 李杨直视着沮授的双眼,道:“先打冀州!” 沮授早已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咱们总不能跑去攻打邺城吧?七万人攻五万人守的城!”李杨砸吧砸吧嘴。道:“这也不好打啊!” 李杨再次看向了沮授与虎豹,道:“可有什么好计策?” 李虎与韩豹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想出什么好的计策来。 沮授却是笑了笑,道:“臣的计策有些危险,主公确定想听?” 李杨挑了挑眉,怪笑了两声,道:“呵呵!别是美人计吧?” 沮授闻言一怔,伸手点了点李杨,继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杨不过与沮授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他是想要缓解一下当前紧张的气氛,毕竟当前的形式对己方来说相当的不利。 沮授自然明白李杨的良苦用心。 笑过之后,沮授正了正神色,对李杨说道:“渔夫钓鱼无饵不行,若想袁军出城与我军决战,也需要饵,要足够分量的诱饵才行!” 虎豹俱是一惊,他们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们觉得沮授的胆子很大,非常的大,沮授摆明了是在告诉李杨,要想与袁军决战,你就得去做诱饵。 李虎与韩豹都不是傻子,他们其实也想到了类似的计策,只是他们没有说罢了。 尤其是韩豹,他若是将这样一个计策说出口的话,那一个不臣之心的大帽子他是戴定了,众人只会认为他是想要坑害李杨,从而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起码到时候,杨氏是不会听他解释的。 所以韩豹只能保持沉默,甚至届时还得出言力劝李杨一番。 而沮授却没有任何的顾忌,他本就是一名谋士,既然李杨问了,那么自己就有义务为他分忧解难,至于李杨会不会采纳自己的计策,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李杨并未急于答复,他在权衡利弊。 说实话,他怕死,但他很想赌一把,赢了幽州更上一层楼,而输了的话,顶多牺牲自己一人,死不了多少人。 沮授已经言明,要李杨去做诱饵,届时,他总不能率领七万人马去做诱饵吧?若他真的那么做的话,袁军也不可能上钩啊,人家又不是缺心眼儿。 所以,如果李杨真的决定听从沮授之计的话,届时,他最多只能率领亲兵并几名猛将前去做饵,仅此而已。 “袁谭会上钩吗?”李杨问道。 韩豹闻言,丝毫没有给沮授说话的机会,他抢话道:“兄长,莫要冲动做傻事,你的安危关乎着幽州的未来,你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杨闻言却是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俏皮话儿: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脚镣,冲动更是一副吃不完的后悔药啊!” 说完,李杨便再一次的在大帐内踱起了步。 良久之后! 李杨直视着沮授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公与,此计若成,会怎样?” 沮授自然听出了李杨的言外之意,于是他不假思索的说道:“袁军被我军的强弓劲弩打得落花流水,从而彻底退出冀州,袁谭率领残兵败将逃往官渡与袁绍合兵一处,而冀州则尽数被我幽州收入囊中,成为幽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李杨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道:“需要我如何做?” 韩豹侧头看向沮授,冲他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 沮授讪笑一声,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撇过头去,刻意避开韩豹如刀般的冷眸。 “主公只需亲率一支人马,前往邺城以南六十里外的铁牛河边,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主公只需在铁牛河边坚守三个时辰,援军即可赶到。” 李杨再次问道:“公与,若是按照你的计策来实施,我军会有几成的胜算?” “这就要看主公能够在铁牛河边坚守多久了,若您能拖住袁军两个时辰,胜算有五成,若您能够拖住袁军三个时辰,胜算则有七成,以此类推。” 韩豹皱了皱眉,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铁牛河边可有退路?关键时刻能否乘船渡河?” 李杨与李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沮授。 沮授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铁牛河水流湍急,舢板不能渡!” 没地儿跑! 李虎眉头大皱,道:“公与此言差矣,铁牛河不过只是一条河流而已,又不是江河大海,怎可能处处水流湍急。” 沮授不等李虎将话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 “若有退路,如何称之为诱饵?袁谭可一点不傻,若是没有点甜头的话,他又岂会上当中计,我们得让袁谭看到成功的可能性,这样袁谭才会有所行动。” 韩豹拍案而起,对沮授怒目而视,勃然大怒道:“这叫什么狗屁计策,还得让袁谭看到成功的可能性,不然人家就不上当,呵!仗打到这个份儿上,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吗?不如班师算了,咱们从长计议便是,机会有的是,不差这一时!” 韩豹真的被沮授给气到了,他觉得沮授出的就是一个馊主意。 其实沮授一点都不傻,他是聪明人中的尖子,他深知李杨身边猛将众多,他还知道李杨的亲兵个个都不是善茬,最关键的是,他知道李杨不想退兵,李杨想打这场仗,他的野心很大。 那么同样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野心的谋臣,他理当助李杨来实现他的愿望与抱负。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一点险都不想冒,那还发动战争做什么? 喝水都能噎死人,何况是打仗,人得有点冒险精神,更何况己方还至少拥有五成的胜算呢。 韩豹起初力劝李杨,主要是为了撇清自己,而刚刚他却是动了真火。 在韩豹看来,见好就收不好吗?幽州已经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诸多的好处,此番攻略冀州,连胜数场,斩将无数,缴获颇丰,医疗营的技术亦得到了十分显著的提升,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胜利果实嘛。 正文卷 第321章 人生能有几回搏 帐内陷入了沉默! 韩豹难掩愤怒之情,他觉得李杨此举过于任性了,以韩豹角度来看,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 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韩豹,沮授冲其善意一笑,心中叫苦不迭! “可别被这个活阎王给惦记上才好!”沮授如是想到! 李杨乃幽州之主,若他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对于幽州集团绝不只是损失一名君主那么简单。 要知道李杨的麾下俱是骄兵悍将,一旦李杨身死,那么距离幽州分崩离析估计也就不远了,因为除了李杨之外,根本没人压得住他手底下的那些人。 即便是李虎也做不到,虽然他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性格却不够稳重,李虎整日大大咧咧,典型的没心没肺,没什么心眼儿,他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他只适合为将,不适合为主。 韩豹就更不用说了,在众人眼中他是一名出色的统帅罢了,却不是最好的主公人选。 话说回来,李杨麾下哪个不出色?赵云、黄忠哪个比韩豹差了?徐晃、太史慈等悍将又有哪个是真心服他的? 韩豹麾下,只有两个半心腹将领,韩当、吕岱与张辽对韩豹比较有认同感,韩当长期在韩豹身边担任副将之职,吕岱入伍时便在韩当麾下,因而可以将他看做是韩豹的人,张辽曾败于韩豹之手,深知韩豹统兵之能,十分认可他的能力,但并未拜服,只能算半个心腹! 至于长期跟在韩豹身边,为其出谋划策的贾诩,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就是只老狐狸! 除此之外,其余人等皆对韩豹敬重有加,却无拜服之心! 所以,幽州之主非李杨莫属,他在人前名声极好、暗地里又足够很辣、且富有心机。 典韦、徐晃、程昱等人尽皆受到过李杨的知遇之恩。 这班文臣猛将唯与李杨一条心,李杨一旦身死,上述人等立马便会分离开来,形成几个小团体,届时幽州基本也就完了。 倒也不是说典韦等人会叛离幽州集团,但是,届时众人肯定做不到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了。 李杨将韩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依然在帅帐内踱着步子,他要仔细想一想,毕竟这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儿。 李杨觉得自己的底气在于那一千名亲兵护卫,以及典韦等沙场猛将。 “公与,你认为届时袁谭会派出多少人马来攻杀于我?”李杨淡淡开口! 沮授略微想了想,继而开口说道:“臣大致估算了一下,估计会在两万人马左右,具体多少就不好说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袁谭派出的人马绝不会超过两万,因为太多人反而会施展不开。 臣为主公选择的地方是一个葫芦口形状的岩壁之上,岩壁高达二十余丈,岩壁的南面有一条宽约十丈的土道,袁军想要攻上岩壁,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由于土道宽度有限,所以袁军每次只能铺开五百人,向葫芦口内发起进攻,所以,他们只能用人命来与您互相消耗,谁能撑到最后,谁便是胜利的一方。” 李杨闻言却是笑了,笑过之后,李杨深深的看了沮授一眼,感慨道:“还是公与了解我啊!” 沮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此地是沮授在幽州军歼灭袁军前锋之后,亲自带人前去勘探的,他已猜到了战后的结果,袁谭会撤退,他更知道李杨绝不会放弃这等得来不易的机会,幽州倾一州全力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哪能说放弃便放弃呢。 正因为这样,所以沮授才刻意为李杨谋划了这一切。 李杨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良久,李杨睁开双眼,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李杨对站在帐外的亲兵说道:“即刻招众将前来议事。” 吩咐过亲兵之后,李杨又与沮授商量了一些此次行动细节上的问题,李虎从旁时不时的也会插上一嘴。 韩豹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他没有再出言劝说李杨,主要是劝了也没用,人家根本就不听他的劝,李杨这小子主意贼正。 众人接令后,依次而来,其中个人走起路来都是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最搞笑的是韩当,这哥们儿是被人给搀进来的,他是真喝大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中,李杨冲沮授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将计划公之于众。 “诺!”沮授向李杨行了一礼! 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将此番计划娓娓道来。 众人听了沮授的计划之后,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看来,这个计划实在太过于疯狂。 令人没想到的是,沮授这个计策竟然还有醒酒的功能,韩当在听完沮授的全盘计划之后,竟然被惊的打了一个激灵。 韩当瞪着一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怒视沮授道:“沮公与,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吗?” 韩当之言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帐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沮授,包括李杨三兄弟。 沮授闻言却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未正面回答韩当的问话,但他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人家摇头了嘛。 李杨啪啪啪的拍了拍手,示意众人看向自己,当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的时候。 李杨笑了笑,继而沉声说道:“此事就此定下,谁愿与我一同前往铁牛河诱敌?” 李杨话音刚落,李虎与典韦便起身来到了李杨的面前,二人单膝跪地,行礼道: “末将愿往!” “虎愿随兄长同往铁牛河诱敌!” 赵云与韩当等人紧随其后,起身来到李杨面前请战。 李杨见状,十分的感动,也很欣慰,他觉得自己没有白交了这一群兄弟。 良久之后! 李杨沉声开口,道:“典韦、子龙、子义与我一同前往铁牛河诱敌,其余人等皆以沮授军令为主,受其节制,违令者定斩不饶。” 李虎皱了皱眉,不解道:“兄长,为何不带上我?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 李杨轻轻的拍了拍李虎的肩膀,笑道:“你的任务比我们更加重要,正因为你更强,所以我才要将你留下来,你要依公与之令行事,为兄在铁牛河边等着你。” 正文卷 第322章 李杨的阳谋 李杨冲黄忠点了点头。 黄忠无奈叹息一声,冲李杨拱了拱手,他明白李杨的意思。 李虎略加思索后便明白了,李杨之所以将自己与黄忠留下来,是因为他二人是李杨的绝对心腹,自己与黄忠届时一定会拼了命的前去相救于他。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种事情若是假手与他人,李杨多少有点不放心,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 “公与,一切拜托了!”李杨一脸郑重的冲沮授拱了拱手。 沮授双膝跪地,一脸郑重的向李杨磕了一个头,道:“主公于我有知遇之恩,授虽粉身碎骨亦无以为报,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主公大恩大德!” 沮授深知李杨所言中蕴含的深层含义,李杨之言隐有托孤之意,所以,沮授才投桃报李,破天荒的向李杨表了回忠心。 李杨亲自上前将沮授给搀扶了起来,转身看向众人,道:“若我不幸身死,军队由李虎节制,尔等定要好生辅佐于他,此乃君命,不可辞!” 韩豹能力出众,但性格太过偏激,且名声太臭,难以承继李杨之位! 儿子李威年纪尚幼,不足以服众,强行让李威继位,只会害了他!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杨,见他眼神坚定,便不再坚持,众人齐声应诺,继而向李杨磕了一个头,算是领了命。 李杨受了众人这一拜,挥退了众人。 众人见状只好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回了各自的营帐。 第二日。 李杨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在亲兵的服侍下,他穿上了金丝软甲,这是一件类似于坎肩儿样式的软甲,据说刀枪不入,这是当初三兄弟离家游历时,李满送给自己的礼物。 软甲外又穿了一件轻薄的札甲,最外一层则穿了一件用以御寒的军大衣。 穿戴整齐后,李杨走出营帐,见典韦等人已在帐外恭候多时,李杨冲他们拱了拱手,抿嘴笑道:“诸位保重!”说完便先一步踏上了暖轿。 李杨亲率一千名亲兵,并两千名携带辽东弩的精锐士卒踏上了前往铁牛河的征程。 典韦、赵云、太史慈与众人依依拱手告别,遂快步跟上李杨的步伐,踏上了征程。 半个时辰后,沮授与虎豹一同率军出发,大军此行的目的地乃是邺城。 李杨需要与沮授打一个时间差,两支人马最好能够同一时间抵达各自的目的地才好,如此一来,沮授则需要率领六万大军快速赶路,而李杨则需率军缓行。 李杨只需在铁牛河边,坚守到郡守突破邺城防线,调兵前来救援自己即可。 而沮授的任务甚为艰巨,届时他不仅要分兵前往铁牛河救援李杨,还要率军的如此直白,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面的话了。 李杨见荀谌一脸窘迫的样子,却是开心的笑了,他觉得荀谌现在的样子十分的可爱。 笑过之后! 李杨冲荀谌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些。 荀谌虽然一脸的不明所以,但他却依然照做了,他将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二人现在几乎已经是脸贴着脸了,如果他二人同时撅起嘴,那他们基本也就弯了。 李杨就这么近距离的盯着荀谌的眼睛,笑呵呵的说道:“此乃阳谋!” 正文卷 第323章 曹老板很悲哀 “哦?” 荀谌不动声色的问道:“元诚能否说的再具体一些?” 李杨微微一笑,挑眉道:“我在这里扎好营寨,等袁谭率军来攻,若袁谭在我大军赶来救援之前攻破营寨,袁谭胜,小虎率军撤回幽州,而我自然也会落得个身死帐消的结局。 若袁谭未能在我大军赶来救援之前攻下我的营寨,就让他乖乖的滚出冀州,冀州尽数归我所有,如何?干不干?我这里只有三千人马,袁谭的胜算很大。” 荀谌闻言之后,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万没想到李杨所说的阳谋竟然会是这么个意思,他觉得李杨可能是疯了。 荀谌并没有对李杨的话产生过多的怀疑,他又不是瞎子,营寨就在眼前,即便李杨将营寨中塞满了人,又能装下多少人呢,跟在袁绍身边打了半辈子的仗,荀谌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营寨两边都是湍急的河流,他李杨总不至于将军队藏到河里去吧? “你确定?”荀谌开口确认到。 “我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你回到邺城之后,替我给袁谭带句话,你问他敢不敢与我赌上这一局!”李杨眉飞色舞道。 见荀谌并未答话,李杨笑了笑,道:“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在这半刻钟之内,你可以在咱们的营寨里走走看看,将虚实探查清楚之后,再回去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袁谭,我倒是要看看,他袁谭到底当不当得豪雄之名。” 荀谌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问道:“你确定?” 李杨伸手指了指案前的沙漏,挑了挑眉,笑道:“计时开始!” 荀谌闻言,没做丝毫的犹豫,他起身向帐外走去,而典韦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李杨只说允许荀谌探查营内虚实,他可没让荀谌查看幽州的物资装备,找个人看着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荀谌不老实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荀谌还是自己的敌人呢。 三千人马驻扎的营寨大不到哪里去,半刻钟足够荀谌将整个营寨看个大概了。 荀谌观察的还是比较仔细的,半刻钟后,荀谌再次来到了李杨的帅帐之中,与之见礼之后,荀谌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荀谌动心了,看来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了,备战吧”李杨对赵云三人说道。 “诺!”三人纷纷拱手领命!,继而转身出了营帐,各自准备去了。 荀谌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赶回了邺城,进城之后他径直前往袁府,面见袁谭。 将自己与李杨说的话,并自己探查到的营内情况一并告知了荀谌之后,他便站于一旁不再说话了,他需要给袁谭一些消化的时间,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良久之后! 袁谭抬头看向荀谌,沉声问道:“先生觉得我们应该赌这一场吗?” 荀谌闻言便知袁谭已经动心了,他太了解袁谭的性子,己方的胜算真的很大,不由得他们不动心。 巡查呢并没有正面回答袁谭的提问,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切听凭长公子吩咐!” 袁谭勾了勾嘴角,继而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袁谭与众人商议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终于议出了一个结果。 因为斥候来报,幽州军在沮授、李虎与韩豹的带领之下正向着邺城赶来,足足六七万人马,大军正行走在距离邺城不到三十里的官道之上。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彻底坚定了袁谭出兵攻杀李杨的决心! 即便聪明如荀谌,他也依然担心李杨会耍诈,如今见到了幽州军的主力部队之后,他们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给放回了肚子里。 李杨这一手阳谋玩得毫无掺假的成分。 幽州大军自北面而来,而铁牛河却在邺城的南边,所以,袁军只需将幽州军阻击在邺城,届时,李杨必死无疑。 李杨对于幽州集团的意义,不只有幽州人自己知道。 袁绍与曹操对此亦是心知肚明。 袁谭微眯着双眼,当即拍板道:“便与他赌一局!” “张颌!”袁谭一一点将道! “末将在!” “命你为主将,吕旷、吕翔为裨将,领步兵一万,骑兵五千,前往铁牛河击杀李杨。” “诺!”三人齐声应诺而去! 袁谭亲率四万大军,实则三万五千余人马,在邺城下拦截幽州大军。 任谁都未曾想到,决战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原本是李杨协助曹操共击袁绍,如今竟演变成了李杨与袁谭之间的强强对决,而原本作为主角的曹操,如今却成为了旁观者! 袁曹皆已罢兵休战! 曹操此刻正在官渡大营内,喝酒聊天看歌舞,静静的等待着来自冀州的消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冀州陷入苦战,幼子重病垂危, 袁绍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许攸数度献计,请袁绍遣偏师奇袭许都,结果均被袁绍给驳了回去! 袁绍:幼子病危,哪有心情听你呱噪啊! 冀州之战的结果足以影响官渡战局的成败,因为战败的一方只能默默的回家去舔舐伤口,因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世人均在关注着冀州大战的动态,当人们得知李杨仅率三千人马进驻铁牛河边的葫芦口安营扎寨时,大多人便已猜到了李杨的意图。 世上从来不乏聪明之人,即便是乡野间亦有智计超群之人,只不过他们没有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 曹操在惊叹于李杨拥有天大魄力的同时,亦在思索己方在这场决战中,究竟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最终结果果如沮授所说的那样,曹操与一众文武在经过反复的商讨之后,最终也只得出了一个己方只能坐山观虎斗,这样的一个结论,仅此而已。 曹军上下翘首以盼,他们希望李袁两家,最好能够打出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如此一来,己方才能从中取利。 不得不说上一句,曹老板挺悲哀的,历史上那个不可一世的曹孟德,竟然也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正文卷 第324章 决战前夕 袁谭又反复嘱咐了张郃等人几句,便让他们速速去点兵,点齐兵马之后,立刻领兵出发,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一刻也耽搁不得。 袁谭最大的优点在于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定要做到底,且绝不后悔。 张郃等人一脸郑重的向袁谭行了一礼,然后告辞离去。 半个时辰后。 张郃等人便已领兵离开了邺城,大军一路疾行,径直向铁牛河行去! 邺城方圆几十里之内,到处弥漫着浓郁的战争气息,双方斥候之间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 袁军吃了辽东弩的亏,士兵的损失相对来说要更大一些,但相比于袁谭麾下的四万大军来说,几百名斥候的死亡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一名背上插着一支箭矢的幽州斥候,纵马奔至沮授等人的面前,有气无力的说道:“敌将张郃亲率大军往铁牛河方向行去,请先生速速发兵前往救援!” 沮授皱了皱眉,问道:“可曾探清袁军此次一共出动了多少人马?” “近两万人,以步兵为主,只有几千名骑兵”斥候说完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沮授见状,连忙吩咐人将斥候抬往医护营救治,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 沮授抬头看了看天,见太阳已经落山,于是他开口说道:“传我将令,命军队就地安营扎寨,原地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什么?” “公与,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何还要让军队停下休整啊?” 说话之人乃是李虎与韩当,前者乃是关心自家兄长的安危,后者则是关心自家主公的生死。 他们并没有错,他二人本就是这种好咋呼的性子。 韩豹皱了皱眉,侧头看向李虎与韩当,怒斥道:“你们嚷什么,兄长之前是如何说的,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 李虎硬着头皮说道:“兄长令我等唯先生之命是从,可此地距邺城已不足二十里,为何还要停下休整啊?” 黄忠冲李虎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听沮授的准没错。 沮授一脸无奈的暗暗叹口气,心道:“主公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这些个骄兵悍将,真不好应付。” 沮授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沉声说道:“正因为前方就是邺城,所以我们才应该在此休整一番,将士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他们可不比你们,你们个个都是不知疲惫为何物的沙场猛将,可他们呢?他们终究只是肉体凡胎罢了。 我让军队原地休整,一来是让将士们喝口水,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二来则是要让将士们再做一番最后的自我检查,看看自己的兵器够不够锋利,铠甲是否需要更换,身上的弩矢是否配齐,战马是否需要喂食,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不眠不休的战斗,而在战斗之前对自己的武器装备,再做一番最后的检查是很有必要的!” 顿了顿,沮授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继续说道:“我话讲完,诸位可有异议?” 李虎等人尽皆闭口不语! 见没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沮授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众人齐齐向沮授拱手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先生思虑周全,末将受教了!” 众将纷纷告辞离开,安排本部人马去做最后的战前准备。 沮授一脸满意的笑了笑,对李虎与韩豹说道:“都是我幽州的好将军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三个时辰后。 张郃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是三更时分,于是他对身边的吕旷与吕翔说道:“天色已晚,不宜继续行军,寻一处空旷之地安营扎寨,让将士们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也不迟。” 吕旷与吕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前行五里安营下寨。 吕旷率领前军先行抵达扎营地点,他命人先行扎下简易营寨,如此一来,待大军到来之后,便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袁军的扎营地点是张郃几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地方,这里距离铁牛河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也就是说从这里到铁牛河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脚程。 一夜无话。 翌日,五更时分! 按照现代的时间来换算的话,大约凌晨五点左右,冬日里,五更天天还没亮,而袁军将士却已整装待发,只待张郃一声令下,便可随军启程。 按照张郃之前的计划,此时赶路,待大军抵达铁牛河边葫芦口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届时,将士们便可以立即投入战斗,这样做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袁军士卒一边行军,一边啃着硬度堪比砖石的干粮,而水壶里冰凉的水伴随着冰寒彻骨地冷风正是他们最好的下饭菜! 不得不说,袁军将士们的纪律性与吃苦耐劳的精神绝非寻常军队可比。 与此同时,赵云与典韦联袂来到了李杨的帅帐之中。 见李杨仍在悠哉游哉的穿着衣服,他的脸上十分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呦呵,难得见你露出笑模样,待会儿我可得出门好好看看,别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李杨出言打趣道! 赵云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李杨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欲帮李杨将金丝软甲套在身上。 李杨撇撇嘴,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子龙因何摇头啊?可莫要影响了军心!” 赵云微微一怔,语气平淡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公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嗯!” 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不笑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哭一鼻子吧?哎...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李杨十分的紧张,否则他也用不着通过说笑来调节帐内的气氛了。 李杨伸手指了指架子上的盔甲,对典韦说道:“帮我一把!” 典韦连忙上前一步,从架子上取下盔甲,帮李杨将盔甲穿戴整齐。 李杨头戴照月狮子盔,身穿雪片鱼鳞甲,一身盔甲重达五十余斤,等闲之人根本穿不了如此沉重的盔甲! 由此可见,李杨勇力绝非常人可比! 正文卷 第325章 血战葫芦口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25章血战葫芦口重达五十余斤的铠甲,对李杨来说并不算重,他平时很少穿,因为这东西穿在身上显得太过于笨重,身穿重甲的李杨,看上去好像是一头熊似的。 “袁军到哪里了?”李杨问道。 “刚刚斥候来报说,袁军再有一个时辰便抵达铁牛河边。” “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步骑共计一万五千人马,步兵为主,骑兵约莫只有四五千人左右。” 李杨侧头看了看赵云与典韦,微笑道:“怕吗?” 典韦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道:“此生能与主公同生共死,实乃人生一大幸事!战死沙场是每一名幽州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 “说的好!”赵云冲典韦竖了一个大拇指,道:“云,愿随主公同舟共济,共赴时艰!” 正当此时,太史慈从帐外走了进来。 太史慈向李杨拱手行了一礼,继而开口说道:“未曾想典韦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从前只当他是个闷葫芦,现在看来却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赵云微微一笑,看向太史慈,来了个神助攻,道:“其实你也是个闷葫芦!” 太史慈微微一怔,随后帐内便发出了阵阵的哄堂大笑之声。 “诸位兄弟,各自珍重,若此战我等侥幸得胜,我请诸位喝酒,喝好酒!” 李杨又与三人叮嘱了几句,随后率先一步走出了帅帐。 典韦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李杨的身后,一齐走出了营帐。 当众人出帐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早已集结完毕的三千名幽州勇士。 李杨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首诗,于是他当即大声的朗读了出来: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一首诗念罢,李杨继续朗声说道:“将士们,虽然我们的处境很艰难,但我们的忠贞报国之心却从未改变,我们愿意为生活在幽州的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们的幸福生活而抛头颅洒热血” “幽州必胜!”李杨振臂高呼道! 李杨话音刚落,现场当即响起了一浪接一浪的高呼之声: “必胜!” “必胜!” “必胜!” 见军心可用,李杨感到十分的欣慰,转身冲赵云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各自去做战前准备。 赵云、典韦、太史慈三人冲李杨拱了拱手,便各自率领本部人马先行离开了! 大战在即,战前准备皆已完成,辽东劲弩皆已上弦,武器磨得十分锋利,盔甲擦的异常明亮。 此番李杨准备的不可谓不充分了,三千人马共带了十万支弩矢,四千五百架辽东强弩,六千柄百炼钢刀,六千块藤牌,五千杆马槊,以及六千套铠甲。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待袁军前来送死。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 鼓声十分突兀的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杨心头一紧,登上哨塔,眺目望向前方! 侧头看了看正快步向自己走来的典韦,道:“将士们是否已经就位?” “皆已严阵以待!”典韦点了点头。 “你先在这里护卫大帐,一会儿来换我!” 见典韦要说话,李杨伸手制止他道:“需有人留下做轮换之用,你箭术不精,而现在还不到肉搏的时候,所以你先歇着,待会儿你再来替换我便是!” “诺!”典韦躬身领命! 见典韦不再坚持,李杨冲他点了点头,率领亲兵径直向辕门方向走去! 袁军在抵达铁牛河边之后,仅仅略微的做了一番休整,随后便向葫芦口发起了如潮水般的猛烈进攻。 当李杨带人行至第二道防线的时候,袁军已经向葫芦口方向发起了第一波冲锋。 李杨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一里外,一千五百名袁军铁骑好似不要命一般,疯狂的向葫芦科方向冲杀而来。 这一千五百名袁军骑兵手提马槊,他们此番冲锋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清理路障与拒马,而马槊更适合砸开那些体形巨大的拒马与石块儿。 李杨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他发现,不只己方在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袁军同自己一样,他们也在怀着同样的决心在发起决死冲锋,这注定了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 为什么说袁军不要命呢?因为这一千五百名袁军骑兵发起冲锋的目的只是为了冲开拒马与路障,仅此而已。 第一波冲锋过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下来,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向驻守在葫芦口的幽州军士冲了过来。 而幽州军的将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赵云与太史慈的组织与指挥下,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最有效的反击,他们用手中的辽东弩,对正向己方发起冲锋的袁军骑兵进行了一波无差别远程攻击。 漫天的箭雨呼啸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袁军骑兵一个接一个的被射落于马下。 中箭的袁军士兵与战马纷纷向前滚落倒地,有人被当场射杀而死,有人则被身后袍泽的马蹄踩成了肉泥,还有极个别袁军骑兵被穿成了糖葫芦,弩箭借着余力将一名袁军骑兵的身体带着向后方飞去,透体而出的弩箭又刺进了身后袍泽的身体。 李杨手持一张幽州匠作营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两石宝雕弓,不停地重复着张弓搭箭等动作,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箭壶里的五十四支三棱形箭头的箭矢便被李杨射得精光。 袁军阵形十分密集,因此李杨的命中率极高,射出去的五十四支箭矢中,至少射中了三十余名袁军骑兵。 幽州第一道防线前两百步距离,成为了双方士兵互相争夺的焦点,袁军骑兵丝毫不计代价的一次次冲击着路障与拒马,而幽州士兵则在不断的用辽东弩射杀着袁军骑兵中的有生力量。 半个时辰后! 第一轮的战斗结束了。 袁军以一千五百名轻骑兵的生命为代价,将幽州士卒布置在第一道防线前的拒马与路障摧毁近半,现在他们还需再向前推进一百步,才能获得与幽州军士近身肉搏的机会,不得不说,为了获得这样一个机会,袁军所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 张颌也是个狠人,在第一波袁军轻骑兵死伤殆尽时,他果断下令,命一千五百名袁军轻骑向葫芦口方向发起了第二波冲锋。 正文卷 第326章 袁军凶猛,防线大开 这一千五百名袁军轻骑手中的武器与前者有所不同,他们手中提着的大多是钢刀与长矛,他们抱着某种幻想,他们想在冲开拒马与路障之后,再斩杀几名幽州士兵。 可令袁军士兵万没想到的是,幽州军士忽然更换了战法,他们采取了三段击的方式向袁军骑兵发起了不间断的狙击。 幽州士兵在赵云的指挥下分成三排! 第一排士兵完成射击后,第二排射击,第二排射击时,第一排士兵与第三排士兵交换位置,到后方装添弩匣。 第二排士兵完成射击后,再由第三排士兵上前补位,射击,第二排士兵再同最开始射击的第一排士兵交换位置,更换弩匣。 第三排射击完后再由第一排上前补位,射击,这样一来间隔的时间便大大的缩短了。 幽州士兵忽然改变战法,将袁军骑兵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袁军骑兵的军事素养极高,虽然伤亡惨重,但他们依然完成了任务。 幽州布置在第一道防线前的拒马与路障已被袁军清理一空,但这一千五百名袁军骑兵却也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幽州军战死四十余人,重伤五十余人,还能继续投入战斗的轻伤员近一百人,这还得归功于他们之前便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与辽东弩巨大的射程与威力。 李杨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冲距自己数十步远的赵云与太史慈高声喊道:“这里已经没有再继续坚守下去必要了,带着将士们撤到第二道防线。” 李杨担心二人听不到自己的喊话,所以特意伸手指了指后方。 赵云与太史慈点了点头,当即便率领士卒且战且退,退到了第二道防线里。 见二人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李杨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李杨身边有传令兵,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由传令兵来代劳,也就是挥一挥令旗的事儿,简单的很。 只不过李杨偶尔也会大脑短路一下,正因为此,他刚刚才越过了传令兵,直接用了喊的。 好在古人视力十分的给力,数十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这一点就比现代人强得多了,现代人的视力普遍都很差,就拿某个扑街的历史写手来说吧,他的视力已经差到连位于自己十几米之外的人脸都看不清了,他的眼睛基本离瞎不远了。 言归正传。 与其说是第二道防线,倒不如说这里已经是葫芦口内最后一道防线了,这里将成为幽州军士与袁军将士的最终战场,因为铁牛河岩壁下面的土道全长只有一里多,不到两里的距离。 而幽州军队的营寨就建在了铁牛河边的岩壁之上,整个岩壁上的平面面积大约有个几万平米的样子,看着是不小,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要知道幽州可是在此驻扎了三千人马呢。 李杨等人将第一道防线设置在了营寨前方的六百五十步左右,而第二道防线则被李杨等人设在了营寨前的三百步左右。 如果被袁军突破了第二道防线,那么也就意味着幽州将士将要与袁军士兵展开肉搏战了。 营帐前这二百步将成为双方士卒争夺的焦点,之所以不在营寨内决战,是因为营寨内的空间过于狭窄,对幽州军作战十分的不利。 袁军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若与其玩人挤人那一套,届时,幽州士卒怕是要被袁军给活活挤死。 最后这道防线前的拒马与路障设置的并不多,起码与第一道防线没法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设置了太多的路障与拒马,反而会影响到幽州将士后撤的速度,两权相害取其轻,最终也只能选择少设一些路障与拒马了。 此番袁军一反常态的并未立即向葫芦口发起进攻,他们的骑兵在换装,从轻甲骑兵换装到重甲骑兵。 为什么他们之前不换装呢?重甲骑兵的防御力可是很高的。 答:之前蒙古人需要的是速度、灵巧与轻便,他们需要迅速将拒马与路障清理开来,而这个活儿更适合轻甲骑兵来做。 重甲骑兵的防御能力的确很高,但他们的行动速度却也十分的缓慢,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如果重甲骑兵战死的话,届时,他们自己将会成为新的路障,又有谁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玩儿?哦,我们刚刚辛辛苦苦的清理完拒马与路障。 然后我们还要再派出一批人,去清理战死的披甲战马与那些战死的身穿重甲的骑兵们的尸体? 真当辽东弩射不死袁军重甲骑兵啊?颜良与文丑率领的重甲骑兵不就成为了辽东弩的弩下亡魂吗? 张颌可一点也不傻,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张颌想不明白这些弯弯绕,但他身边还有吕旷与吕翔从旁辅佐。 老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张颌可不是臭皮匠! 之所以现在才换装为重甲骑兵,那是因为袁军已经知道,自己面前已经是幽州布置在葫芦口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防线后便是坦途,就算重甲骑兵全部战死在这道防线之前,那也不需要再浪费人力去清理他们的尸体,直接踩过去就是了。 可之前的他们却做不到这一点,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当他们踩过同伴尸体通过第一道防线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面前依然是拒马与路障。 袁军正在换装,而幽州军士则在检查自己的兵器与装备,一些损坏的辽东弩被一一替换了下来,一些已经空了的弩匣被再一次的装上弩矢。 在帅帐里闭目养神的典韦突然皱了皱眉,继而抬头看向了帐外,可除了一顶顶帐篷之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叹了一口气! “想来是虚惊一场!”典韦如是想到。 其实,典韦刚刚听到的声响,是袁军重甲骑兵撞击在拒马上的声音,袁军再一次向着葫芦口发起了如潮水般的攻势。 一千名袁军重甲骑兵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袁军重甲骑兵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破了李杨等人布置在葫芦口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随之而来的便是袁军的全军覆没。 正文卷 第327章 无题 在这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五千名袁军骑兵全部战死,而幽州军则战死四百余人,轻重伤员共计三百余人。 若是单看这个战损比,咱们绝对可以说幽州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账却并不能这么算,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的残酷,见真章的时候到了。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巨大的战损比,是因为袁军骑兵没有将精力全部放在射杀幽州军有生力量这件事情上,大部分袁军骑兵甚至连弓箭都没有佩戴,他们十分明确自己的职责与任务,他们需要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冲击拒马与清理路障这件事情上,他们在争分夺秒,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后续部队撞开一条通路。 葫芦口前已是一片坦途,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要以近身肉搏为主了。 吕翔与吕旷此时早已睚眦欲裂,战死的毕竟是五千名骑兵啊,培养他们所需要花费的人力与物力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可他们却在两个时辰内全军覆没,这怎能不令二人感到愤怒呢。 吕翔与吕旷见道路终于被打通,于是二人欲领兵径直杀向葫芦口。 可以监军身份随军出征的审配却出言叫住了他们,审配冲着二人大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二人闻言微微一怔,他们万没想到审配竟然用这般口气与自己说话,他审配可不是袁谭,他可没有袁谭那般的威望与能力,别看吕旷与吕翔平日里对审配客客气气的,但吕翔二人还真就不惧他。 二人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审配,二人想看看他究竟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审配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继而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别去送死,幽州武将颇为勇武,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审配出于好心,刻意提醒了他们一下。 吕翔是个倔脾气,本就一肚子火气的他,闻言后却是觉得自己被人给看扁了。 吕旷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依旧我行我素,准备与吕翔领兵向葫芦口发起冲锋,他是真没将审配放在眼里。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张郃骑马赶了过来,他一脸怒容的冲吕翔与吕旷大吼了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吕旷二人闻言立时便蔫儿了,二人支支吾吾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了张郃,然后便梗着脖子摆出了一副:“咋的,我做错啥了?”的表情。 张郃重重的冷哼一声,道:“幽州将领皆万人敌,你等不是他们的对手,给我安心在中军待着,不许上前线!” 张郃好似训斥小弟一般的数落完吕旷与吕翔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只留下了审配、吕旷及吕翔三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要说这张郃可着实是不简单,张郃随袁绍南征北战,为其建功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乃河北四庭柱之一,在袁绍麾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袁绍曾对张郃四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冀州平定,汝等之力居多,我之与汝犹如车之有辕,身之有臂,你四人位在诸将之上。” 四庭柱乃袁军诸将之首,就这一句话便足以说明了张郃在袁军中的地位。 所以,吕旷与吕翔可以不不听审配的话,甚至不给审配面子,但二人却不敢不听张郃之言,更不敢拂了张郃的面子,因为人家的面子是经过一场场的恶战打出来的。 审配并未与吕翔二人过多的计较,他还是比较识大体顾大局的,他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丝笑脸,冲吕翔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自行离开了。 吕旷与吕翔象征性的冲审配行了一礼,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之中,指挥袁军士兵们向葫芦口发起了如潮水般的进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战鼓响,号角鸣! 预示着袁军的新一轮进攻即将开始。 袁军士兵在张郃等人的指挥下,手持盾牌向葫芦口行去。 当袁军行至辽东弩的射程范围时,漫天的弩矢便已向其倾泻而来。 虽然辽东弩的威力巨大且穿透力强,但那也只是针对甲胄来说的,盾牌的防御能力比之甲胄至少要高出一到两个等级。 袁军士兵虽然也有伤亡,可照比之前骑兵的伤亡却要小很多,在付出了近千名士兵的生命之后,袁军士兵终于冲破了幽州军的第二道防线。 袁军士兵冲进人均,扔掉手中的步盾,举起了钢刀与长矛,与幽州军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之所以要扔掉巨盾,是因为那东西实在太过沉重,它是作用只在于抵挡住辽东弩矢,将勇士们护送进幽州军的人群里即可。 留给袁军的时间不多了,他们没功夫跟幽州军讲战术,玩套路,他们现在就想与驻守在葫芦口内的幽州士兵们以命换命,以此来消耗葫芦口内幽州军的有生力量,直到成功斩杀李杨为止。 挥了挥略微有些酸麻的手臂,李杨向后方缓缓退去,他一边退一边继续做着张弓搭箭的动作,只这一个半时辰的功夫,死在他箭下的袁军士兵怕是已经不下于两百余人了,在此期间,李杨至少拉弓七八百次,而他的命中率也在随着拉弓次数的增加,在不断的下降着。 命中率之所以会有所下降,是因为他的胳膊已经有些酸麻之感,再者就是袁军步兵举盾的原因,其实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命中率下降。说他的击杀成功率所有下降则更为贴切一些。 即便李杨勇力绝伦,但他拉的可是二石弓。 二石弓是个什么概念?直白点说就是,要用二石的力量才能拉开的弓,而二石又等于多少呢?如果用现代的衡量单位来换算一下的话,大约应该是一百三十斤左右。 李杨反复拉弓数百次,手臂不酸才怪呢。 咱们在这里吐槽一句,一些作品里头经常会出现一些使用五石弓的牛人,对此,本人是十分佩服的! 汉朝时期,一石约等于后世的三十一公斤,五石约等于一百五十公斤左右,而三百斤拉力的弓箭在他们的手里依然能够如臂指使,单以这一点来说,我是十分服气的。 正文卷 第328章 近身肉搏 作者曾经脑补过这样一幅画面,一名大力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拉开了五石弓,并且成功射出了一箭,然后身子一瘫,顿觉浑身乏力,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为了射一箭,废这么大的劲儿,到底图个什么? 言归正传。 李杨暂且退出战场,转身看向远处的典韦,冲其点了点头。 典韦快走行至李杨身前。 “袁军已经突破了防线,你换我一会儿,我胳膊有些酸麻,需要缓口气儿。”李杨说道! “诺!” 典韦点了点头,提着一对镔铁戟向前方袁军行去。 葫芦口过于狭窄,战马根本跑不起来,而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一旦胯下战马因为受伤或者战死而倒地的话,那马上之人面临的基本只有两个结果,要么重伤,要么死。 至于一些影视剧中演的那些,武将在落马之后一个地滚翻便躲过了向自己袭来的刀枪剑戟,那种剧情绝不会发生在现实里! 敌人又不是傻子,漫山遍野的士兵,个个手持三米多长的长枪与长矛,怎么会刺不到人了呢。 正是基于这一点,赵云三人才主动舍弃了骑马,选择步战,虽然他们武艺高强,但他们却不是神,哪怕他们有能力护住自己,但他们绝对护不住胯下的宝马,因为他们没有三头六臂。 马下战斗正好合了典韦的心意,因为他擅长步战。 退到后方的李杨也并没有闲着,他从亲兵手中接过干粮与水囊,大口吃了起来! 李杨并未令亲兵立即加入战斗,他将这支王牌部队放在了第二梯队,一千名亲兵主要做的是用辽东弩射杀袁军士兵的有生力量,当第一梯队的两千名幽州士兵战死之后,才是亲兵大展身手之时。 两军接战之后,展开了十分惨烈的近身肉搏,这已经大大的出乎了张郃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原以为幽州只是武器装备比较厉害而已,可当两军接战之时,袁军才赫然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幽州士兵的战斗意志令袁军感到无比的惊讶,而惊讶之后便是敬佩了。 当幽州军士手中兵器脱手之时,他们却并未后退半步,他们选择以拳脚来与袁军周旋到底! 当幽州士兵的双手被袁军砍掉之时,他们依然会用他们的牙齿咬向袁军士兵的脖颈处,直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他们才会停止手中的战斗。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说的便是此刻幽州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 袁军伤亡惨重,可他们仍然悍不畏死的向着葫芦口发起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 这场战斗打到现在,拼的不仅仅是意志力,双方好似输不起的赌徒一般,他们现在只想着能够捞回本儿就好。 袁军一方只要能够成功击杀掉李杨,他们自然就能捞回本钱,而幽州一方则需要坚持到援兵到来,这样他们才能赢得这场赌局。 葫芦口内犹如战场绞肉机一般,每时每刻都在死人,铁牛河水早已被鲜血染红,可战斗却依然在进行着,两军士兵此刻都已经杀红了眼。 有两人甚至在面对面的持刀互捅,两人的肠子早已流了出来,可他们却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在接连捅刺了面前的幽州士兵四刀以后,袁军士兵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钢刀脱手落在了地上。 而对面那名幽州士兵却依然在机械的重复着刺,拔刀,再刺,再拔刀的动作,直到袁军士兵倒地不起,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而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一名袁军士兵挥舞钢刀狠狠的砍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一刀几乎使出了挥刀士兵全部的力气,乃至于被砍的幽州士兵直向后退出了两三步才止住了这股力量。 低头看了一眼深可见骨的伤口,幽州士兵笑了,当袁军士兵想要趁势再补上一刀的时候,这名幽州士兵却是用尽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抬臂挡住了袁军的钢刀。 然后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再一次的挥出了手中的百炼钢刀,将面前这名袁军士兵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只剩下一条胳膊的他,在倒下前他大吼了一声“鞍乡候万岁,幽州军必胜!” 眼前这一幕令张郃等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因为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张郃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 李杨等人自然也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们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就是李杨的魔力,这种魔力叫洗脑。 此等洗脑并非完全是负能量的,教将士与敌人殊死搏斗又有什么错呢?难道要教士兵们临阵脱逃吗?如果士兵都临阵脱逃了,那百姓们又该怎么办呢?他们又能逃往何处? 和平时期,国家花重金恩养士兵,而战争时期他们自然要为国家与百姓上前线卖命,李杨等人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半个时辰后。 被李杨安置在第一梯队上的两千名幽州士兵全部战死,而典韦、赵云、太史慈且战且退,退到了李杨亲兵前方十步左右。 李杨抬头看了看天色,小声嘀咕道:“我们都已经坚守了两个多时辰了啊,沮公与,你他娘的倒是快点来啊。” 一千名亲兵齐齐放下了手中的干粮与水壶,拔出了插在地上长矛,他们知道,轮到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证明自己,否则别人总将自己当作老爷兵来看待,这种滋味儿属实不好受。 李杨时常将他们带在身边,却又总将他们给雪藏起来,无论大小战事都不让他们出头,搞得幽州军一众将士们经常在私下里说他们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袁军士兵仍旧在源源不断的向葫芦口增兵,他们早已杀红了眼,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那一套已经不再适用于现在的战场形势,袁军好似那扑火的飞蛾一般,不知疲倦的向葫芦口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决死冲锋。 正文卷 第329章 激战 “子龙、子义、典韦你们三人暂且退后,剩下的交给我的亲兵们即可!”李杨喊道! 袁军经过刚刚那几轮决死冲锋,已经冲到了距离葫芦口大营不到一百五十步的位置。 李杨站在大营前五十步,喊话刚好能够传到三人的耳中。 赵云三人连忙依言而行,他们虽然是万夫不当的猛将,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累,累了就得停下歇口气儿,他们与敌人不眠不休的厮杀了两个多时辰以后,他们已经显出了疲态。 三人与袁军进行的是步战,缺少了战马的助力,消耗的体力自然也就更大一些。 当三个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李杨麾下的一千名亲兵快速上前,补上了赵云等人的位置。 “歇会儿,缓缓乏,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李杨一边做着张弓搭箭的动作,一边与赵云三人说道。 三人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 三人同时将各自的兵器深深地插进了身后的土里,然后将身子向后靠在了兵器杆上。 典韦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雪豹亲兵刚刚扔下的干粮,塞进了嘴里,他也顾不得卫生问题了,因为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厮杀。 赵云与太史慈同时笑了笑,有样学样的照着典韦的做法,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干粮并快速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三人又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钢刀,或横于身前,或扛于肩上,之所以要将钢刀拎在手中,是因为他们要用它们来拨打飞向自己的箭矢,虽然箭矢不多,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千名亲兵在与袁军接战之后,袁军立刻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他们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些装备精良的幽州士兵与之前的那些士兵有着天壤之别。 赵云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除典韦之外,赵云与太史慈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们安心歇息,他们最少能够为我们争取近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届时,公与应该会突破邺城防线,发兵前来救援我等。” 虽然嘴里如是说,但李杨心里却非常的没有底,他甚至已经有些后悔了。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这般的冲动呢?” “哎!”李杨一脸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一千名亲兵与袁军在长约一百五十步,宽约十丈的土道上展开了新一轮的殊死搏斗。 此时双方的箭矢与弩矢皆已告罄,他们只能靠着肉搏的方式来分出胜负。 吕翔一脸懊恼的说道:“如果还有箭矢就好了,只需向前发射几轮箭雨,这群该死的幽州士兵必死无疑!” 张郃等人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样的废话还不如不说呢。” 李杨麾下的一千名亲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都伯级别的人物,他们的武艺早已脱离了普通士兵的范畴,他们的招式中已经带有些许的套路与变化了。 亲兵手中的长矛时而挑,时而砸,时而劈砍,时而拉挂,看的张郃等人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的话张郃等人还远不至于这样,关键这可是一千个人呢,一千个人都这么牛,场面足以称得上震撼了。 绕是赵云这等武力逆天之人,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儿的。 还是那句话,这可是一千人,将近一千名统领百十名士兵的都伯同时上阵,基本也就是这么个效果了。 转眼间的功夫,战斗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而袁军竟未能向前推进半步,他们被一千名亲兵牢牢地钉死在原地,不得寸进。 下一刻,战场形式却发生了些许变化,亲兵退了,他们面临的依然是体力问题,能够坚持半个时辰不败已经十分难得,人力终有穷竭之时,所以不能对他们有太高的期待,其实他们已经超额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又过了一刻钟之后,亲兵颓势尽显。 李杨知道,他们已经开始透支体力了。 李杨侧头对赵云与太史慈说道:“子龙、子义,你二人速去援手,帮他们一把,我与典韦待会儿去换你们。” 此刻战场上的亲兵只剩不到三百人,其余全部战死。 而袁军的损失则更为惨重,算上之前的轻重骑兵,袁军目前至少已经战死了一万多人。 袁军那五千名骑兵属于是白送的,而在与幽州军队的近身肉搏战中,袁军仍然处在了明显的弱势中,其中大部分的袁军士兵尽皆死在了李杨亲兵的手里。 又一刻钟之后,亲兵被杀得只剩不足一百人。 李杨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默默的提起了插在地上的霸王蟠龙戟,侧身冲典韦点了点头,继而冲赵云与太史慈喊道:“你二人暂且退下歇口气儿,我与典韦来换你们一会儿!” 典韦手提镔铁双戟,边向前走边与李杨说道:“主公,多加小心。” 赵云与太史慈不敢拿大,纷纷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李杨甫一加入战场,立时便成为了袁军士兵重点照顾的对象,大批袁军士兵不要命的向他冲杀过来,那人数,那气势,看的李杨是心惊胆颤,头皮直发麻。 李杨心中隐隐有些害怕,好在他的武艺不俗,戟出人头落,李杨几乎每一次出戟都能收割至少两三名袁军士兵的性命。 这一幕自是被张郃等人看在了眼里。 审配指了指李杨等人的方向,继而对身边的吕旷与吕翔说道:“看到了吗?这四个人可都不是善茬,你二人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认清对方的实力,做到扬长避短,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吕翔与吕旷对视了一眼,齐齐向审配行了一礼,就算是感谢他之前的提醒了。 李杨与典韦的体力十分的充足,他们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尤其是李杨,他是四人中最轻松的那个,因为之前的他除了向袁军放了几百支冷箭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做,比起典韦三人,李杨最多也就是胳膊有点酸麻而已。 赵云与太史慈虽然暂时退出了战场,但他二人却并没有闲着,他们在抓紧时间喝水吃东西,补充体力,他们知道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主公武艺已臻化境,已经与我不相上下了!”太史慈淡淡说道。 赵云默默地点了点头,依旧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死在李杨手上的袁军士兵已不下百人,而李杨却好似不知疲倦为何物一般,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霸王蟠龙戟。 李杨将周身舞的密不透风的同时,亦能做到每每出戟都能够至少击杀多名袁军士兵。 虽然目前并未显露出丝毫的败相,但是李杨知道,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自己的体能终有用尽之时,而当体能耗尽之时,便是身死之时。 相比于被特殊关照的李杨来,典韦则显得轻松了许多,倒也不是说典韦身边的袁军不多,而是说他的武艺更强。 典韦在袁军的包围圈中,闲庭信步般的应对自如,简直不要太轻松。 正文卷 第330章 虎豹之心,天地可鉴 李杨挥戟横扫,将眼前袁军逼退,趁着间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在看时辰,然后暗骂了一句,道:“沮公与,你他娘的是在诓我吗,老子都已经在这里坚守了三个多时辰,而你却在哪里?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沮公与,快点来。老子就快顶不住啦!” “阿嚏!阿嚏!” “何人骂我?”沮授皱了皱眉。 将时间倒退三个时辰。 此时邺城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以邺城为中心,方圆几十里内一共聚集了近十五万人马。 其中有幽州军近七万人马,有袁军近五万人马。 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在邺城周遭呈对峙之势! 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袁军方阵冲出一骑,那人纵马奔至距幽州方阵百步勒马,喊道:“将军请贵军主将出来答话。” 一名斥候闻言连忙骑快马来到中军,将此事禀告给沮授。 沮授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事已至此,竟还想拖延时间,亏他袁谭想得出来!” 顿了顿,沮授继续说道:“传我将令,射死替袁谭传话之人。” “诺”斥候向沮授行了一礼,继而纵马离开! 沮授从韩豹、李虎、张辽、徐晃、黄忠、韩当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肃容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诸位将军准备好了吗?”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只有韩当大大咧咧的说道:“沮公与,我的沮先生,您快快下令吧,主公还在铁牛河边等着咱们前去救援呢,您快别墨迹啦!” 沮授微微一笑,倒也没跟韩当一般见识,他知道韩当就是这么个性子。 沮授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了句:“开弓没有回头箭,胜败在此一举”继而定了定心神,朗声说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 “命!黄忠领骑兵,张辽、臧霸为副将,韩当领步兵,徐晃、吕岱为副将,我与二位公子坐镇中军,诸位将军速速回到各自军中,听我号令,待鼓响之后,立刻率军向袁军阵发起进攻!” “诺!” 众将向沮授拱手行礼之后便快步离开,各自去做最后的战前准备去了。 李虎一脸不明所以的侧头看向沮授,道:“沮先生,为何单独留下我与阿豹?” 沮授无奈一笑,道:“您是咱们幽州最锋利的矛,我需要您在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敌人最为致命的一击。” 沮授说着看向韩豹,道:“二公子乃是幽州最好的统帅,我需要二公子从旁协助我指挥大军!” 韩豹默默地点了点头,始终都是一副听凭调遣的态度! “何为最关键之时?”李虎皱眉问道! “敌人露出破绽之时。”沮授回道! “你的计划里可有救援我兄长这一项?”李虎提出了质疑! 沮授挑了挑眉,一脸笑意的看向了李虎,问出了险些令他身死当场的一句话: “难道三公子不曾想过取主公而代之吗?” 呛! 一声十分极速的拔刀声响起。 下一刻,沮授的脖颈处便感到了一丝凉意。 再然后!沮授便感到自己的脖颈处有液体流出。 时值二月中旬,可他却被惊得是冷汗直冒。 “主公,您可坑苦了我呦,您让我拿言语试探这个活阎王做什么,我滴个老天爷啊!” 沮授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跟李虎说:刚才那句话是你兄长让我试探你的吧?若他真的那么说的话,他更得死。 沮授一脸人畜无害的缓缓的举起双手,故作镇定的对李虎说道:“三公子,请您冷静一点,莫要将玩笑当真才好,您是了解我的,在主公的身边呆久了,总 正文卷 第331章 激战 鼓响之后! 幽州将士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袁军方阵走去。 袁谭见状,连忙命军队率先向幽州军阵发起冲锋,辽东弩威力惊人,射程远,袁军无论是防守亦或是跟人家对射,他们都占不到任何的优势,袁谭不想让自己的军队给幽州士兵当活靶子,所以他只能当机立断做出先发制人的决定! 令兵四出,代袁谭传令,袁军骑兵率先发起了冲锋! 黄忠见状,当即做出应对之策,命张辽与臧霸率领五千辽东铁骑迎面撞向袁军兵锋。 顷刻间!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战场上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 辽东铁骑占据了些许的优势,他们趁着冲锋的间隙向袁军骑兵发射出了一波弩箭。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然而双方骑兵对此却好似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般,骑兵拼命打马,嗷嗷叫的向对方骑兵的身上挥舞钢刀,或捅刺长矛。 一些不幸落马的骑兵被身后奔腾而过的战马踩成了肉泥,而个别侥幸不死的士兵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意,他们操着长枪长矛不停的乱捅乱刺,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们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袁军骑兵的优势在于他们中间有胡人存在,胡人能骑善射,个个弓马娴熟,而辽东铁骑的优势则在于他们的甲强弩利,这是工艺上的差距,而在这一点上,作为以畜牧业为主的胡人永远也比不上农耕民族的中原人。 双方骑兵在打了一个对穿之后,纷纷调转马头,继续不知疲倦的向对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双方加起来共计万余人马的大规模骑兵对决,当真可遇而不可求,饶是袁谭也是生平仅见。 从前袁军与公孙瓒之间亦发生过许多次大规模战争,但双方打得大多是消耗战,袁绍与公孙瓒玩的是步步蚕食,并消耗公孙瓒有生力量那一套。 而此等甫一开始便是骑兵决战的情况,双方均是平生仅见。 虽然辽东铁骑只有五千人左右,但他们却并未处于明显的劣势,因为他们的强弩与铠甲是他们安身立命的资本,凭此利器,他们丝毫不惧袁军。 再一次为辽东弩换好弩匣之后,辽东铁骑再次向袁军发起了正面冲锋,先发射弩箭,然后再接触近战,辽东铁骑反复做着重复的动作,乐此不疲。 相比于骑兵之间的对决,步兵间的对战打的就不怎么精彩了。 李袁双方的步兵均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对面缓慢的前进,幽州士兵暂时取得了一些优势,时不时会有成片的袁军士兵被辽东弩射杀而死。 但饶是这样,袁军仍然在坚定不移的向幽州方阵前进着,当一名袁军士兵倒地之后,立刻会有一名新的袁军士兵快速上前补位。 大规模的步兵对决枯燥而乏味,因为他们必须要保持阵形的完整,一旦阵形出现混乱,也就意味着他们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当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百步的时候。 幽州将士在射出最后一轮弩箭之后,便将强弩背在身后,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强弩或许能够为自己挡住从身后袭来的刀兵,从而救自己一命。 辽东弩虽然很好,但李杨最重视的却是将士们的生命,在幽州将士的生命面前,任何东西都不值一提。 幽州步兵的分布与常规军队略有不同,他们前三排的士兵全部手持带铁刺的巨盾,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第四到第六排士兵手中的武器则是长枪,长达丈余的长枪,兵刃长达近三尺,再之后的士兵则使刀,亦或是用长矛,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双方接战之后,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袁军步兵做出了整齐划一的劈砍、捅刺动作,而幽州将士则齐齐的抬起巨盾格挡住了袁军士兵的第一轮攻击,只有极少数的幽州士兵被袁军士兵的第一轮当场击杀。 幽州盾兵在挡住第一轮袁军的进攻之后,他们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巨盾的后面,并拼尽全力的做出向前冲刺的动作,他们必须以血肉之躯顶住袁军士兵前冲的势头。 接下来便是站在盾兵身后的长枪兵们的事情了,长枪兵整齐划一向前踏出半步,继而抬枪向前捅刺,然后拔枪,再捅刺,再拔枪,长枪兵非常熟练,且十分机械化的重复着上述动作,他们的动作随着鼓点儿的快慢,而进行着不断的变化,随着鼓点儿越来越快,他们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虽然袁军士兵挡下了部分的攻击,可他们却依然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情况。 袁军士兵个个悍不畏死,虽然他们露出了些许的破绽,可他们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败相。 当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李袁双方的阵形中均出现了一丝缺口,并且这一丝缺口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作为前军指挥的韩当与袁谭均看到了这种情况,于是他们纷纷派出了得力干将前去填补裂缝。 袁谭命麾下大将岑璧带人前去封堵缺口,岑璧临行前,袁谭特别嘱咐他道:“居中指挥即可,切不可与敌将斗将。” 自家人知自家事,岑璧什么德行,袁谭心中一清二楚,令岑璧出战,主要是因为袁谭手下已无人可用。 正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岑璧纯粹就是矮子里边拔大个,被硬生生拔出来的! 岑璧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行礼带人离开。 而韩当则派出了吕岱。 吕岱放声大笑,意气风发的冲韩当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吕岱就是个官迷,整日里想的都是立功立功再立功,升官升官再升官,他恨不得所有大战都由自己指挥才好呢! 当吕岱率兵来到距己方缺口处百步远的时候,他却郁闷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人,如果吕岱率领麾下士兵加入战团,那他唯有下马步战,如果他敢骑马冲入敌方阵营的话,那他的爱马分分钟便会被袁军士兵给捅成筛子。 吕岱砸吧砸吧嘴,继而翻身下马,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将我的战马牵到韩将军那里,让他替我看管一会儿,待击退袁军之后,我亲自去寻韩将军领回。” 正文卷 第332章 定公威武,公明霸气 “诺!” 士兵伸手接过吕岱递来的缰绳便想翻身上马,可未曾想吕岱坐骑的脾气却异常的大,它不容许凡夫俗子来骑乘自己。 接连试了两次之后,士兵便放弃了骑马的想法,他一脸无奈的牵着缰绳步行离开了战场。 吕岱看着远去士兵的背影笑了笑,心道:“都与你说了让你牵着,非不听。当初我也被胭脂红给欺负得够呛,后来还是主公拔刀,砍了它几刀之后,它才老老实实的让我骑乘。” 辽东不缺马,更不缺宝马,李杨麾下叫得上名字的将领,人人皆配有宝马。 宝马大多都有脾气,可李杨的脾气却比它们还要大,它们虽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但在李杨看来,宝马也还是畜生,杀了再寻便是,这胭脂红的马背与屁股上足足挨了四刀,它才彻底服软。 当时李杨还当众拿它打趣,夸它识时务。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 韩当见一名士兵牵着胭脂红正向着自己徐徐走来,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这名士兵来到韩当近前时,韩当颤抖着双手从士兵手中接过胭脂红的缰绳,轻轻地捋了捋马鬃,极起罕见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这一幕落在士兵眼中,令其哭笑不得,士兵心道:“这都哪跟哪啊。” “韩将军,前方人多,不适合马上作战,所以吕将军让我将胭脂红牵来交给您,将军请您替他看会儿马,他说待战事结束以后,再来取走胭脂红。” 韩当微微一怔,继而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知道了!”说完便冲着前来送马的士兵挥了挥手,将人给打发了。 刚才他误会了,他还以为吕岱是出身未捷身先死了呢。 韩当麾下就这么一个小老弟,他对吕岱十分的器重! 没了战马的吕岱,战力却没有丝毫的打折扣。 他将马槊丢给亲兵,手提双刀,径直冲进了袁军士兵之中。 吕岱专挑着敌军多的地方冲杀,不论是身穿重甲亦或是身穿轻甲的袁军士兵,只要被他砍上一刀,下场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袁军重甲步兵大多是被吕岱用刀背给拍死的。 而身穿轻甲的袁军士兵则大多被吕岱削去了首级,他们死状极惨,有的人被削去了首级,当场身死! 个别人的脑袋被削去了一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有甚者,几名相对瘦弱一些的袁军士兵竟被吕岱一刀拦腰斩断。 吕岱的加入大大的鼓舞了幽州军的士气,将士们嗷嗷叫着向袁军发起了如潮水般的冲锋。 而骑马立于百步之外的韩当却是一脸欣慰的笑了笑,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我多心了!”说完便带着亲兵打马离开了。 他特意来看吕岱一眼,不然他总是感到不放心,当亲眼看到吕岱大杀四方后,他才终于将心给放回到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徐晃更是不逞多让。 虽然徐晃的武力并没有虎豹黄赵几人高,但他的招式与杀法却是极其的凶悍。 杀红眼的徐晃好似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数十斤的宣花大斧被他舞的惊天动地,只因他使出的的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 按理说在战场上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应是极为危险的,可化身徐晃却将自己的周身护得密不透风,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都一点也不为过。 李虎曾经这样评价徐晃的招式与杀法,他说这徐公明的招式与杀法就在于一个气势与快字上,杀法凶狠是为气势,这不难理解。 而这个快字就有那么点意思了,李虎也是经过了数次的观察之后,才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徐晃的出手速度比之寻常人要快那么一丁点儿,但也就是这么一丁点儿,就造就了他独有的招法与气势,也只有他在万军之中依然能够使用如此大开大合的杀法与招式。 因为他的出手足够快,所以他的招式与招式之间衔接的也就更加的完美,如此一来,他的破绽自然也就少了一些。 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徐晃相比于其他几人,他更适合杀小兵。 重达数十斤的宣花大斧,每次挥舞都能抡飞数名袁军士兵,关键是徐晃能一直不停的挥、不停的抡。 虽然徐晃与吕岱足够勇猛,但是单凭他二人却无法改变战局,虽然幽州军目前占据了些许的优势,可架不住袁军人多啊,那可是四五万人呢。 用某某某说的一句话就是,就是几万头猪,你也得杀上很长一段时间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而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李虎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多耽搁一会儿,李杨所要面临的危险便要加重一分。 李虎皱眉望向沮授,急声道:“沮公与,快想办法,我们已经在此耽误了很多的时间了。” 沮授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托大了,这个险冒得似乎有点太大了。 沮授抬头看向眼前的传令兵,咬牙道:“你去传我军令,告诉黄忠与韩当,无需他们坐镇中军居中指挥,让他们领着亲兵给我杀上去,告诉他们,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将袁军方阵给我撕出一个口子来。” “诺!” 传令兵领命离开了,可沮授却是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鼓动李杨发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沮授年轻气盛,做起事来难免有些冲动,起码在劝说李杨前往铁牛河边诱敌的时候,他就有些想当然了,或许这就是年轻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其实沮授也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后悔而已,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或许他仍然会做出鼓动李杨去以身诱敌这种事情来。 其实刚刚幽州军与袁军双方的军阵之中,都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缺口,可他们双方的反应都十分的迅速,他们并没有给对方利用己方缺口的机会。 黄忠本就是沙场猛将,冲锋陷阵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儿,在接到了沮授的军令之后,他立刻带人向张辽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因为从那里打开缺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正文卷 第333章 李虎突围 单以武艺来说,韩当在幽州集团中顶多就是中下游的水平,虽然不是顶级猛将,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斩杀寻常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者说了,韩当好歹也是统领步兵作战的统帅,他的身边自然有几名武艺不俗的护卫。 当然了,这个武艺不俗也只是相对来说而已,负责保护韩当安全的护卫,武艺与冲锋陷阵的猛将是没法相提并论的,他们最多也就是江湖游侠的水平罢了。 韩当在接到沮授的军令之后,想都没想便带着五百名亲兵以及十余名贴身护卫,径直加入了战团之中,他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他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 韩当并未带人投入到骑兵之间的战斗之中,因为那里的变数太大,他深知即便自己这几百人加入进去也仍然起不到决定战局的作用。 韩当在简单的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形势之后,便带着几百名护卫径直向吕岱与徐晃所处的位置靠了上去。 韩当认为,将主要力量集中在一起,主打一个点,远比打一个面要好很多,只要己方能够将袁军打得露出一丁点的破绽,李虎便能够抓住时机,一举突破袁军的防线。 “公明、定公,我来助你” 韩当大吼一声,当即带人加入了战团之中。 韩当的加入为徐晃与吕岱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韩当手持钢刀疯狂挥砍,不大一会的功夫,便亲手斩杀了近二十名袁军士兵。 由于韩当等人的加入,幽州军步兵方阵终于取得了相对明显的优势。 这一次却是轮到袁谭着急了,因为他已经无人可调了。 袁谭亲自上阵,指挥骑兵与黄忠死磕。 岑璧则率领步兵与徐晃对阵。 就连审配都做起了督战的工作,但凡临阵脱逃者,均被审配的督战队斩杀于当场! 岑璧率领的步兵方阵正独自面对韩当、徐晃以及吕岱三人的围攻,他快要顶不住了。 更令袁谭感到郁闷的是,他还不敢将负责护卫自己安全的亲兵全部派上战场,因为他知道虎豹尚未出手,所以他得留几张底牌对付李虎与韩豹。 半个时辰后。 斥候纵马奔至沮授身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报——韩将军将袁军步兵方阵打开了一个缺口,将军命我前来告知先生,时机已至,请先生速做决断。” “好!”沮授重重一拍大腿,侧身看向李虎,道:“速去铁牛河救援主公,快马加鞭,晚了就来不及……” 未等沮授将话说完,李虎便已翻身跳上了火龙驹,李虎转身冲韩豹拱了拱手,继而带着五百名辽东精骑冲杀而出。 “了……”沮授依然将最后这个字给说了出来,不说出来他闹心。 其实沮授心中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毕竟这诱敌之策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万一出了意外,他本人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届时还会连累到他的家人。 韩豹侧头瞥了沮授一眼,出言宽慰沮授道:“兄长吉人自有天相,先生无需担忧!” 沮授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继而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杨安然无恙时,韩豹还能与沮授轻声细语的说说话,一旦李杨发生意外,第一个与沮授翻脸的,定然是韩豹! 沮授对此心知肚明! 李虎等的就是这一刻,袁军步兵方阵被幽州军打得比较松散,袁军士兵短时间内无法成建制的向幽州军发起有效的反击。 而这正是李虎等待已久的机会,他在五百名精骑的护卫之下,径直的冲进了袁军步兵方阵之中。 火龙驹好似与李虎心灵相通一般,它拼命向前狂奔,而那些敢于拦住去路的袁军士兵,他们的下场便只有一个,他们要么是被李虎用沥血破城槊给抽死、砸死或捅死,要么是被披着重甲的火龙驹给活活撞死。 李虎率领五百名辽东精骑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般,将袁军步兵方阵撞出了一个大洞,而他们则在袁军将洞口彻底堵死之前,从洞口的另一端钻了出去。 李虎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跟在他身后的精骑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人,而这一百多人中,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李虎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道:“总算冲出来了,即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要将兄长给救出来。” 李虎满脑子想的都是去铁牛河边救出李杨,他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好弟弟。 袁谭将手中的水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十分的愤怒,他万没想到李虎最终还是冲破了己方的层层堵截。 愤怒过后,袁谭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 袁谭命人将审配与岑璧召至中军,沉声开口说道:“你们觉得这场仗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众将闻言纷纷面面相觑。 岑璧一脸愤然,沉声道:“公子,末将认为应该继续打下去,为了此战,主公已经投入了无数的人力与物力,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我们的损失则会更加的巨大。” 