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开局签到上古神瞳》 第1章 上了千秋大当 “啊!” 张凡失声叫了起来。 盘山公路上横卧着一个年轻女子。 二十来岁,穿一套短衫短裤,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张凡走上前,刚要施救,突然心中一怔:不会是碰瓷吧? 他上个月从江清市中医卫校毕业,前脚出校门,后脚进拘留所,昨天刚刚释放出来,此刻正前往一个小山村应聘村医混口饭吃,他可不想再摊上事儿! 谨慎起见,为避免上当,得先试探她一下! 张凡想到这里,赶紧绕开她,快步向前走去。 走了二十几米,回头看看,那女子仍然卧着不动。 张凡挠头了:路面被太阳晒得滚烫,躺在上面什么滋味儿!?碰瓷的事儿妈要是能吃得了这个苦,干点啥工作不好,还至于从事这项高危行业吗? 一定是出事了! 张凡三步并作两步返回来,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路边树荫下,轻轻把食指和中指摁到关尺寸上,仔细切了切脉象。 脉象弦数,虚弱无力,看来,是重度中暑! 需要降温! 张凡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对准她,“扑——”地一喷。 清水立即渍透衣衫。 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女子并没有任何反应。 张凡着急了:天这么热,如果不及时救醒她,有可能出危险哪! 看样子,必须用“四穴点按”绝招了。 张凡默念着,长长地舒一口气,心中暗暗念叨着:“关元、气穴、中巨、大注……” 他尖起手指,慢慢移动,渐渐找准了穴位,指上发力,开始进行紧急点按。 点按进行几分钟之后,女子有了反应,睫毛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还没等张凡开口询问,那女子突然张开双臂,闪电般地搂住他的脖子。 靠!神奇的双臂,简直太有力了,如同章鱼一般箍住他,向下重重一摁,他的头部根本抵不住这巨大的力量,不由得向下低去! 瞬间,张凡意识到,问题极为严重,今天遇上大麻烦了! 应该是……上当了! 果真是碰瓷! 如果是碰瓷的话,周边肯定埋伏着他们的人! 张凡惊得心脏快跳出嗓子眼,拼尽全力,要把头缩回来。 不过,根本办不到! 她的四肢紧紧地勒住他,把他摁向她。 张凡惊出一身冷汗: 这……这也不像碰瓷啊,这是要玩真的! 紧接着,女子四肢一紧,与张凡抱成一团,向路边的悬崖滚落下去! 张凡完全懵了: 我去!这不是要玩真的,这……眼瞅着是要命呀! 在身体悬空下落的一刹那,张凡大脑里闪过一系列伤感:难道,就这么死了?我死了,谁来赡养父母?谁来供妹妹上大学?谁来还家里的外债?还有,夺我女友、构陷我入狱的深仇大恨还没报呢…… 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屁事儿不顶了!他的身体以自由落体的疯狂,加速度向下坠去! 几秒钟后,耳边传来“嗵!”地一声…… 奇怪的是,身体着地后并没有疼痛,眼前的景物变得缥缥渺渺,犹如奇幻的梦境。那女子蹲在张凡面前,拿着一只小瓷瓶,捏着一片树叶,用树叶从瓶里沾了水,往张凡眼睛上滴。 张凡抬手阻拦,女子却莞尔一笑,“别动,还有你的手。” 她说着,拉住张凡的右手,往上面滴了几滴水。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女子收起瓶子,轻盈地站立起来,幽幽地道:“你前世治好了我的眼睛,今世我还你一双神识瞳。” 说完,悠忽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张凡的意识一下子从迷幻中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中。他慢慢睁开眼睛,轻轻活动一下手和脚,欣慰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受伤。 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张凡一阵阵困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我前世治好了她的眼睛?! 难道,我是穿越来的? 或者,我前世是一位名医? 还有,神识瞳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很像透视眼哪。 想到这里,张凡急忙转身,把目光投到身边一块石头上,看看能不能透视。 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把目光投在一根树干上。 视线仍然没有穿透能力。 看来,神识瞳是虚妄的了。 张凡在悬崖下坐了好久,胡思乱想,越想越困惑,直到太阳偏西了,才站起来,顺着斜坡小道,慢慢地爬回到盘山路上,然后走到山下。 前面不远处,两座高高的大山形成的山坳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妙峰村。 第2章 上古医书 接下来的事还算顺利。 张凡来到村委会,见到村长柳老五。 因为村里在《江清晚报》上登广告招聘村医,一直没有人前来应聘。眼前突然来了一个中医科班出身的,村长当然很高兴,聊了一会儿,跟张凡讲明医务室自负盈亏、电费自理等事项之后,便把医务室的钥匙交给了张凡。 张凡离开村委会,径直奔医务室而来。 医务室位于村东头路口,是两间老式青砖瓦房,看样子房龄有上百年了,屋脊塌腰,墙面掉皮,屋瓦上几簇茅草,在风中微动着,仿佛在嘲笑张凡这个倒霉蛋。 打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室内有一道间壁墙隔开两间:一间是医务室,一间是卧室。 看来这里好久没人来了,到处落满厚厚的灰尘,稍一走动,就带动灰尘飞起来。 张凡把放下行李,便开始打扫卫生。 天花板上有很多蛛网,张凡拿起一把扫帚,把那些蛛网扫下来。 飞落的蛛网,迷了张凡的眼睛,他揉了揉,皱起眉头向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自己的目光穿透了天花板! 好奇怪,透过天花板,他看见了上面的屋梁、檩子、房扒板……甚至屋顶上一片片的水泥瓦,都看得清清楚楚! “眼花了?幻象?”张凡摇摇头,把皱着的眉头放开,又揉了揉眼睛。 稍微停了一下,他再次抬头重新向上看,刚才的奇景消失了,眼前只看得见天花板上糊的旧报纸。 张凡挠着头皮,自语道:“不对呀,刚才明明看见了天花板上的东西!那么真切,不可能是眼花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困惑地皱起眉头。 咦,天花板上面的一切又清晰地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仔细想了一会,忽然醒悟了:这……是不是和我皱眉有关系呀? 于是,他又松开眉头,再看,刚才的透视一下子消失了。 再皱起眉头,咦,神奇!透视又出现了。 这回,他彻底明白了,原来有这样的规律:只要皱起眉头,就能够透视。松开眉头后,透视功能就消失了! 这就意味着,仙女说的神识瞳是真的!仙女真的还给我一双能透视的神识瞳! 张凡激动不己,在屋子里到处透视:柜子、抽屉、锅盖底下…… 看到哪里,哪里就是透明的。 他乐得使劲拧自己的大腿,低声吼道:“太爽了!” 想一想吧,有了神识瞳,可以在大街上看美女,可以赌石…… 想到赌石,张凡把目光落到砖墙上,想透过砖石看到屋外。 可是,视线根本穿不透砖石。 抬头向上看,目光也同样不能穿透屋顶的水泥瓦看到天空。 噢,明白了……这个神识瞳是有限的透视,砖石一类的物质是穿不透的。 看来,不能赌石。 不能赌石就不能赌吧,反正我也没有赌石的本钱。 当他重新把目光向天花板上察看时,发现角落里有一只盒子。 盒子? 里面藏着什么? 张凡压抑着狂跳的心,再次细细透视,影影绰绰之中觉得盒子里似乎放着厚厚的一沓钞票! 他急忙用裁纸刀割开天花板上旧报纸,伸进手去,拽出一只铁皮盒子。 盒子里面不是钞票,而是一本黄色的线装书。在张凡的注视下,那线装书上似乎冒出了缕缕古远的魂气。 书的首页上,有“玄道医谱上卷”六个隶书大字。 落款之处,三个小字:张机著。 “张机!是他老人家?!”张凡脱口惊叹。 我的天!有没有搞错呀!这书……竟然是张仲景的《玄道医谱》上卷! 张机,字仲景,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留有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被后世奉为医圣。 据医学野史《医官稗史》记载,张仲景除了《伤寒杂病论》之外,还留给后人一本精要医书《玄道医谱》。此书分上下两卷,上卷集张仲景毕生行医大成,共720术,术术都是奇门独家医术。下卷载有张仲景所创修真养性、长生不老之术。据说,此书是由张仲景家族历代嫡传长子秘传,外人从未亲见。因此,很多医学史家斥《玄道医谱》为子虚乌有之事。 而眼下,这书竟然在我张凡手中! 我是不是要转运了! 张凡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开始阅读。 这是一部手抄本,笔迹工整隽秀。 该上卷分为“九阳医谱”和“九阴医谱”两大谱系。 “九阳医谱”中,叙述了各种男性疾病的奇门秘术。 “九阴医谱”则讲的是各种妇科病的医法。 书中文字隐晦难懂。但张凡在卫校时喜欢在图书馆研究古药谱,因此古文功底尚可,读起来问题不大。 几个小时过去了,当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时,他读到了一个“益元丸”秘方,眼睛不禁一亮: “益元丸:强筋健骨,百废俱兴……波罗蜜半钱,刺龙牙半钱,峨参一钱……焙干研末,以三旬以降寡居女子香唾和丸,阴干服之。” “啪!”张凡一拍大腿。 要是真有这神效,天下男人们都有福了,我如果把它配制出来,那岂不是可以挣大钱了? 这个秘方里面所涉及的二十多味药材并不稀贵,都是寻常草药,在中药房都可以抓到。唯有“三旬以降寡居女子香唾和丸”这句,让张凡为难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用三十岁以下的寡妇的唾沫做药引子,把药末做成丸子。 向来,中药的药引子千奇百怪,这个方子里的药引子,也不算是奇葩。 上古医家,对中药的成分钻研入微,确实到了极致的地步。 而对这个药引子,它的含义是不是说,不同的人,因为自己的生活境遇不同,内分泌也不同,而失去丈夫的女人的身体素质,也有其特点?她们的唾液中含有某种特殊的成分? 这……从现代科学的角度上讲,也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容易被人误解吧? 不管误解不误解,这个难度有点大。这个年代,男多女少,寡妇也属于奇缺一族,我到哪去结识一个寡妇呀? 而且,不光要结识,还要让她同意这特殊的要求,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了。 不行,看来这剂妙方不可能配制成功,还是找找别的药方吧。 张凡翻过这页,正准备往下看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嘶叫声。 声音似乎从不远处传来,一声连一声,听起来很凄惨! 他警觉地把医书塞在床下,然后一翻身跳下床。 第3章 暴揍恶徒 他轻轻走出门外,站在月光下,仔细倾听。 声音是从邻居院子里传出来的! 除了女人的叫声,还有激烈的撕打声!!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两口子打架? 不对呀,这大半夜的,两口子不太可能打架呀! 那么,是不是入室劫财呀? 对,有这个可能性! 张凡禁不住绷紧神经,快步走进院子,悄声来到房门前。 这回听得清清楚楚了: “出去,出去!”女人的声音非常恐惧。 一个男人嘻笑的声音:“嘿嘿,让我来疼疼你嘛!” “再不出去,我打电话报警了!” “报吧!你不怕传出去难听,你就报好了……算啦,别装了,来来,涵花,你守了好几年寡,肯定也是……再说,我全村留守妇女,哪个敢不服我?” “我跟你拚了!”那个叫涵花的女人怒极尖叫。 张凡明白了:原来是不法之徒夜闯民宅,欺负妇女! 张凡与此同时,也联想到了益元丸,内心顿时产生了保护她的冲动。 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再不进去的话,恐怕要出人命了! 想到这里,拉开门,大步冲了进去。 堂屋地上,涵花和一个男人正在撕打。 那男人暴如一头疯牛,两只大手猛袭涵花。 好一头野兽!张凡暗骂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薅住男人的衣领。 “找死!”张凡把他向后一拉,同时右摆拳带着风声抡过去。 “噗!” 拳锋重重击在男人后脖梗上,男人随即轰然倒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最后停在墙角。 他揉揉被重击的脖子,抬起头,蒙蒙登登地看着张凡。 四目相对,灯光之下,双方都看清了对方! “是你?”张凡不禁一皱眉,惊叹道。 这狂徒不是别人,竟然是村长柳老五! “是你?”柳老五诧异一声,双手提着裤子站了起来。 两人一动不动,凝视了半分钟! 渐渐地,柳老五的眼光避开了张凡,系上腰带转身向门外走。 他走到门边,回头狠狠剜了张凡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小子,你等着……” 柳老五走了,屋里只剩下张凡和涵花。 张凡低头向涵花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得浑身一震,脸上现出无比的诧异:这穷山沟里,怎么会有这样出色的女子:二十七、八岁,皮肤白得赛雪,如花的俏脸上又长又弯的细月眼仿佛会说话,再加上没法言说的体形……浑身散出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气息。 张凡不禁心头一热,眼睛有些发呆:即使他的前女友姚苏被誉为卫校校花,但是跟眼前的涵花比起来,其美艳程度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你,你是谁?”涵花上下打量张凡,紧张地收拢前襟,把扣子一颗颗系上。 “你别怕,我是村里新来的村医,叫张凡。你呢?” “我叫刘涵花。” 听说是村医,她松了一口气,不似先前紧张,尝试着想爬起身,但试了几下,没有成功,只好向张凡伸出一只手,“你,你拉我一把。” 张凡带着几分胆怯和激动,握住那只手,轻轻向上拉。 “哎呦!疼!”涵花一皱眉,嘴里发出“滋滋”的吸气声,重新躺倒在地上,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身上很疼。 “你,你可能是受伤了……要么,我给你检查一下?”张凡轻声问。 “嗯,嗯。”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张凡随即弯下腰,把她轻轻抱起来,平放在床上。 她把脸扭到一边,微闭着眼睛,任他检查。 “是这里么?是这里……”张凡一边用手在轻轻点按,一边询问。 “我也弄不清是哪里,这一带全疼。” 张凡有点为难了,皱眉思忖:全疼?难道是多处扭伤? 这一皱眉,他心中忽然一亮:我不是有神识瞳么!为啥不用用? 微微一皱眉头,两道透视的目光直向她身体内射去。 真清晰呀,如同彩色B超,肌理、骨骼……一一呈现在眼里。 很快,就查到了伤源,原来,她的左大腿脱臼了! 涵花见张凡目光停留不动,颤声问道:“伤在哪里?” “你大腿脱臼了。” “噢,怪不得大腿根疼得厉害,原来掉环了!那可怎么办?”她有些焦急起来。毕竟,她是一个寡妇家,一个人生活,如果躺在床上起不来,没人侍候,麻烦就大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试试帮你接上。” “你会接骨?” “会一点。你这仅仅是脱臼,复位就好了。来,把大腿弯起来……” 张凡一边安慰,一边双手扶住左腿,轻轻摇了摇,道,“你别紧张,来,深呼一口气,肌肉放松……” 她照着他说的,尽力放松身体。他把手紧勒在大腿根部,用神识瞳盯准错位的骨骼,运了运气,双手骤然用力,把大腿向下一顿。 这一顿,把腿骨向下拽开了一点点,在骨盆与腿骨之间腾出一点点空隙。 “啊!”她尖叫一声,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身子不由得一缩。 张凡借着她身体一缩一紧的当儿,将腿骨向上一推! 只听极为轻微的一声响:“咔!” 成功复位了! “没事了!”张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一纵身,跳下床。 涵花微闭双眼,大口喘气,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原因,身上已经是细汗津津,躺了好大一会,才伸开腿动了动。 果然活动自如,不疼了。 她脸色红扑扑,目光里充满着感激,轻轻道:“太谢谢你了,张大夫。” “不用谢,我是村医嘛。” 张凡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天不早了,大姐既然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张凡说着,便转身向外走。 “等一下。”涵花忙坐起来,从床上下来,一把抓住张凡,把他推到桌前。然后到灶台前,掀开大灶盖,从里面端出一盘热腾腾的饺子。 “张大夫,我晚上包的饺子,羊肉山芹菜馅的,你吃了再走吧。” 说着,把盘子放在桌上。又去碗柜里取出一只小碟子,在小碟子里放了一点酱油和香油。 张凡推脱着要走,涵花扯住他胳膊,把他按到椅子上,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轻声嗔道:“别老想着逃跑,老老实实地吃了再走!” 她的神态动作,就像一个大姐姐关心弟弟一样,让张凡从内心里涌上一种温暖的感觉,禁不住鼻子有点酸。蹲了一个月拘留,张凡天天受到的是呵斥和惩罚,生活在恐惧之中,现在突然之间有人这样关切地跟他说话,让他感动不己。 他礼节性地推却了一下,最后毕竟抵挡不住香喷喷的饺子的诱惑,大口吃起来。 第4章 断电 涵花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一盘饺子风卷残云般地吃光,然后把一杯茶水递过来,问:“你是大学生吧?” “中专。刚刚从江清中医卫校毕业。” “你怎么想的?不在市里找个工作,跑我们这小村里当村医?” 涵花这一问,刺中了张凡心中的伤口,那件事的细节不由得在脑海里重放: 张凡毕业前,由于成绩优异,被江清市中医院录用。而女友校花姚苏却没有找到工作。那天,由鹏举竟然当着张凡的面跟姚苏摊牌:只要她跟了他,他爸马上安排她进市卫生局当公务员! 张凡忍无可忍,和由鹏举吵了起来。 进过武校的由鹏举,突然偷袭,一拳把张凡打倒在地,再出一顿组合拳脚,把失去抵抗能力的张凡打成了猪头。 打就打了呗!谁知这由鹏举出了一个最下三烂的举动:他掏出手,打电话报警,声称有人偷袭,踢坏了他裆部! 其实,整个过程,张凡一直被打,连由鹏举的一根毫毛都没碰到! 后来的事就更加奇葩了:医院“确诊”由鹏举搞完受伤严重,警察局据此认定张凡人身伤害,对他顶格刑拘25天! 张凡昨天被释放之后,给姚苏打电话,姚苏说,她进卫生局工作了,已经跟由鹏举订婚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张凡去市中医院人事处报到,处长告诉他,鉴于他有犯罪前科,中医院已经解除了与他的劳动合同!看着张凡捧着那张成了废纸的劳动合同哭成了泪人儿,人事处长有些不忍心,便愤愤不平地向张凡暗示,中医院领导也是受到了某些势力的压力,才解除合同的。 张凡身上已经快没钱了,又没脸回家乡见父母,便拣了一张过期的《江清晚报》,想在上面找个临时工挣碗饭吃,偶然发现妙峰村招聘村医的广告,便无奈地来了。 这些事,讲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张凡不想被涵花知道他蹲过拘留所,只好敷衍道:“我打算在基层先干一段时间,积累点行医经验。” “这……”涵花觉得张凡的解释有点牵强。 张凡怕涵花继续追问,便叉开话题说:“涵花姐,你能帮我点忙么?我最近正在配制一味中药,需要……” 张凡刚要说一些唾液来配制药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刚刚认识涵花不到一个小时,就提这样的要求,显得太鲁莽了。弄不好,会被她误认为他品行不端呢。 “没问题,只要你需要,用人出人,用钱出钱。”涵花不假思考,脱口说道。 张凡听得感动起来,忙掩饰地说:“涵花姐,我需要点钱,去把药材抓回来。” “噢,这没问题。”涵花说着,顺手拿出钱夹,掏出一沓百元钞票,递过来,“拿去用吧。” 张凡还想客气两句,涵花笑道:“别以为我穷大方。我在村里开食杂店,收入不错。这钱你不要着急还。” 回到医务室,张凡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 今天这一天,经历得太多了:遇到了仙女,落到了崖下,有了神识瞳,找到了《玄道医谱》,打了村长,救了涵花…… 一想到涵花,张凡就无法把她的形象从眼前抹掉:那细长弯弯的眉眼,总是在冲他笑着…… 不过,当张凡想到村长柳老五临走时那毒辣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打起小鼓: 我彻底把村长得罪了!谁都知道,在农村,得罪了村长,日子绝对不好过。 张凡心中忧郁,躺在床上,给涵花发了条短信:“涵花姐,你睡了吗?” “没睡,你呢?” “我也没睡。” “早点睡吧,明天上午去镇上把药批发来,早一天开业,早一天赚钱。” 张凡放下手机,抱着枕头,心里想:如果这枕头突然变成涵花姐,那有多美!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张凡在睡梦中被一阵砸门声惊醒。 “开门开门!” “看病吗?”张凡大声问,“没进药呢。” “看个球病?收电费!”声音听起来非常横。 收电费?昨天来的,今天就收电费?张凡急忙披衣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壮汉,长得铁塔似的,穿一件背心,古铜色的皮肤,一块块隆起的肌肉,眼里透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是电工?”张凡问道。 “我是电工二狗!” “我昨天刚来,不可能欠电费的,你不是走错门了吧?” “废话,我特麻地从小在村里长大,我能走错门?告诉你,医务室以前欠980元电费,根据村里规定,谁接医务室谁还这笔钱!” “这叫什么规定?再说,村长昨天也没跟我说这件事。” “村长没说,我现在跟你说,还急巴晚了吗?”这小子开始出口成脏了。 “我没钱呀,缓几天吧。”张凡道。 “没钱?没钱开个鸟医务室?!断电!” 二狗说着,掏出大钳子,直奔安在山墙上的配电盘而去,要剪断电线。 张凡着急了:断了电,医务室可就玩不转了! “不准剪电线!”张凡冲过去,拽住二狗的胳膊。 二狗眼一瞪,手一抡,那把大铁钳子重重地捅在张凡肋骨上。 “哎呀!” 一阵剧痛,从肋骨上传遍全身,如同被捅了一刀一样惨,张凡身体后仰,脚下踉跄着。 二狗跟进一步,当胸一拳,砸在张凡胸口,没等张凡倒下,又飞起一脚,踢在张凡小腹之上。 这一捅,一拳加一脚,招招都是实打实地,张凡连受三重打击,眼冒金星,直接栽倒在地上。 二狗看着倒地的张凡,狠狠骂道:“外来户!听清了,到我们妙峰村来,就得给我跪着当孙子,不然的话,我二狗一天打你一遍!” 说完,转身张开钳子,“咔咔”两下,把两条电线给掐断了。 “我跟你拚了!”张凡忍着剧痛,爬起身来,操起门边一把镐头,高高扬起来,朝着二狗头上抡下去。 二狗虽然人高马大,身手却是非常敏捷,见张凡镐头挥来,他一抬手,眼疾手快,竟然在空中把镐头接住,同时脚下一蹬,“去泥马的!” 这一脚,正蹬在张凡的小腿骨上。 小腿如同断了一般疼痛,张凡身形一缩,像球一样,滚落到了墙角。 二狗把镐头往地上一摔,骂道:“土鳖,想跟我交手?回幼儿园从头开练吧。” 说完,扬长而去。 张凡疼得站不起来,只好慢慢爬进医务室,在床上躺了一天。 直到天快黑了,疼痛减轻一些,才勉强下床。 看来,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早把益元丸配成,否则的话根本支撑不下去了。 肚子被踢的地方还是有点疼,小腿骨也是走一步疼一下。张凡强忍疼痛,走到涵花食杂店。 涵花见张凡脸色不好,忙问:“你是不是没吃饭?” 说着,给张凡开了一盒午餐肉,又把中午剩的大米粥盛了一碗,顿在张凡面前,责备道:“你一个人过,也要按时做饭吃饭!不准图省事不做饭。” 张凡吃了饭,身体恢复了力气,便向涵花借了自行车,去了镇上。 他买了一个给针管消毒的高压锅,又在西药批发点批发了一些常用药。看看手里还剩下几百块钱,便到中药店把益气丸的药材一一抓齐了。 回到医务室,用药碾子把草药研成末,按《玄道医谱》上所讲的用量仔细配好。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凡带上药包,来到涵花的食杂店。 “涵花姐,你能不能……给我点……东西?” 第5章 深藏不露 “你要我什么东西?”涵花笑道,“快说,别跟姐吞吞吐吐的。” 涵花一边说,一边打开一瓶水果罐头,连同一只叉子,一起递过来。 “就是……”张凡相当地难为情,“我想配一种药,药方里有一味辅料,这辅料有点特殊,除了你,别人没有。” “我有那么特殊?快说!”涵花好奇地问。 张凡顿了一下,想说不敢说,憋了半天,脸皮都憋红了,吭吭哧哧道:“涵花姐,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呀。” “姐不生你气。” “我想要你……要你……的唾沫来和成药丸子。” 张凡终于把话说出口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涵花是答应还是拒绝,自己已经做到了,就没遗憾了。 出乎张凡意料,涵花并没有过多的惊奇,只是抿着嘴乐,一双美目眨呀眨呀地看着张凡,小声问:“你不嫌姐嘴臭?” “不不,涵花姐最香了。” “那……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涵花微微有些脸红,伸出手,“拿来吧。” 张凡把药包递过去,涵花便关了灯,闩了门,拉着张凡的手,来到食杂店的后屋。 她把药末用唾沫一点点地和好,用手搓成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丸子,然后放在窗台上,过了一会,风干了,用细白的手指捏起来药丸,举到张凡嘴边,柔声道:“来,张开嘴!” 张凡把张开嘴,涵花轻轻把药丸放进他嘴里,然后又把一杯茶水递过来。 张凡和着茶水把药丸服下之后,与涵花面对面坐着,静静等着药效发作。 可是,等了十几分钟,身体内却没有一点异样发生。 张凡在古书里看过,大凡服下奇方妙药后,都是身体立刻有了反应,或是身轻如燕,或是力大无穷……种种神效,立竿见影。 可眼下服下了益气丸,却是一点也没反应呀! 莫非……《玄道医谱》是一部假书? 正在这时,前门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吼声: “开门开门!” 涵花听了一下,神色紧张起来,小声道:“听声音,是村长和治保主任。” “村长?治保主任?”张凡大脑中不觉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这么晚了,他们来干啥?” “看来,他们一定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 “你把柳老五打了,他能轻易放过你?他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别说了,快到前屋去,你假装买香烟。” 说完,拉着张凡,快步来到了前屋食杂店里,随手打开电灯。 与此同时,只听“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门外一下子冲进来七、八个人:村长柳老五、治保主任、电工二狗,还有几个治保队员,人人手里提着镐把和绳子。 “你们要干什么?”涵花大声问。 “扫黄抓嫖!”电工二狗大声喝道。 柳老五冷冷地看着张凡,冷笑道:“果然是你小子!我昨天一打眼见你,就看出你是根小蜡笔。来人,绑了!” 说着,一挥手。 二狗和治保主任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张凡,另外几个人冲上前,把张凡绑了个结结实实。 涵花见张凡被绑,急眼了,从货架上抓起一只罐头,要打村长:“柳老五,你个贼养的!给我放开张大夫!” 两个治保队员抢下她手里的罐头,把她架住。 柳老五把邪邪淫淫的目光盯在涵花的胸前,半笑不笑地道:“涵花,我今天不是冲你来的。根据村民举报,村医张凡深夜撬门闯进食杂店,要对你非礼。” “非你娘个礼!”涵花狠狠地啐了一口,直啐在村长脸上。 村长用手指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沫,笑嘻嘻地把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道:“涵花,你好香啊,怪不得这小子要对你施行不轨……” 张凡大声喊道:“柳老五,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来这里买烟的!” 柳老五伸手捏住张凡下巴,嘿嘿笑道:“买烟?买烟关什么灯?明摆着是你趁涵花睡觉之机,撬门而入!” “柳老五!你诬陷!”涵花歇斯底里地喊着,抬起脚,直向村长踹去。 村长一伸手,把涵花的脚接住。 “涵花,我早就想摸摸你这小脚了,嘻嘻,”柳老五说着,脱下涵花的鞋,扯去丝袜,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脚。“嗯,嗯,好软的脚呀,比我老婆的脚软乎多了。” 涵花拚命挣扎,想把脚从村长手里挣脱出来,但无济无事。 村长阴险地笑道:“涵花,只要你控告张凡非礼你,我就把你放了。不然的话,把你们两人一起绑送镇警察所!” “他就是来买烟的,我死也不会陷害他!”涵花尖声叫道。 “呵呵,涵花,你这样包庇罪犯,那我就没办法了。走,两人都带走。” 这时,张凡腹内一热,一团气流慢慢从丹田升起,如同一团篝火,瞬间向全身蔓延开,全身笼罩在一团热力之中,如同进了蒸笼,精神上有一种快要爆裂的感觉。 莫不是药力发作了?张凡暗暗一惊。 此时,体内五经六脉之中,内气到处窜动,川流不息。 隐隐之中,耳中仿佛听得见无数细胞在身体里迸发出狂热的叫喊。 刹时之间,胸中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英雄胆气,如风暴一般翻卷起来! “什么也不怕!”一个古老而遥远的声音在耳边震响起来。 “男人,就要活得壮烈!像乌龟一样被人踩在脚下,活着有什么意思!” “该打就打吧……” 那个声音不断地喊着,震耳欲聋。 “打吧,弱肉强食,不打也是被人踩死!”张凡充满豪气地暗道,然后双臂向外一掰,准备抬脚踢电工二狗。 可是,没待他出脚,奇迹发生了:绑在臂上的绳子,被他刚才一掰,如同面条一般扯断了。 张凡双臂自由了,来不及多想,用左手一推,将治保主任推翻在地。 右肘一顶,猛击在电工二狗颈部,二狗受到重击,哼也没来得及哼,身体如草叶般飘开,摔在墙角! 村长见到这意外的变故,大吃一惊,不禁倒退一步,随手从腰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镰刀,眼睛红红地,举起镰刀,向张凡面门狠狠砍来! “张凡小心!”涵花惊叫一声! 张凡把头一偏,抬臂挡在村长的手臂之上。 只听“咔”地一声! 接着又是“当啷”一声! 后一声,是镰刀落地,砸在青砖地面上的声音。 前一声,是村长右臂挠骨断裂之声! “啊呀!”村长捂着手腕蹲在地上! 趁这空当儿,二狗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满脸淌血,格外恐怖,如一头暴怒的狼,嚎叫着,转身操起门边的铁锹,向张凡拍来。 张凡屋子太小,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只来得及把头一偏,那铁锹顺着耳朵旁边拍了下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张凡肩头上。 “咣当!” 铁锹在张凡肩膀上反弹回来,飞向一边。 二狗双手被这一震,几乎麻木! 张凡根本没有受伤,上前来,抓住二狗头发,沉声道:“泥马给你脸,你往鼻子上抓!” 左右开弓,狂搧在二狗脸上。 二狗的头被打得像波浪鼓一样,瞬间脸上肿了起来,鼻血、耳血奔涌而出!身体瘫软,倒在地上,气息微微。 涵花上前拉住张凡,“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张凡双手轻轻一提,将二百来斤的二狗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去泥马的!” 二狗的身体,像木桩一样摔到了门外。 村长的胳膊断了,疼得吡牙咧嘴,但他毕竟是村长,遇到大事头脑还挺清醒: 看来,我今天是栽定了,眼前这个姓张的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第6章 雪上加霜的喜事 这种狠人儿,就是惹不起!即使报警了,警察把他抓了,判了,可是,他出狱后会饶了我? 想到这里,村长决定服输跪舔。他忍着剧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张凡点头哈腰:“张大夫,看来,是误会,完全误会了。对不起了。” 张凡冷笑一声:“光说对不起,就完事了吗?” “张大夫,您,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尽管说!”村长哆嗦了。 “医务室的980元电费是怎么回事?” 村长扭头冲门外躺着的二狗大骂:“二狗,你小子是不是做假帐了?医务室什么时候欠过电费!?泥马给我记住,从今以后,医务室的电费,由村里出!还有,限你明天早晨八点前,把医务室的电给我接好!” 说着,捂着断臂,冲几个人一甩头。 一伙人跟在村长身后,逃出门外。 涵花关上门,愣愣地看着张凡,久久没有说话。而张凡的身体在继续发烧,自丹田开始,向全身扩散。 涵花瞥见张凡有些不对劲,担忧地问:“那药……是不是火性太大呀?” 张凡心中一阵惭愧,忙把身子侧过去,道:“涵花姐,我回医务室去了。” 说着,快步跑出食杂店。 跑在村路上,他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仿佛全身被浇上了汽油点燃。 不好,要爆炸! 张凡拚命向村外飞跑。 一转眼,就跑到村东头的河边。 河水静静的,河面很宽,美丽的月影投在水里。 张凡扯掉衣裤,一个猛子,跳进凉凉的河水中…… 啊……好痛快! 凉水浸遍全身,把体内的燥火顿时降下温来,张凡不禁望天长舒一口气。 好厉害的的药力! 浑身增强几倍力量! 不过,这么厉害的药,绝对不能卖给别人。 要是别人吃了这药变疯狂了,就要犯罪,犯了罪被警察抓住,还不把张凡给供出来? 看来,必须对益元丸进行改进,使药性变得缓和一些。 张凡回到医务室,连夜研读《玄道医谱》。 终于,他从另外一个滋阴秘方中发现,有一种名叫野姑娘葱的草药,把它加入益元丸药方中,可以调节益元丸的药性,使之变得平和一些。 第二天早晨,张凡骑着自行车,跑了市里、县里十几家中药店去打听野姑娘葱。人家告诉他,野姑娘葱世间稀少,很少入药,一般中药店不经营。 最后,他终于在一家老字号买到了一株野姑娘葱。 不过,店主告诉张凡,这棵野姑娘葱是几年前收上来的,卖完就没有了。 张凡回到医务室,把野姑娘葱研成末,配入益元丸药方中,又去找涵花,用她的唾液和好了药丸,然后从食杂店拎回一桶散装白酒,把益元丸浸入酒中,制成药酒。 之所以要制成药酒,是因为卖补酒总比卖药更隐蔽一些。卖药容易被药监局注意到。 张凡尝了一下药酒,感觉药性恰到好处:身体反应不大,既没有增加太多力气,又能起到良好效果。 这个效果非常理想,有利于推广。 药酒制成了,下一步是尽快把药酒卖出去。 怎么卖呢? 去农村集市上摆摊? 肯定不行。没有卖酒的执照许可,卖酒相当于找死。 在亲戚朋友圈里卖? 那也太难为情了!毕业没找到工作,到处卖药酒,张凡的面子往哪放? 那就在网上试试运气吧。 他在江清市BBS上发了一个帖子。 可是,一等三天,竟没有一个人打招呼。 到了第四天,帖子被管理员给删了,用户帐号也被封了。 张凡发愁了:药酒卖不出去,村医务室的效益又差得离谱,一天赚不到几块钱,这样下去,很快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而且,还欠着涵花一千元钱没还呢。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遭连阴雨”,正在这时,爸爸打来了电话。 “小凡,你妹妹收到了江清大学录取通知书!你赶紧回家一趟,商量学费的事。” 妹妹考上了!而且是重点大学江清大学! 真是天大的喜事! 刚刚高兴了两秒钟,内心便产生一阵疼痛:家里原本的打算是,等他中专毕业后挣工资,一边还债,一边供妹妹上大学。 而现在,张凡的处境…… 难道继续向亲朋借债? 根本不能再借了。为了张凡念卫校,家里借了三万元外债,凡是能借的都借过了! 更何况,最近好几家债主听说张凡毕业了,便去张凡家里讨债,弄得张凡父母非常痛苦。 张凡忧愁地坐了半天,到了傍晚,妈妈又来电话催促,他才骑车回到了50里外的张家埠村。 一进村,就不断地有人跟他打招呼: “是张家大小子回来了!” “听说你在市中医院当大夫了?太好了,以后咱们去城里看病,就找你了。” “噢,噢,好好……”张凡哼哼哈哈地回应着,心里差一点要流血了: 你们以为我衣锦还乡,其实我一无所有! 到了家里,看到妹妹张燕喜气洋洋的样子,张凡心中更是发虚。 妹妹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张凡一边看一边说:“小燕,你真厉害!可给咱老张家光宗耀祖了。” 爸爸张国柱一直坐在角落里抽旱烟,冷不防地冒了一句:“学费还没着落呢。你在中医院上班一个月了,第一个月开了多少钱?你妹妹能不能念大学,可就指望你了,爸爸这把老骨头榨不出油了。” “老头子,你别逼孩子!”妈妈看到儿子脸色不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小凡,我看你很不高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有呀。”张凡摇了摇头。 “别瞒妈妈了,前些天,你的手机一直关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凡看看瞒不住了,心里想:丢掉中医院工作的事,早晚也得跟家里坦白,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没钱?另外,村里人去城里,若是真的去中医院找张凡,那时还不是一样的露馅? 第7章 孟哥 张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惭愧至极地道:“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 “你慢慢说……”妈妈道。 张凡一边哽咽,一边把如何被由鹏举陷害、如果被拘留,如何当了村医的事,详细讲了出来。 爸爸妈妈受到的震惊可想而知:中医院的体面工作没了!而且还蹲了拘留!完了,那以后儿子就是有案底的人了,这前途不是毁了吗? 家里就像响了一个晴天霹雳,刚才满屋子的喜气,顿时被炸得烟消云散! 爸爸把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去院里劈柴了。 妈妈把张凡从地上拉起来,担忧地问:“小凡,在局子里,他们没打你吧?” “没有。” 这一点,张凡还算幸运,因为拘留所监室的老大一直罩着张凡。 “好好,”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工作没了就没了,人好好的就行,当村医也不错。” “哥,”张燕轻声安慰道,“你不要着急,大学我不念了。过两天跟村里工程队去城里干活。我有劲,我会赚到钱,一定能把家里的债还上。” 父母没有责备他,妹妹要弃学打工还债……张凡觉得太对不起家人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握出汗水来,坚定地说:“我既然毕业了,这个家,我会撑起来的。不管怎样,小燕一定要上大学!” 第二天上午,张凡回到妙峰村,带上一瓶益元药酒,马不停蹄前往江清市。 到达了江清市,他马上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瓮声翁气,却又带着惊喜:“小凡哪,是你呀!哪天出来的?” “上星期。” “你出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把孟哥忘了?你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我在妙峰村当村医。这不,刚刚到市里,第一件事就给孟哥打电话。” “这就对了嘛。好,你在路边等着,车马上到。” 这个接电话的人叫孟三,是拘留所里监室的老大。张凡进拘留所的那天晚上,孟三突然肠绞痛。狱医不在,救护车不来,孟三疼得死去活来,快断气了。这时,张凡征得管教干部同意,用点穴手法救了孟三一命。从那以后,孟三对张凡特别好。 张凡在广场旁边等了几分钟后,只见一辆卡宴闯过红灯,飞驶而来。 车门打开后,孟三从车里跳下来,瞅见张凡之后,快步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张凡,连声道:“小凡!小凡!哥以为你不会再跟哥联系了!真没想到,你还认我这个哥。” 在孟三看来,他自己是道上的人,名声不好。而人家张凡是学生,两人不是一个路子上的,张凡从拘留所出来之后,不会再搭理孟三了。令孟三没有料到的是张凡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这让他顿时感到挺自豪地。 “孟哥说哪里去了?我还担心孟哥不愿意跟我这小人物交往呢。” “得了得了,废话不说了,上车上车,吃饭去。” 二人上车,一会儿功夫,来到一家大酒店门前。 下车的时候,张凡看见马路对面大楼门前“江清市卫生局”的牌子,心中顿时涌起各种滋味:姚苏就在这气派的大楼里上班呢! 命运真是捉弄人:我是省级优秀毕业生,姚苏是大挂五科的差生。我做了小村医,她做了公务员……唉,天理被狗啃了! “瞅啥呢?快进快进。”孟三哪里知道张凡内心的痛苦,伸手把张凡拉进酒店大门。 看来孟三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见他进来,也不多问,直接把二人往楼上雅间引领。张凡担心孟三破费,便建议在一楼大厅散台随便吃点。 孟三拗不过张凡,只好找了临窗一张桌子坐下。 酒菜上来之后,张凡从挎包里取出那瓶益元酒,“孟哥,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瓶酒。” “你,给我带酒?”孟三面露惊奇之色,接过酒去,凑在鼻子上闻了闻,道:“中药补酒吧?味不错。” 说着,就要往酒杯里倒。 张凡伸手阻止道:“孟哥,这药酒……不能在这里喝!” “什么意思?”孟三有些蒙,“这酒是送我的,为啥不让我喝?” “不是不让你喝,是让你晚上回家再喝。” “什么?还得老婆在家才能喝?”孟三眨了眨眼,明白了。 张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便道:“对。这是我根据古方配制的强身健体的药。” 孟三一听,把酒瓶往桌上一顿,笑道:“这个……我用不上。” “噢,噢,孟哥生猛,生猛。” 张凡嘴上称赞着,心里却免不了有些失望:看来,我找错人了。 孟三察觉到了张凡脸上的失望之情,便问:“兄弟,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缺钱?” 张凡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不瞒孟哥说,因为我念书,家里欠了外债,现在,妹妹又接到了江清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去!小凡,你怎么不早说!绕这么大弯子干什么?小凡,我跟你说,你缺钱了,你要是跟别人借,你就是瞧不起你孟哥!快点,别磨叽,是五万还是十万?孟哥马上给你打过去。” 孟三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 张凡感动得眼睛发湿,心里一阵温暖,觉得眼前的孟三好亲切。他一感动,差点把帐号告诉孟三。但是转念一想:不好吧?跟认识没几天的狱友借钱,不像样子!如果能用益元药酒堂堂正正地赚到钱,心里才踏实。 “不,不,孟哥,我决不收你的钱,我只想求你帮我推销这药酒。” 孟三又是催了几遍,但张凡坚决不给他帐号,孟三忽然醒悟:如果硬要给张凡钱,恐怕伤了张凡自尊心,于是,他便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不过,卖药酒这种事,孟三还是第一次干。他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忽然眼睛发亮地说:“有了有了!有个人,你认识,他准能用得着你的药酒!” “谁?” 孟三念笑不答,在手机上拨了个号码。 “峰子,你在哪儿呢?有个重要朋友跟我在一起……赶紧过来……少废话,我在卫生局对面阳光酒店,你过来就知道是谁了。” 峰子?张凡心中一愣:难道是他?这小子可是个狠角色。 第8章 立竿见影 蹲拘留所时,贺峰和张凡同一个监室。贺峰八岁起就缀学跟师父学武,功夫相当了得,在江清市道上,是有一定名气的。 他是孟三的打手,孟三想修理谁,一般都是指使贺峰动手。贺峰下手极狠,有一次,监室里新来一个强歼犯,得意地吹嘘自己先杀后奸的“光荣历史”,把孟三给惹烦了。在孟三的授意下,贺峰把强歼犯骗到卫生间,避开镜头,将其手指掰断三根。当时,断骨时发出的声音咔咔响,从卫生间传出来,令人起鸡皮疙瘩,张凡至今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还不禁身上冒冷汗。 “小凡,你知道吗,这峰子,学的是地趟拳,所以两条腿上的功夫贼刺喇地好,但是,他有些毛病,可能正好用得着……” 张凡半信半疑:“孟哥,开玩笑吧?贺峰长得铁塔一样,力气上不会差的。” “这个……哈哈……小凡,你就不懂了。” 张凡吃吃地笑了,一边吃菜,一边等着贺峰的到来。 过了十来分钟,高大威武的贺峰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一见张凡,贺峰惊喜不己:“兄弟,你啥时候出来的?太好了!” “前几天出来的。” 两人热烈地聊了起来。 孟三是个急性子,把益元酒往贺峰面前一推:“峰子,这是小凡兄弟特地给你准备的好酒。” “给我准备的?”贺峰拿起酒闻了闻。 张凡把药酒的特性介绍了一遍。 “真的有那么厉害?”贺峰有点不信,他自从发现自己身体有了毛病之后,也是补药补酒用过不少,但根本没有用,所以,一听说是药酒,就不感兴趣了。 张凡点点头,笑道:“我用过一次,当时把村长几个人,全给打趴下了,不过,除了我之外,别人还没试过,这瓶酒就是想请贺兄试一下,如果有效果的话,帮我找找销路。” 贺峰一听,拿起药酒瓶就倒了半杯。 量大了! 张凡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贺峰一仰而尽,抹了抹嘴,赞道:“味道不错呀,像五加白!” 说着,又给孟三倒了半杯。 孟三见贺峰喝得痛快,自己肚里的馋虫也上来了,便陪着贺峰喝了半杯。 贺峰没喝够,又要拿起酒瓶倒酒。 张凡摁住了贺峰的手,给贺峰和孟三各倒了一杯啤酒,笑道:“孟兄,贺兄,这酒后反劲,不能多喝,喝多了会乱打人,触犯法律的。” 三人边喝啤酒边聊,大约聊了二十多分钟,孟三和贺峰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尤其是贺峰,腰板挺直,眼睛圆睁,双拳紧握,眼光里透出惊喜。 张凡明白,他这反应跟自己在食杂店里的反应一样,有一种见人就要打的感觉。 “峰子,怎么样?那个啥了吧?”孟三问道。 贺峰抿着嘴,憋红了脸,有几分得意,“看来,这酒太神了。” 孟三此时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来,道:“小凡,峰子,你们俩跟我来。” 张凡已经猜测到孟三要干什么,忙推却道:“我太饿了,没力气去打人。这样吧,我在这里吃饭,你们先去对药酒进行一下现场试验,那啥完事之后回来找我。” 孟三还要劝张凡几句,贺峰等不及了,拉着孟三道:“大哥,人家小凡是正经人,能跟咱们扯这些?让他在这吃饭吧,我们俩先去洗浴中心泡个澡。” 说罢,二人匆匆离去。 张凡当然明白贺峰所说的“去洗浴中心泡个澡”是什么意思。哼,你们去吧,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顿狼吞虎咽,吃饱了,掏出手机玩微信打发时间。 过了半个多小时,贺峰首先回来了。 他冲张凡直拱手,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小凡哪,小凡!好酒,好酒。” 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一把夺过那瓶药酒,揣在裤兜里。“这酒我要了。” 这当儿,孟三也摇摇摆摆地回来了,还没待开口,首先发现桌上的药酒不见了,忙问:“酒呢?” 张凡含笑不语看着贺峰。 孟三把脸冲着贺峰笑骂:“你小子把酒独吞了?不行,拿出来,一人一半。” 贺峰紧紧捂住裤兜,央求道:“孟哥,你能力超强,就不要跟小弟争这点福利了好吧!” 孟三见贺峰死死护住药酒,夺不下来,只好拍着张凡的肩膀:“兄弟,这酒太神了!你家里还有多少,大哥我帮你卖。” 张凡一边饮茶水,一边道:“量不多,每次只能配制几瓶。” 