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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皇帝 第279章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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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冠礼,郾太后邀请了自己娘家的兄弟来参加,也就是刘志的舅舅,郾熠。

    对于这个舅父,刘志可以说是全无印象,当初母亲晋封为皇太后时,顺手也给他封了个长平侯。

    之前郾熠只是个学堂夫子,并未出仕,郾太后希望娘家低调做人,刘志也就没有给任何实职。

    一个县侯,再加上丰厚的赏赐,足以让郾家衣食无忧。

    至此之后,除了逢年过节例行赏赐外,刘志差不多便将这位名义上的舅父忘得一干二净。

    主要是郾熠行事也很低调,基本上从未提过什么要求,这次接到郾太后的邀请,也是准时抵达,并没有提前到京师来显摆。

    所以,如今的刘志实际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郾熠相貌清俊儒雅,谈吐大方,举止有度,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古板无趣之人。

    因此刘志对他的印象很好,叩拜过母亲之后,刘志因为还要参加宴会,没时间详细与他攀谈。

    便顺势邀请郾熠一同出席,谁知后者却婉言谢绝了。

    “臣长途跋涉,有些疲累,望陛下见谅。”

    刘志也没勉强,郾氏族人的低调一直都如此,对于被外戚专权多年的东汉朝廷来说,确实是件人人拍手叫好的事情。

    但说真的,遇到有能力的外戚,还真有点不公平。

    宴会很盛大,刘志还宣布民间欢庆三天,因此从上到下气氛都很轻松活跃。

    第二日,刘志还记挂着昨日的事情,便特地将舅父郾熠召到德阳殿来,两人攀谈了一会儿,他发现舅父一直都在办学,并没有因为封了侯就停下来。

    郾熠的学问不错,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儒士,而且有一点刘志很佩服。

    他明明不赞成推广《格致》学,却也从不拦着自己的学生去讨论,认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

    有教无类,因材施学。

    圣人之所以伟大,自有其原因,郾熠的性格或许不适合做个政府官员,但却是个好老师。

    谈笑间,刘志还发现,这个舅舅是真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官场,甚至他本身就是那种清流,根本就无意于勾心斗

    角。

    他的理想是能够著书立说,将来能有一本经学注释流传千古,此生便足矣。

    这样执着之人,刘志向来都很佩服,两人相谈甚欢,郾熠还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对刘志的各项政策发表了意见。

    他出身寒微,刘志的外祖父生前只是个县衙小书吏,思想虽然古板了些,但却深知民间疾苦。

    所以刘志的大部分政策他都很赞成,包括科举制度,土地改革和整顿吏治等等。

    但对于放开户籍限制,开通商道却颇有微词,认为会打击农民的积极性,都涌向城市讨生活。

    到时候田地抛荒严重,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有可能导致粮价飞涨,民不聊生。

    不得不说,他思虑得很有道理,所以刘志准备在条件成熟之后,大肆发展农业科技。

    杂交水稻和小麦一直都在研究中,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但只要方向正确,早晚有一天会成功的,何况机械发展起来之后,还可以再次提高产量。

    可这些东西,目前只能在他心里,没办法说出来,所以只得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并没有给他说明白。

    最后,郾熠重点谈起了科举制度,认为比之前的举察制要公平公正得多,但仍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地方官学中,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寒门学子只能上一些水平低下的私学,贫家子更是想求学也无处可去。

    臣听说陛下鼓励兴办可以供平民读书的学堂,由国家补贴部分资金,这真是个大好事,臣替万千贫家子多谢陛下。”

    此事是荆州牧董班带的头,扬州、青州和司隶校尉部如今也开展得如火如荼。

    而其他州才刚开始起步,由于地方上不够重视,甚至于阳奉阴违,所以成效不大。

    “舅父可有意出任兖州学政?”

    长平县在兖州,郾熠的学堂也设在那里,一番倾谈下来,刘志觉得不能浪费了舅父的才能。

    一个州学政的职务不高不低,与政务和军权都不挂钩,主管一州之学堂和科举相关事宜。

    问出这话刘志也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真的认为舅父能够担此重任,将兖州的教育搞上去。

    见他有些犹豫不决,刘志又急忙解释,“太后希望郾家低调

    ,只是怕人误会为外戚干政罢了。

    可学政一职即辛苦,又没有实权,而且朕也不是因为你是我舅父徇私舞弊。

    而是真心觉得舅父能够做好这个学政之职,希望舅父能够想清楚。

    至于太后那边,舅父不用担心,自有我去给她解释。”

    听到刘志如此说,郾熠终于打消了心头的顾虑,点头答应下来。

    “如此臣便却之不恭了,陛下请放心,臣必兢兢业业做好学政之职。”

    见他答应下来,刘志也很开心,“舅父难得来一趟,明日朕请你去西园小酌,也尽尽地主之谊。”

    “陛下日理万机,就不要为臣耽误时间了,随便找个人陪我就可以啦。”

    见他婉言推拒,刘志也没有勉强,突然升官,他本来就有些诚惶诚恐了,自然不希望再出什么风头。

    当日刘志留他在自己寝宫吃了午饭,这才派人送他回永安宫。

    下午照例去中德殿批阅奏章,晚餐时他又去了永安宫,太后果然特别问起了郾熠的事情。

    听了刘志的解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郾熠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能辜负陛下的一片心意。

    正说着话。刘志忽热觉得有些不对头,益阳公主神情紧张,几次都在偷偷摸摸的看着身后。

    于是便招手让她过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益阳公主听了,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忐忑不安的看了看他,又回头看向太后,欲言又止。

    郾太后看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暗暗叹气,这孩子真是太老实,难为她了。

    于是自己含笑解释,“是硕儿和夫人想给你送贺礼,便派了悝儿前来,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事先便没有说。”