审配十分了解袁谭的性格,当他听到袁谭抛出问话的时候,他便知道,袁谭心中已然生出想要退兵的心思,但他还知道,袁谭仅仅只是有了退兵的想法而已,有想法并不代表他立刻就要付诸行动,其实袁谭真正想问自己二人的是,何时退兵才比较合适。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审配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公子,臣以为应该等到铁牛河那边有了结果之后,再行决定是否退兵也不迟。” “嗯!” 袁谭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审配的想法与袁谭不谋而合。 虽然李虎已经率军突破了袁军布置的层层防线,但冲出重围的人马有限。 要知道,铁牛河边尚有数千袁军在严阵以待,这正是袁谭的底气所在。 袁谭刚刚只是紧绷着的心神略微松动了一下,想通这些关键点之后,他便再次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我还没有输,袁氏四世三公,岂会轻易败于宵小之辈?”袁谭如是想到! 袁谭有些想当然了,与袁绍作战的乃是曹操与李杨,前者文韬武略,堪称当世翘楚,后者家世丝毫不输于四世三公的袁氏! 二者皆非宵小之徒, 正文卷 第334章 兄长休慌,李虎来也 幽州军,中军大帐前! 沮授再次手搭凉棚,抬头看向了天空,又侧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日晷,他十分罕见的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已经三个时辰了啊,不知铁牛河那边怎么样了”沮授说着便侧头看向了铁牛河方向。 “阿嚏!” “阿嚏!” 沮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呵呵,估计是主公在骂我呢吧!” 还真被沮授给说对了,李杨此刻不只是在骂他那么简单,李杨几乎将沮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李杨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蟠龙戟,一边咬牙切齿的想道:“不会是他们三个人合起伙来坑我呢吧?可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我死之后,小虎掌权?可能吗?这小子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阿豹掌权?也没理由啊,他什么德行,地球人都知道。小虎又不傻,让阿豹掌权还不如让我这个亲哥哥来继续掌权呢! 沮授篡权?更没理由啊,他算哪根葱啊?他也没那个资格啊。” 此刻李杨的脑袋里充满了负能量,虽然他知道这么想不对,可他却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 人在面临死亡时,或许都是这个样子吧,总之现在的李杨满脑子都是怨念,他不想死,他有些害怕。 李杨越想越闹心,越想越崩溃,以至于想到最后,他竟然怒吼了起来,一直以来,他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他很紧张,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死神离他越来越近,他害怕死亡即将到来那一刻,他需要发泄。 “啊!啊!啊!杀!杀!杀!我杀!我杀!杀!老子要将你们这群王八蛋通通杀光!——” 李杨好似一只发了疯的雄师般疯狂的怒吼了起来。 赵云听到了李杨的吼声,他拿余光瞥了李杨一眼,看着眼前不远处好似血人般的李杨,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轻叹了一声。 赵云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杨竟变得这般的疯狂。 这就是战争,十分的残酷。 李杨、赵云、典韦、太史慈等人的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有向他们发起如潮水般进攻的袁军,还有数不胜数的已经倒地,并且再也不会醒来的死人。 而李杨四人正被数以千计的袁军士兵牢牢地围在了中间,他们的体力正在急剧的下降,而袁军业已明显察觉到了这一信号,袁军打算就这么跟他们互相消耗着,直到将四人耗至力竭为止。 一刻钟后。 葫芦口战场! 幽州军只剩下李杨、赵云、典韦、太史慈等四人,其余之人已全部战死。 而袁军尚有四千余人! 李杨四人业已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们四人已经至少合力斩杀了近千名袁军士兵,或许他们还能再杀千八百人,但他们绝不可能将五千名袁军士兵全部杀死。 “子龙、典韦、子义,我们必须合拢在一起,我们可以背靠背杀敌,这样我们才能能不用担心敌人在背后偷袭我们!”李杨大吼道! 三人闻言连忙向中间位置靠拢,武艺高强的四人很快便合拢在了一起。 四人将后背留给对方,相距五步左右,这个距离刚刚好,不耽误他们杀敌的同时,还能互相有个照应,要知道,他们的兵器长度可都是三米开外的,这种长兵再配上他们的武艺,要控制住周身五六米范围还是比较轻松的。 张郃深知决战时刻已然来临,于是他命人上前传话,道:“生擒李杨者,赏万金,迁三级,斩杀李杨者,赏五千金,迁两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令兵话音刚落,袁军士兵立时抖擞精神,嗷嗷叫着向李杨四人冲杀而去! 李杨业已黔驴技穷,他的体力下降的十分厉害,身旁又无可调之兵,四人身上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太史慈所受的伤要相对重一些,而典韦则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这便是体力不足所带来的后遗症了。 李杨的大腿部位被袁军士兵用长矛捅出了一个血窟窿,汩汩流出的鲜血预示着他的极限即将到来,他的行动迟缓了许多,但一瘸一拐的他仍旧在不停的收割着袁军的生命。 李杨口中不停的在念叨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之类的话语。 赵云三人听了李杨的话,却是笑了,在他们三人看来,李杨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呢。 “坚持,挺住,我还有劲儿,我还能继续杀人,我不能倒下!” 李杨的嘴里依然在不停的说着话,他在给自己做心里暗示,这种东西极其有用。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当李杨的右侧大腿里侧再一次被一名袁军士兵,用钢刀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时,李杨不禁疼得大吼了一声:“小虎救我!” 这是李杨内心之中的期盼,他希望天下第一的李虎能够救自己脱离险境。 “哥哥休慌,李虎来也!” 李虎的怒吼之声划破长空,响彻于天地之间,由远至近的传进了李杨四人的耳朵里,在李杨四人看来,之音怕也不过如此了。 张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单人独骑向自己冲杀而来的李虎。 张郃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有大军前来,看到来的只有李虎一个人,他并未感到丝毫的惧怕,在张郃看来,饶是他李虎浑身是铁,可又能捻几个钉呢。 张郃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旋即吩咐吕旷与吕翔带上一千名袁军士兵前去拦截李虎。 吕旷与吕翔亦是有些想当然了,他们心想:李虎长途奔袭而来,应该早已人困马乏,所以他二人欲亲自上前与之过上几招。 二人想的挺美,即便自己不是李虎的对手,但起码能够挡住李虎的冲势。 这一次审配再也没能叫住他们,未等审配开口,吕旷与吕翔便已纵马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幕令张郃与审配终生难忘。 因为,吕旷与吕翔竟然被李虎一合击落于马下,他们甚至连李虎前冲的势头都没能阻住。 李虎左手钢刀,右手沥血破城槊,他凭借马力向前方一探,两个清脆的武器交击声响起,接着吕旷与吕翔的身体便被一股大力给带的向后飞了出去。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吕旷与吕翔并没有死,但他们伤得不轻,双臂寸寸断裂,且受了不轻的内伤,他们的内脏被李虎的大力给震了一下,不致命,但怕是要将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吕旷与吕翔捡了一个大便宜,李虎一心想着营救李杨,出手时难免分心,若李虎全力出手,吕旷与吕翔必死无疑。 除吕旷与吕翔之外,李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令前去拦截的袁军士兵顿时慌了神,而李虎就趁着这么会儿的功夫便突破了袁军士兵组成的防线,前方一里处便是葫芦口战场。 当吕旷与吕翔被人抬着来到张郃面前的时候,张郃看着仍然活着,但已昏迷不醒的二人,无奈叹了口气,旋即吩咐身边人道:“速请医官前来诊治。” 张郃与审配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担忧之色。 张郃眉头紧皱,迟疑开口道:“即便李虎是天下第一猛将,但我军尚有四千精兵,就算是耗也能将他们给活活耗死。” 审配轻叹一声,点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这样了!” 张郃攥紧拳头,为自己打气。但他仍然十分担忧的往葫芦口战场方向望去。 李虎不愧为天下第一猛将,当他纵马加入战场之后,顷刻间便扭转了战局,在将袁军杀了一个对穿之后,李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缰绳递给了受伤不轻的太史慈,沉声道:“替我看着!”说完便再次提着兵器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李虎体力十分的充沛,除了骑马赶了七十多里路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干,即便杀了几个人,那也只是顺手而已,耗费不了多少体力,在进入战场之前他还抽空吃了些干粮,所以,李虎体力十分的充沛。 李虎并未急于冲进包围圈,去救援李杨等人,他游离在包围圈的外边,做着袭杀袁军士兵的事情,袭扰与袭杀就差了一个字,却有着天壤之别。 袁军成片死于李虎之手,而由于李虎的加入,李杨几人终于从压力中解脱了出来,尤其是赵云与典韦,他们在杀敌的同时还能顺带着照看一下伤情较重的太史慈。 正文卷 第335章 张颌退却 张颌几人见战场形势急转直下,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张颌一咬牙,只留下一些负责保护自己的亲兵护卫,并一千名袁军士兵,其余之人全都被他给派到了葫芦口战场之上。 审配侧头看了张颌一眼,有心阻止,却并未付诸行动,因为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张颌好似输红眼的赌徒般,一口气押上了手中全部的筹码!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张颌皱了皱眉,旋即低头看向了地面,当他抬起头之后,他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身旁的审配一眼。 审配一脸不明所以的与之对视了一眼,而张颌接下来的动作便为审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张颌俯身趴在了地上,他将一只耳朵紧紧地贴在地面上,眯起双眼,静静的听着什么! 良久之后! 在确定了心中所想之后,张颌缓缓站起身,沉声道:“有一支骑兵部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急速奔来,人数不多,约莫几百人的样子。” 审配心头一惊,再次与张颌对视了一眼,审配目不转睛的盯着张颌的双眼,那模样好似在说:将军,到了做决断的时候了。 张颌与审配面面相觑,却迟迟不愿开口! 审配轻叹一声,沉声道:“我们是步军,并且早已没有了箭矢,或许我们能够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但恐怕不会太久,将军,到了做决断的时候了,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下都会绝对的服从,届时,我会向公子禀明,这是在下与您共同做出的决定。” 审配的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他向张颌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他告诉张颌.: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向自己奔来的是敌非友,因为,如果是己方骑兵的话,不应该只有几百人那么少。 其次,己方是步兵,步兵对骑兵本就毫无优势可言,己方现在连箭矢都没有,如此一来,己方便只能用士兵们的血肉之躯来抵挡对方骑兵的冲锋。 最后,审配与张颌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不论是打或是撤,我们都听您的,如果您主张撤退,那么我们几个人可以与您一起背锅,您并不会感到孤单。 张颌默默地望着审配,又看了看将自己护在中间的亲兵护卫,最后他还看了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可怜虫,他在犹豫,他不甘心。 几百名骑兵相比于他们这千把人来说的确是少了点,可那也得分怎么看。 要知道,现在的袁军步兵之所以尚存战力,那是因为他们的阵型仍然保持的十分完整,并且大家还都抱成了一个团,但是,几百名幽州骑兵一旦冲上来的话,估计他们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够将自己这一千来人给冲的七零八落。 而那些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步兵队伍,很难形成有效的战力。 最关键的是,在步兵队伍的阵型松散之后,李杨麾下的猛将便可上马与自己厮杀,而对于一名猛将来说,骑在马上作战与步战,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届时,人家再给自己来一个逐个击破,自己可就真的要悲剧了,要知道,对方可是拥有好几名猛将呢,虽然李杨几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李虎、典韦、赵云仍有一战之力。 若李虎等人再与自己玩一出斩首行动,届时,张颌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张颌一脸无奈的叹口气,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留下一名校尉率领三千袁军士兵继续战斗,而他与审配在一千名亲兵的护卫之下,带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吕旷与吕翔先行退出了战场。 张颌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仅剩不到千人的队伍,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我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审配暗叹一声,出言安慰张颌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们还没有输呢,说不准我们的勇士们能够将李杨给斩杀在葫芦口内呢?” “但愿如此吧!”张颌心中已不抱希望! 如果让张颌几人知道,正在向铁牛河边赶去的骑兵队伍连一百五十人都不到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没错,正在赶往铁牛河边的骑兵队伍,正是之前与李虎一齐冲杀出来的那一百多人,他们的马不及李虎的火龙驹快,所以他们被李虎给拉在了身后。 当这支由一百四十余人组成的幽州“歪瓜裂枣牌”骑兵队伍,纵马冲进袁军士兵的人群之中时,这场发生在铁牛河边的诱敌战基本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呵呵,为什么说他们是歪瓜裂枣牌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上个个都是带着伤的,本就在与李虎一齐杀出重围时受了些伤的他们,在马不停蹄的赶了七十里路之后,基本已经是轻伤变重伤,而重伤的现在却也离死不远了。 一些伤势比较沉重的骑兵,甚至连安坐于马背之上都已经成为了奢望,他们将身体趴在了战马的马背上,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抱着马脖子,他们的双手已经提不起兵器,他们只能骑着自己的战马狠狠地撞向袁军士兵。 他们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他们要救出被困在阵中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为幽州争得了太多的荣耀与希望。 幽州骑兵只一轮冲锋便将仍在战场上负隅顽抗的袁军士兵给冲得四分五裂的。 李虎见状连忙跑向太史慈,翻身跨上了火龙驹,继而纵马冲入敌阵之中。 赵云将一名早已没了呼吸,却仍旧紧紧抱着马脖子的幽州骑兵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他躬身向那名已经阵亡的骑兵行了一礼,然后翻身跨上了那名阵亡骑兵的战马,他将代替那名战死的骑兵继续着他的征程,直到胜利来临之时! 李杨侧头看向将身子靠在马背上的太史慈,道:“子义,扶我一把!” 太史慈强忍伤口传来的剧痛,快步向李杨走去。 李杨的体力早已濒临极限,话音落后,看向迎面而来的太史慈,勾了勾嘴角,忽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史慈见状,连忙伸出双手,作诗欲扶,然后却悲剧了。 正文卷 第336章 铁牛河之战 完 咣当一声! 随之而来的则是太史慈发出的惨叫之声。 李杨体重约一百五十斤左右,一身甲胄重约五十斤左右,加在一起大约二百一十斤,这个重量哪里是身受重伤的太史慈能扶得动的。 太史慈悲剧了,他被李杨结结实实的给压在了身下,丝毫动弹不得。 左腿传来的剧烈疼痛,瞬间传至了太史慈的大脑,他估计自己的小腿可能被李杨给压断了,伤上加伤,这叫什么事儿啊! 此刻太史慈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典韦见状,连忙将李杨给搀了起来,他将李杨扛在肩头,将他给抬到了营帐里。 太史慈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了典韦的身后,与之一齐进了帅帐。 葫芦口战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终于摆脱了束缚的李虎与赵云,带着仅剩的几十名幽州骑兵,追得三千多名袁军士兵满地跑,二人直追杀出近十里才打马返回。 李虎与赵云并肩走进了帅帐,映入眼帘的是昏迷不醒的李杨,以及正在为自己缝合伤口的典韦,还有正拿着夹板为自己固定伤腿的太史慈。 李虎与众人商议了一下,最终大家一致决定,立刻启程赶回大营,以免夜长梦多。 典韦将李杨放进了八人抬的轿子里,太史慈临危受命,亲自为李杨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这种事情,只要下得去手就行,比起糙哥典韦来说,太史慈明显更合适做为李杨缝合伤口的事情。 典韦将自己伤口缝的好似狗啃的一般,看得李虎心惊不已,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伤口崩裂,导致身死当场! 太史慈胆大心细,射术精湛,适合干技术活,糙哥大多练不好箭术。 李杨是一个神人,因为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喜欢乘轿,越大越好,他觉得这样比较舒服且十分的威风,这就是典型的丝思维,他们的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舒服,安逸,还有装x。 由于队伍中伤员与病号较多,所以走的并不快,赶了近二十里路之后,众人便寻了一条河边休息。 众人吃了些干粮,又从河里打了些水,太史慈让典韦将水烧开,待水烧开之后,她取出汗巾,浸泡在了滚烫的热水之中。 这是李杨教给众人的卫生条例,他曾与众人说,清理伤口时所用布条必须要用沸水煮过。 为伤员清洗伤口时,需再将清洗干净的布条沾上些许酒水,之后才能清理伤口,这样做能够起到杀菌避免伤口感染的效果。 大家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细菌,他们也不明白感染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却依旧遵照李杨的吩咐去做了。 后来发现此法的确可行,起码伤兵伤口溃烂的情况有所减少,之后这个擦拭清理伤口之法便在幽州流传了下来。 太史慈向李虎索要酒水,结果,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李杨脸上以及手上的污渍简单的擦洗了一下。 众人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才继续赶路。 李杨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身旁打盹儿的太史慈。 李杨笑了笑,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子义,给我来口水!” 见太史慈并没有被自己叫醒,李杨暗骂了一句:“特么的,老子都快渴死了,你竟然在这睡的好似死猪一般。” 李杨深知喊恐怕是喊不醒了,于是他伸手在太史慈的腿上轻轻的推了一下。 太史慈险些被李杨这一推给疼得叫出声来,他疼得闷哼了一声,旋即条件反射的看向躺在轿中的李杨,见李杨正皱眉看着自己,太史慈一脸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确认李杨真的醒了之后,太史慈大喜过望,道:“主公安好?” 李杨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心道:“特么的,老子当真快要渴死了!” 太史慈见李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说话,于是轻轻的唤了一声:“主公?” “水!水!水!”李杨不耐烦道:“平时看你挺激灵的,怎么这会儿忽然变得这么不上道呢?” 太史慈微微一怔,旋即连忙转身取来水囊,将之递给李杨。 李杨接过水囊,仰头将之一饮而尽! 李杨是真渴了,由于受伤,导致失血过多,而血液中的水含量更是高达百分之八十多,正因为此,他才会在太史慈与自己喋喋不休时感到不耐烦。 他是真缺水。 李杨一脸满足的打了一个嗝,道:“痛快!” 抬头见太史慈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李杨赧颜一笑,道:“子义,莫要与我一般见识,刚刚不是有心的,我是真渴了。” 太史慈荤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主公为人,末将岂会不知?” 李杨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太史慈主动的凑近李杨,心有余悸的轻叹一声,道:“主公,活着真好!” 李杨微微一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太史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良久之后。 队伍再次停了下来,李虎来到轿前对太史慈说道:“子义莫慌,再往前走便是战场了,我命队伍停下休整一番,我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好继续赶路。” “进来说话!” 轿内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声音,李虎微微一笑,大喜,轻轻一跃便跳上了轿子,掀开轿帘便走了进去。 “兄长,何时醒的?” “刚刚!” “太好了!” “子龙他们如何了?” “典韦伤势较重,不过兄长无需担心,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子龙受了一些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现在何处?” “子龙正坐在马车旁打盹儿,典韦被我安排在了马车中,他刚刚缝合完伤口,不宜走动,要我去叫他们吗?” 李杨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不要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此役,大家跟着我受苦了,如今险之又险的捡回一条命,大家都累了。” 李虎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他将沮授与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了李杨。 李杨会心一笑,心道:“真是单纯的好弟弟啊!” 想归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李杨勾了勾嘴角,不动神色的说道:“公与玩笑之言,当不得真,公与对我忠心耿耿,小虎需谨记,公与是信得过的。” 正文卷 第337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虎默默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一声“敌袭”彻底打破了夜空中的沉静。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李杨与曹操虽是盟友,但二人却各怀心思,李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坑曹操一把! 袁曹双方在官渡打得越久,对李杨就越有利。 不久前,李杨命锦衣卫手持自己的亲笔手书,前往袁绍大营面见刘备。 见到刘备之后,锦衣卫与之道明了此行的目的与事情原委,刘备激动莫名,不疑有他,当即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私印,并写就一封书信,交与锦衣卫之手! 锦衣卫带上刘备的贴身信物与亲笔手书,又往曹营面见关羽,将刘备的贴身信物与亲笔手书拿给关羽查看,然后将刘备身处袁绍军中之事告与了关羽! 关羽不疑有他,当即便向曹操辞行,带着嫂嫂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沿途将曹军将领杀了个人仰马翻! 经过十数日的长途跋涉,关羽终于回到了刘备的身边,兄弟二人相拥而泣,却将甘夫人与糜夫人给晾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 身在古城的张飞亦接到了锦衣卫送来的刘备亲笔书信,与给关羽送信时略有不同的是,锦衣卫在给张飞送信时却挨了一顿毒打! 见到张飞之后,锦衣卫向其道明了来意。 然而喝得微醺的张飞却不问青红皂白,当即便给锦衣卫扣了一顶敌军细作的大帽子! 张飞办事忒不讲究,喝点马尿就搞事情,他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一上来便命人用麻布堵住了锦衣卫的嘴! 结果,锦衣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百鞭笞! 锦衣卫强忍伤口传来的剧痛,以小刀抛开鞋底,将刘备的亲笔密信交给了张飞,两眼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张飞展开书信,一目十行看罢之后,当即弃了古城,前往袁绍军中寻刘备与关羽去了! 三日前,三人再次相聚,密谋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当铁牛河之战结束以后,孙乾等人便开始挑唆刘备借机除掉李杨,趁机夺取幽州之地。 刘备野心甚巨,平生最喜落井下石,当即便打起了率兵袭杀李杨的心思!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刘备与张飞均觉值得冒险一试,于是撺掇不情不愿的关羽与之共谋大事,三人最终一拍即合,当即向袁绍借了一万兵马,打着前往冀州支援袁谭的幌子,领兵前往铁牛河边袭杀李杨。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做这件事情,自是有他们的倚仗,他们的倚仗便是,刘备此次所领之兵皆为骑兵,共计一万人马。 李杨一行人马伤的伤,残的残,若这都让他们跑了,那也只能说明人家本就命不该绝。 一声“敌袭”惊得李杨打了一个激灵。 赵云与典韦皆已提兵护在了李杨暖轿的周围。 李杨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来的是袁军骑兵,夜黑看不清楚具体人数,但少说也得有几千人马。”典韦说道! “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李杨被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斥候纵马来报,道:“主公,我等已被袁军包围!袁军大纛上书一个大大的刘字” “刘备!”李杨咬牙切齿道:“向北突围!” 李杨一声令下,李虎与典韦在前方为众人开路,而赵云等人则纷纷护卫在了暖轿的周围。 半个时辰一闪而逝,李杨一行人马费时费力,才只向前突围出了不到五里的距离,待众人行至一条河边之后,他们这支队伍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李杨将李虎叫到了自己的身边,道:“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你与子龙带子义先走,我与典韦同行,这样我们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就这么决定了!” 没给李虎开口说话的机会,李杨直接将此事给定下了。 见李杨一行人分兵之后,刘备与关张简单商量了一下,三人决定率领主力人马继续追击李杨,分出千八百人追赶李虎即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李杨,只要能够成功击杀李杨,他们就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李杨与典韦沿着河边一路向东逃命,可他们却始终摆脱不了关张率领的追兵,二人一路跑一路杀,可敌人却越杀越多。 李杨深知自己给典韦增添了许多的负担,若非为了保护自己,典韦早就脱离了险境。 “典韦,你自己跑吧,我不能拖累了你。” “主公这是说的哪里话?将您安全带回大营是我的责任,我怎能丢下你独自逃跑。” 李杨与典韦就此争执了许久,直到典韦为了保护李杨而负伤之后,李杨终于把心一横,自马上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典韦见状,睚眦欲裂,仰天怒吼,他发狂了,他的发狂源于对自己深深的自责以及对敌军无尽的怨恨。 典韦手持镔铁双戟径直杀进了敌军阵中。 关羽见典韦在己方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于是他当机立断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己方的任务已经达成,已经没有在这里与典韦继续消耗下去的必要了。 在张飞一脸不解的目光之中,关羽果断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典韦直追出十多里才停下,因为他的战马已经支撑不住,倒地口吐白沫了。 此次随李杨前往铁牛河诱敌,典韦深知战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因此并未将赤兔马带在身边,此刻他骑乘的只是一匹寻常战马! 披头散发的典韦将铁戟插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他哭的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恐怕也只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才能形容典韦此时此刻的心境了吧。 良久之后。 典韦拔出镔铁戟,向大营方向走了过去,他是一个男人,他必须直面自己的错失,他要当面向李虎与韩豹请罪。 又过了半个时辰。 关羽与张飞率兵回到了刘备的身边。 刘备连忙问道:“如何?” 张飞放声大笑,道:“李杨身受重伤,跳河了,八成是活不成了,哈哈哈!” 刘备皱了皱眉,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刘备直视着关张的双眼,问道:“你二人可曾亲眼目睹他跳进河水之中?” “亲眼所见!” 正文卷 第338章 国之柱石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刘备这才放下心来,道:“我们也退兵回营吧,我们需要回营做好充足的准备,因为我们即将面临幽州军疾风骤雨般的打击报复。” 刘备叹了口气,他知道关羽并不赞成自己袭杀李杨,但他依然这么做了,因为他知道,若自己不做此等下作之事,待李杨做大之后,天地间,将再无自己的立锥之地! 刘备做了一个深呼吸,定了定心神,低声嘀咕了一句:“元诚,备乃汉室宗亲,肩负兴汉重任,不得已而为之,你可莫要怪我!” 而此时的襄平城中。 杨氏接过蔡琰递给自己的军情奏报,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次,她默默地将奏报撕碎,撕得粉碎,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军情奏报,一想到自己儿子此刻正身处险境,她就心痛如绞。 这是一封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奏报,其主要的内容便是李杨决定以身犯险亲至铁牛河诱敌,杨氏与蔡琰在战端开启之后的第二天才接到的奏报。 杨氏明白,这封奏报的内容里隐有托孤之意! 此时幽州大营里业已乱成了一锅粥。 帅帐内好似菜市场般,吵闹不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而跪于帅帐中央的典韦也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狡辩的,主公都跳河了,这个锅他是背定了。 “杀人啦!” 帐内忽然传来一声异常凄厉的咆哮声! 咆哮声过后,大帐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咆哮之人正是沮授,他的方法很管用,此时帐内落针可闻。 沮授脸上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怒容,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谁说主公已经身死?你们可曾寻到主公的尸首?” 沮授话音刚落,一名韩豹军中的校尉却站了出来,说道:“可主公早已身受重伤,现在却又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怕是神仙难救了。” 韩豹皱了皱眉,正欲出言喝斥,然而沮授却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李虎、赵云,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等妖言惑众之人给我当场斩杀了,难道还要继续由着他在此妖言惑众吗?” 赵云连忙上前一步,好似拎小鸡似的将那妖言惑众之人给拎了起来,正欲将人拉出去就地正法。 沮授指了指帅帐中央的位置,高声咆哮道:“就在这杀,就在这里!” “诺!” 赵云点了点头,拔出佩刀,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人头当即滚落在了地上。 李虎之所以没动,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杀人的心情,这小子还在那里深深自责呢,他想着如果将自己与典韦调换一下位置,或许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自己这一方面临的压力比较小,众人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除了战死几名骑兵之外,其余之人全部逃出了袁军的围追堵截。 韩豹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了,他也知道那人该杀,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但你沮授好歹也要给我留点脸面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军统帅,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韩豹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公与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吧!当着我的面斩杀我的部将,你可还将我放在眼里吗?” 沮授十分罕见的与之针锋相对道:“这里只有主公,没有一军统帅之说,在找到主公之前,任何敢于出言扰乱军心之人都该死。” 韩豹皱眉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是真没法再说下去了,随着沮授话音落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连他都杀了的势头,就连一直低头跪着的典韦都面露不善的看着他呢。 “此事先不要报于襄平,派人去找,沿着河边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典韦,你也别闲着,只有你知道主公于何处落水,你快带着人去找,搜索范围要大,将随军的锦衣卫全都派出去。” 沮授话音刚落,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待众人纷纷离开之后,沮授来到了韩豹的身前,向他行了一礼,道:“人的脸面是很重要,但是,即便要脸面那也得分时候,现在并不是争面子的时候”说完又向他行了一礼,继而迈步离开了。 韩豹无奈叹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跟在众人的身后离开了大帐。 三日后。 李杨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是被一股恶臭给熏醒的,眯眼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匹驽马。 李杨心下了然,自己身处在一个用杂草与黄土搭起来的杂草棚子。 “原来是马厩,特么的,这家人真不讲卫生,不会清理一下马匹的粪便吗?这也太臭了。” 李杨眉头紧皱,想着想着就乐了,“哥们儿还活着,呵呵,活着就好。” 李杨尝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脚,一股剧痛袭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伤口表面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溃烂的情况,伤口处正在流脓,甚至还有一些蛆虫正在啃噬着伤口处的腐肉。 李杨被眼前这一幕给恶心得够呛,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啊。 好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并未撕裂开来,一些被缝合过的地方仍然完好无损,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杨挣扎着站了起来,正欲离开马厩,却迎面听到了一个声音:“呦,你小子命还挺大。” 李杨循声望去,看向来人,道:“是你救的我?” “我可没那闲心,是我家小姐救的你。” “嗯!” 李杨点了点头,打算先离开马厩再说,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他边走边问道:“这是哪里?” “合着你不是本地人啊?” “不是!” “嘿!竟是闹了个误会,我们家小姐还以为你是本地人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嘿,你还他娘的不耐烦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那人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见李杨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于是他只好说道:“得得得,告诉你吧,这里是中山国,无极县,甄府。” 李杨点点头,道:“袁绍的地盘!” 那人撇了撇嘴,叹道:“中山国已被幽州军占领!现在是鞍乡候的治下了!” 忽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于是他又骂骂咧咧的说道:“哎嘿,他妈的,你算个神马东西,凭什么你问老子,老子就得回答你?滚滚滚,离老子远点儿,你身上臭死了。” 说完便捂着鼻子,一边说着晦气,一边快步离开了。 李杨见状笑了笑,迈步向府外走去。 正文卷 第339章 虎落平阳 一路行来,望着眼前的高宅大院,李杨默默的想到:“无极甄氏,豪富之家,果然名不虚传。” 一些从李杨身边路过的下人尽皆以手掩鼻,躲得远远的。 当李杨行至前院的时候,他见面前站了不少人,居中站着一名二十左右的少妇,李杨皱了皱眉,心道:“此人应该便是那人所说的甄家小姐了。” 李杨想上前与少妇道声谢,虽然自己被对方给扔进了马厩里,但人家既然将自己从冰冷的河水里给救了上来,咱自然要记住人家这份恩情。 李杨正欲上前行礼,少妇却一脸嫌弃的冲他挥了挥手,道:“哎哎哎!那个谁,你别过来,你身上太臭了!” 李杨闻言连忙止步! 李杨很有自知之明,就连他自己都十分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何况是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呢。 “快去打些水来帮他洗洗!” 少妇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下人们说道。 “好嘞!” 众人乐呵呵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下人便拎着木桶回来了。 都不用那名少妇吩咐,他们便抬着木桶,朝李杨的身上泼了上去。 李杨被泼得打了一个激灵,道:“凉水!”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道:“废话,不是凉水还能是什么水,有水就不错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也配用热水吗?我呸!” 李杨没说话,他一脸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向府门外走去。 少妇皱了皱眉,出言叫住了他:“哎哎哎,那个谁,你留下来去马厩喂马吧,在我们府里做事可是管饭的呦。” 李杨觉得女人的话有些刺耳,他不 正文卷 第340章 遇贵人 四五名乞丐模样的年轻人闻言立时将李杨给围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轻小乞丐却是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他向众人挨个作了一遍揖,随后笑呵呵的对那个领头的说道:“吴老大,吴大哥,您老高抬贵手,定要手下留情,这人已经受了伤,禁不起您的打,您若失手将他给打死了,岂不是坏了您的功德吗。” 吴老大笑了笑,道:“小耗子,就他娘的你会说话,得了,今天老子就给你个面子,放他一马,但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喽,他可以睡在这里,但是,该他交的那份孝敬可一文都不能少。” 叫小耗子的年轻人闻言连忙陪着笑脸道:“嘿嘿,那就多谢吴大哥了,未曾想我的脸竟然也能值回钱了。” 小耗子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小耗子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他很会来事儿。 李杨冲小耗子招了招手,待其来到近前,李杨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小耗子连连摆手,笑道:“小哥儿莫要与我客气,咱们都是苦命人,互相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么。” 小耗子很有眼色,他见李杨说话有气无力的,便知李杨怕是生病了。 “你是不是发热症了?” “恩,刚刚擦了擦身子,着了凉。” “你等着,我去后山给你采些草药来,那药可好使了,吃完睡一觉,病就全好了。” 李杨微微一笑,温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自小便不喜欢吃药,我的体质还不错,睡一觉就全好了。” 小耗子好似做贼般的向左右瞧了瞧,见身后没人,于是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小哥儿,别硬撑着了,你的身上都已经有股子腥臭味儿了,我去给你采些草药来,你吃了以后,病才能好的快一些。” 李杨无奈叹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若我能够活下来,我定会加倍报答于你。” “举手之劳,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小耗子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李杨想要坐起来,尝试了两次之后,却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李杨叹口气,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伤口溃烂,并且还发着高烧,李杨深知,照此发展下去,自己离死恐怕也不远了。 小耗子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去而复返。 众人见他手里攥着一把药草,于是纷纷出言问道:“耗子,采药去了?” “啊,这天太冷了,采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各位大哥的那一份儿我可也都采了的,等我按份儿分好之后再给你们送过去。” “得嘞,哥哥在此先行谢过了。” “吴大哥跟我还客气个啥。” 小耗子说着便来到了李杨的身边。 吴老大与几个乞丐见状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人家只是不说罢了。 小耗子将一个装满清水和些许草药的破陶罐儿坐在了一个小柴火堆上。 与李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小哥儿,你是糟了贼吗?” “是啊!遇到了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贼。” “哦!看来你是遭了坏人的算计了。” 李杨被小耗子这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给逗乐了,他觉得这个小耗子还挺有趣的。 “你今年多大了?”李杨问道。 “十六了!” “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爹娘在我出生不久就死了,现在倒还有几个靠不着的远房亲戚。” “你没有姓吗?” “穷人家的孩子,活着已是奢望了,哪里还敢奢求姓名呢?”小耗子叹了口气! “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吗?你甘心如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吗?” 小耗子默默地瞥了李杨一眼,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李杨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甘心。 沉默良久之后,小耗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不甘心,但是即便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你也看到了,像我这般瘦弱之人,即便想要去投军都没人愿意要我,我曾经去冀州试过,去幽州试过,可人家却只当我是浪费粮食一般的存在,他们根本就没把我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之人放在眼里。” 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事儿还真怨不得那些募兵之人。 面前的小耗子个子倒也并不算矮,大约能有个175左右的身高,但他太瘦了,瘦到那种会被负伤前的自己一拳打碎的程度,这么说吧,身高175,体重90来斤,这还是李杨往大了估了。 如果是女人的话,这个体型或许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大部分女人的骨架都比较小,但男人却不一样,他们本就骨架大,这个体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就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了。 小耗子就是这样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小耗子之所以这么瘦,是因为他长期吃不饱饭,这是典型的营养不良的症状。 如果他没有遇到自己的话,他恐怕连二十岁都活不到,但既然他遇到了自己,并且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自己的性命,李杨自然要投桃报李,拉他一把。 当然了,帮小耗子的前提是他自己先得活下来,然后才能去考虑帮助别人的事情。 一刻钟后。 小耗子将一只破旧陶碗用清水反复的涮洗了两遍,然后才将已经熬好的草药倒入了碗中。 见李杨没有要从自己手中接过药碗的意思,于是他将药碗拿到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当着李杨的面喝了一大口。 “真他娘的苦!”小耗子的面部有些扭曲。 将药碗递给李杨,道:“小哥儿,放心喝吧,已经不烫了!” 李杨笑了,刚刚自己明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小耗子却浑不在意,李杨觉得这个小耗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或许他已经猜出自己不是普通人,但他绝对不知道自己就是大名鼎鼎的鞍乡侯,任谁也不会想到李杨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杨相信,小耗子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人,仅此而已。 李杨微笑着接过小耗子递来的药碗,仰脖将大半碗的药汤给喝进了肚子里,喝完还砸吧砸吧嘴,道:“是挺苦的!” 小耗子嘿嘿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小耗子说完便帮李杨打地铺去了,说是打地铺,其实不过就是在地上铺一些干草而已,但对于现在的李杨来说,有这东西就比啥都没有强。 待小耗子将一切做好之后,困意再次袭来。 小耗子搀扶李杨躺下,又在他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稻草,道:“睡吧,一觉醒来病就全好了。” “嗯!”李杨点了点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更时分。 睡得正香的众人被一阵好似碎碎念般的声音吵醒。 “他娘的,谁啊这是,三更半夜不睡觉,嘟嘟囔囔个什么劲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老大等人骂骂咧咧的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嘿,怎么又是这小子!”吴老大一脸气急败坏道。 这时小耗子业已穿好衣服,跟了上来,见李杨正躺在那里不停的喃喃自语,而他的意识却已经有些不怎么清醒了。 吴老大皱了皱眉,道:“这人怕是没救了,将他扔出去吧,免得给哥儿几个过了病。” 小耗子闻言连忙哀求似的说道:“别啊,吴大哥,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我将他带到一旁角落里去,保证离哥哥们远远的,您就发发慈悲吧!”他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吴老大并未接话,他蹲下身子,凑近了李杨一些,他想要听听李杨在说些什么。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正文卷 第341章 又救李杨一次 李杨口中不断地碎碎念着一些激励自己的话语,以及一些人的名字。 他口中念叨的人有杨继盛,有岳飞,还有文天祥。 这三个人无一不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们将气节,勇敢,坚韧,刚强发挥到了极致,他们的事迹令李杨深感钦佩,并深深地影响着他。 李杨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英雄事迹在李杨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好似放电影般的一一划过。 他们在这无助的深夜里,给予了早已被伤病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李杨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 吴老大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李杨话语中的意思,但他却也能够猜出个七七八八,因为李杨说出的话并不深奥。 吴老大无奈叹了一口气,冲小耗子挥了挥手,道:“你将他带去一旁的角落里吧。” 小耗子闻言连忙千恩万谢的谢过了吴老大等人,然后好似拖死狗般,将李杨给拖到了角落的位置。 将李杨安顿好以后,小耗子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了地上,他得歇口气儿,他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前后加起来,他也不过只拖着李杨走了十几步而已。 良久之后! 小耗子再次起身,拎着水桶去外边的水井里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他得帮李杨擦一擦身体,这样有助于降温。 可当小耗子将李杨的衣服解开之后,他好悬被眼前一幕给惊得叫出声来。 他被李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给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李杨右侧大腿上的一处伤口,那里已经有些溃烂,一些蛆虫正在啃食着溃烂处的腐肉。 绕是小耗子已经做了十几年的乞丐,可当他看到眼前这样一副画面的时候,他也还是有点吃不消,他甚至被眼前的景象给恶心的干呕了两声。 小耗子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始帮着李杨擦拭起身体,他刻意绕过了李杨右侧的大腿,因为他实在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小耗子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李杨一整夜。 当李杨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是被搀醒的! 当李杨看到小耗子正蹲在自己面前煮汤的时候,他乐了,此刻的他忽然觉得很满足,也很欣慰。 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在危难之际遇到贵人相助这样的际遇,可李杨却遇到了,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呦!小哥儿,你终于醒啦!”小耗子抬头看向李杨,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终于醒了!”劫后余生的感觉,令李杨发出了一声感慨! 顿了顿,李杨一脸郑重的说道:“小耗子,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 “哎.....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一个谢字,再说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救人一命,什么什么什么图?”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就是这个话,嘿嘿,小哥儿,没想到你还是个读书人呢!” 李杨哑然失笑道:“我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成读书人了?你小子怕也没见到过几个读书人啊。” 小耗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读书人。” 李杨勾了勾嘴角,道:“你还小,若是想见读书人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耗子笑了笑,倒并没往多想,他只当李杨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汤好了,小哥儿,快趁热喝了,鱼汤还是很补的。” 李杨也没跟他客气,接过碗就要喝,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他将一个已经有些发霉了的面饼给拿了出来。 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已经有些长毛的面饼,李杨咽了口口水。 小耗子笑道:“小哥儿,没看出来啊,你身上竟还有这东西呢。” 李杨侧头看向吴老大等人所处的方向,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他们竟没搜我的身?” 小耗子翻了一个白眼,如是说道:“没有,他们嫌你的身上有味道。” 李杨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李杨将面饼掰成了两半,问小耗子道:“吃不吃?” “吃啊,干嘛不吃。” “这就对了,老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放心吃,吃不死人!” 李杨难得有心情与小耗子开了句玩笑。 小耗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觉得李杨说的很有道理。 吃过饭以后,小耗子对李杨说道:“小哥儿,你最好出去晒晒太阳,那样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正有此意!”李杨点了点头,小耗子看到自己伤口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于是李杨便在小耗子的搀扶之下走出了酒肆。 时值三月初,正午时分并不寒冷,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 李杨与小耗子找了一处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面前放了一个破碗,小耗子时不时还会喊上一句:“大爷大娘,赏口饭吃吧。” 这种话对于李杨来说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他只是背靠在一面土墙上晒着太阳,并打量着过往的人群,他知道,沮授与虎豹一定会派人四处找寻自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李杨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于是李杨开口喊道:“这不是王宇的弟弟吗?那小子还没死呢?” 李杨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引起王良的注意,他怕王良一回头,发现两个要饭的在喊自己,届时,转头便走,连理都不理自己,那自己可就悲剧了。 李杨现在浑身是伤,如果王良转头就走的话,他还真就追不上他。 至于小耗子,李杨并没打算现在便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李杨打算待众人前来寻找自己的时候,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小耗子。 老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小耗子人不错,但李杨这么做倒也没什么毛病,他是真被人给坑怕了。 王良停下了脚步,听到有人出言诅咒王宇,他登时就不高兴了,虽然王宇与王良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王良与其自幼相伴长大,二人朝夕相处,王宇对王良颇为照顾,王良亦对其十分的敬服。 正文卷 第342章 王良失态了 王良本就因为找不到李杨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又听到有人在这拿自己的兄长开涮,他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王良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缩着脖子,佝偻着身子,将双手插进袖子里的脏汉。 他的脸很脏,以至于王良都有些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 他的衣服也很脏,油光锃亮的,王良估摸蟑螂都能在他的衣服上打滑刺溜了。(这话一般人看不懂) 他的头发更脏,王良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长时间不洗头的主,发型肯定是没有的,他的头发乱得跟一堆杂草似的,但你还真就别说,他的头发倒还挺黑的,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沾上了一些泥土与杂草。 而坐在这名脏汉身旁之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瘦,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他枯黄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但他却比那脏汉要干净一些。 王良叹息一声,心道:“都是些苦命人,我还是别拿他俩撒气了吧!” 找不到李杨的下落,令王良心情异常的烦躁,他压根就没往多想,他也不想想人家为啥平白无故的喊自己兄长的名字! 李杨见王良转身便走,于是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喝道:“王福的帐老子可还没跟你算呢!” 王福即是王良之父,福伯! 李杨与王良说的是:福伯当年大意失宾徒的帐! 李杨这一嗓子却是将小耗子给唬了一跳。 小耗子连忙伸手捂住了李杨的嘴巴,道:“我的小哥儿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怕不是将脑子给烧坏了吧,可别惹事儿啊。” 李杨轻轻将小耗子的手给扒开,道:“没事儿,遇到了一个熟人。” 小耗子回了他一个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但他并未再说什么,因为那人已经向李杨走了过来。 如果说李杨之前那句话并未引起王良的注意的话,那他后面这句话却将王良给惊到了。 王良自然听出了李杨的言外之意! 王良做了一个深呼吸,继而向李杨二人走了过去,他皱眉看向李杨,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的主公,形象差距大大,实在对不上号啊。 当他行至李杨近前的时候,他才终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之人就是李杨,因为李杨那双犀利的眼睛骗不了人。 李杨与王良对视了一眼,给他使了使眼色,好似在告诉他:有外人在,说话注意点。 王良看出了李杨的意图,于是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王良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敢问郎君唤我何事?” “真特么的!”李杨暗暗的骂了一句。 小耗子微微一怔,心道:“这是什么情况?是我落伍了吗?现在要饭的方式已经这么清新脱俗了吗?先骂人家两句,再威胁人家一下,然后人家就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搭话了?现在的读书人就连要个饭都这般受人尊敬了吗?” 小耗子一脸郁闷的想到:“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书读呢?” 李杨没有功夫去理会小耗子的想法,他淡淡开口,道:“这位兄台,能否赏我们几个铜板,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李杨说着,伸出左脚轻轻的踢了踢眼前的破碗。 王良闻言,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分量十足的金饼,想要递给李杨,可李杨却没有伸手去接。 李杨好似看傻瓜般的看着王良,他觉得让王良执掌锦衣卫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为错误的决定! “这小子怎变得这么木讷!”李杨如实想到! 其实也不怪王良会这样,他只是受到了些许的惊吓罢了,任谁见到李杨如今这副鬼样子,他们都会感到不适应亦或是大脑短路,王良会失态也并不稀奇。 李杨见王良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李杨只好自己来圆这个场。 “兄台,您给的太多了,我们找不开!”李杨无奈道! “不用……不用找了……” 李杨对王良真的很无语,他从王良手中抢过金饼,转身丢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小耗子,道:“小耗子,我饿了,你去买些吃的来,再买些酒回来。” 小耗子很有眼色,他早已看出李杨与王良是旧相识,见李杨想要支开自己,他也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大部分的穷人都拥有两项特殊的本领,一是:有眼色、知进退,二是:善解人意。 小耗子伸手接住李杨丢来的金饼,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小耗子走远了,王良这才略带着哭腔说道:“主公,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把您给害成如今这般模样啊?” “你闭嘴,听我说!” 李杨现在哪有心情跟他在这扯闲天。 王良连忙点了点头。 “让沮授、小虎、阿豹速速带人来接我!” “诺!”王良点头领命,道:“主公何不与我一同离开?” 李杨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道:“我身负重伤,以我目前的情况,根本走不了多远的路,如果只有你我二人上路的话,一旦遇敌,后果恐将不堪设想,这里脏是脏了点,但起码我在这里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所以,现在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接我。” 王良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道:“主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将附近的锦衣卫都派到我身边来,让他们在暗中保护我,不要现身。” “诺!” 李杨又交代了王良几句话之后,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王良深知情况紧急,因此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向李杨辞行之后,他便前往驿舍取回了自己的坐骑,马不停蹄的向幽州军营方向狂奔而去。 王良离开不久,小耗子去而复返,他买了两斤羊肉,几张面饼,并一壶酒。 李杨哑然失笑道:“一枚金饼就只买了这些?” 小耗子摇头似拨浪鼓,连忙开口解释道:“哪能啊,这些东西一共也才花了不到五百钱,酒有些贵,羊肉那些却是并没有花多少钱的。” 正文卷 第343章 沮授大魔王 小耗子说完便准备给李杨报一下账。 李杨见状连忙挥手打断他,道:“小耗子,我说这些并非是担心你将钱财给私自贪墨了,其实我想与你说的是,莫要委屈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忘心里搁,钱花没了再要便是,咱们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弟子嘛。” 李杨前半句话令小耗子十分的感动,可是他说着说着便下道了。 “我们是天下第一帮的?”小耗子问道! “那是!”李杨一脸骄傲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劲儿! “小哥儿,我就说你看着就不像一般人,原来你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啊!”小耗子一脸崇拜的说道! “草!”李杨暗骂了一句:“这小子居然信了!” 李杨实在不想与小耗子就天下第一帮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于是他将话题转移到了吃上。 小耗子一听到吃就两眼冒光,在得到了面前这位天下第一帮的大人物的允许之后,他抓起一个面饼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李杨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羊肉,又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小耗子,他有些懵了。 过了良久。 李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不吃羊肉?” 吃得正香的小耗子闻言却是含糊不清的说道:“哎——羊肉有甚好吃的,面饼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吃食。” 李杨的好奇心被他给勾起来了,于是他从小耗子的手中掰下一块尚且温热的面饼,吃了一口。 吃完以后,李杨砸吧砸吧嘴,郁闷道:“实面的!难以下咽啊!” 小耗子闻言却是露出了一脸憧憬的表情,道:“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样好的面饼就好了,光是想想都开心,皇帝老儿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杨听着小耗子的话,却是有些感慨的,知足常乐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但眼前的小耗子却好似已经做到了。 李杨没再说话,也没吃东西,他将酒壶盖子打开,放在鼻尖处稳了稳,道了声好酒,并小酌了一口。 接着他取出了用滚水烫过的布条,将酒水倒在布条上,随后便解开衣服清理起伤口来。 见右侧大腿上的溃烂处已有所好转,于是他便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将那十几条蛆虫一一取下,用沾了酒的布条将伤口溃烂处擦拭了一遍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将那十几条蛆虫复又放回到了伤口处。 李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小耗子。 小耗子被恶心得够呛的同时,却又对李杨感到十分的佩服,把那些即将被自己吐出来的污秽物复又咽回了肚子里之后。 小耗子才开口说道:“小哥儿,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真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呵呵,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因为你能咽常人所不能咽。”李杨一脸嫌弃的瞥了瞥小耗子! 小耗子微微一怔,与李杨对视了一眼,继而双双大笑了起来。 “闪开,都给我闪开,我有紧急军情禀报,紧急军情!” 王良一边挥舞马鞭抽打试图阻拦于自己的幽州士兵,一边高声喊到。 绕是这样,他仍旧被士兵给拦了下来。 幽州士兵可不管他王良是谁,能在军营里横冲直撞,且还没有人敢于上前阻拦的,唯有李杨一人而已。 “我乃锦衣卫指挥使王良,谁敢阻拦于我?我要见沮授,我要见二公子与三公子!” 眼前这一幕被正在巡营的韩当看在了眼里,于是他径直向王良走了过来! 韩当行至近前,二话不说便赏了王良十鞭子,打的王良是惨叫连连。 韩当乃两朝元老,在幽州军中地位超然! 王良出身低微,锦衣卫看似位高权重,然而战时却拿这些骄兵悍将毫无办法! 战时状态下,军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锦衣卫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由于动静闹得太大,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沮授都知道了此事。 沮授本就一肚子的火,现在听闻韩当竟然又在鞭打王良,于是他爆发了。 沮授异常愤怒的命人将王良与韩当一并绑来帅帐见自己,他准备拿那些个皮糙肉厚的人来撒撒气。 待韩当与王良被人带进帅帐后,韩当却是先叫起了屈,说实话,他有点怕沮授,或者说,现在很多人都怕沮授,现在的沮授好似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杀人。 这才几天的功夫,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他们被杀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的,起初有几个人只是坐在一起喝了一顿酒,结果就被沮授以不敬主公为由给杀了。 事后沮授给出的官方解释为,主公下落不明,尔等却还有心情饮酒作乐,这简直就是没有将主公给放在眼里的表现,然后那几个人就被沮授命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咔嚓了。 再者就是有两个人在私下里说了几句丧气话,说:主公可能已经死了云云。 好死不死的是他二人在说这些的时候竟没背着人,二人只当这是一次私下聊天,并未当回事儿,结果他二人被人告发,然后他们便被沮授以对主公不敬为由给咔嚓了。 还有一些被沮授派出去找寻李杨的人,也被沮授以办事不利给咔嚓了。 更为离谱的是,有二十几名都伯军司马由于不服,一齐来找沮授讨说法,结果那二十几人均被沮授命人给咔嚓了,他们被杀的理由自然还是对李杨不敬了。 这便是韩当与王良惧怕他的原因之一,在他们看来,沮授现在俨然就是犹如大魔王一般的存在,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儒生早已不见了踪影。 其实沮授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要营造一种气氛,那就是不论李杨在或是不在,他都仍旧是这支军队的灵魂,他仍旧是这支军队的绝对主宰。 沮授这么做,只是为了报恩而已,报的是李杨的知遇之恩。 沮授并没有理会正在为自己叫屈的韩当,因为他已经认出了王良。 沮授眉头微蹙,道:“怎么会是你?” 王良连忙说道:“沮先生,是我,我是王良啊,锦衣卫指挥使王良!” 沮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因何闹事?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军营吗?”沮授皱眉问道。 “末将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还请先生速速摒退左右。”王良急声道! 沮授闻言蹭的站了起来,他已猜出了王良此行的目的。 正文卷 第344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沮授将低级将领全都赶出了帅帐,帅帐中只剩下沮授、李虎、韩豹、赵云、典韦、韩当等人! 沮授沉声说道:“现在这里坐着的都是主公信得过之人,你究竟有何要事禀报?” 王良转头向帐外看了一眼,见并无人可疑之,于是他低声说道:“末将于前日在无极县见到了主公,主公目前正在县内养伤,主公身负重伤不便行走,主公让末将回来代他向二位公子传句话,主公说:速速让小虎与阿豹前来接我。” 王良说着说着便想起了自己那日见到李杨之时的场景,忽觉悲从心来,竟当着众人的面哽咽着哭了起来。 李虎是个急性子,他在听了王良的话之后,起身便要往外走,这时沮授却开口叫住了他。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沮授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无极县距此不过百里左右,可这么短的距离你竟然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我听说你可是骑了马的。” 沮授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说白了就是他信不过王良。 众人闻言全都看向了王良,大家都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王良身份特殊,他是李杨身边最为信重的人之一,若是连他都投敌了的话,李杨岂非成了一个笑话。 王良连忙解释道:“末将外出骑的只是寻常的驽马,驽马本就不适合赶路,末将在行至半路时,坐骑不堪重负,被累死了,末将走了二十多里的路,直到寻了就近的县城买了马后才又继续赶路的。” 见沮授几人没说话,王良继续说道:“被派出去找寻主公之人所乘皆为驽马,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问啊。” 沮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众人! 赵云站出来道:“王良所言属实,如若骑乘战马外出的话,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被派出去暗访之人大都经过简单的乔装打扮,骑的均是驽马。” 沮授点了点头,看向王良,道:“主公可曾留下什么话?我指的是暗语之类的。” 王良一脸恍然的拍了拍脑门儿,道:“看我,一着急竟把如此重要之事都给忘了,主公让我给先生带句话,他说:那年雨夜相逢,先生突然出现在身后,将老子吓个半死!” 沮授心头一紧,眼角噙着泪水,大喝道:“快快备马!” 这句话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就连韩当与黄忠这等心腹之人亦不知情,唯有早年跟随李杨外出游历的虎豹与赤眉、王良等少数几人才知道这件事情,因此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沮授这才终于相信了王良之言。 一日后。 李杨与小耗子仍旧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着天下第一帮该做的事情。 小耗子负责要饭,李杨则优哉游哉的靠在一面土墙上晒着太阳。 小耗子时不时的埋怨李杨几句,嫌他不务正业。 李杨总是浑不在意的回上一句:“咱们现在不是还有几千钱呢嘛,这些钱够咱们吃些时日了。” 小耗子气不打一出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几天之后呢?不吃了吗?” “呦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一个挺会过日子的人呢。” “那是,我过日子可仔细着呢!” 李杨哑然失笑道:“不需要再那么仔细的过日子了,咱们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届时,我天天请你吃大席面。” 小耗子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他伸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冒精光道:“小哥儿,你吃过大席面吗?你都吃过什么好东西?” 李杨笑了笑,他直接给小耗子来了个报菜名: “大席面的菜可多了呢,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李杨越说越起劲儿,听得小耗子是口水直流三千尺啊,可把他给馋坏了。 正当小耗子听得津津有味儿时,李杨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小耗子见状连忙催促他继续说,然而下一秒大地却十分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小耗子见状,连忙拉着李杨的手便要跑,他一边使劲儿拉着李杨的手,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喊着:“地龙翻身啦,地龙翻身啦,大家伙快跑啊!” 小耗子见自己拉了半天,可人家却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小耗子一脸急不可耐的对李杨说道:“傻愣着干什么呢,地龙翻身啦。” 李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四周,对小耗子说道:“你见哪家哪户的房屋坍塌了?” 李杨话音刚落,身后的土墙上便掉下来一小块黄土,正好掉在了李杨的脑袋上。 李杨笑骂了一句:“还真他娘的挺配合我呢!” 这时小耗子却也反应了过来,他虽然很实在也很善良,但他却一点都不傻。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杨,问道:“既然不是地龙翻身,那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说着他用手向下指了指仍旧颤抖不已的地面! “大股骑兵部队正在向这里赶来,他们距离这里应该已经很近了,大股骑兵部队行军时就是这个样子。” 小耗子哦了一声,道:“幽州军队一直以来对这里都是秋毫无犯的啊,难道是袁军来了?” “这种事情又有谁知道呢,待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小耗子皱了皱眉,不无担心地说道:“不跑吗?小心被他们给抓了壮丁。” 李杨被他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李杨才说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咱俩一个是皮包骨,一个是病秧子,你觉得谁会抓咱俩的丁?在人家眼里,你我二人不过就是两个浪费粮食的废物罢了。” 小耗子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他觉得李杨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复又坐回到了李杨的身边。 李杨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来的是幽州军,因为中山国方圆几十里都在幽州军队的掌控之中,袁军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穿过幽州军队的封锁,带着这么多骑兵来围杀自己, 李杨知道,王良带人来接自己了。 一柱香后。 整个无极县被幽州军给围得水泄不通。 城内百姓均被赶到了一处空地上统一看管。 几名凶神恶煞的幽州士兵在见到仍然在土墙下坐着看热闹的李杨与小耗子之后,径直向二人走了过来。 四名幽州士兵二话不说便要将李杨与小耗子给扔进人群之中。 小耗子见状连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几位军爷辛苦,小的与我家兄长只是在此要饭的乞丐,我们都是好人,求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们这就走,这就要走了。” 小耗子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生就了一颗鼠胆。 他的举动又一次深深地感动了李杨,如此胆小怕事的小耗子,在面对凶神恶煞的幽州士兵时,却是连想都没想的就护在了自己的身前,这种情谊值得李杨与他人吹嘘一番了。 “前面那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我住手。” 一声怒吼由远至近传来,四名士兵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四人连忙单膝跪地向来人行礼。 映入眼帘的是沮授、李虎、韩豹、赵云、典韦等人。 眼前几人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王良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滚鞍下马,并双膝跪地向前爬了过去,一边爬还一边哭,哭的很伤心,直到他爬到了李杨身前,众人才将目光投向了眼前不远处,那个看上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乞丐。 那人从头到脚就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以至于众人明明看见王良就跪在了他的身前,可他们却仍然没能认出李杨来。 良久之后。 李虎虎目含泪道:“兄长!” 沮授心头一惊道:“我的天哪!” 韩豹心如刀绞道:“兄长!” 赵云与典韦等人纷纷跪地行礼,哽咽道:“主公!” 众人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 李虎与韩豹此刻只觉自己好似被人撕了心又裂了肺般的难受。 二人滚鞍下马,向正在微笑着看向自己的李杨走了过去,二人就这样无声哭泣着来到了李杨的身前。 看着眼前如此狼狈的李杨,李虎与韩豹恨不能由自己来替李杨承受这份痛苦。 李杨伸出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正跪在自己面前无声哭泣着的李虎与韩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正文卷 第345章 你是鞍乡侯?(求一波订阅) 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群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小耗子有些懵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天下第一大帮竞有如此大的威势吗?”小耗子歪着脑袋,如是想到。 李杨微笑着开口说道:“别哭了,起来,咱们说说话儿!” 李杨话音落后良久,众人才总算止住了哭声。 李杨复又重新坐回到了土墙下,仍旧如之前那般背靠着土墙,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旋即看向沮授,问道:“袁军是何时退兵的?” 沮授重重地给李杨磕了三个头。 李杨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公与不必如此,当初是我自己执意如此,你并没有逼迫于我!咱们彼此都洒脱一点,莫要在这等小事上斤斤计较。” “是!”沮授起身,又向李杨躬身行了一礼,道:“在张颌率军回到袁军大营之后,袁谭便命人鸣金收兵了!” 李杨微微颔首,笑道:“袁谭行事倒是果决!” 沮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双方伤亡如何?” 李杨主要是想问问己方的伤亡情况。 沮授略微沉思了片刻,继而说道:“臣大概估算了一下,袁军方面的伤亡情况应该在两万五千人左右,而我幽州人马的伤亡则在一万左右,其中阵亡近三千余人,轻重伤员共计六千余人!” “我那三千人马也只活下来了不到十个人而已,若是将他们也算上的话,咱们此次的损失可着实不小了啊。” 沮授点点头,道:“可咱们的收获也不小,袁军来不及带走的粮草器械,被我们缴获了不少。” “有多少?” “粮草多达二十万石,弓弩、兵器、甲胄更是不计其数。”沮授说道! 李杨终于露出了笑模样,道:“总算没白忙活一场啊!” 这时典韦走上前来,轻声问道:“主公,城中百姓当如何处置?” 李杨说道:“将他们全部迁往并州,愿意去的就给他们一些收拾细软的时间,不愿意去的杀了便是,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沮授、韩豹、李虎三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旋即便一脸释然般的笑了笑。 三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觉得李杨理当下令屠村才对,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若是按照李杨之前的想法,他恐怕真的会做出屠城以泄私愤的事情,可当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却忽然变得成熟了许多,这便是沮授三人后来又释然了的原因所在。 还没等典韦答话,静静坐在一旁的小耗子却是开口插话道:“小哥儿,别啊,如果他们都走了的话,那咱俩上哪要饭去啊?” 这小子还处于蒙圈状态之中呢。 小耗子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小耗子被看得打了一个激灵,他感到十分的害怕,他觉得面前这十几个人的眼神太过犀利,一看就是杀过人的主,他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默默地低下了头,身上竟然打起了哆嗦,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众人之所以会面露不善的看着他,那也是有原因的,此刻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谁特么继续跟你在这要饭啊,会说话吗你。” 李杨将眼前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他叫小耗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从今以后他便是我的亲兵校尉了。” 众人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众人在韩豹与李虎的带头之下,齐齐的向小耗子躬身行了一礼,以此来感谢他对自家主公的救命之恩。 至于说什么众人对小耗子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然后再给他磕几个头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他只是一个啥也不是的小耗子而已,即便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亲兵校尉,那李虎他们也没有给他磕头的理,毕竟这群人可也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的。 小耗子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李杨,道:“什么校尉?” “亲兵校尉!” “干嘛的?” “当官的。” 小耗子一脸不可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道:“让我当官?” 李杨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天下第一大帮竟这般了得?”小耗子问道! 哈哈哈哈哈!!!! 