孟三转头对贺峰说:“峰子,既然你独霸了这瓶药酒,你好歹得给张凡兄弟表示表示,毕竟,他配这药酒也是有成本的。而且,他家里正缺钱呢。” 贺峰明白孟三不再跟自己争这瓶酒了,乐得眉开眼笑:“大哥,你说这话好像我喝酒不给钱似的。我能亏了小凡兄弟么?小凡,多少钱?别客气,你峰哥什么都差,就不差钱。” 贺峰这么说话,确实是真心的。刚才那半杯酒,叫他重新找回了男子汉的骄傲和霸道。 张凡见贺峰让自己出价,便有些不好意思出口,怕说高了影响大家的友谊,说低了,又无法解决自己家里当下的燃眉之急,所以犹豫着。 孟三见张凡不说话,一拍桌子,道:“小凡,你既然不好意思说,我来说。这酒,我出一万!” 一万!张凡心中一愣。 他万万没有料到有人会出这么高的数字!本来,他心里最大的期待是能每瓶卖上五百元就烧高香了。 “这……这……”张凡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只是不好意思地讪笑着。 贺峰一见孟三要夺酒,大声说:“孟哥,你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这酒是我先抢到手的,我也出一万!” 两人你推我搡,争夺不下。 第9章 仇人路窄 张凡摊开双手,无奈地道:“你们两人都出一万,我卖给谁呀?!” 贺峰搂住孟三肩膀,央求道:“大哥,这酒对于大哥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小弟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哪。大哥,这一回,你就让着小弟好不?” 贺峰这么一说,孟三没电了,擂了贺峰一拳,骂道:“好吧,你先拿去吧。不过,要好好帮小凡兄弟推销。” 贺峰马上从怀里掏出手机:“兄弟,我先给你转帐过去三万,除了这一万酒钱,另外两万是我预付的两瓶药酒钱,好吧?” 孟三骂道:“泥马峰子,得寸进尺!我把第一瓶让给了你,你又预订两瓶!” 孟三说着,也掏出手机,对张凡道:“小凡,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我也给你转三万,预定三瓶药酒。” 张凡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的耳朵了:两个人都要给我打钱? 而且一下子就是六万? 这可能么? 不是做梦吧。 “小凡,”孟三用手机把钱打过去之后,又说道,“你这药酒肯定好卖,你就放心大胆多配制,我和峰子肯定帮你推销。” 正在这时,孟三和贺峰发现张凡的表情变了。 只见张凡眼神直愣愣地向大厅看去,好像发现了什么,眉毛紧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二人急忙随着张凡的视线看去。 大厅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孟三小声问:“小凡兄弟,这两人是——?” 张凡颤声道:“女的是我前女友,男的就是陷害我入狱的那个小子!” 由鹏举和姚苏! 只见由鹏举一身名牌,脸上意气昂扬,十分得意地搂着姚苏的腰。 姚苏一个月不见,变化惊人:名包钻戒,画着浓妆,珠光宝气,一反过去农村小丫青涩的样子,显出一派有钱女人的劲头。 这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张凡,大大方方地走到邻座坐下,由鹏举伸手打了个响指,叫道:“服务生!” 张凡斜眼看着姚苏,心情相当复杂:姚苏跟张凡一样,也是来自农村,家境不太好。张凡曾经为了她喜欢的一只包,每天晚自习之后去饭店洗碗,一直干了半个月,攒够了钱,把提包送到了她的手上。当时,姚苏的眼里满是感动。 可是,一转眼,名花移主儿了! 此刻,姚苏依偎由鹏举怀里,抬头看着由鹏举。她的眼色那是相当地巴结,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所特有的媚态,张凡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恨不得冲上前把姚苏暴揍一顿才解恨。 贺峰见张凡脸色白得像纸,不由得担心问道:“小凡,你……没事儿吧?” “当!” 张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随即端起酒瓶,把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这一拳发出的声音,引来了由鹏举的注意,他和姚苏同时松开手,扭头看过来,马上发现了邻桌坐着的竟然是张凡。 由鹏举拍拍姚苏的腰胯部位,轻笑道:“你老相好来了。” 姚苏娇嗔地打了由鹏举一下,轻骂道:“别胡说八道!” 由鹏举放下姚苏,很镇定地站起身来,走到张凡面前,伸出手笑道:“张凡老同学,你出来了?” 姚苏见状,也跟着由鹏举走了过来,但她没有靠近,只是躲在由鹏举身后,用怯生生的眼光看着张凡。 张凡发现,她的眼光里透出一丝歉意,这歉意让张凡稍感安慰。 “我当然要出来了!难不成,坐一辈子牢让你高兴?” 由鹏举扭头看了一看孟三和贺峰,为的是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 孟三和贺峰不露声色,只是旁观。贺峰为了麻痹由鹏举,还装成害怕的样子低下头,避开由鹏举的眼光。 由鹏举放下心来,以为这两人不是什么大角色。他当即决定,今天要当着姚苏的面,好好消遣张凡一顿,一来让张凡知难而退,以后不要再找姚苏;二来也叫姚苏明白,张凡是一个见面就挨打的角色,不值得她留恋。 鹏举掏出一盒烟,敲出一支,递给张凡。 张凡没有伸手去接,问道:“怎么,由公子想再次送我进去?” “NO,NO,NO,”由鹏举伸手食指来回摆着,嘻嘻笑道,“我要说的是,我得感谢你!” 如同一巴掌搧在张凡脸上,顿时,感到脸上发烧,气息短促起来。 张凡死死盯着由鹏举,真想自己会武功,来个二指禅,取了由鹏举两个招子,然后血淋淋地扔在地上踩碎听个响儿。“由鹏举,别高兴得太早,咱们两人之间的事,胜负还未见分晓呢。” 张凡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万分的杀机。 第10章雄性之间 由鹏举又是轻蔑一笑,伸手把大背头往后捋了一下,另一只手把姚苏纤腰往自己怀里紧紧搂了搂,道:“听说倒霉的人,总是用幻想来安慰自己。你败了,败在我手下,而且败得相当难看。现在的事实就是,姚苏,她是我的!就算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又有何妨?争夺配偶,是雄性的本能,谁争到,谁有本事,失败的一方,就得远远地滚开。我要提醒你一下:看见没,马路对过大楼,就是卫生局!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以后你不准到这酒店吃饭!再看见你出现在这里,我保证再次把你打趴下!” “你管得挺宽呀!我到哪儿吃饭,省长都管不了!你算老几呀?” 由鹏举吸了吸气,吼道:“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别给脸不要脸。要知道,这是江清市!这个地盘,我们由家说了算。” “鹏举!”身边的姚苏突然发声。 姚苏觉得上次由鹏举把张凡猛打了一顿然后又把他送进拘留所,然后又通过关系使张凡失去了中医院的工作,这些举动本属于很过分了,张凡没来找他拚命就算不错了。今天一见面,由鹏举竟又口出不逊,污辱张凡,这简直太不像话了。想到这里,她便轻轻拉了拉由鹏举的胳膊,小声劝道:“你少说两句吧,咱们走!” 由鹏举扭头看着姚苏,脸上冒出一阵阵酸气:“怎么,你心疼他了?” 这一句,惹得姚苏粉面飞红,手一甩,把由鹏举粘在自己腰上的手拨拉掉,尖声怒道:“心疼他又怎么了?!大家起码都是同学,你为啥叮住他欺负起来没完?你欺负老实人有瘾?” “哟哟哟,胳膊肘子真往外拐!”由鹏举怪叫道,随即猛地伸出手,抓住姚苏胸前,左右拨拉着,把姚苏拨拉得东倒西歪,然后一搡,姚苏差点被搡倒在地,多亏撞在桌子上,才没有出丑。 “你打我?”姚苏皱眉,被撞疼的腰部疼得几乎落泪。 “打你怎么啦?”由鹏举指着姚苏骂道,“刚骑了你几天,你尾巴就翘起来啦?别忘了,你现在在卫生局还是试用期,明白吗?试用期!我由家能让你进卫生局,就能让你出来!不老老实实给我跪舔,分分钟叫你去当村医!” 这番话分明是刺痛了姚苏的痛处,她一个农家女,家里也是借钱供她念书,没门没路,基本上属于毕业即失业的命运。因为投靠了由鹏举,才当上了公务员,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几乎是一步登天了,这些天来,她进出卫生局上班下班,心情特别爽快,她可不想得罪了由鹏举,被由家从卫生局一脚踢出来!张凡不是已经被由家使坏,失去了中医院的工作吗? 想到这里,姚苏努力地在脸上堆出媚笑,走过去,重新挽起由鹏举的胳膊,讨好地摇着,娇声道:“鹏举——这么凶巴巴地干吗!” 张凡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竟然在死敌面前撒娇,心中一阵难过。他不但替姚苏难过,更替自己难过:在他和由鹏举之间这场争夺配偶的决斗中,他被彻底击溃!虽然现在他心里有了更可爱的涵花,对于姚苏的叛变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但作为雄性,失败的滋味比失败的后果更可怕。 酸甜苦辣翻滚不停,张凡眼里冒火,双拳紧握。 由鹏举见张凡受到强烈刺激,得意地咧开大嘴,嘲笑地斜了张凡一眼,以临高居下的口气道:“张凡,我知道你现在走投无路,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面子上,更看在你前女友姚苏的面上,我给你两千块钱,你拿了钱,痛快点,滚出江清市。” 说着,从怀里掏出钱夹,抽出一沓钞票,扔在张凡面前,“拿好!就当我买狗食了!” 说完,拽着姚苏,转身便走。 贺峰一直面带微笑旁观这场好戏,看到这里,还没看够,便要谢幕了。 这哪行! 贺峰忙给孟三递了一个眼神。 孟三的脸色渐渐由红变黑,眼睛直直的,透出狠巴巴的凶光:我们三人吃饭好好的,你麻地领个女的在这里戏耍我朋友,也太瞧不起我孟三了吧? “大哥……”贺峰把手指关节掰得“啪啪”响,急不可奈了。 孟三点了点头。 贺峰得到命令,大步上前,追上由鹏举,从后面拍了他一下,笑道:“朋友,就这么走了?” 由鹏举猛地回身,问道:“你要干什么?” “嘻嘻,朋友,”贺峰邪笑着,“不干什么,借你条膀子用用。” 由鹏举骂道:“卧槽泥马!” 随即挥拳向贺峰脸上砸来。 由鹏举虽然身手不凡,但不是贺峰的对手。被贺峰伸手接住来拳,反腕一拧,就把胳膊拧到背后了。 由鹏举胳膊快被拧断了,疼得咬牙切齿,弯腰怒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由英!快松开我,跪下给我道歉,不然的话,我爸带人来灭你们!” 贺峰把由鹏举推到桌前,问:“大哥,怎么处理?” 孟三慢慢呷着茶水,看了看由鹏举,又看了看张凡,轻轻问:“小凡,你决定吧!是卸条膀子,还是断根手指?” 张凡有些蒙。 虽然他恨由鹏举,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违反刑法的事,他不敢干哪。因此,见孟三问他,他竟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道:“这……这……” 第11章姚苏的惊讶 贺峰急了,狠狠地拧弯由鹏举的胳膊,道:“膀子也要卸,指头也要断!” “这……”张凡心里极为渴望听到由鹏举指头断裂的“咔咔”声,那声音将会给他带来绝对快感。但是,他从小受老实巴交的父母的影响,处处与人为善,从未产生过这样血腥的想法,让他立即答应弄废由鹏举,他的心理上确实无法快速突破。 孟三是个聪明人,看到张凡犹豫,突然反应过来:张凡担心吃官司!是呀,这种事,既然我是要帮张凡的忙,就不要把张凡拖累进去。孟三想到这里,笑着对贺峰道:“人家小凡是文明人,不喜欢卸膀子断手指,那——” “怎么?大哥,你要放了这小子?”贺峰不服气地吼道。 “依我之见,就……弄瘸吧!”孟三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依我之见”四个字,直接把未来可能的刑事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把张凡给剔除到了责任圈子之外。 “好!” 贺峰得令,抬起脚,狠狠地往由鹏举脚面上一踹! “啊呀!” 贺峰是练过地趟拳的高手,脚上的功夫极其了得,平素踩碎砖头、卵石什么的跟玩似的,由鹏举的一只脚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一脚踹下去,由鹏举惨叫一声,随即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脚,疼得脸型都变得扭曲了。 此刻,他的脚骨断了,整个脚面平平地塌了下去。 贺峰抡起巴掌还要打由鹏举,孟三微笑着拦住,道:“慢慢消遣!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何必凑在一次打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贺峰愤愤地蹬了由鹏举一脚,意犹未尽地道:“便宜你了。” 三个人刚刚准备离开,由鹏举尖声叫道:“有种别走!” 贺峰回头笑问:“想打我?” “我爸马上到!” 说着,快速拨了一个号,冲着手机哭叫道:“爸,我被人打了……在阳光酒店大厅……你快带人来!” “噢,还有救兵呢!我好怕怕呀!”贺峰假装苦笑道。 由鹏举艰难地用一只脚从地上站起来,坐回到座位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大声道:“五分钟,你们有种等五分钟!” 孟三和贺峰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笑容。 “既然人家有人来,我们就再喝一杯茶等吧!”孟三说着,一屁股坐回到桌前,重新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贺峰也是抓起一把干果,扔到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看二人的表情,一点也不在乎。 只有张凡内心相当紧张:毕竟,贺峰把由鹏举的脚踹断了!这在刑法上可能定为伤害罪呀!由家能轻易罢休吗?弄不好叫来警察,我又得吃官司了!而且,把两个好朋友也给坑进去了。唉,真是的,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就不来找孟三帮忙卖酒了。 张凡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了五、六分钟,忽听大厅门口一片吵嚷声。 接着,一伙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大约有二十几个人,头戴摩托盔甲,身穿尼彩战服,手上有持电棍的,有拿砍刀的,还有几个提着一米多长的螺纹钢筋。 领头一个胖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快步向前。 这人就是由鹏举的爸爸由英。 “爸!”由鹏举叫道,“爸,就是他们三个!” 由鹏举说着,用一只脚站了起来。 “快保护公子!”由英冲身后一喊。 两个大汉忙冲上前,将由鹏举扶住。 “爸,是张凡叫人打我的,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哎呦妈呀,我脚断了!”由鹏举脚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不由得叫了起来。 由英心疼地看着儿子,“你能坚持住吧?要不要先去医院?” “能坚持住,我要亲眼看见这三个人死!” 由英清了一下嗓子,把目光冷冷地向桌上扫来。 他首先与张凡的目光相遇,两人对视几秒,由英道:“我说张同学,你刚从拘留所出来,怎么不吸取教训呢!看来,窝窝头没吃够,是想二进宫了?” 到了这个地步,张凡知道,害怕也没用,求饶求情更是找死,只有坚强面对了。这样一想,张凡反而心中镇定下来,根本不搭理由英,反而尖起手指,捏了一颗干果,扔到嘴里,含笑嚼了起来。 由英冷笑道:“看来,也不需要跟你废话了,来人!” 说着,一挥手。 两个大汉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张凡胳膊。 张凡纹丝不动,等两个大汉手抓住他胳膊时,他猛然双手向两边一抡。 “扑!” 轰然一声,两个大汉壮硕的身躯腾空飞起,如风吹落叶一般,飘向两边,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地方。 “哎呦!”由鹏举惊讶地叫了起来。 “妈呀!”姚苏捂着嘴,吓得脸色苍白。 姚苏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这……这个人就是以前那个老实软弱的张凡,就是被由鹏举吊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张凡!怎么可能! 姚苏跟张凡相处两年,她最了解他:严肃、勤奋、胆小,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内向,更是毫无武功。怎么,短短一个月不见,变得这么厉害!好爽快!看他只是轻轻一抡,两个一米八多的大汉,就飞起来了?这得多大的力气才办得到? 作为一个女人,她有一种雌性的本能:哪个男人厉害,她就偏向于选择哪个男人。当初,张凡被由鹏举打成猪头时,张凡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也随之而毁掉大半。此刻,张凡的绝高身手、张凡那可以打残一切的力量,又令她芳心一震,对张凡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全新感觉。 且不说由鹏举和姚苏的震惊,就连身手高强的贺峰都给弄愣了,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声地嘟囔:“真正的高手,确实深藏不露哇!” 孟三也是赞许地看看张凡,并且与贺峰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满满的敬佩! 第12章变成张老板 由英一看张凡身手不凡,情知遇到了硬碴子,单打独斗不行,必须实行群狼战术才能拿下张凡,他冲众保镖厉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一齐上!” “哇!” 十几个大汉仗着人多,发出大声叫喊,抡起手中武器,一窝蜂地扑上来。 这时,一直在低头喝茶的孟三抬起了头,直向由英看去。 由英也在同时看到了孟三。 只看了一眼,由英浑身一激灵,手脚酥麻了,急忙颤声喊道:“住手!住手!” 众保镖不明就里,纷纷停下来,愣愣地看着老大:怎么刚才让打,现在就叫住手?我们老大迷糊了? 由英的脸上慢慢由惊恐变成谄笑,小心地上前一步,低下头,冲孟三弯腰道:“哎呀,是孟老板哪!” 孟三揉了揉鼻头,吸了吸,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皮也懒得抬起来,继续呷着茶水。 “孟老板,您瞧我这狗眼神,愣是没看见孟老板在这坐着呢,差点冲撞了孟老板。” 孟三这才抬起头,打量了由英一眼,假装惊讶道:“这不是由先生吗?” “孟老板,正是在下。刚才犬子惹您生气了吧?”由英说着,回过身来,抬手抽了由鹏举两个大耳光子,骂道:“兔崽子!整天就知道出来惹事!还不快给孟叔行礼!” 由鹏举被打得脸上顿时红肿起来,昏头昏脑,冲由英嘶叫道:“他们打我,你不帮我,却反而来打我!” “打你是轻的!臭小子,快给你孟叔行礼!” 由英摁着由鹏举的脖子,生生把他的腰摁弯,给孟三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把由鹏举往旁边一推,拱手道:“孟老板,都是我管教不严,回家之后,我定要严厉惩罚他。” 孟三微闭双眼,轻轻道:“他没有冲撞我,他冲撞我老板了。” 说着,冲张凡恭敬地道:“张老板。” 张凡翘起二郎腿,“嘣!”往嘴里扔一颗干果,用眼睛斜了由英一下,并不说话。 由英可是吃惊了:张凡这小子,一个月前被我儿子踩得像条虫子。怎么突然之间武功绝顶,而且成了孟三的老板?! 要知道,孟三在江清市可是大名鼎鼎的神级道上人物、康乐餐饮娱乐公司老板。由英即使跟别人再牛,遇见孟三,也立即就只有装孙子的份儿。 而此刻,孟三竟然要恭敬地管张凡叫老板! 看来,张凡……已经今非昔比了? 但不管孟三所说是虚是实,我还是谨慎为上。 由英想到这里,回头冲由鹏举道:“还不过来,给张老板道歉!” 由鹏举用一只脚跳了起来,声嘶力竭道:“要我给他道歉!爸,你就叫我死吧!” 由英伸手要摁由鹏举的脖子,张凡忽然觉得无聊,便站起来,冲孟三和贺峰道,“走走,我看他们爷俩就恶心,多待一会都受罪。” 孟三道:“老板,那就走吧。” 三人并肩向酒店大门走去。 “张凡,你等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要是不整死你,我就是我妈生的野种!”由鹏举在身后大喊。 “啪!”由英又给了儿子一巴掌,骂道,“闭嘴!” 张凡也不理睬他,一路走出酒店大门。 坐上了孟三的卡宴,张凡笑问:“孟大哥,你刚才为什么管我叫老板?忽悠我!” 孟三笑道:“我和峰子帮你卖酒,相当于给你打工,你当然是我们的老板了。” “小凡,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好家伙,一下子就把两个大汉给打飞了。太过瘾了,能不能教给我?”贺峰巴结地从后座探过头,给张凡递烟。 “没有什么招呀!” “小凡,你别瞒着峰哥,我刚才看得清楚,你那一招,绝对是独步天下的。” “真的不是,我根本没学过武术,就是从小在地里干活,有把子笨力气吧。” 孟三和贺峰半信半疑,没有继续追问。 张凡乘长客回到张家埠村。 他兴冲冲地推开家门,大声喊:“妈,我回来了!” 妈妈见张凡一脸兴奋,忙问他有什么好事。张凡不说,却要妈妈把爸爸和妹妹找回家来。 妈妈便去街上把爸爸和妹妹喊了回来,关上房门,一家人围在炕前。 张凡把手机打开,进入自己的帐号,递给妹妹:“小燕,你眼神好,把帐号里面的钱念给爸妈听。” 妹妹拿过手机看了一下,说:“六万块吧。哥,你从哪借这么多钱?” 张凡含笑白了妹妹一眼,道:“借?借是什么话!” “捡钱袋了?”张燕笑问。 “我哪有那运气!” “那……抢银行了?” “抢完银行我还敢回家?告诉你,这是哥今天挣来的!” 张燕伸手在张凡脑门上摸了一下,“哥,咱家还有退烧药,我给你拿一片儿吧!” “小燕,你怎么对哥这么没信心?真是哥挣的!” “真的?”妈妈一把抢过手机,激动地说:“燕子,指给妈妈,在哪儿呢?让妈看看!” “妈,你看,这不是么!”张燕把数字指给妈妈。 妈妈颤抖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说:“我们家发财了,我们家终于发财了。” 爸爸皱了皱眉头,问:“小凡,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我是干坏事的人么?” “你没干坏事?小子,你唬你爸哪?你一天之间,能挣六万块钱?” “告诉你们吧,我配了一种药酒,朋友们争相抢购。” 爸爸长舒了一口气,夸赞道:“噢,这还好。好,好,你妹妹的学费总算有着落了,家里的外债也能还上了。小子,没想到,你这书没白念。” 爸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极其罕见的笑容。 见到金钱给爸妈带来这么大的幸福,张凡心中非常自豪,“爸,妈,我还要继续挣钱,你们二老以后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张燕跳起来,搂住张凡,摇晃着:“哥,哥,我要买手机!” “这还用说?爱疯七!” “太贵了,买个小品牌就成,只要屏幕大!” 第13章 涵花的忧虑 第二天上午,张凡骑自行车回到妙峰村,没来及回医务室,而是直接走进涵花食杂店。 他昨天已经给涵花发过短信,告知她卖药酒赚了六万块钱的事,他想,涵花一定非常高兴吧。 不过,令张凡奇怪的是一见面涵花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高兴,反而表情淡淡的,脸上挂着一层雾一样的忧伤,两只含情的眼睛瞟着张凡,似有一种含嗔带怒。 “涵花姐,你……怎么不高兴?”张凡第一次见到涵花生气的样子,感到特别打动他的心,禁不住偷偷用神识瞳欣赏她。 “没有呀!我挺高兴的。”涵花板着脸,给张凡开了一瓶汽水,“瞧你热的,快喝吧。” 张凡一边喝着凉凉的汽水,一边问:“涵花姐,我赚了整整六万块钱哪,你不替我高兴吗?” “高兴,我不高兴我还哭呀?”涵花轻轻地呛了他一句。 “可是,你……你心里有事吧?” “没事。”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再也不来你店里买东西了。” “不来就不来了呗!” “涵花姐,求求你了——” 涵花见张凡真的着急了,便开始不忍心,只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挣钱,我高兴。可是,我心里有点虚。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一次就能挣六万,将来,你肯定还会赚更多的钱,会成为一个大富翁。到了那时,你怎么可能窝在我们这小村里?你一走,我……我们村里又没处看病了。” 其实,涵花本意是想说“你一走,我就看不到你了”,话到嘴边,突然改成了“我们村里又没处看病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张凡拉住涵花的手,轻轻抚摸着,“涵花姐,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只要你在村里一日,我就当村医一天。” “真的?”涵花眼睛亮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张凡的手。 “我敢骗天老爷,我能忍心骗涵花姐么?” 涵花心中一阵高兴,表面上却装作不相信,撇了一下小嘴,嗔味十足地道:“那可说不上!谁知你肚里花花肠子怎么绕的?” “你不信的话,我发个誓:如果我离开妙峰村,就叫我……“ “闭嘴!”涵花生怕张凡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伸出手将张凡的嘴捂住。 张凡的嘴唇,立刻吻上了涵花柔软的手心肉上。 涵花的手心仿佛有一种磁力,促使他使劲地吸吮着,吸得涵花手心发痒,半条胳膊都酥麻了,红着脸嗔道:“你干嘛呀!” 张凡也觉得自己过于莽撞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涵花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张凡窘迫的样子,涵花又心疼了,用手轻轻抚摸着张凡的头发,意味深长地道:“没事,即使你故意的,姐也不怪你。” 张凡听见这话,不由得一阵暗喜。 涵花感觉到了他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但做梦也没有料到他,他有神识瞳。 张凡看得发呆,涵花轻咳了一声,小声地说:“你若是要用我的唾沫配酒,就随时跟我说,不要客气。姐其实什么都能给你,别说唾沫了。” 一句“什么都能给你”,让张凡心中又热了起来,这时,有两个村民推门进来买东西,不便继续和涵花说话,便告辞离开。 “姐其实什么都能给你……”回到医务室,张凡脑海里老是浮现着涵花的影子,耳边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恋爱了? 张凡跟姚苏拍拖过两年,可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痴迷的感觉。 他暗暗猜测:如果我向涵花提出把两人的关系向前进一步,涵花会不会拒绝? 应该……不会的。 可是,“进一步”之后怎么办? 张凡可不是那种事后不认帐的男人,他的观念里,男人要负责任,不睡则己,睡了之后,就要实行“终身负责制”。 那么,娶了涵花? 这倒是个诱人的想法。 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呢? 妙峰村的村民,张家埠的村民,张凡的同学……他们会怎么看?还有,张凡的父母会同意么?他们辛苦把儿子供到中专毕业,儿子却娶回家个小寡妇,这让父母在村民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唉!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答案来,只好自我嘲笑:张凡哪张凡,你刚刚认识涵花这么几天,就想到了婚嫁,是不是太……那个啥了? 算了算了,先赚钱,感情的事,随缘吧。俗话说得好,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 第二天一早,张凡出门去市里,把欠下的药酒交给了孟三和贺峰。二人拿到药酒之后,催促张凡快点多造药酒,有多少都包销,并且又付给了张凡两万预付款,告诉张凡,有朋友特别需要这药酒,非要把款先付了不可。 张凡心中高兴,没想到益元药酒销路这么好。照这个速度,销量会直线上升,以后……呵呵,就不愁钱了。 有了钱,张凡最先想到给涵花买个礼物。没有涵花的香唾,哪来的益元药酒。这叫吃水不忘打井人。 张凡来到一家珠宝店,边走边看,一直来到了金饰品柜台。 看了一会,相中了一条15克的金项链。 “请你把这个拿给我看看。”张凡礼貌地对营业员说。 女营业员看了张凡一眼,见他一身地摊货,说话也不是十分牛逼,便很看不上眼,装做没听见。 恰在这时,一个胖子,挎着女友走过来。 那胖子一副土豪模样,腆着大肚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脚上趿拉一双皮拖。那女的妖气得很,脸上抹着像女鬼一般厚厚的脂粉层,一眨眼直往下掉渣儿。 第14章挤兑 胖子也是第一眼就看出张凡身上的地摊货,便轻蔑地斜了张凡一眼,扭头对女友说:“我就奇了怪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想弄条金项链戴?” 女的把蛇腰一扭,白了张凡一眼,道:“就是嘛!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十块钱买条假的戴戴过瘾就成了,何必肉疼地买真金白银?” 张凡被两人一句接一句挤兑着,心中不由得一股火苗上来了。不过,他忍住了:像这种鸟人,社会上到处都是,打也打不过来,只好把他们的话当屁听了,不搭理就是了。 胖子见张凡没反应,以为张凡自卑了,便提高了声音,对女友说:“上个月给你买的几条金链子太土了,今天,挑几样新款的吧。” “要得!”女的哼了一声,一副不打土豪白不打的表情。 胖子拍拍柜台,对营业员道:“喂,细的不要,你把粗的都端出来。” 营业员一听胖子的口气很大,再加上二人的名牌衣着,情知来了大主顾,急忙打招呼,并且拿出项链让他们挑选,把一边站着的张凡完全当成空气。 一阵屈辱的感觉袭上心头,张凡提高了声音,冲营业员道:“你,把那个粗的拿来我看看。” 营业员斜了一眼张凡,见他眼里冒出愤怒的光,她的心中一格登,也有些顾忌,便很不情愿地拿出了那条项链,“看清楚,这个六千多呀!你钱够么?” 张凡刚刚要伸手去接,胖子却把张凡的手往边上一拨拉,抢先一把将项链夺过去,转手递给女友:“这个样式不错,就是有点细了。” 女友又斜了张凡一眼,娇声道:“老公,我首饰盒里粗的太多了,我都不喜欢了,还是买条细的嘛。” 明摆着,营业员、胖子和女友这三人,在合伙消遣张凡。 张凡本来不想惹事,但此刻实在按捺不住了,伸出手,一下子握住了胖子的手腕儿。 胖子刚刚要光火,忽然手上的感觉不妙! 他的手腕好像被一只铁钳钳住,而且越钳越紧,骨头仿佛要断了。 胖子的脸上渐渐沁出了汗珠,他用另一只手从女友手里夺回那条项链,递还给张凡:“先生,对不起。” “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张凡手上再用一分力。 胖子感到一阵剧痛,双腿一弯,跪了下来,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爷,爷,爷你留我这只手吧!” 胖子的女友看着“老公”跪地的熊样,一万分瞧不起,跺着脚大骂:“见人就跪!原来,你就这点能耐呀?” 说着,转身而去。 张凡瞅得清清楚楚,抬脚向那女的高跟鞋上轻轻一踢,女的尖叫一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张凡松开胖子的手,含笑道:“老兄,别跪着,太丢人了。” 胖子急忙爬起来,要去拉女友。那女的把手一甩,骂道:“看你这副贱骨头,也配追本小姐?拜拜!” 说着,大步离开了。 “等等,等等,我也是没办法,这个人是武林高手!”胖子一边解释,一边跟在女友后面跑。 张凡转身对营业员说:“把这条链子开票!” 营业员完全被刚才的场面给吓呆了,此刻看着张凡,就像看一个凶神恶煞,哪里还敢再装逼?急忙用颤抖的手开了交款单,恭敬地双手捧到张凡面前。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急忙掏出手机点开,用一副娇娇的声调道:“老公哟,是我……” 张凡微微一乐,计上心来,大声喊道:“哎,给,退给你们两人的房间押金!” 女营业员的老公立刻大骂:“好哇,凑表脸,你跟别人开房……” 女营业员顿时崩溃,“老公,老公,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他……” “他是谁?快说,我要宰了他!” 张凡差点乐出声来,转身走向交款处…… 出了首饰店,怀揣金项链,一路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地向妙峰村赶。 过了县城之后,因为刚下完雨,公路上有不少积水。 一辆辆汽车经过身边时,毫不减速,溅起的积水弄得张凡裤子上泥水点点。 “麻地!你们开个破车牛个叉呀!老子也要买车!”张凡望着远去的汽车,愤愤地骂道。 正在这时,发现前方围了一些人,吵吵嚷嚷地,好像发生了大事。 赶过去一看,原来一辆货车追尾一辆轿车,将轿车顶到了路边的石墩子上,而轿车的车尾向路边倾斜,半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路边桥下,就是公路桥的护坡,如果轿车掉下去,必然滚落到二十几米的河中,情况万分危急! “车里面还有三个人呢!” “怎么不出来呢?” “出得来吗?车门变形了!” 张凡一听车里有人,忙挤到前面向轿车里看。 只见车里两女一男。那男的坐在驾驶员位置上,还算镇定。后座一个妇女一个少女,吓得哇哇地哭。 轿车门严重变形,车门根本打不开。 “快砸车窗呀!”有人对货车司机说。 肇事的货车司机急得一脸大汗,直搓手:“不敢砸呀。砸不好的话,车会掉河里的。还是等交警来,用拖车吧。” 因为刚下完雨,路边的土很松。这时,车轮下的泥土被路上冲过来的雨水冲刷,轿车车尾慢慢地向坡下滑动。 “不好!要翻车了!” 货车司机着急地哀求:“众位乡亲们,大家帮个忙,把车拉住呀!” 可是,周围的人谁也不上手。因为大家都明白,伸手去拉车,是很危险的,弄不好就会被轿车带到河里摔死。 还有些人幸灾乐祸,面带笑容,期待着轿车落到河里。甚至有人抢到前面,掏出手机,拍摄视频,一边拍一边道:“这要是发到昨日头条上,肯定能大赚一笔!” 张凡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倒拍照的那人,破口骂道:“趁火打劫的往边上站!别机八碍事!” 说着,快步走到轿车尾部,弯下腰,双手紧紧托住底盘。 第15章 阴尸痧 人群中,悄声的议论渐起: “呵呵,英雄出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义勇为吧?” “他一个人,能托起一辆车?” “扯犊子!” 当中一个低矮小瘦,一脸龌龊风干皮肉,沙哑着声音笑道:“这人挺能装逼!谁也别帮他,看他是怎么被车带到河里的!” 张凡双手托车,腾不出空来,低矮小瘦的声音却如同尖刺一样刺耳,他心中腾地一下升起怒火,抬头死盯着小瘦,咬牙骂道:“卧槽泥马!你等着,我一会儿腾出空来,若是不把你扔进河里喂老鳖,我就是你孙子!” 低矮小瘦见张凡眼中辣光直射过来,心中一怔,情知遇上了硬碴子。他本是一个嘴大胆小的市井混混,遇强则弱,哪敢跟人搏命?听见张凡的话,腿上一抖,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猛然见张凡刚才停在路边的自行车,便一骗腿跨上去,回头嬉笑道:“小子,你先在这儿装逼,好好装,我借你车子用用,回头我下河给你收尸。” 说完,一猫腰,快速蹬跑了。 张凡眼睁睁看着涵花的自行车被抢走,想去追赶,但车身仍在渐渐往下滑,他根本无睱去追小瘦,只好把一腔怒火化为力气,双脚顿了顿,踩得实沉了,慢慢开始试探着运力。 货车司机跟小瘦想法一样,根本不相信一个人能把汽车抬起来,便凑上前问:“小伙子,你……别闪了腰哇!脚下,还有脚下要注意,别滑了。” 张凡正在运力,被货车司机一打扰,力气又松了几成,不禁恼怒,冲司机吼道:“别罗索!再罗索我把车推河里去!” 司机吐了吐舌头,向后闪了一步。 张凡重新运力,片刻,憋得脸色发红,青筋暴突,低吼一声:“起!” 随着吼声,腰上一用力,双脚深深地踩进泥土里,而汽车车尾抬高起来! “哇——” 围观者发出惊叫! 张凡脚下挪动一步,将车身向路面一推! “嘣”地一声,四轮着地,汽车脱离了险境! “哗……” 一片热烈的掌声! “去!这人也太有劲了!” “简直不可思议!” “八成是国家举重队的吧?” “你特么脑袋进水了?举重队哪有这种细高体型的?” 货车司机见轿车安全了,一场大祸避免了,冲上来,紧紧握着张凡的手,感激得双腿微曲,差一点给张凡跪下,“谢谢,太谢谢了。” 张凡不习惯被人如此崇拜和感激,甩开司机的手,淡淡地道:“快砸车窗,把车里的人拽出来。” 货车司机忙取来锤子,砸开车窗。 众人七手八脚把车里的三个人拽了出来。 这是一家三口。 男的叫钱亮,是赫赫有名的亮光地产开发集团老板。妻子李秀娴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而他们二十来岁的女儿钱蕴,面容俏丽,模特身材,一身名牌,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绝对是百分百的美女。 钱蕴显然是吓坏了,扑在妈妈的怀里不停地抽泣:“妈,我怕,我怕……” 张凡忍不住往钱蕴身上看。 看了几眼,觉得不过瘾,便微微皱眉,打开神识瞳,透过衣服细细欣赏。 不过,张凡“咦——”了一声,嘴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钱蕴的腰间,有一道黑黑的影子! 蛇状的影子! 这不是《玄道医谱》上讲的阴尸痧吗? 这几天,张凡只要有空,就钻研《玄道医谱》,目前已经掌握了不少医术绝学。据《玄道医谱》“鬼病录”一章上讲,世上有一种冤鬼,死得很不甘心,不肯去阴司报到投生,长年流连于自己死亡之处附近寻找替死鬼。因为要保持血气,使得阴魂不散,它们往往于夜里子时,吸食生人血魂。若是连吸七日,此人必死。而阴尸痧,就是被它们吸血魂后留下的痕迹…… “鬼病录”里对这种邪病给出了治疗的秘术,张凡早已熟记于胸,因此,此时见到青春少女竟然中了阴尸痧,命在旦夕,他不想见死不救。 钱亮瞥见张凡盯着钱蕴的臀部发呆,便咳了一声,道:“张先生,张先生!” “先生,你女儿有点不对头!” “怎么,她受伤了?” “好像中邪了!” “张先生,这话怎么讲?”钱亮一听,吃惊不小。显然,此前他也是对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一连串怪事有些疑惑:这几天,女儿说话颠三倒四,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没有食欲,早晨醒来,总嚷着说自己特别疲倦。 张凡道:“我也不能肯定,如果钱先生一家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一下。” “好好,”张凡是钱家三口的救命恩人,钱亮当然信任张凡了,便说:“先生请。” 张凡走上前,伸手扳过钱蕴的身子,使她面对着自己,两人四只瞳仁相对。 张凡神识瞳中两道锐利目光直射而去,只见钱蕴眼神迷离,失魂落魄,精气神极为衰落,隐隐地在双眉之间一道黑气缭绕。 没错!这些症状肯定是中了阴尸痧。 钱蕴并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张凡。 张凡轻轻伸出手指,在她的琵琶骨上点了两下。 琵琶骨乃是人身上锁魂解魂的关键之位。 张凡这一点,钱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啊”地叫了一声,如梦方醒,眼里顿时恢复了部分神气,扭头四处看了看,无比诧异地问:“爸,妈,我……我们这是在哪呀?” “果然没错,你女儿中邪了。此前,她一直处于游魂状态。我点开了魂锁,她意识恢复了,但是,她中邪的根子没有除掉,过了今夜,明天还会重犯。”张凡对钱亮道。 第16章 深宅阴气 “张先生,”钱亮大惊失色,抓住张凡的手,“您有什么办法吗?快救救我女儿。” 李秀娴一手扶住女儿,一手抓住张凡的手,“张先生,你说,我女儿的病根在哪里呀?怎么办?” 鬼魂夜间行动出来吸人血魂,当然是乘人熟睡之机下手,因此必在宅内发生。张凡道:“根据我的经验,你女儿的病根儿,可能就在你们家里。” “我家里?”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时,交警来了。钱亮和货车司机都做了笔录,交警勘测了现场,通知两人明天到交警大队办理事故处理事宜。 办完这些事,钱亮打电话叫来了私人司机,司机开来一辆车,将张凡和钱亮一家三口送到了县城郊区的一幢豪华别墅。 别墅地面上两层,地下一层,总共有二十多个房间,再加上内部的仿古式装修,可称得上是超级豪华了。 “你们住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张凡背着手,在房子的各处观察,尤其注意那些角落之处。 “这房子是最近刚买下来的,我们上个星期才搬进来。”李秀娴回答道。 “噢噢,”张凡在钱亮夫妇的陪同下,将楼内楼外看了个遍。他通过神识眼发现,房内多处阴暗角落里不对劲,比如大衣柜旁侧、洗手间坐便器后边,还有几株室内大叶植物叶子背面,都有一股阴气,森林地有些怕人。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些阴气和鬼有关。 “房子有问题。” “房子有问题?”钱亮一边惊道,一边看了看李秀娴,不满地冲她埋怨道,“就怪你,光图便宜。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房子市价至少值五百万,前房主二百五十万就卖给了我们。” 李秀娴吓得不轻,带着哭腔道:“张先生,你可有法子?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呀,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叫我下半辈子怎么过呀!” 张凡当然理解李秀娴的担忧,便劝慰道:“阿姨,你别着急。你先去买一刀黄纸,三炷香,我们晚上再说。” 其实,《玄道医谱》里并没有说到需要黄纸和香,张凡只是想用这两样东西来掩盖自己驱鬼的真相。 李秀娴急忙擦干了眼泪,便去吩咐保姆买菜做饭,还打电话给饭店订了几样菜,要好好款待张凡。 李秀娴离开之后,钱亮便与张凡细聊起来。 “张先生,我看你气质,好像上过大学的,怎么……只当了一名村医?” “钱老板言重了。哈哈。我医科中专刚毕业,想积累点行医经验,所以,先从村医做起。”张凡笑着打个马虎眼。 “先从村医做起”这句话,钱亮当然不相信。不过,他是场面上的人,对于初次相识的人说话应该保持什么界限,他是清楚的,因此表面上并不说什么,反而爽朗地拍着张凡的肩膀,道:“多亏你当了村医!若不是你当村医,也不可能从那条路上走,也不可能遇到事故现场,我们一家三口可就全完蛋了。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这大恩,我下半辈子慢慢报。眼下,我钱亮能不能帮张先生点忙?” 帮忙? 张凡目前急于卖药酒来赚钱,有人要帮忙,当然是来者不拒了。 “事情有点巧合……”张凡便把配药酒去江清市找朋友推销的事粗粗说了一下。钱亮这种人整天在富豪堆里混,药酒在富豪那里大有市场。 “如果钱老板朋友圈里有人需要的话,帮助推销一下。但是,面不要扩大,毕竟这药酒是无证经营,我担心会被上面查。” “这没问题呀!”钱亮兴奋地一拍大腿。 钱亮本想说“我本人就需要”,但因为和张凡交往太浅,不好和盘托出自己的隐私,所以把话只说了一半。 张凡赶紧说:“那就先谢谢钱老板了。” 两人聊得很投缘,晚饭上又喝了不少酒,俨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李秀娴和保姆把盘子碟子收拾去厨房之后,把黄纸和香拿出来,问:“张先生,你看,什么时候开始驱鬼呀?” “不到午夜,鬼不会来。”张凡道。 “需要我们帮忙吗?要么,我打电话找两个帮手?”钱亮问。 “驱鬼的事,要施法术,别人没法帮忙,如果现场人多,反而容易出危险。你们都回卧室安心睡觉,我去你女儿卧室等着就行了。” “那好吧,”李秀娴说,“你去我女儿那睡,我女儿和我同睡吧。” “不不,你女儿要睡在她自己卧室里。”张凡脸上严肃地说。 钱亮和李秀娴不禁一愣:张凡要和女儿呆在一起? 这……夫妻两人眼里都闪过担忧的目光。 不过,钱亮只犹豫了几秒钟,马上爽快地道:“好,好,就这么办。” 在钱亮看来,女儿的命是张凡救下来的,人家现在又是给女儿治病,我们如果还对人家有戒心的话,太不厚道了。而且,女儿的卧室和钱亮夫妻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如果晚上有什么动静的话,他们马上就会听到。 李秀娴也是个聪明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马上恢复了笑容,拉着张凡的手,“张先生,我女儿可就交给你了。” 钱亮一听老婆这话语法有问题,急忙纠正:“张先生,我女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凡笑着看了钱蕴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知钱蕴……” 这时,吃完晚饭后一直在玩手机的钱蕴,忽然抬起头道:“张哥,你就在我卧室里睡吧。家里有鬼,我哪敢一个人睡!” 说着,她也是伸过手,握住了张凡的手。 母女俩一人握住张凡的一只手。 张凡感觉女儿的手比妈妈的手更纤细更柔软,握在自己的手上,她的五指蠕动,像条小蛇爬在他的手背上,使他感到一阵惊颤从手上直接向全身传遍。 张凡左右各瞅了一眼,触了电一般,把眼光移开,转向钱亮,道:“我睡钱蕴房间里的沙发。” 第17章 鬼怕恶人 “好好,就这么办。现在时间不早了,就开始吧。”钱亮怕耽误了驱鬼,催促道。 这时,已经十点半了,钱亮夫妻俩便回到自己卧室,而张凡随着钱蕴,进到了她的房间。 钱蕴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张凡闻在鼻子里,不知不觉,感到全身有些不自在,便低头玩手机。他担心此时再看钱蕴的话,自己脸上绯红被她发现。 钱蕴却是大大方方地往张凡身边一坐,笑问:“张大医生,把你媳妇的照片给我看看好吗?” “没女朋友呢,哪来的媳妇?”张凡苦笑道。 钱蕴把头凑过来,伸出手要拿张凡的手机,“让我看看,跟哪个美女聊天呢?” “哎呀,你一个小女孩,问大人的事做什么!”张凡笑着把手机躲开钱蕴的手。 “我今年也十九了,是大人了,我最不爱听别人说我是小孩!哼。” “好了好了,”张凡把手机揣好,“钱大公主,你快点去睡觉好吧?不然的话,鬼不会来的。” 钱蕴一听,身子激灵一下,只好爬到床上,抱着枕头躺下,眼光幽幽地看着张凡,轻轻说:“我……害怕!” “有驱鬼师在此,你怕什么。快睡吧……” “那……你别关灯啊。” “不关灯的话,鬼根本不敢来。必须关灯!” “那,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要离开呀。” 张凡说着,便把卧室里的吸顶灯、壁灯和落地灯都关掉了。只有皎皎的月色,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卧室,照在钱蕴的身上。 钱蕴其实已经困极了,躺下一会,就睡着了。 张凡悄悄看着朦胧中少女的身形。 她蜷曲着身体,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格外招人疼爱,睡梦中脸上还带着挑皮的微笑,比起涵花的那种成熟的美,钱蕴的美丽倒像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荷花。 张凡看了一会,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己是医生,是来驱鬼救人的。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鬼,张凡冷静了许多,稳稳地端坐沙发上,静候那个激动而恐怖的时刻。 不知不觉,张凡也打起了磕睡。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张凡忽然醒了。 他首先感觉到全身发冷,有凉风吹在脸上,不禁一激灵,忙睁开眼睛。 卧室里没有什么异样! 钱蕴仍然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不过,慢慢地,张凡发现有些不对头:钱蕴是和衣而卧,那条纱裙盖住了膝盖。可是,此刻,张凡发现纱裙的下摆在动,慢慢地掀开了!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下摆越掀越高,竟然露出了两条腿! 嗯? 是鬼来了? 是鬼在掀她的裙子? 这时,纱裙突然落下了。 随后,钱蕴的小衫前襟被掀了起来。 肯定是鬼来了! 