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接着说道:“因为作案的玉笙,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那件熏过香的衣服,所以他手上也没有香味。在他解开衣服想要侮辱二小姐时,他已经带上了那副黑手套。”
“至于他骑在陈述的身上杀人之前,他又给二小姐穿上衣服,其实是因为他侮辱二小姐是临时起意,所以事后才会下意识的把衣服恢复了原状。”
“估计是在玉笙的心里,他也不想让阿瑶一进屋,就看见一身赤裸的二小姐……结果正是因为他的行动,反而成了陈述没有作案的证据。”
……
“那……阿瑶是怎么死在那间库房里的呢?”听到这里,就见苏小棠纳闷地问道。
“当时两名案犯都在这间院子里,”沈渊向苏小棠解释道:“玉笙站在小厮仆人那边,而咱们讨论案情的时候,阿瑶姑娘就站在旁边。”
“听说那个镯子不见了,玉笙一定会从阿瑶姑娘的表情中看出来,那个镯子就是她拿走的。就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对阿瑶起了杀心!”
沈渊冷冷地说道:“因为我让阿瑶摆出二小姐呕吐的姿态时,玉笙就知道我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那时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妙了。”
“那种情况下,玉笙知道阿瑶早晚会受到我的怀疑。在这之后,我只要对阿瑶一搜身……那个翡翠镯当时就在阿瑶的身上!”
“而这个女孩被抓住之后,只要我稍一审讯,玉笙的秘密就会被阿瑶供述出来。”
“于是,这个案犯玉笙,决定杀了阿瑶灭口……”
“当时外面的宾客正在撤走,院子里一片狼藉,玉笙就在主人的命令下人出去打扫的时候,给阿瑶发了信号。”
“他们肯定在平时约会时就有这样的暗号,只要一个手势就可以让阿瑶到那个库房里,和她的情郎见面。”
“然后玉笙就趁着院子里,仆人一片混乱之际到了库房里,毫不犹豫地杀了阿瑶灭口!”
“他以为这样做了之后,就绝没有人会怀疑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把那双黑手套,直接塞到死去的阿瑶身上?”这时的苏小棠纳闷的问道:“然后他再把毒针随便一扔,那他自己不就没事了吗?”
“因为黑手套一出现,他陷害陈述公子的阴谋就暴露了。”沈渊摇着头说道:“他留着毒针是为了万一暴露时自尽用的。”
“那双手套……他觉得我无论如何不会怀疑到他,毕竟这案子里有嫌疑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且玉笙从阿瑶假装呕吐那时开始,再到醒酒汤、再到厕所里周文才的出现、虽然一连串的意外让他作案的过程非常不顺利。”
“但这些意外,却也极其巧妙的接连构成了三次二小姐不但活着,而且还清醒着的假象!”
“尤其是第三次,周文才甚至始终都以为,他侮辱的是二小姐!”
“可即便是这般扑朔迷离的案情,终归这个案犯玉笙,还是落到了少爷的手里!”这时的蓝姑娘听到这里,她然不住长叹了一声!
在这一刻,所有的案情,终于全部水落石出了!
……
这时,厢房里的二小姐父母全都走了出来。
两位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向着沈渊行礼,谢过了沈渊为他女儿报仇血恨,如此迅速地便让案犯得以伏法。
而此刻的陈二姐和漂亮姐姐刘眉,还有那个求爱不得的江藩,也纷纷上前向沈渊重重道谢!
那个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周文才,虽然被沈渊洗脱了杀人的罪名。可是他私德不修,做下了那等肮脏的事。估计获刑虽然不至于,但是这一身斓衫怕是很难保住了。
之后梅少谈和李广德两位官员,居然就那么站在原地,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沈渊替他们破了这样一桩奇案,可是这俩人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肯说,其二人心胸狭窄、人品之差、真是可见一斑。
非但如此,他见到案子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于是就想带着案犯玉笙回衙门审问去了……看这意思,破案的功劳还得是他们的!
这时见到差役过来想要把玉笙抬走,沈渊微微地一皱眉,龙小羽随即便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倒地不起的玉笙前方。
就见这孩子不怀好意地笑着,用手上的门栓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看这小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谁要是想过来抢人,脑袋上就先挨上小爷一门栓再说!
见到沈渊的人横插了一杠子,梅少谈他们这两位官员,随即便是一脸官威地瞪向了沈渊!
“看我干什么?”沈渊示意龙小羽把玉笙拽到二小姐死去的房间里,之后他转头向着梅少谈和李广德说道:
“今天这件案子,你们两个认错了嫌犯、差点屈打成招。还是靠着我的判断,才抓到了真凶。”
“这件事,你要不要我在巡抚赵宏图大人的面前,从头到尾地说个清楚?”
听到沈渊的这句话,梅少谈他们俩人顿时就是一愣!
就见这时的沈渊,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俩坐下等着,这个案犯先借我用半个时辰,然后就任由你们带走,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当然了,你们现在也可以强行把人带走,”沈渊说到这里,他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过要陷害我这位陈述兄弟的人,我要是抓不到他,这股气儿撒不出来,弄得我心里不痛快……那我就逮着谁谁倒霉了!”
沈渊这番话说得凌厉之极,简直就像是冰凉的刀锋一般毫不留情。
梅少谈和李广德这俩人虽然是朝廷官员,但是看着沈渊先是提起了赵宏图巡抚,后来又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地出口威胁,这俩人也忍不住心中一惊!
沈渊的本事,他们难道还看不出来?
真要惹上这么一个敌人,暗地里不怀好意地跟他们较劲,那会有多头疼,谁心里还没点数吗?
更何况人犯只是被他提走半个时辰而已,又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梅少谈他们俩忍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等着沈渊审完了把人犯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