小耗子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之声。 笑过之后。 李杨看着小耗子说道:“我还是向你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李杨,乃幽州人士,我父亲是故鞍乡侯李满,我承继父爵,是现任鞍乡侯!” 小耗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没说话,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李杨的话。 “卧槽!你就是那个鞍乡侯李杨?”小耗子一惊一乍的道。 他的话再次引起了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小耗子可能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点糙,于是他又小心翼翼的重新问了一遍,道:“您便是那位威震天下的鞍乡侯吗?” “是我,我知道我的新身份或许会让你感到些许的不适应,但我想说的是,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相处便是。”李杨淡淡说道! 小耗子重重点头,道:“好的,李老大!” 哈哈哈哈哈!!! 小耗子的话又一次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之声。 众人都觉得这个小耗子十分的可爱。 这一次李杨却没有再嘲笑于他,因为在场的众人之中,恐怕也只有李杨才能真正了解小耗子的心思和想法,似小耗子这样的人,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怕也就是村长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于自己,在他的世界里老大就是最大的官了。 李杨并没有刻意去纠正小耗子对于自己的称呼,这种事情时间长了他自己便会改正过来。 良久之后。 李虎开口道:“兄长,暖轿已经备好了,咱们走吧?” 李杨摇了摇头,道:“先不急着走。” 李杨的脑海里忽然想到几个人,一个是曾经偷偷给过自己一个面饼的甄府管事,一个是在甄府马棚外对自己骂骂咧咧的马夫,另外那几个则是曾经踹过自己的吴老大等人。 李杨命典韦带人将几人从人群之中给拎了出来。 众人害怕极了,尤其是做过亏心事的那几位。 ———————————— 月底了,求一波订阅啊啊啊!!!可怜可怜孩子吧! 正文卷 第346章 甄氏女永世为妾 李杨面带微笑的望向那个曾经给过自己一张面饼的管事,道:“你可愿意来我帐下任职吗?我不敢说一定让你封妻荫子,但保你一个衣食无忧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管事竟是摇了摇头,道:“我已年过四旬,早已没了功利之心,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便也没了上进的奔头,能够用余生帮着家主打理好这一份家业,我已心满意足,此生不敢再抱他想,还望侯爷能够成全。” 李杨微笑着点点头,命人将那位曾经救过自己的美妇给带了过来。 李杨看向美妇,温声道:“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美妇微微一福,怯生生的道:“姓甄,单名一个姜字!夫君已故!” 甄姜并未报上自己的年龄,这是女人的秘密,不便轻易告与他人! “甄宓是你什么人?”李杨问道! 甄姜微微一怔,道:“甄宓乃我家小妹!” “哦!” 李杨一脸了然的点点头! 李杨伸手指了指甄姜,继而对管事说道:“今天便由我做主,将她许配于你!” 甄姜一脸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李杨见状,不禁笑了笑,对甄姜说道:“要么嫁,要么死,死绝,全家,全族皆死,你选一个吧!” 李杨虽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饶是那名管事亲自开口为甄姜求情,李杨也并未理会于他。 见甄姜仍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李杨侧头看向韩豹,道:“给我杀,杀到她点头同意为止。” “诺!”韩豹点了点头,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韩豹对李杨言听计从,尤其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护兄狂魔。 在管事与甄姜惊恐的目光之中,杀戮开始了,韩豹先从甄府下人开始杀起,杀尽下人之后,接着便是甄府管事,顷刻间,甄府中的下人与管事,接连被斩杀于当场。 当韩豹杀至数百人之时,在甄尧、及甄氏姐妹苦苦哀求之下,甄姜终于含泪应下了这门亲事。 那名管事难掩悲愤情绪,冲李杨高声大喝,道:“君侯为何如此行事啊?”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李杨记着这名管事的一饭之恩,但他更记着自己被甄姜命人往自己身上泼冷水的事情,那几桶冷水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 李杨冲甄氏姐妹勾了勾手指,示意三人上前一步! 待三女来到近前,李杨温声开口,道:“可否通名?” 三女早已被吓得两腿发软,此刻面对李杨的问询,哪里敢有半点的违逆,三女踉踉跄跄的向李杨行礼,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讳:“甄脱、 甄道、甄荣!” 李杨侧头看向小耗子,挑了挑眉,道:“三女皆有上上之姿,便宜你了,今日便由我做主,将他三人与你为妾!” 小耗子一惊一乍的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我连妻都没有,哪里纳得起妾啊?” “此事就此决定!这是我许给你的恩典,不可辞!”李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将此事就此定下,他甚至没问三女可曾有过婚配的事情! 在李杨看来,即便三女曾有婚配,自今日起,也不作数了! 小耗子见李杨似要发飙,于是只好扭扭捏捏的认下了这门亲事! 小耗子犹如做贼一般,偷瞄了三女一眼。 看过之后,小耗子忽觉眼前一亮,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真香!!! 李杨侧头看向沮授,淡淡开口,道:“公与,由你亲自为他二人操办婚事,今日便要拜堂成亲,拜完堂还要行房,少一样便带人灭了甄氏全族。” “诺!”沮授拱手领命,带人先行告辞,为二人布置婚礼现场去了。 “报完恩咱可就得报仇了!”李杨沉声说道。 吴老大等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的给李杨磕头,期间还不断的请小耗子为自己求情。 李杨侧头看了小耗子一眼,见他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直转,李杨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给逗乐了。 “想替他们求情就明说!”李杨笑道。 小耗子一脸忸怩的说道:“是想求情来着,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李杨被他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小耗子曾经救下自己时说过的那句:未曾想我的脸也能值些个钱了。 笑过之后。 李杨看着小耗子,一脸郑重的说道:“小耗子,你记住,你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小耗子了,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亲兵校尉,你的面子很值钱,并且还会越来越值钱。” 小耗子闻言笑了,笑的很开心,他相信李杨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更相信自己从今往后也是一个有脸面的人了。 李杨命人赏给吴老大几人一笔钱,挥手将吴老大一行七人给打发了。 李杨与之耍了一个心眼儿,他一共赏给吴老大一行七人三十金,并未平均分配这笔钱财。 李杨摆明了就是要让他们七个人因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打死一个少一个。 李杨向小耗子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亦给足了小耗子面子,他放了吴老大一行七人,若是他们因为分赃不均,从而引发内讧,自相残杀,届时,可就怪不得李杨了。 当然了,如果吴老大一行七人合力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并未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那李杨也没什么损失啊,他就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儿,反正三十金对他来说也不多。 发生上述这种情况的几率还是很低的,毕竟他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对于穷怕了的人来说,忽然见到这么多的钱,难免不会生出贪婪之心。 几个时辰后。 甄府处处张灯结彩,入眼处,尽是一团不怎么喜气的喜气。 一对十分不登对的新人正在大堂,拜堂成亲,沮授作为新人的证婚人被请上了主位。 甄府管事娶妻,需要举办婚礼! 小耗子与管事不同,前者为娶妻,后者为纳妾,无需举办婚礼! 这场婚礼上,最为奇葩的还得属那两个坐于主桌之上的观礼之人。 这两人,一个赃的出奇,另一个瘦的卑鄙。 新人们还在堂上拜着堂呢,可他二人却已经是大快朵颐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还一边说着话。 “李老大,唔唔唔!这……就是大席面……了吧?” “屁,瞧你那点出息,就这么几个破碟烂碗儿的也叫大席面?还有,他们这请的是什么厨子啊,这饭菜做的也忒差劲儿了,吃起来淡而无味,如同嚼蜡一般。” 李杨说着抬头望向从旁作陪的甄尧,忽然面露阴沉之色,他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自即日起,甄氏女,永世为妾!” ———————— 月末啦,求波订阅啊啊啊!可怜可怜孩子吧!!!! 正文卷 第347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甄尧闻言如遭雷击般的呆立当场! 甄氏女,永世为妾,李扬只用了短短七个字,便决定了甄氏女人未来的命运! 在女性地位本就不高的封建社会里,为人妾室,便意味着需要时时看着正妻的脸色行事,真是一把说不完的辛酸泪啊! 通过此事,李杨睚眦必报的性格展露得淋淋尽致! 甄氏女一泼冷水险些要了我的命,那我便以牙还牙,以甄氏一族女子的幸福作为代价,将这盆冷水泼还给你! 李杨伸手抓向面前的鸡腿! 小耗子见状,连忙咋咋呼呼的道:“喂!李老大,你能不能给我留一只鸡腿啊?你看你一手一个的,我可都还没吃呢。” 李杨看了看手中的鸡腿,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最爱吃面饼吗?我可是特意让厨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烤面饼,管够!” 小耗子忙将手里的大肘子给放在了桌子上,他决定留着肚子吃烤面饼。 李杨无奈的摇摇头,笑骂道:“你小子还真他娘的喜欢吃那嚼不烂的东西啊?我只当你是说着玩儿的呢!” 小耗子舔了舔嘴唇,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吃烤面饼,他就差流哈喇子了。 众人见小耗子的模样直觉好笑,可李杨却叹口气,心道:“烤面饼对曾经的小耗子来说就算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了吧,起码也能解解馋了。” 李杨能够理解小耗子的心情。 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此言甚为有理。 甄姜与刘管事拜完堂以后,双双前来向李杨磕头敬酒,以此来答谢李扬为自己做媒。 李杨见刘管事乐得合不拢嘴,一张老脸笑的犹如一朵菊花似的,于是李杨出言打趣道:“刘管事,你不是不愿意娶甄家小姐吗?可我怎么看你现在却又这般开心呢?” 刘管事老脸一红,笑呵呵的向李杨行了一礼,道:“原先我觉着自己年纪大了,可内人却正值豆蔻年华,我不想耽误了内人的青春年华,可既然君侯您给了咱这个脸面,那咱也不能给脸不要脸不是!” 刘管事说完,又深深地给李杨做了一个揖。 众人闻言,均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们显然是被刘管事的话给恶心到了。 李杨瞥了刘管事一眼,暗暗在心中腹诽:“这个好色的老王八!好在你的心肠还不坏,否则……哼哼哼!” “行了,别净说些有的没的了,一刻值千金,快快与你娘子入洞房去吧!” 刘管事嘿嘿傻乐个不停,又向李杨行了一礼,旋即便牵着甄姜的玉手,径直向着洞房走去。 二人入了洞房之后,刘管事直接略过了挑盖头,合卺酒等凡俗之礼,看得出来这老小子着实是憋坏了。 呵呵,憋了四十多年能不憋坏吗! 刘管事目不转睛的盯着风韵犹存的甄姜看个没完,他是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看得他哈喇子都险些流到了地上,看的甄姜是一阵的恶寒。 刘管事向甄姜作了一个揖,淫笑着说道:“夫人,夜深了,咱们歇了吧,嘿嘿嘿!”说完便要去熄灭蜡烛。 甄姜见状连忙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道:“刘管事,求求你不要乱来!亡夫尸骨未寒,甄姜怎可与他人行房啊?” “夫人寡居一载有余,必定寂寞难耐,夫人放心,在下定会好好待你的。” “啊——————!” 一声异常凄厉的女人的尖叫之声响起,吓得正在喝着喜酒的李杨等人打了一个激灵。 人小鬼大的小耗子歪着脑袋道:“什么情况?要不要叫人去看看?” 李杨明显已经吃饱喝足了,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咱们没有关系,他们的死活咱们管不着,无论那甄氏女如何哭叫,尔等都无需理会!” “哼哼,本侯的小命险些折在了你的手上,没杀你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李扬如是想到。 甄姜哭闹了许久,直到嗓子彻底发不了声才止住了哭闹,绕是这样,刘管事却仍旧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怜爱之心,他不过是在发泄着内心的兽欲罢了。 这不过又是一个典型的小人得志的故事罢了。 而甄姜虽是一百个不情愿,但她却依旧没有反抗的能力与勇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杀人或者自杀的勇气。 典韦来到李杨身旁,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主公,吴老大死了,一共死了四个人,应该是死于火并,其余三人下落不明,三十金业已不翼而飞了。” “嗯!”李杨点了点头,道:“此事就此揭过吧。” “诺!”典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十分了解李杨的性格,当他看到李扬给吴老大几人钱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李杨的做法多少有些不太讲究,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怪吴老大他们自己不争气,李扬给了他们一条活命的机会,可他们不珍惜,那也怪不得人。 吴老大四人的死,李扬是有责任的,但不得不说上一句,吴老大他们自己要负主要责任。 对于李杨来说,没下令杀吴老大一行七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至于能不能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句话适用于吴老大等人,更适用于甄姜。 李杨侧头望向小耗子,道:“甄氏三女已在房中等候多时,还不快去?” 小耗子一脸忸怩的搓了搓手,道:“这...不好吧?” “她们皆是你的妾室,有甚不好的?”李杨佯装不悦道:“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子,别扭扭捏捏的,让人看不上!” “哦!”小耗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离开了! 一夜无话. 李杨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他直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起。 他仍旧是那么一副脏脏臭臭的死模样。 李杨刚打开房门便见到了正在门外候着自己的刘管事。 “有事?”李扬问道。 刘管事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想举家搬去并州?” 刘管事好似被看穿了心事一般的尴尬的笑了笑。 李杨笑道:“不想搬就不搬吧,中山国已尽在握手,在哪里都一样。” 刘管事不卑不亢的说了一些吉祥话,均是一些恭喜之类的话语, 李杨见他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忠厚老实的刘管事,这才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刘管事,送你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杨说这话并非是在警告于他,顶多也就是提点几句而已。 李杨希望刘管事不要做出晚节不保的事情,毕竟已经做了四十多年的老好人了,别因为一朝得势而迷了心智。 刘管事听出了李杨的言外之意,他深深地向李扬揖了一礼,道:“多谢君侯提点!” 正文卷 第348章 一言不合就夜观天象 送走刘管事之后! 李杨拍了拍亲自出马充当门神在李扬门前站岗的李虎,笑道:“你是继续跟这站着还是怎么的?” 李虎挠了挠头,道:“兄长去哪我便去哪。” 李杨十分的感动,因为李虎并未因为自己身上又脏又臭而嫌弃自己。 二人来到往日里与小耗子乞讨的地方,李杨背靠着土墙,坐了下来。 用肩头轻轻的撞了一下正在打着盹儿的小耗子,见小耗子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李杨被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耗子见到李杨,咧嘴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他们不让我见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耗子有些激动,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 李杨微微一笑,罕有耐心的安慰起他来。 “昨夜感觉如何?”李杨突然问道! 小耗子顿时变得忸怩起来,一脸窘迫道:“我回房时,她们已经睡下了!” “什么都没发生?”李杨阴阳怪气的说道! “没有!”小耗子摇头如拨浪鼓:“她们睡榻,我睡地上,能发生什么?” “美人在侧,你居然打地铺!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李杨无奈道! 小耗子讪笑一声,嗫嚅道:“她们个个美得跟仙女似的,我哪敢亵渎啊!” 李杨抬头看向李虎,道:“去给甄尧带句话,自今日起,让甄氏女,轮番与小耗子同房,违者,杀无赦!” “诺!”李虎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挑眉道:“兄长真够贴心的,小耗子,你小子可有福了!” “这...这个...”小耗子嗫嚅良久之后,鼓足勇气道:“谢谢李老大!” 李杨摆摆手,道:“别跟这蹲着了,随我去洗漱一番!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李杨与小耗子一同回府,他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随后又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打开房门,看着同样焕然一新的小耗子正在门口等着自己,李杨笑呵呵的拿他打趣道:“这位小兄弟,这是在等谁呢?” 小耗子闻声回头看了李杨一眼,又探头往屋里瞧了瞧,道:“我在等我们李老大呢!” “哦,那你可得且等了,他洗澡可慢着呢!” “没事儿,不急!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李杨见自己都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可小耗子竟还没有出言叫住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回头看了小耗子一眼。 “嗯,这小子居然没认出我来!”李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郁闷道:“不就是洗个澡嘛,变化有那么大吗?” 李杨冲小耗子喊道:“小耗子,别等啦,这么大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啊?” 小耗子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李杨一番,然后咋咋呼呼道:“你是李老大?真的假的?不会吧?” 李扬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我之前只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那会儿我怕敌人发现我的行踪,需要好好伪装一下自己。” 他说的基本属实,但不得不说上一句,他伪装的属实是有点丧心病狂了。 小耗子好似一个小大人儿似的背着手,绕着李杨转了两圈,道:“好像还真是李老大呢!” “哈哈哈!!” 李杨等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觉得小耗子很可爱,单纯的可爱,或者说傻的可爱,李虎与典韦在李杨走出房间以后,明明就已经跟在了他的身后,可小耗子竟然还不信他就是李老大,你就说这小耗子是不是傻得可爱。 李杨轻轻拍了拍小耗子的脑袋,对典韦说道:“从今往后,就让小耗子跟在你身边吧,由你来教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亲兵校尉。” “诺!”典韦拱手领命。 李杨又特意嘱咐了小耗子与典韦几句,便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小耗子三步一回头,最后是被李杨给轰走的,看得出来,他对李杨有着很强的依赖性,但李杨却不可能永远将他带在自己的身边,他已经十六岁了,他需要学会独立生活,他更需要新的朋友。 李杨命人将沮授等人召至甄府会客厅中,这里暂时被充作“行宫”之用,既办公地点,甄府前院已经被李杨给暂时征用了。 甄姜与刘管事暂时在后院居住生活,夫妻二人极少出屋,估计是在研究造小孩儿呢。 甄姜许是尝到甜头了,亦或是认命了,总之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刘管事,也接受了属于她的新生活。 至于甄府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全都被赶到了后院里,当然了,这也只是暂时的,待李杨离开后,他们自然该咋地咋地,爱去哪去哪。 高坐于主位之上的李杨在接受了众人的行礼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又大致的给众人复述了一遍。 众人闻言却是流露出了迥然不同的表情。 冀州大半落入李杨的掌控,他已无需再掩饰内心的野心与,李杨欲全取冀州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沮授认为冀州乃袁氏根基所在,袁谭不会妥协,因为袁军已无退路可言。 韩豹与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们在权衡利弊。 其余几人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良久之后。 “兄长欲全取冀州,需先下邺城!”韩豹皱眉说道:“邺城城高池深,力取恐于我军不利!” 李杨神秘一笑,道:“昨夜夜观天象,西南方将星晦暗不明,我料官渡战场将有巨变,诸位拭目以待!” “又来了!”韩豹一怔,暗道:“又是夜观天象,每每关键时刻,兄长都会以此来做说辞!” 李虎皱了皱眉,道:“又是将星的毛病?这将星怎的老是出毛病?兄长,我有没有将星应命?我的将星怎么样?” 李虎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怎么就你话多?”李杨皱眉望向李虎,一脸不耐烦的道:“天机不可泄露!” “备战吧!” 李杨不给众人开口询问的机会,匆匆宣布议事到此结束。 当袁谭见到幽州使者时,他便已经猜到了结果,李杨没死,人家活的好好的,能吃能喝,还挺滋润。 使者将李杨的亲笔书信交给袁谭之后,便负手立于一旁,等待着袁谭的答复。 书信的内容,字数并不多,但语气却极其霸道! 李杨在信中痛斥袁绍不尊皇命,拥兵自重。 大骂刘备忘恩负义,沿途劫杀自己。 最后,李杨在信中给袁谭等人指了一条明路:要我退兵可以,拿一千万石粮草来,我立刻退兵! 没错,就是一千万石! 袁谭看罢书信,恨不能立时化身大魔导师,一颗流星将李杨活活拍死在邺城城下! 袁谭悲愤不已,遂将信丢给刘备等人,令众人自行传阅。 “一切一切的努力谋划,终究成了空,李杨屡受苍天眷顾,似乎他才是上天属意之人!”袁谭咬牙切齿道。 刘备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文卷 第349章 走一路,抢一路 李杨张嘴向袁谭索要粮草一千万石,摆明着毫无谈判的诚意! 仗打到了现如今这个份儿上,在冀州已得大半,邺城弹指可破的情况下,傻瓜才与袁谭谈判呢! 待众人将李杨写给自己的战书看罢以后,袁谭扶了扶额头,面露难色道:“是打还是和?大家伙都来说说吧,但说无妨!” “战,尚有一丝生机,谈,则必死无疑!李杨会如钝刀子割肉般,一点一点的将冀州尽数蚕食。”审配率先开口! 张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李杨心思极其歹毒,他看似给了咱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可这样的选择却毫无意义可言,向前一步或许还能活命,可退后一步却并没有海阔天空!” 关羽继续补充道:“一千万石粮草从何处来?即便有转还的余地,又要拿出多少粮草才能喂饱李杨张开的血盆大口?若公子将现有的物资全都给了李杨的话,届时,咱们自己就得饿肚子,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公子为何不与李杨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呢?关某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再忍受那饥肠辘辘之苦。” “公子,我们已别无选择,不如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也好过被饿死来的强!”刘备沉声说道。 袁谭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名幽州使者,道:“你都听到了?” 幽州使者闻言向袁谭拱手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了。 五日后。 李杨命军队拔营,亲率五万大军向邺城进发。 邺城乃是李袁双方的决战地点。 大军每日行军三十里,便会停下安营扎寨。 扎好营寨以后,李杨当即向四面八方派出大量的斥候。 五百人为一组,李杨每天同时派出十支斥候队伍,向四面八方去探查敌情,搜罗村庄,抢夺财物,并将冀州百姓全部迁往并州等地,让他们去做自己治下的顺民。 并州已被李杨揽入麾下,待尽得冀州之后,这里将会成为自己直面曹操的主要战场,将百姓提前迁走,也是以备不时之患! 李杨的目的十分的明确,目之所及皆为我土,目之所及皆为我物,一句话,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我的。 五万大军所过之处,好似被犁过一遍,方圆百里之内什么都没剩下。 幽州军纪出奇的严明,士兵只负责抢,什么值钱他们就抢什么,什么东西能吃他们就抢什么,但令冀州百姓感到十分不解的是,他们并不会做出那烧毁房屋之事。 幽州士兵抢来之物必须全部上交,最为神奇的是,他们对此竟毫无怨言。 士兵在到处搜刮乡里财物的同时,自然也会遇到一些年轻貌美的女人,可他们却不会做出奸宿民女之事。 对此,很多冀州百姓都感到十分的奇怪,因为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奇葩的军队。 后来还是一些比较人来熟的幽州士兵为他们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鞍乡侯说了,待咱们打完仗回家以后,他老人家会赏给咱们一笔为数不小的赏钱,而冀州的女人亦先可着咱们挑,养的起的就挑俩,没钱的就挑一个!” 另一名士兵接话道:“鞍乡侯向来说话算话,既已承诺会赏给咱们一笔赏钱,那咱们自然也就犯不着再做那掉脑袋的事情了,至于那些女人,将来她们可都是咱们袍泽兄弟的女人,咱们可做不出睡兄弟媳妇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李杨历来说话算话,并且幽州将士的待遇本就不错,士兵对李杨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的。 大军走了一路,也抢了一路,他们不光抢财物,他们甚至连一些大块儿的石头都不放过,这些石头可以作为投石车上的石弹来使用。 十日后。 大军满载而来,他们在邺城以北五十里处扎好了营寨,营寨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看得城头守军心惊不已,若非事先探清了幽州军的底细,他们甚至会以为幽州军增兵了呢。 现在这支幽州军看上去明显臃肿了许多。 绕是李杨已经命人将一批猪马牛羊率先运回了幽州,但他们这支军队的后勤队伍依然十分的庞大,只因他们从冀州百姓的手中抢夺了太多的东西。 李杨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巨大的收获,这还得归功于冀州人自己,因为袁谭将主力部队全部驻扎在了邺城城内,而冀州境内除邺城方圆百里之外,已尽数落于幽州军之手。 李杨掠夺的正是邺城周遭这方圆数百里的百姓与财货! 邺城周遭已被幽州军洗劫一空,现在即便袁谭想和谈,李杨也不会同意了。 李杨深知,袁谭尚存一丝侥幸心理,若不把他给彻底打疼了,他定不会轻易屈服。 李杨起身走出暖轿,抬头看了看天空,时值正午,太阳当空照,但花儿却并没有对我笑。 天空很蓝,没有云彩。 “春天来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邺城弹指可破,李杨心情十分的美丽! 沮授感到十分的无语:“……” 韩当瞪圆双目,一脸的不可置信:“啥?” 李虎傻乐:“嘿嘿嘿!” 黄忠与赵云一脸无奈的对视一眼:“呵呵!” 性情寡淡不苟言笑的韩豹勾了勾嘴角,难得露出笑模样,自打李杨遇险以来,他已许久不曾笑过了。 对于李杨性格的转变,众人尚需一些时间来慢慢适应。 李杨收敛笑意,沉声说道:“休整三日,三日后誓师,与袁军决一死战!” “诺!”众人齐声领命道。 这时太史慈在小耗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李杨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主动给了太史慈一个熊抱,道:“子义,快快好起来,我需要你。” 太史慈向李杨行了一礼,道:“就快痊愈了!” 李杨拉着太史慈的手,来到暖轿旁坐下,道:“安心养伤,待你伤好之后,我还要委以重任!” “诺!听了主公的话,末将业已迫不及待了呢!”太史慈笑呵呵的道。 这是太史慈自重伤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见到他都很高兴,尤其是李杨。 李杨特意命人将太史慈的暖帐搭在了自己的暖轿旁,李杨说这样更方便自己亲自照看于他,此等殊荣,非重伤之人消受不起。 正文卷 第350章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双方都在进行着最后的战前准备。 幽州将士主要做的战前准备便是装填弩匣,对他们来说,弩匣越多越好,毕竟这是己方的优势所在。 除了装填弩匣之外,将士们做的最多的便是组装投石车了,要知道,这一路上他们可是足足搞了将近二十万块儿大石头,可不能浪费了。 幽州军分出了许多能工巧匠,带领士兵们昼夜不停的不停组装起投石车来。 幽州士卒众志成城,齐心合力,共计组装了五千余架投石车,这下可够邺城内的袁军喝一壶的了。 幽州士兵负责干粗活重活,而那些负责后勤之人却也没闲着,他们特意分出来两千人为攻城将士打磨刀枪,一批一万把,磨好一批再换一批,不停的磨,磨完刀、磨枪,磨完枪、磨槊,总之就是有什么磨什么,一刻也没得闲。 就连个别女眷都没闲着,她们不需要做脏活累活!女眷纷纷拿起针线,为将士们缝制起名牌儿来。 营中出现女眷,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古代军队出征时,官方会专门设置女性来从事将士们的抚慰工作。 军队在攻占一地之后,会将该地无家可归的女子招入军中,这些女子有个特别的称呼,叫“官妓”。 一些因大罪而满门获罪的世家大族中女子也被发配到军中充当“官妓”,这些女子往往质量与相貌更为上乘,因此很受士兵的欢迎。 说是名牌儿,其实不过就是一块小布条罢了,将将士们的名字写在一张麻布上,然后再将纸条缝制在一块小布条上,布条上挂着一根细绳,然后挂在将士们的脖子上亦或是绑在他们的胳膊上。 这是李杨临时想到的东西,由于事出匆忙,现在也只能将就着来。 待战事结束之后,可以命人将军士们的姓名制作成名牌,然后直接缝制在他们所穿的装备铠甲之上,这样做有助于家属前来认领战死士卒的遗体。 女眷被统一看管在军营西北角的大帐内,她们已经记不清自己一共缝制了多少件名牌儿,如此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捏着针的右手因疲累而不停的颤抖,而女人们如葱般的玉手,业已被自己扎出了数个小针眼儿,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起初她们还会拿湿巾来擦一下伤口,后来流得多了,她们也就懒得擦了,绕是这样,她们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针线。 女人们每缝制完五百件名牌儿,都会命人来取,一波接一波,一批又一批。 王良哼着小曲,带人来取名牌,他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老话说得好,功大莫过于救驾,救得李杨脱离险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当王良从典韦与小耗子的手中接过新一批缝制好的名牌时,他却是咦了一声,待查看仔细之后,王良不禁皱眉道:“这名牌上为何会有血迹啊?这可不太吉利啊!” 典韦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侧头对小耗子说道:“耗子,骂他!” 小耗子现在已然成为了典韦的小跟班,他对典韦的话,自是言听计从,于是他扭扭捏捏的对王良横眉怒目,道:“你是乌龟王八蛋!” 典韦身子一歪,险些栽倒,暗骂了一声:“乃公!” 王良闻言,却也只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他在面对典韦时,还是比较打怵的。 单以亲疏来说,王良与典韦在李杨心中不相上下,二人在李杨麾下,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是亲军统领,二者均被李杨倚为心腹,但是,若以武力来说,典韦至少甩出王良三条街。 典韦脾气火爆,常以孤臣而自居,一言不合就动手,将李杨麾下文武全都得罪了一遍! 此举可令李杨放心,又可令自自己安心,可谓一举两得! 众人深知典韦所虑,对其表示深感钦佩的同时,亦抱着成全他的心思,未与他多做计较! 正当小耗子准备继续骂王良时,典韦却是一脸无奈的伸手将他给拦了下来。 “耗子,你歇了吧!” 典韦一脸嫌弃的冲小耗子挥了挥手,继而侧头看向王良,道:“小子,别没事找事,速速带着名牌,给老子滚!” 王良抽了抽嘴角。有心与典韦斗上一斗,却又深知大战在即,不宜招惹是非,于是只好作罢,带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王良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整日里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他在李杨帐下的位置显得十分的尴尬,众人畏惧他的同时,却也十分的厌恶他! 望着王良离去的背影,典韦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小耗子一脸崇拜的望向典韦,冲他竖起大拇指,道:“统领威武,比我厉害多了。” 典韦拍了拍小耗子的脑袋,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典韦十分喜欢心思单纯的小耗子! “你是谁?”从旁路过的韩豹问道。 典韦皱了皱眉,循声望去,见来人是韩豹,于是连忙换了一副笑脸,眉飞色舞道:“嘿嘿嘿,我是典韦啊,典韦啊!” “哦!”韩豹点了点头,道:“正巧路过,听闻你说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还以为你也疯了呢,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回见!” “二公子慢走!”典韦笑道! 韩豹摆了摆手,旋即大喇喇的走了,留下典韦与小耗子在风中凌乱着。 直到韩豹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典韦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耗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二公子,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小耗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听说了,他可厉害着呢,听说二公子发起疯来有三个脑袋,六只眼,八条胳膊,哎呀!” 未等小耗子将话说完,他就吃了典韦一记爆栗。 “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的!” 典韦给了小耗子一记爆栗,旋即背负着双手,转身离开了。 小耗子一边揉着生疼的脑袋,一边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道:“统领慢些走,等等我!” 正文卷 第351章 许攸来投 袁军的备战方式相比于幽州军要简单粗暴得多,喂马,磨刀,备好滚木礌石、弓弩、箭矢等等。 幽州军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城内缺衣少食,甚至连甲胄都配不全,三万人马当中,至少有一万余人是没有甲胄可穿的。 袁军与对方无论从士卒、装备、将领、亦或是统帅等方面,均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 若非有刘关张三兄弟助袁谭守城,这场仗便已无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袁谭命士卒将投石车架上城头,试图做最后的顽抗。 正当李杨与袁谭围绕着邺城内外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之时,远在官渡战场的曹操,正紧锁着眉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信函! “孟德见字如面,今闻探马密报,本初将粮草尽数屯于乌巢,请孟德引偏师奇袭乌巢,出奇兵焚毁袁军粮草,本初必败!” 落款处赫然写字李杨的名字! 曹操如今当真是恨极了李杨,李杨一言不合便将郭嘉扣在了自己的帐下,此举令曹操感到遍体发寒的同时,竟隐隐生出了一丝与虎谋皮的悔意! 曹操久久不语,荀攸心生好奇,皱眉上前,探头看向被曹操紧紧攥在手中的书信! 看罢之后,荀攸轻叹一声,复又退了回去! 决断时刻,荀攸亦不敢轻易开口! 曹操与袁绍在官渡鏖战数月,胜少负多,几乎被袁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曹操很难! 正当曹操陷入两难抉择的境地时,侍者来报启禀主公,营外有一文士,称故人来投,请明公赐见! 曹操皱眉,心生不悦,言语不善道“何人来投?” 未等侍者答话,便听帐外传来一人的声音“故友来访,孟德何不出帐一叙?” “嗯?” 闻声而知其名,曹操一怔,继而放声大笑,冼足而出,道“经年未见,子远别来无恙乎?” “明公意气风发,莫不是早已忘了我这个故人?”许攸笑道! “操与子远少时为友,岂敢相忘?”曹操十分热情的将许攸请进帐中,旋即抬手将帐内众人挥退! 帅帐内! 曹操与许攸相视而坐。 曹操率先开口,笑道“少年故友,不想在此相见!” 许攸长叹一声,道“我不能择良主,屈身袁绍帐下,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投奔故友,望赐收录!” 曹操大喜,道“极好,极好,子远肯来,乃天助我也!” “子远有何妙计助我破袁?”曹操问道! “我曾叫袁绍以轻骑奔袭许都,首尾相攻。令你腹背受敌!” 曹操大惊,道“袁绍若依子远之计,我必大败呀!” 许攸微微一笑,道“营中军粮还有多少?” “尚可支用一年!”曹操脱口而出! “恐未必吧!”许攸撇撇嘴! “戏言尔!”曹操尴尬一笑,道“营中粮草只可支用半年!” 许攸一脸不屑的瞥了曹操一眼,起身欲走! “子远,这是为何呀?”曹操连忙伸手阻拦“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 许攸面色失望之色,道“我诚心来投,而公如此欺瞒,实令我失望啊!” 曹操揽着许攸的肩头,笑道“不敢相瞒-->> !军中粮草仅够三个月之用!” 许攸闻言,放声大笑! 曹操心里直发毛,道“子远为何发笑?” “世人皆言孟德奸诈,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许攸说道! 曹操面不红心不跳,摇头晃脑道“难道不知兵不厌诈?” 曹操凑近许攸,故作神秘,道“万万不可泄露,军中粮草只够本月支用了!” 许攸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开口挑明,道“你休瞒我,军中粮草已尽!” 曹操大惊失色,道“汝何以知之啊?” “你遣人急往许都催办粮草,此信已落入我手!”许攸从怀中取出密信,交给曹操! 曹操伸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一脸郑重的向许攸稽首,道“子远既已知我虚实,我诚心求教破袁之策!” 许攸连忙将曹操搀起,道“我有一策,不出三日,可使袁绍数十万大军不战自破!不知明公肯听否?” 曹操闻言,再此向许攸稽首行礼,道“子远有话请讲!孟德言听计从!” “我知明公善用兵法,定知破敌之策以何为重!” “断其粮操?”曹操问道! 许攸摇摇头,道“断其粮道,犹如扼其咽喉。但破袁绍之策,仅仅断其接济,未必能够置其余死地吧!” 曹操急切道“子远就不要兜圈子了!有话快讲!” “袁绍数十万大军粮草辎重,尽数屯于乌巢,这才是要害!” 曹操大惊起身,冷汗如泉涌,打湿衣襟,看得许攸直觉莫名其妙! 曹操伸手探入怀中,取出李杨写给自己的密信,递给许攸,令其自行查看! 许攸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不想锦衣卫竟这般了得?竟将此等机密之事,探得一清二楚,当真不可小觑也!” 经过李杨与许攸的刻意提醒,曹操对乌巢屯粮之事业已深信不疑,他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此等重要所在,袁绍必派重兵把守,何能轻易攻取啊?” 许攸微微一笑,道“我说三日破袁绍便指此而言!乌巢如此重要,袁绍却视若儿戏,竟派淳于琼领兵防守,那淳于琼嗜酒无备,岂不是将乌巢拱手让于明公?” 曹操虚心求教,道“请问子远,我军应如何袭取乌巢呢?” “可选精兵轻骑,诈称袁军护粮官蒋奇,领兵至乌巢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袁军不出三日将自乱矣!” 曹操点点头,当即拍板道“好!我将亲往乌巢!” 淳于琼率万余人马押送粮草夜宿在袁军大营以北二十里外的乌巢! 荀谌曾建议袁绍派将军蒋奇再领一支人马,驻扎在淳于琼身边,以防止曹军偷袭,荀谌并非能未卜先知,而是考虑眼下曹操兵少粮尽,士气低落,只能在偷袭粮草上下功夫,只要保证乌巢不出问题,用不了多久,曹军便会油尽灯枯,不战自溃! 但袁绍却并未采纳,结果,却被曹操钻了空子! 李杨的夜观星象,许攸的背叛,最终成为了压死袁绍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 订阅崩了,雪崩的那种,从这个月开始,网站已经取消了全勤! 目前已经在考虑开新书了,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顶点 ; 正文卷 第352 袁谭禽兽不如 邺城,幽州军大营! 五更时分,时值三月下旬,五更,天还没有完全亮呢。 李杨被帐外传来的巨大嘈杂声吵醒。 “轰隆隆!” “啊呀!——” “呃啊!——” 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 号角、行军牛皮大鼓同时响起! “敌袭!——敌袭!——” 李杨蓦的从榻上坐了起来,皱眉望向睡眼惺忪的郭嘉,出言安慰道:“奉孝莫慌!” 李杨起身,从架子上取下貂皮大氅,披在了郭嘉的身上,道:“放心,没事,我就在附近,不会走远!奉孝安歇便是!” 李杨待郭嘉如父亲般温暖! 麾下众将见状神情各异,鸡皮疙瘩掉一地者有之,遍体生寒者有之,羡慕嫉妒恨者亦有! 奉孝不死,卧龙不出! 此言成为了李杨待郭嘉万般好的主要源头! 然而在郭嘉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李杨的一厢情愿罢了! 郭嘉撇撇嘴,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随李杨一同走出大帐! 当李杨走出帅帐时,却见韩豹与沮授迎面而来。 待二人行至近前,李杨皱眉问道:“何人值夜?” “今夜由汉升与子龙值夜!”韩豹回道。 李杨点点头,道:“这里有我与公与足矣,阿豹自去指挥将士们御敌!” 韩豹深知事情紧急,当即向李杨与沮授拱了拱手,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黄忠纵马来到李杨近前,他特来向李杨汇报军情。 黄忠于马上拱手,道:“主公休要惊慌,袁军不过疥癣之疾尔,末将与子龙仅率五千人马,便抵住了袁军的第一波进攻。” 李杨笑道:“袁军顽强,且悍不畏死,将军与子龙切不可轻敌大意!” “诺!”黄忠拱手行礼。 正当黄忠准备打马离开时,沮授却是一脸狐疑的叫住了他。 “袁军喊杀声明显中气不足!”沮授暗暗心惊,皱眉道:“汉升,向我大营发起进攻的袁军,可是以老弱居多?” 黄忠凝眉沉思片刻,蓦的回过神来,答道:“袁谭混账,竟以城中百姓为质,驱赶其与我军为敌,只为消耗我军弩矢,行此不义之举,当真禽兽不如!” 沮授长叹一声,无奈笑了笑,道:“命将士们与其近身肉搏即可,无需浪费弩矢!” “诺”黄忠拱手领命,见李杨没有其他的吩咐,他便打马离开了。 “公与,袁军是何企图?他们为何如此性急?”李杨皱眉问道。 沮授说道:“臣猜想,袁军欲凭借以攻代守之法,将战场上的主动权尽量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做有意义吗?”李杨冷哼一声。 沮授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此举或许可以延缓他们的败亡时间,但从总体上来说,意义并不大。” “曹公率军奇袭乌巢,袁绍大败,官渡战场胜负已分,袁谭已是笼中困兽,猖狂不起来了!”郭嘉面无表情的说道! “嗯!” 李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前线战场! 幽州将士在黄忠的指挥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强弩,士卒拿起钢刀,长枪,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游戏开始了。 幽州军面对的敌人大多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以及十四岁以下的少年与孩童。 以幽州军的武器装备,以及他们单兵、亦或是大兵团作战的能力来说,这还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游戏。 五千名老弱残兵身上没有穿戴甲胄,没有骑乘战马,他们有的只是那已经生了铁锈的破刀烂枪。 他们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既冰冷又无情的战场上,尤其是那些无辜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他们即将面临的却是死亡。 他们还没到发育的年纪,他们根本无力挥舞手中沉重的兵器。 即便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并砍在了幽州士兵的身上,可凭他们身上那点力气,根本无法击穿幽州士兵身上穿着的甲胄。 五千名老弱袁军成建制的死在幽州军的屠刀之下,一场近身肉搏战只进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宣告结束,五千名袁军士兵尽皆战死。 而幽州军竟战死者不足百人,轻重伤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李杨等人看来,五千名袁军死得毫无意义。 或许他们冲锋的意义,只存在于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消耗着幽州军的刀枪与弩矢,他们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而幽州军付出的则是生锈与卷刃的刀枪,以及消耗掉的弩矢,仅此而已。 黄忠命士兵打扫战场,一些负责打扫战场的幽州士兵惊讶的发现,一些明明已经没了呼吸的袁军,竟然在不停的流着眼泪。 或许他们是在为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悲伤。 或许他们也觉得自己死得毫无意义可言。 或许他们压根就不想死。 诸多的或许加在一起,汇成了流不尽的血泪,或许还有许多的或许,但已经没有再深究下去的意义,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这就是战争,无情却又无比的真实。 李杨呼出一口浊气,他的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有些心软了,于是他命人替自己给黄忠与赵云传句话。 令兵纵马奔至前军阵前,道:“主公有命!将十岁以下的袁军孩童留下,其余人等杀无赦!” “诺!”黄忠与赵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对于这样的军令,他们自是拥护的,对于斩杀十岁以下的孩子,他们亦要承受诸多的心里负担。 当然了,若是没有李杨这条军令,他们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们是军人,他们十分清楚自己的职责。 与此同时,袁军派出的第二批由老弱病残组成的军队,正朝着幽州军营的方向冲了过来。 这一次,幽州军已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袁军士兵冲进投石车的射程范围内,一百架投石车同时发射,向奔跑速度缓慢的袁军士兵的人堆里抛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的巨石。 轻重不一的巨石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但当它们落入人群时,画面一点都不优美。 袁军士兵由老弱组成,他们的反应能力与正值壮年的士兵无法相提并论,当巨石落在人群中时,很多人甚至连最基本的闪避动作都还没做出来,便已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一些棱角并不分明的巨石,落地后向前滚出了数十步才将将停下了它们前冲的势头。 顺着这块巨石的来路往回看,会看到一副犹如修罗炼狱般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达数十步的血槽,血槽中尽是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残骸。 而那些没有被当场砸死的袁军下场更为凄惨,血槽两边堆满了残肢断臂,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听得人直觉心底发寒。 一些老兵不忍袍泽深受伤痛折磨,于是他们含泪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送那些身受重伤的袍泽们早升极乐世界。 投石仍在继续,漫天飞舞的巨石好似死神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尽情的收割着袁军的生命。 袁军冲锋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他们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投石攻击。 一支由老人与小孩儿组成的军队又能跑多快呢! 当他们冲至辕门前时,这支由五千人组成的军队却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他们为了冲过这短短八百余步距离,竟付出了整整两千多条鲜活的生命。 当袁军冲进幽州辕门之后。 一名满头白发的袁军士兵连忙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地哭喊道:“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愿向鞍乡候投降,我愿为鞍乡候做牛做马,只求诸位军爷饶小的一条性命啊!” 老人哭的很伤心,他为家人而哭,更为自己而哭,他恨自己胆小怕事,他更恨自己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他的举动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有袁军,亦有幽州军,没有人因此而嘲笑于他,因为人们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一个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一个本应待在家里安度晚年的老人,一个本应在家中含饴弄孙安享天伦之乐的老人,可他现在却被人逼着拿起沉重的兵器,踏上了战场,这还真够讽刺的。 正文卷 第353章 大戏开锣 投降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带头的,立马便会引起连锁的反应! 幽州大营,辕门前,近三千名袁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终于认清了形势,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袁军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锐气与进取之心,他们不愿再遭受刀劈斧砍之苦,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得一个善终,寿终正寝就好。 而那些童子军们想的就要简单得多了,他们还没活够呢。 黄忠欣慰的点了点头,暗道了一声:“还算识时务!”旋即命人将投降的三千名袁军给绑了起来。 黄忠与赵云商量了一下,决定将此间军情禀报给李杨,由李杨来决断,二人不好善专。 前去中军请示之人很快便打马而回,并带回了李杨的军令: “主公说三千名袁军可以留下,派人严加看管即可!” “主公让末将给二位将军带句话:接下来的战事切不可放松大意,更不可心慈手软,若是黄汉升与赵子龙因心善而坏了幽州将士的性命,定严惩不贷!” 黄忠与赵云对视一眼,不禁摇头苦笑。 赵云轻叹一声,无奈道:“主公对我等收纳降兵而感到有些不满了!” 黄忠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主公气的并非是咱们收纳降兵的事情,主公的不满主要来源于咱们的疏忽大意,你我二人刚刚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慈手软,俗话说的好,善不理财,慈不掌兵,咱们刚刚险些犯了兵家大忌!”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说实话,在下对袁军老兵自是没什么好感,但若是让在下对那些小娃娃下手,在下实在有点于心不忍,哎!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啊!” 黄忠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他了解赵云的性子,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他是军人,更是一名出类拔萃的顶尖将领。 “他们竟然向幽州投降了!真是混账!” 当袁谭看到那三千名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并向幽州军投降之时,他的心中是五味杂陈的,有愤怒,有鄙夷,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对未来的担忧之情。 “是我让他们那样做的!”审配笑道。 “为何?”袁谭皱眉道。 审配捋须笑了笑,故作高深般的说道:“里应外合尔!” 众人闻言如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刘备与关张三人可不傻,他们瞥了审配一眼,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均从审配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与失落。 他们知道,那三千人真的投降幽州了,而审配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众人的阵脚罢了,若此时失了军心与士气的话,那这场仗也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袁军的投降预示着己方已然失去了战场主动权,他们的算计再一次的落空了。 这时张飞却是朗声说道:“为何不将壮丁与那群废物放在一起?如此一来,他们不就可以互相监督了吗?” 张郃闻言不禁眉头大皱,出言训斥张飞,道:“请注意你的措辞,公子麾下没有废物,冀州的勇士们都是好样的!” 张飞一脸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我的提议如何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张飞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关羽摇摇头,道:“可行性不高,若我们那样做的话,只会大大的削弱我军的战力。 这就好比两伙人打架,一伙人派出的全是强壮如牛的壮年,而另一伙人派出的却是由壮年、老人以及小孩儿组成的杂牌军,这样做的好处是,老人与小孩或许不会选择向敌人投降,但他们却会成为己方的负担,从而拖累己方的整体行动,这样的仗没法打,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张飞长长叹口气,道:“这样也不行,那样还不行,这仗打的也太憋屈了。” 张飞的话引来了一阵长吁短叹之声。 他们打的的确很憋屈,面对曹操的时候,他们还敢于亮剑,敢于跟对方拼命,可当他们的对手从曹操换成了李杨时,他们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连与之拼命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竟然拿对方毫无办法。 人的名树的影,李袁之间接连发生数场大战,而幽州军竟毫无例外的取得了全胜的战果,这等战绩属实将袁军众人给震住了。 其实袁谭等人是被自己的心魔给唬住了,拦路虎就在他们自己的心里。 其实袁军还是拥有一战之力的,比如说,他们有优秀的士兵,他们有优秀的统帅,他们在本土作战,他们更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与敌人展开战斗,他们是为保家卫国而战。 这时刘备站了出来,道:“其实幽州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的士兵又没长得三头与六臂,不过是肩膀上顶着一个脑袋的普通人而已。 我冀州男儿逢敌必亮剑!备,宁愿倒在冲锋的路上,也绝不愿苟活于世!公子,刘备请战!” “关羽请战!” “张飞请战!” “张郃请战!” “请战!请战!请战” 众人的求战情绪终于被刘备的话语给带动了起来。 当众人冷静下来以后,再细细的想想,其实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连死都不怕的他们之所以会变得畏首畏尾,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他们的得失心在作祟罢了。 可当众人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之后,大家终于又变回了洒脱男儿。 与其束手束脚的徘徊不定,不如与值得尊敬的对手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无论胜败输赢,自己的名字都足以载入史册,即便是死,那咱们也要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如此也不枉自己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袁谭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笑了,笑的很从容,笑过之后,他向众人拱手一礼,道:“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诸位各自珍重!” 众人纷纷拱手回礼,道:“公子珍重!” 当众人起身之后,他们大笑着离开了帅帐,返回各自的军阵去了。 审配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才是我冀州的大好男儿啊!” 关羽与张飞正欲转身离开,结果却被刘备以眼神示意,给拦了下来! 袁谭瞥了刘备一眼,心道:“此等心思繁杂之人,一天不搞事情便浑身难受啊!我每日防着对手的同时,还得防着你,心真累啊!” 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袁军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李杨微微一笑,侧头与沮授对视了一眼,道:“真正的年度大戏终于要开场了!” 沮授笑呵呵的点点头,道:“是啊,总算开场啊!” 正文卷 第354章 金甲巨斧士 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的李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道:“我的沥血破城槊早已饥渴难耐了!” “既已迫不及待,那就拿起你的武器去前线杀敌吧!”李杨笑道。 “好啊!”李虎微笑着站起身,将插在地上的沥血破城槊拔出,并抗在了肩上,道:“是否需要活捉袁谭?” 李杨笑道:“你只管杀敌就好,要时刻谨记……” 李虎扛着巨槊,摇头晃脑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人乎!” 李杨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多加小心!” “知道了,我的哥哥!”李虎笑呵呵的离开了。 这时典韦却是来到了李杨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暖轿门前的木梯之上。 李杨见状,不禁笑道:“这是替我挡刀来了?” 典韦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杨知道太史慈身上有伤,虽已好了大半,却也等能马虎大意,于是李杨便以伴驾的名义将太史慈调到了自己的身边,这里毕竟是中军,太史慈在此处护卫杀敌,承受的压力自然也会小一些。 韩豹、李虎、黄忠、赵云、韩当、徐晃、张辽等人皆已各就各位,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待袁军前来送死。 袁军没有让幽州军久等,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派出老弱残兵,前来攻营,用袁谭的话来说就是: “就让他们替我等好好的活下去吧!” 你没听错,也没看错,袁谭已经失去了战胜李杨的信心。 幽州军四万人马俱是武备齐全的百战精兵,而袁谭麾下不到三万人马则是缺衣少穿的百战精兵,虽然双方都是百战精兵,但幽州军在武器装备上的巨大优势,给袁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随着进攻鼓点的响起,张颌亲率骑兵与大戟士向幽州军营发起了决死冲锋。 大戟士属于重装步兵,由张郃统领,乃是袁军中的精英部队,士兵皆配有大戟与重甲,大戟士俱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三千骑兵冲锋在前,五千大戟士紧随其后! 袁军的骑兵除了悍不畏死之外,却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了,真正令袁军引以为傲的是步兵,袁绍本就是靠着步兵起家的。 邺城与幽州大营相距十余里,待袁军骑兵冲进幽州军投石车射程范围之时,袁军俱将身子藏于马侧或马腹之下,这支骑兵队伍由胡人组成,他们马术精湛,骑马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这对他们没有任何的难度。 幽州军士在专职将校的指挥下,不间断的向奔腾而来的袁军骑兵投射石弹。 巨石划破长空,只一瞬间便落入了正在冲锋的袁军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副人仰马翻的修罗炼狱般的可怖景象。 幽州军士在投出了第一轮巨石以后,袁军骑兵便已冲至辕门前,他们可不是之前那一群老弱残兵,两里不到的冲锋距离,对于发足狂奔的战马来说,瞬息可至。 幽州军的投石车虽然没能够重创于袁军骑兵,但他们却给骑兵身后的大戟士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战场上,跑得慢的注定是要悲剧的。 袁军骑兵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了拒马与路障,他们径直向辕门方向狠狠的撞了上去,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序幕。 弩矢漫天,遮天蔽日,袁军骑兵率先遭到了一波无差别打击。 而在幽州持弩步兵的身前,尚有三千名手持巨盾的重装步兵,他们相互倚靠,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抗着袁军骑兵的撞击。 袁军骑兵在接连撞翻数百名幽州盾兵之后,他们的冲势亦随之一滞。 张颌见状,当即下令,命骑兵下马步战! 三千骑兵果断下马,选择与幽州军进行肉搏,因为失去冲势的战马毫无用处,他们会成为自己的累赘,若是自己还傻乎乎的坐在战马上,届时,自己只会成为幽州强弩下的活靶子。 李杨命人将自己的暖轿抬至距前军一里处左右,他与沮授、典韦、太史慈四人正高坐于轿顶上观看着战场上的战斗,当他看到袁军骑兵齐齐翻身下马时,他却一脸玩味的笑了。 沮授三人见状也乐了,沮授笑道:“有好戏看了!” 辕门前! 徐晃望着齐齐翻身下马的袁军骑兵,不禁哑然失笑,道:“真不知死!”旋即翻身下马,率领三千名手持大斧的重装步兵,迎面冲向了正在下马的袁军骑兵。 三千名重甲斧兵身着金盔金甲,手持重达三十余斤的宣花斧,他们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金甲巨斧士。 徐晃便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徐晃手持一柄宣花大斧,一马当先的杀入了敌阵之中。 重达四十余斤的宣花斧,在徐晃手中好似轻如无物一般。 在徐晃率军加入战阵后,战场上,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这是大斧击打甲胄上的声音。 斧乃重兵,对重甲拥有先天的优势,因为它们不需要考虑砍不穿刺不透之类的问题。 重甲在宣花斧面前犹如无物一般,因为身穿重甲的敌军士兵是被大斧砸死、震死的。 徐晃的武艺与他的为人一样,走的是大气、中正的路子,没有丝毫的阴招与虚招,每一次出手均是实打实的杀招。 与之短兵相接的袁军士兵,能够在他的手里走上一个回合的是少之又少。 袁军死状并不凄惨,他们大多被徐晃用宣花斧活活震杀而死,悲剧一些的袁军,最多也就是被砸了个脑袋稀巴烂而已,但这种人只在少数,因为他们身着甲胄的缘故,甲胄护得他们没有落下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徐晃为将士们开了一个好头,三千名斧兵有样学样,紧跟徐晃的脚步,冲进了敌军阵中,双方在辕门前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守拉锯战。 虽然袁军人数占优,但他们却没有取得任何的优势,因为距离他们不远的幽州弩兵丝毫没有闲着,他们躲在了盾兵的身后,不停的射杀着袁军的有生力量。 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袁军现在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只恨自己没能长出三头六臂,他们既要应付幽州金甲斧兵的正面攻击,还要应付盾兵的横冲乱撞。 若只是这样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勉强应付,可自从幽州弩兵加入战斗之后,袁军便彻底的陷入了疲于奔命的状态。 幸而幽州弩兵的射击频率并不高,否则这支令袁军引以为傲的胡人骑兵便要悲剧了。 幽州弩兵只有在确定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他们才会射出自己的弩矢,因为他们不想误伤了自己的袍泽,饶是这样。袁军仍然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正文卷 第355章 张辽射胡 好在这种憋屈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跟在胡骑身后的五千名大戟士很快便跟了上来,他们的加入为胡骑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五千名大戟士并未全都挤在辕门前,他们将进攻地点选择在了幽州军营的栅栏处,木制栅栏便于攀爬,他们还可以透过栅栏间隔的缝隙向幽州军发起攻击。 值得一提的是,袁军此番没有派出督战队,从这一点上,便能够看出袁军的战斗意志与军事素养来,他们根本不需要督战队的监督,他们早已抱定与幽州军同归于尽的决心,他们将一往无前,直到胜利亦或是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赵云与韩当早已在栅栏内等候袁军多时,当五千名大戟士冲至栅栏近前,他们便领教了一番辽东弩矢的滋味儿,这种滋味儿极其不好受。 袁军身中弩矢后,若他们强行拔出弩矢的话,他们将要面临的是弩矢连带着血肉一起被拔出,他们的伤口会呈现出一个棱形的血洞,生命不息,流血不止。 他们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拔出弩矢,若是带着弩矢继续作战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多活片刻。 成片的袁军被射死射伤,哀嚎之声响彻大地,落入耳中,令人直觉遍体生寒。 另一边! 黄忠与张辽正在比赛,他们比得是看谁射杀的袁军更多,黄忠箭法超群,并配有李杨赏赐给他的宝雕弓。 黄忠手持宝雕弓,射杀辕门前的袁军简直不要太轻松,绕是袁军身上甲胄俱全,但在黄忠的宝雕弓面前却也只有望而却步的份儿。 与黄忠相比起来,张辽更是不遑多让,张辽善射,弓弩为幽州主要兵器,时称:“军器三十有六,而弓为称首,武艺一十有八,而弓为第一!” 张辽不满二十岁时,便已能挽得两石弓,按幽州军制,弓射一石五斗,已算武艺超群,可选充辽东铁骑,幽州军中挽弓的最高纪录,不过也只有三石而已,由此可知,张辽的挽弓能力已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张辽手持两石幽州制式将军弓,此弓类似于后世的复合弓,是李杨特意命人为自己与张辽等将打造的,李杨麾下善射的将领是人手一张。 张辽在与黄忠的比试中取得了领先,并且优势十分的明显。 此刻张辽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 要知道,黄忠可是已经歇了两口气儿了。 张辽对胡人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仇视之感,这种仇恨是刻骨铭心的,将之比作三江四海仇都不为过。 张辽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始终难解其意的张辽,最终也只能将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归结于民族仇恨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历史上的张辽曾亲率大军奇袭白狼山,阵斩蹋顿,战功足以彪炳史册,令后人敬仰! 这一世的张辽亦不遑多让,在面对胡人时,仍旧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文远,歇会儿吧!再这么下去的话,你的手臂怕是要废了!”黄忠好心提醒到。 张辽点了点头,舒展了一下酸麻的双臂,他有些累了,那些所谓的不知疲倦不过只是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他是人,不是机器。 “老将军一共射杀了多少敌军?”张辽问道。 “具体不好说,大约一百八十人左右,也可能二百余人,呵呵,差不多也就那样吧!” “文远此番射杀了多少敌军?”黄忠笑问道。 “大约三百开外,具体不好说!”张辽回道。 黄忠难掩吃惊之色,冲张辽竖起大拇指,道:“袁军也真够倒霉的,竟遇到了你这样的杀神。” 黄忠丝毫没有怀疑张辽,张辽的人品就好比韩豹的诚信似的,无可指摘。 黄忠心里有些疑惑,他需要张辽帮他解答,于是他皱眉看向张辽,道:“文远,你与胡人可是有什么不可言状的血海深仇吗?为何每每遇到胡人时,你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辽皱眉沉思了片刻,可是想了许久他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眯着双眼,默默地摇了摇头,沉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哦!”黄忠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在他看来,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赵云与韩当分别领兵驻守于东,西两侧栅栏之内,二人站于距离栅栏五十余步的位置,这个位置更便于他们观察战场情况,并随时对一些薄弱之处进行增援。 二人俱是闲不住的主儿,尤其是韩当,他时不时的就会冲到栅栏前,冲着栅栏外的袁军就是一顿乱捅,他的马槊长达丈余,再加上他的力气极大,搞得袁军竟拿他毫无办法。 一些袁军试图探手攥住韩当的马槊! 韩当见状却是一脸玩味的笑了笑,用力一拉,那攥着马槊的袁军士兵立时被他拉了一个趔趄,接下来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一些手持长枪的幽州士兵瞬间将那几名袁军给捅成个马蜂窝。 一些袁军试图用弓弩偷袭韩当,可袁军弓弩的威力着实太过于一般,用韩当的话说就是,袁军的弓弩没劲儿,软绵绵的,他们射出的箭还没到咱的近前,咱便已经躲开了。 袁军的弓弩只能作为单兵武器来使用,它们的作用十分的单一,最多也就是放个冷箭,或者搞搞偷袭什么的,若是大兵团作战的话,袁军的弓弩基本就是废的。 袁军的弓弩与辽东弩的威力相比起来,简直差的不要太多,他们根本不敢与幽州士兵面对面对射,若他们真的那么做了,别说他们只有三万人,即便他们有六万人,那也不够幽州士兵射杀的。 辽东弩射程远,威力大,体积小,方便携带,配有弩匣的辽东弩更是解决了装填弩矢慢的问题,辽东弩所具备的这些个优势足够袁军喝好几壶的了。 一些袁军或张弓或架弩,游走于步兵方阵的后方,他们时不时的冲着幽州士兵发射冷箭,射完转身就跑,很是有点现代狙击手的意思。 他们不跑是真不行,若他们射完还不跑的话,他们瞬间便会被幽州士兵给射成一个刺猬。 赵云武艺超群,杀敌如探囊取物一般,得心应手。 赵云眼见一处栅栏被袁军士兵合力撞开了一个缺口,于是他手提龙胆亮银枪,快步行至缺口前,道:“这里交给我!”说着,便迎面杀向了正从缺口处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袁军。 赵云凭借一人之力,将近百名袁军斩杀殆尽之后,这处缺口总算被幽州将士用装满了泥土的麻布口袋给堵住了。 这场攻防战已经持续了近五个时辰,可双方却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李杨抬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道:“公与,你可晓得天文地理吗?” 沮授微微颔首,道:“略知一二!” 李杨仍旧仰望着夜空,道:“那你说今夜是否有雨啊?” “嗯?” 沮授皱了皱眉,道:“何以见得?” 李杨侧头看了沮授一眼,旋即伸手指了指天空,道:“没有星星和月亮啊!” 沮授微微一怔,继而哑然失笑道:“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时候多了去,也没见下雨啊!” “咦?你不是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吗?这都看不出来?”李杨说着便再次伸手指了指天空。 沮授被李杨的话给雷得不轻。 良久之后。 沮授无奈笑道:“臣所说的上知天文与下知地理,指的是对那些学识渊博与博学多才之人的赞扬之意,并非指懂天文知地理的意思!” “公与,你不会是在故意与我藏拙吧?” 沮授笑呵呵的向李杨行了一礼,道:“臣并没有藏拙,臣说的句句属实,其实臣并没有您想象中那般厉害!” “哦”李杨点了点头,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结下去,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正文卷 第356章 刘备又坑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 张郃见天色已晚,于是下令鸣金收兵,袁军借着夜色缓缓地退了下去。 李杨笑了笑,道:“袁军退了,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李杨话音刚落,袁军便拥实际行动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漫天遍野的火光将黑夜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李杨一脸懵逼,与沮授对视一眼,道:“袁谭怕不是疯了吧?” 沮授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郃环顾四周,见周身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不禁回身望向邺城城头,暗道:“长公子疯了!” 半个时辰前! 袁谭与刘备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刘备向袁谭请令,道:“请长公子与我一万人马,我与云长、翼德率军出城,在城外扎营,与邺城呈犄角之势!” 袁谭默默摇头,道:“邺城尚需玄德公驻守!显思一刻也离不开玄德公啊!” 刘备正欲再劝,却见袁谭伸手制止,抢先开口,道:“可令云长、翼德二位将军率军在城外安营,与邺城呈犄角之势!” 袁谭之意已不言自明,关羽张飞可以走,但你刘备必须留下来! 李杨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直接影响到了刘备的名声! 抹黑刘备,几乎被李杨列为了日常工作! “刘备乃扫把星转世,投奔谁,谁倒霉!公孙瓒、曹操、袁绍皆为明例!” “刘备野心甚大,不甘局于人下,日后必成大患!” 李杨经常拿刘备的野心来做文章,一说一个准! 袁谭真是烦透了刘备,此等满口仁义道德之人,你又不好拿他怎么样,却又不得不提防着他,这种滋味当真令人难受至极! 正当此时! 前军斥候来报:天色已晚,张将军请示公子,是否鸣金收兵? “前方战况如何?”袁谭皱眉问道! “敌军凶猛,久攻不下,我军伤亡惨重!”斥候如实回道! “哎!”袁谭挥拳重重砸向城垛,道:“鸣金收兵!” 袁谭话音刚落,不等斥候领命,便听刘备抢先开口,道:“且慢!” “嗯?”袁谭侧头望向刘备,道:“不知玄德公有何妙计助我退敌?” 刘备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道:“邺城难守,长公子当有所准备才好!” 袁谭面色一紧,继而拔刀出鞘,怒目相向,道:“玄德公岂可发此扰乱军心之言?” 关羽上前一步,与刘备并肩,眯着眸子,斜睨了袁谭一眼,沉声道:“收刀!” 张飞抬矛直指袁谭,大喝道:“汝欲死乎?” 袁谭心头一紧,旋即收刀入鞘! “三贼不可共事也!”袁谭如是想到! 刘备躬身向袁谭行了一礼,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长公子乃聪明人,须知我军兵力不足,邺城难守,不如早日离去,与本初会合,再图其他!” “此言甚善!”审配替刘备说了一句公道话:“公子理当早做打算才好!” 袁谭一脸不甘心的说道:“邺城粮草充足,足可支用一年,怎可轻言放弃?” 刘备叹息一声,无奈道:“本初兵败官渡!邺城已是独木难支!不如与本初合兵一处,合力抵抗敌军,总好过被人逐个击破,莫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从前张口闭口的袁公叫着,听得旁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如今张口闭口本初的称呼,当真令人感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袁谭一脸不甘的咬牙切齿道:“就依玄德公之言!” “公子先走,前往青州与本初会合!”刘备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与云长、翼德在此据敌,为公子拖延时间!” 袁谭点了点头,道:“速令儁乂收兵,与我一起走!” 正文卷 第357章 以力服人 张郃不是关羽,他没那么大的面子! 张郃脸色十分的难堪! 李杨决定坑张郃一把,于是他淡淡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不知儁乂是否愿意听听看?” “哦?”张郃立时来了兴趣,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你我斗将,若你取胜,则可率军全身而退!若你战败,则率众下马投降!提出的前两个条件仍然作数,第三个条件则休要再提,如何?”李杨说道! 张郃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李杨罕有出手的时候,因而常给世人留下一种武艺稀松平常的印象! 张郃料想,李杨只是粗通武艺,但绝非猛将之流! 因为,李杨常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言当真?”张郃笑问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李杨笑道! 沮授眉头大皱,出言劝道:“刀枪无眼,若是伤了君侯,唯恐....” 不等沮授说完,便见李虎伸手阻拦,道:“兄长难得出手一次,公与莫要扫兴才好!” 沮授一脸不解的望向李虎,却见李虎一个劲儿的向自己挤眉弄眼! 沮授凑上前去,低声问道:“二公子何意?” 李虎挑了挑眉,笑道:“公与只管等着看好戏罢!” 李虎自幼便好似一个跟屁虫似的,日日跟在李杨的身后,二人相伴长大,一同随李满习武,李杨几斤几两,李虎心里跟明镜似的! 沮授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张郃冲李杨拱了拱手,道:“请君侯不吝赐教!” “来!”李杨大喝一声,旋即从亲兵手中接过霸王蟠龙戟,打马出阵! 郭嘉裹着厚厚的大氅,将双手插进袖管里,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暗暗皱眉,吐槽道:“不想李杨竟隐藏的这么深!” 已是开春时节,但郭嘉身体羸弱,十分怕冷! 二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甫一交手,张郃便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李杨体力十分的充沛,面对经过连番苦战体力早已难以为继的张郃,简直不要太轻松! 二人战至三十余合,张郃体力不支,李杨瞅准时机,挥戟将张郃击落于马下! 张郃平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轻敌了!” 李虎一脸轻蔑的撇了撇嘴,出言嘲讽道:“即便你不轻敌,你也不是兄长的对手!奉劝你一句,莫要高看了自己!” 张郃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李虎绝非信口开河,他这么说,是有凭据的,幽州众将闲时,经常比武较技,李杨虽然很少参加,但偶尔来了兴致,也会下场与众人比上一比! 经过多场比试之后,众人惊讶的发现,李杨的武艺仅次于李虎、韩豹、赵云、黄忠、典韦等人!他的武艺与太史慈尚在伯仲之间! 二人战过数场,结果,皆已平局而收场! 与李杨对战时,太史慈丝毫不敢放松大意,但凡放一点水,太史慈都会败得一塌糊涂!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看过李杨与张郃斗将之后,李虎当即便指出,即便张郃处于全盛之时,他亦绝非李杨的对手! 良久之后! 韩豹眯着眸子,瞥向在地上挺尸的张郃,冷声道:“还不快点起来!你以为你是谁?要这么多人在这里陪着你赏月吗?” 张郃老脸一红,旋即翻身坐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李杨,无奈叹口气,单膝跪地,抱拳道:“君侯武艺绝伦,末将心服口服,愿率众请降,望君侯允准!” “我得儁乂,如虎添翼也!”李杨大笑着翻身下马,将张郃搀起,拉着张郃的手,道:“儁乂与我一同入城!” “诺!”张郃点头领命!” “阿豹率领一万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与邺城呈犄角之势,以防敌军来袭!”李杨背对着韩豹,挥了挥手! “诺!”韩豹领命!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故意扯着大嗓门,道:“兄长有些飘了!” “飘了!”这还是跟李杨学的词儿呢,此时正可用在李杨的身上! 从前李杨总拿这话来提点李虎,如今李虎终于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 李杨放声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哈哈哈!” “主公威武!” 不知何人,突然带头喊了一声! “主公威武!” “恭喜主公尽得冀州之地!” 身旁将校纷纷出言附和! 李杨抬手,示意众将噤声! 声音戛然而止! 李杨冲邺城大手一挥,朗声道:“众将随本侯入城,论功行赏!” “诺!”众人齐声高呼! 郭嘉跟在人群身后,回头望了一眼官渡方向,默默的叹息一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主公,官渡大胜,汝...得意否?” 曹操一点也得意不起来,他肺子都快气炸了,他三番五次的向李杨要人,结果李杨却常以郭嘉自愿留在幽州军中效力为由,拒绝将郭嘉送还给曹操! 此刻,曹操正率领部队在官渡一带打扫战场,搜捕俘虏,清点物资,暂时没空搭理李杨,曹操暗暗发誓,待其缓过劲儿来,定要叫李杨好看! 入城之后,李杨命黄忠与赵云接管城中守备,邺城内暂时交由黄忠与赵云节制! 李杨率领沮授等人直奔袁府! 入府后! 李虎迎面走来,一脸谄媚的道:“兄长!” 李杨面露不悦之色,道:“知我禁令否?” “知道!” “既已知晓,为何还要擅闯袁府?” “小虎知错,但请兄长见过一人!”李虎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敢再犯,定严惩不贷!”李杨厉声斥道! “诺!”李虎收敛笑意,郑重行礼道! 说话间,李虎身后走出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年长女子,气质雍容华贵,年少女子,容貌倾国倾城! 待二女行礼过后,李杨开口问道:“此乃何人?” “此乃袁熙之妻,甄氏!”李虎回道! “甄宓!”李杨点了点头,道:“好生照料,勿使再受惊吓!” “诺!”李虎领命! 李杨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年长女人急声开口,道:“君侯!非君侯不能保全妾家,愿献甄氏与君侯为妾!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你是何人?”李杨皱眉问道:“敢出此言!” “妾乃袁绍之妻,刘氏!” 李杨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道:“即是袁本初妻室,赠与金帛粮米!” “君侯!”甄宓向李杨施了一礼,道:“妾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请赐妾一死!” 甄宓当真是烦透了李杨,只因李杨曾说过一句“甄氏女永世为妾”。 “不准!”李杨沉声说道:“刘氏既已将你许与我为妾,从今往后,你的身家性命便皆由我做主!” 李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莫要生出轻生的念头,否则,诛灭甄氏满门!” 正文卷 最新动态!!!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最近一直在住院,做各种检查,排查引起高血压的原因和病症! 恢复更新时会另行告知! 敬请谅解!!! 有疑问可加群:68231551 作者会不定期发些小红包!!! 正文卷 大约星期一出院,届时恢复更新!! 建宁元年,九月十二,丑时,月全食,俗称血月。 洛阳皇宫,南宫前殿。 跪坐于陛上的少年天子一脸阴沉的聆听着太史令的陈述。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太史令颤声说道。 血月在古代是不吉利的象征,据传说:红色月亮为至阴致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你大胆!” 天子闻言,面沉似水,低吼道:“我大汉一派祥和,处处歌舞升平,怎就国之将衰,气数将尽了?” 太史令正欲开口,却被刚刚入殿而来的老者出言打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自太史令身后响起,“天子仁德布于四海,些许小鬼儿,又怎能威胁到大汉四百年国祚?” 话头被骤然打断,令本就绷着一根神经的太史令十分的不悦,皱眉回身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太史令顿时就蔫儿了,眉头亦随之舒展开来,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太傅!” 老者闻言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看清来人之后,少年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自皇榻起身,微微躬身,与老人打招呼道:“胡太傅!” 老者行至殿中,郑重揖礼道:“臣,胡广,拜见陛下!” “太傅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少年天子吩咐左右道:“快快赐座!” 中常侍张让闻言连忙亲自为胡广看座,将软塌布置于御阶之下,距皇榻仅十余步! 胡广的履历极其惊人,他是一位历经六朝的牛人,终其一生,愣是将三公给做了一个遍,而且还是来回做的那种。 胡广做过一任司空,两任司徒,三任太尉,似胡广这样的牛人,纵观全史亦不多见。 此等成就,当真可遇而不可求,首先,自己要活的够久,其次,历任皇帝必须得是短命鬼,综合上述两点之后,方能达成六朝老臣之成就。 