张凡赶紧一皱眉,打开神识眼。 果然,神识瞳能看见鬼! 只见一个黑黑的身影,弓着身子,站在床前,正把头俯向钱蕴…… 张凡有生以来,第一次见鬼,心中相当害怕:万一这鬼转过身来,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了……想到这,张凡不禁牙齿打颤,手心出汗,全身肌肉都有些僵硬。 不过,《玄道医谱》中写道,对于中了阴尸痧的人,医师可以在午夜鬼来的时候,念动拘魂篆,将鬼魂拘住。 现在的问题关键是,书上的拘魂篆到底灵不灵?如果不灵,张凡可能把鬼激怒,最后被鬼所害,据说,鬼最恨念咒的人。 “张仲景大人在上,你的拘魂篆可别是山寨货呀!” 张凡一边在心中祷告着,一边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鼓足勇气,沉声念道:“天道地君,摄鬼伏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那鬼影身形一缩,一下子矮了半截。 我去! 谢谢张仲景医圣!您老的咒语果然灵验! 张凡见拘鬼篆灵验,顿时义气十足,一股牛逼之火直冲脑门,抬腿一脚,正踢在鬼的屁股上,喝道:“烂鬼,转过身来!” 踢鬼的感觉很不爽,跟踢空气一个鸟样儿,根本没有那种让对手骨裂筋断的爽快感觉。 虽然如此,那个鬼却是被踢了一个跟头,向前仆倒。但马上爬起来,转过身来,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地道:“饶命!” 张凡就着月光,看见一个瘦瘦的男鬼。男鬼的脸上没有表情,像寿衣店里的纸人儿一样,但两只黑黑的鬼眼里,却是透出恐惧的鬼光。 “何方妖孽,尔敢深夜来此淫人妻女?”张凡学着电影里大法师的口气呵斥道。 男鬼听见呵斥,更加恐慌,全身发抖,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颤声道:“医神在上,听小人申诉:小人的妻子被一个大老板强行霸占,小人不服——” “慢,这个大老板叫什么名?你为何不去找他复仇,反而来这里胡闹?” 男鬼摇了摇头,道,“医神在上,请恕小人不敢说出他的名字。俗话说得好,鬼怕恶人。恶人身上有股恶气,能镇鬼魂。我虽做了鬼,但是一提起这人的名字就心惊肉跳,更不敢靠近他。何况,我妻子和女儿现在都掌握在他手中,若是我轻举妄动,弄不好他会对我妻儿下黑手。这口气,我只好咽下,等到阴间找阎王爷申诉吧。” “得,那你接着说吧。” “小人不服,找他说理。他令人将小人勒死,还割去小人一只耳朵喂猫。小人阴司报到的路上,被奈何桥的桥头鬼阻拦,以小人五官不全为由,不允许小人进入阴司,因此小人一直在人间游荡。无奈妻子女儿并不知道小人尸首在何处,无法祭祀,小人因而不得血食,只好夜入民宅,吸点血气养足力气,然后瞅机会捉个人去替死。” 鬼说的跟张凡估计的差不多,看来,这鬼还算老实。 但是,鬼称呼张凡为医神,倒是令张凡大惑不解。 第18章 你这车技 医神?鬼管我叫医神? 世事就是这么颠倒:在人的眼里我是个蚂蚁一样的小村医,在鬼的眼里我竟然是神的存在。 上次在妙峰村外的悬崖之下,那个仙女曾经说我前世治好了她的眼睛。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一想,我真的是有些来路? 张凡有一种问个究竟的强烈欲望,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我堂堂医神,怎么能屈尊向小鬼打听消息?那岂不自贬了身份?更何况,他就是一个小鬼,道听途说,未必知道更详细的东西。 想到这,张凡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保持虚张声势,低声喝道:“既知医神到此,还不速速滚开!” “我马上走,我马上走。” 那鬼答应着,站起来。 “慢,”张凡说着,从地上拾起那刀黄纸,扔给男鬼,“我这里赏你冥币一亿元,你拿去吧!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在人间逗留,要速速前去奈何桥,用钱打点守桥小鬼,让他们放你过去。然后,你直接到阴司报到。这笔钱够你在阴司找个年轻的女鬼了,你还可以拿这笔钱去崔判官那里走走人情,争取安排个富贵人家早日投生吧!我警告你,你若再来打扰这个女孩,我定然用法绳缚住你,送交阴刑司,把你打入十八层炼狱,锉骨熬油,下辈子投生为老鼠!而且不是仓鼠,是厕鼠!” 男鬼听完这番话,喜出望外,感动得流出了两点鬼泪,连连磕头,道:“谢医神大恩大德,小鬼再也不敢胡闹了。现在小鬼即刻前去奈何桥!” 说完,把那刀黄纸夹在腋下,倒退到墙角,一闪,便不见了。 张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暗暗感叹:驱鬼比治病辛苦多了。 回头看看床上,钱蕴还在沉沉地睡。 张凡这时也困了,便曲着身子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张凡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睁开眼睛一看,钱蕴伏在他怀里,睡得正香,而且一条胳膊压在张凡脖子下,另一条胳膊搭在张凡腰上……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跑到沙发上来的? 吼吼,这不是要坏我清白名声吗! 敲门声还在一声接一声地持续着。 张凡急忙爬起身,把钱蕴抱到床上,然后才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李秀娴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她显然是刚起床,穿着低开领口的黑绸睡衣,衬托得肌肤更是白晳了几分。 李秀娴首先用眼光在卧室里一扫,见沙发上放着枕头,而女儿在床上和衣而睡。 她提着一夜的心,终于松开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暗暗赞许:看来,张凡这小伙子还是很老实的。 张凡便把昨天晚上驱鬼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这时,钱蕴也醒了,气色很好地抻了一个懒腰,欢快地对妈妈说:“妈,我昨天晚上睡的太好了。唉,这么些天来,第一次睡个好觉。” 张凡不由自主地苦笑道:你睡得倒好,我可是前半夜没合眼。后半夜虽然睡了点觉,却差点被你把那个啥给那啥了…… 李秀娴见女儿气色这么好,情知张凡所说的驱鬼之事不假,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忙说:“张先生,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下。” “驱个把鬼,小事,值得阿姨这么说吗!”张凡轻描淡写,摆出一副“驱鬼我比较拿手”的样子。 “你有驾照么?” “驾照?没有!” 这时,钱亮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两把汽车钥匙,笑道:“小张,没驾照不要紧,县里交警队我人头熟,哪天给你补张票就行了,关键是你会不会开?” “钱叔,这……怎么回事呀?” 李秀娴亲昵地拉着张凡的手:“你昨天为了救我们,把自行车丢了,我们当然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家现在有四辆车,闲着也闲着,把这辆丰田借给你开吧。这车是一年前买的,没怎么开,刚跑了两千公里。本来是想送给你的,但那样的话,要过户,还有以后你要买保险,要维修,我和老钱担心你条件不太好,养辆车增加负担,所以,这车借给你用,一切费用包括汽油费我们全包了,你只管开车就成!” 这两口子,想得真周到,确实,目前张凡的经济状况,真给他一辆车,也是养不起的。 “钱叔,李姨,这……哪好意思,不用了……” “小张,你跟我们家客气,就不对了,阿姨可是没把你当外人哪。”李秀娴笑道。 张凡心里暗笑:我可是把你当外人了,你女儿我可是一指头没动呀! 其实,钱亮和李秀娴昨天晚上商量,想在自家公司里给张凡安排个职位,但是两口子讨论来讨论去,觉得现在提这话有些早,恐怕伤了张凡的自尊心,便决定先送辆车给张凡,安排职位的事,以后再慢慢跟张凡透露。 “走走,我陪你去遛遛车。”钱亮拉住张凡。 这车几乎就是全新的,车里弥漫着新车特有的那股爽味,张凡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全身舒服。 “自动档,你啥也别管,打方向盘踩油门踩刹车就行了。来,不怕,启动。”钱亮坐在副驾驶上,很牛气地指挥。 张凡启动发动机,把车慢慢开出小区。 “别紧张,把稳方向盘,换线注意别人超车……”钱亮不断地指挥着。 张凡在公路上开了一会,突然一打方向盘,上了高速。 钱亮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车越开越快,很快就加速到每小时140公里,超了一辆又一辆…… 钱亮急了,大声道:“小张,慢点慢点,你是新手!” 张凡笑道:“钱叔,我念书时,在江清市一家驾校勤工俭学,跟师傅混得熟,没事就开车玩,也算老司机了!” 原来如此! 第19章 一准能生小子 钱亮总算把心放进肚子里了,感慨道:“你这车技比我高多了,我从来不敢超过一百公里。” “呵呵,还是稳点好。”张凡谦虚地道。 钱亮在点烟器上点了两支烟,自己叨一支,巴结地把另一支塞到张凡嘴里,小声道:“小张,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 “你昨天说的那个啥……那个什么药酒……” 钱亮欲言又止,表情相当尴尬。 “呵呵,对,药酒,增力强身,有神效。”张凡道。 钱亮的声音又低了许多,“你可以……给我一瓶吗?” “怎么?钱叔这么快就找到销路了?”张凡不禁兴奋起来。 “哪里哪里……我,我是自己想用一用……哈哈哈,见笑了。” 钱亮欲言又止。 张凡心里笑翻了! “没问题,现在我们就开回妙峰村取酒。” 张凡把车开下高速,直奔妙峰村。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医务室。 张凡把一瓶药酒递给钱亮,含笑道:“钱叔,你可别让我得罪人哪!” “得罪人?” “嗯。” “得罪谁?” “得罪秀娴阿姨呗!” “这哪对哪呀?我糊涂了。” “钱叔,你还不明白?要是秀娴阿姨知道我给你的酒,还不恨死我?” “呵呵呵呵,”钱亮淫笑一下,用手捅了捅张凡,小声道:“你呀,太嫰!” “嫩?” “超嫩超萌!你用脚丫子想一想!” “我脚丫子不会思考!” “现在有点钱的男人,哪有闲功夫侍候自己老婆!” 张凡愣了一下。 有点后悔。 眼前浮现出李秀娴黑色睡衣白晰肌肤的美妇人形象。 我这药酒,会不会在人家夫妻之间起到负作用? 这……对于秀娴阿姨太不公平了! 送走钱亮之后,张凡开车来到食杂店。 涵花在后屋洗澡呢,张凡一进门就听到里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见他推门而进,她急忙羞色万分地用浴巾围住身体,迅速溜进里间,换好衣服,才重新出来。 “什么惊喜?”涵花一边整理湿湿的长发一边问,样子很动人。 “你闭上眼睛。” 涵花顺从地闭上眼睛。 张凡拿出金项链,挂在她脖子上,“好了,睁开眼睛吧。” 涵花睁开眼睛,摸着滑滑的金项链,眼里透出惊喜。 从来没有男人给她送过礼物呀! “你给我买这个干吗?好贵吧?” 涵花脸红红地,一双弯月眼,水汪汪地瞟着张凡。 “再贵也抵不上你的人情贵。”张凡真诚地说。 “人情?” “若不是你的那个啥,怎能配成益元药酒呀。没有益元酒,我穷得连医务室的电费都交不起了!” 张凡说的是动情的心里话。 涵花脸红了,“你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找不到北了。” “涵花姐,你脸一红,更好看了。” 受到张凡的赞美,涵花心花一放,但瞬间转为哀怨: “好看有什么用!顶多是个寡妇!” “涵花姐!”张凡激动地叫了一声,伸手抓住涵花香肩,“你不要这么说,我喜欢你。” 涵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张凡,慢慢伸出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乱发,柔声道:“小凡,回去问问你父母再说吧。” “涵花姐,父母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你。” “小凡,听到你这么说,即使你不娶姐,姐这辈子也值了!不过,还是尽量先做通父母的工作,毕竟,他们养你不容易!” “那好吧,我听涵花姐的。” “我的小凡真好。”涵花喜欢地拍了拍张凡的手。 张凡捧起涵花的俏脸,声音激动:“涵花姐,让我亲一下吧?” 涵花摇了摇头,“别亲姐,姐会受不了的……嗯,听话,回去问问你父母,只要他们点头了,姐马上把身子给你。” “真的?不骗我吧?” 一句“把身子给你”,令张凡全身燥热,禁不住打开神识瞳,上下欣赏浴巾里面的涵花。 “骗你你是小狗!” 涵花浅笑如花,用手捏了张凡耳垂一下。 张凡没有马上回张家埠去征询父母的意见,他担心父母不答应。 他想,等他的益元药酒赚到更多的钱之后,父母心情高兴时再跟父母说。 好在孟三和贺峰真挺给力,接连推销出去十几瓶益元药酒。张凡要给二人提成,他们坚决不要,结果,张凡的帐号数字迅速窜升到十几万! 这些天,张凡把十万元打到爸妈的帐号上,给妹妹买了一辆登山单车,又把家里的辘轳水井换成了电动机井,经常漏雨的老屋也换了新瓦…… 一切都是那么顺意,爸爸妈妈的脸上整天挂着幸福的笑容。 看看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张凡决定开始行动。 这天,张凡回到张家埠。 上午,叫联通公司给家里安了宽带网。 下午给爸爸妈妈每人买了一部大屏幕手机,亲手教他们上网上微信。 然后又把妹妹从江清大学叫回家,还从镇上饭店叫来了一桌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 跟爸爸碰了两杯之后,张凡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爸,妈,我跟你们说件事,征求你们的意见。” “快说。”妈妈是个急性子,催问道。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生气。” “哥,你快说吧,是不是你处对象了?” 张燕敏感,一下子闻出味道来。 张凡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慢慢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涵花的照片:“她叫刘涵花。” “哇,太漂亮了!”张燕夺过手机,惊喜地叫道,“我小嫂!” 爸爸看了两眼,点了点头说:“身板不错,看样子能持家。” 妈妈仔细地看了又看,见涵花长得矫健丰满,细腰宽胯,乐得合不拢嘴,连连道: “好好,小凡,你真会挑人儿,瞧这腰身,一准能生小子!” “可是,她比我大三岁,结过婚,后来老公去世了……” 第20章嵇查 张凡说完这句话,就任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父母的宣判了。 爸爸妈妈沉默不语了。 过了五、六分钟,妈妈小声问:“她,带孩子么?” “没生过。她结婚不长时间老公就走了。” “噢,”妈妈扭头看看爸爸,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又问张凡,“小凡哪,你是不是担心娶媳妇给家里增添负担,这才找个寡妇,想省点钱?” 张凡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暗道:妈,你想得也太古怪了! “妈!你说什么话呢!” 张燕一下子看出哥哥心情不好,生气地斥责妈妈。 “哥哥是那种没档次的人么?你以为我哥‘剜筐里就是菜’?” “我没说呀!”妈妈辩解道。 “你也不看看,我小嫂美成什么样了?电视上的演员,有几个能跟她相比!” 张燕说得没错,涵花长得确实属于能“惊动中央”那类的! 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这个刘涵花实在是像朵花儿,看来儿子是真心喜欢她。 “那……只要你觉得她好,家里没意见。”爸爸首先表态。 “是呀,小凡,只要你们俩过得和和气气,她结过婚又有什么?还有,她大你几岁也不是事儿,你没听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 “就是嘛。现在这些女孩,即使没结过婚,你能保证她没跟男人睡过觉?哼,说不上经过几手、流过几回了!”张燕愤愤不平。 “闭嘴!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也不臊得慌!”爸爸斥了一句。 “哼!小嫂就是比她们强多了!”张燕不服地说。 妈妈喜爱地用手抚摸着手机屏幕,“这个闺女,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媳妇!妈其实好喜欢。” “爸,妈——”张凡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妈妈道:“人家涵花也不小了,别把人家拖老了,既然你决定了,赶紧把婚事办了吧。媳妇娶进门,爸和妈也就放心了。” “好!” 吃完饭,张凡马上开车直奔妙峰村。 “涵花,我有个特大喜讯要告诉你!”张凡一边开车,一边给涵花打电话。 “什么喜事?孟三他们又帮你联系到了大客户?” “不是不是。先不告诉你,等见面再说。” 张凡放下手机,加大马力,风驰电掣,一心要当面给涵花一个惊喜。 丰田一溜烟地开进了妙峰村。 咦?医务室门前怎么这么多车? 张凡心中一惊:出事了? 只见医务室前停着四辆警车,还有一辆白色面包车,车上印着“江清市药品监督管理局”字样! 药监局? 他们来干啥? 如果是来检查工作,那警车又是为了什么? 张凡把车停在路边,刚刚熄火,警车突然打开门,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里跳出来,冲张凡喊:“下车下车!” 张凡心里格登一下:坏了! 果然出事了! 八成是益元药酒的事犯了! 接着,那辆药监局的面包车门也开了,几个制服人员跳下车。 张凡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由鹏举! 由鹏举拄着两支大拐杖,一只脚上打着石膏。 上次,贺峰一脚将由鹏举踹塌了脚掌,这小子今天看样子是来报复的吧。 不过,这小子身穿药监局工作人员制服,看来是调入药监局工作了。 张凡的目光落在他那套笔挺的制服上,竟然难以移开,心里一阵羡慕嫉妒恨,酸酸地:麻地,我三年寒窗,混成个小村医,由鹏举三年胡闹,混成个公务员…… 好工作有的是,但是,我这农家穷小子…… 好白菜被猪拱了! 好窝儿被狗占了! 麻地,哪天我有能耐了,一定也弄个好工作。 男人的一生不风光一回,真特么白活了,也对不起自己的女人! 由鹏举的眼光相当敏锐,一眼就看出张凡内心的感受,他相当得意,故意把胸挺起来,抚摸一下制服,用手指掸掉肩头的一片树叶。 张凡见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马上把眼光从由鹏举的制服上移开,望着路边一头拱臭水沟的猪。 “王队长,就是他!”由鹏举用拐杖指着张凡,对一个中年人喊。 为首的王队长威严地迈着方步,走到张凡面前,亮出了手里的证件,拖着长声不可一世地问:“你……叫张凡?” “是呀,怎么了?” “怎么了?我们是药监局嵇查大队!” “嵇查大队?呵呵,你就是飞虎大队,我没犯法,也轮不上你嵇查!” 张凡情知在死敌面前认怂只能招来更大的攻击,只有宁折不弯,死也要死出体面来! “你涉嫌制售假药,我们决定对你的作案窝点进行依法搜查!” 制售假药!作案窝点! 帽子扣得好大的样子! 张凡想:这是要往死里整我呀! 由鹏举拄着拐杖,上身一摇一晃走过来,笑哈哈地道:“老同学呀!咱们又见面了。” “哈哈,啥时候钻进了公务员队伍?”张凡嘲讽地问。 “话可不能这么讲!啥叫‘钻’进了公务员队伍?这是命。比如你吧,农民的儿子,命里就是当村医的命。我吧,富二代,就是当公务员的命。对于你来说,最不幸的是我在药监局工作,神圣的工作职责就是专门镇压你这种制售假药的不法分子喽。” 张凡冷笑一声,看着由鹏举的脚,“关切”地问:“我说由鹏举,腿瘸成这样,还坚持工作?怕是要落下残疾了吧?” “哪里是为了工作!我今天是特地来看看老同学是怎么二进宫的。”由鹏举笑道,“怎么样?老同学,让我们进去查一查你的地下作坊?” 王队长不耐烦看这两个人斗嘴,把手一挥:“搜!” 一伙人冲进医务室,不一会,就把一桶益元药酒拎了出来。 “哈哈,人脏俱在!老同学,走吧。”由鹏举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凡被带走了。 第21章无路可走 很快,张凡被裁定行政拘留五天,没收全部非法所得,外加罚款10万。 张凡的帐户和父母帐户上的存款全被划走,然后又把钱亮借给他的丰田车给没收了,去顶罚款。 六天后,张凡一脸苦逼地从拘留所走出来。 这些天张凡在拘留所里一直担心,益元药酒一定是从孟三和贺峰那里开始出的事儿。也不知他们二人受到多大的牵连!张凡一走出拘留所,他马上给孟三打电话。 孟三手机关机。 再找贺峰,贺峰也关机。 两人同时关机? 张凡感觉不对,看来,真的要坏事。 把电话打到康乐餐饮娱乐公司,那边有个值班的告诉他公司休业了,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休业了? 莫非,孟三进去了? 不祥之兆袭上心头。 还有,想到被罚没的丰田车,张凡更是上火:本来那车是钱亮借给他的,结果被没收了。他在钱亮那边怎么交待? 他忧心忡忡地拨通了钱亮的电话:“钱叔,你的车,被罚没了。” 钱亮正在外地谈项目,听了张凡的讲述,哈哈笑起来,他告诉张凡不要在意那辆车,等他回江清之后再处理有关事宜。 尽管丰田车的问题解决了,但张凡仍然深度郁闷,灰溜溜地回到妙峰村。 走到医务室前,只见门上贴着两只大封条,互相交叉着,打了一个醒目的“X”! 细细一看封章,是江清县卫生局封的。 钱给没收了,车给抢走了,又把医务室封了……还让人过活不?我不就是卖几瓶壮阳酒么?有什么危害?大药店里还天天卖伟哥呢,你怎么不查封? 张凡越想越来气,怒气上升,抬手就要撕封条。 当封条被揭下来一半时,张凡的手停住了,思忖着:不好吧,撕封条等于违法,万一被柳老五他们看见,偷偷告我一状,弄不好我就要三进宫了。 拘留所真不是好地方,再不能进去了! 即使我自己破罐子破摔,也要注意父母和涵花的感受呀! 想一想,狠狠地往门上吐了口唾沫,把封条重新粘上。 然后,无力地放下手,前额抵在门上,一动不动。 两滴泪水,从眼里滚出来,滴在干干的地面上。 无声!却溅起了两点蘑菇云形状的灰尘。 半个小时后,张凡一脸沮丧地地推门进到涵花食杂店。 几天不见,涵花清瘦了不少,见张凡回来了,猛扑上来,拉着他的手,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在里面,他们没打你吧?” 涵花轻抚摸他的脸。 妈妈也问过同样的话。 张凡不觉心中热乎乎的。 觉得眼前这个大姐姐就像是他避风的港湾,他真想扑到她怀里大哭一场。 “没。谁敢打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力气。” 张凡尽量轻描淡写,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那就好,这些天,我担心死了。” “涵花姐,你瘦了。” “我瘦点穿衣服好看,关键是你没事就好。”涵花抹去眼角的泪花,浅笑道。 “我这回算是废了,一无所有了。”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涵花姐,医务室封了。” “封就封了呗!天底下这么大地儿,容不下你一个人?” “可我眼下——” “他们来查封医务室,我把你的东西都收到我家了。医务室你是不能去了,今晚就住我家吧。” “涵花姐,我怎么好住你家?” “我住食杂店后屋,你就住我家里,愿意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就是住一辈子,姐也不撵你走。” “涵花姐……” “你一定饿了吧!”涵花说着,打开电炉子,给张凡下鸡蛋挂面。 “唉,医务室没了,以后怎么办呢?”张凡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 “有姐在,还能饿着你?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姐还有点存款,大不了姐帮你投钱做个买卖。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你还年轻,总会有出路的。” 张凡却是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了。“出路?涵花姐,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社会阶层渐渐固化,哪有咱们农家子弟的出路呀!” 涵花对张凡这段话有些陌生,但也是听懂了大概意思,她伸出手给张凡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温柔道: “管它丰满还是骨感,姐只要你快快乐乐。” “穷人的快乐,是不真正的快乐,是穷欢乐。” “算了,不纠结了。你和我一起开夫妻店算了,你别看咱这店小,村里红白喜事各种操办,都要到这里来买东西。” 开夫妻店? 张凡一听,心想,涵花这是把话挑明了要跟我做夫妻。 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难道我能利用涵花的善良和单纯,把人家白白地娶过来? 我还要脸不? 我可是个大男人哪! “涵花姐,夫妻店……再说吧。” “好的,我刚才的意思,让你开食杂店是最低的理想嘛。我知道你不至于开食杂店,你会干大事的。来,把面条吃了,我用葱花爆的锅,还放了虾仁,好吃着呢。” 见张凡还是呆呆地不动,涵花用筷子挑起一筷头面条,用嘴吹了吹,送到张凡嘴边:“来,天塌不下来!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当天晚上,张凡在涵花家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涵花从食杂店回来,两人一起吃完早饭,涵花说村里张胖婶的拖拉机要去县里卖山楂,她要张凡陪她去买衣服。 张凡有点为难:陪她买衣服?这不是向外人公开了两人的恋情么?万一将来自己无法娶涵花,岂不把涵花的路堵死了? “我……方便么?” 涵花一呶嘴,一斜眼,假装生气地道:“不陪就不陪吧,反正人家也没逼你陪。” 这一嗔一颦,加上柳腰灵动一扭,简直风情无限,把张凡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忙说:“我去,我去还不成!” 涵花乐了,一下子抱住张凡胳膊,把脸在他肩头上蹭着,小声道:“你真好。” 第22章坏人特征 到了县城,张胖婶开车去了水果批发市场,而张凡和涵花则来到服装大厦。 进了服装大厅,涵花避开女装部,拉着张凡的手,直奔男装部而来。 “涵花姐,到男装部干啥?”张凡拽住涵花。 “干啥?给你买衣服呀。” “不是说好了,来县城给你买衣服吗?” 涵花揪了揪张凡的衣服,道:“小凡,你这身衣服太地摊儿化了,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人瞧不起,被人轻视。你没听说过吗这句话:‘破衣服,烂运气’?你老是走背点儿,现在必须来个焕然一新。这回,姐要给你上上下下好好武装一下,你穿上好衣服,以后就步步登高了。” “涵花姐,这……里是高档部呀,要花好多钱的。” 涵花把杏眼一瞪,黑着脸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咱们就断交。” “就是断交,我也不能让你花这么多钱!” 涵花生气地一甩手:“好好,那就断!反正我是个寡妇,也不招你喜欢,更不招你父母喜欢,拖来拖去算什么?不如早断早了!” 一见涵花真生气了,张凡马上软下来,说:“涵花姐,你别动真格的,我听你的,买,买还不行么?” “小鬼头,这就对了!”涵花转怒为喜,抬起手狠狠地点了一下张凡的鼻尖,然后抿嘴一乐,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一个小时后,当两人走出服装大厦时,张凡已经是一身新行头了:不说名牌衣裤和腰带,光是一双休闲旅游鞋,就花去了涵花700块钱。 张凡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着。真应了那句话“人是衣服马是鞍”,穿上好衣服,就是自信,就是神清气爽。 张凡心里美了一会儿,渐渐地又开始难受起来:我特么混到了这个地步!让一个女人给我买衣服,这不是成了吃白饭的吗! 中午,张凡要去吃面条,涵花说张凡蹲拘留饿瘦了,要好好补补身子,不顾张凡反对,拽他到一家饭店吃了一顿海鲜火锅。 这一顿,又吃去了涵花小二百。 刚吃完饭,涵花一个闺蜜打电话,约她去家里见面。 张凡觉得跟去不好,便让涵花一个人去,他在饭店等她。 涵花走后不久,张凡觉得干坐着无聊,便离开饭店,信步走到街上。 这条街是江清县城的旅游纪念品兼古董一条街。 张凡以前来过一次江清县城,不过,从来没有到过古董一条街,不禁觉得特别新鲜。 可能是中午吃饭时间吧,街上人不多,显得冷冷清清。 一家家的古董店、玉器店、金银首饰店紧挨着,门面装修得都挺有特色。 原来,这个古玩一条街是当地旅游局主打的一个旅游品牌。 除了鳞次栉比的店铺,也有几个摆地摊的,大多是文物小贩在卖一些从农村收购上来的古玩。 不过,张凡知道,这些人因为没门面,也不给开发票,所以卖的多是赝品,买主受骗回来找,他们也不承认。 正走着,一个老太太匆匆从马路对过走过来,差点撞到张凡身上。 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帆布包,用双臂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生怕被人抢去似的。 张凡歉意地冲她笑了一下,赶紧给她让路。 她低着头,颤微微地走进了旁边一家古玩店里。 张凡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刻着“古趣堂”三个金色大字。 看来,老太太应该是进去卖古玩的。 有点意思。 我也进去看看,开开眼界吧。 张凡跟在老太太身后,慢慢地踱进了店里。 店内面积不小,总共摆放了七、八个古玩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古玩,店中央地面摆放着一座近两米高的墨玉百仙群雕,壮观宏大,气派非凡。 店内的装修是全仿古红木套装,幽深古典,给人一种进入皇宫的富贵感。 这样的装修一般人弄不起,一看就知店主相当有实力。 老太太此时已经走到柜台前,把手里的包放到柜台上,有点胆怯地问:“我有件瓷器,你们收吗?” 店老板是个中年人,面相长得极端违例,尖嘴猴腮又加三白眼,坏人的特征一目了然,他看见老太太穿着普通的旧衣服,脸上除了焦虑,没有半点狡猾的成分,知道她是一个好骗的主顾,便奸笑一下,一边打算盘,一边带搭不理地说了一个字:“看货。” 老太太用松皮一般枯干的手,轻轻地把包打开,一层一层地掀开包布,最后露出了一件玲珑油彩的瓷器——青花瓷鼻烟壶。 张凡从未近距离看过古董,看见这可爱的鼻烟壶,不禁精神一振,小心地凑到跟前细看。 这鼻烟壶约有巴掌大小,通体细白青花瓷,正面釉画松鸡图,背面草书题诗。书画均是笔力隽秀脱俗,画面疏密得当,淡泊悠远,很有一种《富士山居图》那样的诗情画意,通体散发着一种艺术品的美感。 店老板把两副老花镜叠在一起放在眼睛上,歪着头把鼻烟壶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后放下鼻烟壶,皱起八字眉来。 “你这个鼻烟壶,是赝品。”老板很不屑地说。 “赝品?”老太太吃了了惊。 “这个鼻烟壶看起来精细,为了逼真,还故意仿制了龟裂纹,但釉色新艳,没有古彩,应该是一个高仿品。我这个店是古董店,不卖仿品的,你拿到别家卖旅游纪念品的店里试试运气,看看他们收不收。” 老板说着,很厌恶地把鼻烟壶递推给老太太。 “不可能!这是我一个本族老堂姐留给我的,她说把它卖了能养老!” “养老?”店老板苦笑一下,“那说明你表姐被骗了。” “先生,你再给细看看。”老太太露出很不理解的眼色看着店老板。 第23章不平等交易 店老板情知第一步心理过招儿起了作用,老太太心中已经动摇,便故意苦笑一下,用长长的指甲敲敲鼻烟壶,像敲一个不值钱的要饭钵子一样,口气相当的倨傲: “知道吗?康熙年间的鼻烟壶真品在市场上也就是卖个几万块钱,这还要根据品相定价,不是所有的康熙官窑都能卖出几万块。你这个是仿制品,即使仿制的工艺不错,但现在市场上这种仿品太多了,旅游纪念品商店里这种仿古作品有的是,有的比你这个还要逼真,也不过就卖二百多块钱。” “这,这怎么可能!我堂姐不会骗我的。”老太太急了。 “你堂姐不会骗你,难道我就会骗你?我这古趣堂是这条街上最老的古玩店,童叟无欺,你看看墙上这些!” 店老板指着墙上一大堆这个、那个乱七八糟的证书、锦旗和奖状。 老太太看着那些证书和锦旗,有“江清市旅游局信誉过得硬单位”,有“江清市百店无假货评选活动优胜单位”,等等。 张凡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凭关系花钱评上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唬一唬底层老百姓,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果然,老太太看了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后被镇住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店老板马上趁热打铁:“这大热天的,你这么大岁数跑来了也不容易,要么,我给你二百块钱,然后我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卖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店老板此时认定这个鼻烟壶虽然是赝品,但仿制工艺极高,与真品清代官窑鼻烟壶没什么太大区别,遇到喜欢赝品的买主,应该也能卖个千儿八百的。要是遇到土豪,也可能卖到两千三千的,所以,他拚命压价,想赚取最大利润。 “给的也太少了,才二百块!你是不是看我不懂行,就想骗我吧?”老太太一直视为珍宝的鼻烟壶,竟然只值二百块钱,她有些接受不了。 店老板天天跟顾客打交道,对顾客心理掌握得一清二楚。他明白,此时要以攻为守,做出受到极大侮辱和愤怒的表示,来使顾客感到歉意,挫败顾客的提防心理。 他脸一板,双手握拳,猛擂自己的胸口,擂得“嗵嗵”响,“买卖可以不成,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名声!这位老姐,我这古趣堂开了30年,在这条街上可是名声响当当!你挨家古玩店问问,哪家说出我欺骗过顾客?我以信誉为本,诚信经商,今天我是看你大热天来了,年纪又这么大,为了照顾你,我才出二百元钱,要是别的古玩店,这种瓷瓶子,顶多给你50块钱!” 老太太果然受到了影响,开始犹豫起来,把手里的鼻烟壶摆弄来摆弄去,表情露出悲伤,最后有些不自信地说:“再给我加一百,三百元,怎么样?” “老姐姐,你也太能讲价了!”店老板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痛苦地叹了一口气,说,“二百二……” “二百八吧,”老太太枯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哀怨,声音也有些不对,“要不是我老伴今天早晨中风住院,医院要我们交住院押金,我才不舍得卖它呢。这还是背着我老伴偷偷拿出来卖的,要是他知道了……” 张凡听得出来,这老太太根本不是在撒谎,她果真是遇到了麻烦,才不得己把鼻烟壶拿出来换钱的。 张凡心里一阵难过:人到暮年逢绝路,真是可怜! 而店老板却丝毫不为所动,铁石心肠,摆出一副“我今儿亏大了”的表情,道:“老姐姐,你说这些没用。在商言商,我这里不打感情牌,赔本儿的生意没人做。好吧,我再多给你二十,二百四!再高一分钱,我也不要了。” 老太太见毕竟多得到了四十块钱,于是便同意成交。 张凡盯着鼻烟壶,突然有了惊奇的发现,不禁紧皱眉头,他的神识眼虽然不能看透砖石、陶瓷,但他看见那鼻烟壶上隐隐地透出一圈圈神秘的古魂气! 没错,是古魂气!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隐约可见,却又犹抱琵琶半遮面!完全是一种灵,一种魂。 这是千百年来世间阴阳变化、天精地华在古董上凝聚而成。 那天,在医务室发现《玄道医谱》时,书上也曾冒出一模一样的古魂气。 看来,这古魂之气,绝对是只有古董上独有的。 如果这鼻烟壶真像店老板说的是赝品,它不可能产生古魂气。 鼻烟壶是古董! 张凡心中不禁一阵狂跳! 眼看着可怜的老太太就要上当,张凡心中着急,想提醒老太太,却无能为力。 他总不能上前指出鼻烟壶上有古魂之气吧? 谁会相信他这种没边没沿的鬼话。 再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老太太已经从店老板手里接过来二百四十元钱,用手指沾着唾沫,细细地点了两遍,这才把钱揣在内衣里,颤微微地走出店门。 而店老板为自己多付出四十元钱心疼,冲着老太太的背影骂道:“老奸巨滑,太能讲价了!” 骂归骂,店老板心中的得意还是免不了写在了脸上,手捧鼻烟壶,微笑着欣赏:这件赝品还是有收藏价值的,而且品相极好,通体没有半点瑕疵,绝对是仿制界高手的大作。哪天碰上不懂行的款爷儿,说不上能当真品卖个几万块呢。 店老板又观赏了一会儿,这时陆续进来一些顾客,他便将鼻烟壶摆在展架上,挤出笑脸,来应答顾客。 张凡装模作样地在店里逛了一圈,这才慢慢踱到那只鼻烟壶跟前,仔细观赏。 而张凡的举动,一直被店老板偷偷瞄着,他暗想:这年轻人刚才一直站在老太太旁边默默观看,现在,转了一圈,又回头来看鼻烟壶,看来,是有心买下吧! 第24章以毒攻疮 店老板暗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缓步走过去,脸上像一团鲜花似地笑着,从嘴里吐出来的话真叫甜:“这位同学,我一眼就看出你不一样。” “咦?怎么不一样?” “跟普通的年轻人不一样。看好古玩字画?真是难得,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等雅好!少见了,少见。” 店老板在猜摸人心理方面,是“百炼成大神,久炼成砖家”,作为奸商,货好货不好不重要,关键要有一张控制对方心理的好嘴。 眼前这个年青人,一看就是刚从校门出来的,社会经历不丰富,说不上这一顿糖衣炮弹轰过去,就把他直接打晕掏出钱包了。 张凡岂能不明白店老板的阴险,既然你主动找死,那我就将计就计。 张凡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表示对这些恭维十分受用的样子:“过奖了。我只是喜欢陶冶情操而已。” “真有见识!古玩鉴赏,确实能陶冶情操。”店老板连连点头。 张凡装出一副很熟悉古董业务的口气问:“先生,这鼻烟壶品相尚可,我有点喜欢。请问,要价多少?” 店老板“惊诧”地叹道:“同学,你在古玩方面道行不浅哪,一眼就看出这鼻烟壶有价值。我跟你说,这可是康熙官窑的精品,再往保守点说,至少是同治年间的……” 张凡嘴角挂出一丝嘲讽,“先生,既然你这样说话,那我还是去别家逛逛吧。” 说完,背着手,径直往门外走去。 店老板心里明白,他二百四十元收购的鼻烟壶,这一点,对方刚才就站在旁边观看,是了解的,因此,狠宰对方一把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 只能把它当成精品现代鼻烟壶,卖个相对高价了。 想到这,他快步走过去,挡在张凡面前,弯腰含笑问:“这位同学,别急着走,好商量,好商量。” “商量什么?你以假充真,没得商量。” “我托心跟你讲,这鼻烟壶虽然是仿制的,但工艺水平一流,属于罕见。我看您这衣着打扮,还有这气质,肯定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收藏大家。为了和您交个朋友,这壶我就忍痛割爱了。” “呵呵,还忍痛?还割爱?老板,我可承受不起!” “先生,这样吧,您指头缝漏一漏,好歹赏个三千块钱吧。” 麻地,真是黑心!张凡不禁暗骂。 花二百四十块钱把东西从可怜的老太太手里骗来,转眼的功夫,就翻了十几倍价钱来卖! 听说贩毒的利润也不过是十倍,泥马倒卖文物比贩毒还暴利! 张凡眼里透出鄙夷的眼光,道:“老板,你还说要交朋友?三千块,一件鼻烟壶,这是交朋友的态度?” “先生,嘻嘻,古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先生您开个价!” “四百八。”张凡根据收购价二百四,翻了一倍。 店老板一听,如同丧了考妣,做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同学,我真没见过像您这么会砍价的!我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您!不过,您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开业一天,多少费用?水、电、房租、税费管理费,还养着一大群员工……我要是不加点价,会赔得裤衩子都穿不上……” 这老板撒谎真是不脸红:店里店外,只有一个人,哪来的“一大群员工”? 不过,张凡觉得是让一步的时候了,便道:“我再加点,六百!” “同学,您看看,您这一身衣着,少说也得万儿八千的,可见家底厚实,怎么也得赏我这小业主一口剩饭吧,两千五,怎么样?” 张凡微皱眉头,显出一些不耐烦的样子,道:“我给你一千吧,这已经很高了。其实,我不是古玩收藏家,对古玩也没有兴趣,只不过家里刚刚装修,有个古董架子摆在厅里,所以,好歹也得弄几件赝品摆着充门面而已。” 张凡的话,老板没有全信,但也信了一半,情知张凡不肯出高价了,便道:“好吧,同学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出个实诚的价儿,您再给加五百,一千五成交!” 张凡略略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显得十分不情愿地说:“好吧,我认栽!老板哪,我真是长见识了!十分钟,你左手进右手出,赚了一千三!” 店老板已经心花怒放了,紧抿着嘴,控制自己别笑出声来,忙把鼻烟壶捧在手中,拿到柜台上,问:“先生,要包装吗?精包装加十元钱。” “不要。” 张凡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夹看了看。涵花带来的钱,都在张凡的钱夹里放着,刚才买完衣服,还剩下不到两千。 张凡便抽出十五张,交给老板,双方把帐结了。 店老板把钱揣起来,嘴里说道:“同学,从今以后是朋友了。您哪天要买古玩,千万别忘了到我这里,我保证给你全市最低价。” “没问题!”张凡含笑回答,心里却在笑骂:你这个傻逼! 张凡把鼻烟壶拿起来,刚要离开,旁边走上前一个人,拦住他。 “什么事?”张凡问。 面前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个子男人,用神奇的眼光看着张凡手中的鼻烟壶。 “嗯——”大个子弓身俯向前,眼光如同被磁吸一样,死死地粘在鼻烟壶上,如同发现新大陆似地叹道:“康熙官窑鼻烟壶!” 张凡看看大个子,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鼻烟壶,没有作任何表示。 “小兄弟,”大个子把宽边眼镜向上抬了抬,有礼貌地微笑着说:“能否让我欣赏一下?” “没问题。”张凡自从服用了益气丸后,力气非凡,面对任何人,都有足够的自信,因此并不怕谁抢了鼻烟壶,于是把它递了过去。 第25章有玄机 大个子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又掏出一只放大镜,在阳光下审视。 他看得很仔细,一边看一边点头,嘴里发出小声的唏嘘之声,眼里放出光亮来。 “是真品,难得的真品!”大个子感叹道。 “真品?”周围的人一片惊叹。 怎么可能是真品? 如果是真品的话,老板岂不是亏透了?金香玉当白菜卖了! “不会吧?”有人道。 老板眼睛一瞪,身体一激灵,脑后顿时冒汗。像他这种历来含便宜的人,如果吃一次亏,会痛苦至死的! 难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还有这个大个子……他们都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老板握了握拳头。 此时,想要反悔肯定来不及了。 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反悔的话,不但没脸面,更使得自己的名声扫地,别人会认为他没有鉴宝能力,店里的古玩说不上有多少假货呢! 老板想到这,冷笑道:“如果有人非要在这里哄抬赝品的价格以谋利益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说的,不过,我想不会有人上当的。” 大个子微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做托,想要别人出高价买它?” 老板冷笑一声:“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把话说破!” 大个子也同样冷笑一声:“我可以把话说明,今天,谁也不必跟我抢!这壶,我买定了!” 说完,眼里炯炯地看着张凡,“五万!可以吗?” 一听说大个子要加钱,老板一股嫉火加怒火冲上脑门,冲大个子道:“有钱,你加到五百万!” “老板,你真的跟这事无关。”大个子严肃而尊严地道。 “怎么没关?我刚刚出手的赝品,你便说是真品要高价收购,不是在打我脸吗?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今天,这买卖你们两人做不成!惹急眼了,我把东西给你没收摔碎!” 说着,伸出手来,就去抢大个子手里的鼻烟壶。 一股怒火,从张凡心中升起来:泥马这是找病啊!欺负人不是! 既然撕破了脸,我张凡也不便客气! 你不是看不得我赚钱么?那我就赚更多的钱,活活气死你。 想到这里,张凡腾出一只手,搭在店老板肩膀上,轻轻一拨。 店老板感到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抓住自己肩膀,那有力的五指,抠进了他的皮肉,一阵撕心的剧痛传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张凡已然往旁边一拨,像拨拉小鸡一样,将他搡到了一边,重重地撞在柜台上。 然后,张凡径直对大个子道:“真对不住,这鼻烟壶确实不能卖。” “小先生,怎么非要跟钱过不去?”大个子不解地问,意思是说,我已经出到了五万,你还不卖? “我又不是大富之人,哪有资格跟钱过不去?我是说,这鼻烟壶里有玄机,所以不能卖!” 玄机? 围观吃瓜群众中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这小伙儿放着五万元不卖,竟然说一个普通的赝品里有玄机? 看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绝对有看头。 一伙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心里产生扭曲的兴奋,有如围观午门问斩的观众一般。 店老板揉着被撞得快断的的腰,吡牙咧嘴地道:“大家别听他胡掰,他不过是想多骗几个钱而已。” “你说我骗钱?”张凡沉声道,“有何根据?” “根据?这还要根据吗?有清一代官窑鼻烟壶底部均有年号,这个是行业内共识,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懂吧?你不要把大家都当傻子耍!”店老板开始有意把张凡往众人的对立面拉了。 张凡斜眼看着店老板:“要是我把玄机找出来,你怎么讲?” 还没等店老板回答,旁边有人大声道:“打赌,打赌。” “对,应该赌一赌。” 围观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乱子大,纷纷鼓励双方打赌。 “好,赌就赌。”店老板把袖子一挽,爽声道,“泰山不是堆的,葫芦不是勒的,我庞某人在古玩界的名气不是吹的!当年,我庞某人也是赌石起家,还怕再一次?来,你说,赌注多大?” 这样一说,张凡知道这个店老板姓庞。 庞老板这样说话,目的是把气氛抬起来,抬高赌注,他好乘机从张凡手里捞一把。因为以他的眼力,这个鼻烟壶他已经进行过内外仔细观察,没什么奇特之处,像“内画、内字、双层胆”之类的瓷器绝活儿,这上面全都没有。他相信此赌必胜,张凡不可能在这鼻烟壶上找出什么奇特的东西来。 张凡身上没钱,当然不能说个数字,便道:“我输了,这个鼻烟壶归你。你输了给我五万元,如何?” “公平,公平,这个小伙说的办法可行。” “五万的鼻烟壶对五万现钞,可以可以。”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好,就这么办。”庞老板见张凡拿鼻烟壶作赌资,正合他心意:如果赢回了鼻烟壶,转手再卖给大个子,价格何止五万?看大个子的架势,势在必得,明摆着是在价格方面还有继续商量的余地! “我的赌注鼻烟壶在这儿呢,你的钱呢?”张凡直视庞老板,担心他耍花招儿。 “现钞手头没那么多,如果我输了,当场给你开支票。” 张凡冷笑一声:“我怎么可以相信你的支票能支出钱来?我前脚拿着支票离开这里,你后脚马上给银行打电话要求拒付支票,别跟我玩这个,老子不信!” “找个主持人来担保!”有人建议。 这时,大个子微笑道:“不用找了,我巩梦书可以为双方担保,不知二位可信任我?” “巩梦书?”有人惊叫起来。 “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到了咱们小县城?” “啊呀,怪不得我感到眼熟,电视上见过多次了!” “巩老可是古玩界的大腕儿呀,古玩界不知道巩梦书大名,就好像米国人不知道奥巴马。” 张凡以前在网上也是偶然看见过巩梦书这个名字,据报道,他是省里首屈一指的文物鉴定专家,擅长书法,工笔国画也在全国很有名气,“既然巩老师愿意作保,我当然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庞老板也点头道。 张凡问:“谁有打火机?” “这里。”巩梦书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火机递过来。 “庞老板,你去取一块粗纱抹布来。” 庞老板走到柜台后,从柜台下取出一块抹布,递给张凡,同时嘴角挂着极度蔑视的笑意:“有巩老和众位见证,我把话说在先,如果你真能在这鼻烟壶上找出什么玄机,我去吃土!” “你吃土还是吃屎不关我事,我只是让大家开开眼界而已,众位,请看——” 张凡说着,点着打火机,把蓝色的焰苗对准鼻烟壶底部。 鼻烟壶底部的蓝色釉花,慢慢变成浅黄色、深黄色,最后焦糊了,散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刺鼻子。 咦?众人不禁奇怪了:按理说,瓷器上的釉花乃是高温烧炼而成,不可能用打火机轻轻一燎就烧糊了? 再说,这难闻的气味是哪来的?瓷器是不可能烧出味道来的! 连巩梦书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难道这鼻烟壶不是瓷器制成?不然的话为何能被火烧焦? 张凡拿起抹布,沾上一点清水,就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轻轻地擦拭鼻烟壶底部。 众人伸出了脖子,纷纷探头向前,想看个究竟。 张凡细细地擦拭着,一边擦拭,一边观察壶底的变化。 渐渐地,焦糊色被擦掉了,露出了瓷白的底色! 而在底色之上,有四个红色彩釉篆字:康熙官窑。 “哇!” “康熙官窑!” “果然有玄机!” 第26章再创新高 原来,这鼻烟壶底部被精心绘制上了一朵莲花,与其他部位的莲花一模一样,盖住了“康熙官窑”字样,然后,又用一层不知名的透明物质将莲花涂盖,便于冒充釉彩,以假乱真。 张凡用火一烧,透明物质被烧焦,然后用清水擦拭,将假莲花擦掉,露出了“康熙官窑”的本来面貌! 巩梦书激动万分,以手抚摸着鼻烟壶,不断地喃喃着:“康熙官窑,而且绝对是康熙官窑中的精品,看,你们看,这笔力,这线条,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只有宫廷贡品,才能达到这个艺术水准,难得,真是难得!这位先生,你真是有眼力!有眼力,后生可畏呀!” “怪不得这小伙子五万不卖呢。” “是呀,康熙官窑本就是清代鼻烟壶里最出色的,何况是精品里的精品呢,搁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五万出手!” “这小伙子,神眼,竟然能看出那朵莲花是后画上去的!” 众人感叹不己,就好像自己拣了漏一样兴奋。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张凡刚才是通过神识眼,视线穿透了莲花,看到了莲花下面覆盖着的“康熙官窑”字样。 庞老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双手扶着柜台,双腿发软,差点倒下去,用双手硬撑着不倒: 损失了一件清代珍品不说,还赔进去一大笔赌资。 五万,五万哪! “庞老板,怎么样?认输了吧?”张凡一脸的讥讽,笑问。 庞老板一双鹰钩眼死死盯住张凡,久久地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愿赌服输!” “你这是口服心不服,呵呵,不过,这支票,我会马上去银行取出钱来的,以免你反悔。”张凡道。 庞老板明白,有巩梦书作保,谁敢毁约? 如果毁约,以巩梦书的巨大影响力,以后他姓庞的根本无法在古玩界混一天! 巩梦书见两人剑拔驽张,不愿把事情弄得太僵,有意转移视线,便道:“小伙子,如此精品鼻烟壶,你不想转让我也理解。不过,我确实从心里喜欢它,我出八万,怎么样?” 八万! 在场的都知道,即使是鼻烟壶精品,最高也没有超过八万的。 去年省拍卖会上,拍出一件明末崇祯年间鼻烟壶,也不过是七万封顶了。 “巩老太大方了!” “没这个价位!” “你懂个屁!人家巩老这是表示自己对传统文化的尊重!” 张凡对古玩本无心思,而且巩梦书又出了这么高的价,估计短期内再也没人出这个价位了。 “那就谢谢巩老了。”张凡点点头,谦恭地把鼻烟壶递到巩梦书手里。 “哗——”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真是物归识货者!” 一片议论声,大多是赞美和羡慕之声,只有庞老板一人狠狠地咬着下唇,脖子上青筋暴突,几乎要爆裂了! 张凡也不理他,与巩梦书信步走出古趣堂。 来到街角一家银行,张凡把五万支票存入自己帐户,再把八万元转完帐。 分手时,巩梦书把名片递给张凡,“小张,今后是朋友了。以后在古玩界遇到什么事,尽可以打电话找我。” “巩老师,有机会我会登门拜访。” 与巩梦书分手后,张凡正要拨打涵花的手机向她报告喜讯,似乎心有灵犀,恰在这时,涵花打来了电话,张凡便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涵花却没有兴奋地大叫起来,而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声音严肃地问:“你这钱,准备怎么处理?” “还用说吗?去医院找老太太呀!” “对!这是救命钱,我们得赶紧找到老太太。” 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好在县城里只有一家甲级医院县人民医院,两人赶到那里,一打听问询处,问询处工作人员一查,说昨天晚上确实有一个老爷子中风住进了医院。 两人急忙赶到病房。 张凡一眼就认出了卖鼻烟壶的老太太。 老爷子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手和脚上都打着吊瓶,胸口掐着心电图触盘,昏迷不醒。 老太太坐在床边抹眼泪,看见张凡和涵花进来,抬头问:“你们俩——” 张凡看了看老爷子,叹了口气,问:“老奶奶,你刚才是不是卖过一件古董?一个鼻烟壶?” “是呀,这不,医院催交押金,没办法,才把家里的宝贝拿去卖了。没成想,是个假冒的鼻烟壶,不值钱,那个古玩老板心挺好,看我可怜,多给我了四十元块呢。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也在场?” 太纯朴了!被坑苦了还帮人家说话。 张凡暗暗感叹,然后对老太太说,她的鼻烟壶被一个慈善家以一千五百元价格从古趣堂买了下来之后,发现是真品,而真品在市场上应该值八万元,慈善家便托张凡把八万元差价带给她。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以为张凡开她玩笑呢,一直摇头。直到张凡领她到一楼交款处交了三万元住院押金,又到医院门口的银行储蓄所转到她帐上五万元钱,加一起共是八万元,老太太才相信这是真的,流着泪,要给张凡跪下。 张凡和涵花哪敢承老人家这么大的跪礼,吓得快步逃出了储蓄所。 两人走在街上,心情特别地好,不是因为张凡得了五万块钱,而因为替老太太争得了本该归她的八万块钱。 “我们做了一件大善事。”张凡望着蓝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人有好报,小凡,你将来会发达的。”涵花紧紧地挽着张凡。 这时,张胖婶的拖拉机赶过来接他们,两人坐上拖拉机,出了县城。 张凡坐在拖拉机上,怀里依偎着涵花肉乎乎的身子,非常得意。 几天前警察局和药监局划走了家里全部存款,爸爸妈妈说不定多么痛不欲生呢。 这回可好了,五万元进帐,供妹妹念书的钱又有了着落。 第27章小妙手 想到这里,张凡眼睛潮湿了。 涵花伸出柔软的手,轻轻给他拭去眼泪,小声说:“乖乖别哭,回家后,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不告诉你。” 张凡正要再问,忽然,听到后面一阵摩托马达传来。 回头一看,五辆摩托风驰电掣般地追了上来。 如一阵风一样,左边三辆,右边两辆,五辆摩托超到拖拉机前边。 摩托车猛在路上打了一个大回旋停住,一字排开,横在公路上。 张胖婶一个紧急刹车,“吱——”在距离摩托车两米远的地方停住。 五个车手,戴头盔,清一色暗黑摩托服,头盔下凶狠发亮的眼神地看着张凡他们。 其中两人提着球棒,另两人拎着一米长的平板砍刀,寒光闪闪。 站在中央的一个锉子,三瓣豁嘴,一脸横肉,目光像公园里笼子里的狼,一闪一闪发出嗜血的渴望,整个全身上下透出一种作恶多端的亡命徒的光环来。 张凡不觉一激灵,预感要出大事。 这伙人应该和庞老板有关系。 当时离开古趣堂时庞老板眼里冒血的火光,让张凡有所警惕。 张胖婶是个老实的农妇,见这阵势,吓得尿出来了,尿液滴滴嗒嗒的顺着座位往下淌。 张凡皱了皱眉,捂住鼻子跳下了车。 “小子,把钱交出来!”豁嘴子高声叫道。 打架张凡不怕,担心的是车上两个女人需要保护,不能大意。 张凡向前几步,隔在劫匪和拖拉机之间,沉声道:“好狗不挡道!” 豁嘴子等五人一愣:眼前这个小子赤手空拳,还领着两个女的,而我们是五男持刀,形势优劣明摆着,这小子为什么没露出半点害怕,反而开口就骂我们? 这小子是不是虚张声势? “乖乖把13万拿出来,少一分钱,剁一根手指!”豁嘴子眼里的狼光越发闪动,一脸血腥气。 “13万?呵呵,是姓庞的叫你们来的吧?”张凡嘴角挂着微笑问道。 旁边一个瘦子用沙哑的声音道:“大哥,动手吧,不能耽误时间,这条道上经常有警车路过。” 豁嘴子嘴角抽动一下,阴狠地道:“不拿钱?知道被乱刀砍死的滋味吧?” “钱?”张凡双手一摊,微笑道,“存银行了。” “那好,把你女人留下,拿钱来赎!” 豁嘴一挥手,几个打手上前,绕过张凡,要往拖拉机上冲。 张凡冷笑一声,猛然间伸手抓住豁嘴双肩。 豁嘴也是冷笑一声,心想,你跟我摔跤,麻地纯属找死,不知道我是摔跤队出身? 随即双手向前搭住张凡,头一低,想钻进张凡腋下来个大背将张凡“一本道”直接摔趴下。 张凡并未学过武术,没有那么多的招术,只是双手一用力! “哎呦!”豁嘴惨叫一声,双肩一麻,双臂失去知觉。 张凡十指如钩,透过衣服,连皮带肉,生生地将豁嘴肩头皮肉揪下来两块,而手心上瞬间一热,原来豁嘴的鲜血已经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走你!” 张凡大吼一声,抬起一脚,蹬在豁嘴肚子上。 豁嘴如同麻袋一般,直向后摔出去。 沉重的身体在空中飞了几米,撞在大树干上,反弹回来,直向路面仆倒下来。 头脸首先撞在柏油路面上,身体抽搐几下,瘫死过去。 旁边的瘦子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已经看见豁嘴飞了出去,不禁暗道一声“厉害!” 看来转身逃跑是来不及了,索性拚了!瘦子身形一低,手中一把三角军刺,如风一般向张凡腹部刺来。 与此同时,冲向拖拉机的三个人返回过身来,举起砍刀,向张凡背后袭来。 只见瘦子黑影一闪,一把雪亮光从瘦子手中直向张凡腹部而来。 不好! 张凡暗自一惊。 这一刺,快速偷袭! 瘦子离张凡太近,军刺快如闪电,要躲闪根本没有时间,眼见着军刺就要刺入腹部。 张凡也是没有办法了,情急之下,猛挥右手,以血肉与钢刀相击,直向军刺打去。 “当啷啷!” 一串脆响! 断掉的半截军刺在空中翻飞,随后落在拖拉机前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啊!”瘦子惊恐万分! 本以为这一刺绝对命中张凡,不料对方一掌打来,瘦子只觉手臂一振,触电般地缩回手来,一看,手中的军刺断掉,只剩下两寸长! “这……”瘦子呆掉了。 “泥马敢下黑手?!”张凡怒喝一声,掌风顺势向前。 “啪!” 正正地拍中瘦子头顶。 瘦子哼也没来得及哼,身子一矮,倒在地上,口中狂喷一口血水,一动不动了。 三个从张凡身后冲来的砍刀手,见对方赤手摆平两个,就像摆弄小鸡一样,不禁恐惧异常,暗暗道: 庞老大叫我们来打的什么人哪? 变形金刚? 用手就能把军刺打断! 这麻地是要人命的节奏呀! 眼前这小子看上去像个学生,身板更不像是练家子,却伸手之间就打趴下了两个,难道,是深藏不露的武林绝顶人物? 三个顿时停住脚,手脚发软,看着张凡,目光中已经满是可怜的求饶神色了。 “跪了!”张凡怒吼一声。 三个人“咣当”一声扔掉手中的砍刀,扑通跪在路上。 他们三人也都是一般人近身不得的练家子,平时仗着庞老大的庇护,跟着豁嘴在县里欺负老百姓时那是牛逼的很,何曾给人跪过?不过,眼下遇到了硬碴子,小命要紧,还是赶紧跪了。 “谁叫你们来的?”张凡喝道。 “庞老大,古趣堂的庞明老板。” “他怎么吩咐的?” “他叫我们把钱截下来,如果你身上没钱的话,就把你砍成残废。” 果然是庞老板。 看样子,张凡和庞明这段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28章洞房良宵 “就你们几个这熊吊色,还想砍我?也不撒泡尿照照,长那脑型了么?” 张凡说完,一连飞起三脚,“嘣嘣嘣”! 三个砍刀手腾空而起,纷纷摔落在路边,骨断筋伤,滚在草丛里哭爹喊娘去了。 “哼!”张凡冷笑一声,重新跳上拖拉机,坐到涵花身边。 涵花看到五个人倒在地上,担心地问:“他们会不会死呀?” “不会。我没往要害地方下手。” “要不要报警?不然的话,时间长了,他们会出事的。”涵花还是担心弄出人命。 报警? 张凡心中一核计:报警?还是算了吧。 警察来了,事就麻烦了。 “不用我们报警,一会路过的人,肯定会报警。你放心,他们死不了,但也活不好。” “胖婶,开车!” 张胖婶见劫匪被摆平,惊魂甫定,忙发动起拖拉机。 拖拉机一颠一颠,涵花紧紧地挽住张凡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小声说:“你刚用手把军刺打断了,来,让我看看,手受伤没有?” 张凡伸出右手,涵花手心手背都看了一遍:毫发无损。 直到此时,张凡才腾出空来思索:这只手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上面有神奇? 军刺都是韧性极强的好钢所制,就是用大铁锤砸,也只能把它砸弯而已,难道,轻轻一掌,就把军刺打断? 即使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办到! 除非,我这手有特异功能? 拖拉机一路奔驰,过了前面的岭,就是妙峰村了。 当拖拉机爬上山顶时,张凡忽然想起: 那天,仙女抱着他一起滚落崖下后,往他眼睛里滴水之后,又往他的右手上滴了几滴水…… 莫非,右手也是同样被赋予了某种超自然的能力? 张凡兴奋不己。 仙女呀仙女,你真够意思,我前世治好你一双眼睛,你今世还我一双神识眼,外搭一只神识小妙手! 拖拉机回到妙峰村,在涵花食杂店门前停下,张凡和涵花把一些货物搬进店里,然后涵花说:“小凡,你帮我把货摆好,我有点事先回家。” 说着,拎起一只大提包,含意不明地冲张凡一个媚笑。 “神秘兮兮地,要干什么?”张凡被涵花一笑勾魂,不禁问。 “我不是跟你说好了,要给你个惊喜么?你等着,等我电话。” 说完,扭腰跑了出去。 张凡在店里待了三个小时,一边卖货,一边在心里打小鼓:看涵花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 晚上八点刚过,涵花来电话了,叫张凡回家去。 张凡忙锁了店门,回到涵花家里。 一进门,就愣住了。 只见家里焕然一新:天棚上拉着五彩拉花,窗帘换上了大红绒帘,窗户上贴着大红双喜字,几只大红蜡烛闪着喜气的光芒。 床上,铺了大红花床单,两只鸳鸯枕并排摆在床头。 八仙桌上摆着几样菜,两只酒杯里倒满了红酒。 涵花坐在桌前,穿一件杏红紧身小衫,把细细的腰身显露出来,柳眉细描,红唇轻抹,桃腮上满是羞和喜,见张凡进来,脸色变得更加绯红。 张凡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涵花要当新娘! “涵花姐,这是……洞房?” 张凡一下子从脚热到头顶,急忙走过去,坐到涵花身边,迫不急待地伸手揽住涵花细腰。 涵花没有推拒,含笑低头不语。 “这……是洞房?” 涵花轻轻握住张凡的手,低头轻声道:“是不是洞房,你说了算呗。” 说着,扑进他怀里。 张凡轻轻拥着涵花,细细吻着那黑亮的发丝,道:“我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上次我回村,问我过父母,我父母特别支持咱俩的事。我妹妹也特别喜欢你,催我早点把小嫂子娶回家呢。” 涵花一听,把身子更紧地偎在张凡胸前,喃喃地道:“其实,在你蹲拘留的这几天里,我早就想好了。我做了两手准备:你父母同意,我就做你家媳妇。你不父母不同意,我就做你的情人。反正不管怎样,我这副身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这辈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吗?” “我能娶你这样的俊媳妇,也是心满意足了。” 张凡说着,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足足有五分钟。 “别吻了,快点吃饭吧,天都黑了,吃完饭好……”涵花已然受不了,颤声哀求道。 “涵花姐,不是都说良宵一刻值千金吗?谁有闲功夫吃饭!” “姐是你的,你随便吧,你要怎样就怎样。”涵花说着,无力地合上眼睛。 一夜春风劲吹,第二天早晨,张凡睡得正香,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抬表一看,上午十点了。 电话是钱亮打来的: “张凡,我们全家刚从外地旅游回来。听说县里发生一起重大事件,五人被打,二人重伤。是你干的吧?” “你说呢?” “微信朋友圈里都传疯了,说打人的小子有特异功能,手能断刀。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呵呵,钱叔,你想多了。” 张凡两次进局子,有点悸了,担心这事再出什么麻烦,所以不敢贸然承认。 “好了,我心里明白了。不过,我想告诉你另一件事,上回你被药监局抓住的事,好像是水很深,你要小心。看样子,你肯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势力。听说,江清道上有名的孟老板这次也因为你,被抓了起来。” 张凡不由得一惊,坐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孟三真的是被抓了起来! 谁这么大的力量,能把孟三弄进去? 由鹏举家? 不可能呀,由家没这么大的势力。那天在阳光酒店,由英在孟三面前就跟孙子似的! 由家和孟三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怎么可能把孟三整倒? 钱亮继续道:“我有个好消息,药监局扣下的车,我已经找有关领导通了电话,没事了。” “钱叔,你能量真大。” 第29章 托付娇妻 “这车在我名下,他们凭什么当成你的财产给没收了?好了,不说了,一会儿我去村口接你,咱们一起去药监局提车。” 这时,涵花已经醒了,从被子下伸出双臂,缠住张凡的脖子,香气浓郁地哼了一声:“嗯——” 张凡昨天晚上做了神仙,眼下就着阳光仔细欣赏怀里的美人,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雪莲花似的宝贝。 “不让你走嘛!” 一番恩情恩爱,涵花一夜之间从大姐姐的角度,变成了娇媚的小女人。 “好,那我今天不去市里了,和我的涵花在家里腻上一天!” 张凡说着,低头给了涵花一顿狂吻。 两人又缠了一阵,到底是涵花有理智,轻轻推开张凡:“你还是先去办正事,晚上再说吧。” 张凡这才停止纠缠,穿好衣服下床。 吃完早饭,便去村口,坐上钱亮的车前往市里。 钱亮确实能量不小,打了几个电话,事情很快就搞定了,三个小时后,从药监局车队把那辆丰田提了出来。 看看快到中午了,钱亮把车开到一家餐厅前,笑道:“拘留所的伙食是窝窝头吧?来,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两人进了一个高档包间,服务员送上菜谱,钱亮看也没看,把菜谱扔还给服务员,道:“菜谱的前六个菜。” 菜刚点上来,张凡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电话。 张凡看了一下,笑道:“又是小广告!” 钱亮劝道:“接接看呗,若是广告和诈骗电话,再挂也不迟。” 张凡觉得有道理,便摁了绿键。 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凡,是我……” 声音鬼鬼崇崇,生怕别人听见似地,而且还伴随着汽车的喇叭声间和叫卖声音。 张凡不禁警觉起来: 是贺峰?难道他没进去?漏网了? “那个啥……”张凡很机灵,没有直接提贺峰的名字,以免电话被监听,“你在哪给我打电话?” “我在公用电话亭。” “我也恰好在市里。你过来吧。” “地点?” “富豪大餐厅308房间,跟一个好朋友吃饭。” “谁?” “你别担心,这个朋友是自己人。” “好吧,我马上过去。” 十几分钟后,包间的门轻轻推开,闪身而进的,正是贺峰。 几天不见,贺峰胡子拉碴,衣服很脏,一脸落魄,神情飘忽不定,像条丧家犬,怪可怜的。 “怎么,钻水泥管子睡觉了?” “一会儿再跟你说,我先吃口饭,快饿死了。” 他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见到一桌酒菜,先是大吃一顿,吃饱了,然后抹抹嘴,给张凡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由英上次在阳光酒店吃了大亏之后,情知斗不过孟三,恰好江清市另一大势力四海公司一直与康乐公司在业务上有竞争,于是,四海便与由家联合起来,做了一些大人物的工作,举报孟三的康乐公司涉嫌有组织犯罪,于是,警察局一举把康乐公司端了老窝儿。 “我们卖益元药酒的事,怎么事发的?” “小凡,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孟哥都不可能出卖朋友。我们在四海那边有一个卧底,他给我透露,警察在孟哥的手机聊天记录里发现了线索,才把你牵连进去的。” “那康乐公司往下怎么办?” “废了,公司已经被查封,下一步就是法院进行资产拍卖了。孟哥这回被定的罪不轻,十年八年出不来,我虽然漏网,现在也是有家不敢回,完了,全完了。” 贺峰眼圈红红地,一个劲地喝酒,声音有些哽咽,“报应,全是报应。我以前打人时下手太狠,现在活该落到这个田地!” “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和孟哥都是正派人,打的都是坏人。”张凡劝道。 “兄弟,只有你理解我。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街头打手。”贺峰感动极了。 “你以后怎么打算?需要帮忙吗?” 贺峰一听,紧紧抓住张凡的双手:“兄弟,你有这句话,峰哥我就满足了,不过,我绝不要你帮忙。” “为何,难道我们不是兄弟?” “我这个情况,谁帮我谁就犯包庇罪,峰哥可不想连累你。今天找你,主要是托你一件事,孟哥从里面捎出话,请你照顾他的妻子。” “我?”张凡有些不相信:这个托付,也太看重我张凡了!古人托付妻小,乃是至交。 张凡虽然没见过孟三的妻子,但有一次孟三把手机里的照片亮给张凡看。那女子长得真是女中一绝,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惊艳。 把这样年轻漂亮的妻子托付给别人照料,真得对那人有信心才行。 ”孟哥这么信任我?“张凡疑惑地道。 “现在,孟哥一进去,树倒猢狲散,亲戚朋友怕受连累,都躲着不见。孟哥以前跟我说过,危难时,张凡绝对是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张凡慢慢地把一杯啤酒喝完,道:”没问题,请放心。” 张凡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对孟三怀着一种感激。 上次孟三听说张凡缺钱,便硬要给他十万块钱。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刻,有人主动伸出援手,雪中送炭之情,永生难忘。虽然最后张凡没有接受孟三的钱,但却接受了他的一颗心。 如今,孟三遭了难,张凡当然要毫不犹豫出手相助了。 “给,这是孟哥家的地址和电话。现在他家的电话肯定被警察监听,你别打电话过去给自己找麻烦,如果孟嫂有事,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的。” “好吧。” 张凡接过纸条,心中很是庄重,第一次感到受人之托的那种使命感。 钱亮一直静坐旁听,听到这里,诚恳地道:“贺先生,你这样东躲西藏不是办法,不如先到我的山庄躲躲。” 这一句话,让张凡认定了钱亮的人品。以前,以为钱亮只是一个商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侠肝义胆,可见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多谢,不用了。我在外省有个开矿的朋友,我准备去他那里落脚。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贺峰说完,站了起来,给张凡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兄弟,孟哥是个好人,对我有大恩,我这里代孟哥谢谢你了。” 说着,流下了泪水。 张凡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 送走贺峰,张凡心情很不好,呆坐着一言不发,只是大口喝酒。 钱亮见状,拍拍张凡,笑道:“别郁闷了,走,我领你去个地方开开心。” 说着,叫来服务员结了帐,拉起张凡下了楼。 张凡以为钱亮无非是领他去个娱乐场所消费一下,没想到,车停下来,却是停在江清市古玩拍卖中心大楼前。 第30章西山行图 “拍卖?钱叔想拍两件宝贝?” “有中意的拍一下,没中意的就是看热闹玩玩。很刺激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乘电梯来到十八楼拍卖大厅。 拍卖还没有开始,迎宾小姐直接把二人引到贵宾休息室。 张凡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场所。这里可以说是有如皇宫一般的豪华气派,到处都显示出金钱的无所不能。 里面已经来了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富豪级别的,大多肥头大耳,腆肚挺胸。中间也有两个女的,打扮得珠光宝气。 钱亮跟他们都很熟,进来后就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和张凡找了一个角落座位坐下。 有好几个人手里拿着各自的古董,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互相评论着。 原来,这是江清市古董书画界的一个习惯,每逢拍卖会开始之前,大家凑在贵宾室,互相探讨各自手里的东西,取长补短,如果有中意的,就私下在这里成交了,也免去了拍卖佣金。 观察了一会,张凡发现,这里的中心显然聚焦在一个白发老者身上。 大家都恭敬地管他叫孟老。 孟老七十多岁,不胖不瘦,银发童颜,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古董界德高望重的人物。 大家轮流拿着自己的古玩,请孟老鉴赏。 孟老口气相当权威,引经据典,博古通今,讲得头头是道,解开了众人的不少疑惑,不时引来一阵赞叹之声。 张凡初来乍到,不便说话,只是在一旁观看。 听孟老滔滔不绝地讲解,也确实长了不少古董方面的见识。 大约过了十分钟,贵宾室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昂首挺胸的家伙,身后跟着两个彪形随从。 咦? 张凡不觉一怔:冤家路,何其窄! 又碰见这个丧门星了。 “由公子来了!” 好多人都迎过去,热情地跟由鹏举打招呼。 显然,由鹏举是这里的常客。 他很有风度地伸出手,跟各个贵宾握手寒喧,该叫叔的叫叔,该叫阿姨的叫阿姨,显得很有分寸。特别是跟孟老握手时,躬身施礼,道:“孟老,家父托我向您问好。” “好好。”孟老微着说,眼里也满是喜欢的神色。 由鹏举一转身,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张凡。 他眼里立即闪出光芒来,如同猫见了老鼠那种兴奋的光。上次,他把张凡整得不轻,连他的小医务室都给封了。 呵呵,张凡这小子已经被我逼到穷途末路了,怎么今天跑拍卖会来了?是不是穷急眼了,把家里的传家宝拿出来拍卖了? 而张凡也是凝视着由鹏举,两人的目光一下子在空中相遇。 各自内心的恩仇,使得双方眼眶中祭出的眼光格外凌厉,如闪电般在空中相撞,差点碰出火花来。 张凡浑身气场一抖! 真想冲过去,给由鹏举一拳,砸烂那张脸:小子,抢走了我的女友不说,还搞得我几乎倾家荡产,要是不是我走运,现在已经穷困潦倒了。 由鹏举最初的惊诧过去之后,随即恢复了镇定,脸上堆出笑容,热情地道:“咦?老同学张凡怎么也在这里?” 张凡哼了一声:“怎么,我就不能在这里了?” “这儿是贵宾室,都是参加拍卖会的成功人士。” “我不成功么?呵呵。” 由鹏举上下打量张凡,搞出十分诧异的表情来:“你成功吗?你不是卖壮阳药被拘留了吗?怎么,出来后改玩古董了?这个行业,你玩不起。” 由鹏举这一番话,引来一片鄙视的眼光,全都对着张凡,那意思是说:我们这个高贵的圈子里,怎么混进来江湖卖药的穷小子? 连坐在张凡旁边的钱亮,都脸色暗淡下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张凡并不正面回答,反而微笑问道:“由同学,我记得泡妞是你强项,没成想,你也玩起高雅了?” 由鹏举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怕张凡继续倒出他在学校的那些损事,便不再理会张凡,对随从说:“拿出来,给孟老看看。” 随从拉开大提包拉链,从里面抽出一个画轴,放在茶凡上,慢慢地展开。 一群人围了上来,都想看看江清城有名的由公子又带来了什么好宝贝。 随从慢慢滚动画轴。 当画面全展开之后,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叹: “这不是朱锐的《西山行图》吗?” “朱锐!” 整个贵宾室顿时洋溢着一片惊艳气氛:没有人想到,朱锐的作品竟然出现在这里! 孟老用手扶着老花镜镜架,俯下身细看,看得极为仔细,半晌,抬起头,叹道:“噢,没错,确实是宋代朱锐的真品!大家看,朱锐的特色很鲜明哪:笔墨清润细劲,形容布置,曲尽其巧。朱锐的作品本来不多,火烧圆明园后,朱锐的存世更是凤毛鳞角了。真是难得呀,难得。” 由鹏举一脸的得意,又斜了张凡一眼,好像在说:这个,你玩得起么? 孟老激动得脸上发红光,“由公子,老朽对朱锐的作品心仪己久,但至今没有求到一幅。这幅画,老朽有意收藏,怎么样,你就不要拍卖了吧!” 由鹏举笑了:“孟老,真不好意思,这幅画是家父去年花三千五百万从外省拍得的,自家准备长期收藏,没想出手呢。” 孟老有些尴尬,转而笑道:“由公子,你不地道呀!你拿朱锐的绝品把老朽的馋虫给引出来了,又不卖给老朽!这不是吊胃口吗?哈哈。” 众人都知道,以孟老的地位和声望,收购谁的藏品,是一件荣誉的事情,无形中也提高了被收购者的信誉,更何况,孟老家底极厚,出手大方。 “由公子,你可以考虑一下。”有人劝道。 “孟老不是谁的画都肯收的,由公子,孟老肯收你的画,这是你的一份荣耀呀。” 第31章搅局 其实,由鹏举今天拿这画来,本意就是想在这里卖个好价,刚才说不卖,其实是一个商业策略。 此刻见众人规劝,便假装被大家劝说心动了,犹豫地说:“那……我得打电话征求家父的意见,我自己无权出手呀。” 说着,便打开手机。 “爸,咱家那幅画,孟老给鉴定了,是真品……对对,孟老还能看走眼吗?不过,孟老喜欢这幅画,想要我们转让……其实我是舍不得,《西山行图》是朱锐的作品,增值空间大着呢……好,好吧,爸爸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转给孟老吧。” 放下手机,由鹏举做出几分不情愿的样子,道:“孟老,我父亲的意思是,孟老既然给面子,我们不能拂了孟老美意,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这画是三千五百万拍来的,孟老,您可别让我赔钱了。” 孟老捋着小胡子笑道:“由公子,你真是滑头!在我老头子面前玩花样?去年N省拍卖这幅画的成交价是七百万,你以为我不知道。哈哈。” 这画确是在N 省以七百万拍来的。 由鹏举被揭了老底,脸上却是大萝卜不红不白,“孟老,古画绝品增值飞速,这一点,您比我清楚呀。” “增值空间再大,也不能转手就加五倍价钱吧?”有人替孟老说话了。 在场的人都清楚,在孟老和由公子之间,站在孟老一边,绝对是有利可图的。 不过,此时由鹏举也是看透了孟老对这幅画的极端喜爱,所以,在价钱上,并不会轻易屈服于孟老。 想到这,由鹏举来了一番“高见”,说着:“七百万在当时那是风险投资!万一是赝品,那不全赔光了?而现在,此画被证明是真品,己无风险,价格自然要窜上去一大截了。” 这一番话,说得张凡也有些佩服了:由鹏举这小子,继承他商人父亲的遗传,果然有两把刷子! “哈哈哈,后生可畏呀!”孟老忽然解嘲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由公子非要老朽出点血喽?” “孟老瞧您说得,好像是我奇货可居似的。孟老,你若是不信,我一会把它拿去展台拍卖,准保出现惊喜价。” 这一招果然厉害,软中带硬,一下子击中孟老要害。 孟老几十年来一直在追朱锐的作品,从未有缘,如今它就在眼前,孟老绝不愿看到此画被别人拍走。 由鹏举含笑瞄着孟老,看出了孟老心已经动了,便趁热打铁,冲随从一点头,轻声道:“既然孟老无意,那就把画收起来吧。” 随从明白由鹏举的意思,忙把画轴快速卷起来,重新塞进大提包里。 “孟老,我先走一步,去办理一下拍卖手续。” 由鹏举把手向大家一拱,领着两个随从,向贵宾室门外走去。 孟老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朱锐的画虽说世上还有几幅,但罕见有人出手。 既然无人出手,仅有的这一件拍卖品,就相当于孤品。 孤品的拍卖价…… 孟老估算了一下,这幅画的拍卖价肯定不止三千五百万!而且,按目前古画市场的趋势来看,宋代孤品一年涨几倍根本不是事儿!我若不果断出手,后悔晚矣。 “由公子,慢!” 孟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由鹏举停步回身,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怎么?孟老——” “成交!” “孟老,我看……您还是参加竞拍吧,也许,能价格低一些拍得。”由鹏举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继续戏耍孟老一番。 孟老被由鹏举这明显的戏弄给激得有些不高兴了,沉声道:“三千五百万,你若仍然嫌低,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重新坐下,就近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古玩,低下头鉴赏,不理会由鹏举。 由鹏举这个后悔呀:都怪我装逼装大了,把孟老给惹到了。 他拉开提包,重新把画捧在手里,躬身递到孟老面前,卑躬屈膝地道:“孟老,这《西山行图》只有您老才配得上它!” 孟老抬头笑看由鹏举,“你小子,牵着不走打倒退呀!好吧,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这个晚辈计较。就给你开支票吧。” “多谢孟老给脸儿。” 孟老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拿出支票薄,放在沙发前的茶凡上,提笔刷刷刷,开出一张三千五百万的支票来。 由鹏举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等着,眼里全是火辣辣的期盼:三千五百万哪! 一直旁观的张凡,忽然冷笑一声,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哼,我也是长见识了,三千五百万,买件赝品!看来,有钱就是任性啊!”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贵宾室里仿佛响了一声炸雷,震得众人心中一惊。 气氛顿时凝固了,一双双眼睛,全都朝张凡看来! 孟老填完了支票,正要在支票右下角签字,听到张凡说话,签字笔微微一抖,停了下来,抬头盯着张凡,问道:“这位是——” 钱亮万万没料到张凡会突然喊这么一嗓子。 张凡的莽撞举动,很可能给圈里的人留下话柄,说他钱亮不知好歹,把一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给领到贵宾室来了。 更何况,孟老此时眼里明显地露出不悦。 孟老是得罪不得的! 在江清市古玩界里混,如果没了孟老的权威鉴定,可是玩不转的。 想到这,钱亮马上冲孟老陪笑道:“这位是我朋友小张,新来的!” “新来的就可以胡乱讲话吗?”孟老脸上挂了厚厚一层霜气,张凡的话,无疑是当众打他的脸:他看好的古画,竟然被说成是赝品,这不是在讥讽我眼瞎吗? “是这样,孟老,小张一直没有近前去看这张画,他是主观臆断,孟老你别介意呀。”钱亮继续陪礼。 第32章一行小字 “我怎么能跟一个愣头青一般见识?” 孟老假装大度地一摆手。 “不过,这位既然说是赝品,我倒要听听他的看法?难不成我们大家全都是外行,只有他一个人会鉴定古画?” 孟老接着说。 他从业多年,第一次遇见有人当面拆他的台,自然是心中怒气满满,决意让张凡难堪一下。 “对,让他把话讲清楚!” “明明是一幅真迹,怎容人胡乱抹黑?” “要是连孟老都受到怀疑的话,天下还有人鉴定古画吗?” “吃错药了吧!哼。” 众人此时看待张凡的眼光,就好像看到一只猴子误入一场盛大的宴席,与宾客坐在一起喝酒,他们怎么能容得下这个外来客? 由鹏举此时是最恼火的:只差那么一秒钟,孟老就要签字,那三千五百万就要到手。 冷不防张凡从中间插一句嘴,把事情弄得扑朔离迷了: 至少,孟老的心理会受到一些影响,这笔大交易,顿时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 “张凡!”由鹏举一脸扭曲,声音里带着冷冷的杀气,但更多的还是不屑的嘲讽意味: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敢胡说八道的话,我跟你把话撂这儿:我能两次把你送进拘留所,我就可以第三次把你送进去!” 由鹏举这番话,是一箭双雕: 既可以威慑张凡,使他闭嘴,又可以让孟老明白,张凡与由鹏举有仇,张凡的挑刺是挟私报复。 这番话果然起了作用,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噢,和由公子有仇呀。” “这小子是来找打架的!” “二进宫?哇,人渣呀!怎么也混进了贵宾室?” “看来,真得跟这里的经理反映反映了,拍卖中心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可以进!” 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张凡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平静地说:“放屁的放完了吧?该我说两句了。” “你说,你快说——” 孟老把画递向张凡,催促道。 此刻,孟老急于听听张凡的说法,他内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丝担忧: 莫非,这画果真有问题? “这幅画是高仿品,仿制日期不超过一年。” 张凡平静地说。 “有证据吗?” 孟老的脸色又是增加了一成的难看,仿佛被张凡狠抽了一巴掌。 “证据肯定有,不然的话,我敢这么肯定吗?”张凡一脸自信。 “指出来——”孟老把画摊平在茶凡上,“在哪儿有仿制证据?” 张凡摇摇头:“目前,这幅画尚属于由公子所有,必须征得由公子同意,我才能指出证据。”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把画拆开一部分。”张凡笑眼看着由鹏举。 现在,球踢到由鹏举脚下了。 由鹏举一脸讥讽道: “拆画?张凡,你在拘留所被打脑残了吧?这可是千古绝品,你以为是你家糊墙的旧报纸?” 张凡又是一笑,悠悠地对孟老道:“既然由公子心中有鬼,不敢让我当面揭穿骗局,那么,我此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孟老,您还是把支票签了给由公子吧,大家皆大欢喜。” 得了,球又踢给孟老。 孟老心中七上八下: 张凡要拆画?是不是画里真有问题? 不行,我可不能糊里糊涂地买回家一个存在争议的画作。 如果这个谜团不解开,即使我买回家,过几年想拿出来转手赚钱的时候,恐怕买家也会心怀狐疑。 那样的话,这画难以出手。 想到这里,孟老看似无意地把签字笔揣起来,实则是巨大的暗示,他轻咳一声: “由公子,你看——” 孟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拆画,我是不会在支票上签字的。 “弄坏了名画,你赔得起?”由鹏举轻蔑问道。 “如果真是名画,我确实赔不起。” “哼,卖了你家的小草房,也抵不它上面的一根画轴。” “然而,它是一幅假画,弄坏了又何妨?”张凡笑道。 孟老觉得由公子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便问道: “张凡,你要如何拆画?” “哈哈,我并非是要大面积地破坏此画,如果由公子同意的话,我会在空白处找出破绽!” 孟老微微点点头,转而对由鹏举道:“由公子,既是空白处——” 现在是买家孟老要求验画,由鹏举不得不认真对待: 若一味阻挠,孟老肯定不买了。 孟老不敢买,相当于宣布了这画的“死刑”,别人还敢买? 恐怕这幅真品就会烂在我们由家了! 七百万投资打了水漂儿不成? “好吧,验是可以验,但要押赌,不然的话,没验出什么破绽,岂不便宜了捣乱的人?” 由鹏举狠狠地斜着张凡。 “怎么押赌?”张凡问道。 “如果此画是赝品,我当场把它吃了!” “老同学好胃口!”张凡赞道。 “如果此画是真品,你赔我20万元!怎么样?” 张凡一听,仰面笑了,“我说由老同学,你能把它吃了,我相信。可是,我赔20万元,你不觉得少点吗?” 由鹏举冷笑道: “作为一个毕业找不到工作、靠卖假药混日子的农民,你张凡能有几个钱?我敢保证,20万就可以让你背上一辈子也还不上的债务!” 张凡一脸的不屑: “好好,既然老同学照顾我,不肯要我多赔,那我必须领情了。” “一言为定。” 张凡又问:“孟老,就这么定了好吧?” “当事双方已经无异议了,自然可以定下来。” 孟老点点头。 “好!”张凡应了一声。 他首先走进洗手间,从纸筒上撕下一块手纸,用自来水沾湿了,重新回到茶几旁边。 用湿手纸摁在把画卷的右下角,将那里润湿一小块。 然后,从侍者手里取过一把裁纸刀,用刀片仔细地挑开裱糊的花边窝纸。 当花边窝纸被掀开约有拇指那么一块大小时,里面赫然露出一行小字! 第33章赌注赌注 一圈围观的人齐刷刷弯下腰,伸长脖子,仔细辨认那行字体,有人轻轻念道: “云海散人临摹于20XX年辰月。” 年份距今只有一年半! 算起来,由家买到这幅画的时候,它刚刚问世只有半年! 张凡趁热打铁,进一步提醒道:“除了签字,大家再观察一下纸的颜色!” 众人这才注意到纸张的情况: 确实,被花边窝纸盖住的宣纸与画面部分的宣纸在颜色上迴然不同! 画面的纸张微微泛黄,而被盖住的部分竟然是洁白如雪! 很明显,这幅画本来是用新宣纸画的,造假者用硫磺将画熏黄了,而被窝纸盖住的部分当然没有熏到,仍然是崭新洁白! 此画赝品无疑!!!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人人都被这奇景给弄得呆傻呆傻地! 书画界业内人士大都知晓一件事: N省有一位临摹大家,名叫云海散人,乃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高手,他临摹的古画常常流到世上被不法之徒当成真品赢利! 后来,云海散人痛感自己名声被败坏,吸吸教训,在自己的临摹作品上都注明临摹日期,以防被人做手脚。 众人一片感慨: “果然是赝品!” “若不是揭开来看,谁会想到有假!” “这世道,人心不古呀!” 孟老一声不吱,低着头,不断地揉搓着手里的支票,慢慢地把它撕成碎片,揉成一团,扔进烟灰缸…… 五十年哪,从业五十年! 鉴定了无数古玩书画,从未失手,因此誉满天下! 万万没有料到,今天一头栽在阴沟里。 面子,面子碎了一地! 可他不能怪罪眼前这个张凡,还要感谢他。 可恨的是由家,竟然拿假画出来穷忽悠! 而此时,比孟老更闹心的是由鹏举: 由家花七百万拍来的东西,一转瞬的功夫,变成了废纸! 由鹏举泥塑一般站着不动,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画上那行小字,脸上已经是涨紫如茄子了。 张凡轻轻拍拍由鹏举的肩头,口气十二分关切,道:“老同学,你要挺住哇!” 由鹏举猛地一耸肩,甩掉张凡的手,伸手抓起茶凡上的画,卷巴卷巴,转身便走。 “哎哎,老同学,赌注,赌注!” 张凡嘻笑着追上去。 伸手扳住由鹏举肩头,轻轻一拨,像摆弄一只小鸡一样,将由鹏举扳过来,顺势一推! 由鹏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原地转了360度! 他尽力站稳了,心中一紧: 今天亲身体验到了张凡的力气,属实惊人! 而张凡的手仍然抓在他的肩头上,像是被挖掘机的铲斗铲住一样,根本不可抗拒。 一种完全被张凡摆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望感。 上次在阳光酒店亲眼看见张凡把两个保镖打飞! 此刻,他腹肌不禁瑟瑟发抖,裤裆里一片温热——小规模失禁。 “怎么,老同学想赖帐?”张凡笑着,用手指了指那幅画,又指了指由鹏举的嘴,“饿了吧?把画吃了再走不迟!” 小便失禁,大脑还没有失禁,由鹏举灵机一动: 张凡最缺的就是钱,拿钱砸他吧! 想到这里,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递给张凡,嘴里仍然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张凡,与其让我吃掉这幅画,不如这两万块钱来得实惠吧?” 张凡扫了一眼那沓钱,嘴角一挑: 对由鹏举的仇恨之深,能用两万块钱来衡量吗? “错!老同学,恰恰相反,对于我来说,你吃掉这幅画,比两万块钱更有意义!” 由鹏举被逼到了死角。 困兽犹斗! 不由得朝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 这两个随从,是由鹏举最近从武校毕业生中挑选的,其中一个还得过全省散打的冠军,实力非凡。 张凡再厉害,也未必是冠军的对手吧! 由鹏举心想:你张凡既然要动手,那么我就顺势废了你,出出我心中的恶气! 张凡看了两个随从一眼,轻声温柔地问道:“怎么?要开打?” 两个随从都是彪形大汉,肌肉鼓鼓的,慢慢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张凡夹在中间。 张凡心中清楚,由鹏举这种无赖,你不打服他,他是不会服输的! 不过,现场这么多人呢,张凡并不想先动手落人话柄,便哼了一声: “两根树桩,也配和我交手?” 由鹏举一点头! “哇泥马!” 两个大汉突然嘶叫一声,四只手将张凡两条胳膊拧住。 “弄断他的胳膊!” 由鹏举尖声叫道! 贵宾室的人全都产生了巨大的反感:由公子不守承诺吃画,反而打人? “由公子,注意自己形象!这是高端场所,不是街头打架的地方!”孟老厉声喝道。 由鹏举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流氓,平时在社交场合装作礼貌的样子,不过今天吃了大亏,也顾不得面子了,便索性露出真本相,哪管你高端不高端。 这孟老糟头子,倚老卖老,还管起本公子的事来了? “孟老,你少给我插嘴,这没你事!”由鹏举吼道。 孟老哪里受过这个,气得指着由鹏举:“你,你……” “大家别慌,让我来替大家维持秩序吧!” 张凡嘻笑着,不慌不忙,轻轻一反腕,反而将两个大汉手腕扳住。 “哎呦!” 两人腰身一弯,脸上表情扭曲,痛苦不堪。 “夫妻对拜! 张凡笑道,随即双掌向内一合—— “嘣!” 两颗脑袋撞到了一起。 两个保镖眼前一晕,烂泥一般松懈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张凡用脚踢踢两个大汉:“这么不禁打,也配出来混?” 随即伸手捏住由鹏举手腕。 由鹏举以为张凡要对自己下手,脸上的汗顿时冒出来。 “别怕,我不打你。”张凡“安慰”道,“不过,不吃了这幅画,你今天是出不去这个门了。” 由鹏举感到手腕如同被老虎钳钳住一般,有一种恐怖的疼痛。 第34章拣破烂 眼见两个保镖如树叶一般倒下,由鹏举心灵不禁震撼异常:若是抗拒张凡,会落个残疾下场! 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低小身段,胯下甘受辱,先逃过这关才是大英雄。 由鹏举忍住痛苦,皱着眉,闭着眼,狠狠咬下一块画纸,表情怪异地嚼了起来。 吃纸! 难得一见的奇观! 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快意且兴奋,小声议论着: “当众吃纸,也真难为他了。” “人太张扬不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就是卖假画坑人的下场!” “噎死活该!” 由鹏举一连咬了五、六口。 