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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二十四节 土鸡瓦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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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主权贵和官僚阶级当然从来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他们也仅仅只是看着可怕而已。

    孟子曾经说过:纣曾贵为天子其死不若匹夫。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权贵官僚们那里有什么战斗力?又那里可怕了?

    一个民间的游侠儿拿着一把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要吓得屁滚尿流。

    若是********机器挥起屠刀。

    他们更是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历史上朱元璋挥起屠刀杀的人头滚滚。

    一个又一个的大案将几乎整个国家的官僚系统洗了一次又一次。

    结果呢?

    结果是大明帝国吊打世界北伐蒙元南逐交趾下西洋将中央帝国的威名远播到了已知世界之外的陌生地域。

    在刘彻现在的眼里这天下的官僚和权贵需要有一位严父拿着鞭子在他们身后鞭笞他们。

    不然他们就会懈怠就会懒惰就会腐朽。

    而刘彻责无旁贷的要负担起这个任务和历史使命。

    但怎么当严父也有讲究。

    中国的士大夫和官僚权贵们可是很傲娇的。

    光靠鞭子不能让他们听话。

    恩威并济才是公认的王道。

    但大臣们并不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君王的良苦用心。

    就像现在这些家伙扭扭捏捏的在台下尴尬的相互对视。

    可就是没有人敢说出‘镇压’这两个字。

    不是他们不知道需要镇压。

    而是他们不敢承担镇压的后果。

    在迟疑了许久再加上刘彻在上面冷眼凝视才终于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臣听说当年子产曰: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仲尼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事乃和。请陛下行宽猛之政!”

    刘彻这才微微有了些笑容。

    只是……

    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

    因为——

    此人虽然说的还算有些道理。

    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在给齐鲁地主和官僚们说情。

    还是在要求刘彻宽恕那些家伙安抚那些家伙。

    不过就是嘴上漂亮了一些让人听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为什么?

    他引用的郑子产的名言虽然很正确。

    假如是用在郡守身上甚至丞相身上都是非常合适的。

    但独独在皇帝身上却会形成了一个悖论。

    虽然汉室天子天天喊着自己‘德薄’然而在事实上在天下人眼里皇帝必须‘有德’。

    无德者马上就会丢社稷亡国家。

    而郑子产当年说的是: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

    其后才是接下来的水火分析。

    假如刘彻同意了这个家伙的说法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无德至少也是‘德甚薄’。

    因此才不得不行宽猛相济的政策。

    虽然这种承认完全然并卵。

    只是个面子问题。

    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皇帝都是爱面子的。

    像刘邦那样完全不要面子只要里子压根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君王少之又少。

    刘彻当然也是要面子的。

    他若是不要面子。

    哪里还需要向朝臣们问计直接下令命令卫尉和京辅都尉出场抓人就可以了。

    他向朝臣们问计本质上就是想要找一个背锅侠出来。

    这样出了问题都是奸佞的罪。

    有了功劳是皇帝的英明神武。

    这看上去似乎与他之前对官僚们的看法和想法完全是两个想法和心态。

    几乎就是一个无可置疑的双重标准。

    然而这就是皇帝的本质。

    朕可以无情无义朕可以朝令夕改朕可以卑鄙无耻。

    但大臣们不行。

    在理论上来说双重标准严于律人宽于律己是皇帝的天赋和标配。

    换了任何人做皇帝都是一样。

    …………………………

    “国难思忠臣啊……”刘彻有些怀念去处理刘礼和刘富丧事的刘舍了。

    若这位头号狗腿子在那里还需要这么抛媚眼?

    稍稍动动眼皮子人家就兴高采烈的跳出来背锅、接盘了。

    好在老刘家的皇帝虽然很多时候都很要面子。

    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

    面子这种东西他们丢的最快。

    就像刘彻。

    大臣们不愿意背锅事情难道就不能干了吗?