就连嚣张跋扈惯了的张让与赵忠,在胡广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胡广的到来,令少年天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天子于陛上微微向前探身,探问道:“太傅之言,是为何意?” 胡广闻言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明主从不畏惧天象之说,天命星象从来不垂怜弱者,它只是强者的光环,陛下应以列位先祖为榜样,学之,鉴之,追赶之,甚至于超越之!” 天子闻言微微颔首,一脸肃然的向胡广躬身行礼,道:“太傅所言甚是,宏,受教了!” 胡广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道:“陛下天资聪慧,可教也!” 胡广之言,虽有倚老卖老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胡广确有跟刘宏倚老卖老的资格! 胡广从软塌上缓缓起身,向天子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恕臣失礼之罪,臣老迈,无法久坐,是以,欲向陛下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刘宏闻言连忙吩咐张让上前搀扶,道:“太傅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朕年轻识浅,还需多多聆听太傅的教诲!” 胡广点头应诺,道:“多谢陛下抬爱,老臣告退!” 望着胡广离去的背影,刘宏喟然长叹道:“太傅...慢些走!” 此言大有一语双关之意。 胡广时年七十有七,身体时好时坏,一只脚已迈进了棺材里! 刘宏希望胡广能够再坚持几年,待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一些,再走也不迟! 胡广走后,刘宏将目光移向太史令,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沐浴斋戒,焚香祷告即可!”,太史令回道。 作为专管天象之事的主官,太史令对血月之事门儿清,血月来得快,去的更快,根本无需搞祭天祈祷那一套。 太傅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血月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无需放在心上,既然太傅他老人家已经为此事定下了基调,那自己便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届时只需寻一位列三公之位的大臣,主动向天子请辞,替天子背锅也就可以了。 在汉朝,天生异象,三公请辞,此乃惯例! 张让陪着笑脸将胡广送出宫门,亲自将其搀上马车之后,才笑呵呵的转身离开! 张让摆出如此谦卑的态度,并不是说他怕胡广,论权力,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要知道,张让可是天子的“阿父”,张让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天子看的,演着玩呗,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 嘴巴甜、脑子灵、手脚快,善于察言观色讨好皇帝,这些均是张让的优点! 马车缓缓启动,胡广掀开车帘一角,抬头望向天空,注视良久之后,长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子忠,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胡广与辽东太守李满有师徒之谊,二人常有书信往来,是以知晓李满之妻即将临盆的消息。 虽说掐不准具体时日,但也能够推算出个八九不离十,古人极其迷信,皇家尤甚,胡广深知其中龌龊,是以才不得不亲自出马为其斡旋一二。 —————————— 幽州,辽东郡! 襄平城中,一处高宅大院内,此刻却是一片慌忙混乱之象。 奴仆纷纷抬头,一脸惊恐的望向天空,那轮血月好似会摄人心魄般,将众人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忽的,后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破了高墙内的沉默:“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众人闻言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加紧脚步向后宅行去! 待众人行至后宅之后,耳中却传来了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喊之声。 年长些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女人在生孩子的声音! 确切的说,今夜是辽东太守李满夫人杨氏临盆的日子! 不得不说,杨氏很会挑时候,若非胡广亲自入宫为其挡了一道,届时,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 单单一句“血月出,妖孽现”,就够杨氏及其腹中胎儿死上八回的。 古人极其迷信,其中以统治者尤甚,为了维持统治,杀尽国中幼童之事更是屡见不鲜,其中较为出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赵氏孤儿案。 大将军屠岸贾凶暴残忍,专权误国,陷害忠诚正直的大夫赵盾,在他的怂恿下,晋国国君下令:抄斩赵氏满门。一夜之间,赵盾和他的儿子赵朔、家属、奴婢等共计三百余口,倒在血泊中,做了冤鬼。赵朔的夫人庄姬公主,因是国君的胞妹,幸免于难,被送回内宫居住,此时她已怀有身孕。 几个月以后,庄姬公主生下一名男婴,取名赵武,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屠岸贾的眼睛,他早已下令,把内宫封锁起来。庄姬公主以看病为名,把赵家的挚友、乡间医生程婴召进内宫,含泪请求程婴救孩子出宫。程婴把赵武放进药箱准备带出宫门。守将韩厥见程婴一腔正义,十分感佩,放走程婴和赵武,自己拔剑自刎。屠岸贾追查不到赵氏孤儿的下落,气急败坏,竟下令将国内半岁以内的婴儿全部杀光。 胡广在宫中做的事情尚未传到辽东,所以,此刻太守府内的众人仍处于恐慌之中。 此时的太守府后宅,已毫无规矩可言,整个后宅早已乱作一团。 诺大的太守府俨然已经成为了菜市场,有人在抬头望天,向血月:“主公,黄将军有急事求见。” 李满闻言,一脸不耐的道:“何事如此之急?就不能等等吗?” 见下人没回话,亦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满终于重视了起来,皱眉问道:“汉升可曾说何事?” “黄将军说,韩先生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下人口中的韩先生,姓韩,名龙,字永年,是一名游侠,亦是名传天下的刺客。 韩龙与李满相交甚厚,韩龙武艺多得李满指点,二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下人口中的黄将军,乃是黄忠,黄汉升,黄忠与李满乃是上下级的关系。 数月前,两场大战将李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二月初,李满与好友童渊相邀于泰山比武,两人战至三天三夜,难分胜负,此战为李满带来诺大名声的同时,亦为他招来了不少的烦恼。 此战过后,上门挑战者多不胜数。 其中以六月中旬与剑师王越之间的一场大战最为轰动,此战之后,李满之名,响彻天下。 剑师王越,以剑术而名传天下,当时,王越认为自身武艺已经天下第一,遂前往辽东郡挑战李满,结果被李满二十合击败。 此战的结果,令世人为之侧目不已,任谁都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剑师王越竟会败的如此之惨。 其实,王越有点想当然了,一寸短一寸险那一套或许对别人还有点用,但对于李满来说,一寸短就真的是一寸短了。 李满之兵,名为沥血破城槊,长约一丈四,重达八十余斤,王越与之比武简直就是在找死,再好的剑也挡不住如此沉重的兵器。 两人甫一交手,王越便落了下风,与持重兵之人交锋,一旦落入下风,便再难挽回颓势,结果,王越败的一塌糊涂。 此战过后,李满对外宣称,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原因有二,一来,双方身份不对等,李满乃一郡太守,他不可能如寻常游侠般好勇斗狠。 二来,辽东郡的公务过于繁重,李满难以抽出时间与游侠比武扯皮。 辽东太守责任重大,必须具备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能力,辽东地处边关,与乌桓,鲜卑等异族接壤,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满与童渊比武,乃是好友之间的切磋较技,但是与王越比武就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了,谁都年轻气盛过,李满亦不能免俗。 面对王越的多次挑衅,李满从最初的一忍再忍,到后来的忍无可忍,最终,李满决定以王越为契机来阻止宵小之辈的邀战之风。 李满口中的宵小之辈便有黄忠,谁还没年轻过?年轻气盛乃人之常情,正因为此,黄忠才千里迢迢的只身前往辽东,准备寻李满战上一场,结果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从旁人口中闻听李满给出的理由之后,黄忠也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在黄忠看来,李满所言合情合理,他无从反驳。 黄忠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节操,既然李满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自己再原路打道回府便是。 正当黄忠准备离开之时,襄平城内却响起了示警的钟鼓之声,黄忠知道,这是乌桓寇边的示警讯号。 略加思索之后,黄忠决定杀几名胡虏再走,若能抢得一匹好马,也不负自己千里迢迢的走上这一遭。 黄忠趁着城外激战正酣之际,纵马直入战场。 说来也着实好笑,黄忠甫一加入,立时便成为了战场上的焦点,只因他一身行头,实在过于醒目。 手持钢刀,身背短弓,胯下驽马,身无寸甲,这便是黄忠的全部装备,这身行头令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驽马比战马矮了何止一头,黄忠骑乘驽马穿梭于敌阵之间,竟给人一种孩童在玩骑马打仗的感觉。 听着似乎有些滑稽,但现实是残酷的,在汉末,一匹驽马至少价值一万钱,甚至更贵。 在汉末,一万钱可以在除京城与郡治之外的郡县里购置一套普通房宅,也就是说,一匹驽马约等于一套房宅的价钱,一万钱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数月,甚至于一年的生活花销。 别看黄忠一身行头不怎么样,但他凭着自身的武艺,赢得了交战双方的一致尊重。 黄忠所过之处血花飞溅,近砍,远射,令乌桓人难以近身,将周遭乌桓骑兵杀得抱头鼠窜。 李满见状亦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壮士好武艺。” 战事很快便接近尾声,这是一支由数百名乌桓骑兵组成的人马,他们想来辽东郡打秋风,未曾想却遇到了硬茬子。 黄忠凭借此战得到了李满的接见,得知了黄忠的来意后,李满笑道:“满已不再与市井之人行比武置气之事!”,说着,不等黄忠开口便话锋一转,道:“但是,若足下以武从戎,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忠闻言一怔,探问道:“府君此言何意?” 李满闻言狡黠一笑,道:“满只说不与市井之民比武,却未曾说过不与同僚袍泽比武,军中校武乃常有之事,若是足下投身行伍,吾等即为军中同僚,同僚之间的比武较技,亦属寻常之事.......” 黄忠闻言,难免动心,但他心中仍有顾虑,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满见状心下了然,抢先开口道:“足下可自行去寻都尉登记入册。” 李满的言外之意是,入伍之后,汝吃的是军粮,皇粮,升迁贬谪全凭本事,非吾家将也。 黄忠闻言,心中顾虑尽消,遂登记入伍。 言归正传!!!! 李满闻言惊怒至极,大喝道:“胡闹。”,言罢,大步而出。 行至前厅,从黄忠手中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李满一拍大腿,道:“备马,快快备马。” 书信内容,言简意赅,开篇便直奔主题:兄长,见字如面,弟知兄长乃忠直之人,不屑行刺杀龌龊之事,然乌桓屡教不改,边民深受其苦,弟愿效仿荆轲之事,刺丘力居,解民于倒悬,弟此行乃为国为民之举,兄长无需挂怀。 吾妻已身怀六甲,请兄长代为照拂一二,待吾妻生产之日,若得男婴,取名韩豹,若得女婴,取名韩媛。 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韩龙拜上。 “哒哒哒哒哒”,马蹄得得。 李满与黄忠等寥寥数人,径直打马向北门奔驰而去。 待众人抵达北门之时,却见城门紧闭,吊桥升起。 辽东郡地处边关,所以,实行宵禁,戌时开始,卯时结束,在此期间,无太守令,任何人均不得私自出城。 李满虽贵为太守,但他却不敢随意解除宵禁,因为他已从斥候那里收到了乌桓即将寇边的情报。 身为太守,李满必须为郡中百姓负责,他无法因一己之私而擅自解除宵禁。 李满与黄忠等人快步登上城墙。 “向城下投掷火把。”,李满向守城兵卒下令道。 守城士兵闻言连忙依言而行。 相继掷出百十支火把之后,李满眼前五十步之内,被照的灯火通明。 李满眯眼望去,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李满终于可以确定,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便是韩龙,于是,他鼓足力气,大喝道:“还不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韩龙闻言无奈一笑,自黑暗中打马而出,行至城外五十步勒马,拱手道:“永年拜见兄长。” 李满强忍怒气,道:“永年,听为兄一句劝,切不可轻举妄动,乌桓不过癣疥之疾,不足为虑,待你明日入城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韩龙闻言叹口气,道:“兄长的好意,永年心领了,吾心意已决,兄长无需再劝。” 李满闻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你混账!” 韩龙闻言却是抿嘴一笑,他知道李满是为自己好,他领李满的情,但他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韩龙于宵禁之前便已出城,之所以留下没走,是因为他想与李满当面告个别,他知道李满一定会来见自己,正如李满知道韩龙一定会等自己一般。 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韩龙翻身下马,十分郑重的向李满叩首行礼,道:“兄长,多多珍重。” 话音落后,一人一马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怔怔望着韩龙离开的方向,李满挥拳重重的砸了一下城垛,目光中难掩心痛之情,咆哮道:“疯子,一根筋,自私、偏执的混账。” 李满话音刚落,前方却传来了韩龙渐行渐远的声音: “韩龙此行便是要教胡虏知晓一个道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 半演义,半历史! 新书有些慢热,请广大读者耐心观看! 有百万完本作品,人品保证,绝不太监! 正文卷 第357章 我要做曹贼(更新啦!更新啦!)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57章我要做曹贼江东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甄宓有倾国倾城之貌,看上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 李虎坐拥闭月之美,如今见得这般美人,却也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将其引荐给李杨,令其坐享齐人之福,岂不美哉! 初见甄宓,李杨心神一荡,当即决定:“做一回曹贼!” 于是,在刘氏提出将甄氏许给自己为妾时,李杨当即便应下了这门喜事! 纳妾与娶妻截然不同,无需注重太多的礼数! 为了表示对发妻的尊重,李杨当即向蔡琰修书一封,说明纳妾之事! 看在无极甄氏颇有家资的份儿上,李杨特命人备了一顶彩轿,当夜将甄宓接入袁府! 圆房!!!! 是夜! 洞房内! 甄宓独自坐于榻旁,泪水自眼角滚滚滑落,心中丝毫没有嫁作人妇的喜悦之情! 夜半时分。 李杨在李虎等人的簇拥下,推门而入。 甄宓见状,连忙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将头撇过一旁,看也不看李杨一眼! 李杨踱步来到榻旁,坐在甄宓的身边,喃喃自语道:“庆功宴进行的很顺利,众将乘兴而来,满载而归!可谓皆大欢喜!” 甄宓将头撇向一旁,始终默不作声! 李杨微微一笑,道:“我已代诸将向天子请封,旨意不日便到,将士们跟着我抛头颅洒热血,我亦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甄宓眉头微蹙,冷声嘲讽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可是你说的!” 李杨微微一怔,道:“袁氏无道,不得民心,我代天伐之,为民发声,以有道伐无道,此乃天数也!”. “哼!”甄宓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李杨用余光瞥了甄宓一眼,挑眉道:“袁熙小儿,每逢战事,必率军望风而逃,真鼠辈尔!” 甄宓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嗫嚅良久,却也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袁熙这口破锅,她没发洗! 李杨话音落后,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 良久之后! 李杨侧头看向甄宓,望着她那绝美的面容,李杨微微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李杨很没节操的剽了一段曹子建的洛神赋! 甄宓贝齿微张,眉间微动,心中讶然,不禁抬眸凝视了李杨一眼! 映入眼帘的男人,正值壮年,身材伟岸,剑眉入鬓,气度雍容,贵气逼人! “李氏长公子,真贵人也!”甄宓的心弦好似被李杨拨动了一下,无力的向后倒去,而李杨此时正坐在她的身后,甄宓正好倒在了李杨的怀里! 李杨顺势将他搂在了怀中。 甄宓没有刻意挣脱,她忽然有种身体里的力量被抽空了的感觉,很无力,此刻的她只想如现在这样一直躺在李杨的怀里。 甄宓终究只是一个女人,面对强权,她亦只有屈从的份儿,若掌权之人正值壮年,并且还是一名大帅哥的话,那么,屈从也就变成了顺从,若掌权之人又能吟得一首洛神赋的话,那么,即便从了他,又何妨? 李杨虽然不是色狼,但他终归是个男人,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躺在自己的怀里,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夜色极美! “今夜做曹贼,不做柳下惠!”李杨如是想到! 甄宓躺在李杨怀里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对,有人在身后脱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当她想出言阻止李杨的时候,她已被脱得只剩一条亵裤与一件红肚兜而已。 李杨一把将她给拦腰抱了起来,在甄宓惊恐的表情下,李杨再接再厉,将她给脱了个精光。 甄宓并非不想反抗,她也的确那么做了,只不过现在的她根本就使不出太多的力气,换句话说,即便甄宓有力气,她还能拗得过李杨吗? “别......不要...你先别这样....啊.....你先别.........我还没想好呢......哎!你!你先等等..求你了.....不要....停下来.....”,在甄宓的各种惊呼与求饶声中,李杨对她发起了攻势、 甄宓与李杨的第一次就这样发生在了这个极具有戏剧性的夜晚。 这一夜之后,甄宓成为了李杨的女人。 有人可能会很好奇,李杨怎么忽然转性了?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妻? 其实原因有很多,第一,甄宓的确很漂亮。光以相貌来说,甄宓可与貂蝉相媲美,她与貂蝉属于同一级别的美女,两人风格不同,甄宓有着中原汉人女子特有的大家闺秀气质,而貂蝉则拥有异域风情之美,只要是男人,就喜欢美女,李杨的确钟情于甄宓的美貌。 第二,李杨对无极甄氏觊觎已久,无极甄氏的财力,正可为李杨大军弥补战后的损失,粮草,军饷,均需由无极甄氏来进行补给,李杨定要无极甄氏出一回血,否则,必不肯善罢甘休! 第三,冀州新附,李杨需要稳住冀州,与冀州士族联姻,有助于收复冀州人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李杨眯着惺忪的睡眼,见甄宓正侧着身子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 李杨微微一笑,问道:“为何要这么看着我?” 甄宓面颊绯红,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李杨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不重要,你只需记住,我是你的男人,永远也不要忘了这一点,昭姬与阿瑶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 “哦!”甄宓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李杨的话,她倒没有因为李杨提到另外两个女人而感到生气懊恼。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杨明知故问道:“有什么话就一次性的都说出来,莫要吞吞吐吐的。” 甄宓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你....能否收回甄氏女永世为妾这句话?” 李杨勾了勾嘴角,道:“玩笑之语,当不得真,即便甄氏女嫁做人妻,我亦不会多加干预。” 甄宓大为感动,她将头倚在李杨的胸口,轻声道:“谢谢你!” 李杨重承诺、讲诚信,甄宓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李杨笑了笑,说道:“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昨夜没尽兴,再来一发。” 李杨话音刚落,房内便传出了甄宓的惊呼与呻吟之声,这一次比昨夜要欢愉得多,因为这一次甄宓是心甘情愿的。 再一次的鱼水之欢之后,李杨便起身离开了,他还有许多的正事要忙。 ———————————— 求收藏,推荐票!!! 求订阅啊啊啊!!!!!! 交流群:68231551 正文卷 第359章 曹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话说的好! 攫欝攫。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杨前夜刚刚做了回曹贼,第二日,便从锦衣卫那里收到了曹操兵发冀州的消息! 曾经的袁府,如今业已变成了李府! 锦衣卫指挥使,王良神色匆匆的带着一名负责侦查官渡情报的锦衣卫总旗,匆匆而来。 待二人行至府前,一名负责在门前值守的年轻校尉却将二人给拦了下来。 王良斜睨了小校一眼,道:“我有急事求见主公,劳烦将军代我入内通传一声!” 小校抬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继而默默地摇了摇头,道:“辰时初刻,主公尚在休息,末将不敢扰了主公的清梦!” 王良一脸焦急的踱步上前,拎着小校的领子便将他给提了起来,怒目圆瞪,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你他娘的若是敢耽误了我的正事儿,老子活剐了你!” 小校见状,不禁暗自叫苦,沉默良久,将心一横,咬牙道:“主公新纳美妾,此时叫起儿,与找死又有何异?既然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死在你手里,届时,亦可领一份抚恤!” 正当小校苦苦求饶之时,府门被人从里边给打开了一条缝隙。 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典韦从门内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之后,他微微一怔,继而皱了皱眉,道:“老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小耗子是我的人,您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 王良一脸急切的道:“我懒得与你废话,快快替我去通传一声,我有急事要见主公,快着点儿!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嗯?”典韦眉头大皱,他与王良相交多年,却很少从王良的脸上见到如此焦急之色。 “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典韦说着,便连忙转身向府内走去,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典韦快步来到洞房前,正欲抬手扣门,却见房门大开,李杨自门内而出,二人走了一个对脸! 典韦上前行礼,道:“主公,王良此刻正在府外等候召见,他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当面向主公禀明!” 李杨点头道:“带他进来见我!” “诺” 典韦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 王良与那名锦衣卫总旗便被典韦带到了李杨的面前。 二人分别向李杨行了礼。 待二人起身之后,李杨沉声问道:“究竟何等十万火急之事,竟令尔等在府外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吵大闹!” 王良连忙拱手行礼,道:“主公容禀!” “说!” 王良冲立于身旁的锦衣卫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说。 锦衣卫倒也没与王良客气,再次向李杨行了一礼,道:“主公容禀,末将乃是奉命观察官渡战场的锦衣卫密探,末将的职责便是收集官渡战场情报,近日,末将探得一则消息,曹操欲兴兵十万,进攻冀州,曹军目前正在调拨物资粮草,积极备战!怕是要不了几日便会提兵北上了!” 李杨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禁皱眉问道:“消息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主公派人前往官渡一探便知!” “无需再探!他所言应该不假!”沮授匆匆而来! 巘戅戅。众人循声望去。 典韦与王良纷纷与沮授见礼! 沮授微笑点头示意,继而看向锦衣卫,道:“曹军正处于备战阶段吗?” “回沮先生的话,曹军正处于备战阶段,他们调拨物资粮草的速度极快,怕是用不了几日便可完成备战事宜!” “嗯!”沮授点了点头,道:“尔等暂且退下,我与主公说说话!” 众人在征得李杨同意之后,纷纷行礼离开。 待众人离开之后,沮授长叹一声,道:“曹操果然还是出兵了!” 李杨微微颔首,道:“是啊,咱们的崛起,令他感到了威胁!” 沮授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李杨无奈道:“孟德疯了!” 沮授哑然失笑道:“主公将曹操坑得太惨,换做是我,我也得疯啊!” 曹操与袁绍双双集结大军,围绕着官渡,展开数场大战,双方打了一年多的时间,结果却被李杨摘了桃子,钱粮广盛的冀州没拿到,郭嘉亦被李杨扣在了军中,这等境遇,几乎可以用赔了夫人又折兵来形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况是曹操呢? 曹操心里跟明镜似的,值此关键之时,切不可给予李杨丝毫的喘息之机。 李杨坐拥幽、并、冀三州,其中幽、冀二州堪称富甲天下,天下百姓,幽冀占其三,一旦让其有了喘息之机,待其休养生息之后,李杨可挥兵南下,一路平推,将曹操推得连渣都不剩! 曹操正如李杨所说的那样,他算是彻底被李杨给逼疯了,如今已经发展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 数日前! 曹操召集众将议事,不等众将开口,曹操便率先说道:“李杨羽翼已丰,恐成尾大不掉之势,此患不除,吾心难安呐!” 荀彧淡淡开口,道:“发兵攻伐于他便是!” 曹操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曹操十分了解荀彧的性子,荀彧做起事来十分靠谱,既然他已开口,就说明他的心中已有腹稿。 曹操并未急于开口,因为他知道会有人代自己向荀彧问策。 果然,荀攸开口了,他扭头看向荀彧,道:“文若慎言,攻伐冀州谈何容易,冀州城高池深,李杨麾下兵精将猛,若我方执意攻伐,恐将陷于战争的泥潭之中,难以自拔!若其他诸侯趁我不备,联合攻伐于我,届时,主公又该如何自处?” 荀彧瞥了荀攸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起身离座向曹操行了一礼,道:“李杨之患,不足为惧,主公只需遣一员上将,提精兵十万,向冀州发起连绵不绝般的攻势,如此一来,其患自解!” 攫欝攫。曹操笑道:“令君可否说的再详细一些!” 荀彧点点头,道:“李杨常以仁义君子而自居,麾下虽有精兵猛将,却又施行精兵简政之策,民多而兵寡,禁不起消耗,主公只需与之打一场大规模的消耗战即可,只杀其人,不占其地,如此便可堵住悠悠众口,亦可给天下诸侯一个交代!” 荀攸一脸恍然的笑了笑,而后接着荀彧的话头,继续说道:“令君所言甚是,诸侯亦不愿看到李杨一家独大的局面,若主公发兵的目的只是为了打压一下李杨的嚣张气焰,我想诸侯自是乐见其成的!” “主公亦可做两手准备,若是战事进展的十分的顺利,我军便可在各路诸侯做出反应之前,直捣邺城,兼并幽冀,待诸侯反应过来之时,生米业已煮成了熟饭,届时,天下诸侯亦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份儿!”曹仁说道。 曹操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就此定下,命曹仁为主将,曹洪、曹纯为副将,提兵十万,即刻兵发冀州!” 众人闻言点,起身行礼,并异口同声道:“诺!” 巘戅妙笔坊戅。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曹操如今阔气的很,大败袁绍之后,曹军的兵源得到了有效的补充,漫山遍野的俘虏,一抓一大把! 刚刚战败袁绍的余威,令曹操自信心爆棚,曹这是个每逢得意时,必飘的主儿。 从筹备粮草,到调集物资,再到整军备战,以至于最后的战前动员,曹军前后一共只用去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曹军将十万大军,全部屯驻于距邺城仅三百余里的濮阳,只等曹操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可挥师北上,向邺城发起连绵不绝的进攻。 曹军这一系列的备战举动,令天下为之侧目。 正文卷 第360章 大破八门金锁阵 数日后! 邺城,城头! 攫欝攫。李虎手搭城垛,居高临下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曹军,不禁发出一声感慨,道:“曹操深谙兵略,曹军军纪严明,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杨与沮授姗姗而来! 望着愁眉不展的众人,李杨微微一笑,问道:“曹军何时到的?” 赵云拱手道:“回主公的话,曹军于今日辰时三刻抵达,他们在城南五十里外扎好硬寨之后,便由曹仁亲自领兵前来搦战!” 李杨点点头,道:“尔等可有应战?” 李虎摇摇头,道:“并未应战!” 李杨挑了挑眉,出言打趣道:“为何啊?好勇斗狠的小虎可是转性了?” 李杨难得与众人开了一句玩笑。 厺厽 宝来小说网 baolaishiye.com 厺厽。众人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虎老脸一红,继而跟着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忠无奈叹息一声,皱眉道:“曹仁于城外故布疑阵,我等正在思索破阵之法!” 黄忠说着却是抬眸默默地看了李杨一眼。 李杨一脸尴尬的笑了笑,继而回以一个理解万岁的眼神。 黄忠的意思是,您来的真是时候,咱们正跟这商量着破地之策呢,您就来了,然后咱们就只好暂且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下,来迎接您的大驾,所以,这个锅我们不背,这是您的锅。 李杨与沮授来到城头,手搭城垛,往下看了看,看过之后,他却是乐了。 赵云问道:“主公因何发笑?” 李杨指了指城下的曹军,道:“我因它而发笑!想不到曹仁也能布得此等阵法,此人有上将之才啊!” 李杨话音刚落,曹军阵中便冲出一骑,那人来至距邺城一箭之地,道:“城上鼠辈听着,识得曹仁将军阵法吗?快快出城迎阵,否则攻破城池,鸡犬不留!” 此人话音刚落,曹军阵中便响起了震耳欲聋般的呼喝喊杀之声! 巘戅宝来戅。“杀!杀!杀!” 韩豹皱了皱眉,道:“兄长,邺城内兵精粮足,无需理会敌人的叫嚣,兄长只需令将士们以弓弩射住两翼!时间久了曹军定会自乱阵脚。” 众人闻言尽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们认为,韩豹给出的建议还是比较中肯的。 黄忠并未过多理会韩豹的话语,他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主公可识得此阵法?” 李杨点了点头,道:“曹仁引阵,名为八门金锁阵,由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阵八门组成,此阵环环相扣相接,密无缝隙,兵马突入阵中,非同一人一将交手,乃是同阵中每人相交,阵式不停地转动,他可以击你,你却无从下手,倘若一人过一招,周而复始,再勇之将,终必败于阵中,这便是此阵的绝处!” 李虎急切道:“依兄长之言,便是无计可施了?” 李杨笑了笑,道:“此阵虽说布的整齐,但曹仁只学得阵形阵法,却没有学得精髓,曹仁所布之阵缺少太极,且阵眼处无人主持,只需命一员猛将率领精兵一千,从东南角生门突入,往正西景门杀出,其阵必破!” 李杨转头看向赵云,道:“子龙,可敢领兵出战?” 赵云抱拳行礼,道:“末将请战!”说着便提着兵器走下了城墙。 从亲兵的手中接过了战马缰绳之后,他又伸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头盔,继而一马当先的自城门而出,直奔曹军大阵而去。 赵云纵马越过曹军阵前的盾兵,直杀入了曹军阵中,他手提龙胆亮银枪,在曹军阵中不断的重复着,挑、砸、撩、刺等动作。 而曹军明知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却拿他毫无办法。 个别急于建功立业的年轻士兵,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悍不畏死的冲向赵云,可下一秒他们就为悍不畏死做出了最为完美的解释,因为他们不畏死,所以他们全都死了。 赵云愈战愈勇,越杀越兴奋,最后竟是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落在曹军士兵的眼里可一点都不阳光,在曹军士兵看来,那好似魔鬼般的微笑,他们发誓,自己再也不想见到。 深知剧情发展的李杨,已将目光从战场移开,思索起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沮授站在李杨的身边,为其讲解战场中的事态发展! “主公,子龙再有不到两里距离,便要杀到阵中正西方的景门了,而此刻八门金锁阵业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李杨勾了勾嘴角,道:“待阵破之时,众将可领兵掩杀一阵,衔尾追杀十里,而后即刻领兵返回城内,不可恋战!” 众将闻言连忙拱手领命,下城做准备去了。 与此同时! 赵云已率军从曹仁布置的八门金锁阵中的景门杀了出来,这一幕自是落在了李杨的眼中。 当赵云领兵从八门金锁阵的景门杀出之后,曹仁所布下的八门金锁阵便彻底崩溃了。 曹军在八门金锁阵被破之后,并未立即溃散逃跑。 其实曹军最大的问题,只是阵型有些紊乱罢了,若此时有一名知兵大将,能够及时站出来稳住众人的阵脚,或许他们还能够重整旗鼓。 曹仁还是很有大将风范的,但他的对手却要比他更有大将风范。 黄忠命人放下吊桥,随后与众将一同率轻骑向曹国军阵掩杀了过去。 曹军军阵本就混乱不堪,如今又遭到了黄忠等人的领兵冲杀,他们便犹如退去的潮水般,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无论曹仁如何呼喝,最终都成了无用之功。 良久之后! 曹仁见己方阵线已然全面崩溃,他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带着一些残兵败将,向己方大营奔逃而去。 黄忠等人率兵掩杀十里,直杀的曹军惶惶如丧家之犬,好不狼狈。 正当李虎准备领兵继续乘胜追击之时,黄忠却出言拦下了他们。 黄忠将李杨之言,又与二人复述了一遍,二人无奈,最终只得点头领命,并在黄忠的节制之下,领兵原路返回了邺城。 不得不说上一句,黄忠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他很有当大哥的潜质,起码李虎等人对他还是很服气的。 若是换成别人阻拦自己,搞不好李虎当即便会回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类的歪话。 众人一齐来到城头,向李杨抱拳行礼,道:“主公用兵如神,真乃我军之福也!” 正文卷 第361章 曹仁不服 被黄忠派去打扫战场之人,将此次己方的斩获,整理成了书面文字,交到了黄忠的手中。 黄忠看罢,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将战果公诸于众。 众将闻言,自是一片欢欣鼓舞。攫欝攫 经此一役之后。 幽州众将对眼前的战事充满了信心,在众人心里想来,邺城有主公亲自坐镇,又有虎豹、黄忠,赵云等沙场猛将助力,此战岂有战败之理。 此役幽州军斩获颇多,杀敌数千不说,他们还俘虏了两千余名曹军士兵。 与幽州军一派欢欣鼓舞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曹军阵营,首战不利的阴霾令营中气氛变得越发的死气沉沉。 曹仁十分郁闷,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八门金锁阵,结果,今天第一次布阵,便被对手教了回做人,他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学那些无用的狗屁阵法了。巘戅妙笔坊miaobifa&#戅 若他早这么想的话,今天也不至于被李杨给打得这么惨了。 此役,曹军至少损失了四五千人马,而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没能给幽州军队带来任何的实质性的伤害,这一战竟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幽州军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当曹仁长吁短叹之时,曹纯却是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曹仁本就一肚子火气,如今看到曹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 曹仁强压心头的火气,皱眉道:“因何发笑?” 曹纯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随后收敛了笑容,神秘兮兮的道:“兄长,我探查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就是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曹仁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的道:“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曹纯将脸凑近曹仁,道:“据邺城内的探子来报,说李杨此刻就在邺城城内!” 曹仁被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露喜色,道:“当真?” “密报在此,岂能有假!” 曹纯说着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曹仁。 曹仁快速展开纸条,见纸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破阵者,李杨也!” 曹仁在看过纸条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怎么哪里都有他?真是阴魂不散啊!” 曹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附和道:“此人用兵如神,堪称一时人杰!” 曹仁将纸条放在油灯之上点燃,道:“命将士们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此战我等势必要生擒李杨,让天下人见识见识我军的威风!” 翌日! 天光放亮,曹仁便督军来到邺城城下。 近十万大军将邺城北,东,西三面城墙围得水泄不通。 李杨见状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后命黄忠与赵云分别镇守东、西两门,而北门则由他来亲自镇守。 李虎、韩豹、典韦、太史慈等人则被李杨留在了北门,随时听候调遣。 众将纷纷拱手领命,各自转身离开。 李杨环视一周,目光从附近士兵的脸上一一扫过,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本侯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我与你们同在,我与邺城同在,誓与冀州共存亡!” 李杨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吐字却很清晰,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 李杨从亲兵手中接过霸王盘龙戟,持戟与将士并肩伫立于城头之上,他的战场在这里,他将在这里与曹军展开殊死搏斗,直到打赢这场战争为止。 李杨顺着垛口眺目远望,那里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曹军,很显然,他们将邺城的北门当成了此战的主战场。 李杨见状还不忘笑呵呵的与站于身旁的王良说笑了一句:“未曾想,他们还真看得起我!” 王良点头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曹仁挥舞令旗! 曹军方阵鼓角齐鸣! 曹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有条不紊的向邺城行来! 待曹军行至距邺城北门一里之外,才渐渐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一骑自阵中打马而出,奔至城下,喊话道:“城上的人听着……” 李杨探头看向来人,一脸不屑的撇撇嘴,侧头看向太史慈,道:“射死他!” 李杨话音刚落,太史慈便笑呵呵的招呼着守城将士,向城下那名喊话的曹军士兵射出了一轮弩箭。 城下曹兵悲剧了,守城将士担心几支弩箭射不死他,于是他们十分贴心的齐齐射出了二十余支弩箭。 守城将士射出的这一轮弩箭,将城下曹兵完全笼罩在了箭阵之中,令其无处可去、更没地儿可躲。 当看到弩箭向自己飞来之时,曹兵的心是哇凉哇凉的,他很愤怒,很无奈,很闹心,很着急,最终他将此刻种种的情绪汇成了一句话:“李贼,你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 “呃——啊——!” 一声惨叫之后,他被射成了一只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 曹仁见得此情此景,被气得睚眦欲裂,他打马向前一步,回头冲着本阵将士怒声道:“李贼奸诈,待破城之后,准许将士们纵情劫掠三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曹军士兵闻言立马就来了精神,所有人都兴奋的嗷嗷直叫,恨不能立刻便向邺城发起攻势。 曹仁与曹纯、曹洪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暗道:“军心可用!” 劫掠亦或是屠城这类戏码,在曹军这里时常便会上演一次。 而曹军将领也常常以此来振奋军队士气,并且还屡试不爽,曹军士兵一听到这个就来劲,此等做法的确能够起到振奋士气的作用。 良久之后! 曹军动了,士兵们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井阑之类的攻城器械,缓缓向城墙行去。 当曹军行至距城墙只有一箭之地时,他们便卯足了力气向城墙处发足狂奔起来。 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至城墙下方,否则他们就将成为守军的活靶子。 成片的曹军士兵被辽东弩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一些身穿双层重甲的曹兵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拖拽着战死袍泽们的尸体,将其扔进了护城河里。 良久之后! 曹兵的尸体终于将护城河填满,死去的曹兵为后面的袍泽们搭起了一座人肉桥梁,后面的曹军士兵可以踩着他们的尸体冲至城边,架起云梯,向邺城发起进攻。 邺城城下,四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新兵闻之作呕,而老兵闻之却会感到莫名的兴奋,李虎便是其中之一。 正文卷 第362章 脑袋瓦特了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62章脑袋瓦特了李虎用力的努了努鼻子,道:“我已许久未曾闻到这般血腥的气味儿了!” 见没人回应自己,于是他尴尬的笑了笑,侧头看向随军而来的张机,道:“神医不喜欢打仗?” “我是大夫,我只对救人感兴趣!”张机皱眉说道! “您清高,您伟大,可这才是属于男人的游戏!”李虎伸手指了指城下。 张机勉强露出一抹笑脸,道:“或许吧!” 攫欝攫。守城士兵无需任何人的指挥,他们十分熟练的操控着手中的辽东弩,跟着鼓点儿,不停的做着抬弩,发射,换弩匣,再抬弩,再发射等一系列的射击动作,他们没有实质性的射击目标,他们只需将弩矢射进城下的人群里即可。 四百余步的锋线距离,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怕是要跑上一分多钟,而对于那些身着兵甲的士兵来说,这个时间可能还要更久一些。 曹军在付出了将近一千五百名将士的生命之后,他们终于将云梯架在了邺城的城头之上。 后续跟进的曹军士兵则前仆后继的顺着云梯往上攀爬。 前几波曹兵不过只是个添头罢了,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城高池深,且军备整齐的邺城。 邺城内,如今是滚木不缺,擂石不断,辽东弩管够,且兵精粮足。 所以,前几波攻城士兵,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消耗邺城内的滚木擂石等物资罢了。 其实李曹双方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呢,双方均已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消耗战的心理准备了。 果然,两个时辰后,曹仁敏锐的察觉到了邺城上滚木擂石捉襟见肘的迹象,于是他拔出手中佩剑,看着立于自己身后的重装步兵,朗声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先登者赏百金,士兵连升三级,校尉以下者,升一级!”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千名重装步兵闻言嗷嗷叫着向邺城城墙冲了上去。 李杨一脸不屑的勾了勾嘴角,道:“竟想与我打时间差?天真!” 李杨之所以会如此说,是因为城墙上空间有限,所以,城墙上的滚木擂石只够一时之用,而守城主将通常会在滚木擂石即将用完之时,再命人下城去取。 而这期间便会出现滚木擂石暂时短缺的情况,敌人通常会利用这段时间,向城头发起最为猛烈的进攻,这便是李杨口中的时间差了。 五千名曹军重装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邺城北门缓缓逼近。 他们身着双甲,手持步盾,盾牌表面包了一层兽皮,足以应对刀劈斧砍。 这支军队共有两种武器可供选择,一种为长矛,长约三米左右,另一种则为腰刀,刀长约一米三左右。 这种腰刀是曹操命人特别打制的,是专门为这支重装步兵配备使用的兵器。 其实,说这支军队是重装步兵多少是有一些勉强的,他们顶多也就是一支伪重装步兵罢了。 就这还是曹操特意命人组建的呢,否则他们连伪重装步兵都没有。 这里咱们就姑且称之为重装步兵吧! 曹军重装步兵由于盔甲过重,所以他们只能一步步的向前缓慢行进,只因他们跑不起来。 当其行至距邺城一箭之地之时,他们却是出人意料的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他们在等待井阑的到来! 井阑为古代最常见的攻城器械,高度与城墙齐平,甚至会高于城墙。 井阑主要分为两种: 其一,为移动箭楼,底部安上滑轮,攻城士兵既可以站在井阑上射击城墙上的守军,还可以被人推着居高临下进行移动扫射。 另一种井阑则用来运兵,其正面有一块厚厚的长方形木质挡板,只要能够将其推至城墙边,井阑内的士兵便可以将挡板向外推出,挡板可直接搭在城墙上,届时,井阑内的攻城士兵可以踏着挡板直接冲上城墙,与守城士兵接战。 巘戅追文戅。曹军重装步兵在等的便是这种井阑,他们需要通过井阑将自己运至城墙边,然后他们便可以借着井阑直接冲上城头与守军接战。 曹军可一点都不傻,他们知道井阑有诸多的弊端,比如怕火,比如走的慢,所以他们分出去五千人,架设井阑向邺城发起进攻。 另外五千人依旧选择用最为原始的方法来攻城,就是爬云梯。 他们的举动自是瞒不过守城士兵的眼睛。 李虎微微一笑,命人去城下将装满火油的酒坛给抬了上来,足足三千余坛。 李虎笑道:“这下够曹军喝一壶的了!” 直到一刻钟之后,井阑才姗姗来迟。 李虎命人拿火把将酒坛封口处的麻布点燃,随后又找来几个力气比较大的,拎起酒坛,照着井阑便扔了出去。 井阑目标大,无需刻意瞄准,看准了方位之后,将装满火油的酒坛扔过去就是了,反正也是木制的,只要能够将其点燃就行。 一百名大力士好似在进行着扔铅球比赛似的,扔的不亦乐乎。 曹军一共出动了一百架井阑,结果,尚未行至城墙边,便已经被摧毁了十余架。 一些浑身着火的重装步兵,要么满地打滚,要么赶忙脱掉身上穿着的铠甲,更有甚者竟然选择从井阑上往下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觉得早死早超生挺好,亦或是他觉得自己跳下去之后,可以用沙土来扑灭自己身上燃烧着的火焰,反正有人这么做了,且还不止一个人。 个别比较幸运的,没被火苗溅到身上的士兵,赶忙顺杆往下爬,爬的快一些的自然能够获得活命的机会,而那些慢上一步的士兵也就只有向下跳的份儿了,运气好些的被摔得骨断筋折,而运气差些的自然是丧命当场了。 也着实是有些难为了他们了,身上穿着两件重甲的他们,加上自身的重量,至少要承受两百多斤的下坠重量,而井阑的高度与邺城城墙齐平,邺城城墙高达四丈左右。 从十多米高的井阑上跳下来,却依旧安然无恙的曹军重装步兵,估计上辈子可能是拯救了地球。 虽然有一部分井阑悲剧了。 但大部分井阑仍然十分顺利的来到了邺城城头,士兵将挡板搭在邺城城头,迎接他们的是漫天而来的弩矢。 曹兵纷纷高举盾牌,尽量护住自己的周身。 曹兵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从井阑上下来之后,他们连忙顺着挡板向城头发起冲锋,跑慢了,可就成了守城士兵的活靶子了。 —————————— 可能是血压升高的缘故,脑袋忽然又瓦特了,忽然就不会起标题了! 正文卷 第363章 张绣的绝唱 李杨命人向张绣传话:“令其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对付从井阑上下来的曹军重装步兵!” 张绣得令后,当即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封堵缺口,与曹军接战,一场近身肉搏战自此展开。 李杨耍了一个心眼儿! 他明知那些曹军重装步兵皆非常人,可他却仍然令张绣率军前去迎敌,之所以做出此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其实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的。 李杨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张绣在李杨麾下处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他既不是李杨手下的嫡系将领,却又掌握着一支只愿听命于自己的人马,张绣的这支人马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团体! 经过张济与张绣二人的悉心经营,如今这支人马唯张绣马首是瞻! 张绣军中甚至偶尔还会传出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末将只知张将军,不识鞍乡侯!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除此之外,贾诩亦会受邀前往张绣军中,与之小酌一番! 贾诩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按理说他理应避嫌才是,结果,他的举动却大大的超出了李杨的意料之外! 其实,贾诩此举并无不妥之处,怪只怪李杨太过小题大做了! 汉末时期,是允许将领拥有自己的小班底的,开府仪同三司,便是明证! 正因为此,贾诩才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光明正大的与旧主叙叙旧,倒也并无不妥之处,如此亦可证明自己乃光明磊落之人! 然而,张绣与贾诩的举动却恰巧犯了李杨的大忌! 在李杨看来,幽州只允许有一个团体,一个声音,一个主公,那就是他自己! 李杨并非没给过张绣机会,从前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弱化张绣的影响,甚至少有提及他的名字,李杨对张绣的敲打之意已十分明显,奈何张绣情商不高,没能领会李杨的意图,张绣只当自己作为降将,不受待见,因而忽视了李杨的想法! 贾诩又经常随韩豹出征在外,对此事不甚了解,也就没太当回事! 基于上述的种种偶然与必然,所以,李杨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杀鸡儆猴! 李杨欲将可以预见的不安定因素一一铲除。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唯有思想统一,政令统一,幽州军才能变得更加不可战胜。 李杨才能率领不可战胜的幽州军横扫天下! 当张绣率军与曹军士兵接战之后,他当即判断出这支曹军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曹军不仅有厚重的甲胄,他们手里还拎着一面盾牌,如此强大的防护力量,的确不适合己方与之进行肉搏。 张绣命士卒且战且退,尽量与曹军拉开距离,用辽东弩射杀曹军的有生力量。 曹军装备厚重,他们行动起来十分的缓慢,这也给了张绣一丝可乘之机。 这是一场矛与盾的较量。 虽然曹军重装步兵的防护能力很强,但辽东弩也并非拿他们毫无办法,士卒只需将自己与曹军间的距离,保持在一百步之内,辽东弩仍然能够击穿重甲。 曹军可一点都不傻,他们自然明白守军的想法,但他们却只能有条不紊的一步步向敌军逼近,直到将对手逼得退无可退为止。 城头! 曹军在付出了近四百个鲜活的生命之后,他们终于将守城士兵给逼堵在了一个角落里。 城墙上的空间本就不大,守城将士已经退到了城头西北角楼台阶处,若是他们再退的话,恐怕就要弃城而走了。 他们显然并不打算那么做,因为他们是军人,守土保疆是他们应尽的责任。 西北角楼附近一段城墙上挤满了人。 有两千多名曹军重装步兵,以及两千多名幽州军守城将士。 曹兵依然在稳步向前推进。 而守城将士则在张绣的指挥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辽东弩,挺枪抬矛冲向了曹军士兵。 奇迹并没有发生,重装步兵的战力绝非轻甲步兵所能比拟,此番接战,守军却是吃了一个大亏。 张绣站在角楼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怔怔出神,他已猜出了李杨的心思! 副将一脸急切的道:“将军,快向主公请求援兵,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张绣默默地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没有援兵了,眼前这些便是咱们全部的兵力!” “不可能!邺城内明明驻有数万大军,怎么会没有援军!”副将急声道! 张绣苦笑了一声,道:“我是说这邺城内,已经没有前来救援你我二人的援军了!” 副将心头一紧,终于回过味儿来,道:“主公欲杀我等?” 张绣默默地点了点头! “鞍乡侯为何要这么做?” “鞍乡侯....”张绣惨然一笑,喃喃道:“你等奉我为主,张口主公,闭口明公。可人家才是正牌主公啊!而你等又是如何待他的?鞍乡侯?这般陌生的称呼,难免令人心生疏远之感! 如今,李杨尽得冀州之地,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如何能接受我等这般对其多有不敬之人?” 副将眉头大皱,一脸不甘的望着张绣的双眼,道:“主公,如之奈何?难道就这么任人宰割吗?” 张绣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副将的肩膀,道:“怕死吗?” 副将微微一怔,笑着摇摇头,道:“末将是军人,不畏死!” 张绣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有骨气,我没看错人!” 顿了顿,张绣侧头望向李杨所在的门楼方向,叹口气,道:“咱们的家人可还都在辽东呢,咱们根本就没的选啊!” 副将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怕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一名军人,从他参军的那一天起,他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在他看来,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只是觉得若是自己就这么被人家给玩儿死了,多少有点窝囊。 张绣见他这副模样,便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于是张绣笑着说道:“放心吧,待咱们战死之后,主公定不会亏待咱们的家人!” 副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主公技高一筹啊!” 张绣一脸淡然的笑了笑,并未开口。 其实他知道副将说的是什么。 这副将的野心极大,他竟妄想要帮助张绣各据一方,从而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也的确是那么做的。 他在襄平城中,上窜下跳,一刻也不得闲,而经过多年的努力,竟还真的卓有成效。 曾经的西凉人马竞然真的有死灰复燃之势。 可这一切却并没有逃过李杨等人的双眼。 锦衣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副将在锦衣卫的暗中监视之下,他的一言一行都没能逃过李杨的耳目。 李杨当真做到了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说实话,张绣并未参与其中,他对李杨还算是比较忠心的。 可他也仅仅是没有参与而已。 李杨对他知情不报感到十分的恼怒,发生这种事情,而他却知情不报,这本身就是杀头的大罪。 万一副将的计划成功了,难道你张绣不会坐享胜利果实吗? 其实李杨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们战死于沙场之上,起码保全了张绣的名声。 良久之后! 副将抄起放在一旁的熟铜棍,径直杀向了曹军士兵。 倒也挺光棍儿! 张绣无奈叹口气,随后抄起身旁的长枪,跟在副将的身后,一齐冲进了曹军阵中。 二人虽不是绝世猛将,但也绝非寻常士兵能够与之相比的。 有了张绣二人的加入,战场上的形式立时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李杨也一直在关注着张绣这边的战况,当他得知张绣已经亲自率军加入战局之后,他默默地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北地枪王,对不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 张绣战死的消息传来,李杨闻言,久久不语。 张绣所率领的本部人马,全部战死,而他们也一同合力斩杀了近一千五百名曹军重装步兵,这个战绩并不差,要知道,这可是轻甲打重甲。 正文卷 第364章 子龙一身是胆 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 李杨再次开口下令道:“传我将令,命赵云率军前往西北角楼,清除曹军的残余势力!” 负责传命之人闻言连忙拱手领命,继而快步离开。 东西两门的守城压力并不大,因为曹仁在得知李杨亲自坐镇北门以后,他将攻城主力全部铺在了北门,包括那一万名重装步兵也全都布置在了北门。 攫欝攫。正感到无所事事的赵云在接到李杨的命令之后,连忙率领一千名守城士兵,向西北角楼狂奔而去。 别人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唯恐发生意外,战争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赵云却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就愿意往敌人多的地方凑。 一身是胆!绝非虚传! 西北角楼处的曹军刚刚调转矛头,排好阵型准备向北门推进之际,他们的后阵却出现了一阵的骚乱。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曹军众将闻声连忙再次转头,曹军将领纷纷发号施令道:“敌袭!敌袭!后队变前队,准备迎敌!” 此番曹军却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他们是被赵云带人从身后偷袭的。 一千名手持辽东弩的守城将士,在曹军近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接连射出了三轮弩矢。 三轮弩矢给曹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近两百名曹兵被射死射伤。 而最最关键的是,守城士兵尚有许多的腾挪空间,他们可以一边后退,一边用强弩射杀曹军的有生力量,直到他们弩矢用尽,亦或是他们也被逼到角落处为止。 曹军士兵十分的郁闷,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当曹军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人站了出来,那人为他们提供了第三项选择。 那人就是赵云! 子龙当真一身是胆,他命守城士兵用强弩为自己掠阵,而他自己则是提着龙胆亮银枪,径直的冲向了眼前的曹军士兵。 赵云可一点都不傻,人家这叫艺高人胆大! 他早已将周围地形看得一清二楚。 邺城城墙厚达两丈有余,城墙上能够并排跑四到五匹马,而这个宽度对于赵云这样的猛将来说刚刚好。 他自信,自己绝对能在城墙上与敌军玩一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戏码。 再说对面曹军,他们都是重装步兵,重装步兵攻城之时身上并不会佩戴弓弩,没有弓弩自然也就不会有放冷箭等情况发生,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与赵云正面硬刚。 而这正是赵云的底气所在,他是一个不怕与敌人正面硬刚的主儿。 赵云更不怕自己会腹背受敌,身后可是有着一千名手持强弩的守城士兵在帮自己掠阵呢。 巘戅英雄联盟小说yxlmx&#m戅。曹军绝不会缺心眼到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强弩,因为那是在找死。 都说张飞莽,但若真的论起莽来,赵云怕是并不会输给他。 赵云倒提着龙胆亮银枪,缓缓地向曹军走了过去。 而曹军还真就没怎么怕他,人家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双方很快便战在了一起,现在的情况是一vs一千余人,守城一方只有赵云一人,而攻城一方却拥有一千余名身穿重装盔甲的精锐步兵。 双方甫一交手,赵云便给曹军来了一个下马威,赵云使出的招式大多以抽,砸为主,挑,刺为辅,使出的俱是霸道至极的招式。 赵云每每出手,俱是冲着曹军的头上砸,往人家的脸上抽,往人家的脖颈处挑,搞得曹军好不狼狈。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拿他无可奈何。 曾经有人总结出一套对付猛将的方式方法,就是一个字“耗”,将他们的体力耗光,在他们力有不逮之时,再群起而攻之,届时定能将其一举击杀。 再有就是放冷箭,但此等方法成功率并不高,对那些绝世猛将来说,这种方法的作用并不明显,当然了,也有个别成功的案例存在,只是比较少而已。 若是放冷箭的一不小心射中的是敌将的眼睛,然后那名敌将再亲手将其拔出,大吼一句:“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若是这样的话,那放冷箭的人最好是赶快逃跑,因为被射中之人下一刻怕就要吃眼珠子了,然后再下一刻估计便要纵马挺枪,前来报一箭之仇了。 赵云的战斗特点以杀法凶猛,持久力强而著称,龙胆亮银枪较轻,他的体力消耗的自然也就慢一些。 曹军众将见这么多人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有人站出来,提议分兵。 众人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决定采纳那人的意见,分出一部分士兵向北门门楼处发起冲击。 众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若是能够一举擒获李杨这条大鱼,后半辈子也不愁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正当他们准备分兵后退之时,那一千名正在为赵云掠阵的守城士兵却是动了。 守城士兵将强弩对准了正在脱离人群的曹兵,给他们来了一波无差别射击。 也活该他们倒霉,若他们不脱离人群的话,守城士兵或许还会担心会误伤到赵云,而投鼠忌器,可当他们脱离出大部队之时,他们却变成了活靶子。 双方间距不到一百步,这个距离对于射程高达三四百步的辽东弩来说,简直不要太近。 厺厽 英雄联盟小说 yxlmxsw.com 厺厽。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当曹军进退维谷之际,李杨十分贴心的为他们送上了一份大礼:一张地狱n日游的单程票。 李杨在得知了赵云在西北角楼处的“英雄事迹”之后,他叹口气,十分无奈的嘀咕了一句:“真是一个死脑筋啊!” 无奈归无奈,但事儿还得办,活儿还得干,于是李杨命人率领一千名手持强弩的守城士兵,前去西北角楼处支援赵云。 被赵云杀得人仰马翻的曹军重装步兵,在遭受到了守城将士的双面夹击之后,终于崩溃了。 强弩射得他们顾头不顾腚,他们想追追不上,盔甲太重,跑不起来。 想躲却又没处躲,城墙上空间太小,根本无处可躲。 他们甚至还尝试了一下龟壳战术,操作方法很简单,就是用盾牌将自己的周身完全罩住。攫欝攫 结果,他们更悲剧了,虽然龟壳战术防得了弩矢刀枪,但它却不能防火。 当守城士兵将装满火油的酒坛点燃,并抛向他们时,他们的龟壳战术当即便被破了。 在付出了五六百条鲜活的生命之后,剩余的数百名曹军重装步兵终于放弃了抵抗,他们选择了投降。 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并没有经历过系统化的洗脑, 他们在达到如此高的战损比之后才选择投降,这已经称得上是一支精锐部队了。 在古代战争中。巘戅英雄联盟小说yxlmxsw.com戅 当一支普通军队的战损达到一成时,他们基本也就崩溃了,这个伤亡比例差不多是一支普通军队所能承受的极限。 而相比于普通军队来说,精锐部队则能够做到,战损达到两成以上才会崩溃。 若是有一支军队能够做到在战斗中,战损达到三成,却仍然没有崩溃的,那么这支军队绝对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厺厽 英雄联盟小说 yxlmxsw.com 厺厽 而这样的军队却是少之又少的。 赵云面前这几百名曹军重装步兵,却是当得精锐强兵这几个字的。 他们的战损早已超过了五成,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投降,是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出战胜对方的方法,以这支军队的军事素养来说,但凡有一丝战胜对方可能性,他们也一定会选择死战到底。 他们的崩盘来源于内心之中产生的的绝望,当绝望达到顶点时,他们紧绷着的神经也就随之崩溃了,这种负面情绪,一个传染一个,最终导致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向守军投降。 赵云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还算识时务!” 赵云命曹军放下手中的兵器,卸去身上的重甲。 曹军士兵在脱下身上所穿重甲之后,赵云又命人将他们好似捆蚂蚱似的给绑了个结结实实,他们双手被负于身后,双脚也被绑了起来,每个人之间的麻绳都是连着呢,数百名曹军士兵,现在是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赵云应李杨的要求,分出三百名手持强弩的守军士兵看押俘虏,其余人则是哪来回哪去。 西北角楼处的战事结束以后,赵云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张绣战死的消息,他喟然长叹一声,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师兄死得其所,我为他感到骄傲与自豪!” 正文卷 第365章 太史慈战乐进 赵云留下几十人打扫战场,然后接到了李杨传来的军令。 李杨命他哪来回哪去,令他继续镇守邺城西门。 赵云叹口气,将龙胆亮银枪丢给一旁的亲兵,百无聊赖的向西门走去。 攫欝攫。东、西两面城墙上的防守压力并不大,即便没有黄忠与赵云指挥,也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幽州将士的军事素养极高,且守城士兵所配备的武器装备质量均领先于曹军一筹。 这是由知识与脑洞所转化而来的创新。 这是李杨的功劳,他生搬硬套了后世总结出来的知识与经验,而这些知识与经验足以令幽州军傲视群雄。 最关键的是,曹军并没有在东、西两面城墙上投入太多的兵力。 曹仁命曹洪、曹纯分别率军攻打东、西两门,临行前,他特意嘱咐二人,只需牵制住守城士兵,令其无法分兵支援北门即可。 如此简单的攻城任务对曹洪与曹纯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他们十分轻松的便完成了曹仁给自己布置下来的任务。 相比于西北角楼处的激战来说,北门的战斗则要惨烈了许多。 五千名重装步兵在曹军先锋大将乐进的统领之下,向着邺城北门楼发起了如潮水般的猛烈攻势。 乐进是一名被三国演义严重低估了的曹军将领,此人虽容貌短小,但作战却极其勇猛,且素有胆烈,并常有先登之功。 乐进将腰刀衘在口中,左手持盾,右手攀梯,每遇弩矢均挺盾格挡,待守军出现攻击间隙之时,他便趁着间隙快速向上攀爬几步。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乐进武艺高强且善于步战,攀爬云梯更是一把好手,若是有滚木擂石从头顶落下,他便赶忙一个翻身,躲到云梯的背面,如此便可有效的躲过滚木擂石的攻击。 乐进花费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终于爬到了云梯的尽头,他快速取下衘于口中的腰刀,向着驻守在垛口处的守军士兵挥砍过去。 接连砍死两名守城士兵后,他从云梯上纵身一跃,顺着城垛口跳上了城墙。 先登乐进,再一次率先登城,此番他登上的是邺城的城墙。 乐进为麾下士卒开了一个好头,而他也凭借着自身的武艺,为后续登城的曹军将士占据了一处十分有利的地形。 这里将作为曹军的桥头堡,只需将此处守住,待后续曹军将士登城之后,邺城北门便弹指可破。 巘戅追哟文学戅。曹军士卒眼见乐进再次先登之后,士气大涨,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曙光。 曹军重装步兵兴奋得嗷嗷直叫,顺着乐进攀爬过的云梯快速的向上攀爬而去。 乐进先登之地距北门城楼尚不到一百步。 李杨一脸轻蔑的撇了撇嘴,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乐进当真是一员难得的虎将,他为孟德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王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乐进的确称得上是一员虎将,可再厉害的老虎,在您的面前也变成了一只病猫,待将其生擒之后,定要将他押到您的面前,让他好好给您磕上几个响头,也叫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李杨伸手指了指王良,笑道:“这个马屁拍的好,我很受用!” 主仆二人正笑呵呵的说着话的功夫! 便见太史慈手提双戟,缓缓向乐进走去。 “虎臣,我问你,你觉得子义与乐进谁的武艺更高强一些?” 王良并没有急着答话,他微微探头向乐进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又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回主公的话,这个还真不太好说,末将料想也就是个五五开吧!” 王良正说着话,却听李虎插了一句嘴,硬生生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死了!”李虎沉声说道。 王良一脸诧异的问道:“嗯?谁?谁死了?” 李虎瞥了他一眼,伸手向太史慈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道:“乐进死了!” “啊?”王良大惊! 直到此时王良还没缓过劲儿呢!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王良正说着话呢,乐进却已成为了太史慈的戟下亡魂。 也难怪王良会感到惊讶! 绕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李杨,此刻亦是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杨心道:“这才几个回合啊?乐进怕是连三个回合都没坚持住吧?” 李杨刚刚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太史慈拎着一对铁戟,径直的走向了正在大杀四方的乐进。 当二人相距不到十步之时,太史慈冲着乐进所在的方向大吼了一声,道:“都给我让开!” 乐进闻声,循声望向太史慈,见其身着将甲,手持双戟,一身煞气,迎面而来! 乐进不禁皱了皱眉,心道:“好大的杀气!” 太史慈没有给乐进胡思乱想的时间,他手提双戟快步来到了乐进的身前。 二人甚至连姓名都未及通报,便战在了一起! 太史慈举起铁戟,冲着乐进的脑袋便砸了下去。 乐进见状,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天真!”言罢,举起盾牌格挡。 结果,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的超乎了在场众人的意料之外,包括李杨、虎豹,甚至于乐进自己。 太史慈只一戟便将乐进手中的巨盾砸得四分五裂。 而乐进举盾的左臂也被这一戟给砸的暂时失去了知觉,只是有些酸麻之感,并未出现脱臼、断裂等情况。 一击过后! 乐进心知自己在劫难逃,武人之间交锋,只一搭手便能分出孰优孰劣,乐进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乐进更知道,自己怕是逃不了了,对手的武力远在自己之上,他绝不会给自己逃跑的机会。 想通了这些以后,乐进惨笑一声,咬紧牙关,挥舞腰刀,冲太史慈来了一记横扫千军,这是一个以命换命的招式,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若太史慈挥戟挡下乐进的杀招,届时,他的招式之间,将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链接断层,如此一来,或许乐进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乐进可以借着这个当口选择跳下城墙逃跑,活了就是赚了,死了也认了,起码比白白等死强。 然而,太史慈的武艺却大大超出了乐进的预想,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太史慈的武力。 太史慈见乐进出手之后,他连忙向前跨出一大步,来至乐进的身前,来了一记背山靠。 正文卷 第366章 斩乐进,曹仁认怂 太史慈用后背轻轻地撞了一下乐进的前胸。 太史慈并未使出太大的力气,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 因为背山靠这种招式本就不是什么攻击招式,他是以迟滞对手出招为目的,而被人们所发明的。 再者,乐进穿的可是重甲,别说他太史慈不行,即便是李虎,他也靠不死一个身穿重甲之人。攫欝攫 乐进被太史慈撞了一个踉跄。 这一次,太史慈没有再给乐进任何的机会,他连身都没转,好似脑后长眼一般,将右手戟举过自己的头顶,并向后砸去,一击正中乐进的头部。 乐进彻底被砸懵了,但他却并没有死,头盔救了他一命,但他的好运却也就此到头了,因为太史慈业已将身子转了过来。 乐进用力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当他略微有些清醒过来以后,他的心头却是一紧,他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已经高高举起了铁戟。 于是乐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主公保重!末将休矣!” “呃——啊!” 太史慈一戟挥出,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乐进的胸口上! 乐进的重甲没能帮他抵住太史慈的攻势,太史慈这一戟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 乐进胸口处顷刻间骨断筋折,但他并没有倒下,或许这是属于他最后的骄傲与倔强吧。巘戅戅 他的肺部被击得粉碎,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他艰难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可能他的这个举动牵动了伤口,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惨笑着向后倒去。 历史上的五子良将,威侯,竟以这等惨烈的方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乐进的死给曹军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可他却也成全了太史慈的威名,经此一役,太史慈名震天下。 乐进的死令曹军士气出现了萎靡不振的态势,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幽州军的士气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太史慈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将北城墙上的曹军全部斩杀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的活口。 当曹仁在得知乐进战死的消息之后,他连忙命人鸣金收兵。 这一天的战斗以曹军鸣金收兵而暂时告一段落。 此役幽州军共斩杀了近万名曹军士兵,其中以重装步兵为主,共计四千余人,其余皆为轻甲士兵。 幽州军一共俘虏了三千余名曹军士兵,包括一千两百余名重装步兵。 幽州军此役共战死三千余人,轻重伤员多达四千余人,损伤也不可谓不惨重了。 救治伤员,布置防务等繁琐工作自有人代劳,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无需李杨来亲自过问。 赵云、太史慈等人联袂来到李杨的面前,众人纷纷单膝跪地,行礼道:“幸不辱命!” 李杨抬手虚扶,示意众人无须多礼,待众人起身以后,李杨笑道:“诸位将军真乃天赐神将,有诸位在此镇守邺城,我无忧矣!” 众人连忙拱手,异口同声道:“主公谬赞,末将愧不敢当!” 李杨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胜不骄,败不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汉升当得此言!” 黄忠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臣!诚惶诚恐!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李杨这句夸赞不可谓不重,而黄忠亦是投桃报李,向其表了一回忠心。 黄忠武艺绝伦,在军中资历最老,乃武将之首,李杨对其信服有加,有意将他树立成军中的标杆人物,时常称赞赏赐,以此来激励众将的好胜敢战之心! 李杨侧头看向赵云与太史慈,语重心长道:“你们年轻,做事难免心浮气躁,理应多多向汉升学习才是!” 赵云与太史慈纷纷躬身行礼,道:“末将谨记主公教诲!” “嗯”李杨点了点头,道:“尔等暂且下去歇息,待曹军退兵之后,杨亲自设宴,与诸位将军同饮庆功酒!” “诺”众人行礼而去。 傍晚时分! 曹军营中冲出一骑,行至邺城北门城下与守城将士进行交涉,要求取回乐进尸身,并派人前来城下清理己方阵亡将士们的尸体。 曹军的要求合情合理,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疫病的发生,李杨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守城士兵将乐进的尸身装进一个大大的吊篮之中,自城墙上缓缓顺了下去,而城下自有曹军士兵前来接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邺城的几处城门早已被李杨命人用巨石堵死,唯有战事结束之后,才能再次开启。 所以,将士们只能将乐进的尸体从城墙上顺下去,这也就是乐进才有这样的待遇了,那些战死的曹军士兵均是被人直接从墙上给扔下去的。 曹军士兵推着板车一趟接着一趟的托运着袍泽的尸体,而邺城守城将士则纷纷趴在城墙上向下看着热闹。 双方士兵并未爆发出任何的口角与冲突,这来之不易的和谐画面令许多人唏嘘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里,曹军没有大举攻城,乐进的战死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军队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曹仁见状只好暂时改变策略,命军队扎好营盘,做好严防死守,先与对方形成对峙态势,然后命人快马加鞭前往许都面见曹操,向其报丧的同时,并请示下一步的指示。 曹仁有些怂了,他这么做等于是在与曹操说:“主公,我不是李杨的对手,您给出出主意吧?”厺厽 品书网 vodtw.org 厺厽 也难怪曹仁会这样,这两战下来,曹军的阵亡人数多达一万余人,战斗减员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人。 曹仁对李杨彻底服气了,他是真的服气,一点掺假的成份都没有,他时不时的还会与人嘀咕一句:“李杨天纵奇才,我不及也!”之类的话,搞得众人还以为他被李杨给打傻了呢。 其实认怂并不可耻,知耻而后勇是一名将领应该具备的优秀品质,而曹仁恰恰具备了一名优秀将领该有的品质。 他是被三国演义严重低估之人。 历史上的曹仁忠义双全,威严厚重,且雄略过人,号称魏国第一名将,更被曹操称之为福将,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将领,上将军之称可谓实至名归, 正文卷 第367章 引蛇出洞 曹仁令军队固守营盘,士卒不得踏出军营半步! 正当双方在邺城周围形成对峙之际! 韩豹在李杨的授意之下,悄然离开了邺城! 攫欝攫。攻克邺城之后,李杨命韩豹领一支人马,驻扎在邺城之外,与邺城形成掎角之势! 如今正可令韩豹率领这支奇兵,给予曹军致命一击! 韩豹深谙兵法之道,指挥军队灵活多变,从不恪守陈规! 不久前,从斥候处听闻曹军来袭的消息时,他便趁曹军抵达邺城之前,将这支由一万人马组成的军队藏于距邺城百里之外的密林之中! 这支人马以轻骑为主,步兵为辅,因而有着极强的机动能力! 韩豹将军队藏在百里之外,可以有效的避开曹军斥候的侦查,亦可时时监测曹军的动向,关键时刻,亦可长途奔袭至邺城,给予曹军致命一击! 邺城城头! 李杨负手而立! 巘戅奇书网戅。斥候来报:“报主公,二公子命末将前来传话:二公子已率军抵达既定方位,随时听候主公调遣!” “嗯!”李杨点了点头,在斥候耳边耳语几句,道:“令阿豹按计划行事!” “诺!”斥候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 斥候向韩豹复命,道:“主公命将军按计划行事!率军绕过邺城,于明日正午率军进攻曹军大营!” 韩豹眉间轻挑,笑道:“兄长可是有了详细的计划?你再具体说说!” “诺”斥候躬身说道:“主公说,他会命众位将军于明日辰时领兵出城与曹军摆出决战的架势,若曹仁敢于领兵出营与我军决战,届时,将军便可率军袭其曹军大营,并从曹军身后给予其致命一击!届时,曹军在我大军前后夹击之下,曹仁必败无疑!” “妙极!”韩豹笑着点了点头,道:“兄长智计百出,端的是好计策!就依兄长说的办!” 斥候适时拍了一路马屁道:“主公智略无双,二公子允文允武,英雄盖世,三公子勇猛无敌,真真是打虎亲兄弟,真乃幽州之福也!” 韩豹闻言,朗声大笑了起来,道:“这句马匹拍的好,我 正文卷 第368章 曹仁中计,骑兵对决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68章曹仁中计,骑兵对决曹仁等人之所以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着他们的底气,而他们的底气便是于数日前抵达大营的精锐骑兵。 其名曰——虎豹骑! 虎豹骑乃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极受曹操的信任与重视,其统领皆为曹氏将领担任。 这支骑兵部队的士兵堪称天下骁锐,士兵都是从普通军队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夸张一点来说,在普通部队中可以担任军吏的人在虎豹骑中却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虎豹骑历来由曹氏将领统帅,由此可见其重要性。 曹仁留下曹洪率领五千名士兵守营。自己则亲率七万名曹军将士倾巢而出,大军行至幽州军阵前方三里处驻军,再次与幽州军形成了对峙态势。 曹纯统领六千名虎豹骑,分成两队,各三千人马,驻于大军左右两翼,随时准备向幽州军阵发起冲锋。 幽州军中,一名小校策马而出,来到曹军阵前一箭之地,道:“曹仁听着,劝你趁早弃暗投明,速速下马投降,否则,待破阵之时,定斩不饶!” 小校在两军阵前好一顿撒欢,变着法的想要激怒对方,为的是激他们与己方斗将。 然而曹仁的性子却是以沉稳而着称,他还就不吃这一套,无论小校如何叫骂搦战,他都能够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并极力约束全军将士不许出阵与敌军斗将。 单凭曹仁这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定力,就不是常人能与之相比的。 小校仍旧策马于两军阵前,骂骂咧咧的叫阵搦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起初,曹军士兵还会感到异常的愤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反而觉得这名小校十分的搞笑,以至于后来,他们竟将小校给当成了耍猴的,而自己也权当是在看猴戏了。 小校可一点都不傻,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他在为韩豹争取时间。 小校愣是在两军阵前叫骂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才被黄忠命人给唤回了己方军阵。 小校打马来到黄忠身边,问道:“二公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黄忠轻抚短髯,点头道:“正是!” 黄忠话音刚落,邺城城头便想起了鼓角之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战机已至!”黄忠命赵云率领骑兵护住大军左右两翼,自己则与太史慈等人率军于中路向曹军发起进攻。 黄忠率领大军缓缓向前,他将凤嘴刀高高举起,示意全军将士不要急于向敌军发起冲锋。 随着鼓点越来越快,幽州将士的步伐也随着鼓点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黄忠见状连忙命传令兵纵马于阵前奔跑呼喝: “缓行!缓行!压住阵脚!阵型不许乱!违者格杀勿论!” “听黄将军号令行事!” “稳住阵型!步伐要稳,不许乱!” 随着数百名令兵于阵中穿插呼喝,略微有些紊乱的军阵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赞道:“汉升有大将之风!” 其实刚刚只是李杨给众将出的一道考题罢了,他想看看黄忠等人会如何应对这类突发情况。 而黄忠等人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应对能力,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大卷。 李杨并不担心此举会造成任何不良的后果,他只是命人将鼓点敲得快一些罢了,这种事情算不得大事。 因为此战他们早已胜券在握,韩豹率领的一万骑兵,目前就在距曹军大营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伺机而动。 韩豹手中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待邺城外的战斗开始以后,韩豹立即便会挥兵直指曹军大营。 待成功摧毁曹军大营之后,他们还会调头,继续向正在前方与李杨进行激战的曹军发起冲锋。 总之一句话,曹军死定了。 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李杨才敢玩这么一手,他可一点都不糊涂。 曹仁见幽州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向着己方军阵走来,他迅速做出了反应。 曹仁先令战车部队向幽州军阵发起冲锋,试图以此来骚乱幽州军队的阵型。 随后他又命军队快速向幽州军队移动。 待行至距幽州军阵一里之时,曹仁命令兵挥舞令旗,示意虎豹骑向敌军发起冲锋。 曹纯在得令之后,未做丝毫的犹豫,亲率六千名虎豹骑兵果断的向幽州军阵发起了如潮水般的冲锋。 这只有不到一里的锋线距离,对于正在发足狂奔的虎豹骑来说,不过就是顷刻间的事情。 黄忠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立时做出应对之举,令投石车发射一轮石弹。 列于幽州军阵中央的一千架投石车,向着军阵的正前方,齐齐抛射出了一波磨盘大的石弹。 密集的石弹落地之后,仍然带着强劲的余力,直向前滚出了数十步才堪堪停下。 而随着石弹落下,正在向幽州军阵发起冲锋的曹军战车却率先遭了殃,石弹正好落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一些正极速狂奔着的曹军战车,在被重达百十斤的石弹砸中之后,竟脱离了地面,高高飞起,于空中来了两个高难度的空翻之后,才又被地心引力拉回到了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投石车圆满的完成了它们的任务,一千枚石弹至少摧毁了六七十辆正在发足狂奔着的曹军战车。 接下来便是战车之间的对决。 黄忠在投石车抛出一轮石弹之后,便已令己方战车向敌军发起冲锋。 