纸张毕竟不同于米饭,它纤维格外粗,硬而难嚼,吞咽困难,噎得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努力了半天,那幅画还只是被咬掉了巴掌大的一块。 实在吃不下去了,由鹏举看着张凡,道:“老同学,这么大一幅画,全吃完了,我就直接进急救室了,这不跟杀人一样吗?能不能减免点?” “减免点?”张凡冷笑着,“可以。但我这人有个臭习惯,不知老同学适应与否?” “什么习惯?” “当别人有求于我的时候,我非常享受别人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感觉。” “跪你?让我跪个小农民?”由鹏举刚刚打定屈服的主意,被张凡又给激怒了。 “没人强迫你。既然不跪,把画全吃了,剩一丁点也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张凡说完,抄起双手,叉腿站着,堵住了由鹏举的退路。 由鹏举万分艰难地抉择着,过了一分钟,终于选择屈服,单腿跪下,道:“老同学,放我一马,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单腿跪是求婚!必须双腿才算跑!” 由鹏举又是想了一分钟:既然跪了,单腿双腿有何区别? 今日跪你一人,来日杀你全家! 主意打定,双膝着地:“老同学,请你原谅!” 看到把自己差点坑死的敌手跪在面前,张凡心中升起一阵快意! 堵在心里的仇怨之气,得到了部分释放! 人活一口气!出气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这还差不离!由鹏举,我们同窗三年,第一次听你说一句人话。快起来吧,你这跪姿不太美观,万一被人传到网上,你由家在江清怎么混?” 说着,手一提,将由鹏举提了起来。 “吸取教训哪,老同学,以后不要再卖假画骗人啦!”张凡极度嘲笑地道,“还有,这是你的真品,别扔掉,带回家去慢慢咀嚼!” 张凡说着,将被啃残的假画,递给由鹏举。 “张凡,这副残画送给你了,你把它拿到古玩一条街摆地摊,说不上能卖几块钱呢。” 张凡内心确实想得到这幅残画,所以才提醒由鹏举“带回家慢慢咀嚼”,故意用这种办法来激由鹏举。 由鹏举果然上当了,竟然要把画送给张凡。 张凡内心激动,却不失冷静: 无偿收他的画不好。 为了防止他反悔,最好用钱买下来。 “由公子,虽然这残画是赝品,但毕竟出自当代临摹大师之手。如果找裱画师修补修补,或许可以卖些钱。我可不想白要你的东西,免得你后悔了找后帐。开个价吧。” 由鹏举一怔:竟然白给不要,非要花钱买? 好吧,他既然要开价,我就开个高价,让他买不起,当场难堪! “一万!”由鹏举斜眼看视张凡,鼻孔里一声阴叫。 “一万太贵了!二百吧?” “二百?我都替你愁得慌,什么时候能提高一下自己呀。总这么穷酸气,让我这个同窗都替你脸红。” “哼,不卖拉倒,就二百,多一分钱我都不出。” “一千!少一个子儿,我宁可把它撕烂也不卖!” 由鹏举明白,一千块钱对于张凡来说,也是近乎于天文数字了,尤其张凡刚刚被药监局罚得几乎倾家荡产的时候更是如此。 张凡此时确实是身无分文。 但这幅残画必须弄到手! “钱叔,借我一千块吧。”张凡对钱亮道。 “小凡,这种赝品本来就不值钱,何况画面被啃掉了不少,即便请人修补,也难以完全恢复,别傻了。” “钱叔,我今天要是不出这一千块钱,恐怕被我同学低看了。我要让他知道,我张凡还没穷到他想象的地步。” 张凡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钱亮无法拒绝,只好很不情愿地开了一张一千元的支票,递给由鹏举。 “交易完成,咱们两清了吧?”张凡笑问。 “哈哈哈哈,张凡,去街上摆地摊时,别忘了戴大口罩,以免被熟人看见。” 由鹏举面露笑容:这一回合,我终于挣回来一点得分! 围观众人跟由鹏举的想法一样,相当瞧不起买破烂的张凡。 “哼,既然口袋空空,就不要来这种场合现眼好了!” “是呀,古玩是有钱人玩的!” “以后,应该实行会员制,不准穷小子进贵宾室。” 张凡身边的钱亮,被这些议论弄得相当尴尬,脸上真是挂不住了,低声责备说: “你呀,你呀,捡破烂也要注意场合呀!你不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看出你没家底!” 张凡面无表情,把画轴放在茶凡上,环视众人,道:“既然有人说话这么难听,我就给大家开开眼界,让大家知道这幅画的真正价值!” “真正价值?” “对,无价之宝!”张凡朗声道。 人群中荡起一阵惊诧: 咦?难道这画里还有另外的什么乾坤? 这小子刚刚准确地鉴定出《西山行图》的真假,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莫非他有新发现? 孟老眉头一皱,一脸的困惑:假画已经无疑,那么还有什么玄机? 张凡斜了由鹏举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 “老同学,你后悔来不及了。”张凡轻声道。 第35章鬼谷乾坤骰 由鹏举被弄得云里雾里:莫非我上了张凡的当? 张凡做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动作:两手用力一扯,把残画撕巴撕巴,窝成一团,扔到废纸箱里。 “咦?扔了?” “这小子搞的什么鬼?刚刚说无价之宝,转眼就扔掉了。” “这人精神不太好吧?” 张凡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冷笑一声,把撕剩下的那根画轴拿在手里,晃了一晃,轻声说:“画是假画,这画轴可是实打实的古董!众位听仔细了!” 张凡说着,用力摇了摇画轴。 “沙沙沙——”画轴里传出细微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十几双眼睛发着绿光,死死地盯着画轴。 张凡把画轴合在双掌之间,稍稍一用力。 只听“咔”一声,画轴从中间裂成两半。 再用双手捏住,轻轻一掰。 一分为二! 轻轻往茶几上一磕—— “哗啦……” 几枚铜骰子滚落出来。 一,二,三…… 总共七枚! 铜骰子上面通体铜光闪闪,光润照人。 正方体六面刻着点数: 奇数阳文,偶数阴文。 孟老大吃一惊,伸手捏起一枚骰仔细观看,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孟老,有什么发现?”有人问。 孟老眼睛死死地盯着铜钱,手指微微颤抖,声音激动万分:“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孟老,这是什么?” 孟老完全处于痴梦之中一般,嘴里呓语道: “真没想到,鬼谷乾坤骰竟然面世了!” “鬼谷乾坤骰?” “没听说过呀!” “鬼谷乾坤骰都没听说过?亏你还在古玩界混!” “还是听听孟老的解释吧。” 众人议论纷纷,围在茶几周围,要听听孟老的高见。 孟老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以便镇静下来,然后慢慢讲起来: “鬼谷乾坤骰乃是鬼谷子王禅老祖占卜所用,因为有七颗,所以又称为七星乾坤骰。” “据说,老祖在鬼谷岭授徒时,特制了十二副同样的骰子,分别授予自己的十二个得意门生,他们包括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李斯、吕不韦、白起等人。” “此骰子能卜占阴阳,测人祸福,更能辩明天下大势,无有不灵。被后代卜算家尊为神器。” “谁若是能拥有一副鬼谷乾坤骰,最起码用它算命看风水,此生衣食无忧了。若配合其他术法,则进可修成仙体,退可成为贤人。” 孟老讲完,已经是眼圈潮湿了! “哇,千古神器哪!” “能值多少钱?” “你钻钱眼里了?这个是无价之宝,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张凡在由鹏举拿出此画时,就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 画上根本没有古魂之气,一定是当代赝品,而画轴上却是不断地泛出一缕缕古魂,表明里面有大华文化精髓。 后来,张凡用神识眼测得里面有一堆金属方块,但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么有名的神器! 张凡把骰子捧在手中。 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中有隐隐的气感,气流自手心流出,注入骰子之中。 而与此同时,从骰子中也散出一阵阵真气,沁入张凡手中。 两者在瞬间融合成一体! 右手顿时一阵酥麻! 张凡暗道:难道我的神识小妙手又显灵了? 心中一喜,禁不住把骰子往茶几上一撒,随后一拍! “啪!” “刷啦啦!” 只见那些骰子骤然跳起来! 再落下之时,已然在茶几上排列出一个标准的北斗七星图案! 神奇! 极端神奇! 张凡也是惊得半呆半傻了: 看来,这些骰子本身附有灵性,已然不是普通的铜制品了。 “再拍一下!”有人喊道。 张凡又是一拍! “啪!” “刷啦啦!” 骰子在茶几上排列成两长一短图象。 乃是八卦离位图形! “哇!” “绝对不可思议!” 孟老的脸上汗津津的,简直看呆了。 他见张凡两次拍下皆有神奇出现,不禁自己也有些手痒,撸起袖子,要试一下。 “对,孟老拍下!” “孟老乃是古董大师,手上绝对有古董神气!” 孟老抬头,谦虚地笑问:“你们猜一下,我能拍出个什么形状?” “孟老一拍,保准拍成一朵花形!” “孟老事业如日中天,能拍出个日字!” “能拍出个一字。” “我看,能拍出个女字。” 一时间众说纷纭。 “呵呵,老朽试试手气!” 孟老把手高高举起,运了运气,猛然拍了下去。 “啪!” 孟老确实卖力,这一拍甚至比张凡用的力大得多! 然并卵……骰子纹丝未动! 孟老的脸色顿时由红变白。 “我来试试。”钱亮挤到茶几前,伸手往茶凡上猛拍一下。 骰子仍然没什么反应。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猛拍茶几。 那铜骰子如钉子一般钉在茶几上,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倒吸一口气,把目光看着张凡。 “原来,只有张先生一个人能调动得了它们!” “看来,此神器的面世,乃是物归其主。” “张先生绝对来历不凡!”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造化神通,难得!” 一群墙头草刚才还在骂张凡穷,一转眼,变得对张凡崇拜有加,恨不得当场跪舔! 由鹏举差一点就吐出血了! 我好蠢哪!被张凡用一千块钱把千古神器给骗去了! 由鹏举怒极而狂,推开面前的人,伸手过去抢骰子。 张凡猛地把由鹏举的手腕捏住。 手上稍一用力,由鹏举的脸上就变了形,口中叫道:“别捏,要断了!” 张凡轻轻松开手,道:“不要碰我的神器。心灵肮脏之人,他的手也干净不到哪去,把神器弄脏了就不灵验了。” 说着,一颗颗地把骰子拣起来,小心地揣进怀里。 由鹏举气呼呼地道:“张凡,咱俩的事没完。” 说完,转身向贵宾室门口走去。 第36章我女儿看中你了 张凡大声嘱咐道:“老同学,想开点,千万别上火!上火了喝点童子尿泡黄连!” 由鹏举回身喝道:“小子,别张狂,跟我由家斗,你还欠点!” 张凡回道:“我张凡这辈子就跟你由家较上劲了!看你能怎样!” 下午三点多钟,拍卖会结束后,钱亮请张凡吃饭。 喝了几杯后,钱亮有些醉意,小声问道:“张凡,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人哪!” “那些个铜骰子,为啥乖乖地听你指挥?” “可能是我在这方面有些天分吧。” “不,不对,你肯定是神!” “钱叔,这个玩笑可不好开呀!你说我是神?是不是盼我死呀,人死了才能成神哪!” “哟哟哟,这不吉利的话可别说。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女儿会疯掉!” “钱蕴?会疯掉?” 张凡心中一怔,随即笑道,“钱叔,夸张了吧?” “我女儿看中你了。你秀娴阿姨告诉我,女儿的扣扣空间里写了好多篇日志,都是写给你的。啧啧,哪天把密码告诉你,你偷偷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张凡这么招风? 刚刚被俏寡妇招安,又被小萝莉倾情? 走了桃花大运! 张凡刚要说点什么,忽然爸爸来电话了。 爸爸的声音挺激动:“小凡,咱村医务室你巩大爷中风了,医务室要出兑,你看看能不能兑下来。” 张凡一喜:这可是个好消息! 妙峰村的医务室被封了,即便解封,也要托人花钱,不知牛年马月能成! 再说,妙峰村人口太少,效益不好,而且地处偏僻,即使我将来出名了,外面的患者慕名而来也不方便。 而张家埠村是远近有名的大村子,上千户人家,又处于交通要道,村里的医务室明显地有发展前途! “好,我马上回村。” 匆匆吃完饭,张凡开着丰田回到妙峰村,直接来到食杂店。 “我爸打来电话,说我们张家埠村村医老巩头得病了,准备把医务室出兑,我想……” 涵花像天下所有的新娘一样,洞房次日格外鲜艳,脸上娇媚无比,身段也更风流,一举一动都透出娇羞。 她看着张凡,眼里水汪汪地全都是身有所依之后的深情厚意,说话声音也是格外的温柔甜蜜: “小凡,姐支持你。想兑就兑下来吧。男人没有事业,会闹心的。” 张凡见涵花如此温柔动人,不禁紧紧拥住她的软身子,把鼻尖在她耳垂上轻触,轻声问: “那,你怎么办?我起过誓,不离开妙峰村。” “我把食杂店出兑了,跟你去嘛。” 张凡感动得差点流泪,忙带上涵花,开车直奔张家埠村。 爸爸妈妈见儿子领回来一个俊媳妇,乐得合不拢嘴。 妈妈翻箱倒柜,从箱底翻出一对银镯子,戴在涵花腕上,道:“闺女,咱家穷,也没法给你买好衣服,这对镯子,是我姥姥家世代传下来的,是妈的一点心意。” 涵花抱住妈妈,闪着泪花说:“妈,这个,你留着,等咱家小燕出嫁时送给她吧。” 妈妈一看,刚过门的儿媳这么贤慧,更是感动得不得了,“你嫁过来,我就是亲闺女一样,手镯就给你了。” 张凡担心别人听到消息前来抢兑医务室,马便与老巩头及其家人谈妥五千元的价钱。 涵花帐号上还有些钱,便钱打了过去,把医务室接收过来。 重新拥有了自己的据点,张凡和涵花兴奋不己,在医务室里收拾到后半夜才睡下。 医务室存药很少,必须进一批新药。 第二天上午,张凡便带上涵花的银行卡,开车去镇卫生院进药。 卫生院不大,医药批发部与门诊紧挨着。 张凡批发了一些常用西药,刚刚装上汽车后备箱,就听见身后一片吵嚷。 一群人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快步冲进门诊部。 路过张凡身边时,张凡看见那女子面容姣好,年纪约在二十多岁,秀目紧闭,从腋下和腿根部位,都渗出殷红的鲜血,看样子受伤不轻。 张凡禁不住凑到门诊部门前观看。 原来,这伙人是城里一个大机关的干部,今天周末到山里野炊,这个女的不小心落了崖。 领头的男子被称为林处,他也受了伤,胳膊上一道血口子,滴嗒滴嗒往地上淌血。 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而是冲到医生面前,焦急地喊:“大夫,快,快救救她!” 门诊值班大夫是个面无表情的胖子,端坐如石佛,正用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写了一会,终于写完了,这才放下笔,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白大褂的领子,戴上听诊器,不慌不忙地走到女子面前。 伸出手,翻开她的眼皮,用一只小手电筒照了照,然后重新坐回桌前,慢条斯理地揭下脖子上的听诊器,呷了一口茶水,转身把茶叶吐在窗台上的花盆里,这才很悠然地道: “伤势相当危急,一秒钟也不能耽误,快叫救护车送县医院吧,我们镇组卫生院做不了大手术!” 张凡心里骂道:一秒钟也不能耽误?泥马慢条斯理耽误了多少秒? 真是奇葩得让人服气: 这一连串多余动作,要拥有一颗多么麻木不仁的心才能做得到啊! “救护车我们已经叫了,”林处恳求道,“可是她现在流血不止,能捱得到县医院吗?” “捱到哪算哪吧!”门诊大夫的声音平淡而冷静。 “大夫,你们这里先给处理一下吧!起码给她包扎一下,止止血。” 女子双臂显然已经多处骨折,扭曲的角度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两条腿中间红红的鲜血,越淌越多,秀气脸庞如同纸一样白,呼吸微弱,处于重度昏迷之中…… 第37章出手 以张凡的医学知识来判断,这女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这样撑下去的话,不超过半个小时准会咽气。 门诊大夫手指夹着一支笔敲着桌子,不耐烦地道:“患者有内伤,是内出血,外部止血顶个吊用!” 张凡不禁皱眉:一个医生,出口就爆粗,这什么素质呀! 正常情况下,你即使不能马上做手术,但门诊大夫应该叫护士给伤员固定一下胳膊上骨折的地方,然后进行外伤止血。 但此时门诊大夫心里却另有打算:与其让她死在镇卫生院,不如让她死在县医院。 死在镇卫生院,人们的理解是医术不行把伤者给耽误了,弄不好死者家属来一番医闹,当事医生就倒霉了。 如果人死在县医院,人们的理解就会变一个样:因为伤太重,经抢救无效…… 这脚混水,门诊大夫他不想趟! 林处弯着虾米腰,低三下四地恳求道:“大夫,您好歹给处理一下,这情况,等不得呀!” 门诊大夫跷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轻轻地呷一口,摇头道: “她已经不行了,处理与不处理都毫无意义。你让我处理,处理过程当中心跳停止,责任你负?哼,我可不想沾包儿!” 张凡简直要骂出声来:这叫什么医生?医德何在?病人快死了,他却想的是沾包不沾包! 林处是真急了,一米八的大个子,扑通一声,矮了半截儿,双膝跪倒,号啕着哀求:“大夫,你就救救她吧,她快不行了!” 门诊大夫不为所动,表情处于零下温度。 林处百般恳求无效,彻底被激怒了,跳起来大吼:“你这是医院吗?见死不救,我要向媒体曝光!” 门诊大夫嘴角一抽,不屑地冷笑,道:“曝光?随便!医闹我见多了,真不差你一个!” “你——” “给我出去!连同这个女人一起给我抬出去!快咽气的人往我这送,成心给老子添堵!” 正在这时,林处的手机响了,是救护车打来的。 林处听完电话,脸当时就由白变黄了:原来,救护车在半路开沟里去了,目前正在往外拖,另一辆救护车刚刚从县里开出来,估计要四十分钟后到达。 “妈的,真是见鬼了!这边医院见死不救,那边救护车往沟里开……” 林处仰天长啸,泪水落了下来。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有医院的闲杂人等,也有患者和路人。 张凡冷冷地看着门诊大夫的丑陋表演,真想冲过去给他两记大耳刮子。 女人还在不断地淌血……看样子,再不出手,这个女人肯定会死在这里! 二十来岁的花季姑娘,就这么死了,想一想就会想象到她家人会多么崩溃! 张凡实在不忍心了,拨开前面的人,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俯身向她的两条腿的根部察看。 紧身裤在耻骨部位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很大一块肉色,但张凡此刻真不是来看肉的,而是来看病的。他的目光避开小口子里呈露出来的雪白之色,皱起眉头,暗暗启动神识眼,向身体内部透视。 “你是谁?出去出去!”门诊大夫叫道。 “耍流珉?”林处见一个小子低头贪婪地看女人的腰臀部位,不禁怒吼起来。 “给我闭嘴!”张凡极为愤怒地回敬了一句。 两人都被张凡的气势给吓住了。 张凡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看清了内伤的情况,直起身,问林处:“救护车肯定要四十分钟后才能到达?” “是的。”林处见张凡不像是个来耍流珉的,便稍稍改变了说话的态度。 张凡摇了摇头:“情况严重!这个女的子宫受伤,多处骨折,肋骨断裂刺破胸腔,流血过多,肯定捱不到救护车来,更别说等到县医院了。” 林处的眼圈红红地,紧紧地抓住张凡的双手,哽咽地道:“这位先生,您是医生?” “算是吧。” “那您救救她吧,我有钱,您要多少钱?我现场可以划拨给你。”林处说着,掏出手机。 “林处,伤员已经快咽气了,您觉得在这个时刻谈钱很体面吗?” 张凡冷冷地说。 他内心最看不得有人把钱当成万能的,以为有钱就可以买来一切。 林处受到奚落,脸上顿时由黄变红,忙道歉道:“先生批评得对,批评得对,我刚才也是急昏头了,对不起。” 张凡“大人不记小人过”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她把病情稳定住。”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袖珍小盒,里面装着一排银针。 “放肆!”门诊大夫见眼前的愣小子竟然要动真格的,不由得极度反感,尖声怒斥,“你是干什么的?你懂医学吗?把人治死了,你负责得起吗?” 张凡不理睬他,用手指捻起一根银针。 “住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不然我叫保安了。” 张凡此时对这个见死不救的门诊大夫是又气又恨,斜眼一瞪,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嚎什么嚎?你以为这个女的死了,人家家属会饶过你吗?” 门诊大夫一惊,哑口无言,心想:是呀,万一这女的真的死在镇卫生院,她家属会不会告我拒绝治疗呀? “好好,你要治你就治,但我声明,我作为门诊大夫可没有同意过!是你非法闯进门诊部擅自行医!” “是我自己要进来的,不会连累你,请你别乱操心!” 张凡说着,走到女人身边,扯开女人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腹部,就要往上面施针。 “院长来了!” 门口有人高声喊道。 张凡不由得停下手来,回身看去。 只见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第38章现眼的赵氏针法 此人二十五六岁,长得高大儒雅,一脸正气凛然,身上的白大褂熨得没有一丝皱折,开领处露出红色领带,倒背着手,眼神里透出一股高贵的威严,轻声问门诊大夫:“田大夫,什么情况?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何擅自闯进门诊室给患者治病?” 田大夫像见了救星,如同狗见主人,立时撒欢地来了勇气,指着张凡道:“你是谁?院长问你话呢!” 张凡微微一笑,“我叫张凡,张家埠村村医。” “村医!” 林处惊呼一声,如同发现了残次品一样,睁着一双牛眼瞪着张凡,“你,你原来是村医?!” “没错,村医。” “村医你来这里瞎搅和啥?这是救命的大事,不是头疼脑热打滴流!”林处又愤怒又讥讽地道。 院长摆摆手,轻轻道:“不要吵了,安静。” 然后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对张凡说:“张村医,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作一个小村的村医,很少能得到临床实验的机会。但是,医疗科学是严肃的,关乎患者的生命安全,要有专业技术才行,不能乱来……这样吧,我作为卫生院的一把手院长,全面主持全院工作,我非常注重医学人才的培养,你既然如此好学上进,我可以给你一两次实习机会。” “实习?到你们卫生院实习?” “对。你留个电话,哪天我有空时,你来院长办公室见我,我安排你在病房当护理工,开开眼界,看看你们村医务室和我们正规大医院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院长罗罗索索说了一大串话,把个林处急得直搓手,想催促院长,却又不敢,憋了半天,才说道:“院长,您,您看是不是抓紧给伤员检查一下?” 院长弯下腰,用手在女子胸前和腿部到处摸捏了一会儿,又用听诊器在胸前听了听,沉默思索了一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林处说:“伤势非常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 “院长,院长,您可要救救她,救救她……”林处哀求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镇定,镇定,慌什么?既然把病人送到我们卫生院了,我们自然不会让家属失望。” 院长平静地说,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度,使周围的人不禁产生了极大的信任。 人群里有人开始议论: “赵院长来了,这个女的肯定死不了。” “那当然了!赵院长是祖传中医出身,是名医赵常龙的嫡长孙,正宗继承赵常龙的医术。” “家学渊源,毕竟比平常人高明得多,更别说比村医强多少倍了。” 赵院长听着这些议论,显然十分受用,脸上掩饰不住得意微笑。 此刻门诊室内外围观了这么多人,活该他今天要露脸做免费广告。 想到这,他悄悄收起笑容,严肃而庄重地冲身后的助手道:“拿出来!” 院长助手忙打开医药包,问道:“院长,是用医院的针盒,还是用赵氏祖先传了六百年的五行针盒?” 这助手真是聪明,故意这样问,以显示赵家家学渊源极深极厚。 这马屁拍得山响,把院长拍得十分舒服,感激地看了助手一眼,然后才“很不耐烦”地训斥道:“我说,你跟了我有一年了吧?怎么一点悟性也没有?” “院长,我笨,请您明示!”助手被骂得更是舒服,忙陪笑请教。 “以后要记住,小病小灾,用医院的普通针盒。急难重症,只能用赵家祖传六百年的五行针!” “记住了,院长,”院长助手一说,一边从包里取出一只古色古香的针盒,递给赵院长,“急难重症,只用五行针上的古灵之气才能镇住病势。” “就是嘛。” 赵院长接过针盒,极其小心地掀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对准女子的膻中穴,把针下了。 然后,又在女子百会、涌泉等十三个穴位下了针。 “赵氏回生十三针!”张凡不禁脱口而出。 在卫校上学时,张凡在《近现代针灸史》上读过,民国初期,一个姓赵的药店小伙计发明了一种止血镇魂的针法,颇有名气,被誉为“赵氏回生十三针”。 难道,这赵院长竟然是赵氏后代传人? 怪不得一脸的倨傲! “咦?”院长抬头看着张凡,脸上满是诧异,用一种“宝物不慎被别人发现”的牛逼口气说道:“赵氏回生十三针你也知道?没想到,一个小村医还蛮有见识的!这样吧,明天上午九点五分,你到我办公室报到,我马上安排你进病房实习。毕竟,扶持基层医疗人才,也是我们镇卫生院的工作任务嘛。” “多谢赵院长了。”张凡平静地回答,差一点笑出声来。 旁边有人不无嫉妒地道:“这姓张的真走运,被赵院长看中了?” 赵院长的助手也是不无讥讽地对张凡道:“记住,明天上午准时噢,我们院长每天看多少大病?时间日程安排非常紧,不能等你。” “能得到赵氏传人的教导,机会难得,我能迟到吗?”张凡回答道。 此时,赵院长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消毒液,挤了一些在手上,一边搓着,一边对林处说:“患者五内受震,心气、肺气等五脏内气混乱,我刚才已经用回生十三针将七经六脉共十三条经脉镇住,这样,患者生命肯定保住了。下一步,就慢慢等县医院的救护车来吧。” 林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脸无比的感激,双手拉着院长,膝盖稍弯,给院长行了个礼,道:“院长,多亏您及时赶到,不然的话,被某些不懂医学的人乱下手,恐怕就出大事了。” 说着,扭过头,狠狠地剜了张凡一眼。 第39章己无大碍 院长助手皱了皱眉,道:“别光在嘴上会气!来点实在的!我们院长为了赶来救这个伤员,刚刚推脱掉了一个重要病人的约诊。你知道我们院长出诊一回多少钱吗?” 院长助手的意思是向林处索要红包,林处明白助手的话,忙说:“明白,明白,我自然不会亏待了院长。” “什么话!”院长看见周围这么多人,不宜提及红包之事,便假装愤怒,眼里透出正义之光,训斥道,“我以医生的名义告诉你,不要搞那些红包之类的歪门邪道!救死扶伤乃是我赵氏家传医德。” “啪啪……”门诊田大夫带头鼓起掌来。 “哗……”围观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跟着鼓掌。 “真是了不起!医术医德都高,德艺双馨哪!” “唉,像赵院长这样清廉的,真是难得!” 听到一片赞美之声,赵院长心中越是兴奋,脸上越是绷得紧紧地,表明他平时听惯了这些赞美。 他看了看手表,道:“县医院的救护车怎么还不到?老是这么用针镇着也不是办法呀,打电话催催,问他们到哪了?” “好的,院长。” 林处忙打电话催问救护车。 救护车那边回答,目前救护车刚出县城,估计最早要三十分钟后到达镇卫生院。 赵院长听了,不无遗憾地说:“若是我们卫生院设备齐全的话,我操刀这个小手术,天黑之前完全可以搞定。真是遗憾。” “院长,”林处抹着头上的汗水,陪笑道,“要不是您的十三针,她可能已经不行了。想想真有点后怕!” 院长正要再装逼几句,忽然旁边一个女护士惊讶地喊:“院长,你看,伤员她……”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落到女子身上。 只见女子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目光无神,如同见了鬼一样。全身发起剧烈的颤抖,苍白的脸上突然起了一层黑气,嘴唇发青,大口的白沫,顺着嘴角吐出来…… 这女子要玩完了,她的这个反应,明显是临死前最后的挣命! 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愣住了,纷纷把目光投向院长。 院长神色先是一怔,随后马上恢复镇定。 他对自己的医术是相当的有信心,不慌不忙地走到诊台前,凝视女子片刻,然后回身道:“大家闪开!” 众人纷纷后退几步,让出一个半圆形空地儿。 张凡心里又急又好笑:这人群围成半圆圈,怎么特像街头看耍猴的场子呢?! 院长蹲了一个浅浅的马步,双手平伸向前,双掌向下,对准女子的胸部,微闭双眼,运气之后双手猛地一抖,沉声喝道:“天极地否,回生镇魂,稳!” 一连念了三遍! 众人都被这奇异的动作给惊呆了,现场鸦雀无声。 只见赵院长三遍咒语念完,那女子慢慢地停止了挣命,安静下来,重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哗——” 如果说,刚才那一阵掌声是门诊大夫带头拍院长的马屁,而这一阵掌声,则是围观众人发自内心的佩服所至。 “扁鹊再世!” “当代神医!” “不愧是赵氏嫡传之人!” 人们纷纷赞叹不己。 赵院长直起身子,长长舒了口气。 院长助手面露极度崇拜之色,感动地问:“院长,您刚才这咒语太不可思议,只念了三遍,她就完全恢复正常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赵院长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解释道:“她刚才的反应,乃是回生十三针下针之后的正常反应,原因是她失血过多,内气过分损耗,导致阴阳不济所至。我用回生镇魂内功将修炼二十年的真气输入她七经六脉之中,帮助她内气重新运行,她自然恢复正常了。” “噢,明白了,她现在是借助院长的真气来保持生命体征吗?” “可以这么说。好在她现在已经无大碍了!”院长含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院长把自己的气度给她,真是舍己救人!” “度气?听起来像男女双修……”有人小声笑道。 旁边的张凡见院长表演的差不多了,便向前一步,看了一眼女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哼!” 张凡的神识眼,透过女子的胸部文胸,向内部透视,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张凡这一声冷笑,在一片赞叹声中显得极不寻常,一下子引来现场全部目光。 “吃醋了吧?”院长助手看着张凡,讥讽地道。 “羡慕嫉妒恨!人之常情嘛。” 门诊田大夫也是微微一笑,讨好地向院长点头致意。 院长此时显示出了大度的气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对张凡道: “作为一名小小的村医,你也许对博大精深的中医文化理解不深。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意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想向我请教,我可以给你讲讲有关回生镇魂针法的相关理论。” “院长,理论问题还是等以后再探讨吧,”张凡指着诊台上的女人,轻声道:“我提醒您一下,人,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院长诧异地问,同时把头转向女子。 “她心脏不跳了。”张凡又重复一遍。 一个女护士忙伸手摸了摸女子的手腕,然后惊得如同触电一般把手缩回来,舌头吐出半截缩不回来,给院长递了一个眼神。 院长神色一震,伸出手在女子的左胸上摁住,又把手指放在女子鼻孔上试了一试,然后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立即沁出闪亮的细汗! 田大夫抢过一步,上前用听诊器在女子丰满胸前又捅又摁,鼓捣了半天,然后结结巴巴地、却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没心率了!” 第40章医圣针 对于门诊田大夫来说,此时心情非常轻松:是院长治死的!与他无关了。 周围一片惊讶: “怎么,人死了?” “不是回生针吗?不灵了?” “什么回生针,是要命针,这女的刚才还好,几针下去直接要命!” “这回热闹大了!卫生院恐怕要赔得底儿朝天!” 林处猛地扑上前,扶住女子的腿,号啕起来:“小卜呀,你可不能死呀,你一死,我就洗脱不干净了!” 原来,这个姑娘姓卜,是林处长手下的职员,最近一年来,林处以一个有家有口的中年人身份,一直在向卜姑娘求爱,但被卜姑娘断然拒绝。 今天在山坡上,林处情不自禁,从后面抱住卜姑娘求欢,卜姑娘受惊挣扎,结果两人一齐滚落崖下。 不想,林处抱住卜姑娘导致二人摔落崖下的一幕,已然被同事偷偷拍了下来。那同事在来卫生院的路上,就已经怒斥林处。 因此,若是卜姑娘死了,林处恐怕要因此坐牢。 林处哭了几声,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姓张的村医,没摸没听,竟然一眼就看出卜姑娘死了,莫非,他有神技? 想到这里,林处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回身又是扑通跪地,抱住张凡双腿,哀求道:“张村医,不不,张医生,您有没有法子救她一命?张医生——” 张凡把脚一抬,轻轻蹬在林处的肩头,道:“林处,别动不动就跪!给自己留点尊严好吗?” “张医生,您肯定有神技,求你救救她,你救了她,其实就是救了我,她一死,我肯定坐牢。张医生,我不让你白救,我出十万感谢费!” “十万?林处好大方呀。” “张医生,您把账号告诉我,只要你救活了她,我立马打钱过去。” “对不起,没兴趣。” 张凡哼了一声,用脚一蹬,将林处蹬倒在地,转身向人群外挤去。 “张医生!” 林处尖叫一声,扑上来,双臂死死抱住张凡双腿不放,“张医生,您救救她,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张凡冷笑一声,“林处也是快五十的人了,管我叫爹?我可承受不起,怕折了寿!” “张医生,救命呀!” “这是卫生院的地盘,我是一个小村医,怎么敢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凡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赵院长不点头,我张凡不会出手相救的。 林处转身对赵院长道:“赵院长,你说句话!” 赵院长此时脑袋一片混乱:他想救人,却把人救死了,想露脸,却把屁股露出来了,丢人丢大了。因此,对于林处的请求,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未作回应。 见赵院长不说话,林处也是真急了,破口大骂:“姓赵的,泥马装神弄鬼,一顿乱针把个大活人给扎死了,你要是不把张医生留下来,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这一句,也真是有相当份量。 赵院长受到林处这句话的刺激,急中生智,心想:如果将来追究起责任来,我确实逃不脱了。 不如叫这个姓张的小村医试一试。 如果他救活了这女人,当然大家皆大欢喜。 如果他救不活她,将来就把死者的死因全推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赵院长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冲张凡道:“张医生,救死扶伤,乃是美德。既然这位林处极力请求你,你何不满足了他的请求?” 张凡担心时间耽误了,卜姑娘真的没救了,便一脚蹬开林处,走到诊台前。 赵院长给助手使了个眼色,做了一个录像的手势。院长助手心领神会,马上掏出手机,在张凡背后,偷偷开始录像,为的是将来给自己开脱责任时使用。 张凡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起手落,手快如风,“嗖嗖”几下,将“赵氏回生十三针”一一拔掉,像扔一把牙签一样扔到一边,道:“全都扎在不该扎的地方,这跟谋杀没两样!” “你也懂针灸?” 赵院长看着张凡刚才拔针的手法,绝对是专业水准。 更令人叫绝的是,这种十三针扎法,针头深入穴位底部,往外拔的时候,肯定要带出些许血丝。而张凡拔的十三针,竟然没有带出一点血。 赵院长并不知道,张凡的神识妙手已经具备了控制大动脉的魔力,小小的毛细血管中的血流,又岂在话下?当然没有血迹了。 而张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神识妙手已经悄然具备了越来越强大的功能。 赵院长此时心中除了阴险的栽脏心理之外,也对张凡另眼相看了,不断嘀咕着:莫非这小子真的有两把刷子? 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此时,围观的众人却没有看出张凡拔针的手法有什么神奇之处,议论纷纷: ”人都死了,还瞎鼓捣什么?“ “这么年轻,肯定不靠谱。” “弄不好,吃不到羊下水,反而惹了一身臊!” 张凡也不理会议论,径自掏出银针,聚精会神,在卜姑娘的胸前下了四针,在腹部下了三针。 胸前四针,形成一个斗形,腹部三针,形成一个弯勺把儿形状。两者连起来看,恰似北斗七星图形! “啊!医圣七星针!” 赵院长脱口而出! 赵院长知道,医圣七星针乃是宋代《大华针药全书》上所介绍的一种失传针法。 此针法共七针,七针穴位总共有七十二个组合,根据不同病情,采用不同的组合,每个组合的七个穴位都形成了一个北斗七星图。 但七十二个组合的细节仅仅载于张仲景家秘传的《玄道医谱》之内,外人从未见识。 而眼前这个张凡,竟然采用了医圣七星针! 难道,他是张机张仲景医圣的后人? 第41章祖孙密议 张凡见院长认出了医圣七星针,不冷不热地回刺了一句:“这个你也懂?有点见识!” 院长受到奚落,脸上一阵发烧,拱手问道:“张医生医术熟稔,不知出自哪门哪派?哪位高人亲传?” “这是聊天的场合吗?”张凡鄙夷地回了一句。 赵院长当众被训斥,强忍不满,静静地看。 张凡眼睛死死盯着卜姑娘,密切注视她脸色和脉博的变化 。过了十几秒,只见卜姑娘面上渐渐有了血色,高高的胸脯也开始一起一伏。 “活了!她活了!”林处惊呼。 赵院长皱眉凝视,眼里冒出嫉妒之火:这小子出风头了,把我赵氏医术给压下去了。 他是什么来头? 卜姑娘慢慢睁开眼睛,环视众人。 “小卜,你终于醒了!” 林处激动地扑过去。 张凡特看不上林处的贱样,揪住他衣领,把他提起来,用力搡到墙角,训斥道:“滚开,她需要安静休息。” 卜姑娘无力说话,只是眨了几下眼,然后安静地闭上眼睛。 张凡轻按她脉博,感到均匀平稳。 细听她的鼻息,也是均匀深长。 看来,生命体征重新恢复了。 看到这景象,围观人众心服口服: “啊!活了!” “真是不可思议!” “医圣七星针真是神奇!逆天了!” 赵院长眼看卜姑娘脱离危险,心中又是轻松又是仇恨,铁着脸一声不响地看着张凡。 林处从墙角爬起来,眼里闪着泪花,对张凡又是鞠躬又是恭维:“起死回生,您的医术比正规医院还厉害。” 张凡厌恶地斜了他一眼,说:“目前,我只是用七星针将她血脉阴阳定住而己,能不能够最后脱离危险,还要看县医院外科手术成功与否。” 林处激动得快尿裤子了,举着手机问:“张医生,您把帐号说给我,我先给您打过去一万元。” 一万元? 张凡像瞅一只猪一样看着林处: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是个靠不住的主儿,刚才还说要给十万,一转眼就变成一万了。 不过,张凡此时确实没有要钱的心情,因为卜姑娘要在县医院抢救,需要大量资金,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呢。 于是,把手一拨拉,差点把林处的手机打掉,讥讽地道:“省省吧,留着你的臭钱,给县医院交押金吧。没有押金,人家管你死活吗?” 林处感动地呆立着,结结巴巴地道:“张,张医生……” 张凡嘲笑道:“林处,你堂堂一个机关大处长,以后要注意影响。不要像个三孙子似地说跪就跪,传出去让人笑话。” 说完,拨开众人,大步走了出去,跳进丰田车里,开走了。 赵院长一直望着张凡的背影,直到张凡钻进车里。 他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我赵家是江阳这一带中医世家,医术精湛,没有不服的。 没想到,就在小小的张家埠村,竟然出现了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医,有着如此奇绝的医术! 不但打我脸,而且逆了天! 以后,在这个镇里,甚至在江阳县、江清市地界,恐怕大家只知道有个张神医,谁会搭理我赵某人? 赵院长郁闷地回到家里。 爷爷正在送一个少妇出门,爷爷和少妇的脸上都是红光满面。 刚刚在家里的诊室,爷爷给这个不孕少妇做完内检,孙子回来了,他正要给孙子传授一下不孕内检的知识,见孙子一脸雾水不高兴,便问:“朴通,怎么了?遇到了疑难病症?” “爷爷,我刚才遇见了一个小中医,医术奇绝,简直能跟我们赵氏医术打平手了!” “有何医术,值得我孙儿如此评论?” 赵家乃是世传中医,可惜赵老爷子赵常龙的两个儿子都弃医从政,这让他一直抑郁不乐。好在他的孙子赵朴通听从他的教导,立志从医,从省医科学院毕业后,经赵常龙花钱走门路,成为镇卫生院院长。 这个孙子哪样都好,就是心气太盛,骄气太旺,从不把别的中医看在眼里。 赵老爷子批评了他多次,要他低调,但赵朴通就是不改老毛病。 奇怪的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子赵朴通竟然对一个小中医产生如此崇拜? 老爷子不禁好奇起来:“我赵氏医术遇到对手了?” 于是,赵院长便把医圣七星针救活卜姑娘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老爷子一听,惊骇得打了一个膈,然后咳嗽不止,差点背过气去,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断断续续地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本来,我以为此事己经没希望了。” “何事?” 赵老爷子两眼放光,娓娓地讲来: “你听我细讲,我五世祖曾经遇到一张姓中医,擅使医圣七星针,针到病除。当时,为得到医圣七星针的针谱,我五世祖以百两黄金为代价买那套针谱,但张姓中医竟然回绝。我五世祖不得己,雇佣武林人士要强行夺取针谱。张姓中医身受重伤,但侥幸逃得性命,并从此销声匿迹。我五世祖未得到七星针谱,郁郁寡欢,不久就辞世了。临终前,嘱托后人,一定要找到那张姓中医或其后人,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医圣七星针针谱。此事距今已过五代传人,那针谱石海大海,再也没有消息。我本以为医圣七星针已经失传,没想到,它竟然再一次面世!” “是的,这七星针确实精绝,起死回生,不可思议!” “他是哪里人氏?”爷爷问。 “姓张,是张家埠村人,听说只是个小村医。” “张家埠村?竟然就在我们附近居住?”老爷子心中腾起希望,“看来,此事有希望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接近此人,从他那里弄到七星针谱!只要得到了七星针谱,你不但可以成为江清市的名医,甚至可以成为全华国首屈一指的名医!” “得到了又能怎样?现在医圣七星针的事情已经在众人中传开,大家都知道张凡是医圣七星针的传人,我即使将来得到针谱,在外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他张凡的徒弟而己!”赵院长沮丧地说。 “孙儿,关于这点,你就嫩了!”赵常龙说到此,阴险地笑了起来。 “爷爷,你为什么这么说?” 第42章 乐果嫂 “你不会变通一下嘛?我们得到针谱之后,可以花重金买通张凡,他要多少钱?一百万,二百万,都成!只要他从此再不用医圣针谱给人治病就成,那时,你就是世上唯一会医圣七星针的名医了。” “……如果他不同意呢?” 赵老爷子嘴角一挑,露出一丝冷笑,把干枯的手往桌子上一拍,低声道: “做掉他!” “啊?杀人?不好吧?”赵院长一惊,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祖宗。”赵老爷子道,“不过,这事先不要考虑,目前的紧要是跟张凡交朋友,接近他,不断地感化他。” “可是……今天我似乎把他得罪了。” “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瞧不起人家,把人家给伤了?” “……是的……爷爷……我老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跟他接触比较困难了。”赵院长忧伤地道。 “慢慢来嘛,此事要从长计方。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人心是肉长的,只要你心诚,早晚会和他成为朋友。” “好吧,爷爷,我留心这件事。” 再说张凡从卫生院出来之后,本想直接回家,刚刚开出一条街,却接到爸爸的电话: “小凡,你在镇里吗?” 爸爸声音特别急切,好像有急事。 “对呀,我正准备回村,爸,什么事?” “果园遭虫子了。现在苹果马上就要红了,这个当儿遭虫子,弄不好虫子把果皮给啃了,今年的苹果就不好卖了!” 爸爸的声音带里极度焦急,这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农民发自内心的恐惧: 辛苦一年,全家的收入都指望家里的那半亩小果园能出点钱,不料这个节骨眼上遭了害虫,能不着急吗? “爸,那怎么办?” “怎么办?还用问吗?快去镇农药站买药,买完了赶紧回来,跟我去果园打药。” 爸爸大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张凡心中也是一股火上来了:目前全家的收入全指望那半亩苹果园了,万一出事,爸妈会急出病来的。 他赶紧扭转车头,赶到农药站。 农药站的老板娘人长得漂亮水嫩,外号叫“乐果西施”,因为长得特别招男人疼爱,平时又打扮得十分湿毛,在小镇的女人中显得格外显然,所以,在这一带很有名,各村的农民大多喜欢到她这里买农药,顺便看一眼这个大美女,反正她卖的价钱也不比别人贵,男人们何乐而不为呢。 张凡以前经常来这里买农药,乐果西施认识他。 所以,张凡一进店里,乐果西施眼前一亮,扭着腰热情地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眼睛看着张凡,水灵灵的眼光,满满地是喜爱。 “这不是张家埠的小凡吗?一年多没见,转眼长成帅小伙了。” 她一边说,杏花眼一眨一眨,惊奇地打量张凡,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嫂子,瞧你说的,帅什么呀!” 张凡小声说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上中学时,每次来买农药,乐果西施都特别关心他,或者给张凡开瓶汽水,或者给他一块巧克力,然后动手动脚。 少年张凡最是享受她那双手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每次被她碰过,张凡都是兴奋一天,好像在云里雾里的。 所以,家里缺农药时,张凡总是抢着来买。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一年多没见了,张凡此时已经有了涵花,心里明白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所以尽力躲避她的目光。 乐果西施走到他面前,抬手在张凡的胳膊上揪了一把,“瞧你细皮嫩肉的没晒黑,是不是从卫校毕业找到好工作了?” “哪里哪里,嫂子别开我玩笑了。在城里没找到工作,回村当村医了。” “当村医?那太好了!我一身老毛病,以后你可得给我好好治治。” 乐果西施夸张地惊喜,就像自己家孩子当了医生那样高兴,在张凡胳膊上又亲昵地掐了一把,“这孩子,长得可真好。” 张凡只感觉她脸庞像是一朵花,在眼前开放,晃得他眼睛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忙再次低下头,道:“我想买瓶乐果。” 乐果西施从货架上取下一瓶乐果,装在塑料袋里,递给张凡,笑道:“怎么腼腆得像大姑娘?头都不敢抬?” 张凡稍微抬起头,眼里满是窘迫。 乐果西施大笑起来:“你呀,假正经。你心里想看嫂子胸部,又故意躲避!” 张凡被一语道破心机,脸上顿时红了,忙掩饰地问:“多少钱?” “14元。卖给你五折,7元。”一边说,那水灵灵的眼睛,热情地打量着张凡,“你看你,热得一头汗,来来,嫂子给你擦擦汗。” 说着,取出一条新毛巾,要给张凡擦汗。 张凡慌乱地把身子一转,想躲开她。不料,乐果西施嘻嘻一笑,靠近过来。张凡想跑掉,却被她拉住,失去了逃跑的勇气,只好任她慢慢擦。 张凡心跳脸红地,好不容易等她擦完,急忙从她手里挣脱开,道:“嫂子,我回去了,我爸在果园等我呢。” 