    刘彻站起身来看向那个提议的大臣说道:“卿言之有理朕德薄无以佐天下不能感化士民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老刘家自己对着自己喊‘德薄’也喊了足足五十六年了。

    也不差这一次。

    无非是丢点脸面罢了。

    脸面又不值钱。

    但那位大臣却吓得立刻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天子自己喊自己德薄那是人家谦虚。

    假如某个大臣当面告诉这位陛下他‘德薄’。

    这位大臣会是个什么下场?

    运气好一点如冯唐对太宗说:鄙人不知忌讳于是至今在南国打转终生不能入朝。

    运气差一点的话那就可以直接摘去乌纱帽回家种田然后再祸连子孙。

    “命令卫尉立刻肃清长安街道!”刘彻站起身来做出了决断:“长安不许看到任何扰乱秩序之人有关人等若要鸣冤或可至廷尉衙门递交诉状也可走执金吾衙门申辩罪名!”

    群臣听了面面相觑。

    去廷尉递交诉状或者去执金吾申辩罪名?

    这岂非是: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还有比这个更搞笑的事情吗?

    刘彻也知道这样说似乎有些吃相太难看了。

    而且会给天下人一种错觉既他这个天子根本不讲仁道。

    尤其是对士大夫和地主们不够‘友好’。

    这可是一个很不妙的名声。

    这天下也终究是天子与士大夫列侯共治之的天下。

    皇帝可以偏帮下层泥腿子但也需要照顾士大夫贵族的感受。

    打一巴掌必须得给颗甜枣安慰。

    “诸民若对裁决有异或者不认同廷尉及执金吾之判罚可至北阙击登闻鼓而鸣之朕闻鼓而必出!”刘彻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拂袖而去。

    汲黯立刻就带着尚书郎和侍中们跟上。

    独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直到天子远去这些大臣才叹了口气有些战战兢兢的起身。

    “击登闻鼓?”有人在心里摇摇头。

    汉家确实有这么一个击登闻鼓而鸣之的制度。

    这是当年缇萦救父后太宗孝文皇帝给天下百姓和受冤者留下的最后一条道路。

    只是这条路等闲不会有人敢走。

    原因在于鼓响而天子出焉。

    天子出则九卿会审三堂共议。

    该案的一切往来文书和裁决证据统统将会摆上台面暴露在阳光下。

    除非有人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是喊冤的。

    不然呵呵……

    惊动天子而你又不能证明自己清白?!

    该当何罪?

    至少也是杀全家的大不敬之罪!

    更何况这登闻鼓也不是那么好敲的。

    登闻鼓立在公车署内公车署在北阙之下。

    想敲响登闻鼓首先要感动北阙驻军让他们放行然后还得让公车署的署长也点头同意进入。

    但问题是假如某人能感动北阙驻军让他们放行又能说服公车署的署长让他进入。

    那么在实际上此人其实已经得到了天子的同意。

    是天子授意他去敲鼓的。

    而倘若天子授意了那么还有什么案子是翻不过来的?

    所以这就是一个悖论。

    登闻鼓立在公车署将近二十年至今被敲响的次数不过三五次。

    而每一次都导致了一位列侯甚至一位九卿的垮台。

    “看来这刘氏对齐鲁的戒备和恨意至今未曾消散……”许多人都在心里想着。

    颜异更是有些失魂落魄。

    齐鲁士民数百人穿郡过县冒着重重危机来到长安但迎接他们的结果却是如此的悲哀。

    这让颜异有些无法接受。

    颜异看过执金吾和廷尉上报的那些被判处死刑的士大夫和地主的案卷。

    仅从案卷上罗列的罪名和列举的罪证来看。

    这些士大夫和地主完全是‘死有余辜’。

    鱼肉乡里横霸市井唆使游侠对百姓敲骨吸髓勾结官吏摊派徭役和税赋动辄侵夺民田。

    可谓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但是……

    “陛下对吾齐鲁何其薄也……”

    天下这么干的地主和士大夫又不仅仅是齐鲁这么干。

    齐鲁地主也仅仅是稍微出格了一点贪婪了一点不那么讲吃相。

    何至于此!