双方驾驶战车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两军战车即将撞在一起,可他们却并未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 并非他们不怕死,只是他们没得选,若他们选择驾车避开对方,他们只会死的更惨。 只顷刻间的功夫,双方战车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极其的惨烈。 双方负责牵引战车的战马率先撞到了一起,顷刻间便鲜血四溅,紧接着便是战车之间的碰撞,随之而来的便是人仰马翻的惨烈景象。 战车车轮向一侧倾倒,战车侧翻,战车上的士兵几乎无一幸免,他们要么是被自己驾驶的战车砸死,要么是被后面的战车碾压致死。 战场之上,红的白的流的到处都是,一些身受重伤的士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躲过了碾压而过的车轮,他们还躲过了四处飞溅的木屑。 可他们却也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将在痛苦中煎熬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获救,亦或是死亡。 黄忠见曹军虎豹骑兵已经向己方两翼军阵发起了冲锋,于是他连忙命令兵挥旗,示意赵云与张辽率领幽州骑兵迎着虎豹骑发起冲锋。 赵云时刻关注着令兵方向,当他看到令兵向自己挥旗下达命令之后,当即将龙胆亮银枪高举过头顶,大喊了一声:“将士们,随我杀敌建功!” 赵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战马冲起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只顷刻间的功夫,两股洪流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马头撞的粉碎,一些士兵则被撞得滚落于马下。 此时便能看出老兵的经验来,一些落马且并未受伤的老兵,他们非但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而是在顺着己方战马冲锋的方向继续向前不停的发足狂奔,这么做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只会落得被后续赶上来的战马给踩成肉泥的下场。 一些毫无战场经验的新兵可就悲剧了,他们要么是被后面袍泽的战马踩死,要么就是被战马撞飞,然后再被踩死。 两军骑兵接战之后,曹军取得了些许的优势,虎豹骑皆由老兵,精兵组成。 而幽州骑兵中,却拥有许多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兵。 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虎豹骑不愧为当今天下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之一。 对于距离较短的骑兵冲锋来说,辽东弩的优势并不明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士兵不行将来凑,好在赵云与张辽够猛。 赵云作为骑兵部队的箭头,率先冲进了曹军虎豹骑人群之中。 赵云与虎豹骑接战之时,却是险些吃了个暗亏。 起初他想用挑、刺等招式来对付曹军骑兵,可取得的效果却并不明显,因为虎豹骑俱是身着双甲的重装骑兵,且他们单兵作战能力也并不差,赵云未没能重创于他们。 名将终究是名将,他们的应对能力绝非常人可比。 赵云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他直接将挑、刺弃用,将之改为抽、砸,经过变招之后,立马取得了显着的效果。 在赵云看来,既然虎豹骑身着重甲,那我就变变招儿,只需将其击落马下,他们的下场自然还是个死,哪怕他们能够躲过己方战马的踩踏,可他们却躲不过对手战马的冲撞与踩踏,幽州骑兵只需纵马径直撞向落马曹军即可。 重达千八百斤的披甲战马,去撞一个算上甲胄也不过二百斤的士兵,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赵云改变战法之后,虎豹骑渐渐失去了战场上的优势,两军骑兵部队再次的形成了拉锯之势。 当双方冲了一个对穿之后,双方伤亡几乎持平,虎豹骑损失约千八百人左右,而幽州骑兵损失大概也是如此。 双方调转马头之时,幽州骑兵却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一些手脚麻利之人,连忙取下背在身后的强弩,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强弩抬起,仰角五十度左右,冲着虎豹骑便发射了出去。 射完连忙再将强弩背于身后,如此可以当盾牌来使用,管不管用不好说,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对他们来说,射杀一个是一个,反正也是无本的买卖。 你还别说,幽州军六千多名骑兵,最后竟一共发射出近两千支弩箭,由此可见,幽州士兵的单兵素养其实也不差。 近两千支弩箭共射死射伤近一百五十名虎豹骑,其中以伤者居多,死者比较少。 即便是这样,那也还是赚了,起码这一百多名虎豹骑暂时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正文卷 第369章 韩豹来袭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69章韩豹来袭邺城外! 赵云与曹纯纷纷率领各自的骑兵军队在悍不畏死的相互对冲。 另一边。 黄忠业已率领幽州军将士行至距曹军军阵一箭之地。攫欝攫 黄忠命令兵挥舞令旗。 而随着令兵挥动令旗,幽州将士齐齐抬弩,仰角五十余度,冲曹军军阵来了一波无差别远程打击。巘戅戅 遮天蔽日的弩箭接踵而至,给正在发足狂奔着的曹军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曹仁深知辽东弩的威力,所以他早在士兵行至距幽州军阵一箭之地时,便命麾下将士向幽州军阵发起了决死冲锋。 长达三百余步的锋线距离,成为了双方军队相互争夺的焦点。 曹军在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内冲至幽州阵前,然后与之近身接战, 而幽州军则争取在曹军近身之前多发射几轮弩矢,争取最大限度的杀伤曹军的有生力量。 辽东弩的横空出世已然改变了战争形式,他们的对手只能率先向他们发起冲锋,否则自己变要得给幽州士卒当活靶子射。 三百余步的距离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至少也要跑上四五分钟的时间。 而对于身穿甲胄的古代士兵来说,这个时间恐怕至少还要翻上一翻。 曹军士兵边跑边用手中的武器拨打弩矢,可绕是这样,他们仍然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曹军士兵在承受了至少三轮弩箭之后,终于冲破了层层箭阵,来到了幽州军阵前,而他们却也为此付出了近千条鲜活的生命。 一场乱战就此展开。 曹军士兵由于冲锋的原因,他们此刻早已毫无阵型可言。 可令曹仁等人十分纳闷儿的是,幽州军竟然也没有摆出整齐的阵型与自己对敌。 他们实在想不通李杨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最终曹军众人也只能暂且将这个疑问给压在了心里,他们只当是己方将士勇猛无敌,冲散了幽州军阵。 其实李杨是有意为之的,他们就是要将战场彻底打乱。 因为只有如此,藏于暗处的韩豹才会获得可乘之机。 若曹军军阵未乱,待韩豹率军偷袭曹军大营时,曹仁便可做出壁虎断尾之举,舍弃部分士兵的生命,领兵回营救援,如此一来,便无法取得毕其功于一役的效果。 李杨老谋深算,早已谋算好了一切,他将曹军最后一丝退路都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半个时辰后。 一名斥候快马奔至韩豹的面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行礼道:“报——主公说时机已到,命将军率兵攻袭曹军大营!” “嗯!”韩豹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了斥候。 韩豹命人为自己穿戴甲胄,接过缰绳与紫金镔铁棍。 韩豹转身看向众人,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朗声道:“建功立业就在此刻,不论是汉人亦或是乌桓人,只要立下军功,就一定能够获得应有的封赏,韩豹在此保证,我定会对大家一视同仁,绝无偏袒,更不会徇私,这是我的承诺!” 五千名幽州士兵闻言纷纷高举手中兵器,用欢呼来回应着韩豹的话语,而乌桓众人却只是象征性的呼喊了两声。 这是自打乌桓归附以来,首次随军参与大规模的战争,乌桓人心里难免有些奇怪的感觉,做二等公民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虽然李杨与韩豹漂亮话没少说,诸如一视同仁,不分彼此之类的,但有些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绝非一两句话便能改变的事情! 韩豹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亦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理解乌桓人的心情,他知道他们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韩豹不急,因为他有的是时间。 韩豹冲李虎等人点了点头。 李虎担心乌桓人反复无常,做出对韩豹不利的事情,于是打马来到韩豹的身边,主动充当护卫的角色! 韩豹微微一笑,轻声道:“小虎率军冲锋即可,无需担心于我!” 李虎与韩豹对视一眼,见韩豹态度坚决,便默默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韩豹很感动!他对李虎那是一百个满意。 “乌桓骑兵在前,小虎率领辽东铁骑在后,我亲自率军坐镇中军,在你们身后缓行,入营之后以斩杀曹军士兵为主,尽量不要焚毁其粮草与物资!” “诺!”众人躬身领命,向韩豹行了一礼,率领部队先行离开了。 不到二十里的冲锋距离,对于轻骑兵来说,并不算长,因为轻骑兵本就善于长途奔袭。 负责留守曹军大营的曹洪,此刻正站在哨塔上,关注着前方的战事,战场上正呈现着十分胶着的态势,他的神经崩得很紧,紧张的情绪使他的手心已渐渐冒汗。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却见此刻正是晴空万里,于是他转过头,伸着脖子向四面八方看了看。 远处尘土飞扬,大地已经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曹洪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因为他们之前早已做过了详细的分析,他们一致认为,幽州军并不会获得任何的支援。 按照之前的分析结果,曹洪果断的做出了判断,他认为,这支正在向己方大营狂奔而来的骑兵军队应该是友军,或者说,应该是曹操派出的援兵,奇兵! 曹洪小声嘀咕了一句:“主公果然老谋深算,我等皆不及也!” 曹洪的美梦并没有做多久,便被一声哀嚎给拉回了现实中。 十数名侥幸逃过辽东强弩的曹军斥候纵马冲进大营,歇斯底里的大喊:“敌袭,敌袭,敌袭!” 曹洪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实在想不出这支军队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就在曹洪愣神儿的功夫,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队伍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大营方向狂奔而来。 曹洪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支庞大骑兵部队的对手,因为曹仁留给自己那五千名守营士兵,均是一些歪瓜裂枣的老弱残兵。 曹洪怔怔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敌军骑兵,久久不语,也没有给军队下达任何的命令,他正在与自己进行着天人交战呢! 正文卷 第370章 马踏曹营 曹洪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军应留有用之身,以待来日。 届时,将军亦可重新整军,寻李杨一雪前耻便是!” 另一个声音则与之据理力争,道:“将军莫要听它一派胡言,将军请听我一言,曹公待将军甚厚,将军乃曹公族弟,怎可于此等危急时刻重生死而忘大义?此时正是将军报答曹公最好的机会,将军切莫做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举!”攫欝攫 两个声音在曹洪的脑海中吵的不可开交,直到曹洪的部将将其摇醒,曹洪这才回过神儿来。 “将军,到底是战还是退,您倒是给句话啊,敌军转瞬即至,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曹洪定了定神,把心一横,咬牙道:“弃营,向曹仁将军处靠拢,待合兵一处之后,再图其他!” 曹洪话音落后,他自己却是愣了一下,继而无奈摇头轻叹了一声! 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心里想的是留守大营与敌军骑兵决一死战,然而嘴里说出的话却又暴露了他是一个怂逼的事实。 曹洪留下五百名伤兵留守军营,命其烧毁粮草,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宁可将物资粮草全部烧掉,也不愿将其留给自己的对手。 正当曹洪率领四千五百名曹军行出营寨之时,他却看到敌军骑兵队伍中冲出一骑,那人正纵马向自己急速奔来。 曹洪的眼睛很毒,虽然他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他却知道来人胯下骑乘的战马绝非凡品,一般战马可没有这般的速度。 曹洪隐约猜到了来人身份,在他看来,别人怕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没错,纵马奔向曹洪的正是当今天下第一猛将————李虎! 曹洪虽然猜到了来人身份,但他的心里却一点也不虚,因为自己身后站着着四千五百余人呢。 曹洪很有自知之明,他从未想过与李虎硬刚,他心里想的是四千多人拖住李虎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洪不光这么想,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很怂包的派出了两千五百名士兵前去拦住李虎的去路,自己则打马向着另一个方向奔逃而去,在他想来,只有呆在自己兄长曹仁的身边,才最有安全感。 两千五百人听着挺唬人,可这两千五百个连匹马都没有的老弱残兵,哪里是李虎的对手。 李虎几乎都没怎么出手,光用撞的,就将这两千五百人给撞的是人仰马翻的。 身披重甲的火龙驹,简直犹如天神下凡般于人群中横冲直撞,将本就歪瓜裂枣的曹军士兵给撞得是哭爹喊娘的。 曹洪慌了,因为他看到李虎正纵马直奔自己而来。 曹洪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于是他只好咬碎钢牙,提起手中大刀欲与李虎拼命。 曹洪哪里是李虎的对手,毫不夸张的说,他连做李虎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太弱鸡了。 李虎探手抓住了曹洪手中的刀柄,轻轻一拉,便卸去了曹洪手中的兵器。 曹洪被李虎的巨力带了一个趔趄,险些落于马下。 李虎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打马来到曹洪身旁,伸手扯住他胸前的盔甲,略微一用力,曹洪便被拉下马来。 落马后的曹洪显得十分的狼狈,他的头盔被摔掉了,还吃了一大口土,被摔得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几千名曹军士兵纷纷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 幽州骑兵部队以势如破竹之势冲进了曹军大营,他们在入营以后径直扑向了曹军粮草大营,那里正在冒着滚滚浓烟。 近万名幽州铁骑迅速扑灭了大火,将五百名曹军士兵全部控制了起来。 这时李虎也压着曹洪与几千名曹军士兵来到了韩豹等人的近前,这副场面十分的震撼,因为李虎仅凭一己之力,竟然俘虏了四千多名曹军。 极其崇尚武力的乌桓士兵好似脑残粉看到偶像般的看着李虎,那模样就好似想要睡了他似的。 李虎没有理会乌桓士兵们炙热的目光,因为他很愤怒,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韩豹说过的话,他让自己保护好营内粮草,可自己却并没有能够圆满达成他分配下来的任务。 当李虎的愤怒达到顶点的时候,自然也就需要发泄,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命人将纵火之人全部斩杀于当场。 参与纵火的曹军士兵尽皆被枭去了首级,五百人无一幸免。 自从李杨经历了那次遇险以后,李虎的心境亦随之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他变成了一名护兄狂魔。厺厽 叮叮小说 dingdingxiaoshuo.com 厺厽 李虎暗暗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让哥哥遭受任何的伤害,只要是哥哥们想要的东西,自己都会无条件的满足他们。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他才做出了屠杀曹军的举动。 曹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韩豹身后的乌桓人,他万万没想到乌桓人竟然会向李杨等人卑躬屈膝,他觉得这一切发生的也太快了,乌桓人这才投降几天啊,怎么会这么快就对李杨俯首称臣了呢?他有些想不通。 曹洪忽然心生一计,于是他抬头冲李虎怒目而视,咆哮道:“李虎,你怎敢与异族胡狗狼狈为奸,你可是忘了自己是一名汉人了吗?” 曹洪是个聪明人,他敢招惹李虎,却不敢招惹韩豹!巘戅叮叮小说dingdingxiaosh&#戅 李虎好似看白痴一般的看着曹洪,看了良久,直看的曹洪快要发毛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的离间计过于拙劣,你还是省省吧!” 当曹洪还想继续开口说话之时,韩豹却抬手打断了他,韩豹冷声说道:“曹子廉,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我有许多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曹洪心头一紧,连忙闭上了嘴巴,就是这么识时务。 见曹洪不再言语,韩豹也就没再理会于他! 韩豹环顾四周,看着营内焦黑的模样,问道:“一共焚毁了多少粮草?” “负责清点粮草物资的军吏,还没回来!”李虎说道。 李虎话音刚落,前去清点辎重的军吏便大步走了过来。 军吏先向虎豹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粮草的损失并不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军备物资焚毁的比较严重,大约占了全部军备物资的十之二三左右。” 正文卷 第371章 曹洪吃够了嘴硬的苦(月末了,求订阅) 韩豹点头笑了笑,道:“如此甚好,物资于我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粮草!” 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起初还担心李杨会因此而怪罪于自己,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留一千人马守营,其余人等与我一齐冲阵,务必做到毕其功于一役,将曹军一网打尽!”韩豹说道。 攫欝攫。“诺!”众将纷纷拱手领命。 辕门处! 大军尽皆集结在此,只待韩豹一声令下,便可冲出大营,径直杀向曹军后阵,给予其致命一击。 然而,人群中却响起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 “韩豹,为何要与异族为伍?哼!我曹子廉耻于与尔等不忠不孝之徒同立于天地之间!你不配做我汉人的子孙!” 曹洪可一点都不傻,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放厥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韩豹还有些用处,韩豹绝不会轻易害了自己的性命。 即便自己消遣韩豹几句,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呵呵!” 韩豹自然看出了曹洪的想法,于是他笑了,他好似看白痴般的看着曹洪,笑的十分的开心,如此幸灾乐祸般的笑容却是将众人都给看愣了。 巘戅妙书苑miaoshu&#戅。其实在场众人大多不怎么了解韩豹,因为彼此接触的相对少一些,所以他们对韩豹的了解只局限在了世人表面的评价上。 当然了,那些评价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那只是不了解韩豹的人,对于其最初步的认知而已。 韩豹这个人你得慢慢跟他处,处不好你得找自身的原因。 对于韩豹此人,若是你刚认识他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人很好,非常好,但若是你与他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你特别想往他的脸上吐上一口大粘痰,因为他真的很操蛋。 起码一个喜怒无常的大帽子他是戴定了。 韩豹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背缚着双手,蓬头垢面,正盘坐于地的曹洪。 韩豹笑呵呵的来到曹洪的身前,并亲自帮他松绑。 韩豹此举并没有换来曹洪任何的好脸色,曹洪只当他是在故意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而已。 曹洪是一个武人,且还是一个贪婪无度、给脸不要脸的武人,他是属于那种你给他点好脸色他就蹬鼻子上脸那类人。 正当曹洪准备再接再厉,再骂韩豹几句的时候,韩豹却是再也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韩豹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冲曹洪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了一声。 望着眼前这一幕,李虎直觉脊背发寒,深知曹洪要遭殃,有心上前劝说几句,但当他看到曹洪那张天杀该死的脸,却是将劝说的话复又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曹洪皱了皱眉,并没有再开口。他本就是一个色厉内荏之人,见韩豹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他立马就蔫儿了。 韩豹侧头望向李虎,道:“去,让人取一根长一些的麻绳来!” 李虎挑了挑眉,嘿嘿坏笑了起来,他知道,曹洪怕是要遭殃了。 良久之后。 一名士兵取来一根长约丈余的麻绳。 韩豹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曹洪,道:“将他绑起来!将麻绳上留出一个绳头!” 众人闻言,尽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道:“原来是想拖死他,也并没有什么新意嘛!” 曹洪见状,立时便慌了神,他怕死,他怕疼,他更怕受尽折磨而死。 “韩豹,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孟德的从弟!若你敢杀我,孟德定会亲率大军前来为我报仇雪恨!”曹洪声嘶力竭般的大吼道! 韩豹一脸不屑的笑了笑,道:“曹子廉,曹孟德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曹洪将韩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依旧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与孟德情同手足,他定不会坐视不管,倒是你,若是你杀了我,我的兄长们…势必会兴兵为我报仇,韩豹,幽州的生死存亡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色厉内荏之徒!”李虎撇撇嘴! 韩豹没心情跟曹洪废话,直接命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曹洪犹在继续挣扎,可韩豹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让人赏了曹洪一顿老拳。 曹洪被打的七荤八素,总算老实了。 良久之后! 曹洪与四千余名曹军士兵被驱赶至骑兵阵前。 韩豹手里拉着绑缚曹洪的麻绳一头,对阵前那四千余名穿着单衣的曹军士兵朗声说道:“向前跑,不许停,落后者,杀无赦!” 四千余名曹军俘虏闻言连忙向着邺城方向狂奔而去,他们可不傻,他们知道,若是听话向前跑的话,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可若是不跑的话,顷刻间便会身死当场,两权相害取其轻,跑比不跑强。 四千名曹军俘虏在前发足狂奔,而韩豹等人则率领近万骑兵,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韩豹一点都不急,他不担心曹仁会提前收到风声。 战场之上,盘根错节,早已战作一团的两军士兵,哪是那么容易就分得开的。 现在的情况是,即使曹仁明知有一支骑兵正在向自己逼近,可他依旧无可奈何,这便是韩豹的底气所在。 曹军大营距离前方战场只有不到二十里,这个距离根本就瞒不过双方斥候的侦查。 正因为此,韩豹才没有刻意隐匿军队的行踪。他已做好了两手准备,首先就是那四千多名曹军俘虏,韩豹可以驱赶着他们去扰乱曹军的阵型。 其次,黄忠等人可也不是吃素的,曹仁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事实也的确如此。 己方大营被袭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曹仁的耳中,可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曹仁早已命人鸣金。 战场上,四面八方都能听到曹军的鸣金之声。 可曹军鸣金换来的却不是休兵罢战,它好似一张催命符一般,正在催赶着曹军将士踏上一条不归路。 曹军士兵听到鸣金声后,立刻如潮水般的向后退去,而幽州军闻声却士气大涨,幽州军士们在黄忠等人的率领下,紧紧跟在曹军士兵的身后,衔尾直追,直杀的曹军哭爹喊娘。 正文卷 第372章 楼班的决意(月末,求订阅)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72章楼班的决意曹仁悲剧了,曹军更悲剧了。 若他们不向后方撤退,或许他们还能再多坚持一会儿,可毅然选择撤退的曹军,如今却只剩下了最后两种选择。 要么投降,要么死! 幽州军不怕与曹军拉开距离,因为他们有强弩。 幽州军更不担心曹军会跑出自己的攻击范围,因为曹军士兵的前方,还有韩豹率领的精锐骑兵,正在以逸待劳的等着他们。 身穿甲胄的曹军根本跑不出多远,体力是他们所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即便一些自以为很聪明的士兵,将身上的甲胄脱掉,但他们仍然无处可逃,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所以,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个别头脑灵活之人,早已弃械投降。 一些头脑不怎么灵光之人,仍旧在拼命的向前狂奔。 而那些有着坚定信仰的曹军将士,则选择与数倍于自己的幽州军正面硬刚。 他们只能通过此等方式来履行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以及对曹操的忠诚。 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幽州军队的进攻,他们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年轻的性命,为身后的袍泽争取一丝宝贵的撤退时间。 其中犹以虎豹骑最甚。 近万名曹军将士自发的摆起了一字长蛇阵,他们想要以此来拖延幽州大军前进的步伐。 曹纯果断作出壁虎断尾之举,亲率三千虎豹骑从战斗中脱离出来。当他们离队之后,负责断后的五百虎豹骑将士,顷刻间,便淹没在了赵云率领的铁蹄之下! 这是他们早已想到的结果,可他们仍然无怨无悔,只因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心腹中的心腹。 曹纯率领虎豹骑穿过防线,继续向前冲锋,他们的目标是韩豹,他们需要为身后的袍泽们冲开一条血路,他们意志坚定,他们无所畏惧。 “报————” 斥候骑快马来至韩豹身前,抱拳道:“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军,曹军虎豹骑正极速向我军奔来,大约三千人马!” “再探!” “诺!” “虎豹骑?来的好,我来会他!”如同虎吼般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竟是楼班。 韩豹微微皱眉,他已猜出了楼班的意图。 乌延眼中满含热泪,他又怎会不知楼班的心思呢! 见韩豹没有开口,楼班感到十分的欣慰,也很感动,他看向韩豹,沉声道:“早闻虎豹骑乃天下骁锐,一直想与之切磋一番,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今日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甚是难得,定要与之较量一番!” 韩豹长长呼出一口郁结之气,目视前方,沉声道:“在辽东颐养天年不好吗?” 韩豹原本想令李虎率军前去阻击虎豹骑,可楼班却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楼班与乌延俱是一愣,他们万没想到韩豹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忽然听到韩豹说出这么一句话,他二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竟然还有些感动。 楼班微微一笑,道:“我随父兄戎马一生,又岂会输给区区虎豹骑?将军莫要门缝里看人,将人给看扁了!” 韩豹并未接话,他自顾自说道:“我本想着,有乌延与护留等人的陪伴,你定不会感到寂寞,你的晚年生活并不会很差,写字、下棋,呼朋唤友都可以,没有人会过度限制你的自由。 若你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田园生活,我便命人为你在青山绿水间开出一片上好的良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 “嗯!”楼班点了点头,道:“说实话,我很向往这样的生活,率领族人奋斗抗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领兵冲阵,待我得胜归来之后,定要请你帮忙择一块好地,届时,我也过上几年闲逸舒适的田园生活,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楼班说着竟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挺向往那种生活的,戎马一生的他,早已生出了满头的华发,他觉得是时候歇歇喘口气儿了。 韩豹并未立即答话,他回头看了乌延一眼,好似在征求他的意见一般。 乌延默默叹息一声,继而向韩豹躬身行了一礼。 韩豹默默地点了点头,乌延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会奏请朝廷封护留为县侯,封乌延为乡侯,二人只封爵位,但不授予官职,这是幽州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更改。 他们仍可继续统领乌桓人马,但从今往后却要将名号改为幽州军!二人爵位可世袭,但不袭兵权!这是我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只要乌桓人愿意真心归附,我定会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楼班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他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策马转头看向乌延,以及乌延身后的乌桓骑兵,朗声道:“从今往后,没有乌桓,只有幽州军,尔等定要好生辅佐主公,助其开创一番大好的基业!” 乌延翻身下马,向楼班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末将领命!” 乌延身后的乌桓士兵纷纷有样学样的翻身下马,跪地行礼,齐声道:“末将领命!” 楼班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想将他们的模样全都记在自己的脑海里,直到永远。 良久之后! 临行前,楼班留下一句话:“我去去就回!” 楼班翻身跨上战马,提起马槊,再一次率领着乌桓勇士们踏上了征程。 楼班率领四千余名乌桓骑兵自阵中打马而出,径直迎向了数里之外的虎豹骑。 年轻时贪生怕死,庸庸碌碌的蹉跎半生,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楼班好似忽然开窍了一般,竟然重新拾起了血性与尊严,他将追随父兄的脚步,带着乌桓人的骄傲,迈向人生的终点! 在死亡与反抗中,楼班最终选择了前者! 楼班率领四千余铁骑,直奔虎豹骑而去,并成功拦住了虎豹骑的冲锋势头,双方在邺城下,展开了十分激烈的厮杀。 虎豹骑占据着精兵与装备上的优势。 而乌桓骑兵却占据着人数与士气上的优势,他们为自己能够与楼班并肩作战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正文卷 第273章 马革裹尸 楼班展现出了非凡的力量与智慧,他策马在阵中左冲右杀的同时,分出五百骑兵,在战场外围对虎豹骑进行劫杀、袭扰,力求扰乱虎豹骑的阵脚。 双方的伤亡比例基本持平,如此一来,虎豹骑却是吃了一个暗亏,因为他们人数不占优。 双方人马很快便打了一个对穿。 曹纯与楼班在冲出战阵之后,并未立即停下前冲的势头,他们率领各自人马继续向前奔去,在冲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指挥不对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 如此一来,两支军队便十分顺利的完成了调转马头等动作,这样做比原地转身快得多,且不会影响战马冲刺速度,失去冲势的骑兵与步兵无异,甚至还不如步兵。 攫欝攫。而一支成熟的骑兵部队,必须时刻保持自己的冲击力。 当两支骑兵部队均以完美姿态,成功调转马头之后,他们未做丝毫的停留,楼班与曹纯再次率领麾下骑兵,向对方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曹纯可一点都不傻,他之所以没有领兵前冲去捋韩豹的虎须,是因为他没得选择,他必须先将眼前这支骑兵灭掉,然后才能继续领军向前冲锋。 因为被人衔尾追杀的滋味儿并不好受,要知道,虎豹骑可是重骑兵,而乌桓骑兵却是轻骑兵,重骑兵是跑不过轻骑兵的,所以曹纯没的选择。 两军很快便再一次的撞在了一起。 楼班好似不知疲惫为何物一般,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马槊,他越打越兴奋,以至于最后竟然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楼班的举动深深的鼓舞着紧随其后的一众乌桓骑兵。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乌桓骑兵纷纷有样学样的跟着楼班一齐呼喊了起来。 这一刻,那个满万则无敌的乌桓铁骑似乎又回来了。 韩豹带着李虎与乌延,并一千名幽州士兵,以及一千名乌桓士兵伫立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小山坡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正在前方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忽然,一声怒吼在韩豹的耳边响起:“主公——!” 韩豹并未理会乌延的喊叫,他定睛望向前方战场,却见楼班不慎落马! 幸而楼班并未受到本方战马的踩踏,他在落马的一瞬间便被从后面赶上来的一名乌桓千夫长给拉了起来。 见楼班再次重新坐回了战马之上,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韩豹侧头看向乌延,道:“乌延,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你不去救他吗?” 乌延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脸绝望的说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若你选择救他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他寿终正寝,这是承诺!” 乌延闻言,却好似一只受了伤的狮子般,冲着韩豹疯狂怒吼了起来:“你混账,若不是你,乌桓定不会落得今天这般窘境,主公更不会落得即将身死的下场,都是你的错!韩豹,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韩豹微微一怔,转身看向李虎,好似在说,“这是我的锅?” 李虎一脸苦笑着叹口气,没有开口。 韩豹一脸欣慰的点点头,心道:“总算还有一个明白人!” 瞥了一眼还在发着疯的乌延,韩豹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口锅我韩豹不背!丘力居狼子野心,与他人合谋谋害家父性命,这笔帐又该如何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乌桓蚍蜉撼树,实乃自取灭亡也!” 乌延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高贵的头,因为韩豹的话令他无从反驳,道理都在人家那里呢。 乌延想救下楼班的性命,可他却并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是楼班自己的选择。 若易地而处的话,乌延亦会以同样的方式来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韩豹没再开口,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他对乌桓人,已是仁至义尽了。 两支骑兵部队仍旧在战场上相互对冲、厮杀,而韩豹等人却丝毫没有要上前帮手的意思,因为这是属于楼班的光荣时刻,他将同自己的先辈们一样,死在冲锋的路上。 半个时辰后! 双方仍旧坐于马上的骑兵人数已然不多。 “胜负即将揭晓!”伫立于远处观战的韩豹如是想道。 双方骑兵进行了最后一轮冲锋。 此次冲锋与前几次略有不同,因为双方骑兵阵中均有一人并未参与冲杀。 他们分别是楼班与曹纯,他们将以斗将的方式来决出胜负。 经过最后一轮冲锋之后,虎豹骑全军覆没,而乌桓一方仍有百十名骑兵端坐于马上。 楼班率军战胜了不可一世的虎豹骑,成为了骑兵对决的胜者。 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后,楼班与乌桓骑兵爆发出了自身最大的潜能,从而取得了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巘戅阅戅。骑兵对决已乌桓骑兵惨胜而告一段落,但战斗却并未结束! 属于楼班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完颜阿骨打与曹纯同时打马来至阵前。 曹纯提枪直指楼班,道:“来将通名,某不杀无名之鬼!” “乌桓大人,楼班!” 他的回答令曹纯心头一惊! 曹纯万万没想到与自己对阵的竟然是乌桓首领。 曹纯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曹纯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一脸郑重的拱手向楼班行了一礼。 楼班默默地点点头,受了曹纯这一礼。 曹纯十分敬佩楼班的魄力,并不是谁都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若楼班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届时,自己定会名震天下,对方并非无名小卒,他是乌桓首领,亦是堪称一时俊杰的人物。 楼班淡淡的说了一句:“来吧!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手段!” 攫欝攫。曹纯点了点头,提枪在手。 二人同时纵马向对方奔去。 巨大的兵器交击声响起! 一击过后! 曹纯应声落马。 巘戅九饼中文&#戅。而楼班则借着马力向前奔出了数十步才缓缓停下。 韩豹等人见状,不禁握紧了双拳,脸上流露出了十分兴奋的表情,他们为楼班感到高兴,他们只当是楼班忽然想开了,以为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以及新的生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们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他们看见楼班从马背上缓缓歪倒,落地,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韩豹等人连忙策马来至楼班身前查看。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楼班的脸,他正面带微笑的仰望天空。 厺厽 九饼中文 9bzw.com 厺厽。接着,映入众人眼帘的则是他左侧胸口处的伤口,他被曹纯刺穿了心脏,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其实他并不比曹纯弱,他只是在寻死而已。 二人兵器相交时,楼班将马槊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了曹纯的头盔之上。 曹纯早已知晓了他的意图,因而并未手下留情,他见楼班高举马槊,胸前早已不设防,于是他抬枪直刺楼班胸口。 二人同时出手,其结果则是曹纯被击晕落马,而楼班则如愿以偿的以身殉国。 近千名乌桓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将楼班紧紧的围在中间。 韩豹摘下头盔,躬身向楼班行了一礼,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楼班的钦佩之情。 正文卷 第374章 曹仁何在?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74章曹仁何在?李虎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曹纯,问道:“此人该如何处置?” 乌延向韩豹躬身行礼,道:“可否将他交由我来处置?” 韩豹顺着李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早已晕死过去的曹纯。 韩豹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他还不能死,他是我们与曹操谈判的筹码,先将他绑了,命人严加看管,不许伤她一分一毫!” “诺!”乌延暗暗叹息一声,拱手领命。 乌延没有就此事与韩豹做过多的纠缠,虽然楼班死在了曹纯的手里,可那是楼班自己的选择,乌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韩豹命人带上楼班的尸身,暂且退入曹军大营,那里并未遭到任何的损毁。 韩豹准备率领一支军队暂时驻扎在曹营之中,如此便可与邺城形成掎角之势。 此战已经失去了悬念。 当李虎率骑兵出现在曹军的视线里,这场战争便已经宣告结束了。 早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曹军士兵,在见到幽州骑兵出现的那一刻,便非常识相的主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一眼望去尽是或坐着或蹲着的曹军俘虏。 李虎对此并没有做过多的理会,因为他还肩负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流汗分出一些人手,负责看押俘虏,而他自己则游走于人群之中,找寻着曹仁的身影。 李虎时不时的拉起一名曹军士兵,向其询问曹仁的下落。 若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那曹兵的下场便唯有死路一条,李虎会当着所有曹军俘虏的面儿,用沥血破城槊将其活活砸死。 个别曹军士兵由于怕死的缘故,因而在李虎看向自己时,立时转过身,用背对着他,很是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在里头,他们只当自己转过身以后,李虎就看不到自己了。 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老话说的好,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一定活不到五更,这是命,寻常之人,怎能逆天改命。 曹军俘虏极为有趣,以至于事情发展到最后,他们竟然与李虎捉起了迷藏,但凡李虎出现的地方,他们便立刻躲的远远的,场面很是滑稽,搞得李虎也是哭笑不得的。 李虎对此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只当是在与他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直到黄忠率大军赶来之后,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才终于宣告了结束。 曹军士兵被团团的围了起来,他们被限制住了自由,他们已无处可躲。 李虎仍旧乐此不疲的做着询问曹仁下落的事情,直到一名俘虏向他透露了些许线索之后。 那名自以为很聪明的俘虏伸手向李虎身后指了指,信誓旦旦的说道:“曹仁将军率领残兵向大营方向退走,这会儿怕是已经逃回大营了!” 李虎循着俘虏手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嗯了一声,当他将转过身之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刚从那里过来!” “啊?”那名俘虏大惊失色,很是有点奸计被拆穿的感觉。 李虎没有再给那名俘虏开口求饶的机会,他高举沥血破城槊,将俘虏捅了一个透心凉。 伤口清晰可见,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俘虏的肺部被捅得稀巴烂。 俘虏大口喘着粗气,接着他浑身抽搐了起来,最后瘫软倒地,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刻钟的时间。 这一幕自是落在了旁人的眼里,一众曹军俘虏见状,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一些胆小怕事之人竟被吓得抱头痛哭起来。 李虎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李虎并非冷血无情之人,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杀人狂魔。 他杀的均是曹军将领,他没有向普通士兵举起屠刀,这是独属于李虎的善良。 也许这种微不足道的善良会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笑,可在这人命不如狗的乱世之中,能够保持些许初心与善良已是实属难得,又何必吹毛求疵呢。 李虎仍然在找寻着曹仁的下落,而一些头脑灵活的曹军俘虏业已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个别胆子比较大的曹军士兵甚至直接大喇喇的席地而坐,与身旁的同伴聊起了闲天。 眼前这一幕自是落在了李虎等人的眼中。 李虎面带微笑,向他们走了过去,几人见状好似屁股底下有刺似的,连忙站直了身子。 其实李虎只是想要逗逗他们。 一名早已被吓破胆的曹军校尉见李虎正面色不善的向自己走来,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怕死,于是他不打自招,向李虎道出了实情: “曹仁将军率军向南逃了!” 李虎眉头微蹙,道:“南面俱是湍急的河流!他们无处可去!” 校尉连忙说道:“往南三十里有一座浮桥,名唤商桥,是曹将军特别命人修建的,曹将军说商桥可做应急之用!如若我军不敌贵军的话,我大军便可从商桥向南撤退!如此也算为我大军留下一条退路!” 李虎微微颔首,道:“姑且信你一次!” 李虎命人带上这名曹军校尉,纵马向南奔去。 按理说,李虎不应轻信俘虏之言,可李虎却好似鬼使神差般的信了他的话,并且还真就率领一支人马向邺城以南极速赶了过去。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李虎这看似有些荒唐的决定却救下了赵云的性命,因为此刻赵云正独自一人,在商桥上抵挡着向南撤退的曹仁大军。 此事还需要从头说起。 自从曹军露出败相之后,曹纯便果断做出了壁虎断尾的决定,当即放弃了与赵云纠缠下去的想法。 而在曹纯率领虎豹骑退出战场之后,赵云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率军追击。 赵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将目标转移到了准备率军撤离战场的曹仁身上。 赵云率军与曹仁展开了一场异常惨烈的追逐战! 一路追逐,一路厮杀,直杀的天昏地暗。 两伙人马直杀出二十余里也没能分出胜负。 赵云没能擒下曹仁,而曹仁却也没能摆脱掉赵云的纠缠。 两拨人马就这样一路追赶,一路厮杀的来到了距商桥三里左右的位置。 此时赵云身边只剩不到一百人,其余人马几乎全部战死。 还有一百多名骑兵因为战马受伤,不得不暂时退出了战场。 正文卷 第375章 吾乃常山赵子龙 赵云目力极好,远远便看到了横亘在河上的浮桥,于是他直接令身边士兵离队,命他们前往邺城请求援兵前来支援。 战场上到处都是四处溃逃的曹军士兵,若前往邺城求援的人太少,他还有些不放心。 百十名幽州骑兵离队之后,赵云挥舞龙胆亮银枪,狠狠地抽打在了坐骑的屁股上,照夜玉狮子吃痛,连忙撒开四蹄向前方狂奔而去。攫欝攫 赵云获得了此次赛马的最终胜利,照夜玉狮子证明了自己绝非凡品可比。 赵云凭借马力越过曹仁的军队,率先一步跨过了商桥。 商桥为木制浮桥,长达十余丈,宽约一丈五左右,桥下便是湍急的河流,而由于李曹双方已经进入战时状态的缘故,是以通往双方地界的桥梁早已被拆除一空。 此处浮桥也是曹仁特别命人建造的,他得为己方留一条后路。 未等赵云喘口气的功夫,曹仁便已率领近万曹军将士,来到了桥头。 曹仁见赵云单枪匹马立于桥上,他一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不自量力!” 赵云一脸轻蔑的笑了笑,道:“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可您竟还有心思来消遣于我,真是不知所谓!” 曹仁闻言,好似被人抓住了痛脚一般,怒吼道:“原看你年轻,想放你一马,可你却不知好歹,如此便也休要怪我人多欺负人少了!” 说着,他拔出腰间佩剑,朗声道:“回家之路就在前方,踏过商桥,便是我兖州地界,将士们,随我杀贼!” 曹仁这一手玩的很好,他成功的鼓舞了士卒的士气,对于这些打了败仗的残兵败将们来说,没有比回家更能够引起他们共鸣的事情,他们想要尽快的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们需要躲在亲人的怀抱里,舔舐身上的伤口。巘戅英雄联盟小说yxlmxsw.com戅 曹仁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点,并加以利用了起来。 曹仁知道挡在自己面前之人是闻名天下的赵云,他急需通过斩将来戴罪立功,而赵云正好符合这一条件,于是他十分卑鄙的来了一场战前动员。 曹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两件事情,一则是,他的战前动员做的很成功,曹军众将的士气也的确被他鼓动的十分的高涨。 另一则是,他向世人证明了他的确很卑鄙,将近一万比一的战场人数比例,可他竟然还要做战前动员,你说他卑不卑鄙? 赵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翻身下马,提着龙胆亮银枪傲立于桥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双方很快便战在了一起。厺厽 英雄联盟小说 yxlmxsw.com 厺厽 赵云凭借掌中枪,死死卡住了商桥的桥头,竟使曹军不得寸进。 他凭借着非凡的武力和勇气与曹军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殊死搏斗。 当战斗进行到一个时辰之后,赵云终于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桥下河水早已被鲜血染红,曹军死伤不计其数,而赵云业已身背数创,血流不止。 他只需要退后几步,便可骑上战马远遁,可他却并没有选择那样做,因为这里是他的战场,这里是曹军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必须战至最后一刻,因为他是一身是胆的常山赵子龙,他无路可退。 曹军尸体堆积如山,桥上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曹仁见状果断下令,道:“迅速清理路障!” 曹仁的话令人感到无比的心寒,战死的曹军士兵纷纷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可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命令,当真悲哀至极! 一刻钟后。 桥面终于被清理干净,近千具曹军尸体被推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他们将长眠于此,只因曹仁那一句混账至极的清理路障。 时隔一刻钟后,曹军士兵再次向赵云发起了如潮水般的决死冲锋。 赵云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惧意,他踏步上前,径直撞向迎面而来的曹军士兵。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赵云的体能终于达到了极限。 此役他共斩杀将近千名曹军士兵,其中有杂号将军一人,而死在他手上的校尉与司马更是数不胜数。 赵云以枪拄地,大口喘着粗气,他十分了解自己的情况,现在的他,连最基本的抬枪动作都已成为了奢望。 体力的严重透支与汩汩流血的伤口,预示着死神正在缓缓地向他逼近,可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毫无惧色,他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伫立在商桥上,任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曹军士兵见他早已濒临极限,却犹在苦苦挣扎,不愿退去,此刻曹军众人的心中均生出了无限的敬畏之感,他们佩服赵云,他们畏惧赵云,他们更想将其亲手斩杀于当场。 世人皆如此,他们敬畏强者,可他们却又想亲手毁掉强者,听着似乎有些矛盾,却又合情合理,或许是因为羡慕嫉妒恨的缘故吧。 曹仁十分贴心的为将士们增添了立功的筹码,“取敌将首级者,赏百金,迁三级!” 赵云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曹军士兵一听立时便炸了锅.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现在的赵云已是强弩之末,对曹军来说,这赏钱简直不要拿的太轻松,就跟白给似的。 可还未等他们高兴多久,一个犹如虎吼般的声音忽然在空中炸响,曹军士兵被这一声怒吼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子龙休慌,李虎来也!” 曹仁被惊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可他却已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因为李虎已经借着马力冲到了他的近前。 李虎身后早已一片狼藉,长达一里,由曹军尸体铺就而成的血路,让人看了不由生出胆颤心惊之感。 攫欝攫。曹仁非常识相,他丝毫没有要与李虎动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那是在自取其辱。 李虎打马伫立在曹仁的身旁,侧头看向曹仁,淡淡开口,道:“可否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与我复述一遍?刚刚我离的有些远,没听清!” 曹仁将头瞥向一旁,冷声道:“听好了,我说的是,取赵云首级者,赏百金,迁三级!” 曹仁是武将,武将都有脾气和血性,虽然他刚刚没有向李虎出手,可那并不代表他怕李虎,他只是很有自知之明罢了。 李虎点了点头,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之时,一名曹仁的部将却想伺机偷袭。 李虎见状,一脸轻蔑的笑了笑,轻抬沥血破城槊,架住刺向自己胸口的长矛,然后轻轻一抹,槊尖划过部将的脖颈,整个过程衔接的十分完美,看得曹仁不禁暗暗乍舌。 鲜血喷涌而出,曹将惨叫落马!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竟被人家好似捏死一只蚂蚁般斩杀当场,且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幕给众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一些曹军士兵的双腿已经被吓得颤抖了起来。 李虎高坐于火龙驹之上,居高临下的环视了一周,淡淡说道:“还有谁?” 巘戅追书看戅。六七千名曹军士兵闻声,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李虎再次侧头看向曹仁,道:“是你自己下马受缚,还是由我亲自动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李虎点点头,笑道:“好!既然是悉听尊便,那我现在命你立刻下马,并自缚双手于身后,等候兄长发落!” 曹仁冲李虎的脸上啐了一口,道:“士可杀不可辱!” 李虎伸手抹了把脸,面露不悦之色,心道:“合着人话鬼话都让你说了,临了竟还吐了我一脸口水,特么的,你的口水也太多了点,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虎很生气,后果不严重,李虎没再理曹仁,反正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李虎抬头看向前方桥头道:“子龙无恙否?” 赵云道:“多谢小虎搭救之恩,体力难以为继,身体并无大碍!” 见他并无大碍,李虎终于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快快上马,回去再说!” 赵云跨上照月玉狮子,打马来到李虎的身边。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轰隆之声,众人抬眼望去,却见远处烟尘滚滚,大地也随之震动了起来。 李虎笑道:“咱们的援军来了!” 千余名幽州骑兵随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当幽州骑兵纵马奔至近前,他们纷纷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笑容,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副非常有趣的景象。 他们看到,李虎与赵云押着六七千名曹军士兵,正缓缓向邺城走去。 望着前方的骑兵,李虎却皱了皱眉,再次低头看向了地面,与赵云对视了一眼,二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担忧。 李虎命人将曹军士兵好似绑蚂蚱似的,串连起来,这招是李杨发明的,将俘虏双手缚于背后,留出一个绳头,然后将每名俘虏连着绑缚在一起,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啦。 看了一眼正在喝水吃东西补充体力的赵云,说道:“子龙,你先带人将俘虏押回大营,再向兄长请些援兵来。” 赵云回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敢托大,亲率两百名骑兵,押着六千余名曹军俘虏先行离开了。 李虎率领其余八百余名幽州骑兵,与曹仁一并留了下来。 地面传来的震动之感愈演愈烈,远处沙尘满天,李虎知道,至少要近万名骑兵同时奔行才会有如此效果。 正文卷 第376章 一山不容二虎 李虎率军驻马立于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他们需要留在此处阻敌,为赵云等人争取足够的后撤时间。 良久之后! 近万名曹军骑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李虎手搭凉棚眺目远望,在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他却笑了。攫欝攫 李虎侧身看向曹仁,道:“怎么来的尽是轻甲骑兵呢?孟德麾下最厉害的虎豹骑呢?不会只有那几千人吧?” 曹仁皱眉,冷哼一声,道:“无可奉告!”巘戅奇幻7hua&#戅 “难得起了一个那么响亮的名字,却是有些可惜了,如今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见曹仁正一脸怒容的望着自己,李虎一拍脑门儿,道:“你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一件大事儿,听好了,兄长让我知会你一声,曹纯没死,曹洪也没死,他二人现在是睡得好吃的香,对此你大可放心,你们兄弟三人很快便会见面的!” 曹仁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再与之搭话,他对李虎的印象不太好,碎嘴子,还有点皮,一点没有天下第一猛将的样子。 李虎原来不这样,他是被李杨给带歪了。 李虎自幼便将李杨看作自己的偶像,他总学着李杨说话,学着李杨做事,甚至于连李杨的行为爱好,他也都给学了去。 就连娶妻纳妾那一套他亦照单学了去,总之一句话,李杨是李虎的偶像,李虎是李杨的脑残粉。 李杨为人处世那一套,李虎没学会,但李杨插科打诨那一套,他却给学了个七七八八。 近万名曹军骑兵奔至距李虎等人三百余步,方才停下。 一名手提镔铁大刀的彪形大汉于阵中走了出来。 “嗯!”李虎点了点头,道:“刀不错,不比汉升的差多少!” 曹仁一眼便认出了来人,他连忙开口提醒,道:“仲康莫要与敌军斗将,我身旁之人乃是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李虎,尔等切不可轻敌大意!” 来人正是许褚! 许褚早已认出了曹仁,不然以他的性子,他可不会令军队停下前进的脚步。 许褚本就是一个暴脾气,他这人最受不得激! 一怒之下,斩杀许攸,击杀曹植侍从,这一桩桩一件件,均证明了这一点。 若曹仁不提这句话还好,可当他当众说出这些话之后,许褚却是犯了浑。 许褚打马出阵,道:“子孝莫慌,待某阵斩了这厮,敌军自溃!” 曹仁气急,连忙呼喝道:“仲康莫要冲动,万不可与之斗将,尔等皆非李虎敌手,速速退还许都,将李杨亲自坐镇邺城之事告知于主公,请主公亲自督军前来斡旋,切不可大意轻敌。” 曹仁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可许褚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倔劲儿一上来,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许褚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子孝莫慌,主公已亲提十万大军前来助战,主公令我等为先锋,先行一步,前来援你,主公亲率大军在后,不日便到!” 李虎侧头看向曹仁,挑眉道:“本想给你个面子,不与他动手,可他却不知好歹,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李虎说着,轻点马腹,火龙驹心领神会,缓缓走出本阵。 曹仁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垂头丧气道:“虎痴休矣!” 李虎与许褚齐齐打马出阵,来到距对方三十余步的地方同时勒马,二人均在打量着对方。 李虎就这手好,他从不轻敌,虽然他总做出让对手一招半式的举动,但那也是在他胸有成竹的情况下,才会那么做,若对手令他感到了一丝一毫的威胁,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许褚给李虎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壮,容貌雄毅,虎背熊腰,若单论身材的话,怕也只有典韦能与之一比。 李虎默默地点点头,暗道:“卖相还不错!” 许褚给李虎留下的印象,大多只是一些与外貌相关的视觉感官。 而李虎给许褚留下的印象,却是一种虚无缥缈深不见底的感觉。 许褚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便在面对号称袁绍麾下第一猛将的文丑时,他也从未有过此等感觉。 这是一种气势,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他却又真实存在着。 单单天下第一这四个字便足以令对手感到无尽的压力,而天下第一猛将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又怎能不令许褚感到压力呢,要知道,李虎的天下第一那可是实打实杀出来的,一点掺假成分也没有。 当李虎尚未打马出阵时,许褚或许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上几句风凉话,可当他站在许褚面前的时候,许褚却被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住了。 许褚觉得自己有点托大了,他有些后悔了。厺厽 奇幻小说网 7huan.com 厺厽 “虎痴?”李虎率先开口。 许褚回过神儿来,眯着眸子,点了点头。 “我也是虎,兄长说我是飞虎将军!”李虎笑道! 许褚仍旧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老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哦,对了,后面这句是兄长刻意加上去的!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李虎侃侃而谈道! 许褚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莫非天下第一猛将的心智都不正常吗?若如此,这天下第一不做也罢!” 李虎见许褚对自己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总算闭了嘴,道了一声:“既然你不愿意理我,那咱们就手上见真章吧!” 李虎轻夹马腹,骑着火龙驹慢慢悠悠的向许褚行去。 许褚见状,连忙提起镔铁大刀,准备应战。 李虎见状却是嬉皮笑脸道:“快快打马,你得让你的战马跑起来,你得借助马力,否则你在我手里走不出几个回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对手,我可不想你死的那么快!” 许褚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许褚大喝道:“如你所愿!”说着,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战马吃痛,旋即向李虎发足狂奔而去! 许褚好歹也是一位在青史之上留过名的猛将,在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复又变回了那个无所畏惧的愣头青——虎痴。 正文卷 第377章 活着真好 李虎做不到将一个大活人给震慑到丝毫动弹不得的程度,能做到那种程度的是玄幻,不是历史。 许褚胯下坐骑亦非凡品,四蹄发力,顷刻间便冲到了李虎的近前,二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许褚借着马力抢得先手,冲李虎来了一记力劈华山,镔铁大刀自上而下迎面劈向李虎的面门。攫欝攫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李虎丝毫不敢大意,他高举沥血破城槊,以一招霸王举鼎化解了许褚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两军阵前,随之响起巨大的兵器交击之声,震得正聚精会神观战的两军将士耳膜嗡嗡直响,更有甚者竟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 二人在经过第一回合的交手之后,均对对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李虎瞬间便判断出许褚的能耐与特点。 许褚爆发力高,持久力强,是以杀法凶猛而着称的猛将。 对李虎而言,这种类型的猛将不足为惧,起码自己并不虚他。 许褚在与李虎交过手之后,却暗自摇了摇头,因为他实在找不出李虎的弱点和破绽。 自己刚才明明已经占据了马力的优势,可他却依然未能给李虎带来丝毫的威胁与伤害,这种情况对于许褚来说,当真是平生仅见。 此刻许褚的心中已经有些发虚了。 二人打马错身之后,李虎不紧不慢的调转马头,看向许褚,淡淡的说道:“你的力气很大,刀法亦不错,可仅凭这些却是杀不了我的!” 许褚面色阴沉,冷哼一声,咬牙道:“少说废话,看刀!”说着,再一次纵马冲向了李虎。 许褚顷刻间便来到了李虎的近前。 此次许褚却是做出了些许的改变,他将镔铁大刀倒托于地,当他纵马奔至李虎的身前时,他使出全身力气将大刀自下而上撩向了李虎。 这一刀极为刁钻,许褚将身子向右侧偏出了些许,这样更便于发力,如此繁琐的程序只为了挥出这完美的一刀。 李虎一脸兴奋的大喝了一声:“来的好!” 他将沥血破城槊高高举过头顶,随后又重重的向下插进了地里,如此一来,便可完美的挡住这来势凶猛的一刀。 许褚并未感到气馁,他双手握刀顺着李虎的槊杆向上抹去,若被他这一刀抹到,李虎瞬间便会变成一个失去双臂的小可怜儿。 没了双手,便没了幸福,人生亦失去了许多乐趣。 李虎迅速做出反应,这可是关乎着自己下半生幸福的一刀,李虎又怎能让许褚得逞。 他双手紧握槊杆,将身体脱离了马鞍,拄着槊杆高高跳了起来,他借力抬脚蹬向镔铁大刀的刀杆。 李虎身具龙象之力,许褚的胯下战马被他蹬得直退出七八步,才将将止住后退的颓势。 李虎长舒一口气,复又坐回了马背上,心道:“手在,幸福就在,还好还好!” 此刻许褚的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可人家却仍然能够应对自如,这种硬性实力所带来的巨大差距,令他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无力之感。 要知道,二人斗将到现在,李虎尚未主动出手,他一直在以防守的姿态与许褚打斗搏杀,许褚借着马力的优势攻杀李虎数个回合,却始终没能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从这一点便能够看得出来,李虎已经给了他许多次机会,可他却没把握住,多少有些不中用。 李虎扭了扭脖子,挑眉道:“喂!也该轮到我出手了吧?” 许褚心头一紧,暗道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冲李虎朗声咆哮道:“来!” 输人不输阵! 许褚宁愿站着死,也绝不愿做出苟且偷生的事情! 李虎一脸欣慰的点点头,道:“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李虎轻夹马腹,火龙驹心领神会,迈开四蹄,缓缓向许褚行去。 二人相距三十余步,若火龙驹騧撒开四蹄发足狂奔,这点距离也就是顷刻间的事儿,然而李虎却并没有这么做。 当火龙驹向前行出了十余步之后,李虎忽然用力夹了一下马腹,火龙驹心领神会,瞬间便蹿了出去。 百里加速只需一把草的火龙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至许褚面前。 许褚愣住了,他没能做出任何的反应,他被之前的假象给迷惑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李杨麾下,竟连匹战马也会骗人。 此番李虎没有丝毫的犹豫,既已决定斩杀许褚,自然也没有妇人之仁的道理。 李虎将沥血破城槊高高举起,当他正准备挥槊砸向许褚时,他的心头忽然一紧,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这是一个信号,危险将至! 李虎连忙收回沥血破城槊,将其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下一刻,三支羽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袭来。 李虎见状,连忙挥动手中沥血破城槊,将其全部拨打开来。 危险解除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仲康休慌,妙才来也!” “仲康莫慌,元让前来助你!” 李虎循声看去,这一看却是乐了,他就 正文卷 第378章 李虎战三雄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78章李虎战三雄许褚用力努了努鼻子,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以此来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见夏侯惇二人均在皱眉看着自己,许褚不由得叹息一声,如实道:“他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说着,提刀指了指李虎。 夏侯惇与夏侯渊顺着许褚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李虎那张年轻俊逸的脸庞,二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许褚自是将他二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满,他好心出言提醒道:“对面阵中的年轻人,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李虎!” 夏侯惇与夏侯渊对视了一眼,他们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听过李虎的威名,但他们却并未见过李虎本尊,如今得见却也生出了一丝后生可畏之感。 夏侯惇侧头看向许褚,道:“仲康与那李虎共交手了多少回合?” “一个!” “嗯!”夏侯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一个回合……什么?一个回合?” 夏侯惇险些被他的话给惊掉了下巴,要知道,这许褚可是号称曹操麾下第一猛将,可这位曹军第一猛将却只一个回合便败在了李虎的手里,这悲催的事实当真令人难以接受。 夏侯渊是个厚道人,他侧头看向许褚,想从他的脸上获取一些重要的信息,他更想从许褚的口中听到一句:“戏言尔!” 可他却失望了,许褚脸上古井无波,好似已然认清了这一事实一般,并未做出任何的解释与狡辩。 其实,许褚与李虎前后一共交手了大概四五个回合,可在许褚看来,人家的确只一个回合便击败了自己,这一点无可厚非。 “若我三人同时出手,可有把握?”夏侯渊皱眉问道。 许褚想都没想便说道:“战胜他的把握并不大!或许能与之打个平手!” 夏侯惇二人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相信许褚的话,因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他更不会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真当那句“一个回合”是那么轻易便能说出口的吗,承认自己在人家面前只是一只小菜鸡,这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李虎见许褚三人说个没完,他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打马出阵,提槊指向许褚三人,道:“别婆婆妈妈的,你们三人一齐攻过来便是!” 三人心头火起,直恨得牙痒痒,他们恨不得立刻领兵杀向李虎,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曹仁还在他们的手里,他可是曹操最宠信的兄弟,许褚三人不得不投鼠忌器。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齐齐打马出阵。 三人均是响当当的汉子,他们宁愿战死沙场,但他们绝不会因为对方偌大的名声而畏缩不前,虽然李虎是天下第一猛将,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己方还有三个人呢。 李虎见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道了一声:“如此甚好!”说着,打马出阵,径直向三人冲杀而去。 李虎还算比较理智,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敢托大,他率先向三人发起了攻势,他打算抢个先手。 三人气急,破口大骂,道:“混账!嚣张!庶子安敢无礼!”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李虎竟然连通报姓名的机会都没给自己。 这就有点不太讲究了,自己好歹也是享誉天下的名将,你李虎如此行事,未免也太嚣张了。 李虎的这一举动令许褚三人感到无比的愤怒,这种不被人尊重的滋味儿令人感到十分的难受。 好在三人均是头脑灵活之人,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便是。 于是三人一齐打马出阵,迎向李虎,并分别大喝道:“庶子休要猖狂,夏侯惇前来会你!” “许褚在此!” 夏侯渊:“…………”他比较有节操,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毕竟己方三打一,真当三英战吕布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啊?三打一有鸡毛好吹的! 李虎难掩兴奋之情,他就喜欢迎接挑战。 李虎眼睛很毒,他一眼便看出对面三人中就属夏侯渊最弱,于是他提着沥血破城槊率先攻向了夏侯渊。 夏侯渊双手提刀横扫,他想硬接这势大力沉的一槊。 许褚见状连忙高声提醒道:“妙才小心,莫要与之硬碰硬!” 许褚的话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说时迟那时快!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惇却出手了。 夏侯惇眼力极高,他一眼便看出了李虎的不凡,这看似平凡的一槊,却已臻化境,已然达到了大巧不工的非凡境界。 夏侯惇很聪明,他深知自己已经无力救援夏侯渊,于是,他干脆同李虎玩了一手围魏救赵。 夏侯惇挥舞长枪攻向了李虎的左路。 李虎咦了一声,笑道:“倒是有两下子!” 夏侯惇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伤到李虎,但他认为此举应该足以令其分心,如此便能够达到自己围魏救赵的目的。 可令三人没想到的是,李虎与之玩了一手左右互搏! 他的惯用手与非惯用手均负千钧之力。 李虎挥舞短矛硬接下夏侯惇长枪的同时,却又挥槊将夏侯渊给逼落于马下。 李虎双手呈现出九十度角,沥血破城槊向前探出,而短矛则向左侧挥舞,夏侯渊被他这一槊直击得顺着战马的屁股向后飞了出去,直跌落在了地上,好在他只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夏侯惇本就属于力量型的猛将,他卯足全身的力气,硬接下了李虎挥出的短矛。 毕竟是非惯用手,即便李虎的左右互搏再厉害,他的左右手也不可能拥有相同的力量。 此刻李虎胸前是不设防的,而许褚则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空隙,他抡起镔铁大刀,冲着李虎的面门便劈了下来。 李虎见状,连忙做了一个下腰的动作,他仰头向后倒去的同时,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及时收回沥血破城槊,横向抡向了许褚。 许褚见状,连忙收刀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过后,许褚被砸了个趔趄。 而李虎复又稳稳地坐回到了马上。 正文卷 第379章 故友相见 四人间的对决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完成,看的双方士兵却是眼花缭乱的,他们从未看过如此精彩的斗将。 而身在局中的李虎四人却也不约而同的大呼了一声:“过瘾,痛快!” 第一轮的交锋,以夏侯渊落马而暂且告一段落。 良久之后! 攫欝攫。夏侯渊复又坐回了马背上,他上下打量着立马于身前不远处的李虎,发自内心的说道:“如此年纪便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修为,当真应了那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哪!古人诚不欺我!” 李虎冲夏侯渊礼貌性的笑了笑,没有过多的理会于他,他侧头看向夏侯惇,道:“你的力气很大,武艺也不错,刚刚那招围魏救赵使得很有创意!” 夏侯惇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未接话。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性子,正因为此,他才能够得到生性多疑的曹操的看重。 李虎见他也是一个闷葫芦,于是暗道了一声:“无趣!”言罢,再次策马向三人冲杀而来:“刚刚打的不过瘾,再来!”说着,便再次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夏侯惇三人在经过了短暂的磨合之后,终于找到了对付李虎的诀窍。 本应在正面与李虎硬钢的夏侯惇,如今却做起了从旁牵至的工作,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来做才最合适。 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而负责与李虎刚正面的许褚与夏侯渊,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李虎击落于马下,搞得二人老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 二人心中大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之感慨。 四人在战场中央不断的重复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列于本阵中的双方士兵竟不自觉的高声呼喝了起来。 李虎四人在阵前交手了七八十个回合之后,夏侯惇三人心里却渐渐的慌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然露出了败相。 三人心知,若是再这么打下去的话,自己定然必死无疑。 李虎的体能太过于逆天,他好似一个不知疲累为何物的怪物一般,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起劲儿。 而许褚三人则不然,他们从起初的应对自如,发展到现在,已经演变成了疲于奔命。 战场中央的四人均在心里想到:“百合之内应该能够分出胜负了!” 许褚三人还是很有节操的,他们之中,并未出现临阵脱逃的情况,其实许褚与夏侯渊是有逃跑机会的,只要他们在落马之后,转身撒腿逃跑,他们还是能够做到成功脱离战场的,可他二人却并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那样太败人品,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去丢这个人。 是的,你没看错,是好面子,跟所谓的战友情一毛关系都没有。 真真是应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在乎的是名,而名便是利,有了名自然也就有了利。 正当阵中四人即将分出胜负之时,大地却再一次的震动了起来。 李杨来了! 李杨命黄忠善后,留赵云在邺城内修养,而他自己则与太史慈等人,率领五千轻骑,纵马前来支援李虎。 与此同时!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股闷雷,视线尽头,貹旗招展,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李虎四人自觉分离开来,他们早已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情。 一场斗将以李虎胜出而结束,虽然李虎没有斩将,可对面那三位却也被他折腾的灰头土脸。 此刻夏侯惇三人也只能用“活着真好”这样的话语来安慰自己了。 总之一句话:三人的一世英名已然毁于一旦,三打一还被人家打得数次落马,名声指定是臭了。 夏侯惇比之另外两位强一些,起码他在正面钢住了李虎。 当然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毕竟夏侯惇与夏侯渊均是统帅型将领,或许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而许大哥就真的是悲催了,因为他无论是单挑亦或是三打一都被李虎给虐得够呛。 良久之后! 李杨与曹操同时出现在了己方阵营之中。 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前来助战,而李杨一方亦有近六千骑兵在阵前与曹操形成了对峙。 双方士兵目前正处于相距不到一里的距离。 巘戅妙书苑戅。双方将士均在以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方式如下: 有吐唾沫的。 有怒目圆瞪的。 还有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对方示威的。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对此,李杨与曹操没有过多的理会,此刻他二人均在打量着对方。 曹操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前方的李杨,心生感慨道:“打了袁绍,又来了李杨,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 李杨则站在了一个粉丝的角度在审视着曹操,曹操一直都是他的的偶像。 曹操是一个比较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常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曹操,年少不识曹孟德,年长方知真英雄。 一些人在年轻的时候会被一些故事亦或是一些影视作品所迷惑,总会将曹操视作为奸贼,洪水猛兽,大家只记得刘备的宽厚与仁义,却忽略了曹操的贡献。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终于有了自身的判断能力,这时人们才惊讶的发现,曹操是何等的伟岸。 他为当时早已满目疮痍的东汉王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不单单只是那个 正文卷 第380章 我与奉孝缘尽矣 二人互相注视良久之后! 曹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道:“可是元诚当面?” 李杨拱手与之见礼道:“经年未见,孟德别来无恙乎!” 曹操感叹道:“多年未见,元诚越发英武不凡了!” 李杨微微一笑,道:“孟德过奖了!” 曹操出言质问道:“元诚为何率兵在此,阻我将士回家之路?” 李杨闻言,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反问道:“孟德因何无故兴兵?” 曹操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道:“元诚莫要误会,我也是受了奸人的挑拨,是以才会铸下如此大错。” 李孝诚冷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奉孝安好?”曹洪与曹纯等人尚在李杨营中为质,而曹操却率先询问了郭嘉的境况,可见其对郭嘉是何等的看重。 “吃得好,睡得香!” “子廉与子和可还安好?”曹操问道 “二人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曹操点了点头,道:“多谢元诚手下留情,这份恩情,孟德记下了!” “他们即是孟德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孟德尽管放心,待他们在我这里玩耍够了,我自会命人将他们安全送回许都的!” 曹操笑着点点头,道:“世人皆言元诚重承诺、一言九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虽然曹操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感到十分的郁闷,他是极重亲情之人,曹氏将领对他来说更是具有着非凡的意义。 如今,麾下最重要的几位将领兼兄弟均在李杨的手中,令他十分的被动。 现在的情况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若说打吧,他还有些心疼郭嘉与自己那三位兄弟,他十分了解李杨的性格,若双方真的打起来的话,他敢肯定,李杨一定会拿曹仁、曹洪与曹纯的人头来祭旗,可要说不打吧,他又不甘心。 毕竟自己身后站着十余万大军呢,若连打都不打便原路返回的话,那这趟岂不是白来了吗,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消耗也太大了,如此巨大的耗费难道只为了观光旅游吗?虽说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后,曹操收获颇丰,不差钱,但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挥霍啊。 二人都没有说话,曹操在沉思,而李杨亦在与李虎聊着闲天,他正在向其询问刚刚斗将的情景,李虎正在给他讲解斗将的过程,与许褚三人的武艺特点,以及三人的优缺点,听得李杨亦是热血沸腾的。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之中。 正当两军士兵都有些躁动之时,有斥候纵马来报! 双方斥候所禀报的内容相差无几:刘表、孙权、袁绍麾下军队均有调动的迹象。 曹操无奈叹口气,与身旁之人说道:“看来这场仗是打不成了!” 李杨在听到斥候的禀报之后,却在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结果,因为只要有了刘表三人的掣肘,曹操便不敢一意孤行。 曹操拥有极强的军事能力,但他却没有挥军横扫天下的实力,这便是令曹操投鼠忌器的原因之一。 曹操早已猜到刘表等人会从中作梗,所以他才会有所收敛。 曹操也有曹操的无奈,刘表等人不希望李杨一家独大,曹操也不希望李杨做大,所以曹操才会力排众议发兵攻伐冀州,可刘表等人却又不希望李杨为曹操所灭,他们希望曹操能够出兵消耗一下李杨的实力,所以才会闹出如现在这般令曹操不尴不尬的境地来。 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曹操倾举国之力攻伐李杨,刘表等人定会形成联盟,一齐发兵攻打曹操,届时曹操搞不好会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悲惨局面。 这便是属于曹操的无奈,这就是当前世界的格局,当今天下谁都拿谁没办法,可又谁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立马于曹操身边之人是司马懿,他看向愁眉紧锁的曹操,出言宽慰道:“主公无需忧虑,其实主公已然达成了消耗李杨的目的,所以,我们没有失败,至于奉孝与三位将军之事,主公就更无需担心了,李杨定不会伤害他们。” 曹操勉强笑了笑,道:“是啊!他定不会伤其性命,但他会拿子孝三人的身家性命来与我做交易,看来这个暗亏我是吃定了!” 司马懿默默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良久之后! 