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换汤不换药这事情自古有之,而且屡试不爽。
只要你的手法高明,玩的对方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陈掌柜听到周耀宗要组织民团护送商队的时候,他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既然赛张良有这样的想法,不知道我能帮点什么?”
“还要烦劳陈掌柜带个头,让凤州所有的商户都参与进来。”
“明白了。”陈掌柜一下子明白了周耀宗话里的意思。
“另外,我想问问你们对今后凤州府衙人选是如何考虑的,今后的凤州府衙由谁来执掌?”
“如果赛张良不弃,就有你继续执掌凤州如何?”
“不好不好。土匪执掌府衙容易引起官军的反感,我家大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不敢逾越。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周耀宗诚恳的说道。
另请高明的意思就是我不愿意干,你还是想想别人吧!
陈掌柜一听这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哎--,好端端的衙门竟然成了无主之地,真是可悲可叹啊!”
衙门历来是读书人争夺的战场,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明末的凤州府衙竟然成了无人愿意去的地方,真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
“陈掌柜乃是凤州的士绅名流,难道在这事上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虽然周耀宗早就想好办法,但他就是不说,而是要让陈掌柜自己是说出来。
“这事情我们也想了好多办法,但都没有成功。”陈掌柜说罢轻轻的摇摇头。
“到底是啥情况,烦劳陈掌柜说清楚。”
陈掌柜便把最近以来自己和凤州士绅们商议的情况说给周耀宗。
周耀宗听罢道:“这些办法中最好的办法还是请原来在凤州干过的书吏出马临时代管凤州。如此一来,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都能够说得过去。”
“可不是吗,我和凤州多位士绅都是这样认为的。只是这老书吏既没有兵马,也没有钱财,咋管理凤州呢?按说应该是凤州士绅出钱帮助他度过难关。可一旦牵扯到筹钱,许多士绅就不愿意了,而且还给老书吏提出了各种非分的要求,书吏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这么说老书吏的本意愿意为凤州出力了?”
“我观他还是很想为凤州百姓办事的,只是他的手中既没有人也没有钱,实在是没有办法维系凤州的开支,才不得不离开府衙的。”
周耀宗明白了,于是对陈掌柜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去老书吏家里,明确告诉他有人愿意出人出钱帮助他治理凤州,请他务必出来为凤州尽一分责任。”
“不用猜这个人就是军师你了。”陈掌柜笑着对周耀宗说道。
周耀宗笑道,“老书吏是一个正直的人,对土匪肯定抱有成见,你见到老书吏千万别说是我出钱出人帮他守卫凤州。”
“这个我明白。”陈掌柜答应道。
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老书吏的家中。
老书吏本名叫韩长儒,年龄其实也没多大,这一年也就五十多一点,凤州本地人,秀才出身。
要说他的求学之路,比起周耀宗来说更加艰难,童生的身份整整背了十几年,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考上了秀才。欣喜了好一阵子之后,韩长儒决定继续他的求学之路。
不过他的好运似乎是到头了,一连考了好多次都没有考中。
人活脸,树活皮。
韩长儒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中举人,脸上也觉着挂不住。
左右思量了好久之后,韩长儒决定离开城里的住所,离开那些看他笑话的邻居,亲力亲为在城外筑了一座简易的茅屋,带着老婆孩子住在那里继续他的耕读生活。
这一住就是好多年。
直到后来,他当年的同窗刚好来到凤州任县丞,便给他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也算是有了养家糊口的本钱。
韩长儒本就是一个认真好学之人,加之这份工作体面而又轻松,他便一直在这里干了下去。
这期间,县令换了好几十茬,衙门里的书吏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但由于韩长儒认真负责,不贪不占,一直从事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赢得了领导和同志们的一致认可。
基层基础工作干的时间长了,领导能力自然就差。
这是不争的事实。
要知道当领导也是要历练的,从来没有人给韩长儒历练的机会,他咋提高领导能力呢?
于是当凤州府衙里县令的位置空下来的时候,他虽然成了当时的不二人选,但绝对不是最好的县令人选。
因为他有当县令的机会,却没有当县令的能力和拿法,面对士绅的刁难,面对没钱没人的现状,他只好退缩了。
现在凤州县令的位置又一次空出来了,他要不要当呢?
就在韩长儒左右徘徊的时候,陈掌柜来到了他家,“聚福阁掌柜见过韩老爷。”见到韩长儒后,陈掌柜拱手说道。
老爷是百姓对衙门里工作人员的尊称。
韩长儒过去在衙门里干过,陈掌柜当然要称他为“老爷”了。
“陈掌柜千万别这样,我不过是凤州一平头百姓而已,不是什么老爷。”韩长儒尴尬的说道。
“当下的凤州只有你在府衙干过,不是老爷是什么?”陈掌柜认真的说道。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韩长儒客套的说道,“现在我早就不在衙门里当差了。”
“非也,非也。眼下凤州无人执掌,还需要你出面为凤州百姓办事,还望韩老爷莫要推辞。”
听完陈掌柜的话,韩长儒连连摆手,“长林没有执掌凤州的本领,也不是当县令的料,还望陈掌柜另寻他人。”
“哈哈哈,哈哈哈,韩老爷太谦逊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不过你放心,这一次绝对不同上次。我今天来你这里是受人所托,他让我告诉你,他愿意出人出钱帮助你治理凤州,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
有人愿意给自己出人出钱。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凤州令还有什么难当的呢?
“何人如此大方?”韩长儒吃惊的望着陈掌柜问道。
“一个神秘的人。”
神秘的人?
这话把对方跟神秘的大佛一样。
这更引起了韩长儒的注意,“我一定要见见这个人,不然我不会前往府衙,更不会临时代管凤州的。”
老书吏拿出自己倔强的一面。
“这个?”听到韩长儒的话后,陈掌柜迟疑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后说道:“容我跟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