    且……

    君子死而冠不免!

    就算要治罪也不该用律法治罪啊。

    完全可以更人性一些。

    事事都按法律来办汉家与秦朝有何区别?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嘛!

    “唉……”颜异长长一叹:“长此以往恐怕天下将要沸沸扬扬物议纷纷了!”

    地主和士大夫们从来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恐怕经此一事有人要跟朝廷离心离德心怀怨怼了。

    尤其是那些被处死的地主士绅和士大夫的亲朋好友们。

    他们大抵将会视朝廷如同仇寇!

    ………………………………

    “陛下请恕臣直言……”汲黯也跟颜异一般有着同样的担心此刻他也忧心忡忡的对刘彻说道:“陛下以雷霆之怒致法于尔辈臣恐从此齐鲁多事矣!”

    作为士大夫官僚集团出身的精英汲黯对那些根深蒂固的士大夫官宦家族的力量和生命力有着足够的认识。

    这些人这些家族常常深深扎根于地方。

    很多人的家族世代就是当地的大地主。

    一个家族能辐射方圆百里的地方。

    当地的百姓有很多连续几代人都是给这些家伙做佃农、长工的。

    而这些家族也常常是枝繁叶茂除了嫡系之外还有无数旁系。

    所以自古中国都有夷三族连坐的法律。

    一个人犯罪连坐同族近亲三代。

    脑袋砍起来一砍就是几百个。

    这并非是残忍而是为了斩草除根彻底将威胁连根拔起。

    但这个办法显然不适合用在现在的齐鲁士大夫和官宦家族身上。

    要是用了就是一场几万甚至十几万脑袋落地的大案。

    国家不动员军队根本办不到。

    而且影响也很坏。

    所以这注定是一次砍首恶脑袋的刑罚。

    杀的最多是这些家族的嫡系。

    而那些支脉则会留下来。

    然后他们会继承嫡系和主家的财富。

    再然后他们就会记住今天的这个仇恨。

    并且会想方设法与国家和天子为敌憋着劲拖后腿。

    甚至隔三差五来个造反和起事。

    朝廷和国家必将疲于奔命。

    刘彻却是呵呵一笑看着汲黯说道:“卿以为多事?”

    “朕以为从此天下太平!”

    汲黯傻傻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天子却发现对方已是杀气腾腾满脸的兴奋。

    “首恶者诛!”刘彻把玩着手里的一方玉印:“胁从及三族皆流!”

    士大夫和地主们玩的那些把戏刘彻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自然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

    事实上不仅仅他知道汉家上下的朝臣和地方的郡守们也统统都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地主豪强。

    很简单能杀就杀杀不了流放。

    流放不了就往关中迁徙迁到天子陵寝之侧美其名曰:强本弱末。

    实则是彻底消除隐患的策略!

    “安东诸地及东海郡诸县可是求贤若渴啊!”刘彻大笑着说道:“这样一次就可移民数万乃至于十万口!”

    “不止可以立刻充实边塞更可让当地的文教和诸般事务立刻运转起来实在是大善!”

    汲黯听着却是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天子口中的话语实在是太震撼太霸道太恐怖了!

    “若他们去边塞为患呢?”汲黯弱弱的提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问题。

    “嘿嘿……”刘彻冷笑了两声:“就尔辈?”

    “就齐鲁那帮五蠹?还敢在边塞为患?”刘彻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翻开中国历史书你能找到一个被流放到陌生地域还能为患的地主士绅和豪强吗?

    地主士绅和豪强之所以能威胁朝廷能给国家添乱关键就在于他们在本地经营数十年的人脉和关系网络以及在地方上树立的威望和拥有的人望。

    离开了这些他们就是土鸡瓦狗就是战五渣!

    完全不值一提!

    更何况还是齐鲁的地主士绅!

    那就更加是个笑话了!(未 完待续 ~^~)