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
孙寿横眉立目,杀气腾腾,平日里的娇柔妩媚荡然无存。
“就在西园北面的巷子口,紧靠着后园门……”
还未说完,孙寿便气得大叫一声,“老匹夫,欺人太甚!”
满京都谁不知道她孙寿在家说一不二,现在不仅被打了脸,还打得异常难看。
自己与那个外室竟然比邻而居,梁冀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左右逢源,来去自如。
“来人,马上回城,立刻通知胤儿,让他多带点人手,今日我不将那贱人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刻也等不得的孙寿,直接杀了过去,也是凑巧,梁冀见她去了山庄,便趁机带着儿子伯玉出门玩耍去了。
家中只余友通期一人,孙寿破门而入,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卫士给抓了起来。
“啪!啪!……”
气急败坏的孙寿冲上去就拳打脚踢,带着护甲的尖利指甲,将友通期的花容月貌划了个鲜血淋漓。
“贱人,上次心软没杀了你,居然还敢勾引那老东西,来人,给我杖毙!”
听着友通期发出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孙寿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给我把那个小崽子找出来,一起打死!”
其实她最恨的就是梁冀居然敢背着她生下子嗣,这严重地挑战了她的底线。
得到密报的梁冀,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将儿子托付给梁蒙藏了起来,自己却脚底抹油跑到偃师去了。
至于自己的老情人友通期,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他害怕孙寿,不仅仅是因为她貌美有手段,更因为她聪明绝,陛下会不会真的去啊?”
“不知道哇,也许下不来台,故意这般说的吧?”
……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要不要赌一把,我赌十个钱,陛下不会去。”
也不知是人群中谁先开口,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兴致,方才吓的魂飞魄散,这会儿又兴致勃勃地开始下注了。
“我出三十个钱,赌陛下一定会去。”
“我也赌陛下会去,一百个钱。”
……
不到一个时辰,全洛阳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梁府里自然也不例外。
本来因为友通期之事余怒未消的孙寿,一下子冷静下来,细长的眉毛拧成了个结。
“你们说,陛下是不是真会来机关楼?”
几个幕僚面面相觑,“这……不太好说,陛下小儿心性,贪玩好胜,说不得还真有可能来。”
孙寿沉吟片刻,心中几番思量,竟然颇有些踌躇难决。她素日虽然聪明伶俐主意颇多,但却优柔寡断,缺少魄力。
此时梁冀不在,竟有些露怯,感觉没了主心骨一般。
叹了口气,只得吩咐梁胤,“去告诉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让他回来主持大局,我就暂且放过他。”
她深知此事不能小觑,只能先将心里的怨气放在一边,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慢慢算账。
当夜,月明风清,西园如往日一般灯火辉煌,看似静谧平常,其实四周的高树和屋顶上,都躲满了看热闹的人。
谁知直到夜深人静,却毫无动静,只等得那些人昏昏欲睡。
眼看着月落乌啼,远处已经传来了阵阵鸡啼声,那些人大多数都萌生退意,觉得陛下十有八九不会再来了。
正在此时,数条黑影偷偷摸摸地靠近了东边的院墙,其中一人身手敏捷,轻易地爬上了院墙。
然后放绳梯下去,将其余几人拉了上来。
躲在暗处的众人都是精神一振,暗道陛下还真的来了啊。
梁府里看上去与平日里并无异常,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小队卫士巡逻。
那几人借着花木亭台的遮掩,一路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机关楼前。
忽然,暗处也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来人呀,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