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独龙王发现上当的时候,周耀宗带着杨紫晴已经进了凤州城。
城还是原来的城,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土匪流寇轮番上阵,烧杀抢掠应接不暇,该死的早就死了,没死的性格都变了,原来胆大豪爽的人也变得胆小怕事了。
胆量没了,跑步的速度快了,能不办的事情尽量不办,实在要办的事情,撒腿去办,办完立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回到家里。
人员稀少,经济凋敝。
虽然只是短短的八个字,但却把当下凤州的实情描写的清清楚楚。
按照周耀宗原来的计划,进了城他是要给杨紫晴买衣裳的,但卖衣服的店在哪儿呢?货物又在哪里呢?
土匪已经把路阻断了,店主也没有办法开门营业。
带着些许无奈,周耀宗无奈只好带着杨紫晴来到凤州府衙。
此时滚刀王和石塔山大王正在为谁应该入住府衙而争执。
虽然两家此前已有约定,各占一半的凤州,但这凤州府衙偏偏在城中间,坐北朝南。
虽然偏北了一点,但滚刀王也不是平地窝的兔子,“要不是我滚刀王帮助你们守城,石塔山早就被独龙王连窝端了。再说了我们草坪山的兵马多,除了府衙没地方驻军,所以府衙应该归我们草坪山。”
虽说是一家之言,但人家也说的头头是道。
十大王当然也不愿意就此认输了,“滚刀王你搞搞清楚,凤州是我们石塔山占领的,你不过就是个帮忙的,现在忙帮完了,但也不能乱了分寸,我是主你是客。”
客?
这个字眼一出来,滚刀王立即就火了,“你说什么,我滚刀王是客?这么说你是凤州之主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劈了你。”
在滚刀王看来,谁占领了凤州谁就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十大王竟然把自己称作客人,一下子触动了滚刀王那根敏感的神经。
看看,刚打下凤州,还没等屁股坐热,两个人先吵起来了。
混驴虽然在极力劝阻,但身份和名望都太低了,不管是十大王还是滚刀王跟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依然挡不住滚刀王、独眼龙、张老三等人的嚣张气焰。
独眼龙都把刀拔出来了,“大王,啥也不说了,直接动手吧!”
土匪就这样了,刚才还是部落联盟的好兄弟,转眼就成了争夺地盘的仇人,谁人多谁有理。
草坪山长着人多势众,根本就不把石塔山放在眼里。
当周耀宗走进府衙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于是大声喊道,“都把刀收起来。”
听到周耀宗的喊声,滚刀王等人立即扭过头来,高兴对周耀宗道:“哎呀呀,军师你来了。”
真是爱憎分明的典范,自己人喜笑颜开,对手拔刀相见。
“大王,这是怎么回事?”周耀宗问道。
“还不是为了县衙的事情,你看咱们人多,贡献大,理应有咱们占据县衙是不?”滚刀王说道,“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往哪安顿呢?”
这确实是一种道理,毕竟凤州是一个小县城,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一般人家里是绝对放不下的。如果是县衙就不一样了,放千儿八百人是不成问题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府衙应该归草坪山所有。
“赛张良,你也是读书之人,应该讲点道理对不?这凤州本来就是我们石塔山先占领的,也是我们石塔山重点防守的。你们虽然人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帮忙的是不?你不能帮完忙顺便把主家都赶走吧?”
这也是一种道理,按照先来先得的道理,府衙应该归石塔山。
周耀宗算是明白了,千想万想,还是有遗漏的地方,于是笑着对二位大王道:“二位大王,你们听我说两句行不?”
“行---,听你的。”滚刀王和十大王不约而同的说道。
“二位大王也看见了,凤州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一下子涌进来如此多的士兵,确实不好安顿,一般人家也没有办法供应几座山寨兄弟们的吃喝。我提个意见,把凤州府衙一分为二,前院给草坪山,后院归石塔山,只需要把中间的门关上,两家就完全能够分开。二位大王以为如何?”
去过平遥古城的都知道,府衙的前院一般是用来办公的,后院是用来居住的,只要把中间的门关上,前后院是完全能够分开的。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前院相对大一些。
听到这样的那排,石塔山大王虽然不太情愿,但当下能够安顿下自己的兵马就很不错了,再多就成非分要求了。
滚刀王虽然没说啥,但嘴噘脸掉的,一点也不高兴。
见二位大王都不说话,周耀宗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既然二位大王没有意见,咱们就先这样定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很是棘手,需要立即做出决定。”
瓜分县衙已经够棘手了,还有更棘手的事情?
“你说---”滚刀王说道。
“二位都知道,当初独龙山占领的不仅仅是一座凤州城,还占领着从关中到汉中的官道。如果不提前把官道的事情划分清楚,后面的事情还会更难的。”
听完周耀宗的话,两位大王都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大问题,确实需要提前划分好。
十大王道:“赛张良,直接说你的想法。”
虽然语气不算好,但周耀宗能够感受到十大王对自己还是蛮信任的。
能让对方都信任的土匪,一定是个好土匪。
既然这样,周耀宗便说了,“二位大王,按照此前的约定,石塔山占领东城和北城,而官道就在正东边,从地理位置上讲,有利于出门抢劫。十大王,我说的没错吧?”
十大王一听这话,“理是这个理,不过此前已经说好的事情你们决不能反悔。”
面对滚刀王的蛮不讲理,独眼龙的粗暴蛮横,赛张良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听完十大王的话,周耀宗说道:“十大王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草坪山是最讲信誉的土匪,绝不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说定的就是说定的,不会更改的。我提议以东门为界,东门以北的官道归石塔山抢劫,东门以南的官道归草坪山抢劫,二位大王以为如何?”
看似公平的分配方案里其实蕴含着非常大的玄机,如果现在看不出来,等以后看出来就晚了。
当然了,以当下十大王的智慧是看不出来玄机的;混驴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也未必能够看得出来。
当下他们只知道凤州北边是关中,物产丰富,来往的客商也多,利益明显要大于从南边过来的客商。
听完周耀宗的分配方案,十大王当然高兴了,“好--,我看这个行,一言为定。”说的慢了生怕滚刀王和周耀宗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