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陈楚站在原地思考,脸色越来越差,侯君集真是惊疑不定。
什么情况,看这神色,这武士彟不是把陈楚得罪的不轻吧?
侯君集突然有点想看戏了,这特么,世人都知道陈楚很和气,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能被他温和对待,还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呢。
不过他作为大唐的臣子,还是尽心提醒陈楚,毕竟武士彟真的是大唐的功臣,当年李渊起兵太原就是靠这位资助,后来又立下不少功劳。
真要干点啥,也不能蛮干不是?侯君集现在最好奇的,还是这货到底是怎么得罪陈楚的。
“我先回去了,老侯你要干啥赶紧去忙吧,对了,这东西送你两袋。”
陈楚说着准备骑车走了,往侯君集怀里丢了两袋榨菜,骑车就走。
侯君集下意识的接到,一看这没见过的包装,一抹这软中带硬的内里食材触感,就有点心痒,这怕不是又是什么绝美的食物。
不过他暂且忍住,现在先吩咐家里人做好饭菜,一会儿飞快赶回去享受一番。
此时长安城外一家庄园里,正上演着一出贼人盗窃不成,在主人的威胁下心生凶意,大肆砍杀造成不少伤情的戏码。
到黄昏时,足足十多个人被送进长安城一家医馆,清一色全家都是刀伤,因为这贼人并不是练家子,力量不大,伤痕也浅。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伤势,一个不好拖的久了,在这个时代就会被活活拖死。
破伤风、细菌感染等危害丝毫不比更重的刀伤来的轻,医馆的大夫们手忙脚乱,大呼小叫的叫学徒和伙计们把人往里抬,伤员的惨叫和痛呼声传出去很远,许多人都跑来围观,甚至还有本坊的武侯。
恰巧此时,穆灵彤、林雪一和穆青杨国安四人恰巧从东门回来,他们今天往陈楚东郊封地去了一趟办事,给百姓庄的人送一些东西,被太阳烘烤着一路急奔,一身是汗的刚刚行进到这里,就碰到这样的事。
在外行走的游侠儿们大都侠肝义胆,见到有这样凄惨的事哪里能不停下来,几个人牵马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这么多的刀伤,只怕我们的金疮药根本就不够用。”杨国安看了一些,皱着眉头说道,他是个国字脸的大汉,平时性格沉闷,使起刀来大开大合,力大无穷,属于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什么人的类型。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们还是把自己的金疮药贡献出来,几人行走在外,带的都是他们能买到的最好的金疮药,可不是医馆能比的。
医馆的人连连道谢,有更好的药物能救活人,他们虽然钱会少收一点,但只要救活这么多人,如此多围观群众自然会把医馆的大名扩散开来,日后生意火爆,不差现在这点蝇头小利。
医馆的医师们一直忙碌到天将黑,还好现在春分早已过,天时很长,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再围观一会儿。
病人们伤痛遭到包扎,但依旧疼痛无比,这可是劈砍在身上的刀伤,包扎过后又不能止痛,得一直忍着。
多是些园丁、小婢的下人,哪里忍受的起这种痛,而且那砍人的刀也不甚锋利,受伤之人承受的痛苦更多。
林雪一四人听的头皮发麻,可麻药这种东西就更珍少昂贵了,不要说能买到,那高价一般人也承受不起,而且这么多人的量,上哪去找,眼看宵禁现在没来,但也没多少时间了。
此时穆青悄悄道:“陈大人不是有一种效果奇好的止痛药吗,我们对练兵器时伤到肌腱,本来以前要强忍着,非常难捱,但这药吃下去不多久就减缓了,而且管的时间还很长。”
“对啊,按照那药的药效,等过了以后刀伤最难捱的时候可能已经过了,他们就不用再吃这份苦头了。”林雪一兴奋道。
穆灵彤为难道:“这止痛药又不是我们自己的,这样的药物不问可知,黄金难比,而且这么多人,我们就算能讨要两三颗,难道还能讨要一整盒吗。”
这止痛药其实对陈楚来说非常便宜,10吐槽值就是一盒,两版24颗,只是这东西因为不是日常需要用到的,再加上其他知情人觉得这东西价值极高,从来没有人向他提过,哪怕李二都没有开过口,这才导致陈楚一直没想过这个事。
然后又变相让大家觉得这东西更昂贵,不得不说很让人无语。
“我们去试试吧,止痛药也许很珍贵,但陈大人的性情不能以常理度之,未必就不愿意拿出这东西呢。”
穆灵彤天资聪颖,看人也很准,她来到陈府短短几天时间,虽然和陈楚见面交流次数不多,但结合传闻也大致摸透了他的性格。
这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眼睛里只有金钱利益的人,如果他手里还有这东西,未必就不愿意拿出来,毕竟换个角度,这对他的名声也是很有好处的。
于是两个男子在这里等待,穆灵彤和林雪一则拍马往宣阳坊而去。
“止痛药啊,受伤的人很多?”陈楚随口问道。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素不相识的路人,他懒得施救,每天长安城不说头疼脑热的,光是打架斗殴的伤痛,没有千八百也得至少三五百,哪里救的过来。
何况他干嘛要救,又不是要死人的事,伤痛忍忍就好了,没得麻烦,自己一堆事。
“十几个人。”穆灵彤老实说。
“哦。”陈楚从袖口里拿出一盒新药,打开以后把其中一版丢给她:“十二颗药丸,管十二个小时,等半天时间过去,最痛的时候也该过去了。”
穆灵彤接过以后感谢一声,两女又匆匆往府外赶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陈大人果然不是唯利所困的人。
如果一两个伤人,穆灵彤估摸着对方根本不会搭理,省的麻烦。
看到两女走后,陈楚手里拿着打开的药盒,心里开始思考一件事。
现在的卫生条件很差,医疗水平也很落后,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各种什么神医,其实很多都称不上这称呼,即便有真才实学的,往往也得看天意,靠病人自身的免疫能力。
至于原因……很简单,外伤消炎,内科就更别说,现代医学各种药物对人体病灶都是缓慢根除或者只能控制,别说现在了。
一场小小的感冒,很可能就会夺走人的性命。
一个小小的刮擦,也可能夺走人的性命,即便是有纯净水和绷带,也只能保证不让伤口感染化脓,炎症是没办法的,非得医用酒精跟消炎药等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