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危在旦夕。
蜀汉朝野慌作一团,这时就可以发现,费祎被刺杀、姜维被驱逐,蜀汉的政局缺少了一个真正的决策人物。
黄皓、樊建等人,或奸滑、或贪财、或愚正,在没有危难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显的那么的有才干、有能力,而当大难临头,这些有才能的人才始显出真正的原形来。
一个团体的兴盛,往往是有一个强力的领袖,有勇于提出不同意见的部属,有默默无闻甘于在平凡岗位奉献的员工,而当一个团体衰败时,多是领袖不再强大、部属唯命是从、员工不思进攻。
蜀汉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病入骨髓,非刮骨不能疗伤去患。
涪城。
翎军将军赵广驻地,校场一片忙碌,参军、虎步营、劲弩营、骁骑营、辎重营,军中的一个个作战单元开始筹建并运转,相比之前分工不明确、将校临时指派的情况,赵广麾下的这支新编军队逐渐成形。
参军,分设左右参军,陈寿为左,李球为右,下设主薄、书记各一人,再往下则有书佐若干名。
目前,陈寿在成都未归,李球暂领参军,主薄由简平担任,书记位置留给了范元。范元这个时候还没有被尊为长生,带着五百部曲来投奔的他,现在还是一个初历军伍的新人。
虎步营,主将魏容、副将牵弘。麾下将士编为四千人,主要由魏容在江油关的部下、归降的陇西将卒混编而成,这支军队的将校配备、士卒能力均是全军首选,无疑日后会是赵广麾下的最强战力。
当然,眼下这支步军还有不足,牵弘所部的降兵,之前是魏军的二线郡卒,虽然因赵广的一番游说归降了,但这些降兵更多的是因恐惧胡虏的屠杀,现在就拉到战场与魏军对战,军心和士气都不能保证。
劲弩营,主将寇林、副将陈同。麾下弩兵编为三千人,主要由沓中老卒、摩天岭守卒,加上郡兵中精选的善射之士组成,这一支军的作战方式与传统的蜀汉军队相仿,善长山地作战,利用机弩远程杀敌。
由于寇林伤势未能全愈,目前由陈同代为整训。赵广对这支军队寄
以了很大的期望,未来的白毦兵也许就在其中。
骁骑营,主将马承,副将关彝。麾下骑卒八百人,马承跟随赵广一路从沓中转战,骑战的能力上已经有实战的历练,关彝初来投奔,这位汉寿亭侯庶孙的能力还需要考证,放在副将的位置上正好合适。
这八百骑卒的战马已不再是蜀地的山地马,而是换成了麋立从西海贩运来的健马。这种西海马健硕高大、腰壮臀厚,四蹄有力,耐久力强,正是骑军的最好伙伴。
天府之国,除了少数的低山外,与中原一带的广阔平原无异。随着汉中、米仓道的失守,魏军已经深入蜀中腹地,在无险可守的情况下,蜀军只靠步卒和弩兵,很难与魏军正面交锋。一支精锐的骑兵,可以让赵广在拥有快速的反应打击能力,这在平原作战时极为重要。
辎重营,糜立为正,杜轸为副。辎重营约一千人左右,分管事务众多,粮秣分配、兵械调度、伙食供应、矿产贸易等等,非细致周到、左右逢源之人不能担当。
糜立虽然初来乍到,但其家族管理僮仆有数千人,赵广这点人马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细致有度的管理、分门别类的调度,让赵广很是佩服,杜轸虽然是新手,但父亲杜雄也是县令出身,对这些军中琐事并不陌生。
另设军司马一人,暂由荀正兼任,编练五十名督战将卒,司马掌军纪,非有威望之人不能担当。
李球之前担过一段时间的司马,但实践来看,李球更合适参军筹谋这个工作,荀正曾是侍中张绍府中的管事,其父荀诩更是诸葛亮时期的司闻道出身,有荀氏父子压着,军纪上足够震慑。
除了常设各部之外,赵广又新设亲兵营一部,由早年在汉中追随赵云征战的老都伯赵成统领,赵成是赵府中仅剩的几名老兵之一,能力上或有不足,但忠诚上绝对可以信任。
经过整编,赵广全军总兵力约九千众,其中可为主力的虎步、劲弩、骁骑三营,共有可战之士七千八百人,与之前七拼八凑的杂牌相比,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受。
校场上。
骁骑营八百骑卒正在接受检阅,位于阵列前方的马承、关彝两将神情肃穆,关彝的两只眼睛通
红,身体在马上轻微的抖动,情绪不能自制。
一个个骑卒整装待发,目光凝视高台。
翎军将军赵广骑着一匹高大的乌云踏雪驹,身着金锁细鳞甲、手擒龙胆亮银枪,斜背削铁如泥青釭剑,身后火红的披风被劲风吹的猎猎作响。
“儿郎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魏军前锋已到成都一带,蜀中大地陷入战火之中,百姓死难者无数、流离失所者无数、破家灭族者无数。你们回头看看,在我们的身后,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是我们日夜思念的父母亲人,他们正在被杀戮、被奴役、被欺凌,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赵广的神情异常凝重,肃穆的目光从一个个骑卒脸上扫过,马承的脸涨的通红,正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关彝已经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他的家已经没有了,他的亲人已经被庞会屠杀,他现在只有自己。
“不答应,我们绝不答应!”关彝厉声叫喊,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撞击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答应!”众骑卒大声回应,校场上刀枪如林、士气如虹。
“骁骑营,随我杀敌!”赵广轻提了下踏雪驹的马缰,龙胆亮银枪高高举起,摧马飞奔出城。
身后,八百骑军如一道迅急的闪电,向着成都方向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