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智敏身后,他带着那六十名手下也根本不是什么刑部捕快,而是那位金铃主人派给他的高手。
可是在他一进同乐楼之后,却发现沈渊意有所指,说出来的话竟然隐隐藏着其它内情,沈渊甚至说他是钓鱼来的!
于是马智敏生怕自己的同伙上当,当即便是果断出手,想要一举除去这个最大的祸患沈渊。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沈渊要钓的那条鱼……竟然就是自己!
在这一刻,当他看到蒙面巾揭开露出来的那张脸时,马智敏觉得自己像是身在梦幻之中……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个人!
大厅里属于沈渊这一伙儿的一共只有五个人,沈渊自己和庞宝强、苏小棠姑娘和龙小羽,至于第五个人,看她的体态和衣着,原本应该是蓝姑娘……可她不是。
穿着蓝姑娘衣服的那个人揭下蒙面巾之后,马智敏分明是认识她的,她就是那个十丈红尘之中被擒住的女杀手……聂、云、图!
;完了!
在这一瞬间,马智敏就知道,自己完全上当了!
在他的记忆里,聂云图曾经在工部突然出手,刺杀了兰麻子之后被沈渊手下的众人围捕,又在炼心道人的帮助下被生擒活捉。
在这之后聂云图死硬无比,坚决不肯招供,沈渊还对她的用上了大搜魂手这样的酷刑!
随后聂云图逃狱而出,沈渊埋伏抓捕,这个女杀手还借用棋盘街的密道逃出了生天……可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如今的聂云图正面带笑意,站在沈渊的身后,一看她的神情马智敏就知道,这个女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十丈红尘……她压根儿就是沈渊的手下!
也就是说从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和沈渊一起演戏,蒙骗了他们所有人。
这个沈渊,他压根就不用聂云图招供,就知道菩提庵是十丈红尘的老巢。所以沈渊当然可以从十丈红尘里抓出一个来杀掉,然后让聂云图拿起那把长长的红尘刀,将真的女杀手取而代之!
……
马智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脑浆子就像是要沸腾了一样,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周围……当时亲眼见过聂云图的人,全都不在这里!
炼心道人不在现场,江寒凌也不在,只有朱常浩是认识这个女杀手的。
可是这家伙也跟自己一样,满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却紧紧闭上了嘴……他什么也没说!
马智敏知道朱常浩绝不会揭露沈渊的秘密,因为他和沈少爷是生死之交!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马智敏满腔悲愤地转过头,张嘴就想把沈渊的阴谋诡计大声喊出来。
可是就在这一刻,沈渊身后的另外一个人也把蒙面巾摘了下来……看身量,原本应该是龙小羽。
可是当马智敏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满肚子的话,一下子就在肚皮里瞬间粉碎,忘了个一干二净!
竟然是……他!
……
这个身量还没长高的少年身上,虽然穿着龙小羽的衣服,甚至手中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龙牙刀,可是他却根本不是龙小羽。
……他是那个在工部四官员被杀案中唯一的目击者,那个送开水的少年……牛旁!
在这一瞬间,马智敏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沈渊早有准备,为什么他在自己刺出那一刀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将要动手。为什么他事就先知道,自己是那位金铃主人的手下?
因为工部那四个官员被杀的案件,竟然是沈渊做的!
这个魔王!这个妖怪!他还是人吗?他分明就是个……鬼啊!
……
在这一刻,马智敏全身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他所有的斗志和勇气,竟然在刹那之间,全都消失了!
牛旁,那个送水的少年,他要是沈渊的手下,那就说明刑部四官员被杀案就是他做的。
这个少年不但是当时案件的目击者,而且他绝对就是那个杀人犯!
他的戏演得太精彩了,当时在工部马智敏看他的时候,觉得他完全就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半大孩子。
他还在沈渊耐心的诱导下,说出了一条条线索……最关键的就是那句带着陕西口音的;你说不说?
可是这样的线索既然出自沈渊手下少年的口中,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案件的真相一定是他在送水的时候,冲进了屋子里,一瞬间杀掉了四名官员。
然后牛旁退出来扔掉水壶,开始连滚带爬的一边大喊一边往外跑……原来这就是工部杀人案的秘密!
这叫个狗屁的密室杀人?有这个少年在,那还叫什么密室?
……
在这一刻,马智敏的头脑里还在捋着整个案件的经过。
沈渊让这个少年杀了四名官员……然后又用口音这条线索嫁祸给兰麻子……之后他竟然又用一个假冒的红尘聂云图,杀了那个无辜的兰麻子灭口!
当时兰麻子的身份直指二皇子朱常洵,而红尘聂云图这条线索,却引向了太子朱常洛……
沈渊生怕证据还不够,他甚至还让聂云图逃了一回狱,弄不好这那次的逃狱,就是沈渊把她给救出来的!
聂云图还跑了一回密道,把截短火药引信的罪名,直接扣在了太子的头上。
沈渊做了这么深的一个局,实际上就是把二皇子朱常洵和太子朱常洛,全都牵连在了这个案件里头!
而自己……却送上了一枚金铃!
……
当时就在马智敏在工部的大院里扶着墙头蹲下,想要让朱常浩踩着自己肩头过去的时候。
马智敏趁人不注意,把自己怀中的一颗金铃扔在了地上,然后又故意把它捡了起来。
当时的马智敏是因为听到这件案子里,有一位二皇子朱常洵的手下,所以他才会故意栽赃陷害的。
他当时丢下金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朱常洵和金铃产生联系……这样不但可以造成更大的混乱,而且还可以隐藏自己的上级,那位金铃主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