说罢,转身逃出门外。 乐果西施追到门边,喊道:“下回再来呀!” “哎!”张凡应了一句,头也不敢回,一头扎进车里。 乐果西施看着远去的丰田,抿着嘴,独自笑道:“这小鲜肉!真招人喜欢!看我早晚把你拿下!” 张凡开出半条街,从后视镜里看到乐果西施仍然站在店门口向这边招手,他不得不承认,乐果西施有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挪不动脚的魅力,在她身边待时间长了,难免不出现差误。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做对不起涵花的事,以后绝不到这农药站来了。” 张凡告诫自己。 开车十几分钟后回到张家埠村,爸爸和妈妈早就把喷雾器准备好了,见张凡买来了乐果,赶紧勾兑好药水,三个人急急地奔山坡上的果园而来。 第43章 摸苹果 苹果园里到处秋虫叽叽,树上的苹果青绿可爱,快要泛红了。可是近前细看,每只大苹果上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虫子。 妈妈抚摸苹果,心疼地唏嘘:“啧啧!要影响收成了……我说小凡他爸,要是早一天发现虫子,能咬成这样吗?” 爸爸心疼得眼睛红红地,听见妈妈埋怨他,恼羞成怒,跺脚吼道:“我昨天在地里掰棒子,哪有功夫来果园!谁能想到就两天的功夫,虫子就闹成样子!你遇事就知道埋怨我,你自个干什么去啦!” “我一天到晚闲过一会儿吗?喂猪、喂羊、做饭洗衣,里里外外忙得脚打后脑勺……” “别吵了,再吵也没用,赶紧打药吧。” 张凡一边劝,一边戴上口罩,弯腰拎起喷雾器,要往肩上背。 爸爸一把抢过来,道:“年轻人,还没有小孩,这个有毒,你远点躲着!” 张凡还要争,被妈妈扯着袖子拽到果园边上,“在这老实待着,这是上风头,药味飘不到这里!” 然后,爸爸妈妈一人一只喷雾器,开始打药。 两个干瘦佝偻的身影一前一后开始打药,浓浓的药雾,在他们身边弥漫。 张凡心中不禁感动:爸爸妈妈辛苦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我已经毕业了,必须尽快挣到钱,把这个家撑起来。 想到这里,一激动双手握拳猛挥了一下。 拳手打到了头顶上的苹果。 他回头一看,有一枝苹果弯弯地低着头,树枝快被压断了。 张凡伸出手托住果枝,想找根绳子捆住它。 可就在他手触摸到苹果的一瞬间,右手五指间红光一闪! 红光? “咦?”张凡轻叫一声,以为自己花眼了。 定睛一看,发觉不对:原来,被他触摸过的那只苹果变成了红色! 刚才还是绿油油的大苹果,转眼间就红透了! 红艳红艳,就像秋天最后被霜打过的落地果一样! 上面没有半点红黄之色,更没有绿色,通体是晚霞一般的艳红! 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想狠狠地咬一口! “是我的手把它摸红的!” 张凡惊喜地张开手掌细看,小心脏狂跳不己,背上沁出一层汗,卧槽!难道我的神识小妙手又发神奇了? 那天,在去往妙峰村的路上落崖,仙女往他右手上滴水……他的右手因此而具备了神奇:县城郊外打断军刺,拍卖会贵宾室操控鬼谷乾坤骰,而如今,竟然可以使果实成熟红透! 如果这样的话……我家这一园子苹果,可是要卖个好价钱了! 试想想,红得如此透彻的大苹果,品相超群,绝无仅有,价格绝对飞天! 这事……需要保密,即使爸爸妈妈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的话,他们向外人说漏了嘴怎么办? 抬头往前看去,爸爸妈妈正在果园的另一头打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又向四下里看看,附近没人。 张凡如同贼一般地伸出手,快速摘下来那只红苹果。 咬了一大口。霍!好甜! 犹如苹果罐头一样,嚼在嘴里,简直是满嘴流蜜! 为了确信小妙手的效果,他伸出左手,摘下一只青苹果,咬了一口,却马上吐了出来: 呸!酸倒牙! 张凡左手青苹果,右手红苹果,心里狂跳如揣小兔子:也就是说,神识小妙手不但能使苹果变红,也同时使苹果变得更甜! 为了验证,他把左右手苹果换了手。 奇迹重复出现:只见左手的那只青苹果换到右手后,瞬间变成红色! 而张凡又是咬了一口:依然甜如蜜糖! 小妙手一摸,苹果变红变甜! 哇!看来,我张凡时来运转了! 张凡一边激动着,一边把一只苹果吃完,另一只吃不下,便悄悄揣在怀里,然后没事儿一样回家去了。 下一步,怎样把苹果卖出去而不被人发现呢? 家里以前卖苹果,一般都是送到镇上的收果点。如果在水果欠收年,贩水果的车会来到村头收。 现在,这个路子肯定是不行了,因为那么红的苹果,很容易被村民发现,要是传扬出去,大家都来求教“栽培技术”怎么办? 而且,马上会惊动县农技站,上面会派人来调查,媒体小记会轮番来采访……难道我愿意像著名的特异功能者那样被监管、像标本一样成为砖家进行“科学研究”的对象? 后果很可怕。 不行! 必须坚决保守红苹果的秘密。 应该找一个稳妥的客户,悄悄地交易,既把钱赚到手,又不兴师动众。 这事,应该找钱亮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张凡悄悄来到果园,从树上摘下来几只青苹果,用神识小妙手一个一个摸红了,装进背包里,开着车直奔妙峰村。 涵花刚刚起床,见张凡突然到来,喜不自胜,只来得及说一声“想死我了”,便搂住张凡…… 然后,两人吃了早饭,上车直奔江清县城而去。 钱亮正在办公室,见到张凡领一个美女同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张凡是不是故意领她来给我看的呀?瞧两人的样子好像一对恋人。 看来,我女儿没戏了? 钱亮猜的没错,张凡就是领涵花来给钱亮看的。 因为此前钱亮跟张凡透露过,钱蕴犯了单相思,一心要嫁张凡。 这次张凡带涵花来,目的是委婉地向钱亮表示回绝。这种事含糊不得,早表明态度最好,以免事情发展到不好收拾的地步。 “钱叔,我你看看这苹果!”张凡微笑着把红苹果亮了出来, 钱亮接过来,不由得感叹:“哇,这苹果怎么一点瑕疵都没有,通体艳红!” “红算个球,甜才是硬道理!” 张凡说着,掏出水果刀,切下一块。 钱亮放在嘴里嚼了嚼,惊得眼睛都圆了:“甜!太甜了。不但甜,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什么品种哪?” “红富士嘛!” “扯淡,红富士怎么可能这么甜?” “嘿嘿,我进行了一些杂交改良。” 钱亮皱了皱眉,惊异地问:“你会杂交?” 不过话一出口,便觉得当着美女的面不妥当,忙改口道:“杂交品种也不可能这么甜?莫非是转基因吧?” “你不要在品种上纠结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苹果能不能推销?” 第44章打算盖新房 钱亮一拍张凡,惊喜道:“有多少?我全包了!” 张凡不信任地反问:“你全包了?别说大话呀?” 钱亮眼睛发亮,喜滋滋地道:“你有所不知,我在省城和江清,有几个五星级酒店。你这苹果可以做总统套房和贵宾房特供果盘!” 噢,张凡心中一喜:这个,虽然销量不大,但细水长流,收入不断。 “那……这价钱……”张凡含笑捻着两根手指。 “15元一只吧?怎么样?” “15元?”张凡脸色一变。 “怎么,嫌价低?” “钱叔,你是说一只,还是一斤?” “哈哈,当然是一只。” “15元一只,不低,不低,就这么定了。” “那好,你每个星期你给我送二百只吧。” 张凡心里一算:二百只,三千元哪! “钱叔,太谢谢你了。” 钱亮笑道:“谢什么?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我女儿经常说要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钱亮提及女儿,是投石问路,看看涵花的反应。 涵花一直含笑不语:张凡跟他讲过钱蕴的事,只不过张凡是觉得钱蕴是个很好玩的小姑娘而已,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钱亮见涵花没有特殊表情,也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到底铁不铁? 女儿钱蕴能否在这两人中间撬开一条缝?! 告别钱亮,张凡与涵花直接回到张家埠,对爸爸妈妈说有朋友要帮着卖苹果,便去果园摘了两大箱总共二百只青苹果,搬回医务室。 关上里间屋门,两人打开箱子,张凡一只只把青苹果摸红,每摸一只,涵花就用包装纸包好一只,不到半个小时,二百只青苹果都变成了红苹果。 涵花喜爱地抓住张凡的右手,放在自己柔软的手中,又放到嘴上,用香舌轻轻舔他的手,指甲指肚到处都没漏过,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小凡,你这只妙手能把苹果摸红,那能不能治病呀?” “嘻嘻,治病?你想让我用手摸一摸患者,把她们的脸红摸成红苹果?哈哈。”张凡被她舔得痒起来,不自觉地大笑。 “你别笑,我觉得有可能。” 张凡并没在意涵花的话,两人抬起箱子,把苹果装在汽车后备箱里,直奔江清县城。 钱亮开箱验货,见整齐地一箱子红透的大苹果,个保个都是百分之百红透,没有半点青绿或者黄色! “好好,太好了!” 钱亮一迭连声地叫好,马上付给了张凡三千块钱,激动地嘱咐道:“小凡,你的苹果我可是全部订购了,你可不能再找第二个买家呀。” “钱叔,我是那种人么!” 钱亮点点头,拍拍张凡的肩膀,道:“我担心别人闻讯来抢我生意!你想想,这么红的苹果,挂在你家果树上,村里人、还有收水果的贩子难道看不见?” “钱叔,这个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反正我只和你交易。” “好样的,钱叔不会亏待你。” 张凡和涵花坐上车出了县城。 快到江阳和江清的叉路口时,涵花说:“我跟你去张家埠村咱们一起住,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涵花说着,眼泪汪汪的。 张凡何曾不想夜夜搂着涵花的娇身子睡觉呢? 只是当时两人商量还是要尽快攒钱,才决定一个在妙峰村继续开食杂店,一个在张家埠村开医务室。 可眼下,情况不同了,有了红苹果这桩大买卖,每星期都有固定的三千元进项,还用得着夫妻分居吗? “好,回家张家埠。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呀,从今夜开始,我叫你……” “去去,别说下流话,”涵花轻轻擂了张凡一下,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胖婶的号码。 “婶子,是我,涵花呀……婶子,我得去张家埠村住一段时间,食杂店就交给你了……什么你的我的,你干多少天,这期间的利润都归你就成了。” 张凡欣喜非常,终于可以和涵花天天厮守了! 张凡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盘算: 医务室的里间太小了,两人睡,很憋屈。 再说,以后有了孩子,就更住不下了。 看来,得抓紧时间把家里的旧房扒掉,盖五间宽敞的大房子! 娶新媳妇,总得盖新房呀。 盖房,盖房需要钱哪! 一想到钱,张凡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悔:昨天在镇卫生院,自己不该太雷锋,把林处许诺的十万给一口抹掉了。 像林处这种烂人,平时捞的肯定不少,不该对他那么宽大! 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以后要“在商言商,在医言医”,不该挣的钱一分钱不挣,该挣的钱,一分钱不少挣! 回到张家埠村,爸爸妈妈见儿子把儿媳领了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张罗着要搬到医务室的里间住,把家里的正房让给小夫妻。 张凡和涵花谢绝了,仍然回到医务室住。 小别胜新婚,当天晚上,张凡和涵花在医务室里间恩爱了半夜才睡觉。 第二天早晨,两人正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当当当!” 一连串紧迫的砸门声。 “小点声!泥马报丧啊!”张凡一边骂,一边打开门。 门口站着七、八个黑衣大汉,门前路上,齐刷刷停了一排黑色小车。 为首一个中年人,戴一副宽边花镜,是那种装牛逼但内心虚弱的人,看气质不像老板,倒像是管家之类的人物。 果然,他一开口,就验证了张凡的判断: “我是省城天际集团秘书长,奉我们集团董事会主席卜兴田委派前来。请问,你就是张凡吧?” 卜兴田? 张凡脑海里马上回忆起最近看的一段电视新闻,省城天际集团最近以200亿夺得省城开发区一块地王。听说是好大的一个财团,在省内也数前几名的。 姓卜? 这个卜兴田,应该和受伤的卜姑娘有关系吧! 第45章你有病 张凡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道:“不错,我就是张凡,什么事?” “你昨天在镇卫生院给一个姓卜的女子看过病?”宽边眼镜非常倨傲地问。 “仅仅是看过病?你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不好?是救过命好不!” 张凡不满地叫了起来。 他在卫生院里费力救人,但被林处给忽悠了,没得到钱,心里烦着呢,没想到来了这么个秘书长,装逼装到我家门口来了,口气这么冲,好像我治病把卜姑娘治死了。 “昨天的事我不在场,我管不着,我现在要问你,你懂医术吗?” “当然懂。不懂医术的话,你家卜姑娘这会儿在太平间躺着呢!”张凡刺耳地回敬了一句。 宽边眼镜被噎了,翻了翻白眼,哼道:“你有医术的话,怎么……” 一边说,一边抬脚踢了一下墙,墙上年久的泥皮,“哗啦”一声,一大块被踢落到地上,腾起一阵黄灰。“……怎么就混成这样?” 张凡皱了一下眉,这小子也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这不是欺负上门了吗? 小子,不整整你,你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你爷呢! 想到这里,张凡堆上一层笑容,弯腰点头,“这位先生,您没听说过‘庙小神通大’这句话吗?” “没听过!我听过‘池浅王八多’!”宽边眼镜讥讽地骂道。 张凡不急不恼,一字一句道:“我这医务室条件是差点,但不等于医术差呀。要不,先生,我先给您看看病?” 宽边眼镜一愣神:“给我看病?我有什么病?扯蛋!” “有病没病不是斗嘴的事,要看症状。” “症状?你说,我有什么症状?” 张凡嘻嘻轻笑一下,左右扫了一眼,看见那一群黑衣大汉肃立一边,便拍了拍宽边眼镜的肩膀,“当着你手下人,我把病情给你道破了,你会不会掉价呀?” 这一句真是有卧槽的力度,把宽边眼镜给弄得进退不得:让张凡当面说病情吧,万一这小子真说出什么难听的,我这面子往哪搁?但是如果不让他当面说病情,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等于我承认了自己有难言之隐。 停了一会,宽边眼镜终于下了决心,哼了一声:“有话当面说?有什么瞒人的?我又没有爱滋!” “哈哈,别担心,我要说的不是你,是你的夫人。可以吗?这可是你夫人的个人隐秘呀!” “我夫人?我夫人怎么了?” “你夫人有严重的妇科炎症,而且久治不愈!我说得没错吧?“ “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她有一腿?”宽边眼镜惊叫起来,脸红脖子粗。 张凡把嘴一撇:“你太高看你夫人了!从你的年纪推测,她也过了中年吧?哼,即使你倒贴给我钱,求我去你家拉帮套,我也不干!哈哈!” “那你怎么知道她有妇科炎症?” “因为你!” “因为我?”宽边眼镜指着自己鼻头,一脸蒙逼。 “当然是因为你喽。你时不时向她体内输送大量细菌!” “细菌?” “对,细菌!你患有严重的细菌性前列腺炎,久治不愈,病史最少也有十年了,你的生殖系统里繁殖大量细菌,通过同房传给她。如果她不得妇科炎症,那一定是——” 张凡欲言又止,吊吊对方胃口。 “一定什么?” “那一定是你们两人分居了!” “啊?”宽边眼镜表情惊呆,张开嘴合不拢。 他确实得前列腺炎有十个年头了,而夫人的妇科炎症恰好也有十个年头了。 夫妻两人各个大医院都去过,钱也数不清花了多少,每次治完都有一个短暂的病情稳定期,但两三个月后就复发。 这些年,他和夫人人过中年,夫人早就不排卵了,因此二人同房之时从来不穿雨衣,没想到,竟然因此将细菌传染到了夫人体内。 判断的这么准确,难道眼前这个小村医,果真有两下子? 他的眼光好毒呀,一没给我号脉,二没给我听诊,就是肉眼一看,就说得头头是道,丝毫不差。 难道,他们所说的昨天在镇卫生院发生的事是真的? 原来,今天早晨卜董事长和夫人叫他来请张村医去县医院,准备重重地酬谢一下。当他到达张家埠医务室时,发现医务室不过是两间快倒的土房,便推断这个村医是个骗子: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话,怎么可能穷成这个样子? 于是,他便打算刁难张凡一下,不让张凡见到卜董事长。没想到,却被张凡一句话点中了他十年来的难言之隐! 十年,整整十年。 宽边眼镜眼下忽然觉得自己见到了曙光:说不上这小村医能治好我的病?今天没白来。 “算你说准了,”宽边眼镜仍然用用怀疑的口气问,“可是,你怎么叫我相信你不是瞎猜的?也许,你听说过这种病,瞎猫碰死耗子碰准了。” “你不信?” “除非你治好我的病,我才能相信。否则的话,让我相信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村医,打死我也不信!” 张凡点点头:“你的病是慢病慢治。病情虽然是前列腺炎,但根子却是肾水亏损所至。肾水亏损缘于生活放浪,饮酒过度,经常熬夜,精力本不济却要硬充好汉频繁在多个女人身上打消耗战,长期以往,乃至肾水枯竭,前列腺受重创,细菌乘虚而入,筑巢繁殖,你因而面色浮肿,嗓音虚弱,精神不振,易燥易怒,体感寒冷,即使天气炎热,你也会感到寒气渗透身体,你现在跟别人不同,大家都身穿短衫,而你却长衫系扣,难道不是吗?” 宽边眼镜无语:“这……” “你情绪稍有激动,就会遗尿,此刻,你内裤已经是湿臊一片,难道不是吗?” 第46章叫你出丑 这一句,引来旁边几个大汉的斜眼偷看。 看见宽边眼镜裤子前开门之下果然湿了一小片,大汉们不禁掩嘴偷笑。 与此同时,宽边眼镜也是下意识地夹住了两条腿,并把双手垂放在腹下,力图遮住腿间的丑态。 张凡似乎隐隐地嗅到有臊气传来,便后退半步,以手掩鼻道:“你曾经在大医院治好了前列腺炎症,但那只是暂时消炎,肾虚根子不除,细菌不灭,不久后肯定复发!” “张……张大夫,那您说,我的病怎么治?” “问诊?”张凡一笑,“我这里又不搞义诊!” “张大夫,求求您了!您如果能治好我的病,钱的话,好商量。” 张凡很不情愿地道:“伸出手!” 宽边眼镜乖乖地把手伸过来。 张凡抓住他手腕,切了切脉象,放下他的手,道:“我先配几副中药,辅以针灸,使你肾虚得补,然后以一副祖传内服丹杀灭你前列腺中细菌,方能根治!整个疗程,大约需要三个月以上。” “三个月?”宽边眼镜一怔:三个月治疗,要花好多钱吧? “三个月嫌长吗?嫌长可以不治,没人求你。” “不不不,张医生,我的意思是……这,收费……” “全疗程三万,预付一万!”张凡猜测宽边眼镜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主儿,担心要多了把他吓跑,便喊了三万这个数字。 “三……万?张大夫,您指的是元?” “怎么?你以为我在和你谈韩元?别跟我讲价,否则有多远滚多远!” 宽边眼镜一边挨着骂,一边挨着宰,心里愤愤地: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小村医张口就要三万! “真是狮子大张口,三万,他管我要三万,这不跟敲诈差不多了嘛!”宽边眼镜扭头对身边的一个大汉说着,同时,悄悄地对大汉使了个眼色。 宽边眼镜的意思是要大汉出手,给张凡点颜色,让张凡怕了,那时,就不是张凡想要多少了,而是他愿意赏张凡多少了。真把他惹生气了,不但病你得给我治,还得倒贴钱给我! 大汉当然明白顶头上司的意思,上前一步,叉腰喝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谁?不是刚才自我介绍了吗,他是天际集团的小秘书长。”张凡嘟囔着。 “知道是秘书长,还敢乱要诊费!告诉你,我们秘书长要你看病,是瞧得起你;惹烦了我们秘书长,把你这小诊所直接砸了!” “有这么厉害吗?我听说,秘书长就是跟班打杂的,你在他手下,就是跟班的跟班的。”张凡假装懵懂地说。 这一句,把大汉给惹恼了:麻地,我连个跟班的都算不上,竟然成了给跟班的跟班!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砸?老子砸过的场子掰手指都数不过来!今天你不跪下磕头,我叫你医务室立马成拆迁户!” 张凡微微一笑,把身子向旁边闪开半步,让出门脸,谦笑着道:“砸吧,进去砸吧!你今天要是不砸了我的医务室,你就是你姐养的!” 大汉被狗血一骂,气爆如牛,迈开大步,就往医务室里冲。 张凡伸手抓住大汉胳膊,往下一摁。 大汉高大的身躯,经不住张凡这泰山压顶般的一摁,身形立刻矮了一半,屈膝弯腰,胳膊如同断裂一般,不禁发出狼嚎! 张凡头一低,伸手从大汉腰间横过,将大汉轻轻举过头顶。 “啊!”众人见张凡竟然将大汉举起来,如同举一只枕头那么轻松,全都吓呆了,轰然向后闪开。 “去吧!”张凡双手一甩,大汉的身体腾空飞起,直向几米开外的柴禾堆摔去。 “扑哧!” 大汉重重地摔在茅柴上,随即滚落下来。 张凡还算手下留情,把大汉抛到茅柴堆上,没有摔坏他,留了他一条性命。 一群黑衣大汉纷纷后退,退到几辆豪车前,拉开车门,随时准备逃跑:眼前这个村医太厉害了!我们这些人自认为有点功夫,跟人家一比,都是皮毛! 高手在民间哪! 宽边眼镜吓得腿脚不灵便,原地哆嗦着,脸上的笑容比哭难看几倍:“张大夫,误会,误会了。” 张凡呵呵一笑,漫不经意地把手揽在宽边眼镜的后腰上,表面看似亲热,手指上却是用了力,找准膀胱俞穴,用力一点! 宽边眼镜只觉得两条腿之间一阵温热,半膀胱的尿液已然是倾巢而泄了! 不但裤腿湿了一半,凉皮鞋上也是点点滴滴地流下了“啤酒”。 宽边眼镜心中更是一惊,但马上转为感激:从这小子的手法来看,如果他要我把屎屙到裤裆里,也完全可以办得到。看来,他还是很给我面子的! “张,张大夫,嘿嘿,让您见笑了。”宽边眼镜满脸尴尬地笑道,“您手法真神,这么一点,我就憋不住了。看来,我这前列腺炎,非得您给我治呢。” 张凡把手一挥,“再说吧,给不给你治,这得看我的日程排得开排不开,不是你想治就给你治。” “张大夫,三万的话,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添钱!” “添不添钱是你的事,给不给你治是我的事。先别纠结这个了,你们董事长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董事长想请您去,当面表示感谢。” “有这个感恩的心,董事长应该亲自登门感谢才对呀,我医务这么忙,没功夫主动上门接受别人的感谢……免了!” 张凡说完,转身往医务室里走。 “别别别,张大夫,您不去的话,我回去不好交待。实不相瞒,我们董事长想请您去,还有第二层意思,就是卜小姐的病情,虽然手术成功,但目前情况不太稳定,想请张大夫亲自给看看。” “噢,原来是请我出诊!那为啥不机八早说?磨磨叽叽这半天,岂不把病人耽误了?走!” 第47章藏獒 张凡说着,接过涵花递过来的医药包,在宽边眼镜的引领下,钻进了一辆别克。 宽边眼镜弓身也要钻进车来,张凡伸出脚,蹬在他肚子上,嘲笑地道:“你身上尿味这么大,别跟我一辆车!趁早滚远点!” “对对,对不起……”宽边眼镜已经是怕了张凡,哪敢不从,一边拍打胸前的大鞋印,一边缩回身子,转而进了另一辆车里。 车队一路奔驰,很快就到了江阳县城。 江阳县城跟江清县城是邻县,张家埠村就属于江阳县城的。 一行人匆匆来到县医院外科住院部。 宽边眼镜前面引路,领着张凡来到一间高级病房门外。 张凡一低头,发现门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为是条藏獒,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咦?这不是林处吗? 怎么像条狗似地跪在这里? 林处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双手扶地,头部深低,屁股高撅,像受刑的奴隶一样,样子十分驯服。 张凡大感奇怪,用手划拉林处头顶一下,问道:“林处,你在这跪着干什么?” 林处听了,慢慢抬起头,发现是张凡,脸上一惊又一羞,鼻涕和眼泪都糊在脸上,眼神可怜巴巴地。 “到底怎么了?”张凡急问。 林处声音细小,底气全无,像被打断了脊梁的土狗,“张神医,是你呀!昨天多亏你救活了小卜,不然的话,我这条狗命赔上去也不顶用了!这不,卜董事长罚我在病房门外跪一个星期,每天两个小时。” “卜董事长?罚你?他是你爹?还是你上司?” “张神医,话可不能这么说。董事长对我真是太开恩了,换个人的话,我现在早进局子了。” 这点,张凡明白:这次卜姑娘出事,完全是因为林处色胆包天、强歼未遂引起的。 若是卜家报案,林处肯定要进局子了。 那样一来的话,他的官位肯定不保,即使不坐牢,估计也要被开除公务员队伍。 从这点看来,卜家还算是宽厚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这么个大男人当众跪在这里呀!这也太没人味了。 古人说,士可杀,不可辱! 林处也是太没骨气了!在罚跪和进局子之间,他本该选择进局子,而不是作狗给人下跪。 脑袋掉了就碗大个疤,进局子怕什么? 唉,这个林处也真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 张凡感触良多,看着林处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掠过一丝隐恻,问道:“卜家这么大的势力,你为何敢撩拨卜姑娘?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唉,张神医,你有所不知,小卜姑娘也特低调,来我们处里工作半年,愣是没透露出半点她家里的情况。我若是知道她是卜兴田董事长的宝贝千金,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她半个指头哇!” “你的意思是,老百姓家的女儿,你就可以碰得?”张凡鄙夷地问。 “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吸取教训,吸取教训。” “闭嘴!”宽边眼镜大声喝道。 他刚才在张家埠被张凡给灭了威风,心里有气,正想找个人煞煞气,便抬起脚,用尿迹斑斑的凉皮鞋踢了林处肩头一下,喝道:“姓林的,注意自己的跪姿!跪姿不端正,罚你多跪两小时!” 林处哆嗦一下,忙把头重新低下去,双手伏地,做出狗吃食的模样。 张凡斜眼看了宽边眼镜一眼,心想:何以如此当众侮辱人? 这个秘书长心地太邪恶了! 这样邪恶的人也要我给他治病? 别说给我三万,给我三十万,我也不可能治! 这种鸟人,病死拉倒,世上越少越好! “吱呀——” 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美丽清雅的妇女探出半个头来,声音甜美而清冽:“是张大夫到了吗?” 宽边眼镜忙弯腰道:“夫人,我把张大夫请到了。” “快进快进!”妇女忙把门拉开。 “张大夫,您好!我叫周韵竹,昨天,多亏了您,我都听他们说了,太谢谢您了。” 周韵竹说着,伸出两只柔软如酥的手,握住了张凡的双手。 同时,她领口里透出的一股淡淡体香气息,也沁进了张凡肺腑之内。 张凡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这么高贵的女人接触,感到又刺激又新奇。 他觉得她一双手根本就没有骨头,握在他的手里跟握住了一泡水一样凉而软,手感十分特别。 周韵竹并没有马上抽出手的意思,于是张凡便认真地多握了几秒钟,才慢慢松开,心里十分困惑地思忖道:这双手好奇怪! 奇怪在哪里呢? 凉、软、滑、嫩、顺,手上脉道细微平复,完全是处女的特征! 有亲生女儿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处女? 这中间有奥妙呀! 张凡皱了一下眉,再打量她的面相。 从面相上看,周韵竹和卜姑娘确实很像,但年纪上看,却有些可笑:像姐俩儿。 根据她女儿卜姑娘的年纪来进行猜测,周韵竹至少有三十七、八了,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完全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妇。 只有紧紧包在齐臀短裙里的身体稍显丰满,才稍微暴露了实际的年龄。 “应该的,我是医生,在昨天那个场合下,没有理由不救人的。”张凡大度地说。 周韵竹冲宽边眼镜道:“你出去吧,我和张大夫研究一下病情。你在门边守着,无论是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医生或者护士呢?” “告诉他们,稍候。” 张凡不觉偷偷吐了一下舌头:有钱就是气粗!医生护士也不在话下。 “是,夫人。” “还有,那个林处,你叫他走吧,跪在那里影响不好。” “夫人,”宽边眼镜犹豫道,“卜董事长有死命令,这个姓林的必须每天跪满两小时,谁说情都不行。而且,这是姓林的心甘情愿的,否则的话,卜董事长就要报警。夫人您看——” 这么一说,周韵竹也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宽边眼镜马上行了一个弯腰礼,倒退着出了病房,随手把门关紧。 周韵竹引张凡来到病床前。 “情况是这样,我们家老卜刚才被市长叫去开一个会,只好由我来介绍一下情况了。” 接着,周韵竹把卜姑娘的手术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 “那么,找我来是——” 周韵竹焦虑地说:“据主治医生介绍,目前,她胸腔和腹腔还有部分积水,需要慢慢吸收消化,但医生又说,消化的过程中,也许会突发胸腔炎和腹腔炎。因此,我特别担心,想请教一下张大夫,您有没有好办法?” 张凡俯身看了一眼昏睡的卜姑娘,道:“检查一下再说吧。” 嘴上这样说,手上却不动,把眼神看着周韵竹。 毕竟,人家的女儿,人家不掀开女儿身上的毯子,张凡也不好贸然动手。 周韵竹当然是看出张凡的意思,她停顿了一下,问:“检查哪里?” “全身检查。” 第48章卜总来了 全身? 周韵竹犹豫了: 尽管昨天手术时,女儿的身体在几个男医生面前暴露无遗,但眼前的情景,毕竟跟手术室有些不同。 再说,张凡也没穿白大褂,给周韵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女儿被陌生男子偷看一样不情愿。 而张凡打算用透视来进行体内观察,若是隔着一层毯子,透视的效果肯定不佳。“这样盖着毯子……呵呵,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检查得到?” 张凡背起手,轻松地说,拿出一副“检查不检查你当妈妈的说了算”的样子。 周韵竹一咬牙,把毯子掀开。 毯子掀到腰部后,雪白的……患者裤完全露了出来。 张凡弯下腰,低头细细透视一番,然后直起身,道:“还得往上掀!” 周韵竹手上一抖:再往上,上半身可是祼着的呀,能继续掀开吗? “这……”周韵竹咳了一声,眼神有些哀求地看着张凡。 “我是医生!”张凡轻轻道。 周韵竹没办法了,一狠心,把整条毛毯全部从女儿身上掀掉。 张凡随手从墙上的医疗盒子里取出一只医用手套,戴在手上,就着上午明亮的阳光,仔细察看卜姑娘身上的每一块肌肤,不时地用手点点按按…… 张凡神识瞳向卜姑娘内部透视,效果相当清楚,从下到上,把整个身体内部情况“CT”了一遍,已然胸有成竹了。 “清楚了,”张凡直起身来,脱掉医用手套,道:“胸腔和腹腔各有一二百毫升积水,确实有发炎的可能性。而且,你女儿刚刚术后,抵抗力弱,一旦发炎,后果确实不预!” 周韵竹清秀的脸一下子白了,冲前一步,紧紧握住张凡双手,摇晃着:“张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女儿呀!” “我自然要救她,难道我能见死不救?不过,这里有……有一个技术难点。” “难点?张大夫,他们说,您的医术神乎其神,在您面前,哪还有难点?” “呵呵,目前的难点是你女儿身上的裤子!”张凡斜眼看了卜姑娘腿上的白色患者裤。 “必须脱掉吗?” “必须的。我准备以镇血清淤医圣七星针镇住胸腔和腹腔两处积水,同时刺激细胞吸水功能。” “噢!”周韵竹听着这些专业词汇,不禁心生崇拜。 “而这两处积水恰恰都处于太阴脾经之上,所下七针,有三针穴位处于此经上或此经附近,若是裤子未能全部脱掉的话,属实难以找准穴位!” “那七针的穴位在哪儿?” 她还要做最后挣扎,希望能找出什么理由来使女儿不至于在这个陌生小伙子面前完全曝光。 “胸前四针,这里,这里……大腿前内侧三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张凡用手指在自己身体上指点出七针的穴位。 当他把手指指向大腿前内侧的五里穴位时,周韵竹忽然脸上绯红。 她感觉他的手指好像直接点在她的大腿穴位上,不由得身体一紧,双腿并拢。 “那……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周韵竹说着,有些不情愿地伸手拽住女儿的两只裤管,轻轻地往下拉。 但是拉了几下,没有拉动。 如果过于用力的话,恐怕动了女儿的伤口,只好停下手,无助地看着张凡。 张凡二话没说,操起一把大剪刀,伸到裤管里,“咔咔”地,将裤管剪开。 当他剪到腿的根部时,一片黑色显露出来…… “真是的,你女儿这么年轻,为什么喜欢穿黑色的短裤?”张凡轻轻说着,随手将剪尖伸进短裤下角之内,连裤子带短裤,一发全部剪开了。 “她喜欢反潮流穿戴,整得跟修行的似地,我说过她几次了,她不听,就喜欢黑色。” “就是嘛,这种黑色太老气,连你这个年纪,也未必喜欢吧?”张凡说着,用神识眼向周韵竹腰部以下看了一眼,马上得出结论:她穿了一件粉红色内内! 周韵竹被张凡这一问,不由得抖了一下,不小心把胸部碰到了张凡胳膊上。 张凡感觉肘上麻了一下,但他马上控制自己,专心地剪下最后一刀,将针灸时该露出来的全部揭露出来。 然后,用酒精在肌肤上消了毒,取出针盒,准确地在左胸腹部的通谷、步郎、期门、日月四穴上,以及左大腿的根部脾关、五里和急脉三穴上下了针。 上四下三,七针组成了一个北斗七星图案。 “我这七针,一是闭合了出血点,二是激活吸收功能。相信,你女儿应该在一个小时后,全部胸腹积水都将被吸收完毕。” “一个小时?”周韵竹大吃一惊,显然有些不信,“大夫说,完全吸收,至少需要三天!” “呵呵,所以,你才找我来嘛!”张凡有些自负地笑着。 一刻钟后,张凡将七针拔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事,就是慢慢调养了,醒来后少见人,要静养……” 张凡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恰在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壮实、派头十足的中年男子。 此人鹰眼虎背,面色凝重,周身有一种逼人寒气。 身后眼着两个巨形保镖。 他就是名闻全省的大企业家卜兴田。 “老卜,这位是张凡医生。”周韵竹忙介绍道。 双方介绍之后,卜兴田相当官方地握了握张凡的手,道: “谢谢你,昨天给我女儿止血,关于酬谢,昨天林处答应你的十万,一会我叫秘书长把帐转给你。你还有还别的特殊要求吗?” 张凡听着他的话很不舒服,好像张凡是来求施舍的似地。 而且从他的口气来听,好像张凡并没有救他女儿的命,只是帮他女儿止了止血而己。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好像是在表明:本来不应该给张凡十万,只不过因为林处事先许诺过张凡,他才不得不付这笔钱。 张凡本来良好的心情,一下子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没打算有特殊要求!”张凡口气相当生硬地答了一句。 第49章搭救 “既然如此,秘书长,你把十万元转给他吧,让他打个收条。” “好嘞,董事长。” 宽边眼镜马上掏出手机,要了张凡的帐号,转过来十万元钱。 张凡看着自己帐号里增加了十万元,心里一阵高兴一阵别扭: 怎么感觉这钱像是卜兴田赏的呢! 他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 我们穷人,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卜家这种大富豪的钱不收白不收。 你不收,人家一点也不感谢你,反而骂你傻。 宽边眼镜转完了帐,把一张纸条递过来,道:“张大夫,请你打个收条。” 一阵屈辱感袭上心头! 麻地,这也太小看人了! 我又不是和你做买卖,这十万是你的感谢费,确切地说,是林处的感谢费,我凭什么打条! 张凡把纸条接过来,撕巴撕巴,扔进纸篓里,不客气地道: “打收条?我从不给患者家属打收条,也从没开过收据。” “这不打收条算怎么回事?” 卜兴田皱眉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人物,在他大董事长面前这么有性格! 张凡冷笑一声:“卜董事长,难道你这么大的董事长,还怕我以后再来赖帐?” “嗯?”卜兴田鼻孔里哼了一下。 “我可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医呀!白道黑道,都不是您的对手,我哪敢再来要双份钱?” 卜兴田被张凡明显的讥讽给弄得哑口无言,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站在一边的周韵竹忙出来打圆场,用肘子碰了卜兴田一下,责备道: “老卜,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朋友之间钱帐来往,动不动就是几百几千万,也没见你要张收条,今天这区区十万元,难道需要收条?” 卜兴田被妻子这一说,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但嘴上仍然傲慢地说: “平时钱帐来往的那些朋友,都是家大业大,人家当然不会抵赖嘛。而张大夫……毕竟是初次交往嘛。” “董事长的意思,是说我可能抵赖?” 张凡怒目而视,心里真的后悔,刚才不该把卜姑娘身体内的积水治好。 周韵竹见张凡怒了,狠狠地白了卜兴田一眼,歉意地对张凡说: “张大夫,你别误会,老卜没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初次交往,大家还是先小人后君子,以后大家熟了,是朋友了,自然是一视同仁的。” 张凡不想让周韵竹为难,便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刚到走廊,发现林处仍然在门口跪着,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便掏出手机,“啪啪”给林处拍了两张,然后说: “林处,你的错误已经犯了,该走法律就走法律,不能被人永远威胁着,起来吧。” 林处见张凡替他说话,哗地一下泪水流了出来,哽咽地道:“我是罪人,我要向卜董事长谢罪!我不起来。” “我告诉你,赶紧站起来,回家去吧,总在这儿跪着,万一被人拍下来传上网上,你以后在社会上如何立足?” 林处脸色一惊。 “连卜董事长都要受到牵连,说他非法拘禁公民!”张凡一边说,一边有意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斜了卜兴田一眼。 卜兴田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想到,普通的一个小村医,这么难斗! 直到此时,卜兴田并不了解张凡的神奇医术和非凡武功,手下人不会向他说的。如果他了解这点,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林处听了张凡的话,忙抬头看了卜兴田一眼,眼中有求饶的意思。 卜兴田对这个害了自己女儿的林处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碎尸万段,他咬牙瞪了林处一眼。 林处忙躲开卜兴田的眼光,又重新俯下身去跪好。 宽边眼镜看出董事长的意思是不想饶了林处,便兴奋起来,一脚飞踹,踹在林处的头上。 林处“啊”了一声,倒在地上。 “卧槽泥马,姓林的,你还敢求饶?” 宽边眼镜一手提起林处衣领,一手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狂搧林处大耳光子。 “啪啪……” 宽边眼镜打得特别来劲,心里的阴暗晦气,在虐人的快乐中得到了发泄! 林处的嘴角和耳朵里,立即淌出了红红的鲜血,身体摇晃,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张凡见状,怒从心头起。 泥马,狗仗人势! 林处再错,也轮不到你个狗腿子来管教! 张凡抬臂一肘! 肘部正撞在宽边眼镜的胸前。 “啊!” 一声惨叫。 宽边眼镜胸前肋骨断了几条,左肩骨脱臼,身子腾空而起,向外飞出去。 前面五米远,就是楼梯口。 宽边眼镜从空中落下,正摔落在楼梯口边缘上,身子一翻,直接沿楼梯滚落下去,一直滚到缓步台上,昏死过去! 从早晨一见面,张凡就想打他。 现在,终于解了心头一口恶气! 眼见秘书长如小鸟一样飞到了楼梯下,卜兴田一愣,眼睛发直:这村医身手盖世呀! 他不禁产生畏惧,警惕地倒退一步。 “卜董事长,您别害怕,我不会打您,我只是帮您教训一下下人。”张凡一边说,一边把林处从地上拉起来。 “你……” “卜董事长,你刚才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现在向你提一个要求可以吧?” “提,提吧。”卜兴田见张凡距离自己一米左右,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距离,不由得心中发虚。 “放过林处,不要再逼他在此下跪了,你这样的做法是很不上档次的。” 张凡旁若无人地教训董事长。 卜董事长被训得一愣一愣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张凡的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没想到一个小村医,在他眼里如同蚂蚁一样的小人物,竟然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 若在平时,他身边的黑衣大汉早就冲上前来把人灭了,但是此刻,他们明白,眼前这个小子绝对是铁血杀手! 在这小子面前,他们十几个保镖如同十几只鸡崽子一样,随时可以被这小子捏死。 “张大夫,别动气,别动气,你把林处领走就是了,他已经把房子抵押出去,借了九十万赔给老卜,我们以后不会再追究他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吧?大家和为贵,和为贵。” 第50章一后边五个零 周韵竹一边说,一边轻轻地将张凡拉开。 也是真的奇怪,只要周韵竹开口一说话,张凡的气马上就消退了。 “走吧,我送你。” 周韵竹说着,回头给卜兴田使了个眼色。 卜兴田只好认怂了,对林处道:“你可以走了。” 林处感激得不成样子,又给卜兴田鞠了一躬,才流着泪离开了。 周韵竹送张凡下楼,到了医院大门,她要叫公司里派辆好车送张凡回村,被张凡拒绝了,只好给张凡打了辆出租。 车开动前,周韵竹从车窗外伸进手来,温柔地拉着张凡的手,道: “张大夫,你别生气了,我们家老卜……唉,别提他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过去吧。”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那就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还有一点事要求你,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周姨,卜董事长是卜董事长,你是你,你需要帮忙的话,别客气。” “哪天,如果你有空,我……我想请你给我看看病。”她的神情相当地神秘,甚至有点羞射。 “你什么病?” “现在女儿躺在病床,我也没那个心思,等过几天,我再联系你吧。” 张凡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什么病,神神秘秘的?看她薄衫之下红润丰腴的身体生机勃勃地,不像有病呀! 直到车子开出好远,张凡回头从反光镜里看见周韵竹仍然站在路边,向他招手。 她的身姿很优雅,很有魅力。 回到张家埠医务室,见到涵花,张凡把银行帐号调出来,指着里面的十万元给涵花看。 涵花一把抢过手机,喜滋滋地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信1后面有5个0,道:“太好了,有你这十万块,加上我还有点钱,合起来可以盖一幢很不错的新房了。” 张凡以前的理想是能盖五间大瓦房,但有了涵花,他不想让涵花委屈了,便打算盖幢小楼。 他打电话给村里包工头老韩叔,问他盖三层的小洋楼,需要多少钱? 老韩叔告诉他,起主架一般要十多万,最后竣工究竟要多少钱,关键取决于内部装修,是精装还是简装,是大装还是小装,是古典式还是简欧式。 张凡扭头看涵花。 涵花在一边小声说:“简装吧。咱们农家过日子,精装修干什么吗?” 张凡想了想,在涵花脸上“吧”地亲了一口,道:“这么俊的媳妇,必须住最好的房子。” 然后,他跟老韩叔说:“精修,古典式。” 老韩叔算了一下,回道:“大约总共要三十几万的样子。如果上一套古典式硬木家具和地板,还要加个十来万。” 合起来,也就是说,把小楼盖好,要四十多万、近五十万! 张凡挂了电话,双手抱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美美地幻想:三层阔气的小洋楼,房间豪华装修,爸爸妈妈腿脚不好,住一楼。二楼我和涵花住,三楼给妹妹住……我去,想想都快乐晕了。 现在看来,还是差钱。 张凡在心里核算着,村医务室每月能收入一千多元钱,太少了。 看来,要想快富,必须得给富人治病才行,比如那个周韵竹! 周韵竹当时在县医院门口送他上车时,欲言又止……咦,她到底要治什么病呢? 从那以后,张凡手机始终保持开通状态,随时准备接周韵竹的电话。 一直等了两个星期,终于等来了周韵竹的电话,她约他去江清市林业小区3幢508号见面给她诊病。 张凡感觉这个见面地点有点奇怪,因为那个林业小区距离江清卫校不到五百米,张凡以前经常路过那里:旧楼老区,是属于一个低档小区。 堂堂的卜大董事长家怎么可能屈居那里? 带着一腔疑问,张凡于晚6点钟左右,敲开了508号房门。 周韵竹打开门,也没作声,首先伸出手,将张凡拉进门里,然后探出头在走廊里左右看看,确信没有人看见,然后赶紧关上门。 怎么像特务联络点? 张凡不禁被周韵竹的神秘和紧张给感染了,心中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甚至是暧昧之感。 看来这个家很少有客人,因为鞋架上只有一双小号女拖。 张凡不好意思地看了周韵竹一眼,意思是说:这女拖你让我怎么穿? 周韵竹微笑一下,道:“来,你穿我这双。这双稍微大一点。” 说着,把白白的小脚从绒拖里抽出来,用脚尖夹着绒拖,把它们夹到张凡脚边,而她自己取下鞋架上的塑料拖鞋穿上。 张凡看见那双小巧白皙的小脚如此灵巧,顶只小手用了,不觉笑了一笑。 周韵竹脸上一红,忙把小脚缩回去。 张凡穿上那双绒拖。绒拖里面尚存周韵竹脚上的余温,温温暖暖的很舒服。 两人来客厅沙发坐下,周韵竹递过一杯香茶,道:“小张,你真准时,现在是6点刚过一分。” “周姨让我过来,我哪敢迟到。”张凡恭维地说了一句,轻轻地呷了一口,这才腾出空来打量一下这个家。 出乎张凡意料,家里装修很简洁,没有什么豪华的迹象。 “这是你的家?” “也算是,也算不是。”她含笑一瞥,又给张凡剥了一只桔子。 “那是……” “我个人买了一些房子,等着升值。平时空着,有时候,我图安静,就自己过来住一下,其它人从不来这里的。” 其它人从不来这里的! 听这话,张凡明白了,周韵竹的意思是,这是她自己的房子,卜兴田也不知道这里。 既然是个秘密住处,那么,周韵竹把张凡约到这里,显然是为了某些秘密吧。 周韵竹今天穿了一条长裙,上身穿一件无袖白纱短衫,她看起来正是半熟透的年纪,再加上耸胸将白纱短衫前襟撑起如门帘,衣角不断轻轻摆动,让张凡禁不住多瞟几眼。 而周韵竹今晚神情也显得有些不同。 上次在江阳县医院时,她稳重娴雅,一副大家主妇的得体模样,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冷峻。 第51章 专业技痒 但今晚她显得有些燥动,不时地把媚眼向张凡抛过来,说起话来,声音也含了几分的娇怯和嗲声。 再加上孤男寡女独处密室,张凡即使再柳下惠,也禁不住在身体里产生几分感情的冲动。 不过,张凡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断在心里念叨着:“我是医生,我今晚是来出诊的……” 这样一念叨,减轻了一些气闷。 “阿姨,你女儿现在的病情怎么样?”张凡问道。 “医生今天上午说,我女儿恢复得非常好,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噢,恢复得很快。” “你知道吗?我听医生说了这个好消息,心里像开了花一样。” “当然,当妈的心情,我能理解。” “小张,我女儿的命,是你拣回来的。不管我们家老卜承认不承认,我是感激你的。” “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张凡谦虚道。 “上回老卜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没有做到应有的谢意,我今天请你来,一来是请你给我看病,二来也是为了借机感谢你一下。” 周韵竹说着,拿出一张卡,“这里是十万块钱,既是感激费,也是你今天的诊费,请你收下。” 十万? 张凡心中一惊加一喜。 果然是贵妇人,出手就是大方。 “周姨,这……太多了吧?” “不多。我女儿的命值多少钱?”周韵竹一边说,一边抓起张凡的手,把卡塞在他手里。 