曹操叹口气,看向李杨,说道:“我意退兵五十里,元诚以为如何?” 李杨冲他拱了拱手,道:“甚好!” 曹操率先领兵退了下去。 李杨见状则率军回营。 第二日。 李杨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他要会见曹操派来的使者,他清楚的知道,这次会面十分的关键,因为会面之后便是谈判,而这场谈判将会关乎着幽州未来的气运及走向。 李杨与使者会面的结果并未出现任何的意外,会面的目的,无非是劝说双方罢兵休战。 李杨也很识时务的选择了就坡下驴,他需要争取时间,从而去做一件令曹操追悔莫及的事情。 使者并未与李杨就退兵事宜进行太过深入的探讨与磋商,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想同李杨达成初步协议,在得到了李杨愿意退兵的承诺之后,使者便行礼离开了。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曹操竟然十分痛快的同意了退兵的提议。 接下来便是谈判的事情了,谈判的内容非常的简单,主要围绕着曹操退兵的主题展开。 谈判进行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草草完结,为什么要说是草草完结了呢?因为自打谈判开始的那一天,曹仁,曹洪,曹纯三人便已经开始绝食了,他们并非主动绝食,而是被动的,说白了就是,自打谈判开始之后,他们突然就没饭吃了! 这自然是李杨在从中作梗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想以此来逼迫曹操尽快做出决定,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 此次谈判的最终结果如下:首先:曹操需要向幽州支付二十万石粮草,以此来作为李杨释放曹仁,曹纯,曹洪三人,并三万余名俘虏的交换条件。 其次:曹操需要将幽州俘虏的两万多名曹军伤员的户籍,及其家眷全部送至并州,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李杨治下的百姓了。 曹操在略加思索之后便一口答应了李杨开出的条件,曹军难得阔气了一回,不缺粮食,曹操更不缺人,何况还是两万多名伤兵。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曹操有点拖不起了,若是再拖下去,那三个可怜虫恐怕就要被活活给饿死了,之前便已经说过,曹氏将领对曹操非常重要。 李杨可一点都不傻,他向曹操索要的两万余名俘虏均是轻伤员,虽然这些伤兵需要自己为其耗费一些医药以及护理费用,但对于现在的李杨来说,这个钱花的还算是比较值得的。 幽州实行的是精兵简政的政策,所以,他们需要兵员,而这两万多名经历过战场洗礼,并且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均已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老兵,而老兵对于目前的李杨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 幽州在接连经历了数场大战之后,战争减员十分严重,他们急需补充兵源,所以李杨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两万多名曹军伤兵的身上,如此便可省下一大笔花销,要知道,培养士兵那可是要花钱的,所以,相比于医疗方面的花销来说,其实李杨还是赚了的。 李杨并不担心降兵中会出现奸细,因为李杨麾下的特务系统已日趋成熟,稽查捉拿个奸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杨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洗脑,届时李杨定会将他们洗得是明明白白的。 其实李杨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对于那些个没有父母亲人的曹军士兵,他会将其与曹仁等人一并送还给曹操,因为没有亲人的士兵自然也就没有了羁绊,这些人会成为不安定因素,李杨可不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曹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李杨提出的条件! 双方就此罢兵休战! 曹操命人接回了曹仁、曹纯、与曹洪,然而却永远失去了郭嘉! 使者前来索要郭嘉,被李杨言辞拒绝! 翌日! 曹操再次派出使者前去交涉,结果,使者非但没能要回郭嘉,反而丢了性命! 望着木盒中使者血粼粼的人头,曹操无奈叹口气,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我与奉孝缘尽矣!” 。手机版网址: 正文卷 第381章 加官进爵 建安六年,五月十五日! 双方正式签订停战协议。 停战的同时也预示着幽州即将步入一个全新的时期。 攫欝攫。对于李杨来说,休战期间足够他做许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是万事通,但他仍然可以凭借自己所掌握的历史知识来帮助幽州迈向一个更高的台阶。 数日后! 曹操十分贴心的命人送来了天子的封官诏书! 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此前天子下诏,臣下接诏时,需沐浴更衣,摆设香案,一脸谦恭的迎接天使的到来! 如今,李杨只是在府前摆了张几案,仅仅简单的做了做样子而已! 传诏天使屁颠屁颠的小跑到李杨面前,陪着笑脸,主动行礼问安道:“君侯安好!” “速速宣诏!”李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诺!”天使点头哈腰道! 天使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天子敕曰:鞍乡候不辞辛劳,平叛有功,朕心甚慰,着有司从重议奖,晋大将军,代天子都督幽、并、冀三州军政,开府仪同三司,加封辽侯!望卿勤勉用事,再立新功!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陛下千秋万岁,臣领旨谢恩!”李杨接过天使递来的两份诏书,道:“天使辛苦,慢走不送!” “大将军保重,奴婢告退!”天使行礼而去! 两份诏书,其一为李杨的封官诏书,另一封则为李杨麾下文武的封官诏书! 李杨将诏书拿在手中,看罢,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孟德也!” 封李虎为骠骑将军,加封冠军侯! 封韩豹为车骑将军、冀州刺史,加封蓟候! 封典韦为虎贲中郎将,都督中军,宿卫禁军。 封王良为锦衣卫指挥使! 封赤眉为奉车都尉汉武帝时设奉车、驸马、骑三都尉,皆比二千石。奉车都尉掌御乘舆马。魏时为第六品,秩比二千石。 封沮授为并州刺史,署理并州军政! 巘戅妙书苑m&#戅。封田丰为并州别驾从事,州牧的高级佐官之一,州牧巡查一州,别乘传车从行,故名别驾。总理一州政务,权力极重,当时论者称其“居刺史之半”! 封程昱为辽东太守! 封贾诩为冀州别驾从事! 封黄忠为右将军,加封关内侯! 封赵云为征东将军,加封关内侯! 封徐晃为征南将军! 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封太史慈为征西将军! 封张辽为征北将军! 封韩当为镇东将军! 封张郃为镇南将军! 封吕岱为镇西将军! 其余有功人员也均被升了官,授了爵,并领了李杨分发的赏银。 而那些为幽州抛头颅洒热血的阵亡将士则得到了赔偿与抚恤,银钱一分不少的被送到了他们亲人的手中。 李杨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好。 此次封赏完全按照着李杨的意愿来执行的,李杨将名单呈递给曹操,再由曹操转交给天子,最终由天子加盖玉玺,下诏! 封官绝非只看个人能力,这里掺杂着诸多的人情世故,比如黄忠,能力出众,且资历最老,将他列为百官之首,麾下文武自然心服口服! 再比如说韩当,能力比之张郃稍逊一筹,但人家资历老,随李满父子南征北战,且受过重伤,将他排在降将张郃之上,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太史慈救过李虎的性命,理应排在张辽之上! 程昱文武双全,担任辽东太守,足以说明李杨对其的信重程度! 值得一提的是郭嘉,他竟被授予了军师祭酒之职! 对此,郭嘉自是不情不愿的,他还想着与曹操再续前缘呢,但李杨以“天子赐,不可辞”为由,将郭嘉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开府建牙之事,李杨与众臣商议之后,认为此事不必急于一时! 世人对大汉仍有很高的认同感,是以,自己与麾下文武先任着汉朝的官职倒也没什么不好! 建安六年,六月十六日,时年六十八岁的蔡邕病死于家中。 当李杨闻听消息时,却险些乐出了声,虽然这样做有些不讲究,但不得不说上一句,蔡邕死的的确很是时候! 蔡邕是大汉朝的死忠粉,如果他不死,李杨做起事情来,难免束手束脚。 李杨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着典韦与李虎一同前往蔡府吊唁! 望着蔡邕的灵位,李杨轻叹一声,感慨道:“老泰山一路走好,蔡氏一门的富贵在后头呢!” 李杨亲自为蔡邕守灵三日,而后又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大将军府,前厅! 沮授、田丰、贾诩、程昱,就废除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一系列变法的事情商议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总算商议出来一个结果。 数日后! 李杨召集文武入府议事! 文武百官均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便齐齐等在了大将军府外! 咚!咚!咚! 三通鼓响之后,府门被人从里边缓缓打开。 文武官员分为左右两列入府。 文武官员齐头并进,行至府前广场,齐齐躬身向李杨行礼,然后分文武左右两列站好!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道:“诸位臣僚,可有要事陈奏?” 众臣闻言,纷纷出班奏事! 众人陈奏的均是一些琐事,什么样的事情都有,比如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胡人,若是他们犯了法,是否需要适当减刑甚至于法外开恩? 除此之外,众臣奏的大多是与刑明以及农业等相关的事宜! 总之就是啥事都奏,啥事都管。 李杨当着护留等人的面,将话挑明,道:“从今往后,没有乌桓人,只有汉人,汉人之法最是公平公正,任何人均不得徇私枉法,更不得区别对待!” 护留闻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们听到那句从今往后没有乌桓人的话时,心里未免有些添堵,但他们却无从反驳,至于其他的,他们自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这种时候,人家没有刻意打压你,你就偷着乐去吧! 李杨将琐事一一处理完结之后,侧头看向了李虎,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李虎见状连忙出班行礼,道:“末将有事陈奏!” “但说无妨!” 李杨现在对李虎那是一百个满意,他是怎么看怎么 正文卷 第382章 内阁,军机处 沮授的话犹如往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一盆凉水般,令议事大厅内瞬间便炸了锅! 原本还一团和气的议事厅内,瞬间便成为了混乱不堪的菜市场! 令人感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杨对此却好似视而不见一般,榻非但没有让人出面组织秩序,反而还拦下了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员。 攫欝攫。他想要给官员们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一决定。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前番变法,已招来世家的强烈反抗,主公怎可一意孤行啊!” “哎!自从占据冀州以来,主公变得志得意满,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待世人彬彬有礼的幽州贵公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员们的议论之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大了。 一些人甚至当众出言指责沮授居功自傲,说他:只为幽州立下了一些小功便忘乎所以找不着北,竟胆大妄为到数典忘祖的地步。 一些人开始以祖制不得随意更改为由攻讦沮授。 也有一些聪明人想通了其中的某些关键点,他们猜到了沮授是受人指使。 他们并不担心变法之后,会对自己有所影响,因为他们了解李杨,虽然现在的李杨并不是特别懒,但他却也并没有勤快到哪里去。 任何君主都需要官员来为自己分担繁重的政务,所以在某些聪明人看来,即便是变法,幽州也仍然需要自己,是以他们没有急着开口,他们在静观其变。 沮授感到十分的郁闷,虽然他现在贵为并州刺史,可他的门生故吏却并不多,因为他根本就没时间去培养自己的门生故吏,他大多时间都跟在了李杨的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作为一名高级官员来说,你需要有心向自己的门生故吏,否则,就好似现在一般,一群人在喷沮授,可为他说话之人却寥寥无几。 李杨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他看来,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竟敢出言攻讦我的左膀右臂,你们简直就是在找死。 巘戅戅。李杨冲负责维持秩序官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面维持一下现场秩序。 官员见状连忙向李杨行了一礼,继而高声大喝道:“肃静!肃静!” 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几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员接连喊了数声之后,议事厅内才复又恢复了平静。 闹事的官员最是讨厌,尤其是那些自视甚高的文官们。 李杨与李虎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虎了然的点点头,起身向李杨行了一礼,继而转身面对文武百官,朗声道:“从前的政治体系已无法适应幽州现今的形式,从前的幽州只有一州之地,可现在的幽州却坐拥三州之地,拥有天下三分之一的人口,幽州早已不是从前的幽州,如今的幽州理应做出改变,这一点毋庸置疑,因循守旧只会作茧自缚。” 李虎话音刚落,一名官员当即出班行礼,问道:“现有的政治体系乃古制,且并无任何的不妥之处,为何要无故更改啊?” 李虎说道:“没人说现有的政治体系不好,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政治体系,所以才要做出改变!” 文武百官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们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政体,比现在的更好。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李杨,大家都在等待着他的下文,有些人甚至还有些期待,因为李杨总能想出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关键是这些东西对幽州来说还总是有利而无害的。 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别看说话的是李虎,但想出这些东西的,绝对是居中安坐一言不发的李杨,李虎不过是李杨的代言人罢了! 李虎的目光在众臣的脸上一一扫过,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惊得在场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意设立内阁制,置内阁大学士,人数为五人左右,在大将军府中的紫光阁内办公,内阁大学士由君主亲自任命,阁臣的升迁贬谪皆由君主一言而决,内阁大学士有替君主起草批答大臣奏章的票拟权,但票拟是否被采纳,最终还得取决于君主的批红,说白了就是,内阁是为君主提供顾问的内侍机构,内阁大学士是协助君主处理政务的朝廷大臣!” 李虎话音落后,一些人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在某些聪明人看来,这哪里是变法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内阁看似权利不小,可实际上他们却并没有决策权,他们最多也就只是一名参与者罢了,如此一来,君权将会庞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并州治中从事刘强出班行礼,道:“敢问冠军侯,这内阁大学士的人选从何而出?” “治下官员皆可担任!” 刘强又问:“君侯心中可有成例?比如说,究竟什么样的官员更适合做内阁大学士?” 李虎笑道:“德高望重,身具才干,且得君主信任之清贵皆可!” 这话的重点就在于“君主信任”四个字,文武百官均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刘强默默地点了点头,退了回去,没再说话。 这时冀州治中从事钱枫站了出来,他先向李杨与李虎行了一礼,随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此一来,宦官岂非也可任这内阁大学士了吗?” 钱枫的话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哄堂大笑。 李虎对此没有太过在意,他知道这种事情会受到阻力,所以他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李虎一反常态的笑了笑,道:“钱大人的记性似乎不太好,我刚刚已经说了,内阁大学士由君主从值得信任的清贵之中选任!” 钱枫冷笑一声,道:“何为清贵?” “清高,显贵者!是为清贵!” 钱枫拂了拂衣袖,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亦退了回去。 李虎一脸满意的笑了笑,道:“可还有人要提出疑问吗?如若没有的话,我可要继续往下说了!” 百官闻言,尽皆一脸狐疑的看向了他。 李虎清了清嗓子,道:“内阁只是协助君主处理政务的机构,因而我意再成立一个协助君主处理军务的机构,此机构名曰:军机处,内置军机大臣五人,于大将军府内的军机处办公,军机大臣皆由君主亲自任免,有票拟权,但需君主批红才可生效,内阁与军机处一文一武,协助君主处理日常的政务与军务!” 若说李虎之前提议设立内阁制只是令文武百官感到惊讶,那么现在李虎提议设立军机处便彻底惊掉了文武百官的下巴! 内阁制分的是相权,巩固的是君权,但大家起码还有权倾朝野的机会,只要将来遇到一个昏聩一些的君主就是了。 但军机处的设立却彻底断送了众人心中仅有的念想,待文武分权之后,君权将会异常的庞大。 因为文武很难做到齐心联手共抗君权,他们甚至连相安无事都做不到。 正文卷 第383章 文官闹事 汉末文枭正文卷第383章文官闹事一些文官在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之后,纷纷出班,齐齐向李杨行礼,痛心疾首道:“祖制万万不可废,还请主公三思啊!” 李杨暗暗冷哼一声,与李虎交换了一个眼神。攫欝攫 李虎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虎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李杨对李虎很放心,留下一句:“此事交由小虎来办!”说完便起身先行离开了,他相信李虎能将此事办好。 一些不知好歹的文官见李杨要走,他们快步向李杨走去,试图阻止他离开。 李虎见状,连忙冲着典韦招了招手。 典韦点了点头,与李虎好似门神一般,将一众正冲向李杨的文官给拦了下来。 文官不畏死,他们胆子大的很,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叫:骨气。 但此事在李虎看来则不然,用李虎的话说便是:“屁个骨气,这叫沽名钓誉,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文官纷纷将矛头指向典韦,破口大骂道:“你给我让开!” “庶子安敢挡我去路!” “滚开!” 此举大有指桑骂槐之意,但好在他们还算有些理智,他们不敢当面指着李虎骂,所以他们只好拿典韦来说事儿。 其实这还算是比较文明的做法。 个别脾气火爆的文官见李虎与典韦丝毫没有要让开道路的意思,于是他们只好本着万事不求人的行事作风,对二人出手,出头。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呵呵,很简单,他们用手推,用头撞,想要以此来冲来一条道路。 倒是没人敢用头来撞李虎,文官将笑里藏刀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一些文官来到李虎的面前,先是笑呵呵的冲他躬身行了一礼,行完礼之后,他们也不与李虎对视,他们纷纷低着头,然后摆出一副一往无前的架势,一个推着一个的后背,好似在发功似的,使劲推搡着面前的李虎。 这十多个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朝中重臣,很没形象的撸起胳膊挽起柚子,拼尽全力,试图推开李虎,结果,过了良久之后,他们发现,李虎竟纹丝未动。 他们均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不愧为天下第一猛将,老夫几十年的功力在他面前竟成了小儿科,不错,当真是不错!” 众人见李虎不好惹乎,于是索性放弃了与李虎作对的想法,众人认为柿子还得捡软的来捏,于是他们纷纷来到了典韦的面前,用尽全力道:“公子,主公让末将给您带句话,他说,众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公说,让您对众臣多加宽容一些!莫要寒了众人的心!” 正文卷 第384章 变法势在必行 李虎点了点头,道:“即是兄长所命,我等自是无有不从,将众人拖出府外,杖责五十,以儆效尤吧!” 王良点头笑道:“主公仁慈,公子亦是性情宽厚之主,此乃百官之福也!” 众臣气急,好悬没吐他一脸。 众人心道:“这马屁拍的当真是有些丧心病狂了,主公秉性仁慈是没错,那是个宽厚长者,但这位虎公子可绝不是宽厚仁慈之人。” 经过数年的战场磨砺之后,李虎的心性亦随之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他已成长为一名杀伐果断的沙场宿将,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嬉笑怒骂的善良之人! 攫欝攫。其实,这种得罪人的事情理应由韩豹来做才最合适,奈何,韩豹之前已经将文官集团给得罪死了,如今,他罕有参与政事的时候,将主要心思全都放在了军事上,因而,值此关键之时,李杨才不得已让李虎站出来为自己背锅! 王良见众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于是他提高嗓门儿语气不善的说道:“主公仁慈,免了尔等五十板子,尔等可是傻了吗?竟连谢恩都不会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儿来,于是众人齐齐的跪地冲着李杨离去的方向,磕头道:“谢主公恩典!” 李虎冲锦衣卫摆了摆手,锦衣卫见状,纷纷拱手领命,将六十余位文官大臣给架了出去。 李虎向王良使了一个眼色! 王良心领神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复又向府内走去,向李杨复命去了。 寻到李杨之后! 王良向李杨行了一礼,向其转达了李虎的想法。 李杨闻言却是乐了,道:“都说我秉性仁厚,可依我看来,小虎可比我宽厚得多!” 王良陪着笑脸,道:“常言道,有其兄必有其弟,虎公子这可都是跟您学的呢!” 李杨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对王良说道:“你去府前给小虎传话,让他将众人的刑罚再减轻一些便是!” 王良连忙点头称诺,并适时的拍上几句马屁。 大将军府外! 六十多位准备受刑的文官横向站了三排,一排二十来人。 这副场景可谓相当壮观。 一些 正文卷 第385章 斗嘴,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 此次变法,李杨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变法哪有不死人的,而那些被动了蛋糕的世家大族便是李杨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将成为李杨前进路上的最大阻碍,所以,他们即将迎来一大波无差别打击。 府门外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被打的那六十多名文官大臣更是惨叫连连。 此次杖刑,许多重臣均未能幸免,刺史,别驾,从事等重要官职之中就有四个人挨了打,只有沮授与贾诩等寥寥几人得以幸免。 沮授自不必说,他是李杨的铁杆心腹。 而贾诩是聪明人,何去何从,他心里有数!攫欝攫 其余几位军中大佬十分坚定的选择与李杨站在一起。 杖刑结束后,六十多名受刑官员却没有立即离开,他们或是跪着,或是趴着,在府外等待着李虎的训话。 李虎背负着双手在人群中缓慢的穿梭着,他没有急于开口,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人,他的目光十分的冰冷,常年在战场厮杀所养成的气势,令那些刚刚受过杖刑的大臣不敢与之对视,他们均觉李虎的目光中有着浓重的杀伐之气,只要与之对视一眼,便会心生遍体生寒之感。 李虎停下了脚步,站在众人的面前,沉声道:“变法势在必行,若有阳奉阴违之人,我会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手短,今日只是小施惩戒,若敢再犯,必杀无赦!”说完便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受刑的与没受刑的文武官员见状纷纷拱手行礼,道:“臣告退!”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幽州官场就这样,大臣不怕李杨,可他们却怕李虎与韩豹,因为虎豹是属于那种啥事儿都干的出来的主儿。 一场闹剧以文官们服软而告一段落。 沮授、贾诩、郭嘉漫无目的的走在还算繁华的大街上! 郭嘉道:“李杨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 贾诩与沮授对视一眼,继而相视而笑! 贾诩故意偷换概念,道:“主公一心为民,唯有公心尔!” 郭嘉冷哼一声,撇撇嘴,道:“天子尚在,李杨却私自篡改政体,此举与乱臣贼子又有何异?”厺厽 奇幻小说网 7huan.com 厺厽 贾诩微微一笑,斜睨了郭嘉一眼,针锋相对道:“天子正值壮年,然而曹操却执意把持朝政,不愿还政于天子,曹操以宦官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专权行使赵高之事,此乃十恶不赦之罪也!” 郭嘉眉头大皱,怒声道:“曹公自起兵以来,屡战屡胜,助天子扫清寰宇,实有辅天之能,岂容尔等小人妄加诋毁?” 贾诩见郭嘉撸胳膊挽袖子的模样,大有一言不合便要与自己大打出手的架势,于是他一脸无奈的摆摆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奉孝息怒,息怒!” 郭嘉闻言,心情稍缓,冷声道:“算你识相!” 贾诩背负双手,仰天长叹,道:“奉孝身体羸弱,一旦动起手来,我怕失手害你性命,届时,恐难以向主公交代啊!” 沮授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贾诩,道:“世人皆言文和乃当世毒士,当真所言非虚也,文和不单谋略毒,这张嘴也是够毒的!” 张嘴就揭郭嘉身体羸弱的短! 夺笋啊! 郭嘉冷冷一笑,道:“曹公文韬武略,皆为当世翘楚,待将来破城之日,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冀州安在?”贾诩指了指脚下,一脸人畜无害的直视着郭嘉的双眼! 郭嘉面容一僵,反唇相讥道:“昔日高祖屡战屡败,却得其鹿,胜负未分之前,你我皆是黑马,劝君一句,莫要高兴的太早!” “拭目以待!”贾诩向郭嘉深揖一礼,为此次嘴仗画上了句号! 别看郭嘉嘴挺硬,其实他心里很没底,曹操与李杨差了何止八条街,曹操出身不好,名声更不好,总做屠城这等极败人品的事情! 良久之后! 三人行至一处岔道,于是相继拱手作别! 数日后!巘戅奇幻7huan.com戅 李杨召集李虎、韩豹、沮授、田丰、黄忠、赵云等心腹之人入府议事! 此次入府,主要是为了商定内阁与军机大臣的人选! 李杨高居主位,众人与之见礼后,分文武就坐! 李杨率先开口,道:“此番召诸位前来,是为了商定内阁与军机大臣的事情!诸位心中可有人选?” 李虎起身行礼,道:“我与公与等人共同拟好了一份名单,请兄长定夺!” 李杨摆了摆手,道:“名单就不看了,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名单上的人选就可以了!” 这便是李杨与李虎的相处方式,李虎对李杨有着绝对的忠心,李杨亦投桃报李,回以绝对的信任。 李虎展开简牍,将内阁大学士与军机大臣的人选一一念了出来。 内阁大学士共有四人,分别为:并州刺史沮授,并州别驾从事田丰,辽东太守程昱,冀州别驾从事贾诩。 “上述四人是否继续担任原有官职?”李杨明知故问道。 “不再担任原职!”李虎摇摇头,郑重道:“内阁大学士与军机大臣不再兼任其他职位,内阁大学士为文相,军机大臣为武相,若让其兼任其他职务,恐将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李杨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沮授卸任并州刺史,田丰卸任并州别驾从事,程昱卸任辽东太守,贾诩卸任冀州别驾从事,上述官职,另择人选担任即可!” 李杨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可以!内阁大学士人选就此定下,再说说军机大臣的人选!” 李虎道:“军机大臣共四人,分别为右将军黄忠,征东将军赵云,征南将军徐晃,以及征西将军太史慈!他们也将卸任原有的官职!军机大臣同样不可兼职!” 李杨皱了皱眉,道:“将阿豹与你的名字加进去!军机大臣暂定六人!” “诺!”李虎拱手行礼,心道:“兄长还是念着我的!” 李虎为了避嫌,可以没有将自己与韩豹的名字加进军机大臣的名单里,如今,李杨当众将二人加入军机处,也算向众人表达了自己对虎豹的信任之情! 商定好内阁军机处的人选之后,李杨笑道:“如此一来,我便可高枕无忧了!” 众人又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完善了一下,就算是查缺补漏了。 正文卷 第386章 时光荏苒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光匆匆如流水,转眼间,已是三年之后! 三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 建安七年,六月二十八日,袁绍病故。 袁绍死后,袁谭、袁熙、袁尚面和心不和,兄弟阋墙,内斗不断,令曹操钻了空子,导致由袁氏掌控的青州,最终落入了曹操之手! 攫欝攫。雄踞青州之后,曹操一跃成为了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之一! 荆州刘表垂垂老矣,早已雄风不在,如今只是一个只知享乐的守门之犬。 刘备蠢蠢欲动,觊觎荆州久矣! 巘戅奇幻m戅。刘备仍有仁义之名,但与历史上的刘备相比,现在的刘备却更多了一份杀伐果断,现在的刘备绝不会说出“景升乃我族兄,备岂可觊觎荆州之地”之类的话语! 李杨与曹操从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荆州这块大肥肉,稍有不慎,荆州便会落入他人之手。 刘备万不敢再如历史上那般生出沽名钓誉之心! 孙权少有壮志,素有进取之心,数次率兵北上,图谋荆州,领兵与刘表交战数场,均以失败而告终! 午夜梦回之际,孙权却也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 三年以来,李杨内修政理,外通人和,广纳贤士,演练兵士,因爱惜民力,而从不轻易与他人大动兵戈。 李杨的明智之举,令幽、并、冀三州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如今已是仓廪充足,兵备齐全,只待天时,便可挥师横扫天下! 时值建安九年,正月十六日! 新年刚过,李杨便收到了来自锦衣卫的密保! 接过王良递来的密信,李杨展开,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他亦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信中内容大致如下:“曹军于赤壁大败,曹操已逃回许都! 曹操逃回许都后,倾尽家底,资助刘表粮草达百万之巨,荆州目前正在整军备战,其意图已不言自明,刘表试图率军向曹操借道,从而向李杨发起进攻!”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三年前,李曹大战结束之后,曹操当即亲率大军直捣青州,仅耗时不到一年,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全取青州全境! 自此之后,曹操便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攻下青州不久,他的心思却又活泛了起来! 在与群臣经过多番讨论之后,曹操终于下定决心,于建安七年初,兴兵十五万,号称五十万,攻略东吴。 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曹操与孙权围绕着长江,展开了数场大战,期间双方各有胜负。 擅长水战的东吴水军隐隐占据了上风,可东吴却没有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就在不久前,曹操突然召集群臣,说自己夜观天象,发现未来数日的天气皆以东南风为主,而一众文武对此则均持不置可否的态度,就连他身边一的众谋主也并未对此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厺厽 奇幻小说网 7huan.com 厺厽。其实,曹操压根不懂天象一说,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想再这么干耗下去。 一来,李杨将治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曹操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他必须尽快结束眼前的战争,而后拿出更多的精力来盯紧李杨这颗眼中钉。 二来,总耗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但让他就此罢兵他还不甘心。 三来,曹操在赌,他不相信自己的军队会悲剧到在夏天的时候遭遇西北风。 没错,所谓的夜观天象不过只是曹操的一场豪赌,他赌的是自己才是天命所归,他赌的是夏天刮西北风的概率。 他赌了,结果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最终那场决战整整持续了七天的时间,除前两天刮的是东南风之外,其余五天江面上刮的均是西北风。 周瑜十分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如历史上那样,先与黄盖上演了一手苦肉计,诱使曹操上当之后,再向孙权献计:“待公覆假意投降之际,再辅以火攻,可败曹军!” 结果曹操的五十万大军,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与吹的极其骄傲放纵的西北风的加持之下,损失极为惨重! 数万名曹军将士葬身于火海,近五万名曹军将士因营啸而互相砍杀、践踏而死,被东吴俘虏的曹军将士与民夫多达十余万,而随曹操逃回许都的人马,却不足千人之数。 曹操在逃回许都之后,当即命满宠为使者,前往荆州面见刘表。 双方在经过一番扯皮之后,最终商定,由曹操资助荆州粮草共计一百万石,而作为回报,荆州需立刻向李杨所在的冀州发起进攻,以此来为曹操争取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 突遭惨败的曹操已无力同时应付李杨与东吴的两面夹击,所以,他只能用粮食来换取时间,以此来养精蓄锐,待解决了东吴的追兵之后,曹操方可腾出手来对付李杨。 刘表可一点都不傻,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曹操的条件,是因为他别无选择,基于对李杨的了解,以及对自身的认知,刘表当即便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判断。 刘表认为,当李杨收到曹军战败的消息之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攻略荆州的决定,而已是垂垂老矣的自己则必须抓住这个先发制人的机会,刘表只能通过以攻代守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起码也得将主战场放在冀州境内来进行,否则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表的决定却也遭到了诸多的质疑之声,一些人认为,荆州理应扮演坐山观虎斗的角色,实不该于此时兴兵,他们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错,他们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刘表的想法也没有错,因为刘表是从全局角度来考虑问题。 刘表与群臣好一通的苦口婆心与晓以利害之后,治下的反对之声亦随之消减了许多。 于是,刘表于建安七年,正月十日开始整军备战,时值多事之秋,军队时刻保持枕戈待旦的状态,因此军队编制保持的十分完整,军队只需做些简单的战前动员即可出征,至于与后勤相关的物资与粮草,那就更不是什么问题了,曹操以先一步为其准备妥当。 正文卷 第387章 刘表来袭 “赤壁之战居然提前了!”李杨轻叹一声,看罢密信之后,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哑然失笑道:“曹操啊曹操,您就不能换个地方扎营、渡江吗?怎么总跟赤壁过不去呢?结果落了个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真够悲催的,莫非赤壁是曹操的宿命之地吗?” 李杨话音落后,王良一脸蒙蔽的望着他,那模样好似在说:什么情况?赤壁是曹操的宿命之地是什么意思?攫欝攫 李杨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事情给遮了过去,将密信递给从旁等候多时的沮授,让其余众人互相传阅。 待众人一一看罢密信之后,沮授微眯双眸,缓缓开口道:“臣料想,刘表此刻怕是已经率军北上了,还请主公早做决断!” 田丰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不会吧?这么快?难道荆州军不需进行战前动员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又如何避得开锦衣卫的耳目?” 田丰说着,转头看向了锦衣卫指挥使王良,他想从王良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希望从王良的口中听到一句:没人能够逃过锦衣卫的耳目。 然而王良却令他失望了,因为王良并未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王良默默地摇了摇头,道:“锦衣卫并未接到任何与荆州出兵有关的消息!” 李杨长长舒出一口气,沉声下令道:“公与,命人鸣警钟二十一下,以此来向邺城内外示警!荆州会来的!因为我了解刘表与刘备! 命邺城令亲自带人上街巡查,维护治安!安定民心! 典韦亲自带人前往各府叫起儿! 韩当与吕岱持我令牌前往城外军营调兵!你二人亲率五千铁骑先行一步驰援黎阳!李虎、韩豹、公与、文和领大军于身后缓行!待抵达前线后,命韩豹为主将,文和为参军,李虎、子龙等人皆为副将!刘表出征,定会将刘备、关羽、张飞带在身边,三人皆非等闲之辈,尔等在与之对阵之时,务必要做到慎之又慎! 诸位快醒醒,打起精神来,咱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有的忙了!” 与此同时,一名锦衣卫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进了大将军府,他边跑边大喊道:“敌袭!敌袭!荆州来袭!” 大将军府内的门房管事与一众小厮见状连忙在其身后拼命追赶,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众人终于在锦衣卫冲出百十步远时,将他给拦了下来! 锦衣卫被十余人合力按倒在地,一众小厮连打带骂的总算止住了他的呼声! 门房管事低声喝骂,道:“混帐东西,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夜半三更的你吼个什么!” 锦衣卫连忙掏出令牌道:“我乃黎阳锦衣卫百户郭聪,有紧急军情禀报大将军!快快带我去见大将军!” 门房管事原本在门房小间里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人吵醒,本就一肚子的起床气,现在经锦衣卫这么一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极不耐烦的低声骂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将军府,你在府中横冲直撞本就是死罪,现在竟还妄想求见大将军?我呸!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郭聪一时气急,怒声道:“我乃锦衣百户,你一个小小门房管事竟敢阻拦于我!” 啪!!! 郭聪话还没说完,他便挨了门房管事一记大嘴巴。 郭聪一脸委屈的捂着脸,很是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当今天下权势最大的大将军呢?大将军府的门房管事可不是一个锦衣百户能惹得起的。 正当此危急关头,典韦迎面走了过来,他皱眉问道:“尔等可是活腻了不成?大半夜的跟这儿闹什么呢!” 郭聪好似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般的急声道:“将军容禀,我有万分紧急之军情禀报,可他们却拦着我,不让我见大将军!” 典韦心下一惊,道:“可是荆州出兵之事?” 郭聪微微一怔,继而默默地点了点头。 典韦见状,连忙命人将郭聪带往书房见李杨,而他自己则赶忙加快脚步向府外行去,他得赶紧带人前往各府叫起儿! 门房管事见是典韦发了话,连忙陪上笑脸,面对典韦,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亲自将郭聪带到书房门前,正欲敲门传话,便听郭聪大喝道:“报,荆州刘表发兵十万,于正月十六日申时向黎阳发起进攻!魏郡守将赤眉,正率军与敌军展开激战!还请大将军早做决断!” 书房内的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颤,一脸惊愕的望向李杨。 田丰率先打破沉默,道:“主公果然料事如神!” “既知我料事如神,尔等还在这里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行动起来!”李杨拍拍手,催促众人速去各行其是! 众人闻言连忙躬身领命,快步离开大将军府,各自忙碌去了! 待众人走后,李杨冲书房外喊道:“进来说话!” 郭聪与门房管事闻言连忙并肩走了进去。 李杨一脸狐疑的看向门房管事,道:“你进来做什么?” 门房管事本想着进来与李杨混个脸熟,可当他听到李杨的问话之后,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于是他赶忙为自己圆了一句:“典将军命小的带他来见主公!人已送到,小的告退!”说完,便准备行礼离开。 然而他却高估了郭聪的觉悟,郭聪将自己受气挨打之事一字不落的说与了李杨听,这记黑状告得可真是时候。 李杨本就被诸事搞得心烦意乱,结果听闻此事之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大手一挥,命人将门房管事与郭聪二人拖去门房,重责二十大板。 郭聪一脸懵逼的看向李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挨罚?厺厽 叮叮小说 dingdingxiaoshuo.com 厺厽 李杨十分贴心的为郭聪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擅闯大将军府难道不该罚吗?” 郭聪闻言,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行礼道:“卑职知罪,甘受责罚!” 李杨冷眼望向门房管事,道:“你有何话说?”巘戅叮叮小说戅 “小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管事躬身行礼道。 正文卷 第388章 一级战备 挥手将二人打发走,书房外便传来了警钟之声。 咣!咣!咣…………! 李杨默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一声。 与此同时,邺城内大街小巷均响起了铜锣之声,邺城令亲自出马,县衙全员出动,县卒纷纷上街,通过敲锣喊话的方式向百姓示警。 “荆州刘表来袭,大家莫慌,无事不得 《汉末文枭》第388章 一级战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汉末文枭&lt;/b&gt;》</div> 正文卷 第389章 一箭双雕 李虎在见到赵云与黄忠之后,连忙快步上前,拉着二人的手便向着书房走去,他边走边埋怨道:“你们怎么睡的这么死?真真急煞个人!” 赵云闻言却是露出了赧然之色,正欲开口为自己解释一番,便听黄忠笑骂道:“仲诚,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若单论贪睡的话,咱们之中可没人比得过你,当年你因为贪睡而被主公扔进河里的事情,咱们大家伙可还都记着呢!” 李虎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赧然道:“都是些陈年旧事,还提他做甚!” 黄忠转头看向赵云,笑道:“这小子就是个闻战则喜的性子,一听说有仗打他就猴急!”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笑道:“老将军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咱们还真就谁都别说谁!” 赵云话音刚落,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继而扶掌大笑了起来。 三人均是典型的军人,似他们这种性格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好战的! 黄忠三人有说有笑的步入了书房之中,见李杨正埋首于案头处理军务,而贾诩则正坐于一旁喝茶,三人先与贾诩见了礼,而后才各自寻位置坐了下来。 李杨抬头看了三人一眼,笑道:“什么事情如此好笑?与我等分享一下?”他在问三人刚才因何发笑。 黄忠将刚刚发生的一幕一字不落的说与了李杨听。 李杨哑然失笑道:“咱们军中别的没有,就是好战分子多!” 书房内众人闻言均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良久之后! 李杨拿着写好的手书,轻轻吹干纸上的墨汁,起身来到黄忠等人的面前,一脸郑重的将手书与用于调兵的虎符交给黄忠,道:“从城外的大营中点出三万步兵,再从乌桓铁骑中抽调出四万骑兵,合计七万人马,由老将军亲自挂帅,文和为参军,小虎、子龙、子义等人为裨将,受老将军节制,点齐人马后即可出发,星夜驰援黎阳!” 黄忠伸出双手接过李杨递来的手书与令牌,将其小心翼翼的收好,看向李孝诚,说道:“请主公放心,臣定不负主公所托!还请主公在邺城为臣等备好庆功酒,待臣击退来犯之敌,再来向主公复命!届时定要向主公多求几杯庆功酒喝!” 李杨点头笑道:“好!我在邺城等着诸位胜利的消息,届时咱们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这时,下人端来酒水,李杨接过,举杯道:“预祝诸位早日斩将夺旗,旗开得胜!干!”说完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得一干二净! 黄忠等人见状连忙举杯道:“敬主公!”说完便有样学样的喝光了杯中之酒。 李杨冲众人拱拱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拜托了!” 黄忠几人见状连忙行礼道:“主公保重!” “兄长保重!” 李杨直将众人送出府外,才与众人一一挥手作别。 期间李虎开口问李杨道:“兄长何不亲自领兵迎战刘表?” 李杨随口说了个借口,将此事给搪塞了过去。 众人闻言倒也并没有多想。 此次李杨之所以决定不亲临战场,是因为他有两个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首先,李杨推行的变法取得了十分显着的效果,所以,他必须亲自坐镇邺城来巩固变法的成果,他担心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趁自己不在邺城时,再次发动叛乱。 不久前发生过这样一段小插曲。 李杨从锦衣卫的口中得知,一些官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满,虽然他们不敢当众公然反对自己,但他们却也没少在私下里抱怨,更有甚者竟在私下里跟自己玩巫蛊之术,弄个小布娃娃,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没事儿的时候就取出针来扎几下。 当李杨听到这些密报时,他也只是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而已,虽然他也挺迷信,但他却唯独不信巫蛊之术,他觉得这东西纯粹就是扯淡。 李杨命人将用巫蛊之术诅咒自己的官员革职查办之后,却并未再次兴起新的杀戮,主要是他觉得没必要,他远没跋扈到不许别人在私下里诅咒自己的程度。 其次,李杨认为自己与刘表还远没到决战的时候,他更清楚刘表此番出兵,只是在与自己玩以攻代守的把戏而已,刘表绝不会与自己死磕到底。 其实说白了,刘表此举不过是为了抱曹操的大腿罢了,他只有帮曹操拖住自己,曹操才能够赢得时间,得以休养生息。 不得不说,刘表的确通过此举结了一段不错的善缘,他在向曹操证明自己能力的同时,还能得到不少看得见的好处,这对现在的刘表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李杨可一点都不傻,虽然他的脑袋有时的确不怎么灵光,但沮授等人却很聪明,沮授早已为李杨谋划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现在的荆州根本就是一堆烂摊子,内部氏族林立,外有强敌环伺,刘表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与曹操结盟,否则将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也实在难为了刘表,一把年纪了,竟还要提枪上阵,与李杨这些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打打杀杀! 面对刘表,李杨只需时刻对其保持威压态势,届时,刘表便只能与自己玩以攻代守的把戏,而作为防守方的李杨,确是有着诸多优势的。 只要李杨出兵攻打自己,那么他就得向曹操借粮,如果曹操同意将粮食借给刘表,那他们便中了李杨所设下的圈套。 因为李杨是在以一己之力同时消耗着两个势力的资源,刘表出的是人,而曹操出的是物资与粮草。 本就处于休养生息状态的曹操又能支援刘表几次?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即便曹操当年获得了官渡之战的红利,那也禁不起他这么个挥霍法,曹操自己可也有着数以百万个嗷嗷待哺的百姓需要养活呢。 前往军营点兵的路上,李虎一脸狐疑的问贾诩:“文和先生,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贾诩是人精,不需李虎问,他便已猜出了李虎的问题:“二公子新纳美妾,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主公不想扰了二公子的风花雪月!” 李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文和说笑了!” 李虎心里跟明镜似的,韩豹功高,恐有震主之嫌,李杨暂时将他雪藏起来,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正文卷 第39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天下形势错综复杂,东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亦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曹操的地盘,任何一个稍有不慎或是行差踏错,都会使得曹魏这艘看似平稳的大船,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些,所以李杨才决定实施沮授为自己定下的一箭双雕之计,先与刘表与曹操打消耗战!反正现在自己既不缺钱也不缺粮,这得益于变法所带来的显著成果。 至于刘表与曹操是否中计,那就是后话了,若是二人均未中计的话,届时李杨再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将黄忠等人送走之后,李杨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于是他带着已经回府的典韦与一众亲兵径直向府内走去。 李杨决定在战事结束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暂时将沮授等人的办公地点搬到自己的府中,届时沮授等人亦可与自己一道在府内处理军政等事,如此亦可省去不少的麻烦。攫欝攫 黄忠等人手持兵符,于辰时点齐兵马,简单的开了一个誓师大会之后,便率军出发了,一切从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由于军情紧急的缘故,黄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其实对于幽州军来说,誓师动员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因为幽州士兵经过系统化的洗脑,他们早已将守土卫疆这四个字给牢牢地刻印在了自己的血肉里。 幽州将士时刻保持着高昂的斗志,他们的求战意识十分的强烈,这得益于日常洗脑与幽州精良的军备,前者很重要,后者亦十分的关键,因为优良的装备是幽州将士们的保命符,更是他们杀敌立功的有力保障,在赏罚分明的幽州,没有哪个士兵不想立功以至于封妻荫子。 幽州军中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此话出自李杨之口,这也是一种洗脑方式,他在幽州士兵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积极上进的种子,这句话中的潜台词是:只要你敢打敢拼敢杀敢干,军队便愿意给你你所应得的一切。 正因为此,幽州士兵才不需要所谓的战前动员,黄忠之所以搞了一个誓师动员,是因为这是四万乌桓兵所需要的,他们还未完全融进幽州军队的体系之中,他们的脑还未洗透,这种意识形态的东西需要通过时间来慢慢改变。 一秒记住m.luoqiuzww.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这是四万乌桓士兵加入幽州军以来的首战,从前乌桓人也随军参加过一些战争,可那都是小打小闹的小场面,顶多出动几千乌桓骑兵而已,此番一次性的出动四万乌桓铁骑,黄忠亦不得不慎重相待。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黄忠才决定为四万乌桓骑兵开一场战前誓师动员大会,如此亦能彰显幽州对他们的尊重与重视。 誓师动员之后,黄忠亲率七万大军于辰时离营,绕过邺城,径直向黎阳方向行去。 黄忠的本意是不想因为军队行军而惊扰城中百姓,可饶是这样,仍然有数以万计的邺城百姓箪食壶浆出城相送。 眼前一幕看的乌延等一众乌桓人均是一愣愣的。 “只有这样好的百姓,才能够孕育出如幽州军这般战无不胜的军队,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一众乌桓人如是想到。 邺城百姓箪食壶浆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军的两侧,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他们却并未影响到军队的行军速度,百姓们将篮子里的鸡蛋与吃食纷纷塞到士兵的怀里之后,他们便立于道路两旁,向将士们挥手作别,并为其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 直到大军彻底消失在一众百姓的视线里,他们才三三两两的携手向城内行去。 黎阳城外三三两两的横躺着三四百具尸体,相比于荆州的十万大军来说,这些尸体似乎并不算很多。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时值建安九年,正月十六日! 当黎阳守将赤眉于当日巳时接到斥候禀报说荆州大军出现在黎阳境内时,他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 不久前,赤眉因功受封奉车都尉,而被李杨委以重任,负责率领三千人马镇守黎阳,当他得知荆州军已经抵达黎阳境内时,他连忙命人敲响了聚将鼓。 幽州士兵的军事素养极高,当三千名士兵听到聚将鼓之后,他们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已完成了集合与列队等一系列军事行动。 赤眉立于高台之上,用目光扫视了校场中的众人一眼,随后高声喝道:“荆州来袭,尔等速去穿戴盔甲,拿好各自的兵器与夏弩,多带弩矢,随本将前往城外迎敌!” “诺!”三千人齐声应道。 一刻钟后! 赤眉亲率三千人马出营,踏上了前往黎阳边界的迎敌之路! 当赤眉率军抵达黎阳边界的漳河边时,他看到河对岸密密麻麻全是人,而河面上更是停放着数之不尽的木筏与小舟,荆州军正在做着渡河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巘戅追文小说网戅 刘表命刘备、关羽、张飞领两万步兵为先锋,率军占领黎阳,而后将黎阳作为桥头堡,从而进攻冀州。 而刘备之所以将此处做为渡河地点,是因为他想跟李杨玩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戏码! 酉时时分,,荆州军终于做好了渡河前的准备工作!而赤眉亦在对岸筑好了防御工事,他准备给荆州军来一个半渡而击。 赤眉有些过于天真了,刘备绝非易于之辈,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赤眉上了一课,两万荆州军被完全铺开,他们被化整为零从多个渡口同时渡河,如此一来,赤眉麾下这三千人马立马就抓瞎了。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 厺厽 赤眉的经验与能力严重不足,初次单独领兵难免经验不足,而他的能力却也是硬伤,他与刘备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好在赤眉倒也还是一个聪明人,他很快便做出了应对之策,眼见自己占不到便宜,他当即率军向后退去,边退边向就近的敌军射弩,一些立足未稳的荆州军却也被其射杀了不少。 赤眉率军退入黎阳城中,发出八百里加急向邺城传信之后,他便下令紧闭城门,摆出一副誓与黎阳共存亡的姿态。 黎阳依漳河而建,东拒东郡,西临司隶,南有漳河,而邺城则在其正北方,邺城距此三百余里,黎阳所处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正文卷 第391章 守军凶猛 大战一触即发! 黎阳随处可见忙碌之景,守城将士磨刀霍霍,而为数不多的黎阳百姓则自发协助守城士兵向城上搬运滚木擂石等一应守城物资。 当赤眉听闻敌军号角响起时,他连忙将城墙上的百姓全都给赶了下去,这里可不是他们能呆的地方。 从这一细节处便可以看出,幽州军对百姓的爱护之情,没有丝毫掺假的成份。 荆州军有条不紊的向城池行去,他们步履稳健且阵型保持的非常完整。 赤眉只看一眼便可以断定,这支军队绝非善类。 刘备统领的两万先锋军绝对称得上是一支精锐部队,他们拥有非常丰富的战场经验,他们的作战经验完全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近年来,荆州内乱不断,处于连年征战的状态,从与东吴孙氏交恶,到荆州世族作乱,荆州将士几乎就没怎么歇息过,他们不是在打仗的路上就是在养伤的榻上,短短几年时间里,荆州竟也因祸得福,培养出一大批优秀将士。 此次刘表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相比于荆州来说,幽州军更是不遑多让,因为近年来他们均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示人,灭公孙,败诸胡,收乌桓,击袁绍,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显示着幽州军的强悍与精锐。 当荆州士兵步入一箭之地时,他们好似离弦之箭般,发足狂奔了起来。 精锐与精锐之间的较量,比的是各自将士的军事素养与武器装备,而幽州军在上述两方面,均堪称当世的佼佼者。 当赤眉见到荆州军进入己方强弩的射程之后,他果断下达攻击命令! 待传令兵挥动令旗之后,强弩当即张开了血盆大口,弩矢好似阎王贴般飞射而出,漫天的箭雨朝着城下正在冲锋的荆州军倾泻而下。 随之而来的则是成片的荆州士卒中箭倒地与伤者们的痛苦哀嚎。 由于手下人手不足,只有三千人马守城,因而赤眉十分果断的弃用了投石车,因为投石车操作起来实在太占人手,一台投石车至少需要二十几人才能操作,这说的还是经过幽州将佐营改良之后的投石车,其他诸侯势力若想使用投石车,其投石车所需要的操作人员数量至少要比幽州多上一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备也才没有令投石车参战,他倒不缺人,但他觉得没必要费那二遍事,在刘备想来,两万人攻打三千人镇守的城池,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啊? 不仅刘备如此想,其实大多荆州将领亦如此想,甚至于一些普通的荆州军士也是这么想的。 这并非是盲目的自信,他们的这种自信其实还是有些依据的,这个自信便来源于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清楚己方士兵的实力,而在这样的优势下,拿下黎阳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大约一刻钟之后! 荆州军终于将云梯搭上了黎阳城头,原本一件值得开心高兴的事情,可刘备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因为他觉得己方将士的进展速度实在太慢了。 刘备侧头看向立马于身旁的关羽,皱眉道:“将士们的行动似乎迟缓了不少!” 关羽点点头,附和道:“是迟缓了许多,此事倒也可以理解,辽东弩的确给将士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嗯!”刘备点了点头! 当荆州士兵顺着云梯向上爬的时候,黎阳守军当即做出了些许的改变,守军分出一批士兵,向城下投掷滚木擂石,而另一批守军则纷纷站在相对靠后一些的台阶上,台阶高出城垛三尺左右,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既不影响友军向城下投掷滚木擂石,而他们自己亦可居高临下,继续使用强弩射杀敌军。 城头激战仍在继续,而刘备却又派出了一支人马! 一支由三千人组成的荆州军,快速奔至距黎阳城墙一箭之地的位置,他们是清一色的弓弩手,他们不断张弓搭箭与城上守军对射,他们想以此来射杀消耗守军的有生力量。 大约过了半柱香左右。 刘备侧身望向己方三千弓弩手所在的位置,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由三千弓弩手组成的部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刘备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支弓弩部队便至少被守军射死射伤了五六百人。 刘备极不耐烦的伸手指向前方的弓弩方阵,道:“此部乃何人所领?将他带来见我!” “诺!”亲兵领命而去! 良久之后! 弓弩方阵的将领被带至刘备面前。 刘备强忍心头怒气,皱眉问道:“我方弩士伤亡几何?” 将领汗颜,低声回道:“我军伤亡六百有余!” “敌军伤亡几何?”刘备再次问道。 将领闻言,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嗫嚅道:“敌军并未出现明显的伤亡,末将估计恐怕不会超过五十人! 刘备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说的话里有水分,真实情况应该是敌军并未出现明显伤亡,后面那句绝逼是废话。 刘备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如实说!如有隐瞒定斩不饶!” 刘备有一个优点,他愿意给别人开口解释的机会,若战事不利与眼前将领无关,那他绝不会不冤枉一个好人,可若前方战事乃眼前将领指挥有误的话,那他也绝不会轻易便放过他。 在刘备看来,杀伐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待查清真相之后,再行发落也不迟。 将领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脸无奈的说道:“回使君的话,非是末将无能,实是守军的盔甲太过于厚重,咱们的弩箭根本射不穿他们的盔甲,末将……末将料想,黎阳守军他……他们……他娘的穿的均是双层甲胄!这……这还是普通士兵嘛?这守城的简直就是三千名将领嘛!” 将领话音落后,刘备与关羽等人皆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领有句话却是没说错,他们的对手,黎阳城内的三千名守军的确配备了双甲。 正文卷 第392章 死的光荣 黎阳守军皆内着轻型扎甲,外罩厚重锁子甲,头戴凤翅盔,脖颈处还配有专为护颈之用的金属“围脖”,其余诸如护肘、护腕、护腿等各式装备一应俱全。 其实穿戴这样一套装备,对士兵来说,也有着诸多的弊端,因此这套装备只适用于守城,若将其用于野战的话,则稍显笨重,会给士兵带来诸多的不便,甚至会给士兵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当然了,似辽东铁骑那般精锐中的精锐除外,他们的装备相比于这些来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黎阳守军所穿戴的这身装备,足够刘备等人好生羡慕一阵儿的了,如那名将领所说的那样,在荆州军队里,只有将领级别的人物才能拥有这样一套盔甲。 刘备万没想到幽州已然阔绰到了这般地步,他很羡慕,也很嫉妒,但他却并不恨,因为对他来说,压力就是动力。 在这样一个强敌环饲且波云诡谲的世界里,刘备需要对手为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压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时刻提醒自己不可有丝毫的懈怠,否则自己将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悲惨结局,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里准备,他从不畏惧任何的挑战。 刘备当即做出了调整,他知道弓弩很难伤到守军,只有用钝器才能破掉守军的盔甲,于是他决定派出投石车攻城,重甲防得了刀削斧砍,但他却不抗砸! “鸣金!”刘备果断下令道! 刘备话音落后不久,身后随之响起了鸣金之声! 荆州将士闻声连忙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大部分荆州军都成功的逃出了升天,可那些仍然挂在云梯上的荆州军士却遭了秧,他们毫无意外的成了黎阳守军的活靶子,他们的下场自是不言而喻的,千八百人竟无一例外的均被守军给射成了刺猬! 此番攻城,从开始到鸣金,荆州军共付出了近三千名将士的性命!而黎阳守军一方的伤亡却连两百都不到,如此悬殊的战损比无疑为守城将士增加了必胜的信念与高昂的士气。 赤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脸不屑的撇撇嘴,道:“荆州军不过尔尔!” 立于身旁的史今闻言,连忙出言提醒道:“将军切不可轻敌大意!大将军对刘备的评价很高,甚至经常拿他与自己相比较,言语中对其亦是充满了敬佩之情,想来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赤眉皱了皱眉,经过史今的提醒之后,他立刻摆正了心态,因为他相信李杨的眼光,他的心中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好在刘备也没有让他久等,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荆州军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守军顺着垛口探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被推至阵前的投石车。 赤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大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投石车的数量,得出的结论是,敌军竟同时出动了不下五百架投石车,这可要了亲命了,用五百架投石车砸三千人?自己这点人也不够砸啊! 幸而投石车的行进速度十分的缓慢,这也给了赤眉足够的应对时间。 赤眉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他果断下令,命守军各自寻找躲避飞石的掩体,只要别做逃兵,别下城就行! 在赤眉想来,敌军不可能一直向城上投石,他们亦不可能将城墙轰倒,只要己方能够躲过敌军的投石攻击,就什么都好说,哪怕被敌军成功登城,届时自己亦可凭借尖兵厚甲将敌军给赶下城去! 总之一句话,先避其锋芒,而后再做计较! 一刻钟后! 荆州军士兵推着投石车停在了距黎阳五百余步的地方。 经过简单的校准之后,专门负责投石的荆州军士开始操作投石车。 良久之后! 磨盘大的巨石齐刷刷的向黎阳城头飞去! 巨石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准确的落在了黎阳的城头,顷刻间碎石飞溅,好在守军有着相对厚重的铠甲做防护!否则必然会落得一个当场身死的悲惨下场! 厚甲能够抵御飞溅的碎石,可却抵挡不住磨盘大的巨石,个别倒霉蛋为城上的众人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一名守军士兵正坐于石柱后吃干粮补充体力,他是边哼着曲儿,边吃着面饼还就着羊肉,他此刻的模样与当前的战场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原本吃的挺美的他,忽听咚的一声,身为老兵的他极为警惕的左右看看,见自己并无任何的危险之后,他复又哼起了小曲儿,可还没等他哼两句呢,一块巨石却从头顶落了下来,正中他的胸口! 哥们儿临死前还说了一句俏皮话:“草!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子防得了左右,却忘了头顶!”说完,便两腿一蹬,死的不能再死了! 从这名老兵的话语中能听出许多的东西,比如说他的性格,或许他的性格里有着天生的幽默感,或许他只是想在临死前说上一句肺腑之言,亦或是他知道自己死后,自己的父母妻儿仍会得到优待,所以他才有心情在临死前说上这样一句俏皮话,或许还有很多种可能与或许,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名士兵的死并未掀起任何的波澜,因为他只是诸多阵亡将士中的一员而已! 巨石好似不要钱一般,不断向黎阳城头倾泻而去,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投石车才终于停止了进攻! 与此同时,荆州军士借着投石车的掩护,已经冲到了仅距城墙一百余步的地方。 一名隐蔽于高处负责观察战场形式的传令兵见状连忙挥舞令旗,向赤眉报信。 赤眉见状,十分小心警惕的来到城垛口,探头向城下张望!见敌军已近在咫尺,他连忙高声嘶吼道:“敌军来袭,放箭,快快放箭!”说着,还拼命的向传令兵挥手示意其快快传令! 负责传令的士兵非常有经验,他知道此刻挥舞令旗起不到丝毫的效果和作用,因为正在四处躲避的守城士兵不可能时刻盯着令旗看,而负责时刻关注旗语的将领很有可能已经阵亡,如此一来,令旗的作用便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于是他果断的放弃令旗,吹响了号角! 正文卷 第393章 大战方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低沉悠扬的号角声响起。 守城将士循声望去,见吹号之人竟是专职传令的士兵!于是他们赶忙抄起各自的兵器,将强弩夹在腋下,齐齐向垛口奔去! 攫欝 攫。幽州士兵的军事素养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这是幽州军日常训练所取得的显著成果! 幽州军日常做的不止是行军布阵与洗脑,李杨经常让人向将士们传授一些简单的战场知识与常识! 李杨说这些东西迟早用得上,即便实战时用不上,那让将士们多掌握一些常识也总是没什么错的! 当城下的荆州军士听闻城上响起号角声时,他们不禁愣了一下,任谁都没想到,黎阳守军竟然这么快便做出了应急反映! 这一愣竟成了许多荆州军士的永恒,下一刻便有许多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遮天蔽日的箭雨令一众荆州军士避无可避。 成片的荆州军士被射倒在地,他们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发出凄厉的哀嚎之声,他们的呻吟哀嚎之声听得身旁袍泽直觉头皮发麻。 一些被飞来的弩矢射中要害但还拥有些许行动能力的老兵,十分果断的拔刀向自己的脖颈抹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与其备受折磨倒不如给自己来一个痛快。 但是,有此等觉悟的人并不多,一些不敢对自己下狠手的人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旁的袍泽,他们只能寻求袍泽的帮助,这种活儿还得由意志坚定的老兵来干,一些不忍看袍泽受苦的老兵十分贴心的上前为其补上一刀,如此亦可令那些身受重伤的袍泽早些超脱。 其实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情,大部分的荆州军士均在哀嚎着向本阵爬去,这一幕看在攻守双方士兵的眼中,却也令他们生出了恻隐之心! 虽然黎阳守军生出了恻隐之心,但他们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依然在不断的重复着拉弓上弦抬弩发射等一系列射击动作,强弩犹如恶魔般,张开血盆大口,不断的收割着荆州军士年轻的生命。 刘备深知己方阵形已乱,而己方的士气更是已经跌到了冰点,他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再一次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荆州军的第二波攻城仍旧以失败告终,此次他们一共付出了一千多名年轻士兵的生命。 守军此番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被投石攻击的缘故,他们也因此而付出了近五百条鲜活的生命。 刘备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已近落山,于是他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暂且收兵回营,休整一晚,明日再战!明天是咱们最后的机会!料想李杨派出的援军应该会在明日戌时(19时至21时)前抵达黎阳地界!” “诺!”众人纷纷拱手行礼,随后率领本部人马向己方大营退了下去。 第一天的战事就此落下帷幕,守军在第一天的攻坚战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荆州军错估了黎阳守军的实力和决心,他们万没想到黎阳守军的装备竟已精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而幽州军的军事素养更是大大的超出了刘备等人的意料之外。 这还得亏是守军人少的缘故,否则荆州军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回营后! 巘戅 顶点 OM 戅。刘备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终于打消了夜间攻城的念头,幽州军绝非荆州军可比,夜间攻城那一套也就对付对付乱贼还行,可若是对上了黎阳守军的话,届时指不定会被人家给虐成啥样,这点自知之明刘备还是有的。 待荆州军退走之后,赤眉连忙命医护营前来救治伤兵,除了已经阵亡的将士以外,守城士兵皆以轻伤者居多,这全赖于厚甲的保护。 数百名阵亡将士的遗体已经被人给整理了出来,他们被平放在了城楼里,阵亡将士大多是被投石车的巨石给震死的,由于身穿厚重的护甲,所以从表面上看上去,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外伤,即便有外伤的,业已经过了简单的处理。 赤眉等人望着眼前这些战死沙场的袍泽,心中亦是说不出的苦涩,昨日还一起推杯换盏的兄弟,今日却已阴阳两隔。 赤眉带头向阵亡将士躬身行了一礼,眼眶含泪道:“你们已经完美的履行了身为军人的职责,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众位兄弟珍重,咱们终有相见的一天,不过是早晚而已!” 赤眉身旁的众人见状连忙有样学样的向阵亡将士们的遗体行礼,并齐声说道:“诸位兄弟保重,咱们来日再见!” 赤眉命人妥善保管阵亡将士的遗体,而后又命人将一众阵亡将士身上的名牌收好,这是他们家人的保障,阵亡将士的家属可以凭此名牌前往军机处领取一笔为数不小的抚恤金。 安排好一切之后,赤眉命守军将士轮班休息,他断定荆州军绝不会选择夜间攻城,因为那是在自讨苦吃。 望着一众在城墙之上枕戈待旦的袍泽兄弟,赤眉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将兵器置于身旁,缓缓闭上了双眼,靠在一根柱子上渐渐进入了梦想。 相比于守军来说,荆州军在处理袍泽遗体的方式上就要简单粗暴了许多,寻个地儿挖个坑,然后将人给埋了也就是了。 至于抚恤金,那是一定是没有的,对于荆州士兵来说,能吃上一口饱饭已是万幸,他们可不敢奢求抚恤金那等奢侈东西。 荆州内部世族林立,常有叛乱发生,外有东吴孙氏从旁虎视眈眈,刘表疲于奔命,哪里还有时间搞民生建设的事情! 李虎与赵云亲率五千辽东铁骑连夜奔行在整修一新的官道之上。 这是由李杨亲自主持修建的高速公路,亦可称之为直道!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五千铁骑共配有七千匹战马,多出来的两千匹战马亦可作为轮换之用。 李杨并没有为骑士配备双马,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邺城距黎阳近四百里的路程,士兵根本做不到马不停蹄的赶四百里的路,然后立即投入战斗,若他们真的那么做了的话,那与前去送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正文卷 第394章 锦衣卫的作用 赵云重重地夹了一下马腹,照夜玉狮子吃痛之下,赶忙加快了速度。 赵云策马奔至与李虎平行的位置,侧头看向李虎,道:“小虎,别再赶路了,让将士们停下歇口气儿!” 李虎担心黎阳安危,于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军情紧急,不容耽搁!” 赵云无奈摇摇头,劝道:“小虎,我等已经马不停蹄的赶了路三百里的路,将士们已经累了,若是强行赶路的话,待抵达战场是,恐难以形成有效战力!” 李虎不假思索道:“可兄长命我等领兵星夜驰援黎阳解围,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若是我等未能成功解黎阳之围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是真怕自己会因为救援不力,而挨李杨的板子。 赵云深深地看了李虎一眼,他只当李虎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才说出的那番话,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赵云回头看了一眼早已疲惫不堪的一众骑兵,映入眼帘的是仍在咬牙坚持的骑兵与疲惫不堪的战马,他深知不能再继续赶路了,否则迟早要出事儿。 在经过了短暂的沉思之后,赵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伸手拉住了李虎坐骑的缰绳,道:“小虎,咱们先命将士们安营扎寨,待人马休整一夜之后再行赶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届时,我自会向主公解释,小虎放心,此事由我一力承担便是!” 李虎微微一怔,继而高声说道:“子龙这是什么话,你我领兵在外,即便出了事情那也是咱们两个人的责任,哪有让你一人担责的道理!” 李虎说完,回身向后看了一眼,见一众骑兵早已是樯橹之末,于是他抬起右手,高声下令道:“停!先安营扎寨,在此休整一夜之后再行赶路!” “诺!” “得令!” “遵命!” 众将士闻言均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赵云默默地点点头,心道:“倒是我错怪他了,小虎不过是忧心前线战事罢了,我并没有看错人!” 李虎一声令下,将士们连忙纷纷下马,开始扎营! 其实也只是扎下一个简易营寨而已,军队在急行军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携带太多的后勤物资! 李虎等人此次只带了三日口粮,些许帐篷以及五千张薄毯,被褥是不需要带的,因为时值署夏的原因! 这些东西全部被置于行军包中,由两千匹备用战马来驮载! 五千骑兵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搭好了简易营寨! 赵云命五千骑士全部入帐休息,而营寨周围的警备与哨探等工作,则全部由随军锦衣卫来承担! 幽州军每逢出征时,都会有数百名锦衣卫随军,他们会先一步抵达距离战场最近的城池待命。 赵云与李虎此次率军驰援黎阳,便有超过五百名锦衣卫随军,由于事发突然,所以随军锦衣卫自然也就多了一些,他们此番接到的任务乃是负责探查敌军情报,以及负责本方先锋军队的警备工作! 李杨经常对锦衣卫说这样两句话:“特事特办!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这两句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在不同的情况下,锦衣卫的职责亦可以做出部分的调整,就比如说现在,李虎与赵云率军疾驰救援黎阳,那么军队的警备工作便完全可以交由锦衣卫来承担! 近六百名锦衣卫并非一路从邺城随军至此,他们均是从黎阳附近的城池中抽调出来的精英,其中以内黄与阴安城抽调出来的人手居多,因为二城距黎阳最近! 指挥佥事老九乃此次随军锦衣卫中最高级别的存在,待军队扎好营寨之后,他立即派出一百名经过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四处探查敌情,而其余四百余名锦衣卫则被分散于四周,负责营寨的警备工作! 连夜赶了三百里路的骑兵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至于喂马等一应简单却又不失繁杂的工作自有锦衣卫来做!锦衣卫对于幽州军来说是既当爹又当娘。 由此可见,他们的重要性! 由于此地距黎阳仅一百余里,是以众人不得不谨慎行事!好在有惊无险,夜间并未发生任何的意外! 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吃饱喝足的五千人马再次跟随赵云与李虎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李虎等人仍在加紧赶路,而黎阳却再次陷入了战火之中! 荆州军于卯时(05时至07时)埋锅造饭,辰时便向黎阳发起了如潮水般的猛攻! 磨盘大的巨石源源不断的向城头飞来,直到五百架投石车损坏了大半,刘备才向全军下达了停止投石的命令,此次投石共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黎阳城墙亦被砸的残破不堪,再坚实的城墙也禁不起这么个砸法。 投石过后,张飞亲率劲旅,抬着云梯向黎阳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赤眉晃了晃发昏的脑袋,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残垣断壁,而还活着的袍泽业已不多了,本就不多的守军,在经过两个时辰的投石轰砸之后,仍然活着的已经不足一千五百人,这还是在算上伤兵的情况下! 赤眉双手扶墙缓缓地站了起来,探头向城下望去,见荆州军再次向城头发起了进攻,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发涩的嗓子,看向隐蔽在侧的传令兵,高声呼喝道:“击鼓,鸣号,命将士们速速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上,准备迎敌!鼓声不息,战斗不止!” 一众传令兵闻言,齐齐向赤眉行了一礼,他们知道这将是自己最后的一战,今日的攻坚战将决定黎阳的最终归属,胜负就在今日,他们将上身衣物尽数除去,各自忙碌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呜! 急促的鼓点儿与悠扬的号角声同时响起! 黎阳守军闻声,犹如条件反射一般,连忙抄起兵器与强弩向垛口奔去! 黎阳城中百姓见得此情此景无不为之动容! 乔装打扮隐匿于人群中的锦衣卫借机出言鼓动百姓上城协助军队守城,百姓最受不得激,在锦衣卫的激将法与软硬兼施之下,纷纷向城头走去。 正文卷 第395章 赤眉 百姓纷纷向城头走来! 赤眉见状,连忙命人将正在登城的百姓拦下,他深知百姓此举是出于好意,可他担心百姓的一番好心,最终却会坏了大事。 赤眉可以肯定,未经训练的百姓连敌军的第一波攻击都顶不住,而被敌军击溃的百姓,极有可能会在溃退之时,冲散己方守军的防御阵形,所以说让百姓登城助军队守城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情,赤眉冒不起这个险! 历史上的确有百姓协助军队守城的成功案例,但那些案例却并不适用于现如今的黎阳。 因为历史上那些所谓的成功案例,大多是这么一种情况:每逢攻坚战的紧要关头之时,百姓便会被官军强行赶上城墙助其守城,官军大多会给百姓两种选择,不从者立刻死,从者则可以守城为国而死! 百姓在登城之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前面的敌军,可当他们转身看向身后时,他们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那些将自己赶上城墙守城的官军正在对自己大呼小叫,相比起敌军来说,他们才更像自己的敌人,百姓看到的是由本国官军所组成的督战队,这支督战队是专门负责屠戮那些临阵脱逃的本国百姓的。 影视画本里的剧情大都会将故事描述的非常理想化,他们只会写某位伟人与百姓同心协力驱逐鞑虏,最终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但他们绝不会写死在这位伟人手中的本国百姓恐怕还要数倍于敌军,原因可能是有碍观瞻?呵呵,或许还有很多个不可描述的理由,这里咱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总之一句话,历史很丰满,可现实却很骨干,其实生于和平年代的我们也的确没必要去探究那些血淋淋的事实,看一乐就挺好! 言归正传! 令百姓登城这件事情并不适用于现如今的黎阳,因为李杨一直秉承的是爱民重民的政策,李杨对百姓的重视程度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起码其他几位诸侯是比不了的,而在这样的政策之下,就注定了官军做不出将矛头指向己方百姓的事情。 赤眉宁愿放弃黎阳,也不愿让百姓登城,因为他背不起屠戮百姓的大锅,若他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届时被夷三族都是轻的,搞不好愤怒的李杨会拿他杀鸡儆猴,直接赏他一个诛九族,届时赤眉连哭都找不着地方,所以说,赤眉冒不起这个险。 二十余名守军奉命将百姓向城下赶去,这时一名青壮却突破了守军的层层封锁,快速上前几步,冲赤眉躬身行礼道:“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眼前一幕并未逃过赤眉的双眼,他见眼前之人身手不似常人,却又很懂规矩,因为这名青壮很识相的与自己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赤眉明白他是在向自己示意说:他并无恶意! 赤眉皱了皱眉,出言探问道:“阁下是友非敌?” 青壮微微颔首,将手腕一番,将一枚用于证明自己锦衣卫身份的腰牌给亮了出来。 赤眉见状,露出了了然之色,挥手将其招致近前,道:“有话但说无妨!” 锦衣卫说道:“属下深知将军所虑之事,但属下于不久前便已接到了援军即至的消息,事急从权,将军理应做出些许的改变,将军只需命百姓向城上搬运弩矢与滚木擂石等守城物资即可!如此既不会将百姓置于险地,亦可为我方将士减轻不小的负担!” 赤眉闻言,立时转忧为喜,继而一脸急切的问道:“援军现在何处?” 锦衣卫默默地缓摇头,道:“属下不知,属下接到的命令是:令我等想尽一切办法坚守至(酉时17时至19时),届时援军自会到来!” 赤眉点头道:“也就是说我等还需在此坚守至少三个时辰的时间啊!” 锦衣卫微微颔首,并没接话,他已将话带到,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至于守将是否采纳自己的建议,这就不归他管了。 幽州军队有着极其严明的管理制度,任何人都不得逾越,在幽州军中,多管闲事乃是大忌,大多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最多只会点到为止,在提出自己的建议之后,便不会再有过多的言语,毕竟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所有人都懂。 赤眉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转头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史今,冲他招了招手。 史今见状连忙小跑至赤眉近前,行礼道:“将军!”?? bшС〇●С〇м ? “你部尚有多少可战之力?”赤眉问道。 史今叹息一声,无奈道:“算上伤员,可战之力已不足二十人!” “带上你的人去协助百姓向城头搬运物资!”赤眉下令道! 史今闻言却是犹豫了一下,见赤眉正一脸不悦的望着自己,他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诺!”史今一脸恭敬的向赤眉行了一礼,带人下城,协助百姓搬运物资去了, 安排好眼前的一切之后,喊杀声再次传来。 赤眉循声望去,却见已有数十名荆州军士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头,于是他赶忙提着兵器直奔立足未稳的荆州军冲了过去。 赤眉自幼随福伯习武,深得福伯的真传。 福伯乃江湖游侠出身,武艺中带有许多的江湖套路,然而自从遇到李满,并拜主之后,便跟随李满南征北战,在一线作战部队中打磨多年之后,使得他的武艺中又增添了诸多的杀伐之气。 赤眉乃是福伯的真传弟子,众人本以为他会落得一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游的悲剧下场,可他竟做出了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他将两种大相径庭的武艺战法非常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 如今赤眉的武艺是柔中带刚的同时、粗中却又带着细,刚强中却又带着些许的柔美,或许“壮汉绣花”说的就是他的武艺。 其实,单以武艺来说,赤眉的武艺还算不上当世一流,与李虎、赵云等人相差甚远。 