    刘志皱了皱眉,他就知道,母亲只要一遇到刘悝几兄妹的事情,就马上变得失去了原则。

    以前刘悝还小,各种胡闹他都看在马氏夫人和母亲的面子上算了,可如今他也已经十五岁了,还是这般随心所欲。

    诸侯王无诏入京,本来就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一次两次的自己都原谅了他,如今却变本加厉起来。

    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岂不是无法无天。

    见他脸色沉了下来,郾太后急忙求情。

    “他也知道错了,送了贺礼之后都不敢见你

    ,刚刚听到你过来,就吓得躲在帏幕后去了,也怪可怜见的。”

    很难相信,这么颠倒是非的糊涂话,是从郾太后嘴里说出来的。

    可刘志也不想打母亲的脸,更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于是便笑道,“竟然是送贺礼来的,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你让他出来吧,我有话要问他。”

    听到不会怪罪他,郾太后立刻转阴为晴,扬声“悝儿,没事了,快出来给你兄长认个错,以后可别这样任性了。”

    郾太后殷殷嘱咐,刘志不禁摇头苦笑,母亲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待,这样下去,刘悝哪能有机会成长。

    果然,刘悝慢腾腾地从帷幕后钻了出来,看着刘志讪讪一笑,赶紧行礼。

    刘志打量了他两眼。这小胖子从前就圆溜溜的,大了还是没有半点改善,反而越来越圆润了。

    这样下去,估计再过两年就成了个大胖子了。

    刘志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京城就这么好?让你如此舍不得,几次三番的从家里跑过来。”

    刘悝一脸的诚惶诚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陛下也是臣的兄长,臣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只是父亲早亡,兄长又不在身边,让臣失之于教导。”

    听他一派胡说八道,刘志恨不得踹他两个窝心脚,可惜为了母亲他也只能忍着。

    “所以,臣想着就近聆听陛下的教诲,还请兄长垂怜。”

    他说的可怜巴巴的,郾太后的心早就软了,接受到他求援的目光,立刻帮着说话。

    “自古长兄如父,不如皇帝就好好教他几年,等他到了十八岁,我立刻把他赶到封地上去,如何?”

    刘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自己那个行之有度的母亲吗?

    这小子也厉害,三言两语就惹得母亲向自己求情,让他长住京师。

    微微一思考,刘志便决定先答应下来,不让母亲夹在中间为难。

    自己也再另想办法。还是要好好教导一番,不能让他如此胡闹下去。

    将来他若真的犯了国法,无论自己如何解决,都会伤了母亲的心。

    “也罢,母亲既然如此说,那悝弟就先在暂时留在京师吧。”

    刘悝闻言大喜过望,至于后边刘志说的,让他以后好好读书之类的

    话,根本就听不进去了。

    整个人的心思,早就飞到那一帮狐朋狗友身边去了,恨不得立刻就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再好好的庆祝一番。

    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刘志也十分失望,是朽木不可雕也。

    也罢,这孩子的心性已经歪了,恐怕再难收心,将来指定是个酒肉之徒。

    一时吃过晚饭,刘悝立刻找了个借口溜了,刘志知道此事跟母亲没办法说清楚,便想找舅父郾熠谈一谈,看他能不能帮着劝一劝母亲。

    “舅父陪朕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正好有事情想与你商量。”

    只要不涉及到刘悝几兄妹,郾太后都很通情达理,二人来到院中。

    刘志也不隐瞒,叹了口气,“方才的事情,舅父想必也看见了,渤海王巧言令色,仗着母亲对他的喜爱,任性妄为。

    舅父可有什么办法,帮我劝一劝母亲?”

    郾熠拱了拱手,“太后的心思,臣也能猜到几分,她总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

    所以心底难免偏爱一些,总是不由自主的替他找借口,若像平原王一样稳重贤德还好。

    臣观渤海王品行不端,长此以往恐怕会惹出祸事来。

    到时候不处罚有违国法,处罚的话,又会让太后伤心难过。”

    这番话简直就是说到刘志心里去了,他对刘悝本来就没什么亲情,这几年下来。更是把仅存的一点儿情义也闹没了。

    每每看见他,总是说不出来的厌恶,可他偏偏不知收敛,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刘志的底线。

    “这是个死结,难以打开,不过一下既然开了口这还是去试一试吧,只是效果如何,难以保证。”

    郾太后此人表面上很温柔随和,其实骨子里十分固执,她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一点刘志和郾熠都很清楚,所以才会如此为难。

    “如此就拜托舅父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能像平原王一样稳重,只要不犯大错,其他的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无可奈何。

    当日刘志回寝宫后,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人给单超送了个口信,让他派人暗中盯着刘悝,莫要让他过于胡闹。

    郾熠果然没能劝太后改变主意,刘志无法,只

    得将他暂时留在了京师,对外的名义是陪伴太后。

    平时就住在郾太后当年在闾巷的老宅中,与一帮二世祖一起花街酒肆无处不去。

    整日里不是赌马斗鸡,就是吃喝玩乐,在龙麟卫的监视下,倒也没干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来。

    只要不到自己眼前来晃悠。刘志也懒得理会,任他在京师住了下来。

    郾熠在京师只待了半个月,便告辞回长平县去了,临走时刘志单独为他设宴送行。

    他出任兖州学政的事情,也是走的吏部正规渠道下发的就任书,十分低调,没有惊任何人。

    走的那天,刘志换了装,亲自送出城去,又嘱咐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通过龙麟卫给自己写信。

    郾熠长揖到地,而后挥手告别,刘志微微叹气,这个舅父,纯粹就是被外戚之名给耽误了。

    此生就只能终止于州学政这个职位,无论有否成绩,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升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