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的各处亲兵飞奔入孙传庭和朱慈烺这里,目的都是一个告急。
左良玉告急,他麾下伤亡过万。
贺人龙、郑嘉栋、牛如虎告急,他们的麾下伤亡近半。
右翼山东军告急,刘泽清十万火急的求告。
所有的告急都被孙传庭挡回去了,让他们守住。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后面的辽镇面临的攻击不算猛烈,依靠深壕和胸墙,还有火铳兵掷弹兵的支援,辽镇击退了流贼的攻势。
朱慈烺和孙传庭都清楚,左良玉等人局面确实紧急,伤亡很大。
但是,还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候,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中军这里,还有四个营的新军长枪手、刀盾手席地而坐,没有参与战事。
三千营、女真营、蒙人营、宣府骑军、蓟镇骑军等一万三千骑军没有参战。
他们不忿的就是他们舍生忘死,伤亡惨重,而新军四营战兵就在那里静坐,太不公平,朱慈烺和孙传庭这一手有借刀杀人,削除藩镇之嫌。
用李贼这把刀来削除左良玉、贺人龙、郑嘉栋等总兵的实力。
达到事实上削藩的目的。
“孙学士,那些后手是否可以用了,”
朱慈烺有些犹豫了。
毕竟他没有经历战事,这个时候是否到了极限呢。
朱慈烺并不清楚。
孙传庭犹豫了一下,看得出他也在挣扎。
“再等一等,放心,这些家伙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甘心降了的,还能守住,”
孙传庭一招手,两个亲卫上前,
‘去,告诉周遇吉,京营所有战兵可以出击了,多分兵向左右两翼,’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
朱慈烺则是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战事。
战线是如此之近,就在炮营前方不足百步处。
到处是相互厮杀的怒吼,伤亡者的哀鸣。
就是捂上耳朵也无法阻止这些声音的侵入。
其实朱慈烺是做不到面不改色,因为他的决断,外边有多少人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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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军已经伤亡过半了,冯名圣的标营更是只剩下了千余人,伤亡惨重啊,前方已经开始什么也不能让流贼从我保定军这里突围,实在丢人,’
虎大威咬牙道。
“你说那些京营躲在后面作甚,如果杀出来,我军岂不是不能伤亡这么大,什么精锐,都是些懦夫,”
虎子臣狠狠的盯着南边太子的依仗怒道。
“你懂什么,那是孙督定下的章程,为的是最后的决战,如果都投入这里,一会儿哪有军卒和流贼决战,流贼即使战败,也可以轻松的逃离,”
虎大威斥道。
虎子臣梗着脖子很是不服,他是心疼,乱世中他们父子积攒下这三千余强军不容易,现在过半折损在这里,他真的舍不得。
“好了,敌人就要再次上来了,顶上,”
虎大威拔刀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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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就快顶不住了,”
刘泽清手下游击秦琛哭丧着脸跑来。
‘特麽的在临清勒索商贾的时候那个精神头呢,关键时候给老子顶住,你等听了,谁特么敢逃脱,本将只要折返临清立即斩尽其全家,一个不留,’
刘泽清抽出佩刀指着手下军将吼着。
秦琛又苦着脸带着亲兵冲上。
刘泽清看着前方百多步处的胸墙处激烈的战事,他是心慌气短。
刘泽清几乎没有经历战事,也就是在山东地界剿匪所谓的安民,登莱一线的战事自有登莱军负责,他也没参与。
因此参与这样一场大战,刘泽清胆子快吓破了。
也亏得山东军人数众多,还有就是是防守壕沟和胸墙,不用出去野战,否则早就崩溃了。
但是在流贼前仆后继的亡命冲击下,也是伤亡过半,刘泽清清楚,他麾下别看还有七八千人,其实顶不了多久必然崩溃。
“大人,您该换一身衣甲,小的这里准备了一套,”
刘泽清的家丁头目贼眉鼠眼的看看四周低声道。
他的手里拿着一套破败的棉甲。
刘泽清秒懂,这是让他换下明光铠,
一会儿一旦流贼突破进来,佯作是一个小卒,看看有没有机会混出去。
否则他这一身明光铠明晃晃的告诉流贼他是个高阶军将。
刘泽清心虚的看看四周,一咬牙,
‘也好,’
刘泽清在十几个亲信随扈下隐入一个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