赤眉天赋一般,有今日的成就,全赖拜得一位好师傅,以及后天的努力所致!?? ? 李杨曾经对赤眉的武艺做出过非常贴切的形容:赤眉的武艺总是给人一种阴阳怪气儿的感觉。 正文卷 第396章 城破 赤眉所持之兵器,亦与常人有着诸多的不同。 张宇所持之兵名曰:梅花亮银锤,由镔铁锻造而成,由于镀了一层银的原因,是以其通体呈银白之色,锤杆长约六尺,左手锤重达三十五斤,右手捶重达四十斤,颇具分量。 赤眉手提双锤奔至荆州军近前,迎着刚刚攀上城头的敌军士兵便来了一记泰山压顶,两名荆州军士一时躲闪不及,胸口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锤,二人尚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砸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赤眉从其中一人的脸上踩了过去,而后一路向前冲杀而去。 一刻钟后! 待荆州军即将被斩杀殆尽之时,赤眉却将目光锁定在了前方一名魁梧大汉的身上! 此人正手持丈八蛇矛在己方的人群中左冲右突杀得是不亦乐乎。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赤眉只一搭眼便断定自己绝非眼前之人的对手。 赤眉比较有自知之明,于是他使了一个阴招,抄起辽东弩向大汉放了一支冷箭! 二人间距不到五十步,强弩转瞬即至。 张飞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不假思索的做出了一个侧身闪避的动作,与此同时,他还有意的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正是这个抬臂的动作救了他一命,辽东弩的威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弩矢来的太快,以至于他所做出的的闪避动作竟成了徒劳无用之功! 右臂中箭!! 张飞皱眉望向伤口,却见右臂已被箭矢刺穿,受的是贯穿伤,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痛感袭来,令张飞失去了大半的战力,他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见放冷箭之人亦在冷眼望着自己。 张飞一脸不甘的冲赤眉啐了一口,忍痛将弩矢折断,正欲顺着云梯向城下退去,便见对面之人已经迈开脚步,快步向自己走来。 张飞感到十分的郁闷,因为在右臂中箭之后,他的战力已经大打折扣,他想暂退,可对手却不愿给他退走的机会。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赤眉身后却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他回头循声望去,却见又有荆州军士成功打开了一处缺口,并且正在源源不断的顺着缺口攀上城墙。 赤眉只一瞬间便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他决定先斩杀眼前之人,而后再去支援袍泽。 张飞亦做好了与赤眉决一死战的心里准备,正当二人即将短兵相接之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传进了赤眉的耳中:“兄弟们,俺先走一步,记住俺的名字,俺叫赵全!……啊……” 赤眉被这一声异常凄厉的嘶吼惊的心头一颤,他转头看去,只见那名叫赵全的汉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荆州军士的刀枪,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三名早已将长枪刺进自己身里体的荆州士兵从城上跳了下去。 眼前这一幕正在黎阳城头不断的上演着,黎阳守军用非凡的勇气演绎着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此刻的他们均是这场攻坚战的主角。 当赤眉转回身时,张飞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赤眉早已失去了继续与之纠缠的心情,他转身向缺口处快速冲了过去, 赤眉犹如一块砖一般,哪里有需要,他便会立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而黎阳城头的守军亦在迅速的减少着。 赤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继而皱了皱眉,他的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时间才刚刚来到申时三刻,而黎阳守军的可战之力却已不足七百人,其余之人尽皆战死。 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士顺着云梯攻上了城头,攻坚战即将以守城一方的失败而告终。 赤眉心若死灰般的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梅花亮银锤,他已记不清此役自己一共斩杀了多少敌军,他已做好了与黎阳共存亡的心理准备。 越来越多的守军倒在血泊之中。 正当城头即将被荆州军占领的前一刻,之前那名锦衣卫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赤眉的面前。 锦衣卫挥刀斩杀了一名荆州军,继而对赤眉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将军暂且率军退至城中与敌军周旋,我已令百姓为我等清空了北门,亦在城中布好了防务!将军可先以巷战拖延时间,若发觉事不可为之时,将军亦可自北门退往邺城!” 赤眉皱了皱眉,一脸不悦道:“幽州只有战死的赤眉,没有逃跑的将军!” 锦衣卫深知事态紧急,不愿与其做无谓的争论,于是当即向赤眉陪礼道:“还请将军恕卑职失言之罪,但请将军听我一言,将军应速速领军退入城中,城中有完好的防御工事!亦有充足的物资与弩矢,只要将军领军退入城中,届时定可凭其与敌军周旋!” 赤眉稍加思索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众将速随本将退入城中,届时再于城中与敌军周旋!” “诺!”众人纷纷领命,随赤眉且战且退,在丢下一百多名袍泽的尸体之后,他们终于退到了黎阳城内县衙附近! 锦衣卫与史今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探查之后,决定将此处作为黎阳最后一道防线。 史今二人发动数千百姓在此处构筑了数道防线,先将布袋装满沙石,而后用装满沙石的布袋垒起一座简易城墙,最后再将鹿角与铁蒺藜布于每一道的防线之前,这些东西足够荆州军喝一壶的了。 其实此道防线还是有些诸多的弊端与漏洞的,若荆州军用投石车轰击防线的话,届时防线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就比如说现在,史今二人在布置防线的时候便已将荆州军给算计了进去。 史今二人断定荆州军只能通过士兵来清理眼前的路障,因为除北门之外的其余三面城门均已被赤眉命人给堵死了,荆州军若想从城门入城,他们就得分出人手来清理城门内的杂物,而在城门被清理完成之前,投石车等大型攻城器难以入城,所以荆州军便只能通过人来清理路障。 在投石车入城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守军一方凭借防线与强弩,足以占据战场优势,他们至少为自己争取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若半个时辰之后。援军依然没来的话,届时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赤眉背对着众人,高声说道:“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我等军人,应以此为荣!” 立于赤眉身后的一众将士闻言连忙齐声喊道:“主公万岁,大将军万岁!” 正文卷 第397章 士兵的心声 一众将士发自肺腑的道出了心声,李杨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早已与皇帝无异,从前他们心存顾虑,不敢胡说八道,如今,即将面临死亡时,他们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好似事先商量好似的齐声呼出了一句:“大将军万岁!” 他们并不担心有人会因此而故意找茬或者秋后算账什么的,因为他们相信,即便有人以此为由,秋后算账,届时,大将军定会挺身而出,护自己家人周全。 这便是李杨的人品与行式风格,他绝不会因为某人说错一句话而寻人晦气,他对那些甘为幽州抛头颅洒热血的年轻军人只有深深地感激之情,他敬重他们,所以他愿意拼尽自己的一切来保护他们,正因为此,他才会在军中拥有如此高的威望。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而赤眉等人却并没有等来大举入城的荆州军! 刘备绝非赤眉这点小伎俩便能够对付得了的! 在得到了入城探查斥候的禀报之后,刘备十分果断的做出了决定!他命三千人携带火油自城墙登城,入城之前,刘备特别嘱咐众人:入城之后,只需放火焚城,不可与敌军正面交锋,待黎阳城内燃起熊熊大火之后便立即离开! 刘备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幽州援军即至的消息!虽然他并不惧怕李虎等人所率领的五千骑兵,可他却也不想再徒增伤亡! 此刻的李虎与赵云正领军于官道上疾奔,他们距黎阳还有不到三十里的路程! 一炷香之后! 正倚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赤眉,被史今高声唤醒! 赤眉睁开惺忪的双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史今,待其醒神儿之后,他蹭的坐了起来,一惊一乍的道:“可是敌军入城了吗?该死!怎么没听到喊杀声呢?” 史今默默地摇摇头,伸手前指。 赤眉顺着史今手指的方向望去,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赤眉被惊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没想到刘备竟然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他们这是是想彻底毁了黎阳啊!”赤眉喃喃自语道!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漫天的滚滚浓烟,大火自东南两门迅速向城中蔓延而来,时值暑夏,即便没有刮风,火势仍然蔓延的非常快! 史今见赤眉一脸失神的注视着大火袭来的方向,他伸手轻推了赤眉一把,待其回神之后,史今单膝跪地向其行了一礼,拱手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将军早作决断!” 赤眉自是听明白了史今的意思,史今在与自己说这里已经没有再守下去的必要了,至于说率众救火什么的,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古代根本就不具备扑灭特大火灾的设备与条件。 赤眉回头望向一众将士,见他们均在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赤眉并未从他们眼中看到丝毫的恐惧,赤眉知道,他们与自己一样,均是幽州最忠诚的战士,只需自己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与自己一同以身殉城! 赤眉正犹豫间,一骑自北门入城,迅速向赤眉等人急奔而来! 打马来至近前之后,来人亮出锦衣卫腰牌,传令道:“李虎将军命尔等速于北门退出黎阳!此乃军令,不得有误!”说完冲赤眉抱了抱拳,继而打马自北门离开了! 赤眉摇头苦笑道:“当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啊,连问话的机会都没给老子!”. 转头看向一众将士,赤眉笑道:“行了,都别憋着了!想笑就笑!” 活着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众人难掩喜悦之情,不免心生劫后余生之感,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道:“活着真好!” 赤眉命将士们带上各自的兵器与强弩,而黎阳百姓则自发为其搬运弩矢与粮草等一应物资,人多力量大且身后并无追兵,是以众人才得以带上城内的一应物资,待做好一切之后,赤眉便率兵与百姓一齐自北门退出了黎阳! 众人能够活着离开黎阳,这就不得不感谢李虎的救命之恩了! 黎阳在看到黎阳方向的滚滚浓烟之后,连忙命锦衣卫乘快马前去查探,锦衣卫临行前,李虎特意嘱咐道:“若见事不可为之时,可令赤眉暂且领兵退出黎阳!告诉他,此乃军令,不可违逆!”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李虎这个名字,对于敌人来说乃是犹如噩梦一般的存在,但对于自己人来说却是犹如守护神一般,他对本方将士与百姓当真是没得说! 大约半个时辰后!赤眉率众与李虎等人完成了会师! 赤眉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竟跪在李虎与赵云面前失声痛哭了起来! 李虎与赵云看向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众将士,二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 饶是李虎这样的糙汉子在见到眼前这五百余名体无完肤的伤兵之后,他的心中亦生出了一丝的恻隐之心! 包括赤眉在内的近六百名军士,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一些伤重之人,甚至连行路都已成为了奢望,他们是被百姓抬在担架上,抬出黎阳城的,而受伤较轻之人亦是被百姓背在身上,背出黎阳城的。 李虎与赵云同时翻身下马,二人来到一名躺在担架上紧闭双目的士兵面前,李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的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眼见是活不成了。 士兵面有血污,却难以掩盖其清秀的面容,他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李虎一脸无奈摇摇头,叹息道:“怕是活不成了!” 赵云默默地点点头,见士兵的口中正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于是他俯身在士兵的嘴边听了听:“爹、娘、儿子先走一步,二老多多保重,婆娘....替俺照看好爹娘...与咱们年幼的儿子.....!” 弥留之际,士兵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嘀咕了一句:“大将军万年......” 士兵话音落后,头一歪,当即便断了气! 赵云轻叹一声,缓缓地直起身子,伸手为其合上了微睁的双眼。 李虎侧头望向赵云,一脸好奇的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赵云闻言,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他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罢了!” 正文卷 第398章 吾乃天命所归 或许这名士兵的死感动了上苍,或许李杨才是天命所归,或许这一切只是一种巧合,在这名士兵死后不久,黎阳及其周边地区便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大雨不仅扑灭了黎阳城内的大火,更是打乱了刘备的退兵计划!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当刘备得知敌军援兵即将抵达黎阳的消息之后,他便十分果断的做出了退兵的决定! 刘备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此次出兵的预期效果: 首先,荆州军经此一战,向世人秀了一把自己的肌肉,虽然他们并未取得太大的战果,但他们却也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绝非任人拿捏的善类! 其次,荆州军成功替曹操牵制了幽州军的兵力,他们为曹军争取到了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虽然此战历经的时间并不长,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有荆州在侧,李杨便难以放开手脚出兵攻曹! 最后,荆州军经此一役,向曹操证明了自己的重要性,他门向曹操证明了自己拥有牵制幽州的实力,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够从曹操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好处! 综上所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荆州军此番军事行动,其实并不亏! 但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此刻刘备便遭遇到了不测风云!当他率军退至冀州边境时,天空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场大雨阻住了荆州军的回家之路。 刘备一脸无奈的仰天长叹,道:“这场大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长吁短叹一番后,刘备下令军队暂且在原地安营扎寨,待雨停后再行赶路。 与此同时,李虎与赵云业已率军进驻了早已残破不堪的黎阳城! 入城之后,李虎当即令锦衣卫四处查探城中敌情。 大约一柱香之后,锦衣卫的探查结果汇总到了李虎的手中。 黎阳城内建筑被敌军烧毁近四分之一,东、南、西三面城墙虽然被投石车砸的破败不堪,但其主体建筑却并未遭到任何的破坏,用来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虎命人将阵亡士兵的尸体全部遴选了出来,做了一些简单的防腐工作,然后用裹布包好,派人护送着阵亡将士的遗体,自黎阳北门而出,一路向邺城行去! 他们的遗体将被安葬于邺城外的千秋墓之中,那里是李杨专门命人为阵亡将士修建的公墓,幽州的勇士们将长眠于此,他们将在这里接受治下百姓为其供奉的香火与感激之情! 由于天降暴雨的原因,双方不得已而止住了兵戈! 李虎与赵云领军于城中暂做休整,而刘备则屯兵于冀州边境,短时间内,进退不得! 双方十分默契的选择了罢兵! 众人无不认为此役即将就此而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 冀州,大将军府! 书房内正在进行着一场非常重要的谈话,谈话的对象乃是李杨与韩豹! 李杨命人将韩豹传至府中商议军情,待韩豹步入书房之后,李杨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话,之后书房内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李杨端起面前几案上的酒盏,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李杨猫着腰,盘坐于座位上,一手捻起香脆的黄豆,一手拎起酒壶,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壶中的美酒! 韩豹双手支撑着膝盖,挺腰跪坐,凝眸望着李杨的身影,怔怔出神! 良久之后! 李杨轻轻抿了一口酒,一脸美滋滋的笑道:“黄豆就酒,那是越喝越有啊!” 韩豹哑然失笑道:“似乎应该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这可是您说的!” 李杨抿嘴笑了笑,道:“其实都一样!” 韩豹微笑着点点头,并未搭话,他实在想不出李杨唱的又是哪一出。 “阿豹,答应为兄一件事情!” 韩豹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借此机会灭了荆州!” 韩豹微微一怔,对于李杨的要求,韩豹不得不慎重对待,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他默默地摇摇头,道:“荆州哪里是说灭就灭的?即便咱们灭得了荆州刘表,届时恐怕也会落得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时机未到,若强行举兵攻伐荆州,恐会得不偿失啊!” 李杨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他长叹一声,沉思片刻之后,态度坚决道:“那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韩豹闻言却是出乎李杨意料之外的点点头,继而一脸正色的道了一声:“好!!!” 韩豹的这一举动,令李杨十分的感动,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兄弟呢。 众所周知,想要获得韩豹的完全信任,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韩豹自幼与李杨相伴长大,他十分了解李杨的性子,他深知李杨绝不会任性到拿幽州的气运来开玩笑的程度,李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更相信李杨一定会向自己阐述他的理由。 果然,李杨缓缓起身,来到了韩豹的面前,并坐在了他的身旁。 李杨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喃喃说道:“阿豹,天子无德,汉失其鹿,引得无数英雄竞相角逐,然而最终苦的却是这天底下的百姓,百姓需要和平,国家亦需要和平来休养生息,今日得探马来报,刘备以火攻焚城,不久天降大雨,破灭城中大火,亦阻断了荆州军退兵的路....” 李杨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狂热,道:“此乃天意,天亡刘备,天命在我,此时不取,更待何时?不若放手一搏,顺势直取荆州,而后挥师南下,灭曹,统一天下!” 韩豹默默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请兄长放心,攻灭荆州之事,包在我的身上,此次定会如您所愿!” 李杨轻轻揽住韩豹的肩膀,道:“吾有虎豹,大可高枕无忧矣!” 李杨话音落后,二人均没再说话,兄弟二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坐着,书房内复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 典韦轻叩房门,继而快步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眼前一幕之后,不禁愣了一下,正踌躇间,便听李杨开口,道:“何事?” 《汉末文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汉末文枭请大家收藏:()汉末文枭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正文卷 第399章 开启攻灭荆州之战 典韦向李杨行了一礼,道:“诸位内阁大臣已在书房外等候多时,是否将他们传进来?” “让他们进来!”李杨沉声说道。 “诺!”典韦领命而去! 待典韦离开后,韩豹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忠见状,微微一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遵守一些规矩的! 良久之后! 沮授等人联袂而来,待行礼过后,沮授率先开口,道:“主公,臣等已为前线将士备好了第一批粮草与物资,共计军粮十万石,帐篷、兵器与弩矢等物业已准备妥当,随时可将其发往黎阳!” 李杨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众位爱卿办事得力,待战事结束之后,定有重赏!” 沮授等人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臣等乃是奉命行事,不敢言赏!” 李杨知道沮授只是与自己说了一句客套话而已,对此他也并没在意,李杨只是抿嘴笑笑,对众人说道:“即刻将粮草与物资发往前线,之后的一切军事行动皆由韩豹来亲自指挥,尔等当以他的命令与意志为准,好生辅佐于他,不得有误!” “诺!”沮授等人异口同声道。 李杨与韩豹交换了一个眼神,韩豹微微颔首,当即对沮授几人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抓紧筹备物资,以备接下来的战事之用!” 沮授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高坐主位的李杨与从旁就坐的韩豹! 李杨勾了勾嘴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欲开启攻灭荆州之战,此乃最终决定,诸位无需再劝!”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他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之色,虽然他们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但他们却并未将之付诸于口,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情自有沮授代劳,届时自己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又反复叮嘱了众人几句之后,李杨便挥手打发了众人! 沮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印证了众人心中的猜想,他站在原地,并未离开,他需要李杨为自己答疑解惑! 待众人离开之后,李杨起身来到沮授的面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用略显无奈的语气说道:“一场大雨将刘备大军困在了冀州边境,令其进退失据,此刻正是剿杀刘备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等切不可轻易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待歼灭刘备之后,刘表便失了羽翼,不足为虑,届时,我军可乘破竹之势,顺势攻取荆州,胜败在此一举,还望公与助我一臂之力!” 沮授深深的看了李杨一眼,见他表情如常,不似作伪,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躬身冲李杨深深地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对于沮授来说,只要李杨肯给自己一个理由,这便足够了! 望着沮授远去的背影,李杨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公与,一统天下之机已至,干!” 待沮授离开之后,李杨转身走到桌案边,取来纸笔,在左伯纸上书写了几个醒目的大字,用火漆封好之后,命人用八百里加急,将密信传于李虎手中! 做好一切之后,李杨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于是,冲韩豹挥了挥手,示意其即刻前往黎阳,接管指挥权,全权负责指挥攻杀刘备等一应事宜! 韩豹领命而去,当即率领轻骑向黎阳疾行而去! 一场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这场大雨,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直到第二日的辰时,雨势才渐渐止住。 刘备不知怎的,心里感到异常的烦躁,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能再等了,需立刻率兵与景升合兵一处才好!”刘备如是想到。 刘备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他连忙命人召集众将议事,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刘备当即决定自己与关羽率领本部人马先行离开,前去与刘表会师,留张飞率领两万人马在营中为大军断后,待自己率领本部人马与驻扎在百里之外的刘表大军会师之后,张飞再行率军前来与自己会师也不迟! 冀州边境的荆州军士纷纷忙着收拾各自的行囊,而另一边,李虎却也收到了李杨命人传给自己的密信,与密信一同前来的还有韩豹! 韩豹与传信之人皆配有双马,一路马不停蹄,只用了一天一夜便赶到了黎阳,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了,这还得得益于李杨的先见之明,若是没有早已修好的官道,韩豹与送信之人根本不可能冒着暴雨赶路,单是泥泞的道路便是他们过不去的坎儿,有了官道之后,这个问题却也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李虎展开密信,看罢之后,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心情感到无比的畅快! 此刻的他正率大军驻扎在黎阳以南八十余里的地方,他本以为此战会就此宣告结束,可万没想到,李杨竟然会对自己下达这样的一条军令。 “韩豹为帅,李虎副之,率军前往冀州边境,攻杀刘表,不惜一切代价,灭之,此乃军令!” 这便是密信中的全部内容,短短二十几个字却道出了李杨的决心。 见众人均在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李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将书信递给赵云,令众人一一传阅! 待众人看罢书信之后,却也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李虎一脸的兴奋,贾诩则皱眉陷入了沉思,赵云亦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良久之后! 众人均将目光投在了韩豹的身上,大家都在等待着他的决断,韩豹与李虎进行了一番军队指挥权的交接,现在是全军的统帅! 韩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见除贾诩之外的众人均在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他取来密信复又仔细的默念了一遍,看罢之后,他一脸坚定的下令道:“拔营启程!” “诺!”众将纷纷拱手领命! 一时间,聚将鼓声响彻大地,训练有素的辽东铁骑,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完成了集结! 韩豹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于是他将辎重粮草全部留在了大营之中,他欲将此处军营作为大军的后勤补给中转站,如此便可步步为营,层层向前推进。 韩豹留下百十名士兵看守营内物资,又令士兵带上五日的口粮,而后亲率大军加速向冀州边境行去。 正文卷 第400章 瓮中捉鳖 正文 第400章 瓮中捉鳖 刘备与关羽率领本部人马,轻车简从,日行百里,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与刘表完成了会师,当荆州军士完成会师的那一刻,大多士兵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在一众荆州军将士看来,在与幽州军交过手之后,还能够平安回家,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p> 望着兴高采烈的人群,刘备总算松了一口气,暗道了一句:“可能是我想多了!”</p> 刘备顾不得向刘表复命,当即命人前往冀州边界向张飞传令,示意他照计划行事,在刘备看来,幽州军没有对自己死缠烂打的理由!</p> 刘备一脸苦笑着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暂且抛在一旁,随后带着关羽前往中军大帐向刘表复命去了!</p> 当张飞接到大军成功会师的消息之后,他当即命人寻来一百面大鼓,并一百余只肥羊,他想给敌军玩一出悬羊击鼓的把戏!</p> 待做好这一切之后,张飞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值申时初刻(15时十五分左右)</p> 与此同时!</p> 韩豹业已率军抵达了距冀州边界不远的汤阴!</p> 韩豹将大军隐匿于汤阴城中,时刻关注着驻扎在城南十里外的张飞大营的动向!</p> 张飞本是粗中有细的性子,奈何他与刘备的想法一致,均认为幽州军并没有对自己死缠烂打的理由!</p> 在二人看来,刘表与李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李杨犯不着因为一场规模不大的局部战争,而兴师动众,发兵劳师远征,这根本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p> 由远至近传来了阵阵的鼓响,韩豹寻声望去,问道:“鼓声从何而来?”</p> “鼓声应是从荆州军大营传来的!”赵云回道!</p> 韩豹皱了皱眉,好似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荆州军因何击鼓?难道他们准备继续攻打黎阳城?不能啊……他们早已失了先机......刘备岂会做出此等不智之举?事出反常必有妖!”</p>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继而陷入了沉思,他与韩豹想的差不多,他们均觉事有蹊跷!</p> 李虎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可不愿为这种事情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他想都没想便大剌剌的说道:“领军前去荆州军大营查看一番不就知道了!咱们这里可是有着数万人马呢,难道咱们爷们儿还会怕了他刘备不成?”</p> 韩豹前脚离开邺城不久,李杨便又派出了一支人马,达三万之众,前来助战!</p> 韩豹与贾诩对视一眼,继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荆州军是在故弄玄虚......他们想跑?”说完,二人均是一怔,继而相视抚掌大笑了起来!</p> 韩豹与贾诩的举动看得众人是莫名其妙的,好在韩豹并没有让众人久等,笑过之后,韩豹果断下令道:“小虎,子龙领铁骑在前,我与文和率大军随后便到!目标荆州军大营,即刻出发!”</p> “诺!”二人齐声领命!</p> 一刻钟后!</p> 幽州军动了起来,汤阴距张飞大营仅十里左右,对骑兵来说这个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p> 已做好退兵准备的张飞,却在关键时刻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他在布好疑阵之后,竟还妄想着带上军备与粮草物资一齐离开!</p> 正是因为这一决定,彻底断送了荆州军最后一丝渡江的机会!</p> 张飞之所以会在值此关键之际还想着物资,是因为刘备这支人马实在是太穷了,他是真的穷怕了,刘关张这三个难兄难弟始终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也着实不容易,张飞舍不得丢下营中的贵重物资,再者就是,他与刘备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他们错估了李杨欲亡自己的决心!</p> 大约一炷香之后,张飞正欲率军自后营离开,大军前脚刚迈出营门,大地便随之震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则是犹如闷雷般的轰隆之声。</p> 张飞赶忙勒马,转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数之不尽的辽东铁骑!</p> 当看到幽州骑兵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张飞便已知道,自己怕是走不了了。</p> 紧了紧握着丈八蛇矛的右手,张飞咬紧牙关,打马转身冲两万荆州军士高声下令道:“速速回营,准备迎敌!”</p> 两万荆州军士闻言却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转身向营内奔去,对于他们来说,营内远比营外安全的多,因为迎面来的是骑兵!在营内迎敌起码还会多一份保障,否则自己恐怕会被对方的战马给碾成肉饼。</p> 辽东铁骑转瞬即至,一些落在后面的荆州军士均未能逃过辽东强弩的魔掌,在留下了几百具尸体之后,荆州军才终于悉数退入了营中。</p> 荆州军士入营了,可他们费力打包的粮草与物资却并未带入营中,这下可是便宜了幽州军。</p> 李虎与赵云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由一名校尉率领一千骑兵在荆州大营外围负责警戒,其余四千铁骑全部下马,准备步战。</p> 众所周知,或许会有个别的步兵不会骑马,但绝没有骑兵不会走路的道理,或许骑兵在行军布阵方面不如步兵,但强弩却可以完美的弥补这一短板。</p> 在幽州军中,操弩是寻常士兵必备的一项技能,无论是骑兵亦或是步兵,都必须具备操作辽东弩的能力。</p> 在辽东弩面前,任何阵型都犹如形同虚设一般,而幽州军士只需将弩箭射向敌军人群中即可,所以,操作辽东弩其实并不是什么技术活。</p> 李虎与赵云率领四千手持强弩的幽州军士缓缓向荆州军营行去。</p> 与此同时!</p> 大军已至,韩豹亲率三万手持强弩的幽州军士,在荆州大营外摆开阵型,并将强弩的矛头直指向了营内的一众荆州军,他们准备给荆州军来一个瓮中捉鳖。</p> 韩豹分派一千人,负责将荆州军留下的粮草与物资运回黎阳城。</p>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韩豹命人大致估算了一下,单是荆州军留在营外的粮草就有将近十万石,至于诸如帐篷与斧炊等一应物资更是不计其数。</p> 幽州军没来由的又捡了一个大便宜,真真是应了那句: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p> 营外的幽州军正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战前的准备工作,而营内的荆州军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是团团转。</p> 看着营内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御敌之策,以及援军何时到来的话题,张飞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了,或许可以这么说:刘表根本就不会派援军前来救援自己。</p> 刘备受刘表节制,有心无力,况且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也救不了张飞,以刘备麾下那点人马,若是强行率军来救,怕是与送死也没什么区别了。</p> ?</p> </p> 正文卷 第401章 天下英才半入幽州之毂 正文 第401章 天下英才半入幽州之毂 张飞与刘备情同手足,对刘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刘备多次请求刘表发兵救援,但刘表却不愿拿荆州将士们的性命来开玩笑,因而拒绝了刘备的请求。</p> 正所谓硬的不行那咱们就来软的,刘备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凭借军事手段救得张飞等人脱困,但他却还想再做最后一番努力,在刘备想来,既然打不过,那咱们便坐下来好好谈谈呗,他想通过政治谈判来救得张飞与两万士卒脱离险境。</p> 直到此时,刘备仍然十分天真的认为此事可以通过谈判的途径来解决。</p>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p> 刘备派出的使者顺利的见到了韩豹,但他却只从韩豹的口中得到了一句:“让刘备趁早率军投降,否则,便只有沐浴净首引颈就戮这一条路可走”的答复。</p> 直到此刻,刘备才恍然大悟,原来李杨此次是准备与自己玩真的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李杨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如此行事,对李杨没有丝毫的好处可言。</p> 在张飞被幽州军包围之前,刘备或许还能如此想,可现在的情况是张飞已然成为了瓮中之鳖,如今的形式对荆州非常的不利,说荆州已危如累卵也毫不过分。</p> 近几年来,荆州本就缺兵少将的,若是连张飞都战死沙场的话,那荆州的可用之人可就真的不多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荆州即将要面临一将难求的尴尬局面了。</p> 李杨派出的后续三万人马于亥时抵达前线,此时的张飞大营早已被幽州军围的水泄不通。</p> 韩豹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脸笑意的对众人说道:“火光还不够亮,命人在荆州大营的四周多点火把与火盆儿,同时还要用投石车不间断的向敌军营内抛射装满火油的火罐儿,如此更利于照明,命人在敌营四周严加看守,不得使其逃脱一人,哪怕是只蚊子,也得让它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营里待着!”</p> “诺!”众将纷纷拱手应诺!</p> 李虎侧头看向韩豹,疑惑开口道:“不攻营?”</p> 韩豹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道:“不必急于一时,先饿他们几天再说!”</p>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p> “百里之外的林县至少驻有七万名整装待发的荆州军士,咱们是否需要向林县增兵?以备不测之选?”赵云问道。</p> 韩豹闻言,十分罕有的露出了狠厉之色,他冷声说道:“无需向林县增兵,敌军敢前来救援最好,哼哼,就怕他刘表不敢来呢!”</p> 众人闻言不禁一怔,继而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了起来!</p> 近四万名幽州军士在敌军营外完全铺开,轮班围营,这一围就是三天!</p> 度日如年,这便是营内荆州军士此刻的真实写照,没吃的,他们便只能靠饮水来充饥,关键是幽州军竟然连一个好觉都不让他们睡。</p> 幽州军白天击鼓,晚上投石,没一刻消停的时候,营内的两万荆州军被其折腾的死去活来!</p> 张飞不是没想过要率军突围,可在经过反复的思索之后,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一不切实际的念头。</p> 因为即便自己成功率军突破了幽州军的层层围堵,他也没地儿可去,往北逃?与找死无异,因为黎阳的北边是邺城。</p> 往难逃,胜算仍然十分的渺茫,因为南边有李虎率领五千辽东铁骑亲自坐镇,自己这两万名步军,又岂是辽东铁骑的对手?在骑兵面前,步兵不过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何况自己面对的还是精锐中的精锐。</p> 想想都挺吓人的,与其往南逃还不如留在营内与幽州军死磕呢!</p> 西边有赵云率领一万幽州军围堵荆州军的退路,一万人马,装备精良,有强弩助阵,荆州军根本冲不破由强弩组成的箭阵!</p> 强行突围,与送死无异!</p> 思来想去,张飞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只有坚守待援这一条路可以选!</p> 当荆州军被围困在营中四天之后,有人建议张飞向幽州军借粮,李杨宅心仁厚,其以人为本的行事作风,已是天下皆知,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营中将士被活活饿死!</p> 张飞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遣使出营前去见韩豹,结果自是不言而喻,张飞派出的使者碰了一鼻子的灰,之后灰溜溜的逃回了荆州军大营。</p> 使者是被韩豹命人用乱棍打出来的。</p> 韩豹可不是李杨,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相比于李杨来说,他的身上少了一些人情味与烟火气,张飞想从他的身上得点好处,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p> 韩豹近日以来的种种表现全数落在了乌桓统兵大将乌延的眼中,乌延对其刮目相看的同时,也为曾经的乌桓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因为在通过对韩豹的观察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即便没有李杨的存在,乌桓依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韩豹同样拥有覆灭乌桓的能力!</p> “天下英才半入幽州之毂啊!当真是天命归李吗?奇哉!怪哉!”乌延如是想到!</p> 当荆州军被围困在营内第五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靠杀马来充饥了!</p> 张飞知道,若是继续这么拖下去,估计离吃人也就不远了,他更知道,自己根本等不来援军!</p> 张飞咬咬牙,暗自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他欲出营同敌军死战!</p> 命人为自己取来一些马肉与酒水,张飞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需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堂堂正正的战死在冲锋的路上!</p>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张飞顶盔掼甲,手提丈八蛇矛,缓步走出帅帐。</p> 一众荆州军士见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p> 张飞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露出了十分淡然的表情,朗声道:“我欲与敌军决一死战,待我战死后,是战是降,皆由尔等自行定夺!”</p> 副将为张飞牵来坐骑,张飞翻身上马,纵马向营外狂奔而去!</p> 一些扔怀有忠义之心的荆州军士见状,连忙拿起各自的兵器,紧紧地跟在了张飞的身后,对此,张飞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无法阻止众将士们的忠君报国之心!</p> ?</p> </p> 正文卷 第402章 李虎战张飞 正文 第402章 李虎战张飞 张飞率领不足两千人马自辕门而出,迎面撞上了李虎所率领的围营士兵!</p> 李虎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儿,他将副将留在了军阵中吹风,自己则屁颠屁颠的来到了中军!</p> 韩豹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虽然李虎的性子有些过于跳脱,但他亦是自己的兄弟,勇毅、果敢、单纯、善良这些都是李虎的代名词,这样的李虎没人不喜欢!</p> 张飞可一点不傻,他在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之后,才决定从辕门向幽州军发起进攻,因为镇守其他几座营门的都是怪物,张飞还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李虎与赵云等人的对手!</p> 虽然张飞早已心怀死志,但他却不想死的太过憋屈,他想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而不是三下五除二的便被李虎给结果了性命!</p> 正当张飞准备率军向幽州军发起冲锋的时候,李虎却打马出阵,挺槊直指张飞,道:“吾乃辽东李虎,贼将可敢与我决一死战?”</p> 张飞真够悲催的,本想找一个软柿子来捏,结果却碰到了钢板!</p>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不躲了!”张飞如是想到!</p> 张飞轻夹马腹,胯下战马缓缓自本阵而出,他一脸肃重的紧了紧丈八蛇矛,抱拳道:“吾乃燕人张翼德,今日定教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p> 张飞话音落后,二人便同时打马冲向了对方!</p> 张飞的武器为丈八蛇矛,李虎则手提沥血破城槊,二人所骑乘之马皆非凡品!</p> 张飞沙发凶猛,出手便是杀招,他想通过以命换命的杀法招式将与李虎之间的差距化于无形之中。</p> 相比于张飞的死命搏杀,李虎则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斗方式,虽然人人都将他视作天下第一猛将,但他却一点也不傻,他非但不傻,反而还精得很呢,李虎深知张飞不是自己的对手,因而,当他在与张飞甫一交手的时候,他便已制定好了一套更有利于自己的战法。</p> 战事于本方有利,因而李虎丝毫不急,这种时候该急的是对手,李虎知道张飞拖不起,所以他决定先跟张飞消耗着,耗到张飞心急露出破绽之时,届时自己再给他来个必杀一击,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p> 只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你来我往的交手了近五十个回合!</p> 趁着这个功夫,赵云等人闻讯。业已来到了阵前观战!</p> 贾诩观战了一会儿之后,侧头看向韩豹,道:“敌将武艺不俗,短时间内恐难分胜负!”</p> 韩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向身后挥了挥手!</p> 一名校尉见状,连忙打马来至韩豹的近前,拱手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p> 韩豹伸手指向立于张飞身后的敌军士兵,道:“你亲自领军冲杀一阵,降者缚之,反抗者杀之!”</p> 校尉闻言连忙拱手应诺,当即点齐本部人马,向对面的荆州军士发起了冲锋!</p> 赵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韩豹,那模样好似在说: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太讲究啊!</p> 韩豹何等聪明之人,他一眼便看穿了韩豹的内心想法,他沉声说道:“咱们不能给敌人一丝困兽犹斗的机会,要知道,垂死的猎物才是最危险的,咱们万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p> 再者,咱们此番是来攻灭荆州刘表的,此战不宜拖延太久,你应该懂得迟则生变的道理,所以,咱们必须尽快结束荆州之战,如此才能尽快将人马全数带回冀州,以备不时之需,否则,有曹操这头猛虎在侧,我总是有些不放心!”</p> 赵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向韩豹抱拳行礼一礼,道:“多谢将军指教,云受教了!”</p> 韩豹侧头看向赵云,笑道:“说说你的看法?”</p> “不能意气用事,不应只顾着争一时之长短,要将战略眼光放的更加长远一些,总之一句话,要以大局为重!”赵云一脸郑重的回道!</p> 韩豹微微一怔,待其回过神之后,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一脸欣慰的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欺我,子龙已具大将之风!”</p> 身旁的贾诩等人闻言,均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p> 众人这边正说着话,而战场之上,业已分出了胜负!</p> 近两千名荆州军士被幽州将士斩杀殆尽,他们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因为战至最后一刻,仍然没有一名荆州军士选择屈膝投降,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了荆州的养育之恩,他们用自己的死证明了自己无愧于荆州最忠诚的勇士!</p> 近两千名荆州军士的战死,令张飞分了心,高手过招最忌的就是分心,李虎十分敏锐的抓住了张飞露出的破绽!</p> 二人在交手了百余回合之后,李虎敏锐的抓住了张飞的破绽,破绽出现在了张飞的右侧肋下的位置,李虎先是虚晃一枪,随后提槊直刺,刺进了张飞的右侧肋下。</p> 张飞吃痛,闷哼了一声,想要抬矛刺向李虎,然而李虎却并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李虎握紧沥血破城槊,而后将槊头轻轻地在张飞的身体里搅动了一下。</p> 此举令张飞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剧烈的疼痛令他的右手没能握住丈八蛇矛,咣当一声,长矛应声落地!</p> 李虎见状,倒也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缓声开口说道:“翼德,我敬你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若你肯下马投降,我家兄长定不会薄待于你!”</p> 张飞闻言,强人伤口带来的剧痛,出言反问道:“若是易地而处,阁下是否会下马乞降?”</p> 李虎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未说话,但他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p> “给我一个痛快!”张飞低声说道。</p> 李虎闻言,却是一反常态的将已刺进张飞体内的巨槊给缓缓地拔了出来,在张飞一脸狐疑的目光中,打马退回到了本方阵中!</p> 望着李虎的背影,张飞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明白李虎的意思,李虎并非想要放过自己,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自裁的机会罢了!</p> 张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本方大营内望着自己的一众袍泽,又转身看了一眼立马于眼前不远处的韩豹等人,他笑了,他的笑中有泪水,有坦然,有庆幸,亦有释怀!</p> ?</p> </p> 正文卷 第403章 三爷归天 正文 第403章 三爷归天 “生逢于乱世,是我的不幸,但能与一众英雄豪杰交手过招却是我张翼德今生最大的幸运!”</p> 张飞抬头看了一眼幽州军阵的方向,向立马于前方不远处的李虎拱了拱手!</p> 他艰难的转过身子,双膝跪地,向着刘备所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大喝道:“大哥保重,翼德先走一步!”说完,毅然决然的拔剑向脖颈抹去,当场自刎而死!</p> 韩豹等人见状,对其万分敬佩的同时,却也生出了些许的惋惜之情,没有人不喜欢忠义之人,张飞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双方将士们的尊重!</p> 韩豹命人将张飞的遗体送回荆州大营,而后再次向众将下达了继续围攻敌军大营的命令!</p> 韩豹的这一命令却是将众人给弄糊涂了,赵云一脸疑惑的看向韩豹,道:“还围营?”</p> 李虎本就是个急性子,在听到韩豹的命令之后,他急声说道:“敌军主将已死,此刻正是向敌军大营发起进攻的最佳时机,可....你为何还要下令围营啊?!”</p> 韩豹一脸笑意的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问道:“你们都认为此刻是攻营的最好时机?”</p> 李虎与赵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其余众将不敢接话,因而纷纷陷入了沉思,而贾诩则是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p> 韩豹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而冲贾诩点了点头,示意由他来说。</p> 贾诩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言简意赅的为众人解释道:“哀兵必胜!”</p> 众人闻言自是表情不一,赵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众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纷纷保持了沉默,算是认同了贾诩的看法!</p> 然而李虎却是一脸不屑的撇撇嘴,扯着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大大咧咧的说道:“哀兵必胜?老贾,你快别跟这儿胡说八道了,现在的荆州军怕是连一丝获胜的机会都没有了吧!”</p> 赵云等人闻言哑然失笑道:“老贾?哈哈哈!这个称呼倒是挺不错的,叫起来显得倍感亲切!”</p> 贾诩挑了挑眉,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众人答疑解惑道:“敌军不会胜,但张飞的死却会激发出营中军士最大的潜能,敌军此刻正处于群情激奋的状态,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等需顾及己方将士们的生命安全,不能与其硬碰硬,咱们先晾他们一阵儿,待其士气自行瓦解之后,再向敌军大营发起进攻,届时只需一战,便可将大营内的两万敌军一举击垮!”</p> 李虎一脸恍然的点点头,很不要面皮的说道:“老贾言之有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地!”</p> 李虎之言自是招来了一片鄙夷与笑骂之声,对此他也并不在意,他本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p> 五日后!</p> 被困于大营内的一万八千名荆州军士在将领的带领下,主动出营向韩豹请降!</p> 营中无粮,士兵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叫嚣着让裨将带头向幽州军投降,裨将看着饿得双眼泛着寒光的一众军士,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最终决定顺应民意,主动出营向韩豹请降!</p> 裨将跪在韩豹的面前,心生劫后余生之感!</p> 幸亏裨将决断及时,否则,将会被那些已经饿得失去理智的营中将士吃的连渣都不剩!</p> 再精锐的军队也承受不住挨饿的苦,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出城去寻幽州军拼命啊,那样做与找死又有何异?</p> 韩豹冷眼望着跪伏于自己面前的近两万名面黄肌瘦的荆州军,下令道:“将俘虏全部压往黎阳,由赤眉率兵严加看管!”</p> “诺!”赤眉拱手领命!</p> 虽然赤眉很想随大军一道越过冀州边境,寻刘表决战,可他却并没有向韩豹开这个口,因为他的本部人马早已被刘备打残,他已无兵可调。</p> 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赤眉率领本部人马成功阻住了荆州军前进的步伐,此战已立下大功,若是继续率军参与荆州讨伐战,多少有点抢功的嫌疑,功劳总不能都叫他一人占了吧,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雨露均沾才是硬道理,军功亦是如此!</p> 韩豹又给赤眉分派了一千人手,助其看守俘虏!</p> 赤眉率领手下一千五百人马,看管一万八千名荆州军俘虏,还是绰绰有余的!</p> 幽州军在对待俘虏的问题上,一向都比较苛刻,每日一餐,只管五分饱,如此一来,俘虏自然也就没有了闹事的底气和力气!</p> 待战事结束之后,大多俘虏会被压去幽州参与采矿,美其名曰:劳动改造!</p> 安排好俘虏等相关事宜之后,韩豹率领大军进驻荆州军大营内稍作休整,军队尚需一些时日来做决战前的最后准备工作!</p> 这一休整便是大半个月的时间,直到二月十六这一天,韩豹终于亲率大军踏出辕门,再次踏上了征程。</p> 大军出征的前一天,韩豹特命人杀鸡宰羊,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战前动员大会!</p> 吃饱喝足,上阵杀敌,对韩豹来说,这比站在高台上,瞎比比不知强了多少倍!</p> 将士们开怀畅饮,而韩豹等人则纷纷亲自出马,为一众士兵站岗放哨,当然了,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在营门前站了一刻钟而已,但这已是殊为难得!</p> 这是幽州军独有的特色,每逢佳节、出征等重大事件之时,军队将领必须代士兵值守,这是李杨为军队定下的规矩,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对此还很不以为然,可直到后来,众人才发现此举的妙处,此举不单能拉近将领与士兵之间的距离,更能令士兵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与被认同感!</p> 值守过后,韩豹亲率众将挨个营帐巡视,并向将士们敬酒,虽然韩豹等人只是象征性的小酌一口,但他们的举动却仍旧令营内一众将士十分的感动!</p> 虽然许多人不能理解尊重为何物,但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仍然令他们十分的受用!</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韩豹特许将士们睡了一个好觉,待第二日午时再行拔营启程!</p> 第二日,大军于午时三刻踏出辕门,直奔百里之外的荆州军行去!</p> ?</p> </p> 正文卷 第404章 送孙权一场天大的富贵 正文 第404章 送孙权一场天大的富贵 百里之外,林县!</p> 斥候带来了张飞战死的消息,刘备闻之,悲愤欲绝,欲率军与李杨决一死战!</p> 刘表多番劝阻,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将刘备给劝了下来!</p> 未免夜长梦多,刘表决定暂且班师回荆州,暂避幽州军锋芒!</p> 翌日一早!</p> 刘表强行拉着刘备,率领五万大军,徐徐向荆州方向退走!</p> 林县城内驻军两万,这里将被作为荆州军用来抵御幽州军队的第一道防线!</p> 关羽作为荆州阵营为数不多的统兵大将被留在了林县,他将以林县主将的身份,先他人一步迎接幽州军的第一轮进攻!</p> 待布置好第一道防线之后,刘备被刘表强拉着向荆州方向退去,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做,比如说战前动员,比如说安抚民心,比如说筹备与调集后勤物资,再比如说向曹操求援等等!</p> 刘备已经做好了倾尽全力与幽州决一死战的心理准备!</p> 在攻打黎阳未果之后,刘备便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心理准备,他十分了解李杨的性格,那是个一贯主张报仇不隔夜的主!</p>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刘备智谋深远,但他却不是神,虽然他料到了幽州军的报复会来的很快,但他却没料到张飞会因一时糊涂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p> 本就缺兵少将的荆州军,竟因为张飞的错误决策,而导致近两万精锐成为了幽州军的俘虏,此事的发生算是彻底闪了一下刘备的腰,荆州也因此而彻底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p> 相比于火急火燎的刘表与刘备来说,韩豹反倒沉稳了许多!</p> 韩豹亲率马步军四万,正有条不紊的向林县徐徐而来!</p> 四万大军足足走了十六天,才抵达林县城下!</p> 幽州军犹如蝗虫过境一般,他们将路过的庄家与村落从头到尾全都“洗劫”了一遍!</p> 尚没完全熟透的庄家被幽州军提前收割一空,而那些收割不完的庄家,则被幽州军士放了一把大火,将之全部付之一炬!</p> 村民居住的房屋被幽州军士强行推倒,居无定所的百姓被幽州军士强行赶向黎阳方向,韩豹早已安排人手在冀州边境接应着源源不断逃难而来的司隶百姓!</p> 林县地处司隶境内,司隶受曹操管制,刘表与曹操沆瀣一气,联手攻杀李杨,如今,荆州军针对司隶做出的一切军事行动,是李杨对曹刘做出的最有力的回击。</p> 幽州军途经之处,遇到巨石,均被其搜刮一空,巨石可用于投石之用!</p> 林县城外的树木亦被砍伐一空,它们将被制成云梯与撞车等一应攻城器械!</p> 此番前来,幽州军做的很绝,他们抱着毕其功于一役的目的而来!</p> 曾有人向韩豹提出疑议道:这里将来亦是主公的领土,此等做法是否欠妥?</p> 韩豹闻言却是淡淡的回道:兄长给我等下达的命令是,要我等不惜一切代价攻灭荆州,服从命令乃是军人的天职,所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至于战后的重建工作,还轮不到咱们这些大老粗来关心,届时,自有公与等人为兄长分忧解难!</p> 众人闻言没再说什么,因为韩豹所言合情合理,李杨在密信中明确要求韩豹等人要不惜一切代价的灭了荆州!</p> 待大军抵达林县城下之后,韩豹命军队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略做休整之后,再行攻城也不迟!</p> 韩豹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不急于与荆州军争一时长短,他已做好了与荆州军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这也是经过众人商议之后所得出的结论!</p> 众人深知攻灭荆州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众人早先便已制定好了一套相对完整的计划,他们准备从军事、政治、后勤、经济等多个方面一齐出击,李杨为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许多年,此番他们势必要将荆州这艘早已破败不堪的大船彻底击沉在历史的长河之中!</p> 双方均在积极备战,而率军徐徐退走的刘表与刘备却也并没有闲着,刘表遣蒯越出使,前往许都求见曹操!</p> 蒯越一路马不停蹄的向许都纵马狂奔,只用了两天时间便赶到了许都城中!</p> 蒯越是被人抬进丞相府的,由于骑马赶路的原因,蒯越大腿内侧早已被磨的血肉模糊,在见到曹操之后,当着一众文武的面,蒯越将自己此次出使的目的毫无隐瞒的说与了众人,荆州早已危如累卵,蒯越深知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p> 众人在万分惊讶的同时,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良久之后,众人被一声轻咳带回了现实之中,他们循声望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居中高坐的曹操身上!</p> “先生先去驿馆歇息,此事我已知晓,先生且放宽心,我自会为荆州做主!”曹操说道!</p> 早已疲惫不堪的蒯越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正欲开口表示感谢,便觉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p> 曹操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向侍者挥了挥手,示意侍者先将蒯越带下去歇息!</p> 待蒯越离开之后,曹操与一众谋主朝臣议了一下应对之策,最终众人一致决定,应采取围魏救赵之策,救荆州脱困!</p> 第二日,曹操与蒯越达成了最终协议,由曹操发兵十万,恫吓幽州,若能迫使幽州军从林县退兵最好,若李杨仍旧执迷不悟的话,恫吓便成为了宣战!</p> 五日后!</p> 由曹操执笔,汉献帝盖印的诏书被传到了东郡守将曹仁的手中,与诏书一同前来的还有曹丕与司马懿!</p> 曹丕为历练而来,而司马懿则是以参军的身份前来,曹操担心曹仁不是李杨等人的对手,于是将司马懿派到前线辅佐于他!</p> 曹仁在经过一番战前动员之后,便率军自东郡而出,踏上了北上冀州的征程!</p> 当李杨得知曹军出兵时,他也只是一脸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有样学样的向东吴派出了使者!</p> 使者在见到孙权之后,一针见血的直奔主题:此刻正是削弱曹军实力的大好时机,李杨可以为孙权拖住曹仁大军,东吴可趁其不备,向曹操的背后捅刀子!</p> 孙权装模作样的笑了笑,本欲向李杨敲一笔竹杠,可幽州使者却也不是吃素的:“机会转瞬即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白捡的便宜。要不要那是吴侯自己的事情,我此来是为了送吴侯一场天大的富贵,并不是在相求与你,还请诸位莫要会错了意!”使者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p> 幽州使者有句话说的没有错,他并非为求人而来,他的任务是将李杨的话传到孙权的耳中,至于其他的可就不关自己的事了。</p> 李杨十分了解孙权的秉性,那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儿,李杨相信,只要将话带到,孙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p> ?</p> </p> 正文卷 第405章 给夏日里再添一把火 中原大地正在上演着群雄逐鹿的大戏,而冀州边境的林县亦正在上演着血雨腥风的攻城战! 韩豹率领四万大军将林县围的水泄不通! 负责外出传信与求援的荆州斥候,无一例外的被幽州军射杀于突围的途中,林县也因此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在林县城内为大军断后的关羽,亦被困在城内,不得而出! 大军围城十日后,在李虎等人的翘首以盼之下,韩豹终于向全军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两千余架投石车被幽州军士推至距林县城墙四百余步的位置,在经过两轮的校准之后,将士们开始往投石车的兜囊中装填装满火油的油罐儿! 不久前荆州军欲放火焚烧黎阳城,而现在的幽州军亦准备给守军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韩豹准备用投石车与火油为这炎热的夏日再添一把火! 正值暑夏时节,大火势必会为守城士兵带来诸多的烦恼与不便,单是因出汗而导致体力透支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得不说,韩豹的肚子里的确有不少坏水儿,起码常人是想不出这等损招儿的! 幽州的投石车在经过改良之后,其射程达八百余步,而被士兵推至距林县城下四百步停下,是因为这个距离亦在辽东弩的射程范围之内,幽州军士可以在此处持强弩从旁保护投石车,使其在投掷时不会遭到守军的袭扰! 嬯寷 bⅹⅹ●С*〇 寷。待做好准备工作之后,韩豹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近辰时,于是他沉声向左右下令道:“传我将令,一刻钟后开始击鼓,待三通鼓响之后,命投石部队向林县发起进攻!” 立于韩豹身旁不远处的一众传令兵闻言连忙拱手应诺,纷纷各自传令去了! 贾诩立马于韩豹身后的位置,他深深地看了韩豹一眼,暗自点点头,与韩豹相处久了,他觉得韩豹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起码就军事才能来说,幽州军中罕有可以与之匹敌之人!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 良久之后! 三通鼓毕! 随着鼓声的结束,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吱呀声,幽州军士操控着两千余架投石车,不间断的向林县城墙与城内抛射火罐儿! 装满火油的火罐儿以一道十分优美的弧线划过天空,看的一众守城士兵却是心惊胆战的! 到底是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号的名将,关羽见到眼前这一幕之后,他立马便猜到了韩豹的意图,可为时已晚,因为他已失去了先机! 虽然有点亡羊补牢之嫌,但关羽却仍旧于第一时间命人前去救火,有些事,做了就比不做强! 砰砰之声接连响起,火罐儿应声而碎,随之而来的便是冲天般的大火! 熊熊大火自林县的四面城墙向城内迅速蔓延开来,而荆州士兵对此却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由于正值暑夏的原因,大火只燃烧了一刻钟左右,那些仍旧站在城墙上的守军士兵却是有些呆不住了,豆大的汗珠早已遍布了守城士兵的全身,这种挥汗如雨的滋味儿并不好受,现在可不是在澡堂子里蒸桑拿,现在是在打仗,守城士兵的身上可还穿着十分厚重的甲胄呢! 关羽失算了,他万没想到韩豹竟然连这样的损招儿都想出来,其实这也怨不得关羽,因为韩豹总是给人一种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的感觉,人们想起韩豹,总会先入为主的想到他的暴烈脾性,从而忽略了他的军事才能! 曾经有人给韩豹起过一个外号,那些与韩豹打过交道的曹军将领管他叫韩周旋! 曹军将领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韩豹每每率军作战时,经常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手段,从不轻易犯险! 早年间,韩豹奉命率军守城时,采取的大多是固守之策,他很少主动向曹军发起进攻,正因为此,那些曹军将领才会将他视为守成之将,并且几乎完全忽视了他的进取能力,正因为此,韩豹才得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韩周旋的名号! 其实这也只是曹军将领之间的调侃罢了,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够抵住当曹军的挑衅和进攻的,君不见,袁绍败得有多惨吗? 综上所述,说白了就是,韩豹在世人的眼中是一个擅守不擅攻的主儿,起码相比于李虎来说,他身上的光环确是暗淡了不少! 高调做人,低调做事,说的就是韩豹这种人,他总喜欢跟正常人唱反调,是个十足的怪咖! 言归正传! 关羽终于见识到了韩豹的霹雳手段,可他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已向刘表立下了军令状,他向刘表做出了人在城外的承诺,他断然做不出率军突围的事情,他必须如同一根钉子般,钉死在林县城内,因为他无路可退,他必须以死来报答刘备的栽培与知遇之恩! 大火仍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城中蔓延,而城外的投石车却好似不要钱似的,不间断的向城内抛射着装满火油的火罐儿! 守城士兵在冒着生命危险救火的同时,却还要提防着从天而降的火罐儿! 火油本就不易扑灭,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火罐儿却好似雪上加霜般的正在炙烤着唐军士兵的精神与肉体! 城外投石车的攻击持续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巗攮 攮。幽州军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共计投入并消耗了五千余架投石车,当耗尽了最后几十架投石车之后,韩豹终于向全军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幽州众将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众人在接到命令之后,连忙率领本部人马,快速向林县城墙冲杀而去,那模样就好似去晚了就抢不到头功似的! 林县城外的护城河早已被火罐儿、巨石与荆州士兵的尸体填满,幽州军在跨过护城河之后,却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他们知道,这是从那些被烤死的守城士兵的身上传来的,这就是战争,既残酷又真实! 这就是韩豹,他平日里是温文儒雅、与士兵打成一片的韩将军,可每逢战时,他却会化身为择人而噬的恶魔,为了取得战争的最终胜利,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div> 正文卷 第406章 李虎先登 连日以来的火攻,将林县守军的精神与肉体折磨得痛苦不堪,当他们看到幽州军抬着云梯向城墙冲杀而来时,大多守军士兵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如释重负之感! 荆州军已经习惯了失利,他们在与幽州的对阵中,从未有过胜绩! 最接近胜利的一次是在不久前刘备亲率两万大军攻打只有三千守军的黎阳,可那一战的结果却仍以荆州军失败而告终! 接二连三的失利,给荆州军士的心里增添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几乎每一名荆州军士的心里均在想:“己方明明就不是幽州军的对手,为何还要以卵击石?” “幽州军战力实在强悍,我们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毫无胜算可言!” 这是每名荆州军士心中切实的想法! 尤其是在林县城头蒸了三天的“桑拿”之后,城头守军的士气算是彻底跌至了冰点! 望着身边那些被烧焦烤熟的袍泽尸体,大多守军将士的精神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守军士兵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是因为幽州军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们的自信心已然被幽州军给打崩了! 试想一下,你向自己的敌人发起挑战,在用尽了千般算计万般手段之后,你的对手却只出一招便成功将你击倒,而最为关键的是你二人之间已经进行了无数次对战,而结果却总是出奇的一致,从未发生过任何的改变!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心态都会崩溃,或许会有少数的内心强大之人会选择继续向强者发起挑战,可那毕竟只是少数! 刘备便是这为数不多的内心强大之人,可他却并未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能力有限,他是人,不是神,他只能保证自己的心态不崩,但他却无法保证数万荆州军士的心态不崩,这是人心的问题,即便刘备再厉害,他也赶不走潜伏在荆州军士心里的心魔! 当荆州军抬着云梯奔至城下之时,大多守军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坐以待毙,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与幽州军争锋的勇气! 关羽自是将眼前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深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手段的道理,于是他以畏缩不前临阵脱逃等罪名,当场斩杀了数百名不尊号令的守军! 可是,杀完人之后,关羽却惊讶的发现,将士们竟然不怕死,一众守城士兵竟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他们眼神木纳的望着自己,既不反抗,也不听令,总之就是,要杀你便杀,但我就是不想去与幽州军打仗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不想再去打那些毫无意义的战争! 关羽很郁闷,他知道眼前这群孬兵已经彻底丧失了胆气,他更知道军法已经无法约束他们,若是自己再以军法为由杀人,届时一定会引起哗变,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关羽十分果断的放弃了这群孬兵,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负担! 关羽望着一众半死不活的孬兵,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随后率领着那些仍愿为荆州死战的守城士兵快速向垛口奔去! 直到此时,关羽仍对荆州抱有希望,他坚信荆州一定能够获得此战的最终胜利,他亦相信刘备一定会想到御敌之策! 关羽率领近两万名仍然忠于荆州的勇士,冲着正在向城墙上攀爬的幽州士兵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狙击! 大部分的守城士兵在蒸了三天桑拿之后,他们的身体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体力透支等症状,这是体内严重缺水的表现,虽然他们通过喝水等方式补充体内的水分,可效果却并不明显,喝水或许可以补充水分,可仅靠喝水却无法补充早已流失殆尽的体能! 四肢无力,头昏脑胀,口干舌燥,精神无法集中,这些症状非常直观的体现在了每一名守城士兵的身上! 一些症状较重的军士,甚至连向城下抛投滚木擂石都已成为了奢望,他们只能将那些早已无法拉满弓弦的箭矢,射向正在快速向城上攀爬而来的敌军士兵! 幽州将士由于攻城的原因,所以并未身着双甲,但幽州制式板甲的防护能力仍然非常的强悍,飞来的箭矢好似挠痒痒似的,根本无法对正在向城上攀登的幽州军士造成任何的伤害! 一柱香后! 李虎率领本部人马,率先攻上了林县的北面城墙! 登城之后,李虎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映入眼帘的是两伙泾渭分明的守军,一波守军正在拿着各自的兵器,准备与己方进行殊死搏斗,而另一伙人却好似没事儿人似的,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正坐在一旁等着看热闹呢! 李虎有些被搞糊涂了,他看向眼前的一众守军,高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打还是降?趁早给个痛快话!” 正准备看热闹的一众守军士兵闻言却是七嘴八舌的回道:“要打要杀随你,咱们哥几个只是路过看热闹的!” “咱们是愿意投降的,他们是要死战到底的,军爷可得分清楚了,莫要伤了咱们自己人!”一些正准备看热闹的守军士兵先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眼前那些准备与登城的幽州军决一死战的袍泽说道! 李虎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内讧了!如此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李虎正犹豫间,便见一名守军将领提着长矛迎面冲杀而来! 李虎见状,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提起沥血破城槊迎着对方的攻击,与其来了一记硬碰硬! 震耳欲聋的兵器交击声响起,巨响过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守军将领的惨叫之声,他的右臂被硬生生给震断了! 与无比狼狈的守军将领相比起来,此刻的李虎竟好似没事儿人一般,毫发无损! 李虎没给守将后退逃跑的机会,他提起巨槊,直刺向面前守将的胸口,将其刺了一个透心凉! 眼前发生的一幕,更加坚定了一众守军的投降之心,在他们看来,原本不可一世的将军,在对手面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上就死了,这仗还怎么打?不如投降算了,在众人看来,跟着幽州混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跟谁混不是混?当兵打仗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你看人家乌桓人,现在不就混的挺好么!</div> 正文卷 第407章 赵云战关羽 林县守军之所以愿意向幽州军投降,是因为他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乌桓人当前的处境,乌桓人在向李杨投降之后,日子过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也是当初李杨一味拉拢纵容乌桓人的原因所在,从荆州军的态度来看,李杨的做法确实取得了十分显着的成果! 李杨想通过此举来向世人传达一个信号:幽州既然能够容得下身为异族且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乌桓人,那么自然也能够容得下其他势力的军民百姓,在对待那些愿意向自己投诚的诸侯与民族问题上,李杨绝不会厚此薄彼! 李虎一槊捅死荆州军守将之后,一马当先的冲进了仍在负隅顽抗的守城士兵的人群之中,在李虎的猛打猛杀之下,守城士兵犹如退却的洪水一般,一泻千里,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来! 北门守军在咬牙坚持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林县北门彻底告破,李虎留下一千人马在城墙上绑缚并看押俘虏,而后率领本部人马顺着马道向城下走去! 大约一刻钟后! 幽州将士终于将门洞内的沙袋等杂物清理一空,而后大开北城门迎大军入城! 李虎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战马缰绳,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骑兵向城中狂奔而去! 北门率先告破,而其余三门却也没有好到哪去,除关羽亲自镇守的东门仍在苦苦支撑之外,西、南两门业已相继告破! 赵云与关羽在东门打的难解难分,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噩耗接连传来,当关羽在得知了其他三门均已被破之时,他的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荆州本也是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刘表单骑入荆州,以汉室宗亲的身份,迅速整合了荆州世族的力量,坐稳了荆州之主的位置,自此荆州境内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后来刘备兵败逃往荆州,投靠刘表! 有刘备从旁为刘表出谋划策,顺便帮忙牵制荆州境内的世家势力,倒也省却了刘表不少的麻烦,以当初的情况来看,只要给荆州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届时、绝对拥有与天下豪杰争锋的资本! 然而李杨的横空出世,算是彻底打乱了荆州原本所有的计划,之后的荆州就好似被人下了降头似的,内乱不断,一路被各方势力给虐成了如今这般即将国破家亡的光景! 关羽望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幽州军士攀上城墙,他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带着一众亲兵快速向城下走去! 下城之后,关羽翻身跨上战马,率领一众亲兵行至县衙前,一处较为宽敞的广场中央,他准备将此处作为自己人生的终点! 关羽严词拒绝了众亲兵想要互送自己突围的请求,他的目光在一众亲兵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后于马上抱拳,与众人一一见礼,道:“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关某唯有以死来报答兄长的知遇之恩,如此方不负忠义二字!” 一众亲兵闻言,面露动容之色,纷纷拱手行礼,道:“末将愿随将军一同死战!” 关羽闻言亦是十分的感动,他并没有多加劝阻,因为古人将忠义看得比性命还重,关羽实在不好开口驳了他们的忠义之心! 正当此时,却见有一队人马正由远及近的向己方狂奔而来! 待来人行至近前,关羽定睛望去,见领头之人正是与自己打的难分难解的赵云! 关羽在看清来人乃是赵云之后,他的火气止不住的往外冒。 赵云在见到关羽之后,本想与之搭话,可对方却并未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关羽提刀大喝:“贼将还我兄弟命来!”说着便提着青龙偃月刀,纵马向李虎冲杀而去! 赵云本欲劝降关羽,正欲开口,却见关羽二话不说便纵马提刀直奔自己冲杀而来,赵云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当即挺槊纵马迎向了关羽! 张飞明明死在了李虎的手里,可关羽却来寻自己索命,这口锅背的也真够冤的! 二人所乘均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在留下一红一白两道残影之后,二人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关羽乃是不宣而战,是以他成功抢得了先机,一声清脆的兵器交击声之后,赵云却是吃了一个暗亏! 由于战马未能全速奔跑起来的原因,因而赵云这一击并没有借助马力,在与关羽对撞在一起之后,未能发出全力的赵云,内腑被震了一下,虽未因此而受伤,但也令他感到非常的难受! 两马错身而过,赵云纵马向前奔出数十步,与关羽之间拉开一段距离,而后立马于原地顺气,而关羽则在调转马头后,丝毫不给赵云喘息的机会,再一次纵马向赵云冲了过来! 关羽此举多少有点耍赖的嫌疑,斗将之事,哪有不宣而战的道理?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是关羽能够听到上述的话语,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回上一句:不要了! 关羽此举也算是用心良苦,他想为张飞报仇,只是诸多原因中的一个,其实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他想用自己的名声来换得赵云的性命,若能与之一命换一命的话,或许还能为后方的刘备等人减轻不少的压力,这才是关羽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李虎及时拍马赶了过来! 李虎从身旁亲兵的手中夺过强弩,几乎未经任何的瞄准,便向关羽所在的位置射出了一支弩箭!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赵云命里不该遭受此劫,总之就是李虎射出的这一箭,不偏不倚的射正了位置! 正纵马冲向赵云的关羽,忽觉迎面传来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于是他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举刀格挡的动作! 正是关羽这个下意识的举刀的动作,救了自己性命,叮的一声,弩箭在与青龙偃月刀相撞之后,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关羽抬眼望去,见来人乃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李虎,而他业已纵马奔至赵云的近前! 关羽望着眼前两人,无奈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斩杀李虎的最佳时机,他更知道自己绝非李虎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正文卷 第408章 世间再无武圣之名 李虎策马来到赵云的身旁,出言关心道:“子龙无恙否?” 李虎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因为他万没想到赵云竟然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起码在李虎看来,即便关羽技高一筹,但以赵云的武艺,绝不至于轻易便败下阵来! 赵云在经过短暂的调息之后,已经恢复了状态,他死死盯着数十步外的关羽,抬枪直指,咬牙切齿道:“贼子耍诈!” 李虎一脸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侧头看向赵云,等待着下文! 赵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与了李虎等人! 李虎抬眸瞥了一眼前方的关羽,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不宣而战?不会吧?这可是斗将啊!” 关羽素有忠义之名,李虎万没想到,似关羽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干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情! 