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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节 横蛮粗暴卫四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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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块废料?还有那几个废物?”再次回头扫量了一下被指证的几个人还有刚刚被抽掉了半口牙的杨景宗罗开先撇了撇嘴“等你们伤好回去都给我入营加练!甘七郎和萧十一你几人也是同样!”

    “是!”“得令!”田六郎利马变得蔫头蔫脑另几个伤号倒是想问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只得同样缩着脖子开口应诺。

    罗开先再懒得理会他们几个挥手让他们退后几步然后冲着棺材旁喊道:“医官张老实过来!”

    张老实跳下运棺材的牛车提着药箱快步跑了过来“大人!”

    “候着稍后给人包扎伤口!”随口吩咐了一句罗开先再次把目光投注到一共十二个被指出来的人身上低喝道:“你你还有你……不相干之人都滚远!”

    被从杨府中押解出来的十几个男人瞬息间又分成了两个部分几个没被指认的人连滚带爬的凑到女娘那边去了而连同杨景宗在内的十二个人慌了神本就是搅在一起胡混的纨绔之徒那有什么主心骨?

    有的想要转身就跑有的想要前冲夺取兵刃还有的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军爷将爷真的不干俺事俺只是个无赖帮闲……”

    只是周围环伺的全是罗某人手下的精锐这些人即便有些手脚功夫又能如何?

    根本无需伸手的罗开先扫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杨府院墙外同样有别的大宅所拥有的拴马桩便呼喝道:“且格拉斯这些人全部困到桩子上!”

    令下如山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壮汉把这些平日坏事做尽的无赖子全部捆到了拴马桩上拴马桩一般都是碗口粗的圆木直接夯进地面布置而成足以限制马匹的行动何况这些平日只知好勇斗狠的痞货?

    先前忐忑不安的皇城司守门官这会儿反倒稍微松了口气按他的理解杀人而已何须弄得如此麻烦?

    如今这些灵州蛮子又是分拣人又是把人捆扎拴马桩上这种架势怎也不像是要杀人的节奏……只要不出人命自己这守门官该是还能保住皇城司的守门官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刚刚缓和了下精神便见到那位高大魁梧的领队之人重又翻身上了马背那匹马可真是神骏他心中的念头还没放下便听到那人声若洪钟大吕般响亮的声音“开封府诸位老少且请听某家一言!”

    这城门官马上心中一惊在他的理解中莽汉不可怕武力超群又能如何?最让人担忧的反倒是有心之人譬如煽动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贱民闹事那可比死上一些人更严重!而他这个守门官必将受到连带之责若是事态严重被上面的大学士们斩了祭旗都没处理去!

    纠结的守门官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辗转起来。

    如他一般想法的人有不少但关注事情原委的人则更多却是暂且无人出头阻止这一切。

    罗开先不理会围观的人都有什么情绪只是招呼了一声见人群肃静了一些便开始自顾自的了下去“某家姓卫人称卫四郎秋初某家随队从万里之外返回河西灵州日前才抵这开封府城。本以为这开封府乃宋天子脚下必定安宁祥和没成想初到此地便闻听某家刚刚成年的侄子险些被人破了肚膛……还有几个万里路途同行归来之兄弟他们没有死在路上反而死在这宋京街巷上不曾有任何人给与交代谁人能告诉某家这开封府可有王法?可有天理?”

    围观众中不乏明白人有那不明白的开口向左右探问便有人低声开始解起来这片杨府墙外的过道处哄嚷成了一片。

    杜衍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与同在一起的苏州孟以及颍州齐彼此探讨了几句便壮着胆子吆喝了一句“兀那卫四郎缘何不去寻府尹大人追查此事?”

    罗开先耳聪目明见是一书生问话话语中也无质问之意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便从容答道:“不是没人前去探问然……时隔近半月却是半字也无!所幸此是隆冬时节若是夏日莫非要某家兄弟肉身尽腐、死不瞑目?”

    这话一出四周尽皆哄然有那熟悉杨景宗的官吏懂得事涉皇家该由大理寺出面却不敢大声喧嚷只与左右熟人低声讨论。

    这时代民风淳朴也有邻里守望相助之潜规然却没有一个上前阻止的除了这杨景宗不得人心之外究底还是罗某人的利刃坚甲震慑所致人群中不乏未能上朝议事的御史之流但这等人往往凭借一副口舌在皇帝面前显露存在或许擅长面对刀兵?他们的胆量可不大。

    出了声的杜衍却也无言以对又被他的两个好兄弟捂住嘴巴拖到了一旁再不能开问。

    事情到这一步却是停不下来了也没人能够阻止。

    罗某人这几句话却不是为了自家开脱而是要把事情闹大闹清楚闹到谁也不能遮掩包括时下的宋帝赵恒谁也不能灵州人粗蛮无理。

    ‘理’之一词在东方自古以来就是行事的根由无理而行便是粗蛮便是倒行逆施便是‘非正义’而取得了‘理’便可以秉直而行便可以理所当然若是再有力量便可以‘有理走遍天下’!