她的声音又嫩又娇,再加上她说话时身体前倾,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面袭来,张凡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片弥漫的温暖之中。 微微摇了摇头,他尽量使自己头脑保持清醒。 不行,我得观察一下,她究竟想干什么。 张凡悄悄祭出神识眼。 神识眼能看见肉眼看不见的神魂之气。 张凡第一眼就看出周韵竹瞳仁里透出一股迷离的眼神。 这种眼神张凡是熟悉的:涵花每每在夜幕降临、两人上床之前,眼里就透出这种“诡异”的眼神。只不过桃花是显示在脸上的,而周韵竹是深藏在瞳仁里的。 还有,周韵竹小巧的鼻尖之上已经泛起微微的桃红。 “九阴医谱”上曰:“妇人情之所致,腮红似秋桃。” 用现在医学的解释就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导致心跳血流加速。 难怪她一边说话,一边把身边向张凡这边靠,几乎挤到了张凡的腿边。 “我是医生!” 张凡在心中再次念叨了一遍,长长呼一口气,以此来控制自己。 对于身边周韵竹这枚桃子,张凡本能地产生一种咬上一大口的想法,使用了这种长呼吸的办法,他勉强能够使自己不失控。 “小张……”周韵竹欲言又止。 “周阿姨,你有话不妨直说,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治病的。” “……你会看……妇科吗?” 周韵竹轻柔说着,身体又向张凡这边靠了一寸,似虚似实地把肩部靠在张凡左臂上,有如蜻蜓点水,拂一下,马上又离开一寸,惹得张凡心中又是几下狂跳。 妇科? 妇科乃是本村医的专业特长呀! 张凡终于安下心来,本来他担心周韵竹有什么怪病,怕自己治不了。 妇科病嘛,不在话下。 《玄道医谱》中的“九阴医谱”专门叙述了数十种妇科疾病的诊治秘术,张凡这些日子反复研读,已然是熟记于胸了。 只是没有临床应用过,如今周韵竹主动提出妇科问题,张凡禁不住产生一试身手的专业技痒。 “可以,妇科我是研究过,只是临床经验还不是十分丰富。” 张凡淡淡地说,保持着一个医生应有的矜持和镇定。 “小凡——”周韵竹忽然改了称呼,不叫“小张”了,“那……你快给我看看吧,我现在神志不宁,心绪烦乱,坐立不安,吃饭打膈,睡觉做梦,心里……不,身体里总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她声音短促而轻柔,眼睛里情意闪闪,看着眼前张凡英俊的身架,几乎就要扑上来给张凡一个拥抱。 而她的话语虽然像深闺妇人的苦闷倾诉,事实上却能句句打动男性的虚弱之处,使男性产生惜花怜玉的同情之感。 张凡此时只要稍微松动,哪怕是眼神里露出一丝表示,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扑身而上。 不行,不行,我是来出诊的医生,不是被富婆花钱叫来的鸭子。张凡这样告诫自己。 为了扭转局势,他把话转向妇科疾病上面来: “周姨,你这是体内阴阳不调所致。” “阴阳不调?” “大凡女子阴阳不调,多由寒热内症所致,而内症必有病灶。” “病灶?我身上有病灶?在哪里?” “难道你没感觉到体内哪里疼痛么?疼痛的地方必是病灶所在。” 周韵竹岂能不知道张凡这段话是在故意装糊涂? 不过,她并不死心,进一步的举动更加直接而大胆: “小凡,经你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我这里经常隐隐地痛。”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张凡的手,扯过来往自己身上摁了摁。 张凡没有料到周韵竹来这招,猛不防被她把手抓过去,差点就碰到她身上。 他感觉全身如同快要掉进钢水沸腾的炉子里,猛然一惊,缩回自己的手,才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小凡,你看,就是这里,”周韵竹指着胸部,“早晨睡醒觉时经常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给我摸一下呗。” 虽然周韵竹被张凡抽出手之后,稍显尴尬,但心热情动,她难以收手了。 “周阿姨,你有所不知。我们中医向来讲究看气色,听声音,问病情,切脉象,简称望闻问切,这四大诊断手段里,没有摸这一项。所以,我还是先给阿姨号号脉吧。” 号脉也是摸嘛! 周韵竹微微一笑,马上伸出细白的手,放到张凡手里。 张凡左手握住她的玉腕,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二指并拢在一起,轻轻搭在关、尺、寸三处,细细地切她脉象的波动。 周韵竹微闭眼帘,把目光落在张凡的手上。 这个脉象切得时间很长,足足有十分钟。 张凡放开了她的手,正襟危坐,进入了深思。 第52章美容院有这业务 周韵竹见张凡如此,心中掠过一阵不祥之感,惊惧问道:“小凡,我得的什么病?” “还不能确诊。”张凡脸上写着一层困惑。 “小凡,你医术那么神,也不能确诊么?你是不是在瞒我?难道,我得了什么……大病?” 周韵竹声音微颤,受恐惧冲击,胸中先前那些荡漾的春风情怀,被清扫得落花流水。 张凡低首细看她的脸,“请问阿姨今年芳龄——” “芳龄?芳龄早成历史了!”周韵竹嘴角现出一抹苦笑,道,“上个月十号,过了四十岁生日,哪还有芳龄!” 声音幽幽怨怨,充满自嘲。 刚才被张凡一再拒绝,她对自己的年龄产生了一种不自信、甚至自卑:毕竟四十了,人家小鲜肉看不上我喽! “结婚多少年了?”张凡又问。 “二十年了。” “孩子呢?” “只有我女儿一个,她今年二十。” 张凡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问:“你女儿是你亲生的?” “是呀?” “没错?”张凡深度疑问。 “没错。不是说嘛,妈妈都可以确定孩子是否亲生,而爸爸则不能。”周韵竹想小小地幽默一下。 “阿姨……我是医生,你可要对我说实情。我根据实情,才好做出正确的诊断。” “我说的是实话。” “你真的生过孩子?” “当然了。我二十岁生我女儿时,在医院生了两天才生出来,差一点就做剖腹产手术,后来总算顺产下来了。你不信的话,看看我腹部妊娠纹……” 周韵竹一边说,一边撩开前襟,然后再掀开里面贴身的小吊带儿,亮出平平白白的腹部。 张凡如同被闪电晃了眼睛,心中一热,蜻蜓点水般地瞄了一眼: 二十年过去了,何况当时她年轻,恢复得好,小腹那里白白平平的,只有极为细小的妊娠纹的影子! 他马上把眼光移开到别处,脸热心跳地道:“我相信了,我相信了。” “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张凡睁大眼睛看着她,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窘得直搓双手。 憋了老半天,终于吭吭哧哧地把话说了出来:“阿姨,你身体里有个现象我十分不解。” “现象?不解?” “你既然结婚二十年了,还顺产过孩子,你……唉,这话我怎么问呢……” “跟阿姨还有什么不能问的,阿姨把肚子都亮给你看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直接问吧。” “那,阿姨可不要怪我呀。” “不会。” “阿姨,你怎么可能是处女呢?” 这一问,周韵竹的脸上是彻底绯红了。 她手捏衣角,深深地低下头。 “阿姨,我没有说错吧?” 周韵竹轻轻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颤声道: “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呀。” “阿姨,我是医生,病人向我介绍症状,我怎么会笑话?你不是把肚子都亮给我看了吗?还有什么怕我笑话的?” 张凡也小小地幽默一下,为了鼓励她。 “你真坏,我说你要笑话我嘛。”周韵竹嗔道,一边把吊带往下拽一拽,挡住脐部,道: “是这么回事,半年前,我去一家美容院做深度美容,美容师跟我说,把膜补了,能恢复少女的自信。” “有这么恢复自信的吗?” “美容师还说,也能让老公回忆起最初的那次,从而留住老公的心。” “啊?没想到美容院有这业务!” 张凡轻叹道。 “我经不住劝,就……就把膜给补了。” 原来如此! 张凡不禁用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我的神识小妙手越来越神奇了! 刚才在号脉时,神识小妙手体察到了周韵竹脉象中的处女脉博。 尽管是后补的,但它在脉象中产生的微弱变化,竟然也被神识小妙手给捕捉到了。 小妙手呀,你是越来越妙了! “你切脉切得真准,连这个都能切出来!”周韵竹害羞地赞美道,“你是怎么切出来的?” “是这样,你的膜虽然是后天人工修补的,但人体经脉是一个整体互动系统,身体上任何微小的变化,在脉象上都可以或多或少体现出来,我切脉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中医真是太神奇了。” “不过,阿姨,我还有一句不该问的话。” “请讲。” “你老公卜先生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未与阿姨同床?否则的话,为何阿姨补膜半年有余,竟然未破?” “唉!他没病。反而是阿姨人老珠黄了,没人想多看一眼,肯定要成老处女了。” 周韵竹的声音幽怨深长,既像是埋怨老公,更像是在哀怨眼前的张凡。 张凡不禁一阵同情:对于四十岁如虎如狼的年纪来说,周韵竹补膜后半年仍然完好如故,说明她老公已经把她打入冷宫。 难怪她产生那些焦虑燥动的症状了。 不过,周韵竹即使这样焦虑燥动,也没有去找别的男人,保持洁身自好,可见她性情品格是很严谨的,唯独对张凡情有独钟。 张凡想到这里,不禁对周韵竹增加了几分敬意和好感。 “阿姨别这么悲观好不?在我眼里,阿姨就很美。” “我美?你再说一遍?” 女人对于赞美,总是孜孜不倦的。 “阿姨不但皮肤白,手感细腻,体形保持得也跟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差不多。” “真的?你是不是看我有病,用这话来安慰我?” “我说的是实话。你没有什么具体的大病,只不过神思疲劳,导致阴阳不调,情绪燥动而己。我给你针灸一下,马上就会好了。” “好吧,我听你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你躺下吧。” 周韵竹顺从地仰面躺在沙发上,问:“扎哪儿?” “我给你上一副调节阴阳的套针,是属于医圣七星针法中比较温和的针谱。总共七针,双足心、双手背各自一针,腹部三针,组成七星针谱。” 听说要在腹部扎针,周韵竹脸上羞色纷飞,双手不自觉地遮在腹部,“那……需要解开裤带?” “是的,”张凡肯定地点点头,“当然需要。” 第53章疑案 “那有多难为情呀!” 周韵竹刚才亮出妊娠纹时,毕竟只是撩开衣襟,而且时间挺短,基本属于昙花一现,然后就盖住了,张凡也仅来得及惊鸿一瞥。 现在竟然要在张凡面前解开裤带彻底袒露,这令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医生!”张凡轻轻劝解道。 “嗯,知道……可是……” “那你总不能让我隔着衣服针灸吧?” 周韵竹双手捂住脸面,小声地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叫我自己看着办? 唉,这是叫我代劳呀! 张凡没办法了。 遇到这么尊贵的重要患者,开出十万元诊费,我就代劳一下帮她褪下裤子也属于合理服务范围之内吧。 有钱人就是任性,什么事都可以让人代劳。 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伸出手,揪住她那漂亮的鳄鱼皮编花腰带,轻声道:“阿姨,那么,我解开它?” “别问了,怪羞人,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周韵竹双手已经顾不得捂小腹了,紧紧地遮住绯红的脸,一扭头,把头转到另一边,身体却是顺从地平摊开,显然是默许张凡解裤带了。 张凡轻轻把裤带扣子松开几扣,将两个拇指嵌进粉红色松紧带内,连腰带、小内一起往下褪一点点,以便于露出相关穴位。 周韵竹随着张凡的动作,身体一紧,不由自主地踡起腿来。 张凡知道她这是神经条件反射式的肌肉紧张所致,因此用双手给她摁了摁腿上的肌肉,使她神经松驰一些。 然后轻轻往她两只膝盖上一摁,顺利露出那几个要下针的穴位。 “别再往下了!”周韵竹捂着眼睛,小声劝阻道。 “要针灸的穴位已经完全出现了,就这样好了。” 张凡说着,然后找准穴位,在腹部提托、气海和外陵三穴位下了三针。 “疼吗?” “还可以忍受。” “我怕你疼,用的是浅式针法。” 接着,又在手脚八邪和液门穴上各下两针。 四针加三针,形成七星针谱。 针刚刚下完,只见周韵竹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绯红,气息平缓了很多,眼神失去了那种渴望的神色。 双方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该发生的,总算没有发生! 而对于张凡来说,也可以庆幸“虎口逃生”了。 周韵竹冷静下来之后,道:“小凡,刚才……阿姨有些唐突,让你见笑了,你不会认为阿姨是个随便的人吧?” “不会的,像阿姨这个年纪,半年没过兴生活,真可以说……太不容易了。” 张凡的话,使周韵竹感到自己是个穷人,而张凡是个富翁。 “没事了,好在我给你下了七星针之后,阴阳调和,一切都没事了。” 周韵竹点点头,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担忧:“那……以后阿姨会不会变得兴冷淡哪?” “不会的。我在下针之时,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十分深度我只下了三分,这样的话,针效只能持续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对。一个月后,周阿姨仍然可以享受鱼水之欢情,不会耽误事的。” 周韵竹听了,心中一松,但马上又叹了一口气,“唉,按我现在的处境,你不如给我扎到十分深度,让针效持续二十年算了。” 张凡不便说什么,只是轻轻给她按摩肩部,帮助舒畅的经络,一边把话头叉开:“周阿姨,你女儿长得很清秀,像你。卜董事长很帅气。” 周韵竹含笑问:“你的意思我懂,你是不是看出我女儿跟我老公长得不像?” “算是吧。” “卜董事长不是我女儿的亲爸。她亲爸多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没报警?” “当然报了。” “警察局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线索倒是有一些。录像显示,他失踪之前走进了一家停车场,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死在停车场?” “警察在停车场找到半只被猫咬过的耳朵,经DNA检验是我老公的。” 张凡手上一抖,后背直冒凉风,腋下顿时汗津津的,说不出话来: 太可怕了! 掉了半只耳朵? 而且是猫咬的! 天下之事真有如此巧合? 当时,张凡在钱亮豪宅里替钱蕴驱鬼,那天深夜,那个鬼也是这么跟张凡说的。 难道,那鬼竟然是周韵竹的前夫…… “你怎么不说话了?”周韵竹问。 张凡手心手背都是汗。 担心周韵竹觉出他的手在抖,他收了手不再按摩,问道: “你老公很瘦吧?” “嗯。怎么?你认识他?他没死?” “哪里哪里。我是从你女儿的体型上猜测的。” “噢,吓我一大跳。” “他对你很好吧?” “他人很好,老实又善良。对谁都好。他失踪后一个月,八十岁的老公公就去世了,我婆婆哭瞎了眼睛,一年后也走了……唉。” 周韵竹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他失踪之前,是不是有人在追求你?” 周韵竹震惊了:“你,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线索?” “我瞎猜的。” 张凡明白,不管怎么样,在钱亮家里看见那个鬼的事情,不能透露出来。 “猜的?” “是猜的。” “你骗我!” “我……”张凡被点破心机,不觉尴尬无语。 “我知道你心里在怀疑什么!”周韵竹大声道。 “你别瞎猜,我什么也没怀疑。” “不,”周韵竹几乎要欠身起来,但被张凡按住,重新躺下。 “你是在怀疑卜兴田。” “你……你怎么猜到的?” 张凡这样说,几乎就是承认了自己在怀疑卜兴田。 “因为我一直有这个怀疑,不过,我不敢透露半点出来。若是他知道我在怀疑他,我和女儿都活不到今天。” 卜兴田,张凡看得出来,是个狠人。 他如果当年能杀人夫夺人妻,如今也完全可以做出杀妻灭口的事来。 张凡不再说什么,周韵竹也不说了。 两人默默相对,心里的话都在眼神里交流了。 过了半个小时,看看时间到了,张凡拔下银针,站了起来。 “得回去了。” 周韵竹还没有享受够张凡的按摩,便求他坐下,又按摩了半个小时,这才舒服地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张凡:“拿着!” 第54章逛到高档区 “什么这是?” “天际集团天尊贵宾卡。” “这卡——” “你拿这卡,到天际集团各酒店、商店消费,不超过一千元的,可以免费十次。” 张凡几乎又被弄得不好意思了:“一千元免费十次,相当于一万元购物卡呀。阿姨,诊费你已经付了,这消费卡就免了吧。” 张凡的原则本来是富人的钱不收白不收。不过,因为对周韵竹产生了同情,这卡便不想再要了。 “这是按摩费用。” “按摩费用?我不过就是给阿姨掐掐捏捏,没做什么呀。” “这次没做什么,下回你不会对我做点什么?”周韵竹一语双关地道。 “做点什么?”张凡不禁打量眼前美少妇一眼。 “不会给我做个全身按摩?”周韵竹眼睛里又是那种含情脉脉的温柔。 张凡心里有点发毛:什么情况?难道医圣七星针没有抑制住她奔腾的情怀么?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待到她扑过来时再拒绝,场面就尴尬了。 “好吧,再约时间,今天就到这里,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村里有个村民在等我回去挂吊瓶呢。” “那好吧,你一有空,别忘了电话约我。” 周韵竹叮嘱道。 张凡收起天尊卡,离开周韵竹家。 看看手表,时间刚过七点半。 今天城里空气特好,难得的出现了APEC蓝。原因是这两天正赶上江清建城500周年城庆活动,一些污染企业暂时停工。 大街上热闹非凡,沿街好多艺术表演,喧天锣鼓,一片盛世景象。 张凡煞有兴致地观看地一会,忽然想到:应该把涵花叫过来一起出来玩玩,结婚这么多天了,不但没领她去度个蜜月,反而涵花天天跟爸爸妈妈在地里干活,真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张凡掏出手机:“涵花,我出诊刚完成,你马上打个车来城里,今天城庆,好热闹,我俩一起逛逛街。” 涵花正在地里干活,本不想来,爸爸妈妈一听,马上劝涵花放下手里的活。 涵花禁不住妈妈的一劝再劝,只好在村头公路上打了辆返城的出租车,不长时间就见到了张凡。 涵花坐在副驾驶位上,扭着头,不停地打量张凡。 “你瞅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儿。”张凡被涵花瞅得有些不自然。不过,毕竟他刚才与周韵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心里还算镇定。 “我看看你变化没!给那么迷人诱惑的贵妇人私诊……没出什么事儿吧?” “出事儿?要是出事儿,我能这么快就喊你过来吗?” 涵花含情拍了张凡一下,“这还差不多。” 张凡把车停在小巷里,领着涵花徒步在街上逛。 逛到华灯初上之时,涵花挂念着家里老母猪今晚可能要下崽,催张凡往回赶路。 于是,两人回到车上。 张凡左开右开,却把车开到天际时装精品商场前停下。 “这是什么地方?哇,这不是广告上说的天际商城么?这里可都是贵东西。张凡,你要干什么?难不成刚赚点钱就要高消费?” “我给你买几件衣服。”张凡笑道,“上次你给我买了一身名牌,我一直憋着,想给你也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要买你自己买,我回村。”涵花说着,便往车里钻。 张凡忙拉住涵花,给她讲了天尊卡的事,说:“不消费也提不出现金来,还不如买几件呢。” “那……好吧。”涵花这才勉强跟着张凡,进到商城里。 涵花扯着张凡的手,直接往打折区走。 “干吗?我们有一千块钱消费额度!看打折的干什么。”张凡笑道。 “打折的,不是能多买几件吗?” “不,今天我们也学一把土豪:‘谁给我打折我跟谁急!’” 张凡拉着涵花,来到了高档时装区。 这里毕竟是高档区,顾客很少,因此张凡和涵花走进来,马上引来了几个营业员的目光。 她们偷偷观察判断着:新进来的这两个是看衣服的还是买衣服的? 涵花嘴里说不买,其实毕竟是花季女性,哪有不喜欢衣服的? 看到架上那些典雅得体、富贵逼人的高档女装,眼睛不由得一阵阵发光,在衣服架前左看右看,不时地摸摸料子,嘴里小声说:“小凡,这贵衣服就是不一样,摸起来手感真好。” 不过,每件衣服标价都不菲,涵花看着那些价签上的数字,吓得直吸气。 她自己还没有买这么昂贵衣服的心理准备呢,只是想看看过过瘾,真买的话,还是要去打折区。 两人慢慢走慢慢看,不断地略过那些标价几千上万的衣服。 忽然,前面出现一款套装:上衣是紧腰无袖深开领灰地浅红色绸衫,下身是宝蓝百褶包臀裙,穿在模特儿身上,显得格外大气又挑逗。 价格也是偏低的,只有999元。 涵花不禁停住了脚步,上上下下地看。 张凡看涵花心动了,便伸手取下一套中号的,“走,试试吧。你腰细腿长,穿这套肯定有效果。” “算了吧,这一件就把一千块额度花光了,太可惜了。要是去打折区,能买好几件呢。”涵花犹豫着。 “试试吧。有效果,一件顶十件。没效果的话,有再多的衣服也就是顶个零!”张凡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往涵花胸前比量着。 涵花对着镜子一看,果然有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激动得脸发红,娇媚地斜了张凡一眼。 “走,去试衣间。” 张凡见涵花心动,兴奋起来,拉着涵花就要走。 “喂,干啥呢?”一个挺冲的女中音传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大碴子味,说土不土,说洋不洋地。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脂粉的女营业员快步向这边走来。 看她走路的神情和速度,好像张凡和涵花把衣服偷塞在身上被她发现了似的,脸上蒙了一层霜。 张凡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这张苦瓜脸给破坏了: 真是郁闷!到地摊上买东西,你会遇到地痞老赖,没想到在这样高档的时装店里,也能遇见这种粗俗之人? 第55章这卡难道是你的 他摇了一下手里的衣架,学着营业员的大碴子味,冷冷地道:“干啥你看不出来吗?试衣服呀。” 这个营业员自从张凡和涵花一进高档区,就一直盯着他俩。 见张凡穿得还可以,但涵花穿着一身地摊货,虽然体型绝美,但再美的体型,也没有好衣服搭配也显得穷嗖嗖地。 因此,她断定,又是两个农村人来过眼瘾了! 这帮穷鬼,光摸不买,特讨厌! 因此,她见张凡把套装拿起来要去试衣间,便再也忍不住,直冲过来。 她迈着短腿碎步冲过来,大声阻止:“试衣服?你知道这是什么区?” “服装区呀!”张凡假装蒙逼状。 “服装区?像你们身上穿的地摊货也叫服装!服装和服装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了?” “这里一件衣服顶你身上一百件!明白吗?你们既然不买衣服,不能随便试!”营业员越说越激动。 “怎么知道我不买?”张凡一皱眉,心中火气上来了,声音里也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大脖子黑得像车轴,也想过过高档时装的瘾,把衣服试黑了,你赔得起吗?” 营业员双手叉腰,怒道。 涵花不想引起纠纷,而且这衣服的价格也让她心里不舒服,便从张凡手里拿过套装,重新挂到衣架上,说:“小凡,走吧,还是到别的区看看。” 涵花这一劝,张凡的火气消了一些,想就此完事走人,来个好脚不踩营业员这狗屎。 没想到营业员竟然不依不饶,拿起那套装,一边查看有没有弄脏的地方,一边冷笑道: “到别的区看看?你以为这楼里有十块二十块的衣服?告诉你们,别在这楼里浪费时间了,这里全是精品,没有你们要买的衣服,你们最好去广场服装夜市看看,那里适合你们。” 涵花本来想息事宁人,不料却遭到一顿挖苦,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道:“你是卖衣服的?还是找打架的?” “我也卖衣服,我也找打架,怎么了?有意见?有意见去洗手间提。”营业员见涵花不像是战斗力极强的女子,便提高了声音分贝。 张凡心中一激灵:这最后一句话已经不仅是讽刺了,而是骂人了。 而且骂的是张凡疼爱无比的涵花。 他彻底被激怒了:“你大便完事没揩嘴吧?说话这么臭!你们天际集团竟然雇你这种烂人当营业员?” “好你个小农民,跑我们城里来撒泼了,经理,经理快过来,有人闹事儿!” 营业员被张凡这一句重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尖声嚷了起来。 “呵呵,经理?好大的官呀,我真有点害怕。”张凡忽然被营业员的话给逗乐了,“快点叫他来,我看看长几根腿?” “谁呀谁呀?”一个挺横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从商场办公室门里走出一个腆肚子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白白胖胖像脱毛的猪,脸上却是油光锃亮好像打了无色鞋油。 “经理,这两个土包子闲着没事儿跑来试穿,我说他们几句,他们还骂人。”营业员一脸媚态地说。 那腆肚子微皱眉头,但却没有光火,反而训斥营业员:“我们这里打的是高消费品牌,来这里的都是贵客,贵客都是上帝,知道吗?你能长点记性不?” 说着,不经意地拍了营业员的后部一下。 看来,这两人之间颇有一腿,那营业员被拍得很兴奋,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斜眼瞟了经理一眼,嗔道:“就你高姿态!” 经理转身,非常有礼貌地对张凡说:“这两位先生女士,刚才,我们营业员可能没跟你解释清楚,我可以跟您进一步解释一下吗?” “说吧。”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们这里是针对特定高端消费人群的,您们二位走错了路,我建议,您们去打折区转转,兴许能找到合适价格的。” 张凡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配买打折的?” “先生,您愿意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只是请您好好看看价签,这件套装是我们这里最便宜的,也是一千元哪!我观察二位衣着挺朴素,我是对二位好,奉劝二位不要搞‘玉米面肚子,名牌裤子’那种与自己收入不符的消费。要量力而行。” 腆肚子说的这番话,表面上彬彬有礼,其实句句带着强烈的鄙视和高傲,听起来像吃了苍蝇却呕不出来。 张凡一挥手,“经理既是这样说话,那我还非买不可!把这套装给我包起来。” “小凡,我们还是走吧。”涵花拉了拉张凡的袖子,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张凡不为涵花所动。 腆肚子心想:这款套装是服装公司今天赠送过来试卖的,既然这土包子赌气要买,那就卖吧。不过,得防止他们事后后悔回来退衣服。 经理一边把套装塞进购物袋里,一边说:“好的,不过,这款衣服是特卖品,不退不换,你们可要想清楚。毕竟,一千块钱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 “你想多了,我们不会退货的。”张凡接过购物袋笑道。 “既然如此,就付款吧。”经理嘴角挂着冷笑。 张凡掏出那张天际天尊卡,“这里有一千元额度,刷了吧。” 经理眼睛一亮,然后一惊:“天尊卡!” 张凡双手抱在胸前,不动声色。 “先生,这是你的卡?”经理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这天尊卡,在天际集团只发过十五张,持卡者都是尊贵身份的大人物……你怎么可能有?”腆肚子既崇拜,又怀疑。 张凡灵机一动:何不戏弄戏弄这厮? 便假装害怕地低下头,不安地用鞋尖蹭地砖,吭吭哧哧地道:“我怎么不能有?” 腆肚子经理见张凡神色慌张,不能说明卡的来历,他确信是张凡拣来的,便很兴奋,掏出手机,用暗语给保安道:“高档部有位尊贵客人需要尊贵服务,你带人来一下。” 第56章醋意浓浓 说完,放下手机,面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道: “先生,对于天尊卡的持有者,我们内部有规定,必须由商场高层出来进行服务,我作为部门经理,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只见一大群从侧门保安冲进来,呼啦啦,把张凡和涵花团团围住,个个如临大敌。 领着的保安队长挥舞着电棍,眼睛瞪得溜圆,喊:“谁闹事儿?瞎眼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腆肚子经理道:“队长,你们先控制现场,别让这两个人跑了就行。” “跑?既来了,就别想囫囵着跑掉!” 保安队长把电棍在手里掂了几下。 腆肚子对张凡道:“先生,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不说实话你今天走不了。老实交待,卡是从哪里来的?” “天地良心!是别人送我的!”张凡一副紧张辩解的样子,惊呼道。 “别人送的?哈哈哈哈……怎么没人送我一张呢?哼,你以为你是谁?”腆肚子嘲笑道。 “真是别人送的,要不然的话,你查查这卡号,就知道是谁送的。” 张凡想,既然天尊卡只发了十五张,那一定是采用实名式。 “天真!”腆肚子笑了,“别抵赖了,赶紧交待,可以获各从宽处理,不扭送你去警察局。” “我交待什么呀?” “交待你是从哪里偷的!” “有人给我的。” “谁?” “呵呵,”张凡转而一笑,“说出来吓死你。” 这一来,腆肚子心里打起了小鼓:莫非,真是哪个大人物送他的? 随便得罪大人物,那我这个小经理可是不自量力呀,看来,得慎重。 “先生,您告诉我,是哪位送您的?然后,我打个电话验证了,您就可以走了。”腆肚子礼貌地说。 “不告诉你。要想知道,你自己去验证。”张凡微笑道。 腆肚子发现自己遇上麻烦了: 万一这卡真是有人送他的,我不是把送卡人得罪了吗? 如果放这小子走,万一这卡真是他偷来的,丢卡的人追究起来,我岂不是失职? 还有,保安也过来了,这么多营业员围观,我堂堂的部门经理被这小子一句“说出来吓死你”就吓住了,以后在精品部怎么混? 也许是急中生智吧,腆肚子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 有了!那位贵公子不是正在楼上用餐吗? 何不找他来帮我抵挡一下? 不管结果如何,现场有一个比我更大的人物,我的责任就小多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对保安队长说:“去楼上天际富豪会所,把由公子请下来。” 由公子? 张凡一怔:是不是由鹏举呀? 这城市里姓由的不多吧? 如果真是他的话,今晚的戏份就更足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禁有几分兴奋,几分期待。 三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一个人。 果然是由鹏举。 一身豪华装扮的姚苏,紧跟在他身后。 “又是你?” 由鹏举看到张凡之后,大大地惊讶了,眼里透出惊慌。 自从上次在拍卖会贵宾室领教了张凡的神功之后,张凡就成了由鹏举的一个恶梦,又怕又恨:这小子不但能看出画里面的奥妙,又有不可思议的杀人神功! 由鹏举这些天一直坐卧不安,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老冤家! 由鹏举倒吸一口凉气,腿有些发软,本来被贺峰给踹坏的脚跛着,这会儿显得更瘸了许多,身板一晃一晃地走过来。 “由老同学!几天不见,怎么……瘸大发了?要么,弄根拐杖拄着吧?实在不行,坐轮椅吧!” 张凡含笑走过去,关切地道。 腆肚子经理有点蒙:我去,这两个人很熟呀!麻地,活该我今天倒霉! 而与此同时,涵花和姚苏的目光迅速在空中相撞,几乎撞出火花来! 涵花不由得紧挽了张凡一下,把上半身紧贴着张凡,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她就是你那个初恋校花吧?” “嘻嘻,长得怎么样?” “长成这样?也叫校花?”涵花酸溜溜地道。 “吃醋了?” “她要是长得不这到丑,我倒是真的会吃醋呢。”涵花自信地笑道。 姚苏那边眼光里也是一闪一闪地,看见张凡身边多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不由得有一种被人抢去老公的感觉。 毕竟,她抛弃张凡,并不是出于本意。 当时毕业时,她面对的选择是:要么跟着张凡失业,要么跟着由鹏举当公务员! 在诱惑面前,她没法不选择后者,毕竟,她也要生存,家里供她念书借的债也要还。 张凡见姚苏一脸醋意,不觉得心中痛快,嘻笑问:“姚老同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老婆?” 姚苏鼻子一哼:“免了!本人对村姑没兴趣。” 涵花也是鼻子里一哼,故意说给姚苏听:“老公,我真替你悲哀!这档次你也看得上?” 张凡把涵花香肩一搂,笑道:“当时小,幼稚!” 腆肚子从这些对话里听出了苗头:这两对人是死对头哇! 既然他们是死对头,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他马上走到由鹏举面前,递上天尊卡:“由公子,他的天尊卡来路不正!” 由鹏举嘴角一挑,接过天尊卡,正反面看看,笑道:“老同学,手气不错呀!这种珍贵东西,你也捡得着?哈哈……” 腆肚子双手叉腰道:“捡?天尊卡又不是口香糖,路上能捡到?肯定是偷的。” 由鹏举点点头,把目光移向涵花,道:“老同学,为了讨新欢高兴,就敢偷人家的卡来买衣服?你不怕我保送你三进宫?” “三进宫?”腆肚子诧异地叫了起来,“怪不得一脸贼气!原来有两次案底呀!” “惯盗老手呀!多亏我及时发现,不然的话,说不上把套装偷走了!”那个女营业员一脸自负地看着腆肚子,颇有报功之意。 由鹏举斜着嘴角,“老同学,真没想到,你穷点就穷点呗,道德品质还有问题。唉,作为你的同学,我的脸都臊红了。” 第57章周董训话 张凡哈哈一笑:“由公子,瞧你这得意劲儿!记吃不记打呀!上次在拍卖行贵宾室吃纸的事儿,你没吸收教训?” 由鹏举一怔:张凡呀,你小子是在当众揭我的短儿!这事要是抖落出来,我以后没法混了。 不行,不能跟他斗嘴,抓他的犯罪事实! 他打开手机,对照手里的天尊卡号,查了一下,找到了天尊卡的持有者名字,然后抬头惊叫:“张凡,你胆儿肥!” 腆肚子忙凑上前,一看便叫了起来:“好哇,你敢偷周副董事长的卡!” 张凡默不作声,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害怕,其实心里在偷笑。 由鹏举捏着卡在空中乱晃,冲张凡大呼小叫:“张凡,哈哈,这回你摊事了,摊上大事儿了。” “周副董事长是什么存在?”张凡声音怯怯地。 “不认识她吧?那我就给你上一课。我们由氏集团,已经入股天际集团。周副董长就是我们卜董事长的夫人!你竟敢把手伸到夫人身上了,剁了你的手也不为过!” 张凡猛然想到孟三被抓之事,当时贺峰说的由氏集团和一个大集团联手搞倒了孟三的康乐集团,今天才得知,这个大集团正是省城天际集团。 “你们两家联合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个月。” 由鹏举鼻孔都扬到天上了,能沾上天际集团的边儿,在一般人看来,就傍上了一棵大树,“我们两家搞了个强强联手。” “可喜可贺,你们由氏攀高枝儿了。” “对,攀的就是高枝。张凡,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可以不把我由鹏举放在眼里,但你不能不把卜董事长放在眼里!” “呵呵呵,”张凡冷笑道,“我怎么听得好像拉大旗作虎皮?” “好了好了,这次,我不亲自报案,让周副董事长亲自报案把你抓起来判刑。” “判刑?有这么严重?”张凡问。 “呵呵,你自己算算吧。这卡里共有一万元免费额度,再加上持卡者享受特殊贵宾服务的费用,这卡至少值十万块。” “好多呀!” “够判你几年了。好了,不罗嗦了!看看我们周副董事长怎么处理你!” 由鹏举牛逼地把手机调到免提,拨了一个号码: “周姨吗?是我,小鹏……是这么回事,有个小子拿着您的天尊卡来天际商城消费,被我们发现了。您看,怎么处理?” “你没问问,那人叫什么名?”周韵竹问道。 “他叫张凡,是个两次被拘留的惯犯!” “张凡,好吧,你把手机给他。” 由鹏举不明就里,愣了一下,不敢违抗周韵竹的命令,只好把手机递给了张凡。 “小凡,是你吗?”周韵竹并不知道涵花在身边,所以声音里加了好多蜜。 “周姨,是我张凡,我跟我妻子在天际商场买衣服。” 张凡急中生智,故意侧面提醒周韵竹:涵花在他身边。 “小凡哪,你也该置办几套好衣服了,不能太低调,神医也得包装自己嘛。” “阿姨,我不习惯穿高档的……” “要学着习惯!这样吧,你把手机给小由,我跟他说话。” 张凡抿着嘴,笑眯眯地把手机递还给一脸蒙逼的由鹏举。 由鹏举显然对周韵竹敬畏有加,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周董,您认识张凡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个误会,误会。” “这个误会大了点吧?竟然把尊贵的客人当小偷,你把天际集团的脸丢尽了!”周韵竹哼了一声。 由鹏举见势不妙,赶紧把脏水泼出去,准备脱身:“周董,我也是刚刚赶到的,听精品部的经理说张凡是小偷,我才贸然给您打电话……” “什么精品部的经理!芝麻大个官,我不认识!把天际商城的王总给我叫来!”周韵竹是真生气了。 由鹏举跺着脚冲腆肚子道:“还不快去叫王总!” “我来了,我来了!” 商城王总经理早已被惊动,正快步走过来。 由鹏举把手机递过去,“王总,是周副董事长找您!” 王总黑着脸,一把拿过手机。 “周董事长,是您哪!”王总的腰弯下了不少,脸上挤满谄笑,好像周韵竹能看见他的表情似的,做得十分逼真。 在天际集团帝国里,大家都知道,卜董事长就是国王,而周副董事长就是王后,有谁得罪得起吗? “王总哪,”周韵竹的口气还算客气,“是这么回事,我把卡给了朋友张凡,以后他去你们那里,就跟我亲自去一样,怎样把服务工作做好,你清楚吧。” “清楚,清楚,绝对特等甲级服务,我亲自全程陪同。” “另外,你把他的消费免费额从一千元提高到一万元,要是还不够的话,多出来的部分,不论多少,全记我的帐上。” “明白,明白,我马上叫财务那边办,两分钟搞定。董事长,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王总一边说,一边瞪了腆肚子一眼。 腆肚子和大碴子味营业员顿时面如纸色。 腆肚子油亮的脑门上沁出了汗珠,表情像是临刑的死囚。 平时备受腆肚子折磨的营业员,个个都发出快意的目光。而且,大碴子营业员仗着跟腆肚子经理暧昧关系,天天欺负其他营业员,早己引起共愤。看到她要倒霉了,哪个不高兴! 周韵竹继续发话:“王总,天际商场是我们天际集团的窗口单位,把这个岗位交给你,是卜总对你的信任。你要把工作抓起来,要加强服务规范化管理,特别是中层干部和一线服务人员,一定要严格要求,坚决杜绝再出现类似辱客事件。” “明白,明白,我一定严肃处理,明天上午,把处理结果写成报告上报总部。”王总用力地点头说着,额头上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好,你看着办吧。” 周韵竹说到这里,挂了电话。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看着王总。 王总鼻尖上闪着汗珠的光亮,眼神狠狠地看着腆肚子。 腆肚子令王总在周董那儿丢了份儿,王总怎么可能不处理? 第58章姑嫂 腆肚子情知大难临头,困兽犹斗地掏出纸巾,弯腰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道:“王总,您先揩揩汗!” “别来这套!” 腆肚子的手愣在半空不上不下,成了泥塑人。 “你,还有你——” 王总指着腆肚子和大碴子味女营业员,一字一句地道:“马上,去财务科领半个月薪水,然后滚开,滚出天际商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们!” 腆肚子一听,面如纸色,扑通跪下,泪水顺脸而下:“王总,王总您开开恩,我可是跟了您整整五年哪!” 王总冷笑道:“五年,已经够多了!难道,你想让我再忍你五年吗?” 腆肚子在地上爬了几步,搂住王总的腿,“王总,您饶我这回,我给您当牛作马,将功折罪!” 王总想抽出腿来,却被腆肚子死死抱住。 保安队长见状,大步走上前,一把揪起腆肚子的衣领子,左右开弓,搧了两记耳光,狠狠地住地上一搡,喝道:“你敢纠缠王总?放明白点,你已经不是天际人了,再捣乱,我手里的电棍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把电棍在腆肚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捅。 “滋拉拉——” 腆肚子被电击得暴跳起来,随后又摔倒在地。 “快滚,慢一秒钟,我就把你那玩艺电废了!” 保安队长说着,把电棍向腆肚子的中间直插过去! “队长,不要不要,我滚,我滚……”腆肚子双手护裆,向后退着。 “滚!”保安队长吼道。 腆肚子爬起身来,刚要走,瞥见大碴子营业员还呆立着,便骂道:“都是你惹的祸!还不跟我一起滚!” 女营业员抹着眼泪,低下头,和腆肚子一起,灰溜溜离开了。 王总把手机递还给由鹏举,不冷不热地道:“由公子,我王某人欢迎你来天际商城消费。但是,仅止于消费!请以后不要参与我们商城的管理工作。要弄清自己的身份,你们由家是天际的大股东,这点不假,但股东并不是管理者!” 由鹏举被训得不知如何回应,尴尬地说了声:“知道了。” 然后拉起姚苏,转身便走。 “慢!老同学,别急着走呀!”张凡笑呵呵地拦住由鹏举。 “干什么?” “让我来关心关心老同学。” “……” “上次,你在贵宾室吃了半幅画,回去后跑肚没?是否有消化不良症状?”张凡的表情那是相当地关切,就像一个慈父关心自己的儿子。 “张——凡——”由鹏举怒吼起来。 “别吼!气大伤肝!我没别的意思,看在老同学的面上,你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可以找我,比如:秒射不举,绝精不育,大小车祸……我张凡保证随叫随到,包治包好。” “我操!” 由鹏举挥起拳向张凡打来。 可拳头一半空中突然意识到:打张凡就相当于找死。 “张凡,我不会放过你的!”由鹏举收回拳头,一溜烟跑掉了。 王总此时已经完全认定张凡是个实力不凡的神秘人物,与天际高层走得很近,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这小子在董事长面前说我几句坏话,我吃不了兜着走。 今晚,这个张凡就是我爹! 王总一挥手,冲围观的营业员吼道:“都给我各就各位!” 众营业员一窝蜂地散开了。 王总走过来,伸出手,极为职业地微笑着:“张先生,我代表天际商城向您和您……夫人吧?正式道歉。” 张凡对这个王总倒没有什么反感之意,便礼貌地道:“小事,王总不用往心里去!” “员工冲撞了张先生这么至尊的客人,我很痛心!” “这么大的商城,这么多员工,难免有个把素质差的,我不会在意的。” “张先生,我陪您选几件衣服?刚才周董已经批示,您的免费额度提高到一万元,我在此基础上再给您打五折,您和夫人可以多挑几件。” 张凡心里打着转转儿:目前,由氏已经跟卜兴田联合起来了,天际集团一定是我的潜在敌手。我若与天际集团斗,这个王总也许是有用的人物。 我如果不接受打折,相当于我生他气了;我还是那个原则,富人的钱不收白不收。我应该顺水推舟,给涵花多买几件衣服。 “也好。”张凡点点头,淡淡地道。 随后,转身对涵花说:“涵花,王总的美意我们就领了吧。” 涵花心中欣喜,却又非常为难:“一万加上五折,相当于两万,我能穿那么多衣服?不如把小燕也叫来,一起买几件衣服,小燕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衣服的年纪,穿得太差,在同学之间会有压力的。” 涵花说着,掏出手机,叫张燕速来天际商城。 看到涵花如此,张凡心中又感激又安慰:嫂子和小姑,往往都是不和睦的死对头,涵花能这样主动关心张燕,看来以后姑嫂之间不会闹矛盾了。 张燕听嫂子叫她速来天际商城,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涵花也不和她直说,只告诉她速来。 十分钟后,张燕急风急火地打出租跑来了。 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马上成了闺蜜,你夸我俊,我夸你好看,勾肩搭背,叽叽喳喳地说起悄悄话。 此时,在商场一个角落里,由鹏举和两个手下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地观察着。 “给我盯着这三个人,尤其那个新来的女孩。” 由鹏举低声命令道。 两个手下人点点头,便装作顾客,慢慢地走过去,不远不近地瞟着张凡他们三人。 一个小时后,三人提着大包小裹走出商场。 张凡把包裹装进后备箱,刚要上车,忽然看见附近一个男子如飞般地向一个小男孩跑去。 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跑的时候一蹦一跳,身体似乎不平衡,直向马路中央奔去。 男子显然是小男孩的爸爸,焦急地叫道:“小勇,危险!” 小男孩似乎根本听不见,继续向前跑。 男子紧追不舍,相距几米。 恰在此时,一辆送货的箱式货车如飞而来,只有十几米远了。 司机发现了情况,紧急鸣笛,同时刹车。 但载重量太大,货车根本停不下来,仍然如飞向前。 眼瞅着一场车祸就要发生…… 第59章暗杀 小男孩突然身体一偏,直直地摔倒在人行道上。 好险! 张凡快步走过去。 只见小男孩躺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那个男子扑过去,抱起小男孩,急切叫道:“小勇,小勇……天哪,又抽了!” 作为医生,张凡职业的本能驱使他想要帮忙施救。 “这位大哥,需要帮忙不?” 男子抬头,没好气地道:“帮忙?要是有人能帮上忙就好了。” “孩子经常抽风吗?” “癫痫!三天抽一回,抽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吓死人了。” “没去大医院看看?” 男子怀疑地扫了张凡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我看出这个孩子不是癫痫。” “不是癫痫是什么。” “是阴病!” 张凡此时已经从小男孩的前额上看见一缕常人看不见的阴气,而在这阴气之中,时隐时现地,有一张狰狞的骷髅脸,而从骷髅的眼眶里,慢慢地往外滴血…… 这正是《玄道医谱》“鬼病录”中所说的“三压症”之一。 三压症乃是鬼压床、鬼压头和鬼压脚。 而小男孩得的正是三压之中最危险的鬼压头:有一个阴魂,居住在他的大脑里。 如果不及时驱走阴魂,一般活不过两年。 “阴病?”男子半信半疑。 “是的。这病不需要吃药,只要把他身上的邪毒驱散,他立马就好。” 张凡即使没直接说阴魂,只含糊地说了“邪毒”,也还是引起男子的反感,认为张凡是一个行走江湖的神棍。 他狠狠地白了张凡一眼,道:“我是国家干部,受过高等教育,你这套江湖最好去骗骗没读过书的人才好。” 张凡弄了个大没趣,双手一摊,“我只是看孩子这么小,怪可怜的。” 男子反而提高了声音:“我烦着呢,离我远点!不然我叫你吃苦头!” 张燕跑过来,拉着张凡便走,一边劝道:“哥,你把自己当雷锋,人家把你当粪坑!何必呢!以后少管别人闲事。” 张凡不断回头看着小男孩,心中十分不忍,唉,挺好个孩子…… 张燕不由分说,生生地把张凡拽回到车上。 开车送张燕回到江清大学,张凡和涵花刚要出城,忽然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心中格登一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打电话的竟然是孟三的夫人。 上次贺峰潜逃之前,前来找张凡,捎来了孟三从拘留所带出来的嘱托,托张凡照顾看好自己的妻子。 张凡事后打过一次电话问候孟夫人,双方在电话里客气了几句,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交往。 今晚孟夫人突然打电话来,看来,一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孟嫂,我是张凡,你好吗?” 孟夫人那边还未说话,“呜呜”地先哭了起来。 “孟嫂,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凡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孟哥……他……他走了!”孟夫人泣不成声地说。 “啊!” 张凡一惊,手中的方向盘一偏,汽车差点撞到路边一棵大梧桐树上。 “到底怎么回事?孟哥不是在押吗?”张凡停下车,急切问道。 “你抽空来一趟吧,见面再细说。” “好,我正好在城里,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张凡本来打算带涵花一起去,忽然觉得毕竟是丧事,涵花与张凡天天睡一个被窝,不知此时是否双身子,万一已经怀了孕,沾了丧事的恶气不好。 于是,便给涵花打了个出租先回张家埠,而他自己开车来到了孟家。 孟家在城郊,一处深宅大院,高高的院墙,院墙上拉着电网,看起来既森严又威风。 保姆出来开大门,张凡随保姆绕过长长的檐廊,拐过一个荷花池,来到后院一个幽静的小院里。 