赵云将李虎的话全部听进了耳中,怒不可遏道:“有甚好奇怪的,荆州本就没什么好鸟,刘表如此,刘备如此,这关羽更是如此,哼!今日便让我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如此亦可还天下一个干净!” 赵云说话时,丝毫没有要避人的意思,因而他的话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都传进了关羽等人的耳中! 关羽闻言,怒不可遏的恨声大骂道:“庶子还不住口!我家兄长仁义著于四海,岂是尔等可以妄加非议的?” 赵云不怒反笑道:“刘玄德背信弃义,常行反叛之事,每每反叛,却又皆以失败而告终,惶惶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能力不大,野心却是不小,这等贼子,何来仁义之说? 至于你,关羽,关云长,不过一匹夫小人尔,好好的斗将竟被你耍成了刺杀,哼!当真耻于与你为伍,你还有何颜面立马于两军阵前?你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赵云的话是越说越难听,李虎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关羽呢? 赵云本是仁义君子,奈何关羽此番行事,实在太过卑鄙,算是彻底激怒了赵云,正所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赵云这等杀伐果断的沙场猛将呢! 李虎一脸惊愕的侧头看向身旁的赵云,心道:“未曾想子龙不仅功夫过硬,他打嘴仗竟然也是把好手,损人的话张嘴就来,并且还是专捡难听的说,竟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众所周知,李虎与对手比斗时,总喜欢与之玩言语攻击,然后才比手上功夫! 赵云与李虎相处久了,受其感染,竟也学会了耍嘴皮子! 关羽被赵云说得直想找个地缝往里钻,后来还是李虎开口替他解了围! 李虎伸手制止了仍在喋喋不休发嘴炮的赵云,打马上前几步,道:“子龙所言,皆戏言尔,将军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关羽闻言,抬头看了李虎一眼,并没搭话,他在等着李虎的下文! 李虎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随后缓缓开口道:“兄长曾言,关云长有志节,亦有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之能,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兄长仰慕云长之心久矣,恨不能扫榻以迎将军! 如今,荆州大势已去,将军何不趁早弃暗投明?若能得将军辅佐,幽州大事可期矣!” 与此同时,韩豹与贾诩二人业已打马来至两军阵前,向左右问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二人却并未急着出头,他们想要看看李虎打算如此处理此事! 李虎最近给众人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惊喜,曾经的莽撞少年,在经过了几年的成长与历练之后,如今业已具备了豪雄之资,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关羽的目光在李虎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又打马回身,冲正立马于本方阵中的一众亲兵点点头! 一众亲兵见状则抱拳向其行了一礼,他们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们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关羽,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坚定不移的追随到底! 关羽翻身下马,一脸郑重的向李虎拱手行了一礼! 李虎见状自是高兴,正欲下马还礼,并上前搀扶关羽时,却听关羽抢先开口,道:“此礼乃是谢过大将军的抬爱之情,但……兄长待我不薄,请恕云长难以从命!” 关羽此举却是赢得了一片的赞扬之声,饶是赵云,亦对其钦佩有加! 韩豹眯着双眸,深深地看了关羽一眼,他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倒是可惜了!”韩豹淡淡的说道! 侧头与贾诩对视一眼,见贾诩正面带微笑的冲自己点头,韩豹明白,贾诩这是在提醒自己要速战速决! 韩豹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呼出,打马上前与李虎并肩,目视前方,言简意赅的说道:“兵贵神速!莫要在此耽搁太长的时间!” “好!”李虎点了点头,侧头望向赵云,示意由自己来结束关羽的性命! 赵云默默地点点头,策马后退几步,将战场交给李虎! 李虎提起沥血破城槊槊,直指关羽,道:“我来送将军上路!” 关羽默默地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能够向天下第一发起挑战,这是他的悲哀,但更是他的荣幸,并不是每个人谁都获得与李虎交手的机会! 关羽正了正头盔,回身看了一眼刘备撤退的方向,随后提起青龙偃月刀,率先向李虎发起了冲锋! 李虎故意让了关羽半招,这次再没人说关羽是不宣而战了,因为这是独属于天下第一猛将的骄傲! 二人于两军阵前交手了三十余回合之后,关羽因气力不济而露出了明显的破绽,李虎十分准确的抓住了机会,提槊重重的抽在了关羽的背上! 关羽口吐鲜血,被击出数丈远之后,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落马之后哦,关羽以青龙偃月刀拄地,支撑着自己缓缓从地上站起,这十分简单的站立起身,对此刻的关羽来说,却是异常的艰难,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作响之声,关羽终于站直了身子! 出于对关羽的尊重,李虎并未上前补刀! 良久之后! 关羽的意识陷入了好似万丈深渊般的黑暗之中,而他的身体却朝着刘备离开的方向倒了下去!</div> 正文卷 第409章 双线作战 关羽用自己的死向世人证明了他的忠义之心! 关羽麾下的一众亲兵见状,纷纷拔出佩刀,果断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数百名亲兵以亲手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向世人证明了“啥人带啥兵”这句话! 韩豹命人厚葬了以身殉主的一众亲兵,随后让人为关羽的遗体做了一些简单的防腐处理,而后命人带着关羽的遗体先行一步,前往荆州方向寻找徐徐撤军的荆州大军,将关羽的遗体转交到刘备的手中! 随着关羽的战死,林县的战斗随之宣告了结束! 城内的抵抗势力在李虎与赵云等人的联合围剿下荡然无存,近两万守军士兵十分识相的选择了器械投降! 韩豹命人将守军俘虏全部押解至黎阳城外的大营中严加看管! 安置好俘虏问题之后,韩豹留下三千守军继续镇守林县,而后率领四万余大军继续挥师向西,目标直指荆州方向! 刘备在接到张飞与关羽接连战死的消息之后,只是没头没脑的仰天长叹了一句:“休矣!”,然后便没了下文! 并非刘备不伤心,而是韩豹根本就没给他悲天悯人的时间和机会,韩豹率军占领林县之后,以日行五十余里的速度向着荆州大军撤退的方向快速疾驰而来! 这个行军速度在当时来说,不可谓不快了! 就古代步兵的行军速度来说,能做到日行四十里已殊为难得,何况是日行五十余里呢! 正因为此,刘备才不得不收起悲伤情绪,他必须振作起来,否则万事皆休! 韩豹率军行至距荆州军大营百十里外,才命令军队停下前进的脚步,韩豹深知劳逸结合的重要性,连日以来的急行军令将士们倍感疲累,军队需要停下休整一日,待稍作休整之后,再行赶路也不迟! 与此同时! 前线的战报业已传到了李杨的手中! 看过战报之后,李杨却又患得患失了起来! “二哥三弟双双战死,却是有些可惜了!”李杨喃喃自语道! 直到此时,李杨仍在惦记着关羽和张飞呢! 就李杨个人来说,他还是非常欣赏关张二人的,因为不论是历史,野史,亦或是话本里,关羽的形象均被塑造的比较正派,或许大多数人自己做不到如关羽这般的忠义高大上,但自己做不到却不代表不喜欢,或许这样的人物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 至于张飞么,李杨就喜欢他一脸傲娇的样子,又莽,又萌,真真可爱至极! 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年轻时,我想成为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呵呵,似乎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冀州与兖州边界! 黄忠奉命在冀兖边境构筑防线,并亲率五万大军,在边境驻扎,以防曹军偷袭! 这一日,黄忠如往常一样,率军巡边,忽见远处奔来一骑! 亲卫纷纷拔刀在手,一脸警惕的望着来人! 骑士纵马奔至距黄忠十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赵勇,在锦衣卫任职,有军情禀报!”说着,从腰间解下腰牌,递给黄忠的亲兵! 亲兵上前接过腰牌,简单检查一番,见并无不妥之处,旋即冲黄忠点点头,将腰牌交到了黄忠的手中! 黄忠从亲兵手中结果腰牌,确认无误之后,望着锦衣卫,皱眉道:“有何军情,速速道来!” “曹军来袭,距此已不足二百里,还请将军早作决断!”锦衣卫急声说道! 黄忠大惊,当即下令道:“擂鼓聚将!”言罢,抬手挥退锦衣卫,道:“速速增派人手,严加监视曹军的一举一动,每隔一刻钟来报一次!” “诺!”赵勇应诺而去! 一日后! 李杨便接到了黄忠命人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急报上的内容大致如下:“曹操命曹仁为主将,司马懿为参军,曹丕等人为裨将,于九月初十发兵十万进犯冀州边境!” 李杨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真真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曹老板可真够贴心的!跟这儿添什么乱哪!” 李杨当即召沮授等人入府议事! 在与沮授等一众内阁大臣商议之后,决定由李杨亲往冀兖边境坐镇指挥,留沮授与韩当坐镇邺城! 沮授与韩当一文一武,皆是当世翘楚般的人物,有他二人坐镇邺城,足以震慑邺城内的一众宵小! 加之李杨也并未走远,冀兖边境距邺城仅数百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两日便可抵达,是以,李杨才敢放心带人离开! 第二日,辰时! 李杨率领典韦等人,并一众亲兵再次踏上了的征程! 李杨经历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两线作战,他即将面临自打穿越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李杨率众一路快马加鞭,仅用不到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了冀兖边境! 当李杨等人抵达驻扎在边境的幽州大营时,这里的攻坚战也已持续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从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便可判断出,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 此番曹军用的是阳谋,所谓的阳谋便是以正合,这是司马懿为曹仁出的主意,他们就是要与幽州军死磕到底,他们赌的是幽州军两线作战,耗不起! 在一一接受了黄忠等人的见礼之后,李杨缓缓开口,道:“战况如何?” 黄忠拱手行礼,面色凝重,道:“曹军来者不善!主公不可不防!” 太史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接话道:“曹军此番前来,目的十分明确,似有高人从旁指点着曹仁呢!” “何以见得?”李杨皱眉问道! “相比于几年前来说,曹军的进攻变得异常的猛烈,他们的目的性极强,他们直接放弃了野战,放弃了一切的阴谋诡计,他们在不惜一切代价的与我军拼消耗,他们想要耗到我们坚持不住为止!”黄忠回道! 李杨默默地点点头,淡淡说道:“这是司马老贼一贯的形式作风,此人喜耗,擅耗,他的确将一个“耗”字给做到了完美极致的程度!” 众人闻言,不禁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杨,那模样好似在说:“莫非您是司马懿肚子里的蛔虫不成?”</div> 正文卷 第410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也难怪黄忠等人会如此想,司马懿此人最擅藏拙,平日里总是给人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而且此次亦是司马懿第一次以参军的身份出现在曹军之中,因而众人对其也是不甚了解,而李杨却一语道破了司马懿的性格特点,这才是令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说来也怪,在场的众人在闻言之后,竟无一人置疑李杨的看 《汉末文枭》第410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汉末文枭&lt;/b&gt;》</div> 正文卷 第411章 司马亦是马 曹丕自然将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说实话,他想过许多种结果,可唯独没想到众人在听闻李杨亲临战场之后,竟会流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原本还想凭此机会一举将李杨生擒活捉的曹丕,在见到众位叔伯这副模样之后,却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曹丕一脸狐疑的看向司马懿,皱眉道:“很麻烦?” 司马懿默默地点了点头,虽未开口,但他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曹丕自幼随曹操南征北战,也见到了不少的大场面,但他的人生经历却无法与李杨相提并论,截至目前为止,曹丕还尚未获得过独自领兵的机会! 李杨的穿越,直接影响了曹操的人生轨迹,他比另一时空的自己,走得顺风顺水了许多,李杨为曹操分担了不少来自袁绍的压力,令曹操在官场与战场都变得得心应手了许多。 李杨的穿越,也直接导致了曹丕从未有过独自统兵在外的机会,这一世的曹丕走的是文武双修的路子,虽不比前世那个曹丕差,但是,却少了许多的人生阅历! 曹丕此次之所以会被认命为曹仁的副将,是因为曹操业已不再年轻的原因,曹操已经在为继承人问题提早做起了打算! 曹操还是非常看好曹丕的,曹丕颇具才干,人品亦是没的说,在曹操的诸子当中,曹丕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 曹仁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李杨在幽州军中积威甚重,他的到来为守军带来了诸多的底气与士气,一经出现,守军士气便立马得到了显着的提升,这种事情我只在主公的身上看到过,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说上一句,李杨是我军前进路上的一个大麻烦!” 司马懿深深地看了曹仁一眼,他知道曹仁还有半句话没说,这句曹仁并未付诸于口的话便是:曹操年事已高,而李杨却正值盛年! 曹操时年五十岁,在汉朝来说,这个年纪,不可谓不高了! 曹仁心中有种紧迫感,因为他从李杨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曹操的影子,他本想借着曹操还健在时,给予李杨致命一击,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曹仁的目光在帐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旋即下令道:“先将李杨亲赴前线的消息拟成公文呈报给主公,然后暂闭营门,责令众将,无令不得擅离大营,且于营内休整几日,再从长计议!” 曹仁说完,冲众人无力的挥挥手,示意众人自行离开! 曹丕等人见状连忙行礼称诺,纷纷退出了帅帐! 数日后! 李杨亲笔书写的手书被人交到了曹操的手中! 曹操一脸狐疑的接过手书,看罢之后,却是怔了一下,回过神后,竟然出人意料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曹操万没想到李杨竟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离间自己与司马懿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这离间计使的就跟闹着玩似的! 其实李杨玩的是阳谋,他笃定生性多疑的曹操,定然不会将此事等闲视之,或许曹操在人前时会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于人后之时,生性多疑的曹操一定会多想,因为司马的确也是马! 其实咱得替曹操说句公道话,曹操绝非气量狭小之人,他的骨子里还是比较大度的,但这也得分时候,若是年轻时的曹操在看到李杨使出如此拙劣的离间计时,或许他只会淡然一笑,然后将书信付之一炬,就此了事,但年事已高的曹操却不能不多想,因为这已经直接关系到了自己对治下州郡的统治! 而最为关键的是,曹操的确做过三马食槽的噩梦,且还不止一次! 也合该司马懿倒霉,因为他的身份与性格十分的敏感,身为世家大族嫡子的他,本就是曹操忌惮的对象,再加之他深沉的性格,更令曹操感到不喜,现在他又阴差阳错的被曹操调入了军中,在这种种的巧合之下,别说是生性多疑的曹操了,即便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也会多想的! 看罢书信的曹操,伸手轻轻摩挲着面前的几案,良久之后,他才低声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切均是宿命的安排吗?近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正是应了三马食槽的梦魇吗?” 曹操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自知失言的曹操,侧身撇了一眼正立于身旁不远处的内侍宦官,当他回过身之后,却是高声冲门外唤道:“许褚!” 此时那名内侍宦官早已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片刻之后,许褚应声而至! 曹操伸手直指内侍,沉声吩咐许褚道:“此贼欲图谋不轨行刺于我,念其多年苦劳,故准留其全尸,将他拖出去,鸩杀之!” 内侍宦官自知必死无疑,因而并未开口向曹操求饶,伺候曹操多年的他,早已摸透了曹操的性子,在给曹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一声不吭的任由许褚将自己给拖了出去! 眼前发生的一幕,看得曹操怔怔出神,待其回过神之后,曹操望着许褚与内侍离去的背影,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内侍知我!” 曹操倒也挺光棍的,他直接承认了自己多疑的性子,倒也还算磊落! 曹操闭目假寐了半个时辰之后,伏案书写了一份将司马懿从军中召回的公文,旋即命人将许褚召至近前,道:“仲康,你亲自前往军中传令,命司马懿于接令之日即刻返回许都,不得有误!” “诺!”许褚拱手应诺,快步离去! 待许褚离开后,曹操暗自叹气道:“未曾想我也有中离间计的一天,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元诚吾弟,这一阵算你赢了,便让你抢一回先手又如何,但你最好别得意,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曹操命人召荀彧与荀攸入府议事。 良久之后! 二人联袂而来,待二人与曹操见过礼之后,曹操开门见山的道:“我已命仲康亲赴军中传令,召仲达回京,公达,你即刻前往军中接替仲达之位,暂领参军之职,辅佐子孝,攻伐幽州!” “诺!”荀攸拱手领命! “李杨亲赴前线督战,尔等切不可大意轻敌,不可将其等闲视之,你要时刻约束子孝等人,切不可与幽州军进行野战,责令其与之相互消耗即可,不计一切代价的消耗幽州军的有生力量!”曹操叮嘱道! “诺!”荀攸见曹操再无其他吩咐,便领命而去! 正文卷 第412章 将司马懿玩弄于鼓掌之间 曹操负手行至门前,望着荀攸离去的背影,道:“文若.....我是否已经老的不中用了?” 荀彧一怔,一脸诧异的道:“主公何出此言?” 曹操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道:“我....中了李杨的离间计!” 荀彧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抬眼望向曹操微驼的脊背,道:“离间计?” 曹操微微颔首,将李杨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交到荀彧的手中,令其自行查看! 看罢之后,荀彧叹息一声,道:“臣,理解主公的苦衷!” 曹操欣慰的点点头,道:“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 荀彧微笑道:“有生之年,得遇明主,亦是人生一大幸事!” 此时的曹操以汉臣自居,因而荀彧对其信服有加,甘心奉其为主! 曹操默默地点了点头,有了荀彧的宽慰,他的心里着实好受了不少! 被李杨算计的滋味令曹操感到十分的难受,虽然曹操有雄主之资,但不可否认的是,雄主也是人,而且现在的曹操还是一个即将步入晚年的老人,他也有脆弱的时候,正在步入迟暮之年的曹操,有着太多的不舍与担心,或许还有无法与他人言说的恐惧! “主公且放宽心,子孝有公达襄助,李患不足为虑!” 曹操点点头,道:“有公达在,我无忧矣!” 其实曹操挺想亲自领军北上与李杨掰掰手腕,可他却腾不开手来,因为南边,还有一个大麻烦,需要由曹操亲自来处理! 这个大麻烦便是东吴的孙权,虽然李杨近几年出了不少的风头,但相比于李杨来说,曹操更担心孙权这个老对手! 因为幽州军是两线作战,这就注定了他们根本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而东吴则不然,他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在取得了赤壁大胜之后,兵锋正盛,此次东吴伐曹乃是倾举国之力,他们是抱着要给予曹操致命一击的目的来的! 孙权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孙权素有壮志,野心极大,有李杨在北方掣肘曹操,他便没了后顾之忧,此番放开了手脚,准备与曹操大战一场! “先将南边的隐患解除,待腾出手脚之后,再收拾李杨也不迟,文若,回去准备一下,随我出征!” “诺!”荀彧领命告辞而去! 李杨于第一时间收到了曹军临阵换将的消息,他很是有点奸计得逞的笑道:“还是曹老板贴心啊,消息来的正是时候,当浮一大白!” 在李杨看来,荀攸虽有谋略,却无法与司马懿相提并论,荀攸所擅长的是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与军事策略,简单来说就是,荀攸更善于出谋划策,但无统兵之能,但司马懿可就不一样了,这哥们是曹操手下为数不多的既有谋略又能统兵的全才! 说实话,李杨有点忌惮司马懿,因为无论统兵,智谋,亦或是心性,李杨都比他不过,他是真怕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着了司马懿的道! 其实,相比于司马懿来说,李杨更怕曹操,但他知道曹操现在没功夫搭理自己,再加之曹操年事渐高,所以,李杨才敢如现在这般的有恃无恐! 数日后! 司马懿一头雾水的踏上了回返许都的马车,当许褚护卫着车队驶出曹军大营时,十名幽州骑兵纵马自军城而出,待其行至距马车两百余步时,他们将绑有字条的弩矢射向了司马懿乘坐的马车,他们射完转头就走,并没有要与曹军交手的意思! 许褚见对方并无恶意,是以并未深究,许褚命人将钉在马车上的弩失取下,接过字条看了看,见字条上书写着几行十分醒目的大字:“听闻孟德常做一梦,是为三马食槽,故而杨献计曰:司马亦是马!此番孟德于两军阵前做出临阵换将之举,恐与此事有关,望仲达早做打算,多多保重!” 许褚将手中字条揉成了一个团儿,来到司马懿乘坐的马车近前,掀开车帘,见司马懿正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自己,许褚回以微笑,却并未开口! 司马懿双手托着一支弩失,轻轻的道了一声:“好险!”说着,将弩失递到了许褚的手里! 许褚一脸狐疑的接过弩失,道:“仲达安否?” “无碍!” 许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贼将奸诈,李杨尤甚,仲达莫要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 司马懿闻言,却是一脸疑惑的说道:“离间计?可是这纸条有蹊跷?纸条之上是何内容?可否让我查看一番?” 许褚微微一怔,默默地摇了摇头,讪笑道:“无事.......无事!” 见司马懿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许褚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冲司马懿点点头,护卫着车队向许都行去! 待许褚退出马车之后,司马懿立时变了脸,他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已经看过了字条上的内容! 当弩失被射进马车之时,司马懿只一瞬的惊怕之后,连忙将绑在弩失上的字条取下,看罢之后,他连忙将字条重新绑在了弩失上,之后便是许褚所见到的那一幕了! 司马懿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主公常做三马食槽的梦魇?” 想到这里,司马懿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件比曹操做梦还要可怕的事情,即便曹操做了三马食槽的噩梦,但他却并不会因此而降罪自己,顶多是罢了自己的官,令自己回家种地罢了,自己的生命并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主公所梦之内容,李杨是从何而知的?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司马懿面露惊恐之色,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思索良久之后,司马懿只好将这一切归结于巧合,“或许.....主公曾将自己所梦之事说与了他人?或许....主公梦中之语被内侍偷听了去...” 司马懿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实在想不通,李杨究竟是如何得知曹操所梦之事的,起码曹操做事这件事情司马懿是不知道的,听都没听过! 望着回城复命的众人,李杨开心的笑了,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令他有些飘飘然的,他为自己能够获得这样的奇遇感到无比的高兴!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典韦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嗯!还没想好!我又不是沮公与,我可没有走一步看三步的本事,走一步看一步才是本侯的一贯作风!” “......”典韦一脸无语的讪笑了起来! 正文卷 第413章 挑衅,搦战 司马懿离开曹军大营的第二天,李杨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自认为还不错的计策! 当日,李杨领骑兵三千,步兵五千出城,张辽与典韦从旁随扈,黄忠等人则被李杨留在了城中,以备不时之需! 李杨率军直奔曹军大营而来,而曹仁在得到斥候的禀报之后,却下令道:“紧闭营门,无令不得擅自出营!” 李杨率军行至距曹军大营一里左右才停下前进的步伐! 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曹军大营,李杨心生感慨:“未曾想,我竟也有与曹操一较高下的时候!造化弄人啊!”感慨过后,李杨命人上前代其喊话,道:“贤侄远道而来,杨,身为长辈却不曾与之一叙,还望贤侄多加见谅,今日正好得空,特来与贤侄一叙,不知贤侄可愿出营与我一叙?” 在辕门前站岗放哨的一众曹军士兵闻言却是一头雾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向李杨问出了一个他们十分好奇的问题:“敢问您的贤侄是哪位?” 李杨一脸尴尬的摇头苦笑,道:“曹丕,曹子桓!我与孟德相交莫逆,曹丕身为孟德之子,自然也是我的好贤侄了!” 李杨还欲继续胡说八道,便被身旁的典韦一把捂住了嘴巴,李杨见状,却是十分逗逼的做出了一个举双手投降的动作! 典韦一脸苦笑着松开了手,虽然不明白李杨此举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李杨此举是在向自己示意服软! 见李杨正一脸问号的望着自己,典韦无奈叹息一声,道:“末将一时情急,做出非分之举,还请主公海涵。但是,末将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还请主公听我一言,主公不好于两军阵前这般胡说八道,如此轻佻之语,实在有失体统!” 典韦刻意提了一句两军阵前,说白了就是在告诉李杨,平时在家里,您喜欢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多少得注意些影响! 李杨故作恍然大悟状,模样甚是逗比,道:“幸得将军从旁提醒,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若是被人当成了笑柄,可就不好了!” 典韦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不再搭茬! 自打攻克冀州以来,李杨的性格亦随之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从前的李杨,待人彬彬有礼,做事有礼有节,行事谨小慎微,常思父亲创业艰难,不可轻易断送幽州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李满死后,李杨承继父业,他时常提醒自己,遇事时,当持如履薄冰之心! 然而,自打攻克冀州之后,李杨的性格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现在的李杨,常有天下尽在我手之感,在他看来,一统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因而,他骨子里的真实性情亦随之渐渐的展露了出来,时而逗比,时而任性,时而嚣张,时而霸道,这才是李杨的真性情! 近年来,李杨经常在臣属面前表露出真性情的一面,起初幽州文武对此还很不适应,但时间久了,众人也就习惯了! 沮授曾与田丰发出一句感慨,道:“主公拥有天纵之资,雄才大略,起兵勘定天下之乱,天下将归,主公确有任性的资本!” 田丰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理当如此!” 一名负责看守曹营辕门的年轻士兵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既已相交莫逆,何苦征战不休啊?” 年轻士兵话音刚落,便吃了职守将领的一记暴栗,将领喝骂道:“就你废话多,还不快去通传一声!” “哦!”年轻士揉了揉生疼的脑袋,翻身上马,入营传话去了! 良久之后! 年轻士兵去而复返,只对李杨说了两个字:“不见!” 李杨一脸不可置信的嘿了一声,好似撒泼似的怒骂道:“曹子桓,你他娘的可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来见你那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一手下败将,也配在这儿跟老子拿大?你的面皮还要不要了?” 李杨话音落后,站在李杨身后的数千士兵好像之前便已经商量好似的,齐声将李杨的话重复了一遍! 几千人同时替李杨传话,声势比之前大了何止百倍,声音随着微风一个劲儿的向营内飘去,很快便传进了曹仁与曹丕等人的耳中! 曹仁一脸疑惑的看向曹丕,道:“你是李杨的手下败将?你俩何时比试过?” 曹丕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一脸懵比道:“未曾比试过,我与他素未蒙面,又何来比试一说?” “嗯!”曹仁点了点头,他相信曹丕之言。 曹仁可以肯定的是,李杨在胡说八道,在他看来,李杨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曹仁责令众人道:“无论敌军如何挑衅,我等不予理睬便是,待公达到来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众人虽多有无奈,却也深知将令不可违的道理,众人起身,一脸无奈的应了一声诺,便纷纷离开了帅帐! 负责看守辕门的曹军将领倒也是个明白人,他一脸不屑的说道:“贼子休要胡说八道,我家公子何时与你有过比试?你怕不是在说梦话?” 曹军将领的话,引得辕门前的众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杨闻言,竟也随之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李杨伸手直指曹营,朗声道:“数年前,曹军曾败于幽州之手,是为战败一方,而子桓乃是孟德长子,他父亲败在了本侯的手中,本侯说子桓是我的手下败将,又有何不可?” 一些不知所谓的曹军士兵闻言正欲出言反驳,然而曹军将领却抬手拦下了他们,因为他从李杨的言语中听出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李杨还有几句话没说,旁人没能理解他的意图,但这名将领却十分的精明,他立刻便猜出了李杨的想法,李杨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是:曹丕是不是曹操的继承人?若他是曹操的继承人,那这个锅他就得背,如若他不是,那他可以出言反驳我的话,子承父业,父债子偿。 父亲战败的锅,自然也得由长子来背! 此乃诛心之言,亦有挑拨之嫌,这也是由于曹操尚未确立世子的缘故,否则,即便李杨想挑拨,他也无从下手! 正文卷 第414章 宦侍之后,娼妇之子 李杨一番诛心之言,说得辕门前的一众曹军将士彻底哑口无言! 负责在辕门前值守的曹军将领觉得李杨有点不太讲究,在他看来,咱聊天归聊天,若是聊不到一块去,您骂两句街也行,可这怎么说着说着您就抠人眼珠子呢?特么的,忽然就将话题牵扯到了仪立世子的事情上,这话您能说出口,但咱们没法接啊。 以前没发现,李杨竟然还是个话题终结者,只一句话,就把天儿给聊死了! 见无人答话,李杨却是一脸坏笑的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振振有词的吗?” 辕门前鸦雀无声,曹军士兵纷纷耷拉个脑袋,没人搭话! 李杨见状,决定放一个大招! 李杨清了清嗓子,朗声大喝道:“刚刚确是本侯有些唐突了,本侯才想起来,子桓乃是宦侍与娼妇之子,身份下贱,不足与谋,他没那个资格!” 李杨之言极为恶毒,却又挑不出一点毛病,曹丕的曾祖父曹腾,乃是宦官,虽然遇曹嵩之间乃是过继的关系,但是,对古人来说,过继便与亲生无异了。 历史上的曹叡在登基即位之后,便将曹腾追尊为皇帝了! 曹操因为曹腾宦官的身份,常被人指指点点,如今李杨为了激怒曹丕,又拿曹腾来说事儿,看来宦官之后的身份,老曹一家算是彻底丢不掉了! 李杨骨子里是现代人,骂起人来从来都没什么顾忌,很多令常人感到十分难听的话语,他是能张嘴就来! 起码在古人来说,被人骂成是庶子,这绝对是一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大事儿! 其实,战前搦战,从来都没什么好话,但身份贵重的李杨却亲自上阵,这令营内营外的双方都感到十分的意外! 李杨之所以亲自出马,是因为他熟知历史的缘故,并且他深深的知道曹丕的痛脚在哪里,只要在曹腾与卞夫人的身份上多做些文章,不怕曹丕不上钩! 此战关系着天下大势,对双方都很重要,李杨业已顾不上脸面了,天下远比脸面重要得多! 果然,营内的曹丕在闻言之后,却是有点坐不住了,曹丕认为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若是继续任由李杨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极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与名声,这绝不是脸面的问题,这是涉及到了家世问题的大事儿! 古人最重家世传承,在世家林立的汉末,家世不好,便会失去许多天然的优势,若是在此基础上,再背上一个出身不好的坏名声,这对曹丕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曹丕越听越来气,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良久,想要以此来压制内心的怒火,当他听到李杨将话题引到自己母亲身上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愤怒的情绪,他终于爆发了,曹丕快步走出营帐,命人牵来战马,翻身上马,正欲纵马出营,便见曹仁迎面走了过来! 曹仁快步来到曹丕的面前,伸手拉住了曹丕战马的缰绳,抬头看向曹丕,沉声道:“聪明,擅隐忍,为人谦和,子桓,这是朝中众人对你的一致评价!” 曹丕微微皱眉,问道:“叔父,若是易地而处,您能忍吗?” 曹仁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个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与若是!我只知道,我得对得起主公对我的信任,我更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子桓,你不是李杨的对手!”顿了顿,曹仁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是!” 曹丕闻言,一脸无奈的苦笑一声,其实他挺感动的,曹仁为了劝说自己,也称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曹丕正欲开口与曹仁说上一句感谢的话语,然而辕门外却再次传来了李杨的混账话,这句话彻底将曹丕给激怒了! “庶子曹丕,无胆鼠辈,竟连出营与本侯一见的勇气都没有,卞氏到底会不会养儿子,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会养出似你这般的无胆鼠辈,曹孟德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娼妇之手,真替孟德感到不值,娼妇无知,卞氏该杀!”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李杨此言已经不单单是不讲究了,这基本已经不是人话了! 李杨拿曹丕来说事儿,曹丕能忍。 李杨拿曹腾说事儿,曹丕不能忍,但经过曹仁的劝说之后,曹昂还是能够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然而当李杨将话题转移到了卞氏的身上之后,便再没人能压住曹丕心中的怒火了,曹丕自己压不住,曹仁更是压不住,即便大罗金仙来了也一样压不住! 曹丕彻底爆发了,他低头看向曹仁,咬牙切齿道:“叔父放手!我母不可辱,纵然是死,我也要为我母亲讨一个公道!”见曹仁仍然没有要松开缰绳的意思,曹丕气急,挥起马鞭,抽向了曹仁紧握缰绳的手! 啪啪几声脆响之后,由于吃痛,曹仁不得已松开了紧握曹丕战马缰绳的手,被马鞭抽一下,曹仁还能咬牙忍着,可曹丕却好似发疯了一般,接连抽了曹仁好几鞭,如此一来,曹仁却也有些吃不住疼了! 待挣脱出曹仁的束缚之后,曹丕重重一夹马腹,战马感受到了曹丕心中的怒火,咴咴叫了两声之后,便一溜烟儿的向辕门外冲了出去! 曹仁见状连忙下令,道:“快快击鼓,鸣号,聚将,快!” 跟在曹仁身边的一众传令兵闻言连忙拱手领命,马不停蹄的各自传令去了! 待传令兵离开之后,曹仁便见到了迎面赶来的曹纯,也顾不得多做解释,曹仁便对曹纯下令道:“子和,速速率领虎豹骑跟上子桓,他出营了,尔等定要护得子桓周全,若子桓出了什么意外,我等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虽然曹仁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曹纯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曹纯被惊得不轻,好在他还知晓轻重缓急,向曹仁拱手行了一礼,随后赶忙翻身上马,径直前往虎豹骑大营调兵遣将去了! 曹仁有句话说的很对,若曹丕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们兄弟几个恐怕真的要以死谢罪了,因为这一世的曹丕比之前世来说,更受曹操的器重,长子与父亲之间的感情,自然不是其他孩子能与之相比的! 正文卷 第415章 汝母安好? 自曹昂战死之后,曹丕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曹操的长子,曹操欲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对他亦有着诸多的期待! 但是,老话说得好,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血气方刚的曹丕呢? 李杨亲自出马,上前搦战,言辞卑劣至极,张口宦侍,闭口娼妇,骂得实在太难听! 搦战,在古代战争中屡见不鲜,但一般来说,负责上前喊话挑衅之人,大多都是以小校为主,说白了,就是小啰啰! 很少有一军主将亲自上前搦战的时候,因为实在有失身份! 然而身为一方霸主的李杨却这么做了,而且做的还很过分,从他对曹丕的称呼转变中便能够看出,此番他也是费尽了心机! 搦战之初,李杨还愿意称曹丕一声贤侄。 然而,当李杨的求见请求未能得到回应之时,李杨便开始称其表字,子桓。 再然后便是直呼其名为,曹丕! 再再然后就是开始羞辱、数落曹丕宦侍之后的身世。 最后,直接将矛头直指向了其母卞氏! 可以说,老曹一家三口,全都未能幸免于李杨之口! 其实说实话,相比于那些在搦战时,将敌人祖宗十八代都捎带上的人来说,李杨已经很文明了!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说现在,搦战之人是李杨,而被喷之人是曹丕,如此一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李杨与曹操曾是关系亲密的挚友,然而当双方开战的时候,挚友亦随之变成了仇敌,而挚友的儿子,亦成为了宦侍之后,娼妇之子! 最为关键的是,熟知历史的李杨,能够准确的抓住曹丕的痛点,曹丕的痛点不是曹操,更不是他自己,他的痛点是母亲卞氏的身份! 古人最重孝道,曹丕对其母颇为孝顺! 对于卞氏身份这等隐秘之事,旁人无从得知,但李杨却了如指掌! 曹丕与卞氏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但作为穿越者的李杨却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才会拿卞氏来说事儿,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将话题扯到卞氏的身上,届时曹丕便一定会乖乖就范! 果然,一刻钟之后! 曹丕策马奔至辕门前! 李杨见状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十分热情的向曹丕挥了挥手,笑呵呵的打招呼道:“贤侄,经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站在李杨身后的数千幽州军士闻言,下巴掉了一地:卧槽,这也可以? 辕门前的曹军士兵业已被雷到了一片! 典韦见状,却是自顾自的摇头苦笑道:“主公的脸皮,当真是厚的清新脱俗啊!”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李杨好似充耳不闻,仍然没脸没皮的与曹丕套着近乎!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曹丕心中有气,但当二人见面之后,李杨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还算不错,搞得曹丕想发飙都找不到借口! 现场出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李杨依然在没脸没皮的与曹丕搭话,然而曹丕却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曹军士兵面露鄙夷之色,好似看白痴般的看着李杨耍猴戏! 而立于李杨身后的幽州军士,此刻却只想找个地缝往里钻! 良久之后! 李杨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再一次发挥了话题终结者的能力! “汝母卞氏,近来可还安好?” 你妈最近身体如何? 典韦苦笑一声,暗道了一句:“就知道会是这样!” 其实,曹丕在与李杨见面之后,他心中的怒火就已经去了大半! 李杨表现出的那一副嬉皮笑脸模样,的确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涉世未深的曹丕很容易便受了他的迷惑! 曹丕在见到李杨之后,他想的是:“曹李两家到底还有一份交情,我犯不着因为这等小事,便与他一般见识!” 在曹丕看来,两军阵前,搦战是常有之事,搦战时,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刚刚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反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本想着不与李杨一般见识的曹丕,在听到李杨问出的那一句:卞氏近来可还安好之后,他终于看清了李杨的为人,他更认清了自己,原来自己被人家给当成了傻瓜! 曹丕算是彻底被激怒了,他抬槊直指李杨,大喝道:“贼子受死!”说着,便纵马挺槊直奔李杨冲杀而去! 曹丕少年心性,对自己的武艺有着盲目的自信,虽然常听身旁人夸赞李杨武艺高强,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曹军众人几乎没见过李杨出手! 数年前与幽州军交手的那一次,李杨并未亲自出手,那一次李杨做的是运筹帷幄的活计! 李杨微微一怔,待其回过神之后,他却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侧身看向典韦,道:“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可从子桓目前的表现来看,说明咱爷们儿的名儿似乎还不够大啊!” 站在李杨身旁的典韦闻言却并没有接茬,他只是淡淡的出言提醒道:“主公,他来了!”说完,伸手向前方指了指! 李杨一脸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只一个闪身便躲过了直刺而来的马槊! 李杨之所以会有这般的表现,是因为他对曹丕十分的了解,曹丕根本就不是以武艺见长的沙场猛将! 在李杨看来,曹丕这一身的武艺,与三脚猫几乎没什么区别! 闪身躲过曹丕的攻击之后,李杨策马来到两军阵前,他向曹丕勾了勾食指,大喝道:“你……过来啊!” 曹丕险些笑出了声,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太过滑稽! 首先,李杨手中并没有武器! 其次,李杨刚刚做出的动作,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两种绝学的结合体,这两种绝学便是狮吼功与一阳指! 曹丕觉得李杨就是个逗比,因为他还从未见过斗将时不拿武器的人! 曹丕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模样:好似提醒般的说道:“去取一件趁手的兵器来,我从不趁人之危!” 李杨闻言,嬉皮笑脸的摇摇头,回道:“不需要,你放马过来便是!” 正当曹丕准备再劝一番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声! 曹丕循声看去,却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今天这场将是斗不成了,真是够扫兴的!” 李杨抿嘴笑了笑,道:“是啊!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的这么快,我还没玩够呢!” 正文卷 第416章 生擒曹丕 正背对着曹军大营的李杨,转身向后望去,见数以千计的曹军精锐,虎豹骑正向自己发足狂奔而来! 李杨正了正神色,暗道:“现在可不是耍宝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李杨回身,抬眸望向面前的曹丕,一脸郑重的说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子桓,既然你已出手,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先接我一招再说,小心了!” 李杨话音刚落,胯下战马便心有灵犀般的蹿了出去,眼前这一幕,发生在瞬息之间,许多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李杨已纵马奔到了曹丕的近前! 曹丕到底不是平庸之辈,他在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当即做出反应,他见李杨手中并没有趁手的兵器,因而当李杨奔至近前时,曹丕仗着手中马槊,采取了以攻代守的策略,他手提马槊,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李杨的心口刺去! 李杨见状,一脸兴奋的朗声道:“来的好!”言罢,以一记蹬里藏身,轻松躲过了刺向自己的马槊! 待李杨直起身子时,曹丕正与之错身而过! 曹丕于马上拧身,回头冲李杨使出一记回马枪! 李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于马背上转身,探手一把抓住了刺向自己的马槊,随后握住槊杆,用力一扭! 曹丕掌心处传来一股剧痛之感,一声惨叫过后,马槊脱手而出! 直到此时,曹丕才终于认清了自己与李杨之间的差距! 认清形势之后,曹丕第一时间便做出了逃跑的决定,他在心里默默的安慰了自己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话,此刻他想的是,先脱离战场再说,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曹丕的坐骑乃是极有灵性的宝马良驹,它基本能够做到:想主人所想,急主人所急! 与曹丕心有灵犀的宝马,深知曹丕逃命心切,于是卯足力气向曹军大营奔去,然而当战马刚刚冲出一步远时,忽觉背上一轻,又向前狂奔出数十步之后,战马才将将止住前冲的步伐,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幕,李杨正单手抓着曹丕的脊背,将他高高举起,而曹丕则四仰八叉的被李杨给高举在了半空之中! 当曹丕的马槊脱手之后,李杨丝毫没给曹丕任何逃跑的机会,李杨回手探去,一把便攥住了曹丕背上的铠甲与皮肉,随后将其给举了起来! 李杨一手举着曹昂,一边手搭凉棚向前方望去,见虎豹骑已奔至距己方不足一里,于是李杨果断下令,命将士们用强弩射住阵脚,而后握拳向曹丕的头上砸去,无故挨打的曹丕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李杨命人将曹丕的双手绑缚于身后,好似拎小鸡一般,拎着早已不省人事的曹丕打马回到本方阵前! 良久之后! 曹仁、曹纯等人一路疾驰,率军奔至阵前,众人齐齐向李杨望去,当众人看到李杨手拎之人正是曹丕时,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曹仁等人看来,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曹丕怎么这么快就落入李杨之手?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啊! 来不及多想,曹仁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打马出阵,道:“可是大将军当面?吾乃曹仁,大将军,别来无恙乎?” 李杨微微一笑,一脸郑重的回道:“正是在下,子孝直呼我名即可!” 曹仁闻言,与之客套了几句,随后话锋一转,道:“君侯,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说着,伸手指了指被李杨拎在手里的曹丕! “哦?”李杨一脸玩味的笑了笑,目光越过曹仁,看向曹仁身后的大军,挑眉道:“莫非贵军此番只为游山玩水而来?” 李杨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哄堂大笑之声! 可不就是挺招笑的吗,曹操发兵十万来此,双方已激战数场,在双方各有损伤的情况下,曹军主将突然与你说上一句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说招笑不招笑? 曹仁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笑过之后,他再次伸手指了指被李杨拎在手中的曹丕,非常直白的说道:“君侯,子桓到底也是孟德的儿子,还请您看在孟德的面子上,将子桓放下!您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待子桓……却是有些失了体统!” 李杨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曹丕,转头看向典韦,吩咐道:“安排几名谨慎之人,负责照看子桓,不可有丝毫的怠慢!”说着,便将曹丕交到了典韦的手中。 典韦一脸郑重的从李杨手中接过曹丕,亲自点出四名亲兵,命其看顾曹丕! 以典韦对李杨的了解,便可以判断出,李杨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过意不去! 正如曹仁所言,曹丕毕竟是曹操的儿子,自己与曹操尚有一份交情在,自己不应该这样羞辱故人的儿子! 说实话,在两军阵前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大活人,此等行为确实有些过于侮辱人了,若是拎着一个死人倒还好说,反正也死了,眼不见为净,可曹丕毕竟还没死呢,他是曹操的第一继承人选,在两军阵前,这样被人羞辱,这让他以后还如何见人?而最为关键的是,李杨压根就没想杀他! 李杨刚刚的举动说白了,只是为了装逼而装逼,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也没想到此举会为自己与幽州军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好在李杨非常及时的做出了补救,刚刚那一幕,只有曹仁几人与一众虎豹骑亲眼目睹,其余曹军并没有看到,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杨一脸郑重的冲曹仁等人抱了抱拳,道:“元诚年轻,难免鲁莽,还望诸位将军多多海涵!” 曹仁荤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君侯与孟德相交莫逆,无需这般见外!” 其实曹仁的心中很不爽,但他却不好发作,因为曹丕尚在李杨手中,既然李杨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承认错误,那曹仁也只好坡下驴了,因为他根本没得选! 正文卷 第417章 八百里加急 见曹仁还算识时务,李杨也就没再与之做过多的纠缠,只留下一句:“本侯会在城内等候贵军使者到来!”说完,便率领大军向城内徐徐退了下去! 曹仁目送李杨一行人马离开,长叹一声,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曹昂尚在李杨手中,投鼠忌器之下,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他也只有认栽的份儿! 《汉末文枭》第417章 八百里加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汉末文枭&lt;/b&gt;》</div> 正文卷 第418章 卞氏 曹操一脸不耐烦的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夺门的卞氏与一众拦在卞氏面前的内侍宦官。 卞氏一脸怒容的向曹操走来,而一众大小宦官则一脸苦相的伸手阻拦,并作揖求饶! 最会察言观色的宦官,深知值此非常之时,绝不能惹恼了曹操,否则可是会出人命的,在取舍之间,他们很快便做出了选择,他们宁愿得罪卞氏,也不愿去捋曹操的虎须! 曹操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卞氏这是着了贼人的道儿了,而这个贼人是谁?答案自是不言而喻的! 曹操伸了一个懒腰,又伸手重重地揉了一把脸,以此来缓解身体带来的乏累之感,他侧头看向侍立在身旁的内侍,吩咐道:“让夫人进来!” “诺!”内侍躬身行礼,快步行至门前,跪地给卞氏磕头行了礼,陪着笑脸道:“主公请夫人入内说话!”汜减 bxWx.C*o 汜 一众宦官闻言,连忙有样学样的跪地给卞氏磕头行礼,随后纷纷让开了道路! 卞氏见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径直入内,在见到曹操之后,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曹操,便直奔主题道:“还我儿来!” 一众大小宦官见状,连忙逃也似的退了出去,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遇!曹操与卞氏皆是神仙人物,而他们自己则是小鬼,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自是懂的! 待众人退出之后,许褚却是迈步走了进来,曹操的身边需要有人时刻护卫,而作为绝对心腹的许褚,便时常扮演这样的角色! 此时殿内只剩下曹操,卞氏、许褚三人,许褚独自侍立于一侧,距曹操约五步左右,他正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一座石雕般的一动也不动,他可一点都不傻,他此举就是在告诉曹操与卞氏,您二位随便吵随便闹,我啥也看不着,更什么都听不见! 曹操笑呵呵的看了许褚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卞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过之后,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一脸怒容的望向曹操,旧事重提道:“还我儿来!” 卞氏直接无视了许褚的存在,对她来说,许褚是否忠心,这与自己毫无关系,她只关心自己的儿子! 曹操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来到卞氏面前,伸手挽住了她的手,道:“夫人中计矣!” “我是受了奸人的挑拨,这些我都知道,可子桓此刻身在冀州,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只希望子桓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我的身边来!” 卞氏很有趣,她实在无法将曹丕被俘或者被擒之类的话语付诸于口,于是她只好以一句子桓此刻身在冀州来化解尴尬! 曹操轻轻地拍了拍卞氏的手背,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卞氏闻言便气不打一处来,母爱的力量战胜了一切,她很恨的挣脱了曹操握着自己的手,直视曹操的双眼,怒声道:“子桓此刻正在受苦,而你却说还要从长计议?曹阿瞒,子桓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儿子?” 曹操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偷眼打量了许褚一眼,见他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这才放下了心! 曹操轻抚卞氏后背,温声解释道:“夫人误会啦,子桓是我的长子,我又怎会坐视不管?只是,目前时机不对,待过了这阵风头之后,我自会遣使与李杨交涉!李杨极重名声,他定不会薄待子桓,夫人尽管放宽心便是!” 曹操苦口婆心的说了不少,可卞氏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道:“时机怎么就不对了?要我说,无非就是尔等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卞氏的话令曹操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之后! 曹操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强忍住心中的不快,长长舒出一口气,道:“南有孙权倾举国之力来犯,北有幽州虎视眈眈,腹背受敌之下,一个稍有不慎,我等便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届时别说是子桓,恐怕我的其他儿子也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夫人哪!我也很难,你是我的知心人,你应该理解我的!” 丁氏离开后不久,曹操便将卞氏扶上了正妻的位子,二人风风雨雨走过数个年头,卞氏为其生下曹丕、曹植等数名子嗣,二人的感情绝非旁人可比的,若非如此,曹操又怎会容忍她到此时呢?若是换做别人,曹操早就发飙了! 卞氏很好,她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百里挑一的贤妻良母了,也正因为此,曹操才会对其倍加呵护与容忍! 卞氏双手抓着曹操的衣襟,哭诉道:“阿瞒,我很早便跟了你,这一跟便是一辈子,你是知道我的,嫁与你这几十年来,我又何曾求过人?阿瞒,我已不再年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尽早将子桓接回来,让他早些回到我的身边,否则我夜不能寐,生不如死啊!” 卞氏说着便扑倒在了曹操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眼前这一幕看得曹操也是怪不落忍的,他从没想过,刚强如卞氏这般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曹操伸手将卞氏环抱在怀里,轻拍其背,温声道:“夫人大可放宽心,待解决了孙吴之患,我定会将子桓完好无损的交还于你!夫人放心便是!” 在曹操的宽慰之下,卞氏终于止住了哭声,三步一回头的带人离开了! 直到卞氏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曹操才放下了与之挥别的右手! 步履蹒跚的走回座位,曹操罕有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曹丕被俘,曹操极为心痛,无论是从父亲的角度,亦或是从君主的角度来说,曹操都有伤心难过的理由! 从父亲的角度来说,曹丕是自己的儿子,而从君主的角度来说,曹丕则是自己的继承人,对于曹丕被俘之事,曹操要比旁人想的更多一些,世子被俘是否会影响到他的威望?此事是否会为将来曹丕继承家业带来阻力?这些都是曹操必需要考虑的事情!芈何 芈</div> 正文卷 第419章 曹操奸诈 卞氏离开后,曹操便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褚皱眉偷瞄了曹操一眼,暗道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曹操陷入这般左右为难的时候了! 良久之后! 曹操微微挑了挑眉,他想到了一个能够换回曹丕的馊主意,但这种事情却不好由他亲自开口,他需要找一个擅长揣摩上意的知心人来为自己分忧解难! “仲康!”曹操唤道! 许褚闻言,连忙来到曹操面前,躬身行礼道:“末将在!” 曹操见状笑道:“你亲自去司马府传令,让司马懿入府见我!” “诺!”许褚拱手领命,快步退了出去,前往司马府传令去了! 许褚走后,负责照顾曹操日常起居的内侍连忙步入殿内。 曹操笑呵呵的冲内侍招了招手,内侍见状连忙快步来至曹操近前,躬身行礼道:“曹公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曹操笑呵呵的道! 内侍依言照做! “待司马懿入府之后,你前往子桓府中,召李氏入府来见!”曹操沉声说道! 曹操所言之人乃是曹丕的正妻。 李氏是李鹰的嫡亲孙女,与李杨是堂姐弟的关系,三年前嫁与曹丕为妻! 当时李曹两家相安无事,这桩婚事亦堪称门当户对,算是良配! 内侍闻言却是一脸古怪的应了一声诺! 曹操皱了皱眉,直视着内侍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在想什么?” 内侍心里一惊,连忙磕头认错道:“奴婢知罪,奴婢罪该万死,请曹公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内侍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明显是被吓得! 内侍倒也挺光棍的,他并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那么做毫无意义,曹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与其狡辩,倒不如直接认错来的干脆! 曹操见状却是一反常态的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内侍心头一喜,连忙磕头谢恩,正欲转身离开,却听曹操说道:“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有我的理由与苦衷,速去传令吧,莫要耽搁了时间!” “诺!”内侍行礼离开! 看着内侍离去的背影,曹操一脸十分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两声,他好人妻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正因为此,所以才会发生刚刚那啼笑皆非的一幕! 曹操挥手将侍立于书房内的一众侍者全都赶了出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书房内复又陷入了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曹操需要在一个相对安静一些的环境中,好好完善一下自己心中的计划!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许褚去而复返,他与司马懿在职守内侍的引领下,一同步入了书房之中! 待二人行礼之后,曹操异常热情的与司马懿打了声招呼,随后又好似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般的与之话起了家常,眼前发生的一幕,看得许褚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似许褚这种恩怨分明的粗鄙之人,估计永远都无法理解政治人物的心里世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并没有仇怨! 曹操与司马懿的相谈甚欢,但在许褚看来,不过就是在闲扯皮罢了! 大概是曹操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在与司马懿闲扯了一会儿之后,曹操便直奔主题,道:“仲达先看看这个!”说着便从几案上取来加急公文,递给司马懿! 司马懿一脸疑惑的接过公文,看罢之后,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曹操,看得出来,他亦被公文上的内容给惊得不轻! 曹操一脸无奈的叹口气,道:“哎!悔不当初啊!” 曹操的意思是:自己不该将司马懿从军中调回! 司马懿问道:“如之奈何?” 司马懿之所以会有如此般表现,是因为他知道,曹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人家可是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曹操现在巴不得司马懿立时便死在他的面前,如此他才能彻底放心,毕竟三马食槽的梦是真的,而司马亦是马,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失去一个儿子,总好过失去自己一手打下的基业,若是基业丢了,届时死的恐怕就不只是一个儿子那么简单了,王朝更替,必定会伴随着血雨腥风,这笔帐,曹老板算的还是很清楚的! 司马懿话音刚落,便见曹操满脸堆笑的向书房外望了过去! 司马懿寻着曹操的目光转身望去,待其看清来人之后,他却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他从来人的身上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他隐约猜到了曹操召见自己的目的! 来人正是李氏,一身华服的李氏缓缓步入殿内,不疾不徐的来到曹操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给曹操施了一个万福礼,轻启贝齿,道了声:“父亲!” 曹操心头一紧,他有些犹豫了,他对李氏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李氏与曹丕家世相近,称得上门当户对,知书达礼的同时,又极为孝顺,对曹操与卞氏更是没得说,这样的儿媳妇当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对于这样的儿媳,曹操与卞氏又怎会不满意呢? 若是非要在李氏的身上挑毛病的话,估计也就是她没能给曹丕诞下儿子这一条了,但曹丕与李氏还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这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问题了! 李氏一脸疑惑的看向曹操,道:“不知父亲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李氏的话将曹操带回了现实之中,曹操将心一横,从司马懿手中接过公文,将其递到了李氏的手中! 李氏的心中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展开看罢之后,她的泪水好似不要钱一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氏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抱有侥幸,她觉得或许这一天会来的晚一些,可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李氏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擦过几次之后,她索性不再理睬,跪在曹操的面前,向其磕了三个头,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若能为李曹两家换来和平相处的机会,死也甘愿!” 曹操连忙将李氏给拉了起来,瞥了一眼身旁的司马懿,其意已不言自明:“仲达,该你出场了!”</div> 正文卷 第420章 乱世女子贱如狗 看到曹操在向自己使眼色,司马懿却也只有暗自叹气的份儿,他是真怕曹操,司马懿那点道行在曹老板面前还真就不够看的,只要老曹想,分分钟让他死的连渣都不剩! 躬身向李氏行了一礼,司马懿一脸恭敬的说道:“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李氏一脸狐疑的看向曹操,见其微不可查的冲自己点点头,她立时便联想到了可能有大事发生! 虽然为人和善,但不代表李氏傻,她本人精得很,到底也是生长在世家大族的女子,又怎会只是一个傻白甜呢! 李氏微微颔首,示意司马懿继续说,她并没有望向司马懿,毕竟男女有别,望向慈眉善目的曹操或许还说得过去,毕竟二人乃是公公与儿媳的关系,曹操待家人一向很好,从他重用曹氏将领之事便能够看得出来! 为人谨慎的司马懿很懂规矩,也不敢与李氏对视,因为那是在找死,自打李氏踏入书房以来,司马懿便一直弓着身子,压根就没抬过头! “微臣心生一计,或许能够救得子桓脱离苦海!”司马懿轻声说道! 李氏闻言心头一喜,破涕为笑道:“是何计策?需要我做些什么?还请先生快快道来!” 司马懿偷偷打量了曹操一眼,见他好似没事儿人一般,背负着双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司马懿的心里暗自发苦道:“当真是应了那一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世人诚不欺我!” 单是曹老板这份儿演技,就足以令司马懿感到自惭形秽的了! “夫人只需亲赴冀州,面见李杨,求其放人即可!”司马懿硬着头皮说道! 李氏轻轻地咦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就这样?” 李氏脑袋有点没转过来弯儿,在她想来,此事应该并没有这么简单才是,可听司马懿的意思,似乎又并不是很难的样子! 正当李氏陷入沉思之时,一声怒喝将她给带回了现实之中! “仲达慎言!此计不妥,大为不妥!”说话之人正是曹操! 司马懿连忙陪着笑脸,三缄其口,不再言语!汜减 B*xwx. C*o 汜 李氏一脸疑惑的看向曹操,皱眉道:“父亲……何意?” 在见到司马懿与曹操的种种表现之后,李氏却是有点回过味儿了,虽然并没有想明白司马懿提出的是什么样的计策,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准没什么好事儿! 曹操在闻言之后,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手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李氏抿嘴笑了笑,鼓足勇气,直视着曹操的双眼,道:“父亲,事已至此,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司马先生……不是外人!” 李氏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摆明了是在告诉曹操:别演了,再演就没意思了,反正背锅之人已经找到了,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曹操微微一怔,待其回过神之后,竟然毫不遮掩的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伸手冲李氏虚点了几下,道:“我儿若为男子,定是一方豪雄,却是可惜了!” 曹操冲司马懿点点头,示意由他来说,这一次,曹操丝毫没有要避讳李氏的意思! 司马懿分别向曹操与李氏躬身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夫人只需带着公主前往冀州面见李杨,而后”,说到这里时,司马懿用余光偷瞄了曹操一眼,见曹操脸上并无异色,于是他继续说道:“而后留在幽州即可!” “司马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与嫣儿,在幽州为质?”李氏皱眉问道。 嫣儿乃李氏与曹丕之女,名为曹嫣,时年两岁, 司马懿一脸羞愧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氏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此法当真可行吗?若易地而处,你们会同意此等荒谬的方案吗?” 在李氏想来,李杨根本没有用曹丕来换自己母女俩的理由,曹丕可是曹操的长子,而自己母女俩呢?不过只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在乱世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根本就是浪费粮食一般的存在! 盛世女子贵如金,乱世女子贱如狗,这话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司马懿为其解惑道:“还请夫人给李杨带句话,若他答应放子桓回许都,届时曹公自会投桃报李,从冀州退兵的同时,还会放任其在西边的一切军事行动!”说着,便伸手向荆州方向指了指! 司马懿之意已不言自明,只要李杨放归曹丕,那么,对于幽州发起的攻灭荆州之战,曹操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白了就是,曹操不管刘表了,荆州是死是活都与曹操没有关系了,荆州给你便是,老曹认栽了! 司马懿说完,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他的意思是:是这个锅吧? 曹操微微颔首,嘴角亦是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虽然并没有开口,但却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意,曹操对司马懿的表现很满意! 李氏默默地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照做的!”她只能照做,因为她根本就没得选! 其实曹操的所作所为倒也可以理解,若是要你在长子与儿媳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估计任谁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曹丕的生死关系着曹氏政权的未来,其实曹操与李氏所面临的问题差不多,他也没得选,因为对于曹操来说,曹丕的确是继承人的第一人选,相比于曹植与曹彰等人,曹丕的综合能力的确要强出不少! 李氏来至曹操面前,轻提裙摆,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向曹操磕了三个头,道:“惟愿母亲身体康健,父皇万岁平安!” 曹操心头一紧,虽多有不舍,但又必须做出抉择,这便是曹老板当前所要面临的处境,曹操上前一步,伸手虚扶,沉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没有做任何的挽留,就是这么绝! 李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身为妻子,能为子桓做些事,我还是很开心的!”芈何 芈 曹操默默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李氏的肩膀,随后侧头看向内侍,示意其送李氏回府,待其收拾好行装之后,立刻上路!</div> 正文卷 第421离章 伤离别 李氏离开后,始终一言不发的许褚却是一脸不明所以的偷瞄了曹操一眼,他的心中亦有着诸多的疑惑! 许褚的举动自然没能逃过曹操的法眼,曹操一脸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看向许褚,道:“有话但说无妨!” 许褚闻言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付诸于口! 作为曹操最为倚重的将领 《汉末文枭》第421章 伤离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汉末文枭&lt;/b&gt;》</div> 正文卷 第422章相 惺惺相惜 数日后! 一座两进的院落内! 李杨与曹丕相对而坐,二人面前的方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时令果蔬与美味珍馐! 二人闲来无事,正跟这儿拼酒呢! 说来也有趣,自打被俘以来,曹丕感到十分的不服气,于是他又与李杨进行了多场比试,其结果自是不言而喻的,曹丕被李杨给虐惨了! 无论是马战,亦或是步战,曹丕均不是李杨的对手,若是发挥好了,曹丕或许还能与李杨战上三五个回合,反之则三合之内必败! 即便与之比射箭,曹丕仍然讨不到丝毫的便宜! 李杨平日里忙于政务,疏于训练,因此他的箭术极差! 但曹丕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李杨证明了没有最菜只有更菜的道理! 二人比试箭术,五十步外,射稻草人,每人射十箭! 结果,李杨十中三,曹丕十中一! 看得从旁观战黄忠与太史慈摇头不已,恨不能亲自上场给二人做个示范! 自从比试过箭术之后,曹丕算是彻底服了,想着既然武艺我不是你的对手,那我就跟你比文的,这回可就轮到李杨吃瘪了! 李杨肚子里那点墨水,都不够曹丕笑话的,除了抄诗,他啥都不会,他总不能跟曹丕比物理化学?若是他真那么做了,估计人家会将他给当成白痴来看,汉末时期的人根本不学那玩意! 曹家这两代人,几乎个个都是文学天才,曹丕绝非李杨可比! 曹魏三杰,曹操、曹丕、曹植,那可是媲美建安七子一般的存在,才高八斗,说的便是曹植之才,再加上曹操与曹丕,可以说这三位代表的就是汉末文学的顶峰! 曹丕作为曹操的长子,曹植的兄长,他的才情自不是“文盲”李杨能够与之相比的! 对于文学这方面,李杨甘拜下风,于是,二人在谁都不服谁的情况下,最终却拼起了酒! 连日的比试,不仅拉近了二人间的关系,更令李杨与曹丕对彼此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并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曹丕对李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在曹丕看来,李杨身为人主,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得勇冠绝伦之评价,他为人豪爽且极有魄力,这样的朋友可交,他待属下极好,犹如手足兄弟一般,这样的主公亦可托付终身! 综上所述,曹丕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李杨兼具霸王之力与雄主之资,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相比于曹丕对自己的判断与评价来说,李杨对曹丕的认知程度,却要更加的具体一些! 曹丕,政治不如曹操,武力不如曹彰,文学修养不如曹植,这便是李杨对曹丕的认知与评价! 可莫要认为李杨这是在贬低曹丕,其实他是在夸曹丕呢,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得透过表面看本质! 有些事情,若是换一个角度来看,便会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比如说:曹丕的政治能力远远强过曹植与曹彰,他的武艺更是胜过曹植数倍,他的文学修养亦甩了曹彰好几条街! 综合来看,曹丕的个人能力,确实要比曹植与曹彰强出不少! “子桓命薄,不足为虑也!”李杨如是想到! 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熟知历史的李杨,深知曹丕是个短命鬼,这哥们患有肺疾,不到四十岁便一命呜呼了!(曹丕终年三十九岁) 李杨与曹丕仍在拼酒! 李杨醉醺醺的提议说:“咱数坛喝,如此才公平,这样……嗝……谁都无法抵赖!” “善!如此甚好,甚好!”曹丕一脚踩着一个空酒坛,一边张牙舞爪的高声说道! 二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既不伤和气,又棋逢对手的比试项目! 正当二人喝的正起兴时,典韦却是快步走了过来! 典韦快步来到李杨的身边,附耳道:“曹夫人自许都而来,说有要事求见主公!” 李杨微微一怔,醉醺醺的高声叫嚷道:“谁?许都的夫人来此见本侯做甚?没看本侯……正与子桓……跟这儿喝酒呢嘛?不见!老子……谁……都不见!” 典韦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同样醉醺醺的曹丕,见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于是轻轻的拉了拉李杨的衣袖,反复强调道:“曹氏少夫人,曹李氏自许都而来!” 这回李杨却是听懂了,在许都,被称之为曹李氏的人,除了自己那位堂姐还能有谁? 李杨伸手拍了拍略微有些发麻的脸,打了一个酒嗝,道:“子桓,我这忽然有些要事,需要我来处理,这一局算咱们打和,咱们来日方长,待来日咱们再一决高下也不迟!” 曹丕闻言却是醉醺醺的嘿嘿傻笑道:“哎……我懂,你小子……这是想要寻个由头逃跑?无妨,理解,理解!元诚自去,咱们来日再行比过!” 李杨与曹丕二人相差了整整十九岁,辈分亦是差了一辈儿,好在二人均是年轻人,也还能玩到一起去! 李杨偶尔会拿辈分之事来恶心曹丕几句,曹丕亦会拿他文盲的身份来回怼几句,二人有时也会闹得脸红脖子粗,可每每剑拔弩张之后,却又很快冰释前嫌,重新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倒也有趣! 李杨伸手狠狠地揉了把脸,一脸不屑撇了撇嘴角,冷笑道:“你说我逃跑?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就你那点道行,你也配?哼哼!实话告诉你,是你们许都老家来人啦,咱得去见见,这叫待客之道,你懂吗你!” 李杨说完,一脸得瑟的看着曹丕,本以为曹丕在闻言之后会回怼几句,然而令李杨未曾想到的是,曹丕在闻言之后,却是出乎李杨意料之外的保持了沉默! 曹丕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他无声的冲李杨摆了摆手,示意其自行离开! 李杨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典韦先一步离开了这座特意为曹丕准备的宅院! 这座军城内的指挥所就坐落在这座宅院的正对面,两者间仅隔了一条街而已,而李杨就住在对街指挥所的后院之中! 正文卷 第423章 姐姐无愚蠢,弟弟无情 与李氏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封曹操写给曹仁的亲笔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待李杨放归子桓之后,即刻回师许都! 曹仁取出火石,点燃密信,待密信燃尽后,他皱眉看向荀攸,道:“公达,你觉得李杨会同意放回子桓吗?” 荀攸神态自若的笑了笑,道:“子桓不日便会回营!” 曹仁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看的出来,他的心里还有些打鼓! 荀攸无奈叹息一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主公会给出一个令李杨无法拒绝的理由!” 曹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再追问! 荀攸对曹操很有信心,这份信任源自于他对曹操的了解,他相信曹操的能力与魄力! 按理说,相比于荀攸来说,曹仁应该更加了解曹操才是,可由于接连受挫的缘故,曹仁早已被李杨给虐到了怀疑人生的程度,他哪里还有心思去举一反三,去思考曹操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他只想曹丕快点回来,然后自己将军队给平平安安的带回许都,如此,自己身上的罪责还能减轻一些,否则,单是没能保护好曹丕这一项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冀州边境,军城,指挥所后宅! 一大一小,母女二人正手牵着手,立于客厅中央,小的好似一个好奇宝宝般的探头探脑的,第一次出远门儿的她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然而却并没有看到外面世界的无奈! 而大的那个则是眉头紧锁的牵着女儿的小手,好似丢了魂儿一般,站在那里好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为自己娘俩的未来感到深深地担忧! 毕竟已经远嫁许都数年光景,而她业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李氏长姐,现在的李氏早已物是人非,她甚至都不敢断定,幽州是否还有她们母女二人的容身之地! 背门而立的李氏,忽觉身后有人在看自己,她猛地转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姿容魁伟、虎背蜂腰、相貌堂堂的年轻男人! 只一个照面,李氏便可以断定,来人正是多年未见的李杨! 说实话,李氏与李杨并不熟,甚至可以说,二人从未见过面,自打李杨穿越以来,这还是二人间的第一次见面。 李膺育有两子,长子李祥,次子李瓒! 自从李膺故去之后,李祥与李瓒便分了家,倒不是说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而是世家都遵循着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祥选择忠于皇帝,而李瓒则选择与当世顶级豪族的袁氏结亲,两家走的很近! 官渡之战,袁氏败亡后,李瓒之子,李宣当即将女儿嫁给了曹操之子曹丕,两家自此结成了秦晋之好! 纵观汉末这段历史,其实就是一出家族内斗的大戏,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都有着姻亲关系。 姐弟二人对视良久,却始终无人开口! 李氏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踌躇间,却见李杨面带微笑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李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氏的身前,然而出乎李氏意料之外的是,李杨却并未理会于她! 李杨直接略过了李氏,低头看向曹嫣,笑呵呵的弯下身子,伸出了他的右手,道:“曹嫣小美女,你好啊!” 在李氏母女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下,李杨伸手拉了拉曹嫣的小手,来了一个现代礼,与她握了握手! 曹嫣歪着她的小脑袋,看向李氏,她倒不怕生,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杨罢了! “嫣儿,他是你的族叔,叫族叔就好!”李氏低声对曹嫣说道! “哦!”曹嫣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族叔!” 李杨笑呵呵的哎!了一声,伸手捏了捏曹嫣肉嘟嘟的小脸,伸手指了指立于门外的黄忠与典韦,轻声细语的说道:“先让他们带你去院子里随处转转,顺便再吃些东西,我与你母亲已经许久未见了,咱们想单独叙叙旧,好不好?” 李杨从未哄过孩子,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这么哄过,如今这般与曹嫣说话,他觉得很尴尬,甚至还有点恶心!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曹嫣竟然还很受用! 曹嫣一脸期待的抬头看向身旁的李氏,那模样就好似在说,我可以去吗? 李氏无奈的点点头,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目送着曹嫣被黄忠给抱了出去! 相比于典韦粗豪的形象而言,身着便衣的黄忠却是给人一种邻家老爷爷的亲近之感! 待黄忠抱着曹嫣离开后,李氏踱步至李杨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万福礼,道:“大将军当面,请受小女子一拜!” 李杨微微一笑,道:“自家人,长姐无需多礼!”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李杨却并未躲闪,实实在在的受了她这一礼! 虽然从辈分上来看,李氏是李杨的堂姐,可要知道,此次李氏可是代表曹操来当说客的,说白了就是,她的身份首先是使者,然后才是堂姐,而李杨受使者的礼,自然也是应当应分的! 李氏对当前尴尬的气氛,感到十分的不喜,于是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没有同李杨耍什么心眼儿,她将曹操提出的条件如实的告与了李杨,未有丝毫的隐瞒! 李杨听的很认真,待李氏说完之后,李杨没有立刻答话,他需要些时间来权衡利弊!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李杨缓缓点头,道:“孟德提出的条件,我基本同意,将上述内容拟成书面文件,待双方签订条约之后,我便命人送子桓回返许都!” 李氏实在没想到李杨竟然这么好说话,她喜形于色道:“如此甚好,甚好!” 李杨微笑着点点头,并没说话! 见李杨这般好说话,李氏的心中却是有些忘乎所以了,于是她得寸进尺道:“元诚,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既然不当讲,那就别讲了,有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毫无意义!”李杨淡淡的说道! 李氏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杨,欲言又止,道:“可是……我!” 李氏话刚出口,李杨便出言打断了她,李杨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记住,你……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