    所以他这一番看似无用的话给一旁无干世事的路人听非是为了求取什么同情而是为了让真相不被人掩盖更是为了下一步进行的合情合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始了就再没人能阻止罗开先他安排了人开始分辨被擒各人的罪责田六郎等人也是懂得识数作态自是大声报出个人当日所做之事至少挥刀砍人的伤人性命的引发并主使是由的全部分辨清楚。

    来也是这十几人愚蠢自打日前伤人之后这些天竟然都纠缠在一起倒是方便了罗某人来了个一窝端。

    迅速辨明了事由又分清了被捆起来的每个人所犯的过错之后罗开先反倒不急了施施然冲着周围再次开口“某家自西而归所经任一国度均有杀人抵命之……按某河西灵州之军规这几个贼人该枭首示众!然……此等一概人等非某灵州之人某亦非是这宋京之官不通宋律无权因此杀人断罪……哈或有人你家闹得如此喧嚣莫非是为取乐?”

    他这话得曲曲折折却是把自家意图与顾忌全部摆在了明面上。

    围观者中听懂了的便开始赞许这灵州人进退有节有那懂得律法之辈更是频频头。

    罗开先停顿了一下便开始继续“无谓之事做之何益?某家亦不愿此行搅了灵州与宋国之间和气故此行非只为寻仇旨在告知众生某灵州之人不可欺辱……此处一概人等死罪或可免活罪却难容!”

    到末尾罗开先的脸色开始变得愈发整肃心中戾气却是不由得散发了出来。

    而未等周围人惊呼出声他便又继续道:“且格拉斯令人动手十一个从犯每人手上指头只留两根食指留着给他们吃饭用再剁掉他们脚上的大脚趾此等人便提不得刀踢不得人!”

    “遵令!”一众亲卫扮起了刽子手开始操持起来。

    捆扎拴马桩上的人倒是想躲却是哪里逃得过?不得便开口咒骂起来亲卫们却懒得听他们呱噪扯脱了这些人脚上的鞋袜直接塞进了他们的嘴里这动作之果决直接直令围观之人咂舌。

    从犯如此主犯又将如何?

    杨景宗肿着半张脸却是喷出一口血沫含混不清地嘶吼道:“洒家姊姊乃是今上妃子洒家若有半损伤无人能饶你等哼!便是你那灵州也难逃覆亡之祸!”

    罗开先却不理会他径自对一旁的张老实道:“老实你看着些给此等牲畜止了血包了伤口莫折了此辈性命俺们只是报怨非是杀人!”

    “遵令!”张老实虽为医士其实是个蔫坏的家伙嘴上恭敬的作答脸上翘曲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两人在这对话声音也不远处有那耳朵好用有明白事理的便不免在心中嘀咕这灵州人比莽夫可怕多了掉了脑袋或许能得个痛快没了手指便握不住刀子还怎么行凶?脚上没了大脚趾还能站稳吗?怕是连行走都要心翼翼!

    到了这活着与死了相比孰优孰劣?怕是还生不如死吧!

    做到这一步罗开先已经不再在意旁人的神色如何同情也好恐惧也罢该做的他都已带人做了心意如何却不必他来烦心。

    他转过身面对着拴马桩上挣扎的杨景宗静静道:“事到如今嘴硬又如何?某那侄儿带着女娘好生在街巷闲走碍你何事?偏生你这厮上前搅事为人所阻亦不善罢甘休拳脚输了竟敢动刀杀戮莫非这东京非是良善王治之地?”

    “呸……”杨景宗又喷出一口血沫见罗某人侧身闪开他才愤愤道:“卫四郎是吧?你这等横蛮粗暴之徒爷见得多了!凭地如此多话莫非怕了?哈哈俺虽只在宫中任一闲职俺姊姊却是今上妃子你知他等何许人?河西匹夫爷教你一个乖他等乃是镇安军节度使帐下亲兵哈……如今俺姊夫或许仁慈不会奈何你这匹夫石节度又岂会容你?哈哈哈……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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