一张圆茶桌摆在丁香树下,孟夫人坐在桌前,一身皂色服,左前胸峰高点之处别着一朵小白花。 大约有三十岁出头,长得小巧柔顺,修短合宜,五官招人喜爱,尤其是从皂衣深开领处露出的奶油般的肌肤,可以猜出这是一个女性气十足的迷人女子。 因为张凡要来,孟夫人早已经沏好了香茶等待他。 见张凡跨进小院,她忙站起来身来,腰肢款款迎上来,一身香气,泪光闪闪地握住张凡的手,未语先哽咽: “张先生,老孟他……三天前去世了。” “怎么可能?我孟哥身体棒得像牛,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他们说,他是急性心梗。” “心梗?以前孟哥有过这病吗?” “没有。你孟哥以前心脏没问题,可是,现在法医已经下了定论。” “法医下了定论?引起心梗的原因本来有很多,这些原因都一一排除了么?孟嫂,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张凡怒气冲冲。 “我心里比你清楚。” “直说。” “老孟是被人暗算了。”孟夫人说毕,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张凡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愣愣地站着。 过了几分钟,见孟夫人情绪平静下来,张凡才问道: “嫂子,你是否了解一些内情?快告诉我,我要替孟哥报仇。” 张凡对孟三一直怀有感激之情。 在拘留所里是孟三使得张凡免于吃苦,在张凡遇到困难、妹妹无法上大学之际,孟三主动提出资助,虽然张凡并没有接受资助,但孟三积极帮他推销益元药酒,使他跨过了那道坎儿。 雪里送炭之情,让张凡难以忘怀。 孟夫人掏出手绢揩干眼泪,然后请张凡坐在桌前,一双白白的玉手捧过茶杯,柔声道:“张先生请先用茶,我慢慢跟你说。” 张凡一边呷着香茶,一边听孟夫人讲述。 原来,孟夫人在丈夫所在的拘留所里埋伏一个线人,孟三出事后,线人向她透露,就在孟三猝死的前夜,拘留所突然进来一个嫌犯,住在孟三同一监室。 当天夜里,监室里的人犯正在睡觉,猛然听见孟三嘶听,大家被惊醒时,发现孟三捂着胸口挣命,而新来的那个嫌犯则站在孟三的床前。 据那个嫌犯自己说,他听见孟三叫唤,才过去看看。 有一个嫌犯悄悄向线人反映,那天晚上他失眠没有睡着,看见新来的嫌犯悄悄走到孟三床前,对睡梦中的孟三胸口摁了一下,估计是用强大内功将孟三心脏击得骤停了。 第60章恶恶联手 “知道不知道那个嫌犯的名字?” 张凡把茶杯往桌上猛然一顿,怒发冲冠地问。 “名字不知道,因为他已经被释放了。好在线人趁他离开拘留所时,用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并且已经传给我了。” 孟夫人说着,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 张凡打眼一看,画面上那人一脸横肉,三瓣豁嘴,表情特别像野狼! “夫人,我认识这个人!”张凡道。 “啊?你不会看错吧?” “没错,我绝对没看走眼。不久前,他受江清县城古趣堂老板的指使,在县城外公路上截我,被我打了一顿。” “噢,还能找到他不?” “让我想想办法,应该会找到他的。他是豁嘴,特征太明显,这注定了他要倒霉!” 张凡大声说着,随即抡起拳头,砸在茶凡上。 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而拳头砸过的地方立即塌陷一个坑。 孟夫人眼中一惊,羡慕崇拜之情油然而生:面前这个帅男竟然是身藏绝技。 她心中不禁一动,心跳骤然加速,脸上也掠过一丝灼热,好在太阳已经落下,光线有些昏暗,没有被张凡发现她脸红了。 “我不希望你冲动,你只去调查一下这个杀手的情况,为将来走法律途径做准备。千万别打人,那样会惹事的。” 孟夫人本想请张凡去调查这个豁嘴,顺便收拾他一顿,出出心中的怨气。而张凡一个动作,在她眼里特别英俊帅气,震撼到了她的心灵,她忽然对张凡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担心他惹火烧身陷进去,所以瞬间改变了初衷。 “好吧,我明白,我会掌握分寸的。” 张凡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次见面,不宜坐得时间太久,便起身告辞。 孟夫人拿出一只大信封,塞在张凡怀里:“这是一点车马费,你先拿着。” 张凡推却道:“孟嫂,孟哥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收钱就俗了。” 孟夫人正色道:“你如果推辞,豁嘴这件事我就找别人去做了!” 张凡只好把钱收下,道:“孟嫂,你太客气了。” 孟夫人忽然脸上一变,此前脸上的那种矜持的尊严忽然褪去,现出一副邻家女孩的温柔,轻声道:“以后别管我叫孟嫂。你孟哥没了,你一提孟嫂,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叫林巧蒙,以后你就叫我蒙姐吧。” “蒙姐你留步,我走了。” 张凡钻进车里,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发现,林巧蒙站在大门口向这边招手,暮色里,天空的的晚霞把她娇小的身子映上一层深桔色。 张凡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可怜的女人! 我能帮她十分,一定不帮九分,这样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孟哥。 想到这里,张凡不禁一打方向盘,朝着江清县城方向开去。 张凡来到古趣堂门前时,时间是晚九点半。 古玩一条街上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一派繁荣。 从门外向里面看,古趣堂里有好几个顾客,庞老板正满脸笑容地跟一位大老板模样的人谈论一幅古画。 “嗯!”张凡昂首迈进店里,大声咳了一下。 庞老板此时与大老板的交易马上就要成交了,猛然见张凡走进来,不由得脸色苍白,惊愕地张大嘴:“你——” 张凡双手叉腰,脚下轻轻一跺! “扑!”地一声。 脚下的方形青砖碎成几块,并且塌陷进去一个脚窝! “啊!” 店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张凡脚下的碎砖: 这是什么功夫? “姓庞的!” 张凡怒吼一声,劈手抓住庞老板的衣领,反腕一拧,杀猪一般摁在地上,一只脚踏住。 庞老板面如土色,嘴角冒出白沫,颤抖求饶:“先生饶命!” 店内的顾客纷纷议论: “仇家寻上门来了!” “八成是卖假货坑人了吧?” “看来,这家店不可靠。” 那个大老板把手中的古画往柜台上一扔,道:“拉倒,不买了!” 张凡鞋底在庞老板脸上碾了两下,立即碾得血肉模糊:“豁嘴在拘留所干的事,是你指派的?” “冤枉!” “那是谁?你不指出人名来,就是你!” “我哪敢干暗杀的事呀!” “看看,你已经知道暗杀发生了,还嘴硬!” 张凡把脚稍用力一踩,庞老板脸上立即变形,要窒息了。 “快说,不说马上送你去警察局!” 庞老板的老爹曾经告诫他:社会上有三种人不能惹:一是厌胜盅师,二是黑大佬老,三是武者。 眼前这个姓张的属于第三种人。 再者说,如果张凡的真把他送到警察局,那么他以前指使豁嘴干的那些坏事恐怕全都要露出馅儿来! “我说我说,”庞老板眼里冒出恐惧,生怕张凡一脚踩碎他的脑袋,“豁嘴这次真不是我指使的,我听说是江清城里由氏集团花钱雇的。” “由氏我知道。除了由氏,还有谁?” “还有……我不敢说呀!说了脑袋搬家呀!” 既然有由氏参与这事,那么,另外一家参与者肯定是天际集团了! “不说,脑袋现在就搬家!”张凡脚下一用力,庞老板的脸立即变形。 “是,是天,天际集团。” 果然没错! 卜兴田和由英恶恶联手,搞到一起去了。 “还有,豁嘴在哪里?” “他没家没业,居无定所,一般在县城洗头一条街那一带混。” “别跟我耍滑头!” “我起誓:我要骗你,叫我‘打膈心梗,放屁撞车’!” 张凡把脚从他脸上移开,道:“我先相信你一次。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做生意时再敢欺骗百姓,我叫你这古玩店分分钟变拆迁现场!” “不敢,再不敢了。”庞老板从地上爬起来。 张凡出了县城,开车回到张家埠村。 涵花已经熟睡,张凡轻轻上床,钻进被窝,搂着她温热喷香的身子,把鼻子凑在她的柔发里,深深地吸着发丝里散发出来的女人香,心里道:什么周韵竹、林巧蒙,什么钱蕴、乐果西施,都是浮云,还是我的涵花姐最好。 第二天一早,张凡给钱亮打电话,要他帮忙侦查豁嘴的行踪。 钱亮地面很熟,过了不长时间,就给张凡回话了。 第61章 寻仇 钱亮告诉他,豁嘴名叫代刚,最近在县城道上挺火,他脱离了古趣堂庞老板,自立门户,手下有一伙人,专门在洗浴一条街一带混,具体住在在哪里不清楚。 张凡想要的是准确地址。 如果到处寻找打听,被豁嘴知道了,会隐匿起来。 好在钱亮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豁嘴代刚的一个小弟,经常在钱亮朋友开的一个樱桃KTV里包小姐,张凡可以去找这个小弟。 当天晚上,张凡来到樱桃KTV,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四楼一个包间。 “怦怦怦!” “卧槽泥马,谁呀!不知道老子在嘿咻吗?” 此时,包间里里,一个黑瘦的小子,正搂着一个挺年轻的美妞儿在玩,听见砸门声,不禁大怒。 “开门!” “开泥马拉戈壁门!老子刚刚进门呢。” “开不开?不开我踹门了。” “踹吧,踹吧。”黑瘦子鼓励道。 “怦——咣!” 张凡对准暗锁,一脚踹去,包间安全门应声而开! 昏暗灯光之下,一条黑瘦黑瘦的男子身体,和一个女子在玩什么东西。 “下来!”张凡一把将黑瘦子拉下床来,同时拉开包间的大灯。 哇! 双方一打眼,全都是一愣! 眼前这个没穿衣服的黑瘦子,竟然是参与在县城郊外堵截张凡的其中一员! 黑瘦子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人是上次在县城外把他打趴下的那个小阎王。 他立时腿软了,腰塌了,浑身筛糠,看着张凡,直求饶: “小爷,小爷,上回的事,我是受代刚老大的指挥,不得不去呀。其实,我就是街上一个摆摊炒瓜子的,你看我的手脸,全是烟熏的,你就饶过我吧。” 黑瘦子一边求饶,一边把裤子套上。 “麻地装可怜!” 张凡一脚飞出,“扑!” 黑瘦子被踢中腰部,整个身子飞起来,越过包间地中间的茶几,砸在门边。 “啊呀!”那个女人吓得失了真声,手捂身子,缩成一团。 张凡大步走到门边,提起黑瘦子的一只脚,一抡,将他抡回到沙发上。 “坐好,我问你话!”张凡一脚踩在黑瘦的肚子上面,令他动弹不得。 “爷,小爷,饶命呀,你问我什么我都说,留我一条狗命就成,我家三代单传,就靠我续后了,您不要给毁了!” 黑瘦感到张凡那只脚快要踩爆了他的肚子,吓得语无伦次,苦苦哀求。 “说,豁嘴在哪里?”张凡脚上一用力。 “啊!”黑瘦子身子一挺,尖叫起来,“他,他在樱桃大酒店。” “你确定吗?” “爷,我哪敢撒谎!约好了的,本来我该去,这不,被这小娘们给缠住了。” 张凡再踢一脚,“小子,要是那里没有,我回头断了你腿儿!” 而此时,县城樱桃酒店宴会大厅里,一个洗脚房小老板正在宴请豁嘴代刚和他的一伙弟兄。 最近一段时间,代刚攀上了由氏集团和天际集团这两门硬亲戚,腰杆子顿时硬了一倍,不但脱离了庞老板旗下,而且自己招兵买马,拢络到了几十号人,把其它几家竞争团伙赶走,狂吞了洗浴一条街的保护费,威风四起,整个县城几大派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这不,今天白天,他刚刚替洗脚房打跑一伙小混混,老板因此请他喝酒。 “刚哥,唉,要不是那小子跑快一步,我就把他耳朵剁下来炒菜了。”洗脚房老板给代刚敬酒道。 “哈,见到刚哥,跑得快算他运气!对付这样的小混混,刚哥都懒得出手。要是刚哥出手,一拳打出个血窟窿!”一个小弟献媚地给代刚捶肩。 “你知道个屁!刚哥练的是通天铁杵大魔拳,上次跟蛇武帮交手,你们猜怎么样?”另一个纹身小弟炫耀地卖关子。 “怎么样?你快说!”众人一齐追问。 “对方飞镖、手枪齐发,刚哥眼都不眨一下,左右手各接住一颗弹头,嘴巴也没闲着,把一只飞镖给叨住了!” “空手接弹!那是独步天下的神功啊!”洗脚房老板惊叹道,满脸都是极度的崇拜之情。 一个平头小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走到纹身小弟面前,手一扬,一杯子酒泼在他脸上,骂道:“你埋汰刚哥呢?” 纹身小弟不明就里,满脸啤酒沫子,分辨道:“我亲眼看见的!刚哥手接子弹,绝对无误!” 平头小弟骂道:“泥马高级黑刚哥!刚哥明明是左右手各接一支飞镖,张嘴叨住一颗子弹!刚哥接子弹一般不用手,除非是狙击步枪子弹,刚哥才用手去接。小小的手枪子弹,刚哥用嘴就可以叨住,还需要用手吗?脑残的玩艺!” 平头小弟一边骂,一边踢了纹身小弟一脚。 “哗!”一片掌声响起来。 “刚哥太猛了!” “江清县城乃至全省,刚哥根本找不到对手。” “嘴叨子弹?”洗脚房老板下意识地把手摸到自己嘴边,“那门牙——” “刚哥早就练成了金刚大牙罩,子弹碰上去,那子弹直接就裂成几半,牙一点没事。” “啪!” 一声脆响,代刚把手里的酒杯摔到地上。 “你们别瞎机八到处炫耀我那点功夫!绝技,只有对手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会发挥最大作用!明白吗?” 代刚佯怒道。 众人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才有小弟小声道:“刚哥太谦虚了!” “这么高的功夫,还这么低调,真是难得!”洗脚房老板无限感慨地道。 纹身小弟弯腰道:“刚哥,您消消气,要么,我们叫几个女孩去单间放松一下?”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弟兄们都累了一天,也该轻松一下了,来,通知洗浴街十大门店,每家各送一名头牌小姐来!” 代刚抻着懒腰道。 “好,小弟这就去办!” 这一来,就像打了兴奋剂,一群小弟顿时摩拳擦掌准备卧床不起。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巨响,宴会大厅的门被踢开。 张凡出现在门口,脸上表情极度冷冽,浑身仿佛笼罩着腾腾的杀气。 第62章四瓣嘴跪了 众人不禁一愣,纷纷放下酒杯,看看张凡,又看看代刚,那意思是说:哪来的愣头青,闯我们大哥的饭局,这不是打着灯笼拣粪——找(死)屎吧! 代刚看见张凡,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下来,张嘴不是,闭嘴不是,好像中风面瘫一般! 张凡环视一周,把目光定格在代刚脸上: 没错,就是这小子,他那三片豁嘴,奇葩至极,走到哪都能认出来。 代刚乍一见到他心目中的煞神张凡,不禁暗暗叫苦: 这小子怎么找上门来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如果是单独找我,我就是给他下跪也没关系! 可眼下…… 代刚大脑急速旋转。 贱人点子多,代刚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像老朋友相逢似地,张开双臂,朝张凡迎上去: “哈哈,张大哥!是你呀!我给你打电话不通,你看到了我的留言吧?” 张凡被他这一喊弄得一愣,但马上就反映过来:豁嘴这是怕在众人面前掉价呀!跟我装熟识! 你怕掉价,我今天非叫你掉成锅底儿价! 代刚碎步走近前来,冲张凡又挤眉又弄眼,凑到张凡耳边,小声道:“先生,有话咱们出去说,一切好商量!” “商量泥马!你在拘留所干的好事!”张凡淡淡地说着,然而却一有股杀气在声音之中。 “什么拘留所?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有木有搞错呀?哈哈……” 代刚听见拘留所三个字,心中一沉:那事做得够绝密,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了?完蛋了,这小子是来寻仇的。 “跟我装傻不是?” 张凡厉声道,伸手一抓,将代刚脖子上粗大的珠串揪下来,挥手打在他脸上。 顿时,珠子滚落一地。 洗脚房老板呆逼一个,没有看出事情的苗头,冲上来叫道:“你敢对刚哥不客气?什么人?” 众小弟见有人出头,不敢落后,个个围上来: “哈哈,活得不耐烦了。” “刚哥,直接灭了他。” 洗脚房老板见张凡文质彬彬不像个练武的,而且有刚哥在场压阵,还有众位小弟,加起来有小二十号人马,对付眼前这个人,绰绰有余,因此正是表现的好机会,便大叫一声:“看招!” 双手拉开架势,一个虎步,向张凡下三路掏去! “黑虎掏蛋!” “这招没挡了!” 众人的惊叹之声未落,小老板已然弓身抢到张凡胯前,一只手如同利爪,直抓张凡裆部! 张凡一笑,伸掌一拍,轻轻拍在小老板头盖骨上。 “嗯”地一声。 小老板身子一矮,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张凡瞬间将两腿向左右一迈,形成一个小城门。 小老板直钻进城门之内。 张凡双腿一紧,将小老板的头紧紧夹住! “哎呦!”小老板在张凡腿间叫了起来,进退不得,被夹得脸红脖子粗,却一动不能动。 “大哥,灭了这小子!” “大哥,拿出通天铁杵大魔拳!给这小子一拳!” 众小弟见状,心里畏惧,不敢上前,只是嘴里嚷得比刚才更欢! 代刚到了此刻,不拚是不行了,就是被张凡打死,也要拚一拚。 “死去吧!” 代刚大吼一声,带着风声,一拳砸向张凡面部! 张凡自从服用了益元丸之后,不但力气大增,身手的反应速度天天都在渐渐提高,到现在已经是快了无数倍,在空中捏个蚊子、逮个蜻蜓没问题,见代刚拳势风快,随手一拨! 这一拨,带着无限的汹涌内气,手掌到处,挟一股劲风,发出撕裂空气的震响! “噗!” 声音不大,轻轻拍在代刚的脸上! “啊!” 代刚惨叫一声,一头栽倒。 脸上红红的鲜血,模糊一片,而原本三瓣兔嘴,在下唇上又新增一道裂口,变成四瓣嘴! “我眼花了,看重影了?”一个小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刚哥嘴上多了一道豁口!” 众小弟见代刚嘴上的口子吓人如鬼,纷纷后退开去,乱成一团,有几个悄悄地逃出了大厅。 “豁嘴,我给你一分钟!” 张凡冷峻地盯着代刚。 几个比较铁的小弟围上来,有递餐巾纸给豁嘴擦脸的,有伸手扶住他胳膊的,纷纷道: “大哥,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偷袭你!” “大哥,你要想开呀!” “要么,我再去喊几十号人,一齐灭了这小子?” “呔!都给我站远点!”代刚一声断喝! 众小弟吐吐舌头,纷纷向后退,让出一个场子。 “我——代刚……”豁嘴用袖子揩揩嘴角的血,虎躯一抖,双手一扬,铜光闪亮的两枚护腕儿随即从宽袖口之下露出来,显得威风凛凛! “接招吧!小子,看我大哥怎么灭你!” “大哥肯定要出看家手段了!” “秒杀!” “准备打电话到殡仪馆,让他们来给这小子收尸吧!” 众小弟纷纷嚷起来。 张凡静立不动,微笑看着。 代刚双掌在空中一抡,瞬间在眼前合拢,做成抱拳,双腿却是膝盖一弯…… “扑通!” 跪了下去! “啊!” 众小弟大跌眼镜! 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大哥,竟然给一个陌生小子跪下了! “先生,饶小人一命!” 代刚一边说,一边撅腚俯身,额头在地上当当山响,连连磕下三个响头! 对抗是死,跪地可活! 代刚的求生欲,使他抛开面子,直接跪地。 张凡笑道:“难为你在众小弟面前给我下跪!我就饶了你。不过,饶你狗命可以,但你要老实交待!” “先生,关于孟三那件事,小人事先确实不知道和您有关系,要是知道,他们给我万两黄金我也不敢做!” “废话不说,挑干的!谁支使你的?”张凡手持手机,打开录像准备着。 “卜董事长。” “卜兴田?” “正是。还有由氏集团的由英老板。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故意在警察面前犯事儿,借机进拘留所,侍机做掉了孟三!”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由英答应我五十万,卜兴田给砍成五万!” “你穷疯了?为了五万元就杀人?” 第63章黄鼬给鸡拜年 “先生,您说得可倒轻松!你有所不知,卜董事长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道儿上提起他,谁不尿裤子?当时,那是把我倒吊在个悬崖上,不答应直接点火烧绳子!” “好吧,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到法庭上不要抵赖,我已经录下了。” “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天!”四瓣嘴道,“卜总能饶过我吗?” “他不饶你你就去死!” 张凡把手机揣起来,转身而去。 回到汽车上,张凡录下的视频发给林巧蒙。 “张先生,这么快就搞定了?而且还是视频证据!”林巧蒙马上打来电话。 “孟哥家里的事,我能不尽心吗。” “张先生,我想请你吃饭,表示一下谢意。”林巧蒙的声音发腻了。 “不用了。” “不行,你帮我办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表示一下?” 张凡心里明白,林巧蒙这样的浑身都是爱人肉的风流新寡,刚刚失去了丈夫,内心极度痛苦,更是极度空虚,极需要一个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来靠一靠。 第一次见面时,她那眼神,已经告诉他好多秘密了。 此时自己若是跟她走得太近了,难免会把持不住,做出对不起涵花的事。 “那……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改日吧。”张凡委婉地推脱道。 “好,一言为定!改日我们再约。你可不准反悔,反正我是欠你一顿饭的!” 张凡放下手机,一路回到了张家埠。 刚一进村,就看见医务室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宝马,在黄昏中显得格外耀眼,一大群小孩子围着宝马,还有不少村民也在议论纷纷。 谁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张凡疑惑地把车停在门前,跳下车,从敞开的门望进去,发现医务室坐着一个男人。 赵院长? 这不是镇卫生院的赵院长吗? 上次卜姑娘旅游遇险,入住镇医院,赵院长把卜姑娘给治死了,张凡给来个起死回生。自打那次之后,双方并未再联系,怎么?他今天找上门来? “哈哈哈,可算把神医给等回来了!” 赵院长已经看见张凡,站起来,大步迎上前。 张凡虽然对此人不感冒,但是,毕竟人家是镇医院的院长,在行政上,是村医务室的上级单位之一,管着医务室呢,所以,也只好装出笑脸,握住赵院长的手:“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这破诊所,可没接待过院长这个大级别的人物呀!” “哈哈哈,张凡医生,你太谦虚了。你的医术,现在在全镇都传开了。我是登门向你学习的。” 赵院长的话听起来半真半假,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两人在医务室坐下,涵花端来茶水,说:“小凡,赵院长还带来好多东西呢!” 说着,指着墙角的一只大塑料袋。 张凡低头看了看,里面有一条玉溪,两瓶郎酒,还有两盒糕点。 这赵院长带东西来,有何打算呢? 张凡笑道:“赵院长,你太客气了,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 “这一点东西不成敬意。上次要不是你给我解围救活了卜姑娘,我也许要摊上医疗官司。” 赵院长这话属实! 上次赵院长卖弄家学,胡乱用针,生生地把卜姑娘给弄得没气了。多亏张凡用七星针起死回生! 张凡本来对赵院长没好感,听他这样说,觉得他还是一个有点良心、知道感恩的人,可以交往交往。 其实张凡有所不知,自从上次张凡在卫生院施展医圣七星针之后,赵院长和爷爷密谋,要一步步跟张凡套近乎,然后寻找机会得到医圣七星针谱。 今天赵院长亲自登门拜访,正是那个大阴谋、大布局中的第一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赵院长可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吧,我看赵院长百忙中前来我这小诊所,一定有什么事。你直说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张医生,你真是爽快人。那我就不抹弯子了。是这样,我祖父今年八十三岁了,身体一直不错,这些天,忽然有些不对头,去了几家大医院,也没诊出什么毛病,我想请张神医移步去给看看?” “八十三,也是高寿了,估计不是什么病,就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吧。”张凡道。 “事情没有那简单。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正常,只有脉象沉弱虚阴,人没有精神,一天天衰弱下去。我知道你有非凡的医术,请你务必帮忙!” 赵院长说着,激动地站起身来,单腿一弯,就要跪地。 张凡忙扶住他,仍将他摁回到椅子上,暗道:这个症状有点像邪症! 记得《玄道医谱》“九阳医谱”上有关于邪症的叙述。 张凡静思一会,把内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筛子,心里顿时有了底儿。 “既然赵院长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试试吧。不过,我也是没有太大把握。” 张凡模棱两可地,担心把话说得太满了。 “太好了,你答应了?那就上车,坐我的车。” 赵院长是个急性子,马上站起来要走。 “不成!明日早晨你开车来接我,我们于辰时一刻准时到你家里比较好。” “噢,明白了。看来,张神医真是大医隐世啊。我爷爷就跟我说过,各种病症要在相应的时辰去诊断才会效果明显。我以前还不太相信,原来张神医也是这样做的呀!” “小道行,小道行,不值得一提。”张凡谦虚地道。 第二天一早,赵院长开着宝马来接张凡。两人于辰时一刻到达了赵老爷子家大门前。 不愧为是世代名医家的别墅,高墙大院,十分阔气。 宝马直接开进院里,张凡下车,面前矗立着一幢三层小楼,楼前伸出数米长的雨搭,两根水磨石立柱,看起来像机关大院那种样子,大气而豪气。 张凡被立柱上两条浮雕虬龙所吸引,背着手琢磨起来。 赵院长见状,悄声问:“张先生,你有何见解?” 张凡眉头紧皱,默不作声,绕着柱子,把那两条虬龙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张先生——”赵院长紧张起来,“有问题?” 第64章蛇冤 “这个盘龙浮雕是后来弄上去的吧?” “是的。最初只有两根柱子,后来才镶嵌了这两条虬龙。” “冒昧地问一下,自从有了这两条虬龙浮雕,家里是否有人经常肚子疼?” 赵院长浑身一紧,表情现出极度惊诧之色:“张神医怎么知道?” “且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回答有没有?” 事实上,张凡刚才已经用神识眼发现了虬龙上的问题。 “确实如此。有人跟祖父说,门前柱子盘龙,后人成龙成凤,这浮雕是半年前贴上去的。大约是贴上去一两个星期吧,有一天,我儿子和我爸肚子剧疼,起先以为是肠梗塞,到医院检查后,没发现问题。怀疑是蛔虫闹腾,吃了打虫药,打下两根蛔虫。我一直奇怪,一两根蛔虫能闹得肚子那么疼?而且是两人一起疼!诡异不?从那以后,家人经常肚子疼。” 张凡点点头,“这就对了。” “请神医明示!”赵院长求知若渴地请教。 “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经常打蛇?” “是的。爷爷每年春天打几条蛇来泡酒。”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条虬龙本无害,象征寓意也很好,问题出在被打死的蛇身上。它们本来在山上生活得很好,被你爷爷抓回家,活活地摁在酒里呛死泡死,死得够惨!它们死后,奇冤蛇魂无所寄宿,恰遇到这同属物种的虬龙,便附于虬龙之上,聚集成邪崇,而蛔虫与蛇龙本是同属,蛇邪之气弥漫此宅,宅主人肚内蛔虫、钩虫等受蛇邪激励,格外凶残,于是便发生孙悟空在铁扇公主肚子里大闹的剧情来。” “啊呀,张神医,你……太神了!多亏你今天来此,不然的话蛇邪作崇,家人不安哪!” “正是。” “那么,现在如何驱除蛇邪?” “好办。凡天下之蛇,最怕一种东西。” “什么?” “就是烟袋锅油。” “对呀,这个我知道。小时候跟爷爷上山采药,鞋底上要抹上烟锅油,以防被蛇咬!” “是的,你可速去抽烟锅的老人家里,弄些烟袋锅油,抹在虬龙上,三日之后,蛇魂全部消散。那时,你再将浮雕全部剥下来扔掉,以免再有蛇魂依附其上!” “好的,真是太谢谢了,我下午就办这事。”赵院长兴奋地感叹,问道,“是不是把虬龙搞定,我爷爷的病就好了?” “不是。依你所述的症状,你爷爷的病并非由蛇邪引起,应该是另有原因。” “噢,还有其它原因?” “是的。” “那……” “见到你爷爷之后,自然明了。” 进到别墅之内,迎面看见一盆爆开的扶桑和两盆肥叶植物,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游动着一条金龙鱼,这几件摆设,有林有水,气氛极为吉祥。 张凡不禁暗暗赞叹,内心产生一丝羡慕:我也要有这样的别墅。 客厅里悬挂着七、八幅古画,张凡用神识眼轻轻一瞟,立即发现一缕缕古魂之气!不由得惊叹:七、八幅画,竟然幅幅都是真品! 回头一想,也是的:赵家世代名医,这些画大约均是祖上传下来的,哪有赝品? 除了画之外,还有两个古董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古董,大多是小件古玉漆器之类,而最易妨害生人的古床和古箱,却没有见到。 张凡看了一圈,并未看出任何不妥。 “家里这些摆设,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赵院长道。 “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些东西都古朴而正气,并无邪崇在上面。”张凡不禁摇了摇头。 “那你再看看其它房间吧。”赵院长说。 这时,朝南的卧室门“吱呀”一响。 只见一个白面老者缓缓而出。 此人身形长相与赵院长极为相像,无疑就是赵院长的爷爷赵老中医了。 张凡走上前,道:“赵老好。” 赵老爷子打量张凡一下,不由得捋着胡子直点头:“是张医生吧?我听朴通讲过你的医术,很高明,老朽一直想亲眼见一见。今天一见,果然仙风道骨,有医家风范。” 老爷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听起来像古装历史正剧里的对白。 “赵老先生德高望重,在您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学生。”张凡客气地道。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赵老爷子又问道:“听说朴通介绍,你目前在搞基层医疗工作?” 咱这大华国语就是妙,把人人瞧不起的“小村医”三个字,换成“搞基层医疗工作”,听起来顺耳多了。 张凡不得不佩服赵老爷子,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家传路子,即使在访谈之间,也时不时露出家传的底蕴来。 “我是个村医。”张凡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村医很好。朴通缺乏的就是基层行医经验。”赵老爷子点点头,又问,“听你口音,是江阳本地人吧?” “张家埠村。” “你家在这住了好多代了吧?” “祖辈一直在张家埠居住繁衍,家谱上排了二十几代了。” 赵老爷子这样问,是有一个原因。前些日子,孙子赵朴通向他说有个会医圣七星针的小村医,在镇卫生院将一个女子起死回生。赵老爷子的祖上曾经遇到过一个姓张的神医,擅使医圣七星针,赵家祖上本来想花重金购买七星针针谱,但那个张中医不知去向了。 也许,那个张中医并未亡命他乡,而是在本地藏匿起来了,而眼前这个张凡,也许就是那个张姓医生的后代呢。 如今已经确信张凡会使医圣七星针,赵老爷子怎能不感到振奋? 赵老爷子听张凡说张家在这一带传了二十多代,暗自在心里盘算着:我祖上遇见那位会医圣七星针的中医,到我这代有五代。眼前这个张凡完全可能是那个神医的后代! 如果是的话,张凡所用的七星针谱一定是真传! 不过,赵老爷子与赵朴通商定的办法是循序渐进,眼下,还不是提出购买七星针谱的时机,不可唐突。 “二十几代了?家学渊源很深哪!怪不得上次在卫生院能起死回生。”赵老爷子轻轻试探一下。 第65章血阴戏服 张凡哪里知道赵氏祖孙俩的内心阴暗想法,憨笑道: “哪里哪里,我张氏祖上历代务农,到我这里,才是略懂一点金石草药,治点头疼脑热的小病而己。” 张凡的话,赵老爷子根本不信,心中充满敌意地想:张凡这小子虽然年轻,却是城府极深,他在故意隐瞒真情! 看来,要从他手里弄到医圣七星针谱,必须谨慎再谨慎,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赵老爷子担心再试探下去会引起对方警惕,便笑呵呵道:“张医生,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给我看看病。” “赵老神医医术高明,请我看病?折我寿呀!” “不不,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请张神医务必给老朽看看。” “那晚辈只有从命了。但是看好看不好,晚辈不敢断言。” “神医妙手,哪有你看不好的病。” “我试试吧。”张凡道。 “我最近半年来,身体一直不适,茶饭不思,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走了几个大医院,也是没检查出来什么,是否,老朽寿命到了?” 张凡笑笑:“赵老天庭饱满,地角方圆,正是长寿相。只不过……您最近半年来,家里新添了什么东西?” “你是指家具?” “不仅仅家具,其它的摆设也算。” “噢,这样说来,倒是有一样。”赵老爷子挠挠头,想起来了。 “什么?” “一件戏服。” 戏服? 张凡心中一动: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玄道医谱》上说,世上最阳之物有三:狗血、鸡头、黑驴蹄子。 最阴之物有四:棺木、厕石、老床和古戏服! “您爱好戏曲?”张凡问。 “谈不上爱好,退休后,和几个票友吊吊嗓子而已。半年前,一个票友送我一套前朝的戏服,在卧室里放着呢。” “我可否一观?”张凡问。 “请随我来。” 赵老爷子站起来,领张凡向卧室走去。 一进卧室,张凡不禁感到了一阵血阴之气扑面而来! 在这样血阴气笼罩的卧室里起居,别说是七老八十的人,就是年轻人也未必抗得住! 卧室很大,一张大床床头冲北而放。 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古画,而西面墙上,挂着一把古太极剑,几把老二胡和京胡。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相当有年代的古董,价值不菲。 张凡打开神识瞳,细细观看。 这些物品上面均散出纯正的古魂之气,没有异样的阴气。 当他把目光移到南墙上一件彩丝老生京戏服上面时,不禁心中一愣。 这件老戏服,以五彩丝线织就,上面绣有精美花纹,腰带上面也是包了一层黑丝绣,显得富贵华丽。 不过,有一层血阴之气,笼罩在戏服上面。 这层阴气很厚重,似雾似烟,在领口处最浓重,而在下摆之处,则轻淡一些。 阴气呈现浅黑色,虽然无味,但看在眼里,使人感到有一种眩晕怄吐的感觉。 凝视良久,张凡发现,偶尔会在黑色之中,透出一股暗红的血光之色。 张凡暗暗思忖:此戏服的原主人应该是被刀剑所害。 赵老爷子见张凡静思不动,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戏服,喜爱地道:“这戏服是前朝宫廷戏班当打老生所穿,你看,这绣工真是天下一绝,不愧是宫廷贡品。” 张凡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不作回应,转身去欣赏那几幅古画。 “怎么样?”赵院长在张凡耳边悄声问,“那戏服——” 张凡轻轻一摆手,示意赵院长别作声。 张凡虽然看出了戏服的问题,但若是此时就提出来,赵老爷子未必相信,结果弄得大家都尴尬。 张凡一转身,背着手去看墙上的古画。 “呵呵,这几幅画,虽然年代久远,但没有名家之作,让张医生见笑了。” 赵院长见爷爷得意地自夸戏服,担心引起张凡反感,故尔谦虚地道。 张凡笑道:“赵院长过谦了。这几幅画虽然没有名家之作,但其年代之古远,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他伸手指点着一幅春日松溪骑驴图道:“这幅画是这些画里年代最古远的吧。” 赵老爷子一惊:“张医生鉴画功力如此了得!” “呵呵,只懂一点点。” 赵院长忙问:“你能挑出哪幅画是年代最浅的?” “这幅吧。”张凡指着一幅竹兰图道。 “这幅确是如此!”赵院长含笑道,同时看看爷爷。 老爷子拍起手来:“张医生真是神眼!不瞒张医生说,这幅画是家父亲手所绘,至今不到一百年。” 这时,保姆过来请大家去餐厅吃早茶。 三人在餐厅落座,享用清淡可口的早茶。 赵老爷子只喝了两口莲子羹,便放下碗筷不吃了。 而赵院长趁老爷子去洗手间的当儿,问张凡:“怎么样?在老爷子卧室里发现什么没有?” “戏服!满满的血阴气。” “果真是戏服的事!”赵院长放下杯子,小声道,“不过,我爷爷特别喜欢那套戏服,若说它有问题,恐怕他不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张凡微笑道:“我有办法。” 这时,老爷子从洗手间回来,张凡道:“赵老,晚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爷子爽朗一笑:“言者无罪,闻者加勉,有什么话不能说?都是朋友,说。” 张凡转身看着赵院长,以商量的口吻问:“此话有些粗鄙,赵院长不会介意吧?” “张神医但说无妨嘛,家里又没外人。”赵院长轻松一笑。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赵老,您外生殖器上可有一颗黑痣?” 此言一出,老爷子脸上顿时发出一层红红的光来。 而赵院长也是一愣,诧异万分:爷爷那话上面确实有一块黑痣,约有拇指甲大小。老爷子好面子,为了此事,从不去公共洗浴中心!连赵院长也是在小时候跟爷爷一起在家里洗澡时偶然瞥见的。 “张医生,你何以得知?”老爷子这样问,是承认了。 “赵老,我从您气色上看出来的。” 张凡并没有说实话,其实,他发现赵老爷子的鼻头上有一个黑痣,便根据《玄道医谱》所叙,推论出生殖器上也相应有一颗。不过,从赵老爷子的气色上推断,此痣最近发生了异常。 第66章愚弄 “神医呀!” 直到此刻,赵老爷子才彻底臣服于张凡了! “张医生,我行医一世,治患无数,自以为有些道行!没想到,高手在民间哪!我服了,张医生!” 赵老爷子由衷地感慨道,站起来拱手冲张凡作揖。 张凡忙略欠了一下身,谦虚道:“赵老过奖了!我也是偶然脑子里灵光一现看出来的。” “不,张医生,我看得出来,你有通天纬地的神奇医术,非我辈俗医所能及。还请张神医给老朽看看,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张凡微微一笑,看了看赵院长,“赵老,赵院长一定跟您说我‘起死回生’吧?您别听赵院长瞎吹,我其实没有那么神!上次卫生院的事,是凑巧了。” 赵院长不解地看着张凡,意思是说:你不是答应给我爷爷看病了吗?怎么,这话里有推却的成分? 张凡在餐桌下轻轻踢了赵院长一下,示意他还有下文。 “非也!张医生,您一眼就猜出我隐秘之处的问题,定是非凡神医,您就不要推辞了。” “哈哈,”张凡笑道,“既然赵老这么信任我,我就说个小法子,看看能不能治好赵老的病。” “张神医请讲!” 赵院长和赵老爷子异口同声。 “要想治您的病,还请您老忍痛割爱。” “什么?” “那件老生戏服!” “戏服?和我的病有何关系?” 张凡娓娓道来:“那件戏服的原主人,本是一个唱戏曲的,后来不知何因,遭受了血光之灾,死后阴魂不散,凝聚于他平素最喜爱的戏服之上。此戏服若是在阳气旺盛之人手中,尚无大害。赵老您年过八十,阳气不济,因此每日受这戏服内阴魂所摄,以致病势沉沉……” 赵老皱眉道:“既如此说,那为何家里其他人没有受影响?单单是我?我老伴比我还大一岁呢!她今日有事不在家,否则的话,张医生可以看见,我老伴身体极棒的。” “赵老,我冒昧猜测一下,赵老夫人该是鸡年酉月酉日生人吧?” “啊?正是!张医生怎么会知道?” “世间以鸡为阳气最盛,此年此月此日生人,鬼神都要回避,何况是小小的一股阴魂,怎么能妨碍她呢?所以夫人自然无事。” “啊,真有此说?” “不但她自己百邪不侵,还会带动整个家族阳气上升。所以,自从她娶进门后,赵家万事兴旺,可是当真?” 赵老一拍大腿:“确实如此。我老伴过门之后,我赵家一路发达至今,难怪当年算命先生说我老伴是万里挑一的大富大吉、相夫旺家之相。” “正是如此。” 赵老这回是彻底信服了,面露崇拜之色,问:“如何处置这戏服?我听神医的。” “若是卖了,它会继续为害新买主。不如以法镇之,一了百了,只是……这戏服乃是文物,还请赵老定夺吧。” 赵老爷子果然有些心疼,不肯作声。 赵院长在一边劝说:“爷爷,您古董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衣服了。如果您喜欢的话,我改日去拍卖会上给你拍回来一件古戏服不就得了?身体要紧!您八十多岁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当孙子的该是没尽到孝心了!” 赵院长这番话是合情合理,不由得老爷子不动心,他沉吟了一会,把手在餐桌上拍一下,道:“那就处置吧。” “痛快!”张凡说。 “如何处置?” “你家有黑驴蹄灰吗?” 赵院长回答道:“这个有!我去药房取些来。” 赵院长说着,走出餐厅,去到楼上私家药房,不一会儿功夫,取来一小包黑色的骨粉,递给张凡,道: “这是正宗的野驴蹄子,用桃木炭烧成的灰,平时入药主治小儿夜间惊厥的。” “正好正好。桃木炭之火,格外辟邪,这黑驴蹄子应该是阳上加阳了。” 张凡要赵老爷子将戏服取来,三人来到后花园,将戏服置于一片空地上。 张凡将黑驴蹄灰粉洒在戏服之上,倒了一些汽油,点着烧掉了。 片刻之后,张凡看见赵老爷子脸上灰蒙蒙的阴气已然全部散开,便问:“赵老,您现在感觉如何?” 赵老爷子晃了晃头,打了一个喷嚏,如梦初醒,惊叹:“啊呀,我现在全身轻松,胳膊腿力气恢复了。” 说着,做了几个杨氏太极拳的动作。 看他动作敏捷灵活,确是体内病根除掉了。 赵老爷子打了一路下来,面色红润,紧紧握住张凡的手:“张神医,你的医术出神入化,老朽仰慕万分。请问,你可否收下我这个老学生?” 张凡连忙笑道:“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我久仰赵老的大名,我们之间可以互相切磋嘛。” 赵老爷子点点头,转过脸给赵院长使了一个眼色。 赵院长取出一千块钱,递给张凡:“张神医,这点诊费,不成敬意,请你收下。” 一千块钱? 从普通的角度来看,是不少了。 但赵老爷子这样的阴邪之症,走了那么多大医院没治好,如今张凡一招儿就给根治了,这大恩大德,难道仅仅就值区区一千? 真是极度吝啬自私之人,不可深交。 张凡心里极度不悦,对赵氏祖孙俩产生了极大的反感,并且心里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沉吟片刻,忽然转念一想,他既然不舍钱,何不要他帮我办件事? “赵院长,诊费我是不收的,若是你有这份心意,那就帮我个忙吧。” 帮忙?赵院长一喜:出力不出钱,当然划算。“请讲。我虽然是个小院长,但是在江阳县这地面上,还是有些活动能力的。” “这事儿赵院长办比别人办都容易。张家埠村医务室属于县属二级医务室,没有三级免疫推广资质,请赵院长帮我走走门路,认证个资质怎么样?” 有没有资质,医务室的效益大不一样。如果有三级资质的话,在县里、市里大医院开的方子,可以在医务室打滴流、抓药。 赵院长其实主管这事,但他为了显得自己的重要,故意说:“这事有点难度,但我会尽力去做,近期会给你回信儿。” “那就拜托了。” 第67章药引子失效 张凡见赵院长答应得并不痛快,心里忽然又是一动: 赵院长实非真诚之人,求他给我办事,他未必真使劲! 若是不给他缠根线儿牵在我手里,我最后有可能一无所获! 张凡紧紧握住赵院长的手,道: “赵院长能给我办这事,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既如此,我还有一句肺腑之言,你们祖孙俩可不要见怪呀!” 赵老爷子忙道:“不客气,张神医有话请讲。” “要讲的,还是关于赵老身体的事。” “我的身体?难道,还有病?” “不但有病,而且是致命大病。” “致命?” “对。此前我说过,赵老外生殖器上有一颗黑痣。此痣娘胎带来,本无害,只是有碍观瞻而己。但赵老是否留意过,最近此痣黑斑面积急剧扩散,已经扩大一倍了。” 赵老爷子面色一红,内心惊叹:好毒的眼力!连这个都能猜到! “是的。我原以为是老人斑所致,并未在意,张神医可有高见?”赵老爷子露出相当巴结的表情。 “我观赵老面色,进行分析推论,怀疑那黑斑扩散是癌变所致!” “啊?” 祖孙两人同时惊呼。 “张神医,你可否给我治治?”赵老爷子惜命,此时失去了平衡,惊慌地道。 这正是张凡要的效果。 他摆摆手,笑道:“不急,两年内不会扩散。此时正值秋日,依我之医术,只能在明年开春大地阳气上升之时才能医治。” 赵院长和爷爷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倒吸一口气。 张凡的推脱,使赵老爷子心急如焚,后悔不己:刚才,孙儿拿出的一千块钱诊费太微薄了!否则的话,张神医不会把事情往明年推。 想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张凡:“张神医,这张卡是我赵记大药房连锁店的消费卡。你如果抓中草药,可去划卡,打五折优惠。” 张凡也不客气,接过卡道:“我偶尔确是需要一些稀罕草药,卡我就收下了。” 离开赵家别墅,赵院长开车送张凡回家。 车子开到镇上的时候,钱亮打来电话,声音听起来亢奋异常:“小凡,益元药酒的事有着落了。” “怎么,有人要买?” “你上次不是送给我一瓶吗,昨天我给一个巨佬喝了半杯,本来他下面萎了几年了,基本是个废人,没想到,喝了之后,一夜之间,把小三到小五挨个搞掂了。今天早晨他给我打电话,一下子要订十瓶!” “又不是老白干,干嘛一下子要这么多?” “管他呢,他要买,你就卖!” “那好吧。” 赵院长在一边听出话味了,笑问:“卖壮阳酒?” 吸取了一次被药监局查封的教训,张凡掩饰地道:“治腰腿疼的一小方子,不值一提。” 回到家里,张凡马上研药配方,然后让涵花用唾沫合好药丸晾干,然后配在酒里。 刚刚把药洒装瓶,张凡忽然手上一抖,叫了一声:“不对!” “出什么事了?” 张凡放下益元丸,上下看着涵花,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 “你的唾沫!” “我的唾沫怎么了?”涵花含羞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吸吮我的唾沫吗?” “我指的是你的唾沫已经不适合配酒了。” “为何?”涵花一惊。本来她一直是以自己能帮张凡配药酒而自豪的。 “你想想,自从我俩洞房之后,你夜夜受我阳气滋润,已然不是寡妇了,你的唾沫还能配益元丸吗?” 涵花猛然醒悟,“对呀!我现在是有老公的女人了。” 也就是说,益元丸缺了寡妇唾沫这味药引子。 《玄道医谱》上可是明明写着,必须有这味药引子。 出于侥幸心量,张凡把配好的酒喝了半杯,然后静静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了,果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苦笑起来:药引子没了,益元药酒也废了。 张凡拨通了钱亮的电话,歉意地道:“钱叔,真不好意思,缺了一剂珍稀草药,益元酒暂时配不成了!” 钱亮相当婉惜,直催张凡赶快把草药配齐,大佬那边催得紧,每瓶出价两万。 张凡情知此事已经不可能了,便推脱道:“那种草药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但结果如何,我不能确定。” 钱亮听了,遗憾地道:“那也只好如此了。药酒的事,是你那边出事。红苹果的事,你可不能再让我失望,明天再送二百只来。” 张凡失望地放下手机。 涵花低着头,用手捻着衣角,默不作声。 “小娇妻,怎么不高兴啦?”张凡明白涵花的心情,想逗她高兴。 涵花叹了口气,道:“都怪我,非要把身子给你,这下可倒好,把你的一个大财路给断了。” “涵花姐,别这么说。没有你,我就是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再者说了,良宵一刻值千金,你已经给了我多少次千金了,算得清吗?” 张凡说着,转身过去闩了医务室的门,回身抱起涵花,走向大床,小声道:“再给我千两黄金吧。” 涵花是那种一搂一抱就动情的女人,此时也只好闭上眼睛,幸福地责备道:“你也不注意身体,天天要!这事可不能当饭吃。” “错!我就是要把涵花姐的身子当饭吃,而且一日三餐。” 涵花已然是情意迷迷了,任凭张凡摆弄,嘴里喃喃地道:“吃吧,吃吧,姐这一身肉就是给你吃的,恨不得你一天吃姐四餐。”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去苹果园摘了二百只苹果,拿回家挨个摸红了,装在箱子里,开车送到县城。 从钱亮那里收到了三千元苹果钱,两人很高兴,正准备去一家饭店吃早餐,涵花忽然接到父亲的电话。 原来,涵花的奶奶病重,特别想见涵花一面。 涵花从小是奶奶带大的,感情很深,听说奶奶病重,涵花的脸立即苍白了,急得直掉眼泪。 涵花的家乡水县在邻省,距离江清约有三百公里。 张凡道:“我们马上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